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

了,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卻又在顧言之看過來的時候放回原來那個嚴肅的表情。

“這位是王衡,你忘記了?”

顧言之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見過一個叫王衡的人。

陳謙君有提醒,你還記得我們去昆侖殿的時候遇見了琴棋書畫的事情嗎?

這麽說,顧言之才終于想起來。但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陳謙君說:“我記得王公子應該是王錫爵王大人的公子,為何會在昆侖殿上?如今又為何被人追殺?要知道昆侖殿的四位殿主都是有人保護的。”

王衡說:“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還是另外找地方吧。”

顧言之說:“可以,上馬車吧。”

王衡剛走進馬車,卻被顧言之攔在了外面,說:“你在外面趕馬。”

這下子王衡為難了,他一個文弱書生,趕馬這樣的事情還從來沒做過,而且他現在正在被人追殺,萬一什麽時候突然出來一個人把他幹掉了,怎麽辦?

顧言之不為所動,堅持要讓王衡趕馬。

陳謙君完全沒有意見。顧望之表示,自己老哥怎麽那麽雞婆?尼瑪真是太讓人不忍直視了!

王衡無奈,誰讓那個人救了他。雖然王衡表面上沒說,可是心裏卻想着,人人都說第一名捕陳謙君,為人光明磊落卓爾不凡風度翩翩道貌岸然,可是如今怎麽是這番光景?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顧言之看着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顧望之,說:“你要是再在心裏說我壞話,就下馬車跟着走路。”

顧望之忍了一下,又忍了一下,說:“大嫂,好歹我也是一介女流,你怎麽忍心讓我下車走路?”

顧言之哼唧兩聲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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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之閉上眼睛心中狂罵:靠,老混蛋竟然出口成章了!真要懷疑這個老混蛋還是不是那個老混蛋。

事情果然不出王衡所料,馬車剛走了不到兩裏路,就立刻有人追殺過來。他閉着眼睛,想着自己年紀輕輕尚未成家立業,怎麽能死在這種地方?實非大丈夫!

可是他并沒有等到自己血濺三尺,就看見剛才讓他趕馬車的人已經沖到了外面,跟那些人在一起瞎砍。

陳謙君跟着也沖了出去。顧言之還沒有習慣自己已經沒有內力這件事情嗎?竟然這麽亂來。

這些人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剛開始派出來追殺王衡的人是一群沒有經過訓練的馬賊,自然非常好對付。可是他們一見事情敗露,就立刻換上了幾個頂尖高手,就算顧言之的外家功夫如何厲害,也比不過這些殺手。

陳謙君很快就将這些人打趴了。顧言之剛準備開口,陳謙君就已經迅速地将他們的胳膊全都卸了下來。

不一會兒,這些人全都眼睛一翻,口吐白沫,竟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他們一看也就都清楚了,這些人全都是有備而來,不會輕易被人抓住,早就在自己牙齒裏裝上了致命毒藥,如今就是大羅神仙都難救了。

這件事情,只有問王衡才會得到答案。

這一次,顧言之卻沒有阻止王衡上馬車,當然也免了讓王衡趕車的處罰。

用顧言之的話來說就是:“你趕的馬車讓小爺我坐的太不舒服了。”

王衡:“……”

好在這一次,竟然也沒有人再來追殺王衡。

顧言之說:“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王衡看了看坐在車上唯一一個女性,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當着外人的面說出來。

顧言之立刻說:“沒關系,那是我妹。”說完又非常別扭地對着陳謙君說:“你的就是我的,所以你妹就是我妹!”

陳謙君別過頭。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笑顧言之。

顧望之故意得了便宜賣乖,甜甜膩膩地對着顧言之喊了一聲:“哥~”

顧言之立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顧望之這個小賤人從記事起就沒有叫過他哥,想不到竟然會叫這個陳謙君外殼的人叫哥!顧言之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升起一點非常不爽的感覺。

王衡對着顧言之有些欲言又止,這位雖說是譽滿天下的第一名捕,可是他這幾次接觸下來,都覺得有一點不太靠譜的感覺。

相反,跟名捕在一起的那一位長得非常漂亮的男子,更加讓人覺得可信。

王衡便轉了頭,對陳謙君說:“我是昆侖殿的殿主你已經知道了,可是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謙君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會在昆侖殿?”

