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5)

踩上來了便算是你們下了一步棋,恨恨,你們只會輸得很慘。”

顧言之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他避開了所有的棋點,走在了中間的空黨處,棋子果然沒有落下來。顧言之好笑地看了一眼王重年。棋只能走中間的點,自然不會在格子處落下。

他徑自走到王重年面前,對着陳謙君喊:“速度快!”

“……”陳謙君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慢,越慢越好。

這一次陳謙君有了經驗,不會被棋子砸到。由于他慢慢落腳,棋子也慢慢落下,幾乎用了将近一刻鐘的時間。

王重年也速度找了一個好下腳的地方,等着棋子落下來。

顧言之性子偏急,根本無法容忍原本就慢悠悠的活動再加上這樣慢悠悠的情況。他伸出一只手,将王重年的臉輕輕搖到朝着自己的方向,作勢便要親上去。

王重年完全不知道現在出了什麽情況,就看見了一張長着濃眉大眼的帥氣男孩竟然要跟自己接吻?

王重年心中一急,立刻往一旁偏了一點,而他頭頂的棋子停止了降落,旁邊的棋子卻立刻掉了下來。

如此顧言之每一次等王重年要下棋的時候,就會湊過去,作勢要親。此舉弄得王重年心頭大亂,頻頻出錯,一盤棋竟然輕而易舉就贏了。

王重年有些氣憤地看着顧言之道:“你剛才做什麽!”

顧言之說:“兵不厭詐。”

王重年想了想,最後道:“你為什麽不真的親過來。”

顧言之:“……”你在期待什麽?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陳謙君冷着臉走上前問:“你真準備親?”

“親他啊,”顧言之轉頭看了一眼王重年,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他長的不醜,你親他一下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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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陳謙君早就對顧言之的思維方式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如今也不多說。卻聽見王重年滿臉不服道:“不行!我們比的是下棋,你這樣來搗亂勝之不武。”

顧言之轉頭對王重年眨眨眼問:“你确定比的是下棋嗎?我記得你說下棋比的就是定力啊。你看,你那麽容易就被擾亂了,說明你定力不足嘛。”

被顧言之的謬論給繞進去的王重年想了很久,卻只能說出一句:“我不服,我不服。”

顧言之指着王重年道:“給你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說完,便轉頭吻住了陳謙君的唇,完了還非常邪氣地沖着王重年笑了笑,問:“服不服?”

王重年被眼前那一幕沖擊得目瞪口呆,一下點頭一下搖頭。

“快說服!”

“服。”

“快說過關!”

“過關。”

王重年這個時候哪裏還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他大腦完全一片空白,顧言之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等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将那兩人放了過去。

顧言之看見王重年身後敞開的門,拉着陳謙君的手就走了過去。

其實不是陳謙君定力太好,是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遭遇了什麽。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跟一個人如此親密的接觸,而且還是一個男人,足以讓這個平時非常冷靜淡漠的人呆愣當場了。

顧言之拉着他走出去的時候,似乎想到什麽一樣,轉頭伸手給陳謙君擦了擦嘴。

陳謙君:“……”

微微有些薄繭的手指摩擦在唇上,有些麻麻的感覺。陳謙君下意識地抿了下嘴,才想起來,那有些薄繭的手指,是自己常年練刀的手。

顧言之幹咳兩聲,他才不會承認剛才看見對方那種非常偶爾出現的呆愣的表情有些心猿意馬呢。恩,一定是因為他自己長得太帥的緣故!

下一個關卡是書。顧言之想了想便問陳謙君:“聽說你被人稱為儒捕,為什麽?”

“我原本打算參加科考。”陳謙君道,他知道顧言之不喜歡朝廷中人,連帶讀書人都一并讨厭,便不等顧言之說話繼續道:“可是我哥哥之前是六扇門的人,他十三年前失蹤,那段時間有消息說他最後是接到六扇門的秘密任務離開的,所以我便放棄科舉,進了六扇門。”

顧言之突然想起來,陳謙君的那個哥哥或許在教中當卧底,便有些不爽道:“既然是秘密任務,他們怎麽可能輕易告訴你?”

