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1)
言之在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就是無論正派邪派都可以來參加此次珍寶大會。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讓黑白兩道從此冰釋前嫌,他目前還沒有這麽好心來做和事老,他只是想在這一點上,可以在珍寶大會裏面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也可以讓對方掉以輕心。
畢竟,這一次,誰也不知道來人會是什麽樣。
周長恒看了一下顧言之又看了一下陳謙君,最後還是問有着顧言之皮囊的陳謙君:“你知道誰才是那些人麽?”
他說的那些人,自然就是來偷血玉鳳凰和夜明珠的那些人。
陳謙君搖搖頭,他确實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誰會來。
顧言之還在糾結在珍寶大會上,到底要上些什麽點心。
蓮花糕比較清淡,桂花糕比較濃郁。顧言之喜歡吃甜點,各種各樣的糕點都是他的鐘愛。
周長恒還在一旁說:“想不到總捕頭大人這麽喜歡吃甜食。”
說到顧言之的愛好,陳謙君也只有微微笑了一下。他個人并不是非常喜歡吃這類的點心,可是如果顧言之喜歡,他縱容一點也并無不可。
顧言之最後敲定了,上便宜一點的點心就好,反正他又不是做慈善大會。但是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又立刻轉身問周長恒:“這些點心的錢是誰出?”
周長恒嘴角抽了一下,說:“自然是周家莊出。”
別說周家莊有錢,就算周家莊非常窮也不能讓一個客人出錢招待別人。
顧言之點點頭,然後說:“這些珍寶,你出的少,我……顧言之出得多,所以如果進賬分成的話,就按照咱們所出的珍寶的比例來分。”
“……”周長恒非常想說,總捕頭大人,您是不是忘記了你開這個珍寶大會的重點是什麽?
顧言之自然沒有忘記重點是什麽,有這麽一個跟他搶寶貝的人,他怎麽能袖手旁觀?如果可能的話,他非常想進入地方巢穴,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自己順一點走。
珍寶大會召開得比較緊急,籌備了大約五六天就正式召開了。請帖早就已經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五湖四海,并且跟官府溝通了一下,放了一個布告,但凡對珍寶有興趣的都可以前來,入場費只需要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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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大大地将那些無聊的只想看熱鬧的人給刷了下去。
但是真的召開的那一天,現場還是來了非常多的人。畢竟武林中人都有錢,而且很多也都是唯我神教的人混進來的。
現場的各方面措施都做的非常好,畢竟不能讓對方起疑,所以每一個門口都加派了高手看護。
周長恒之前還在擔心,如果都守護得如此只好,那麽那些人是否不敢進來。
顧言之冷冷看了周長恒一眼,然後說:“你确定麽?你當初送血玉鳳凰回來的時候安全措施做得不好?這麽好的安全措施血玉鳳凰都被人盜了,這些你覺得有用麽?”
還有一點周長恒不知道,如果真的會有人來,那麽必定就是代定王身邊的人。作為代定王的人,沒有一點本事怎麽可能會被委托如此重要的任務?
珍寶大會一連要開半個月,剛開始展出的也确實都是珍寶,但是卻獨獨沒有夜明珠和血玉鳳凰。
對此,自然非常多有異議。雖然這些珍寶都是世間少有,可是他們多數人還是沖着血玉鳳凰和夜明珠來的。
顧言之頂住這些壓力,對前來珍寶大會的人說:“難道這些寶貝讓你們看一眼不值得花一兩銀子麽?還有現場這麽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美女給你們講解這些寶貝的來歷,你們還不滿足?”
下面人都聽得一愣,開始覺得顧言之言之有理。卻有一個人站起來說:“可是我們都知道,周家莊最有名的傳家之寶就是血玉鳳凰,你們連血玉鳳凰都不舍得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眼嗎?”