王衡說:“當初我去昆侖殿,只是因為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才華,卻沒有地方施展。”

王衡曾經參加過科考,年紀輕輕就已經中舉,可是卻因為他的父親王錫爵是內閣大學士,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憑借真才實學靠上的。王衡年輕氣盛,覺得繼續留下來也是浪費自己的才華,正好認識一個人,說要建立昆侖殿,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

他對于昆侖殿并沒有那麽多感情,只是一個可以讓他施展抱負的地方。昆侖殿所擁有的各種藏書,均為世間罕見,有些甚至連皇宮大內都沒有。

王衡開始對昆侖殿起疑,便也是從昆侖殿的富可敵國開始。

他在昆侖殿這些年,各方調查才發現,這昆侖殿其實是代定王所有物,其目的就是為了聚集人才收斂財物。

因此他懷疑代定王有不臣之心。

陳謙君認真聽完王衡的話,然後說:“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第一、張大人跟你父親是政敵,你沒有理由告訴我;第二、意圖謀反這種罪名不是随便就能說出來的,很有可能你會被代定王反将一軍;第三、你為什麽相信我?”

“因為我相信昆侖殿上的那個人不是你們殺的。”王衡說得非常堅定,就好像他堅定地認為代定王不日即将謀反。

顧言之說:“算你有腦子。”

王衡又說:“我父親雖然跟張大人在政務上有所不合,但是他們都是一心為國。而且這些年來我獨自在外,多少也看見了張大人一條鞭法的成效。就算我多麽不喜歡張大人這個人專權,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心為國為民。”

這是王衡說的大實話,并且顧言之深有同感。

他第一次被一個人坑,老張快死的時候坑他,死了以後依然把他算計得好好的,讓顧言之想要報複都找不到對象!

王衡早就懷疑昆侖殿中不止他們四個殿主。四層并非昆侖殿的最高層,昆侖殿應該還有第五層樓,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人上去過,甚至沒有人知道第五層樓怎麽進去,更加不知道裏面有誰。

陳謙君問:“當初是誰提議讓你一起去昆侖殿的?”

原本陳謙君以為王衡會告訴他,可是對于這件事,王衡卻選擇了緘默。

他可以将昆侖殿裏所有的秘密都告訴陳謙君,卻唯獨留下了那個人的事情。無論陳謙君喝顧言之兩個人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讓王衡再次開口說出那個人的事情。

缺掉的一塊正好是最重要的地方。如果知道那個人是誰,便很有可能可以順藤摸瓜。

但是如今唯一知道消息的當事人不肯說出來,他們也不能逼問。畢竟這不是犯人。

顧言之說:“其實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代定王準備密謀造反啦,所以我們這一次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

王衡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個人雖然看起來非常不靠譜,可是他畢竟還是為大局着想的。

誰知道顧言之繼續說:“如果代定王能找到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早飯,我一定會不留餘力地幫助他,一舉多得皇位!”

“……”王衡表示,他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吧?這麽容易相信別人真的好嗎?他真的不是弄巧成拙助纣為虐嗎?

陳謙君在一旁拉着顧言之的手,說:“你确定你要造反?”

顧言之立刻停止了狂笑,慢慢轉頭說:“哈哈,怎麽可能,我這麽正直善良熱愛和平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造反那麽不和諧的事情呢?”

陳謙君淡淡點頭。其實若是以前,他聽到有人說要造反,必定忍受不了一定要就地正法,可是現在,他發現他的心境竟然比以前平靜許多。似乎造反而已,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這樣一種認知讓陳謙君自己先愣怔了一下。

但是随即,他便将那愣怔抛了出去。或許真是因為跟顧言之這家夥在一起久了吧?

幾個人路過一個小鎮就随便住了下來。正好少陰長老隐娘過來,便非常淡定地問陳謙君:“聽聞教主要大婚?”

陳謙君點頭:“正是。”說着指了指顧言之。

隐娘又問:“這誰娶誰?”