想了想,顧言之又道:“六扇門跟江湖中人打交道多,你那武功底子,竟然還能當總捕頭?”

陳謙君微微搖搖頭道:“我原本的武功并沒有那麽弱。”

兩個人說話間,就進了一間書房。裏面各式各樣文房四寶一應俱全,而且一看就是珍品。諸葛氏的點青螺筆;程君房的天老對庭朱砂墨;描金雲龍五色粉蠟箋;蘇東坡的鳳咮硯這些在其中也只能淪落到普通四寶之流。

顧言之一眼掃過去,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雖然他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可是從焦尾琴,黑白玉棋到這麽名貴的四寶,他不得不多做一些猜想了。他幾乎可以遇見,待會兒看到的畫,又是如何的傳世名作。

房間裏并沒有人,很快便有小厮端上了酒水,說兩位辛苦,先吃些東西休息一下。

陳謙君道:“只聽說昆侖殿的店主琴棋書畫各有精通,卻不知店主還有端茶送水的愛好。”

顧言之聞言也看了過去,那小厮果然器宇軒昂,不似普通人。聽了陳謙君的話也只是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這位眼睛如此毒,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顧言之表示,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王衡的年紀看起來比之前兩位要小得多,似乎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眉宇間卻有着非凡的英氣,一看便知道不是池中物。

顧言之說:“小孩兒你及冠了沒有,你來這裏不是讓我們兩個欺負你嗎?”

王衡微微笑着道:“若是你們真能欺負了我,便是你們的本事。”

“比書法?”顧言之問。卻并沒有等王衡回答,直接揮手讓陳謙君上了。

陳謙君随手拿了一只筆,便揮上“昆侖”兩個字。王衡原本笑着的眼這下也呆愣了一下。

因為陳謙君寫的這四個字是倒過來寫的。他将紙拿起來,紙背正好被墨浸染了“昆侖”兩個大字,剛遒有力,仿佛真如昆侖一般旁薄,天地齊高,囊括乾坤。

王衡道:“看了你的字,我不比了,但是必須每一個過去的人都要比,所以,”他轉向顧言之道:“你還是要跟我比。”

顧言之也随手挑了一支筆,想了想,卻只寫了一筆,他說這就是他要寫的字。

顧言之的那一筆,似乎有點橫看成嶺側成峰的意味。偏偏裏面殺氣盡顯,簡單的一筆像是一把刀,奪人性命的刀。

王衡說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如果真的有人能上去的話,非此二人莫屬。

顧言之有些好奇,問王衡道:“前面兩位店主似乎并不想讓我們輕易過去,為什麽到你這裏反而簡單了?別真說我們在欺負小孩子。”

王衡道:“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我們改不了。”他說話間似乎有一些淡淡的憂郁,卻很快消失不見,又換上了一點笑容:“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們可以做到。”

王衡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說話的語氣卻總有些憂傷。顧言之看見牆上挂着一首詩:“晴煙膏露若為容,踯躅香苞望曉紅。莫怨五更風色惡,開花原是落花風。”

顧言之說:“你有沒有聽過李白寫的一首詩,叫什麽小孩子寫東西就喜歡愁啊愁的。”

王衡愣了一下,才微微笑着道:“你說的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顧言之道:“大概是。”

陳謙之伸手将顧言之拉到自己身後道:“那是辛棄疾的詞。”

“你是好人。”王衡看着顧言之道:“謝謝你。”

顧言之一甩手,表示他一點都不稀罕好人這個稱呼,真感謝他就給他弄些吃的,他進塔中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早就餓的肚子呱呱叫了,竟然還沒有人給他上吃的。

王衡聞言立刻讓他們稍等片刻。

陳謙之四周看了一看,道:“原來他就是王衡。”

“你認識?”顧言之挑眉。這少年人小小年紀氣度不凡,确實難得。這麽想着顧言之突然覺得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不高興。

陳謙君道:“兩年前他的事情在朝廷中鬧得紛紛揚揚。”

這個少年竟然跟朝廷扯上了關系,讓顧言之不得不多了很多猜測:“聽說當今天子荒淫無度,男女通吃。這少年看起來長得挺清秀,難道他跟皇上有什麽不得不說的故事?”

