第11章 (2)
下落的人。
兩個人就這個問題商量了很久,直到隐娘進來叫他們去吃飯才停止。
顧言之這段時間都是跟着那群捕快們吃飯,雖然說他從來不肯委屈自己,就算點菜也都是點的最好的,可是外面的廚師到底比不上唯我神教的頂級大廚。
看着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物,顧言之立刻毫不猶豫地就開始吃了起來。
那狼吞虎咽的小模樣,就好像別人虐待他幾天沒給他吃飯一樣。
四大長老:“……”
其實這個捕頭跟教主真有夫妻相,竟然連吃飯的樣子都能那麽神似。
而一旁的陳謙君吃飯起來要比顧言之斯文多了。雖然算不上細嚼慢咽,可是那動作絕對稱得上舉止優雅。
四大長老都覺得,教主果然很喜歡這個小捕頭,竟然為了他改變自己一向讓人不忍直視的吃飯樣子。
原本對一個捕頭并沒有什麽好感的四大長老,頓時對這個小捕頭倍獻殷勤,一會兒給他夾菜,一會兒給他添飯。
顧言之點點頭,簡直就像回到了教中,四大長老對自己還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陳謙君在一旁沒多說話,只是看着這些人的動作,安靜地往自己嘴裏扒飯。
或許心有靈犀這樣的感覺真的有,四大長老竟然在完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能對他如此之好。
顧言之好容易吃了個七八分飽,飯已經吃下去三大碗了,轉頭看陳謙君竟然連一碗飯都沒有吃完,不由得擔心他餓壞了自己的身體。
“吃個紅燒獅子頭。”顧言之說着,就給陳謙君夾菜,又說:“我最喜歡吃這個了。”
陳謙君:“……”可是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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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謙君吃飯哪個樣子,顧言之愈發擔心起自己的身體來,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被餓成一只弱雞?
抱着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身體餓得跟竹竿一樣的心思,顧言之不停往陳謙君碗裏夾菜。
到最後,也沒問四大長老要不要吃,幹脆直接把所有的菜全端到了陳謙君面前,簡潔明了道:“吃!”
陳謙君:“……”
四大長老:“……”
為了更好地進行飯後消化,顧言之拖着陳謙君去散步了,美其名曰為了身體的健康,其實是拉着他去廟裏。
雖然顧言之向來不信命,可是有時候由不得人不信。
如果說人的靈魂真的可以随意就換了一個軀體,那麽還有什麽比這些命定跟能合理解釋的呢?
顧言之打聽到常德郊區的鳳凰山上就有一座非常靈驗的廟,平日裏香火鼎盛,所以吃晚飯便拉着陳謙君去了。
四大長老默默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更加感動了。教主終于不用孤孤單單一輩子了。
太陽長老欣慰地嘆了一口氣道:“他們兩個人感情真好,但願這一次教主真的能帶一個教主夫人回去。”
少陽長老溫和一笑,搖了搖扇子道:“這個姓陳的捕頭似乎有一點意思,做事情頗有我們神教的風範。”
太陰長老語氣微酸道:“聽說他們今天晚上要去鳳凰山的廟裏?”
少陰長老道:“聽說那個廟非常靈驗,但凡去求姻緣的莫不得良緣。”
四大長老紛紛點頭,看樣子那個姓陳的捕頭對自家教主也不是沒有意思的,竟然知道拉着教主一起去求姻緣。
一旁正在收拾飯桌的大媽突然走過來,用讓人非常難以聽懂的土話道:“啊呀,這個時辰啦,什麽廟都謝客啦,和尚也要坐禪睡覺的嘛。”
四大長老聞言,只是默默轉頭繼續看着兩個人剛才離去的方向,表示,孤男寡男一起在山上并且被寺廟拒之門外,最後一起看日出什麽的,不要太美好,簡直就是增長感情的最好方式。
所以誰都沒有提出來要去告訴那兩個人,現在去已經沒有辦法進寺廟的們了。
或許別人對于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會有一些諱莫如深,可是作為唯我神教尤其是四大長老而言,性別絕對不是問題。
他們向來我行我素,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何況前任教主也是因為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離開的。
在他們看來,人生百年有幾,何必還要在世俗的束縛下生活。
于是并不知道這一切的顧言之興沖沖地拉着陳謙君就一口氣狂奔到了鳳凰山山頂。
因為天色已經很晚了,為了照明,顧言之還特意将那顆夜明珠拿出來照亮。
到了晚上的時候,夜明珠的光更加明亮,一丈之內的任何事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顧言之說的那座廟就在山頂上,非常小,還有一點殘破,看樣子似乎有點年久失修。
還在廟外就能聞到裏面散發的一股檀香味。廟裏昏黃的燭光只些微透了一點出來,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暗淡。
顧言之好不容易跑上來,卻發現這寺廟大門緊閉,不由得有些暴躁:“怎麽寺廟還要關門?”