顧言之在一旁笑了起來,說:“少陰真沒有眼力見的,我這麽爺們兒的一個人,可能嫁人嗎?”

隐娘點頭,一副我早就預料到了的表情說:“明白了。”于是很快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口=

顧言之想說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要說的是,作為魔教教主,他怎麽可能嫁人呢?隐娘她明白什麽了?她到底明白什麽了?

一旁的顧望之已經笑到腸子都快打結了。

☆、三十八

此後在路上,王衡斷斷續續跟他們說了一些關于代定王的猜測。說是猜測,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代定王這個人。

“對了,照你這麽說,代定王為了謀反,不僅勾結了很多朝廷命官,那些錦衣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屬于代定王的人,直接聽命代定王了。除此之外他還勾結了東瀛人,那他為什麽要血玉鳳凰和夜明珠?”顧言之雖然有一點猜測,但是并不确定。

王衡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對顧言之說:“你結交了那麽多人,什麽地方不需要錢打點?血玉鳳凰,夜明珠,這些都是當世價值連城的珍寶,如果他能拿到手,各種軍資都會變得更加充足。”

“既然這樣,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血玉鳳凰的。我們現在去大同,到了他的地界反而不妙,不如現在去找血玉鳳凰,等他上鈎。”

顧言之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血玉鳳凰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能估計的,所以代定王必定不會輕易放棄。

王衡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說:“聽聞魔教近年來聚斂了很多價值連城的珍寶,富可敵國。”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王衡把話說完,就已經把事情想了個明白。

代定王這麽需要大量可動用的金錢,絕對不可能放過這麽富有的魔教。而且他只要随便說一個魔教的罪行,就可以請奏皇上帶軍絞殺魔教。

可是他并沒有這麽做,那麽有三個理由:一,他想要把所有的錢全部占為己有,一分一毫都不想上繳給皇廷,帶軍剿殺必定要上報所得財務;二,他既然放任魔教這麽久沒有任何行動,那麽很有可能他已經派人侵入了魔教之中;三,他自己就是魔教中人。

王衡把這些理由全都分析了出來,又開始分析:“魔教自稱唯我神教,雖然已經存在了很多年,可是聽聞近年來剛換了新教主。而這位教主非常神秘,幾乎米有人知道他的樣子,可是這位教主剛上位,就讓人搜刮了很多奇珍異寶,說不定就是跟代定王有所勾結。”

王衡把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是停在顧言之耳裏,怎麽就那麽不是味道呢?

顧言之說:“你說的這麽兩點,只有一二點可行。”沒錯,而且第二點他還有了證據。這麽想着,他望了陳謙君一眼。

不過陳謙君竟然是他喜歡的人,他自然是非常護短的。所以陳謙君的哥哥是哥哥,陳謙君是陳謙君,他絕對會分得清清楚楚。

王衡剛要問為什麽,就聽見前方一陣打鬥聲。

陳謙君、顧言之:“……”

他們這一路走過來,要不要遇見那麽多這樣的事故?簡直就是走到哪裏打到哪裏,煩不煩啊!

但是兩個人掀開簾子看的時候,就都愣住了。

非常明顯的以少勝多,而且多的哪一方還是剛剛提起過的唯我神教衆人。

顧言之扶額。他大神教怎麽會有這種廢材?這麽多人打一個,竟然還打不過?一個一個慢慢耗都能把他耗幹了啊摔!

風飛揚一看這邊有人,就立刻朝這邊跑過來,尋找幹擾物。可是剛一跑到車前,就停住了。

“你怎麽在這裏?”這句話自然是風飛揚說的。

顧言之頓時就暴躁了。來了一個溫文儒雅的王衡還不夠,這麽一個清俊潇灑的男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突然想起後面車上還有一個叫顧大志的妖孽,顧言之頓時就不淡定了。

他剛準備要大婚,這突如其來的這麽多情敵,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嗎?他很有可能會有忍不住的一天,把這些家夥全都殺幹淨了事!