顧言之看了那個人一眼說:“并非不拿出來,而是不能随意拿出來。你們想看自然的,畢竟你們都給了錢。不過我們已經商定了血玉鳳凰要在珍寶大會的最後一天壓軸出場,各位如果有興趣可以前來參觀。”
說着,顧言之也不管這些人如何吵鬧,自己跑去陳謙君身邊坐着吃點心了。
陳謙君笑着用手指給顧言之擦幹淨嘴角留下來的粉末,被一群魔教衆人看得渾身激動到顫抖。
我們教主竟然如此溫柔,真的是太好了!看樣子這一次長老們大鋪張地給教主準備婚禮是沒錯的。
啊?到底誰是新娘?
看了看兩個人的情況,似乎我們都不知道誰是新娘。
這就是你笨蛋了,當初教主讓人傳話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教主是新娘。
于是一群人都默默地看着自家教主的皮囊,轉身了。
陳謙君自然聽見了這些人的讨論,雖然他并不是故意的。轉頭看了看依然自顧自吃着東西的顧言之,這個人體內沒有一點內力,估計是沒有辦法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中聽見這些話的吧?這麽想着,陳謙君突然心情就好了起來。
前面幾天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他們也基本上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出現。
周長恒對此頗為焦慮。
顧言之在一旁安慰說:“你何故焦慮?要知道,看起來最不可以的人,其實就是最可以的人。”說着顧言之就将自己懷疑的幾個人說了出來。
陳謙君微微挑眉頭,這些人正好也是他注意的人。看樣子他們之間已經漸漸形成了一些默契。
周長恒對此還是有些擔心。顧言之安慰說:“就算真正的兇手沒有出現,你現在也算是賺了,每天那麽多人來參觀,那麽多進賬,都快可以重新買一個血玉鳳凰了,雖然可能小很多。”
周長恒怒道:“血玉鳳凰乃我傳家之寶,是什麽随便的東西可以代替的嗎?”
顧言之不以為然,拉着陳謙君一起去月下親親我我去了。
顧望之遠遠看着那一對狗男男,不由得搖頭,自家大哥估計已經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最後一天珍寶大會如期而至。因為之前已經放出風聲說要在最後一天展出血玉鳳凰和夜明珠,所以來的人是往常的一倍,這不僅讓整個大會顯得擁擠,也讓護衛們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但,這正是顧言之所期待的。
顧言之走過去,首先讓人滅了所有的燈,然後開口說:“大家都知道夜明珠價值連城,因為夜明珠可以讓晚上有如白晝。但是很多夜明珠都有自己的壽命,有的幾年幾十年許就不亮了。但是我們今天展出的這一刻夜明珠,已經有了五百年的壽命,依然能讓晚上發出有如白晝的光芒。”
顧言之只是在造勢,說完便将夜明珠拿出來,果然整個大會亮得跟白天一樣,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顧言之卻偷偷地四周環顧。
要知道這裏展示的都不是尋常珍寶,這半個月以來,也确實有非常多的人想要獲得這些寶貝,但是能讓他們輕易抓住的人,必定不是他們真正想抓住的人。而且真正的神偷便是唯我神教的人,他們不去偷,那麽其他人就更加不足畏懼。
接着,顧言之就将夜明珠放在正中央一個盒子上,并且告訴所有人,這周圍已經布滿了重重機關,他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人來偷夜明珠。
他又隆重地介紹第二樣即将展出的寶物——血玉鳳凰。
大家對于血玉鳳凰的耳聞,僅限于它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血玉鳳凰。但是沒有人真的見過血玉鳳凰,所以他們更加期待血玉鳳凰的出現。
顧言之一邊站在一個半米高的櫃子旁介紹血玉鳳凰,一邊四周看着可疑人。
最後,他說:“現在,就讓你們這群無知的人看看什麽是真正的血玉鳳凰!”