陳謙君道:“人晚上要睡覺,寺廟晚上自然要關門。”
顧言之道:“你早就知道寺廟晚上要關門?那你還跟我來!”
陳謙君依舊淡定道:“我知道寺廟晚上要關門,卻不知道你要帶我來,你之前并沒有說明。”
顧言之:“……”
說來說去竟然還都是他的錯了?
可是顧言之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嗎?太不是了。于是他開始用力敲門。
陳謙君微微有些皺眉,雖然說他并不禮佛,可是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擾了佛門清修。
誰知道顧言之說:“救人如救活,佛祖不是說救人一命,盛造七張大圖嗎?”
陳謙君在一旁糾正:“七級浮屠。”
顧言之無視了陳謙君的話,而是繼續道:“那他們還不出來救人,老子是在給他們一個功德圓滿的機會。”
陳謙君在一旁又糾正:“你是說積功德吧。”
敲了半天門,卻還是不見裏面有人出來開門,顧言之立刻決定:“你用輕功進去看看,再找個人來開門。”
陳謙君道:“這是擅闖。”
“所以我讓你去找個人來開門啊。”顧言之說完一邊小聲嘀咕:“哎,怎麽自己的身體就被一個腦子這麽不好使的人占去了?”
縱然陳謙君很少喜怒形于色此刻也不由得臉上變成了菜青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腦子不好使。
想到面前這個人的性格,估計今天晚上要是沒能進去,估計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沒辦法,陳謙君只好按照他說的跳進了寺廟中。
顧言之站在寺廟門口等了一下,一個人觀察着這顆夜明珠。
珠體滑潤,入手微涼,讓人忍不住一直摸着。晚上的時候泛出微綠色的光芒,像是野獸的眼睛,可是這看起來非常溫和的光芒卻讓周圍都亮了起來。
雖然說唯我神教中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夜明珠也能随手抓出一大把,可是這樣品質的夜明珠卻是他第一次見。
對于那些人要搶血玉鳳凰和夜明珠的理由,顧言之并沒有興趣猜測,反正無非是為了錢或者讨好誰。可是如今既然牽扯到神教教衆一條命,他就必須不計代價地将兇手揪出來。
顧言之一個人在外面,一下子用手扶牆,一下子背靠牆,一下子蹲下,一下子起來。各種姿勢都被他擺了個遍,卻還是沒有看見陳謙君從廟裏出來。
顧言之突然擡頭看了看寺廟頂,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站了一個人。
☆、十四章
即便顧言之将夜明珠放在懷裏,那綠色的光芒還是能透過層層衣物照射到外面。這無疑給了對方一個非常好的目标。
顧言之幾乎在看見那個人的第一眼開始就有所警覺,那個人,很危險。
在知道自己這身體并沒有那麽好用之後,顧言之想過各種辦法鍛煉自己身體的協調度,如今雖然內力沒有辦法凝聚,可是速度已經比開始的時候快了很多。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漸漸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對方絕對不是簡單的人,單是從那鷹一般撲捉獵物毫不留情的雙眼中就可以看出來。
對方越逼越近,顧言之幾乎只能躲閃。偏偏無論他怎麽躲,懷中的夜明珠還是非常不合時宜地暴露他的位置。
顧言之掏出夜明珠道:“你想要啊,去撿啊!”話音剛落,夜明珠就以一個漂亮的弧度飛了出去,看起來像是流星的隕落,速度又美麗。
那人果然立刻朝夜明珠飛奔過去。顧言之抓起一把沙子,就朝那人眼睛撒過去。
在對方疏于防備的瞬間,顧言之立刻過去踢了一下男人的要害。
對顧言之來說,可沒有什麽所謂的陰招損招,只要能打敗對手的就是好招。所以他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剛想過去撿夜明珠,就見已經有人将之撿了起來。
夜明珠柔和的綠光照在陳謙君(其實是顧言之)的臉上,更顯得一張臉傾城絕色。
陳謙君微微笑了笑,道:“這個東西可是價值連城,你還真忍心扔。”
顧言之冷笑一下道:“他再價值連城也比不上小爺的命。說真的,你這身體簡直差到了一定境界了,你真的不考慮好好鍛煉一下?”