“這句話該我問你。”陳謙君不答反問,一張漂亮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風飛揚自嘲地笑了笑,一點都不顧及地上了馬車。

看見風飛揚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顧言之又是一陣惱火:“我讓你上馬車了嗎?你就上來?”

風飛揚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自己見過,冷笑一聲說:“想不到天下第一名捕竟然會跟魔教教主在一起。”

“咦?”顧言之愣了一下,好像發現了什麽。

轉頭卻看見了陳謙君比剛才更加冷的表情,顧言之頓時就噤聲了。

剛剛追殺風飛揚的一群人也都跑了過來,看見了顧言之的皮子,于是立刻下跪參見教主。

一長串參拜詞完畢之後,教衆們紛紛說風飛揚從教中跑了出來。

其實風飛揚畢竟也是名門之後,所以陳謙君原本也有放了他的打算。不過現在既然風飛揚自己跑了出來,他也省事了。

馬車突然又多出來了一個人,頓時前進速度變得又慢了一些。

正好他們得到消息說如今血玉鳳凰已經被運回了周家莊好生看護。于是一群人又轉頭往周家莊的方向走。

走到快晚上的時候,終于到了周家莊門口。

周家不愧為名門望族,光是那大門就夠氣派了。

只可惜這些東西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顧大志生在風月之地,多的是窮奢極侈的大款;王衡畢竟在昆侖殿呆了這麽多年,對于這些早就已經見慣不怪了;風飛揚畢竟也是江湖名門之後,平日雖然比較樸素,可是這些東西見的不少;陳謙君心裏清廉,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感冒;而顧言之和顧望之,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還都不如他唯我神教教衆這麽多年來燒殺擄掠搶來的寶貝。

簡直遜斃了!

很快就有人出來将一群人請了進去。

正好周長恒在家,便熱情款待了幾位。畢竟一位天下第一名捕,當初也幫他們保護過血玉鳳凰,一位是當朝大學士的公子,昆侖殿的殿主,還有一位崆峒派大弟子風飛揚。能夠将這些完全摸不着關系的人聚集在一起,周長恒自然知道不是普通的事情。

果然,顧言之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就是想來看一看血玉鳳凰。”

這一句話,讓周長恒有些為難。雖然說他們将血玉鳳凰帶回去的事情是非常隐秘進行的,可是畢竟血玉鳳凰不是普通東西,難免聲勢浩大了一點。

這麽以來,各個觊觎血玉鳳凰的勢力便都得到了它已經回到周家莊的消息。

顧言之知道周長恒不肯,便說:“照我說,這血玉鳳凰不如直接獻給皇上,也免得你們整天擔驚受怕。”顧言之對周長遠的印象十分不好,卻覺得這個周長恒還不錯。

果然顧言之這句話一出來,周長恒的臉色就變了。

血玉鳳凰是傳家寶,怎麽可以輕易就送了出去?就算送給皇上,也不行!

“你說你運個血玉鳳凰這麽大張旗鼓……”

“我沒有大張旗鼓!”

“恩,我知道你想偃旗息鼓,可是架不住血玉鳳凰的誘惑力太大了。”顧言之沒給周長恒反駁的機會,繼續道:“說不定血玉鳳凰已經被人偷換了呢?”

周長恒根本就不相信顧言之說的話,就是不肯再講血玉鳳凰示人。

陳謙君這才指着顧言之對周長恒說:“周莊主有所不知,陳捕頭接到了命令要悄悄保護血玉鳳凰免得再遭賊手。可是陳捕頭沒有見到血玉鳳凰不敢肯定血玉鳳凰是否還在貴莊。你也知道陳捕頭是一個非常盡職盡責的人,有任務就必須完成。所以你能不能行個方便?”

陳謙君好好地給周長恒分析了,還讓顧言之白白給周長恒打工,這才把周長恒說動了。

顧言之在一旁給陳謙君數手指小聲說:“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沒白瞎我這張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的皮囊!”

顧言之和陳謙君兩個人親密的舉動落到風飛揚眼裏,就覺得那麽刺眼。

他屈身在魔教呆了這麽長時間,剛開始或許有自己的目的,可是到了後來便是因為自己不想離開。他喜歡教主每次來找他比武的時候發光的雙眼,喜歡随意兩句話就把那個人逗怒了,也喜歡那個人舉手投足帶着的美感。

可是那個人到現在為止,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吧?