聽見顧言之這話,陳謙君不由得笑了起來,道:“真想知道你的腦子是用什麽構成的,怎麽可以想得那麽歪。”

顧言之慢慢靠近陳謙君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說着湊近陳謙君,又是唇對唇的一個輕吻。

剛剛他就想說,這種感覺一點都不賴。兩片柔軟的紅唇貼在一起,溫潤的氣息傳過來,似乎真的很舒服。

兩個人吻着,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正在讨論的事情。

分開的時候,陳謙君總結道:“這種方法不能将我們兩個人的靈魂換回來。”

顧言之哈哈一笑,親一下就能換回來什麽的,他說不定可以從早親到晚。

“不過我們可以再試一次。”這麽說着,陳謙君主動吻了過去。

顧言之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己的臉,總覺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身體裏的陳謙君變得不像陳謙君了。而回想自己剛才竟然想要背一首詩來安慰王衡,似乎一點都不像顧言之會做的事情。

“咳咳,不好意思,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王衡出現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食盒,看樣子是給兩個人準備的飯菜。原本準備的那些酒水早就已經被撤走了。

顧言之道:“有菜無酒多沒意思。”

王衡變戲法一樣從食盒裏拿出一壺酒。

顧言之立刻将酒壺遞給陳謙君道:“你先喝。”

“……”陳謙君表示,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顧言之那種一切以自己身體優先最終吐出他優先的思想。最後還是在顧言之灼灼的眼神中敗下陣來,輕輕喝了一小口。

顧言之都已經懶得說陳謙君虐待自己的身體了,那麽長時間竟然連口酒都不喝,簡直沒人性。

兩個人酒足飯飽便告別了王衡,往最後一個關口走過去。

“聽說每個人只能問一個問題,你要問什麽?”顧言之沒話找話地問。

陳謙君的回答亦簡潔:“我大哥所在地。”

兩個人都想當剛才發生的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奇異的感覺總是在心間不停盤旋着,越是想要刻意忘記,越是記得清晰。

最後一個房間打開的時候,入目的竟然是各色美人,一個個含苞欲放嬌豔欲滴。

☆、二十四

房間裏濃重的脂粉氣讓顧言之和陳謙君都站在門口考慮要不要走進去。

一水兒的姑娘們轉頭看向這邊,立刻不顧自己各種各樣或柔美或妩媚的姿勢,都朝着這兩個人擁了過來。

這讓原本站在門口猶豫不決的兩個人立刻往屋子裏空閑的地方走。

這間房也是非常寬敞明亮,周圍挂着各式各樣的美人圖,正中間有一個穿着略邋遢的人正在仇視着打亂了他作畫的兩個人。

可是他的目光卻在接觸到兩個人的時候瞬間就得非常明亮。他立刻丢下自己手中的筆,沖上啦拉着陳謙君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是一件非常難得的寶貝一樣。

顧言之見他的目光頓時覺得對方猥瑣至極,立刻拍掉他的手,插入兩人中間,毫不客氣地問:“你就是那個什麽鳳洲先生?”

鳳洲擡頭看了顧言之一眼,便不在理會他,而是拉着陳謙君到一張花梨木椅子上坐下,道:“美人,你要來闖關?”

顧言之忍,可是忍無可忍,對着鳳洲就是一個拳頭。可是鳳洲看樣子非常不中用,動作卻非常靈活,輕松躲開了顧言之的攻擊,繼續對着陳謙君犯花癡。

陳謙君站起身,微微推開一步,拉開跟鳳洲先生的距離,道:“我們正是來闖關的,先生有何指示?”