陳謙君道:“幫我鍛煉身體的這項偉大任務,就暫時交給你了。”
顧言之:“……”他剛才難道是被人占便宜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原來這個向來冷臉的人也有說冷笑話的天分啊。
看着那邊陳謙君已經跟對方打了起來,他非常有閑心地站在一旁看着。
不時誇贊一下自己。瞧那身形,那靈敏度,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到位。果然不愧是自己的身體!
陳謙君很快就将人拿下,卻在不注意時,讓對方朝天發了一個信號彈。
陳謙君立刻變了臉色。立刻将那人敲暈。
他從身上撕下一條布,非常迅速地将那人捆綁起來,吊在樹上,又将夜明珠埋在下方。
顧言之猜到了什麽,立刻把自己的褲腰帶扯下在周圍的樹上纏繞了很多圈。便立刻将顧思哲拉着往一旁躲。
陳謙君小聲跟顧言之解釋:“如今寺廟裏面已經完全被這些人控制了,他們人數衆多,現在只有用這個方法将他們引出來,我們先去救人。”
“什麽?你要我去救人?”顧言之頓時臉變得跟吃蒼蠅一樣,讓他救人簡直比讓他殺人還要困難一百倍。
陳謙君退了一步:“我自己去也行。”
“什麽?你要頂着我的臉救人?”
陳謙君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顧言之冷哼了一聲,沒說話,卻還是跟着陳謙君一起進了廟裏。
整座廟看起來空蕩蕩的,只有大雄寶殿的燈火通明。很顯然,那些人就在裏面。
“速戰速決,你覺得他們會在外面呆多長時間?別到時候兩面夾擊,救人不成反被殺。”顧言之對救人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兩個人悄悄潛伏道大雄寶殿附近,透過窗戶,看見裏面的和尚被人捆綁起來扔在寶殿正中間,周圍站着大概四五個人。
看這些人的裝扮,似乎确實跟之前偷血玉鳳凰的是一個組織。并且那個輕功不錯武功平平的飛賊也在其中。
一個黑臉大漢道:“還是老大想得周到,知道晚上不會有人來寺廟,讓我們都守在廟裏。”
旁邊一個大胡子道:“哼,吃了幾天素,老子臉都要變成青菜色了。”說着他又轉頭對那飛賊道:“賊哥,你快點把血玉鳳凰搞到手,到時候我們贖回夜明珠立刻去複命。”
那被稱為賊哥的飛賊道:“只怕此時血玉鳳凰不是那麽容易到手了。”
黑臉道:“你不是說只有你不想要的,沒有你偷不到的嗎?”
飛賊又道:“哼,為你們賣命,老子差點回不來。”
說到這件事,旁邊幾個人似乎都非常氣憤,對中間那幾個給瘦弱的和尚拳打腳踢的,怒道:“到底是誰殺了我們兄弟?”