其實如果沒有人提醒,顧言之還真的忘記了風飛揚叫什麽,甚至快忘記了風飛揚曾經被他關在教內這麽一回事。

但是想起風飛揚看着陳謙君(他自己)時候的眼神,顧言之就非常非常地不爽!

他走到陳謙君身邊,拉起他的手說:“你跟他說話,我不開心。”

陳謙君就當自己完全沒有聽見顧言之說話,依然跟着周長恒往前走。

周家莊的地方确實很大,而血玉鳳凰的位置也确實非常隐秘,幾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路才走到。

前方全部是假山,周長恒在一面牆上随意拍了幾下,假山就慢慢地往旁邊移動了過去。

看着風飛揚跟着周長恒走了進去,顧言之一把拉住陳謙君的手,吻了上去,宣布自己所有權。

他還不忘叮囑一番說:“我吃醋了,你不能老是看着風飛揚!”

陳謙君終于忍不住了低怒道:“要吃醋也是我吃醋,風飛揚喜歡的人是誰我們都清楚,別跟我裝瘋賣傻。”

顧言之抽了抽鼻子,終于老實了。可是一旁準備跟着走進去卻還沒有走進去的王衡卻驚呆了。那種看見如此震驚畫面的震撼,簡直就像是被雷擊中一般,讓他渾身都顫抖起來。

原本他以為他跟魔教教主在一起這件事情已經夠震撼的了,可是他剛剛才發現那簡直就是不足挂齒!誰能想到魔教教主跟第一名捕這麽一看就知道是死對頭的兩個人竟然是斷袖?而且還好死不死,正好是一對?

轉頭看跟在他們身邊一臉淡定模樣好像這種事情非常稀松平常的顧望之和顧大志,他突然有一種自己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怎麽辦?

顧言之見王衡還在那裏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憐他,直接把他踹進了石洞中。

石洞裏已經被人點上了火,亮如白晝。血玉鳳凰遠遠地放在一個小房間裏,周圍布置了各種陷阱機關,普通人是根本無法接近血玉鳳凰的。

可是顧言之只是輕輕瞟了一眼就說:“這血玉鳳凰是假的。”

☆、三十九

周長恒驚訝地看着顧言之,很快就回答說:“雖然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名捕,可是這件事情卻不是你可以危言聳聽的。我命人從長遠府邸運送到這裏,全程都有人監護着,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偷龍轉鳳。”

顧言之說:“我見過真的血玉鳳凰。這一坐雖然仿制得非常像,顏色很通透,卻沒有血玉鳳凰散發出來的氣息。”

就算是完全一樣的仿制品,都會有所不足的地方。

王衡說過,代定王需要錢,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錢去招兵買馬,那麽就必定不會找真正貴重的玉石來代替血玉鳳凰。他們當初之所以那麽快就收手,大概也是因為找了人趕制仿冒品的原因。

顧言之說:“你連自家的傳家之寶都看不出來真假?”

“你!”周長恒被顧言之雲淡風輕一句話氣了不輕。這句話很顯然有藐視周長遠不配做周家繼承人的成分在裏面。

陳謙君說:“既然你如此确信這不是真的,有沒有什麽辦法證明這血玉鳳凰是假的?”

他自然是相信顧言之的。作為一個遍尋天下珍寶的魔教教主,顧言之肯定不會看錯一塊玉石。

顧言之想了想,問:“你将這塊玉石帶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碰過它?”

“我的傳家之寶,怎麽可能輕易讓人碰?”

“你有沒有仔細看過裏面可有瑕疵?”

“我仔細看過,并沒有。”周長恒對這一點還是頗為放心的。

顧言之說:“你去讓人架起火,燒一下這塊血玉鳳凰。”

“你!我傳家之寶,豈可燒?”周長恒氣得不輕。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裏非常隐秘不會有人來偷你的寶貝?更加不會有人來燒你的寶貝?”顧言之說着微微退了幾步。

不知道什麽時候背後出現了一個人,直接扔了一把火到裏面,亂箭、毒氣都沒有把那把火熄滅。

火勢順着木架子蔓延,漸漸燒到了血玉鳳凰底座。

周長恒氣得眼睛發紅,立馬要往裏面沖。

顧言之對風飛揚說:“攔住他,沖進去就是個死,他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設下的機關?”