鳳洲兩手交握在胸前,不停搓揉着,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最後吸了一下,道:“很簡單,只要你們花的美人圖比我的美就可以了。”一邊說着,還一邊盯着陳謙君的臉看。

顧言之非常不爽有人這樣盯着自己的臉,便又走到兩個人中間,以表示他的存在。

鳳洲非常不喜歡那個老是擋在他面前的年輕人。雖然說長得一表人才,可是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一表人才的男人了!

理由?就是因為這種人的長相,讓他這個美人圖名家都沒有美人可以畫,美人都跑去這種人身邊抛媚眼了!那都是那些美人沒有眼光!

不,美人怎麽可能沒眼光,就是因為這種人長得太具有欺騙性了。鳳洲才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的魅力不夠的原因。

因為原本團團圍着他,讓他幫忙畫畫的那些美人,現在都圍着這個人轉,真是怎麽看怎麽礙眼!

顧言之道:“畫得比你的美?你給我們多長時間?”

鳳洲不要臉道:“一刻鐘!”

陳謙君問:“你也在一刻鐘之內畫完一副美人圖?”

鳳洲見對方跟他說話,一對眼睛都快粘在別人身上了,立刻道:“我不用畫,我看着你就行了。”

非常非常之不要臉。他表示,他牆上挂着的所有美人圖都是自己所畫,只要他們所畫能比得過任何一副,就算過關。

見顧言之微微皺起眉頭,鳳洲又有些得意道:“都說唐寅畫的美人美,在我看來,都不如我的美人有靈氣。”

“你從未想過要讓任何人過關,因為幾乎不可能有人在一刻鐘之內畫完一幅美人圖。”陳謙君也四處打量着牆壁,這麽多的畫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畫完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認,這人的畫确實有水平。

鳳洲點頭道:“美人果然厲害。”

陳謙君問:“如果我用美人計,能不能讓我過關?”

顧言之立刻嗆了一下,抓着陳謙君的衣袖不停咳嗽。這家夥怎麽可以出這麽損的招!竟然要用自己的身體玩美人計!

鳳洲果真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似乎真的在思考陳謙君話裏的可行性。周圍的美人們都已經抛掉了矜持,往顧言之這邊擠了過來。

顧言之之前在唯我神教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姑娘只有一個顧望之。并且顧望之簡直就是唯我神教的異類,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唱小曲,背詩詞,根本就是他爹從路上撿回來的孩子!

見周圍的脂粉氣更加濃重,顧言之不由得朝陳謙君的方向靠了靠,然後就見鳳洲臉色一變道:“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你是美人就壞了規矩。”

陳謙君了然地點點頭,又道:“既然你下了一個如此不通人情的規定,就說明我們只能投機取巧了。”

說着陳謙君朝着顧言之微微笑了笑。似乎已經知道陳謙君心裏想的是什麽的顧言之非常不情願地拿起一只朱砂筆,死死盯着陳謙君。

陳謙君問:“怎麽了?”

顧言之道:“我覺得你越來越不像你了。”

“那我像誰?”

“像我”這兩個字差一點就脫口而出,顧言之只覺得心裏的感覺越來越怪異。他甚至覺得他自己也變了,似乎呆在這個人的身體裏,讓他自己也變得更像這個人了。難道一個人的身體還能改變靈魂?

從來只聽說相由心生,卻沒人說心由相生。

甩開自己心頭微微怪異的感覺,顧言之伸手便在陳謙君的眉間輕輕點了一顆朱砂痣。

原本有些英氣的樣貌因為這點朱砂痣變得更加柔和,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偏向女性,卻也更加柔美,就好像上等的絲綢上繡了美麗的團,簡直就是畫龍點睛。

顧言之非常不喜歡這個樣子,想他堂堂玉樹淩風風流倜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我神教教主,如今因為這抹紅豔的顏色,竟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非常女氣。于是教主暗中下了一個決定,等他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一定要一把火燒掉這讨厭的塔,以及這個讨厭的殿主!

作為畫殿殿主的鳳洲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讓昆侖殿遭遇如此大的危機,他此刻只是非常小心翼翼地看着陳謙君,似乎只是看一看,就會将對方看碎一樣。

陳謙君:“……”

可是鳳洲并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的,問:“畫呢?”