飛賊想了想,道:“看那些人武功,只怕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哼,你不要忘記我們是什麽人,難道還有我們無法對付的人?”其他幾人立刻不贊成飛賊的看法,反駁了起來。
陳謙君又看了一眼裏面的人如今外面的人估計也快回來了,他要在這段時間內解決這裏的四個人。
他指了指大雄寶殿不遠的地方對顧言之道:“你到旁邊的鐘樓敲三下鐘,然後再迅速跑到鼓樓敲三下鼓,接着躲起來就是了。”
這一招打草驚蛇确實不錯,不過,顧言之輕輕努努嘴,躲起來這種事情可不是他會做的。
他看了看裏面的人,用力踢了一下門板,然後轉身跑到鐘樓去了。他可不會白白讓人利用,至少也要給對方找點麻煩他才心裏舒爽。
陳謙君:“……”
當然他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經歷去管顧言之了,大殿裏的人都已經在聲音發出的第一時間就沖了出來。
顧言之跑到鐘樓,用力敲了幾下,感受着此刻在外面的人都已經跑了進來,他又繼續敲了兩下,才從鐘樓邊跳下來。
他慢吞吞跑到鼓樓,等那些人都已經上了鐘樓,他才開始用力敲鼓。将那些人又引到鼓樓這邊。
他則守在鼓樓的入口,來一個人,就用鼓杵敲一個人的腦袋。
好在鼓樓原本并不大,小小的木梯只能容一個人上下,方便他一個一個地把這些人踩下去。
這些人全都吃過一次虧的時候,終于想起來要把木梯砍斷。
顧言之笑一聲道:“才想到啊,你們已經傻到這種地步了?”
那幾個人冷哼一聲,立刻從旁邊一躍上了鼓樓。
顧言之搖搖頭,還沒等他們站穩就來了一個連環踢,将幾個人全都踢了下去,并且自己順勢也跳下鼓樓,将下面的人當成墊底,用力踩了一下才朝大雄寶殿的方向跑過去。
此時陳謙君已經輕松解決掉了裏面駐守的人。見顧言之身後跟了一群人,立刻過來幫忙。
顧言之看了看,估摸着根據自己的內力,對付這麽幾個人簡直就是綽綽有餘,于是便在一旁觀戰,時不時還說:“攻左下,右上,轉身,跳起來。”
陳謙君:“……”他真的會打架。
一群和尚:“……”你那麽有空可以先幫我們把繩子解開麽?
等陳謙君将那幾個人全都擒住,顧言之立刻将他們的腰帶全都解下綁手。看誰不順眼還會踢上幾腳。
陳謙君走到那飛賊面前,拿出一塊鐵牌,問:“這個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飛賊看着那鐵牌,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目光,很快就道:“是賊爺爺我偷的。”
“從誰身上偷的?”陳謙君又問。
顧言之在一旁聽着搖搖頭道:“你這樣問話不行。”
說着将那飛賊往裏面拖,然後對着同夥中的黑臉就用力踢了一腳,正中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讓他疼得滿地打滾。
見那飛賊不為所動,顧言之立刻連環踢将其餘幾個人的要害全踢了一邊。
陳謙君:“……”
和尚們:“少俠能否先将我們解開?”
顧言之問:“你們也要踢?”
和尚們:“阿彌陀佛,施主勿造殺孽。”
顧言之聽了笑了笑,道:“第一,我從來不給你們添香火錢,所以我不是你們的施主;第二,我沒殺他們,就是踢了要害而已。如果你們沒興趣,我就自己踢了。”
那在地上打滾的人聞言立刻道:“那是他的東西,你為什麽要踢我們?”
顧言之挑眉道:“小爺高興。”
顧言之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看向那個飛賊道:“你比較我踩你左邊還是右邊,還是直接把你廢了?”
那飛賊見狀立刻道:“不是我不說,可是我說了就是死路一條啊。”
聞言,顧言之了然地看了一眼另外在地上打滾的幾個人,過去又踹了幾腳,道:“那不如先說說你們是誰派來的吧。”
“我們寧死也不會說的!”那幾個人倒頗有一點氣概。
可是顧言之卻一臉驚訝道:“誰要你們死了,小爺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說完就随地撿起一個和尚敲的大木魚,将那幾個人全敲暈了。
那飛賊見狀立刻将所有的事情全招了。
顧言之滿意地點頭,又将他一起敲暈了,才微微擡起下巴看陳謙君,意思是問話一定要使用暴力!