他用力打開櫃子,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
可是他們什麽都看不到,因為血玉鳳凰根本就不在裏面。
“血玉鳳凰被偷了!”這麽一聲,讓會場所有人都驚叫起來,亂作一團。沒有人想要被當成是血玉鳳凰的盜竊者,顧言之卻已經讓人将會場封鎖了起來。
這當然是早就設計好的。他們都知道,根本就不會有血玉鳳凰的出現。
會場所有人都在抗議,說就算是第一名捕都沒有資格将他們全都扣在這裏。他們要告官!
顧言之卻是懶懶一笑,随手捏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說:“你們告啊,我就是官,你們來我這裏告,然後我幫你們總結一下好不好?不過你們可能忘記了有一句話叫做官官相護,你們覺得你們能告得倒我嗎?”
這個時候,現場突然一黑,有一人喊了起來:“夜明珠!夜明珠不見了!”
☆、四十一
所有的燈光在一瞬間突然亮了起來,火光将周圍照的通亮,照着每一個人或是緊張、或是閃躲、或是無視、或是看好戲的表情,異常生動。
顧言之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陳謙君的身影,便猜事情已經朝着他們所預期的方向發展了,現在他們就等着甕中捉鼈好了。
顧言之将所有人全都留在了原地,好茶好點供應着,還特意請了幾個角色美姬來彈琴獻舞,讓這些來看血玉鳳凰的有錢人都好好享受,也就不會多生事端。
周長恒看着面前這與原本應該萬分緊張的情況正好相反的情景,不停吹胡子瞪眼。看着顧言之不着急,他心裏卻是火急火燎。如果說對方不上當,他要怎麽辦?血玉鳳凰拿不回來,那些可都是他周家莊的傳世珍寶啊。
走了好幾圈,周長恒終于呆不住了,走到顧言之身邊沒好氣地問:“名捕大人,想必你們的夜明珠已經收好了吧?”
顧言之說:“夜明珠不在我手上,已經被那些人拿走了。”
周長恒聞言一愣,又說:“此事你無須與我開玩笑,我自然是知道你們早有安排。”
顧言之看着面前美姬們扭動着柔軟的腰肢,吃了一口甜酥說:“夜明珠不在我手上我何苦騙你,确實讓那些人拿走了。”
周長恒認真看了看顧言之的表情,雖然說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一點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難道夜明珠真的讓人拿走了?
周長恒突然有一種錯信了眼前這個人的感覺。不,他錯信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的名聲。
此時下面有人報,周長遠來了。
周長恒立刻去迎接自己久未謀面的弟弟。
而那廂陳謙君已經追着人跑了十多裏路。顧言之的輕功在武林上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可是他追這人追了這麽長時間,竟然也只能勉強不落下。
陳謙君用力一提氣,借着樹枝反彈的力度,将自己彈出兩丈遠,正好落在那賊子面前。
“站住!”鬼頭刀在月光下散發着幽藍色的光芒,氣勢逼人。
陳謙君這才看見對面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卻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追錯了一個人。這個人沒有出現在會場的任何一個地方,可是他的身法卻與之前從會場跑出來的人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是最常見的障眼法,他被這個障眼法模糊了實現。
這個人的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在幽暗的月光下,蒼白得有些滲人。他整張臉僵硬得好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
但是陳謙君一眼就看出來了,對面這個人不過是用了一張人皮面具。
手上的動作完全沒有停,對方卻似乎不願意與他多做糾纏,一心要離開他的掌控。但——這只是一種障眼法。
因為一旦陳謙君要退開去追另外一個真正偷了夜明珠的人,卻又被這個人攔住了。
有了顧言之的傳授,陳謙君已經能更好地是用顧言之體內雄厚的內力,然而即便如此,兩個人也只是打了個平手。
對方輕輕一個旋轉,虛晃一招就躍到了一棵樹上。他饒有興致地看着陳謙君,伸出一個食指輕輕搓了一下他的鼻子,嘴角勾出一個詭異又僵硬的笑容。
陳謙君立刻跳到了樹上,對着那人道:“我不管你聽命與誰,總之你現在立刻交出夜明珠。”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夜明珠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了吧?”那人故意壓低了聲音,讓整個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沙啞。
“不在你身上不代表你不知道在哪裏。”陳謙君繼續引誘對方說話。
“哼,聽說魔教雖然橫行江湖,卻從來不管朝廷之事,怎麽到了你這裏就開始插手這些俗世了?”對方輕笑了一聲,又用手指輕輕搓了一下鼻子,一個用力就朝後方躍了過去。
這一次,陳謙君卻沒有再追。
他回到周家莊的時候,見周長恒跟周長遠正坐在會客廳中,一臉陰郁,仿佛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擊。只有顧言之将腿翹到了茶幾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點心。
他微微笑了笑,走到顧言之身邊,就着顧言之的手指将那塊被啃了一半的點心吃下去,還故意舔了一下嘴唇說:“太甜。”
顧言之立刻站起來,環顧了陳謙君一周問:“怎麽樣,人追到沒有?”