“可不就在你面前嗎?”顧言之說得毫無壓力。

鳳洲道:“這是個人。”

雖然後面這句話顧言之非常不想說,可是這個時候他還是說了出來:“沒聽說過美人如畫嗎?我在他額頭點了一點朱砂,這就是我花的美人了,并且肯定比你牆上挂着的任何一位都美。”顧言之說完掃視了周圍一圈,補充道:“比這站着的都美。”

這些話說完,顧言之更加堅信了要燒掉昆侖殿的決心。他最恨別人說自己美,如今卻為了這個可惡的混蛋,竟然自己說出了自己最讨厭的詞。

鳳洲先生看這陳謙君似乎已經呆了。他自認閱美無數,這面前的男子還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男子,尤其頭上一點朱砂,竟然讓人看起來有一點出淤泥而不染的仙氣。

半天,鳳洲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正職,立刻道:“你們可以過關了。”

陳謙君微微點頭,便要離開,卻見鳳洲道:“你不能離開,他可以離開。”

“什麽意思?”顧言之有些危險地看着鳳洲,這個鳳洲先生的鼻息非常細長均勻,看樣子內力應該不弱。

“他是你用來闖關的道具,自然不能輕易離開。”

聞言,顧言之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這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

陳謙君卻道:“難道你要把我像那些畫一樣挂起來?”

“不,”鳳洲非常嚴肅又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并且道:“我會把你供起來。”

顧言之一聽立刻暴躁了,道:“你敢把老子像是供佛像一樣供起來試試!老子一口氣卸掉你八條腿。”不夠八條?沒關系,他可以先幫他将腿接上,再砍了再接上,知道砍夠八條為止!

雙方僵持不下,顧言之便對正在圍觀的衆美人道:“姐姐們,他不讓我們走,姐姐們幫我們求個情?”說着,還順便朝姑娘們擠了擠眼睛,當即便有好幾個姑娘紅了臉頰。

“……”陳謙君表示,他只是說說,顧言之直接就用上了。

姑娘們見帥哥竟然這樣求自己,立刻責任心壯大起來,開始替顧言之打抱不平,圍上去聲讨鳳洲。

鳳洲原本就是那種對美人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性子,如今這麽多美人圍着他,讓他又是高興又是焦慮。可是卻還是不肯放過陳謙君。

顧言之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姐姐們,這個家夥嫌棄你們都不如我身邊的公子長得好看,遇見這種情況,你們該怎麽辦?”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有一個禁區,就是絕對不能在她們面前說出來或者表現出來自己不如別人美。而這裏聚集的姑娘們又确實都是百裏挑一的大美人,如今竟然見鳳洲竟然這麽說話,立刻爆發了對鳳洲的不滿。(姑娘們非常聰明地選擇了将說這些話的人替換成了鳳洲。)

鳳洲此刻有口難辯,對于這些水一般柔弱又美麗的姑娘們,他所有的雄辯之才全都變成了泡沫,只能吸收這姑娘們的攻擊,絕對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那廂卻見顧言之拉着陳謙君的手就要走。鳳洲立刻急急道:“你們真的要見他嗎?他根本就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顧言之只是淡淡回頭看了鳳洲一眼,然後就如同趾高氣昂地雄孔雀一樣拉着自己的雌孔雀離開了這間畫殿。

待走到沒人的地方時,顧言之一臉怪異地看着陳謙君,似乎想要出他臉上看出什麽來。可是陳謙君依舊是那副冷淡淡的樣子,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

良久,顧言之突然開口對陳謙君道:“喂,好像你的身體對我有反應。”

陳謙君微微皺眉,似乎并不理解顧言之的意思。

顧言之伸手指了指自己下面……

☆、25第一更

陳謙君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不會說話的人,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多麽反應遲鈍,可是遇見顧言之之後,他很多的從來都被無情抛棄了。

比如現在,他看着顧言之一臉嚴肅地指着自己身下,似乎在質問自己為什麽會對他的身體有反應。

顧言之見陳謙君不回答,便問:“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晴天霹靂一樣的幾句話,把陳謙君從剛才的愣神中劈醒了,他看了眼有着顧言之靈魂的自己的身體,道:“要有反應也是你對我有反應。現在我身體裏的人是你,那麽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顧言之果真非常認真地思考着陳謙君的話,然後看向自己的身體。雖然對自己身體的任何一處都非常了解,可是如今那些動作表情,舉手投足都與自己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裏遠。顧言之咳嗽兩聲,道:“那也是我自己愛上自己,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有反應難道也錯了?”