風飛揚就算不想被人指示,也不得不攔着周長恒。

不知道那血玉鳳凰是什麽材料,竟然被火一燒就見見融化了。

周長恒看得愣了一下,他們周家的傳家之寶,竟然就這樣付之一炬了?

顧言之轉頭對顧大志說:“做得好,快拿水來救火?”

“啊?”

顧言之理所當然說:“你放的火不是你來救,誰來救?”

顧大志那叫一個氣啊。不是你讓我放火,我能随随便便燒了人家的傳家之寶?現在好了,你一句話我還得去救火!

可是看着那張臉,他又嘆了一口氣,誰讓這個人當初救過自己呢?

風飛揚夾着腿腳發軟的周長恒到了大殿裏。

周長恒一副呆愣愣的樣子,剛一坐下,就哭了個昏天黑地。

對不起祖宗對不起爹的重托,他竟然沒有看好這麽重要的東西,讓人一把火給燒了。他要先殺了那個燒他寶貝的人,然後在自殺以謝罪。

他自在那邊哭,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安慰他。好半天,顧大志終于讓人把火滅了之後,一身黑漆漆地走了回來跟顧言之報道說:“我已經滅火了。”

顧言之點點頭。于是就看見周長恒拔出一把劍就朝顧大志沖了過來。

陳謙君立刻攔住周長恒說:“那不是真的血玉鳳凰。”

周長恒已經紅了眼睛,根本聽不到別人呢說什麽,就是一個念頭——殺了這個燒他寶貝的混蛋!

顧大志拿出一塊碎片說:“你傻了吧唧的,一塊松脂也能當成是寶貝。”

這下周長恒愣住了。顧大志将那塊松脂扔給周長恒。

還能看得出血玉鳳凰頭部的一個輪廓,應該是還沒有被燃燒的部分。

雖然說裏面不知道混了一些什麽讓整塊松脂變得非常的紅潤,但是經手一摸就知道絕對不是玉石。

這下子周長恒冷靜下來了。松脂看起來沒有任何雜質在裏面,看起來确實有點像是玉石。

其實這東西,只要周長恒摸一下就能看得出來那不是真的血玉鳳凰了,可是偏偏周長恒聽說有人觊觎血玉鳳凰,非常着急地就讓人将血玉鳳凰運了回來,又怕路上出什麽意外,所以根本就沒有仔細看。就算後來到周家莊,也是非常隐秘地讓人将密室布置好,期間根本就沒有注意血玉鳳凰早就已經被人換掉了。

已經知道了這并不是真的血玉鳳凰,卻對那個偷龍轉鳳的人一無所知。

呆愣了片刻之後,他立刻将目光轉向顧言之說:“陳捕頭,聽聞你是天下第一名捕,經由你手上的案子無數,卻都被你悉數偵破,這一次我周家傳家之寶的事情,還請你一定要幫我們查個一清二楚啊!”

顧言之當然不是那麽容易就聽人使喚的人,剛才那個周長恒還對他非常無禮呢。就算他真的想要找到幕後真兇,也不會便宜了周長恒。

“這個嘛,我為什麽要幫你?”

沒有想過對方不幫忙的情況,但是周長恒還是立刻反應過來了,說:“陳捕頭想要什麽報酬?只要我能拿出來的,一定不會吝啬。”

真·陳謙君·假·顧言之扶額,他的一世英名就要被顧言之給敗光了。

假·陳謙君·真·顧言之陰笑說:“聽聞周家莊裏面寶貝無數,血玉鳳凰是鎮莊之寶,我自然不會輕易拿了去,不過呢聽聞周家莊還有一本內功心法。”

周長恒定住了,這內功心法也是他們周家莊的傳家之寶,怎麽可以輕易外傳?