“兩位少俠先将我們放了吧。”見他們終于處理完,這幾個和尚才又一次顫巍巍開口請求。
陳謙君立刻将他們身上的繩索割斷。
顧言之這才想起此行目的,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和尚道:“爺來此确實有些問題要問。”
那和尚終于松綁,動了動自己被綁得酸痛的肩膀,道:“老衲知道,兩位想必是來問姻緣的吧?”
☆、十五章
“想必兩位是來問姻緣的吧?”
顧言之一聽那老和尚的話,立刻上去揪住那老和尚的胡子道:“你才是來問姻緣的!”
老和尚慘兮兮地被揪着胡子道:“兩位施主面相奇特,是也非也。你面相剛正,行為卻邪狂;另一位施主原本是殺戮之相,卻形态正氣凜然。兩位實在互補,老衲只能作此猜測。”
顧言之聞言笑了笑,道:“老和尚似乎看得有點準。”說完便放開了那和尚的胡子,又道:“不是說出家人四大皆空,怎麽還如此在乎外在?你原本改遠離紅塵,卻又幫人算姻緣,實在是個俗和尚。”
老和尚被顧言之說得變了臉色,才道:“施主是個通透人,倒比老衲更能參透世間奧妙。”
陳謙君卻在一旁道:“我們倆現在遇見了麻煩,就像你所說的一樣,”他張張嘴,卻最終沒把兩個人靈魂交換的事情說出來,卻直接問:“大師可有什麽辦法?”
老和尚呵呵一笑,道:“生滅之根本即為因緣果報,緣生緣滅本屬幻化。你們覺得困擾,是因為你們受到自身限制,所以不得自在。”
顧言之嘿嘿笑了兩聲,又捏起那老和尚的胡子:“大和尚似乎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其實全都是放屁,別跟我說這麽虛無缥缈的東西,直接說該怎麽辦。”
老和尚讪讪一笑,道:“緣分未到自然不得解,緣分到了自然不用解。”
顧言之聽這種話聽得頭暈,就想上去給那故弄玄虛的老和尚一拳。周圍原本沒動的幾個小沙彌立刻上來阻止,說施主您高擡貴手,我們主持年紀大了,受不得傷。
顧言之又捏了一下那老和尚的胡須,道:“算啦,小爺今天也沒心情揍人了,都說你這寺廟靈驗,其實都是騙人的吧?”
那群和尚一聽顧言之這話,立刻變了臉色。出家人不打诳語,他們從未騙過人,老方丈更是一心向佛,竟然被這人如此污蔑。
老和尚“阿彌陀佛”了兩聲,才對顧言之道:“說這寺廟靈驗,也不過是世人謬贊,癡男怨女求不得,便往往會來祈禱一番。”
聽着老和尚的話,聽得心情煩躁,顧言之跑到一邊把那飛賊弄醒了戳着玩。
飛賊被饒得不勝其煩,明明已經是階下囚,卻還如此遭罪,簡直生不如死。
陳謙君原本一直在旁邊站着,這下子似乎從老和尚的話裏聽出什麽,卻似乎什麽也沒有聽出來,便又問那老和尚:“大師,如何知道因緣果報已經到,又如何得知解了這身孽緣?”
那老和尚擡了一雙微微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陳謙君道:“當你已經不是你的時候。”
顧言之聽不得那和尚打啞謎,而是繼續戳飛賊道:“連唯我神教的便宜都敢占,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飛賊欲哭無淚,占便宜的時候他沒想過會有今天,早知道他就不接這單生意了。
“你真的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來歷嗎?不知道你會替他們辦事?”顧言之說着不停在飛賊身上用力戳,讓他想躲沒地方躲。
飛賊哭道:“我知道。”
顧言之這下子興奮了,道:“快說是什麽人。”
飛賊剛開口就見一把細長的刀插在自己胸口上,鮮血在胸前漫開一朵豔麗的花,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只來得及讓他露出驚訝之極的神色。
顧言之幾乎就在那一剎那就朝刀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窗外哪裏還看見一個人影?
陳謙君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聲音低沉道:“我們大意了。”
他看了看旁邊還在昏迷的幾個人,道:“我們漏了一個人。”
顧言之依稀記得那個人鷹一般的眼睛,卻再沒有其他。
他對一旁的陳謙君道:“既然如此我們立刻下山,找人來将這些家夥全都關進地牢裏,慢慢享用。”
陳謙君一臉怪異地看着顧言之,傳說中的魔頭到底會用什麽方法來對付階下囚?