說着顧言之便自己走到了前面。

而聽見顧言之謬論的陳謙君卻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小聲道:“那你可真夠自戀的。”

昆侖殿幾乎可以說是最大最強的信息買賣處,而他們最嚴密的信息卻并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需要通過琴棋書畫四位殿主的考驗。到底有多少人能夠經受四位殿主的考驗最後來到這利劍一般的高塔頂端,幾乎沒有人知道。可是他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說明無論他們想知道什麽,都一定會有人告訴他們。

旋轉式的樓梯走得人暈乎乎的,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第幾層,可是面前的房間告訴他們,目的地已經到了。

顧言之推開門,是一間布置得非常典雅的房間。與下面的四個房間一樣,這間房也沒有窗。房間裏的香味非常濃郁,讓人聞着有些飄飄然。

整個房間都用輕紗圍上,看起來更像是女子的閨房。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與他們想象的不同,說話的是一個非常瘦的老頭子,看起來約摸五六十歲,頭發卻已經全白了。

顧言之道:“老人家,縱欲過度對身體不好。”

老頭子咳嗽了一聲,眼睛卻發光地看着陳謙君道:“你到這裏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嗎?”

“如果沒有想知道的事情,就不會來找你。”陳謙君回答:“我要找一個人。”

瘦老頭道:“你把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告訴我,我自有辦法替你找到你想找的人。”

陳謙君轉頭看了一眼顧言之,道:“陳羨君,庚戌、甲申、庚午、丙戌。”

瘦老頭原本掐着手指,聽陳謙君說完,便頓了頓,最後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這位大哥竟然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據我推算他現在必定還活着。”

陳謙君看着那瘦老頭,道:“我要知道的是他在哪裏。”

瘦老頭又幹笑了兩聲,道:“我也不知道。”

“你們昆侖殿不是號稱什麽消息都能查到的嗎?你不知道就去查。”這句話是顧言之說的。靠,好不容易有機會找到那個叛徒,他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放棄!

原本便沒有想到顧言之會如此在意這件事情的陳謙君不由得轉頭過來看向他。

顧言之道:“給你時間查!現在回答我要知道的事情。”

瘦老頭這才将視線轉向顧言之,好像之前一直不知道旁邊還有這麽一個人似的,語氣倒是彬彬有禮道:“請說。”

“你知不知道靈魂出竅?”

瘦老頭:“……”他到底要不要知道這件事情?說知道嘛,萬一那人讓自己靈魂出竅一下怎麽辦?說不知道嘛,萬一被砸了場子怎麽辦?

顧言之等得有些不耐,将自己的兩邊袖子往上捋了捋,似乎要打架的樣子。

瘦老頭立刻道:“知道,知道。”

顧言之思考了一下對方是否真的知道,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來:“如果兩個人的靈魂交換了,要如何換回來?”

瘦老頭道:“我夜觀星象……”

“說重點。”

“發現有兩顆星星似乎重疊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靈魂交換。但是如果真的出現,那麽必須會有一個契機。你們找到了那個契機,自然會将錯位的靈魂換回去。”瘦老頭捋了下全白的胡須,繼續道:“你們想想你們在靈魂交換之前見過什麽東西。”

顧言之走上前,扯着瘦老頭的白胡子陰森森道:“誰跟你說我們兩個靈魂交換了的?”

瘦老頭立刻改口道:“你們問問靈魂交換的兩個人都見到了什麽事情發生了什麽,在推算一下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什麽日子。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兩個人結合。”

顧言之一下拔下瘦老頭一小撮胡子,道:“你讓我們吃人?”