“追到了。”
周家兄弟立刻站起來問:“人呢?”
“走了。”
“……”他們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可是想着對方畢竟也丢失了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也不好沖着對方發火。畢竟血玉鳳凰在那之前就已經弄丢了,別人是為了幫他們找回傳家之寶才弄丢的夜明珠。
卻見顧言之摟着陳謙君的胳膊說:“走先去洗個澡,我讓人準備了好多好吃的。”
“都是你喜歡吃的吧?”
“你也會喜歡的。”
看着兩個人如此默契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的背影,周家兄弟覺得自己确實是上了賊船了。
兩個人剛回到房間坐下,就見顧大志一臉陰郁地提着水桶走了進來,重重地将水桶放到地上,又出去了。
“多提幾桶來,我們兩個人都要洗澡的。”顧言之朝着顧大志喊。
于是外面傳來了用力踢石凳子的聲音,接着又是一陣嚎叫。
“你對他好像……”
“誰讓他敢喜歡你的?”顧言之微微擡起下巴。
陳謙君在顧言之嘴角輕輕吻了一下說:“我怎麽會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
于是顧大志又提着水走了進來,用力放在地上。桶裏的水四處濺開,一地都是濕的。
欣賞了顧大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之後,顧言之便動手解陳謙君的衣服。
“你……”不出去麽?
“我說了我們兩個都要洗澡的嘛,你看這個浴桶多大。”
看了眼可以容得下兩個大男人的浴桶,陳謙君明白怪不得顧大志整個表情都像是要吃人一樣了。
“你……”跟我一起洗?
顧言之一邊脫衣服一邊說:“啊呀,就我們兩個還怕什麽,反正我們兩個都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說不定你什麽時候還對我的身體做過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
看着顧言之一點都不顧忌地走進了浴桶,并且發出一聲非常舒服的嘆息,陳謙君頓時覺得水溫變得熱了起來。
“說說,你追出去之後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顧言之總覺得陳謙君回來的時候,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地方,卻有心事。
“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們悄悄地偷梁換柱了。所以我就追着那個假的犯人跑。我發現他的輕功跟你不相上下。”
顧言之說:“是不是你沒有好好發揮你男人的內力。”
陳謙君伸手在顧言之胳膊上捏了一下,繼續說:“我覺得那個人我好像認識。”
他的身形,他的招式,他的聲音,以及他一興奮喜歡用食指搓鼻子的小動作,無一不像極了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陳謙君還沒有多說什麽,就感覺到顧言之在他胸前用力咬了一口。
“你在想你小情兒?”