見兩個人要走,那方丈立刻問:“二位真的不是來問姻緣的?”
顧言之笑呵呵勾着陳謙君肩膀道:“我喜歡的是他的身體,所以有沒有緣無關緊要。”
見兩人走了,那方丈才嘆息地搖搖頭道:“可惜了一對有緣人。”
一旁小沙彌道:“可是他們兩個都是男的。”
方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小沙彌一眼道:“你還太小,很多事情尚未參悟。”
說完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陳謙君将夜明珠挖出來,看着顧言之問:“将那些人放在寺廟裏真的沒關系?”
“你都已經跟我出來了,還問有沒有關系?”顧言之挑眉。
“其實你早就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吧?”他問。
不可能他明明那麽想要追查整件事情,卻一點都不曾問起那些人背後到底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陳謙君抿了下嘴,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說的目的自然是問出那塊鐵牌的來歷。
那飛賊說的是,十年前他去鳳翔的時候,正好遇見一個人佩戴着這塊鐵牌,他覺得新鮮有意思,就摸了來。那個人現在在什麽地方,他也不知道。
鳳翔,的确是去涼州的方向,難道說那個人真的去了唯我神教當內應?
顧言之暗自沉思,如果真是如此,他就要在教內進行大肅清了。
顧言之陳謙君回到當鋪的時候,四大長老正湊在一起打馬吊。
少陽長老溫奇面前的錢堆了老高,金子銀子玉石珠寶都有,太陽長老和少陰長老面前雖然銀子不多,可到底不至于凄慘。
反觀太陰長老,滿臉戾氣,原本總是笑吟吟的表情也不見了,頭發掉了幾根下來,身上的衣服只還剩下最後一層鮮紅色的肚兜。
徐慕卿一見就立刻沖上來,拉着陳謙君的胳膊撒嬌道:“教主,他們欺負人!”
徐慕卿雖然是個男人,可是一張臉倒是粉嫩嫩的更像含苞欲放的少女,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濕漉漉地望過來,竟是我見猶憐。
他露出香肩,努力往陳謙君身上縮,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多貼着對方一點。大有不占教主便宜簡直就是吃了八輩子虧的架勢。
只可惜陳謙君對徐慕卿這樣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轉頭看着顧言之,要求助。
顧言之立刻上來将徐慕卿扒拉開,斜眼道:“教主的身體也是你能亂摸的?”
徐慕卿原本并不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教主身邊的人,可是這下看着那人的眼睛,卻似乎讓自己沒有辦法對他進行任何反駁,似乎生生将人扔進了冰窖一般。
太陽長老歐陽德站起來捋着長長的胡須問:“不知教主上山可有見到主持?”
顧言之問:“你早就知道晚上關門?”
少陽長老溫奇道:“人要睡覺,寺廟自然也要關門。”
顧言之大大方方走到之前徐慕卿坐下來的地方,将牌洗了洗,又問:“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去問事情的?”
隐娘忍不住在一旁插話,道:“那座廟出了名的求姻緣異常靈驗,這個還要問嗎?”
顧言之手一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大長老道:“誰說我們去求姻緣的?”
四大長老一臉“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要欲蓋彌彰了”的表情,讓顧言之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謙君終于開口說話了,道:“你們怎麽會以為我們兩個大男人去求姻緣?”
四大長老立刻張開嘴巴看了看陳謙君道:“教主你什麽時候那麽注重男女之別了?”
陳謙君:“……”他真的很想知道,顧言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他總是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而正在被人注視的顧言之仿若未覺,而是指揮着陳謙君:“你先帶人将山上那些家夥都弄下來吧,我累了一晚上,現在就跟他們打打馬吊好了。”
陳謙君:“……”
四大長老:“……”
于是陳謙君真的找了幾個看起來非常粗壯的好手上山去了。
四大長老又一次嘴巴可以塞鴨蛋了。教主什麽時候那麽聽話了?難道教主其實是一個深藏不漏的妻管嚴?