你剛才不是說不是你們兩麽?瘦老頭有怒不敢言,道:“當然不是,而是那個意思。”瘦老頭一邊說,還一邊往兩人下半身瞟過去。

顧言之一下子就把那色迷迷的瘦老頭抛出去道:“都說了讓你不要縱欲過度,現在快點去查他要知道的事情,否則你某些地方就要堪憂了。”顧言之說着也學着那瘦老頭朝他掃過去。

瘦老頭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轉到一個輕紗後面不見了。看樣子這房間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裏面應該有非常多的密道。

密道裏有個小小的梯子往上走,很顯然這并不是塔的最頂端。瘦老頭走到最頂層的房間。

房間裏微微有些昏暗,只是點着一盞油燈。

油燈微弱的燈光照在前面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剛毅的面龐上,貪戀地一遍又一遍撫摸着男人英俊的臉頰。

男人正低頭寫着什麽,見瘦老頭來了,便輕輕擡起頭看了一眼瘦老頭,問:“這一次來的是什麽人?”

瘦老頭笑了笑道:“肯定是你意想不到的人,而且他要找一個人。”

男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非常不喜歡瘦老頭喜歡賣關子這一點,便繼續低頭寫東西。

瘦老頭慢慢蹭道男人面前,眼睛放光道:“他要找一個叫陳羨君的人。”

男人道:“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就知道他要找的陳羨君是哪一位?”

瘦老頭道:“絕對不會錯,因為他說出來的生辰八字都完全一樣。”

男人這才停下了手中的筆,瘦老頭眼中帶着的欲望讓他看着有些反胃。

瘦老頭舔了一下嘴唇道:“想不到陳謙君長得跟他哥哥比,一點也差,而且他帶來的人也是極品。”

男人冷冷盯着瘦老頭道:“我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有的人,不是你可以動的。”

“而且我好像知道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秘密,天大的秘密。”瘦老頭嘿嘿一笑,轉而問:“如果我用他哥哥的消息換他一夜春宵,你說他會不會答應?”

男人輕輕拿起自己面前寫好的文件,是一張非常薄而且柔軟的紅箋,微微勾起嘴角用溫和的聲音說着殘忍的話:“那你便是在找死。”

話音剛落,紅箋上便沾染了一些淡淡的紅色痕跡,男人輕輕搖頭将紅箋揉成一團扔在地上道:“看來又要寫一張了。”

而那個剛才還在嚣張說着要換陳謙君一夜春宵的瘦老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遭遇了什麽,并且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麽。

就在他說錯話的那一刻,便注定他無法再睜開眼睛。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非常細小的紅痕,卻正好割斷了他的大動脈。血流噴射出三尺之遠,頃刻斃命。

******

陳謙君和顧言之所在的房間裏除了一扇門便沒有通風口,裏面還燃着香爐,顯得房間裏特別熱。香的味道早就已經将整個房間都填滿了,淡淡的味道讓顧言之有點暈乎乎的。

“喂,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房間越來越熱?”顧言之非常幹脆地将外衣脫了一件下來。他向來我行我素,熱了便脫衣服,絕對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見陳謙君沒有說話,顧言之還以為他不熱。兩個人等了一會兒,顧言之覺得更加熱了。他就不信這麽熱,陳謙君會一點反應都沒有。轉頭過去看,卻發現陳謙君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陳謙君并非不熱,可是他早就習慣了忍耐。他不會像顧言之那樣輕易脫掉外衣,只會站直了身體挺直了背脊。

顧言之向來非常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為從小被自己的父親魔鬼般訓練,每當他受苦受難的時候,顧望之卻非常悠閑地坐在一邊,喝着茶,吃着點心,偶爾唱點兒小曲來助興。

顧言之所有的反抗都只會迎來自己父親更強烈的折磨。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上一任教主的私心——他只是想要小顧言之早日成長,能夠快一點接了教主之位,他就可以快點去追他的小情兒了。

于是從那時候起,顧言之就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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