顧言之說:“要知道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走血玉鳳凰的一定不會是普通人,你說我怎麽能用自己的生命危險去換一塊石頭呢?而且那石頭我拿到了還不能據為己有。”

周長恒咬牙,內心激烈交戰衡量了孰輕孰重之後,終于一臉便秘的表情說:“內功心法可以給你看,但是你不能拿出山莊。”

顧言之拍了拍陳謙君說:“讓他看就可以了。”反正誰看都是一樣的。

他還聽說陳謙君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恩,這麽厲害不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陳謙君無語地看着顧言之,真不知道這個家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既然對方肯幫他找血玉鳳凰,那麽自然不會怠慢了客人。周長恒立刻讓人準備好了上房供他們休息。

顧言之半夜溜到陳謙君的房間,對準陳謙君的嘴角就是一個深吻,然後笑吟吟說:“怎麽樣,你相公我厲害吧?”

陳謙君冷冷開口問:“誰是誰相公?”

“當然我是你相公。”顧言之笑眯眯說着,卻立刻被陳謙君攔腰抱住,用力吻了一口。

可惜的是陳謙君這具身體一點內力都沒有,根本就不是自己那強壯健碩蘊含了強大能量的身體的對手——他才沒有在自誇!

其實想一想,以後身體換回來之後,誰是相公還不是他說了算?

所以顧言之任由陳謙君吻了一個夠本,然後才開始說正事。

其實想要将代定王的人印出來,非常簡單。因為他們手上就有一個代定王非常想要的東西——夜明珠。

他們已經拿到了血玉鳳凰,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夜明珠。

到時候只要利用夜明珠引蛇出洞就可以了。

兩個人的想法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正好遇見王衡過來找陳謙君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王衡聽了一下,就覺得既然有魔教教主在這裏,又有天下第一名捕在這裏,這麽一個方法确實可行。

顧言之拍了拍王衡的肩膀說:“放心吧,我們會好好把你藏起來,不會讓你輕易被人擄走的。”

陳謙君立刻拉着顧言之的手,不讓他再亂拍。

“王公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王衡立刻搖頭,其實他就是想過來問一下這邊有沒有什麽想法的,可是既然這邊都已經确定了方案,那他自然不要來多事了。

事實是,他現在想起這兩個人是斷袖,心裏都還有一個疙瘩。正好又看見兩個人的手糾纏在一起,于是立刻覺得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看着王衡逃開的背影,顧言之笑了起來。卻被陳謙君拉着手到了他懷裏,說:“你什麽時候有這個亂碰人的毛病了?”

顧言之笑的眼睛都快出水了,說:“其實我也不想碰他,畢竟這是你的身體,可是我看着他膈應的樣子心情就會莫名其妙地好起來,所以就忍不住拍了一下。”

陳謙君一臉嚴肅道:“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不許随便碰別人。”

顧言之眼珠子轉了轉,湊上去吻着陳謙君的嘴唇說:“這個別人算不算?”

“我還算是別人嗎?”陳謙君挑眉,明顯不高興顧言之把他當成別人。

顧言之輕輕笑了起來。想不到名捕大人也有這麽愛吃醋的時候,真的是,太可愛了!

其實他們的辦法很簡單。一個血玉鳳凰就已經夠引起轟動了,要是血玉鳳凰和這顆夜明珠放在一起,可不是非常大的轟動?

所以他們決定開一個珍寶展,基本上世間難見的奇珍異寶都會放在這裏展出,當然如果有人要來看的話一定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銀子是必不可少的門票。這樣不僅能抓嫌疑犯,還能小撈一筆,何樂不為?——這是顧言之的原話。

☆、四十章

珍寶大會,顧名思義就是裏面有非常多的珍寶。

周家莊非常富裕,珍寶自然不少,但是裏面很多珍寶都是顧言之的。如果說周家莊已經富可敵國了的話,那麽顧言之的總資産絕對是周家莊的三倍有餘。

顧言之當然不會傻到拿從別人手上搶過來的東西來展出,而他所展出來的東西,絕對每一樣都是世間少有的珍品,不,應該說是絕世無雙的極品。

并且,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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