這麽想着,四大長老都偷偷瞄了一眼顧言之,見他正在碼牌,還一邊非常粗壯地喊:“來來來,小爺我累了一晚上了,你們都來跟我打幾圈,誰先走誰是狗。”
累了一晚上這句話,為什麽聽着那麽違和?四大長老面面相觑,卻最終都投入到了馬吊中。
他們四個人打馬吊可以說是少見敵手,就連最菜的徐慕卿都能在大小場上拿到幾個名次。此次抱着為教主報仇,不能讓未來的教主夫人太嚣張以至于他們教主越來越沒有地位的美好願想,準備狠狠殺他幾盤,讓他輸得連裏褲都不剩。
隐娘非常隐晦的表示,還是剩一條裏褲吧,要不然教主一定拔了他們的皮。
可是實施情況是,出了之前已經輸得只剩下一個肚兜的徐慕卿,其他人都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脫了。
陳謙君帶着人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可是一走進着房間,就看見四大長老衣衫不整地蹲在椅子上,連隐娘頭上的所有首飾都被摘了下來,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此刻目露兇光,特別像民間傳說七月半出來的那啥。
顧言之滿意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幾座小山,轉頭問陳謙君:“事情已經辦妥了?”
陳謙君道:“辦妥了,還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十六章
聽說有意想不到的消息,顧言之立刻來了興趣,馬上将他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問:“什麽消息?”
陳謙君說:“水。”
顧言之看向一旁的徐慕卿:“水!”
徐慕卿立刻倒了水過來。顧言之将水放到陳謙君面前道:“英明神武風流倜傥的教主,請喝水。”
陳謙君:“……”他其實是在借機自誇吧。
四大長老:捕頭對教主果然情深意重,看樣子要讓教內快點操辦喜事了。
陳謙君喝了一口水潤喉,道:“我剛才去山上的時候,那些和尚告訴我,他們接到命令立刻帶着血玉鳳凰和夜明珠去鳳翔。”
顧言之斜眼看了陳謙君一眼,問:“你确定這是那些和尚說的,不是因為你自己想去鳳翔?”
“我自己确實也想去鳳翔。”
四大長老道:“鳳翔距離涼州不遠,我們先去鳳翔也沒關系。”到時候就可以讓教內操辦好教主的喜事了。
顧言之點點頭,便往之前落腳的客棧走。
他現在要處理好陳謙君身邊的事情。如果他沒有猜錯,陳謙君的哥哥就是他唯我神教的叛徒。
這種抓叛徒的行動,他絕對不能少!
顧言之回到客棧的時候,成應全幾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就等顧言之了。
顧言之問:“你們要去哪裏?”
成應全道:“老大,不是接到任務說要去調查夜明珠的下落嗎?我們這就準備動身去調查。”
他差點将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夜明珠如今在他手裏,但他并沒有将之交出來的打算,便道:“你們去調查夜明珠,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
趙全問:“老大你不跟我們一起走了嗎?”
顧言之搖搖頭,一臉惋惜道:“我也很想跟你們在一起,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吳德問:“老大你什麽時候回來?”
顧言之又搖搖頭,一臉悲戚道:“我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
沒錯,等他将自己的身體換回來,他才不會再回去做這些傷腦筋的事情呢!
成應全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便道:“你要去找那個人?”他指的便是那日見的白衣人。
顧言之點頭道:“我欠他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他手上,你們千萬不要幫我報仇。”
趙全立刻上來,抓住顧言之的胳膊道:“老大你不能死,老大你還沒有成家,你怎麽能随便死?”
吳德在一旁道:“可是老大現在走了就是擅離職守,到時候只怕他們會抓着老大的把柄不放。”
趙全立刻道:“只要我們不去複命,他們就不會有人知道老大擅離職守了。”
顧言之動容道:“好兄弟。”
成應全道:“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我們的老大。”
趙全:“老大你一定會活着回來的。”
其餘人一邊附和。并且都湊了過來,眼睛裏竟然有些微的濕意。
顧言之:“……”我不過随便說說,你們一群糙漢子,怎麽內心那麽脆弱?
衆人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的回不來了,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