“我可不像你,還養了那麽多小情兒。”說到這件事情,陳謙君就覺得自己酸了。當初剛開始到顧言之身體裏的時候,發現這個教主竟然還有一個後宮,聽說後宮裏的人還不少。
陳謙君這麽想着,便在顧言之腰上輕輕捏了一把。
顧言之倒吸一口氣說:“那些人只是用來練武的。”這邊說着,那邊的手就慢慢摸上了陳謙君的要害。
“你……”
顧言之輕輕一笑,說:“你連你自己身體什麽地方敏感都不知道嗎?竟然還敢掐自己的腰?”
顧言之将兩個人的下體放在一起搓揉,腿便纏上了陳謙君的腰部。
陳謙君嘆一口氣,他也是男人,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什麽事情都談不下去了,一切都不如下面的事情重要。更何況,兩個人從确定關系到現在,似乎什麽都沒有做過,每天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身邊蹦跶卻要假裝禁欲,簡直就不是人的幹活。
他拿開顧言之的手,讓他攀着自己的肩膀,他的手立刻伸了下去,将兩根放在一起撫摸,一邊不停吻着顧言之的脖子,惹得顧言之微微仰起頭,喘息着慢慢扭動着的腰。
“嗯,你好像……唔……不太會……啊……要不要……嗯哼……我教你……唔……”顧言之一邊呻·吟,一邊還要不安分地挑·逗着陳謙君,讓陳謙君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很快兩個人的喘息越來越重,水溫都在攀高,兩個人同時哼了一聲,濁白的液體交織着噴射出來,粘在兩個人的胸口上。
顧言之摟着陳謙君脖子問:“我們兩個什麽時候才洞房?”
一句話問得陳謙君的眸子顏色都變深了。他不回答,只是擦着顧言之身上的白色液體,将懶洋洋的他抱起來擦拭幹淨,小心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顧言之立刻纏過來,跟八爪魚一樣将陳謙君纏得死死的,嘴上卻問:“你不去吃東西了嗎?”
陳謙君微微笑了笑,在他嘴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問,說:“不吃了,想吃你。”
顧言之咯咯笑起來,找了個舒适的姿勢,良久才說:“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陳謙君抱着顧言之的手微微收緊,然後才用一種不真切的聲音說:“我哥。”
☆、四十二
第二天的清早,顧言之就被一陣嗡嗡聲吵醒。一群千裏尋蹤蜂已經在窗口不停旋轉飛舞着,似乎非常着急地要去尋找它們的東西。
顧言之簡單洗漱了一下,便跟着陳謙君一起去尋找他們的目标。
尋蹤蜂帶着他們在城裏轉了一圈,才終于在一對草叢邊停了下來。
草叢周圍除了這些尋蹤蜂,竟然還飛滿了蒼蠅。他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等他們将草皮扒開的時候,果然看見地上有一對手。只是手。
那些人發現了他們在夜明珠上放了千裏尋蹤香,所以便将人的手砍了下來扔在這裏。這算是一種示威,表示那些人早就知道了有顧言之他們的存在。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到這附近監視我們?”
“那個人已經來了不是麽?”陳謙君這麽說着,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梅花镖,灌注了內力便朝十丈外射了過去,人也同時朝那個方向躍去,不一會兒就跟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打了起來。
顧言之跑到一旁看熱鬧,覺得那兩個人之間的招式果然有一些相似。陳謙君雖然連了一些顧言之的武功,可是到底不是他所熟悉的招式,所以經常會用自己的招式。
如果事情真的如陳謙君所說的話……
顧言之立刻沖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哥!”
那人揮手就朝顧言之射出一根銀針,在陳謙君來不及回防之際,立刻跑了出去。
陳謙君一臉陰郁地看着顧言之以及他正在流血的手臂。
“對不起,你的身體……”顧言之開口還沒說完一句話。
誰知道陳謙君轉身就走。
顧言之追着陳謙君,剛走到市集上,就看見少陽長老打着扇子笑眯眯站在他們面前說:“早先教主給我們留了信息說要尋蹤蜂的蜂王,所以我就給教主帶過來了。”
顧言之立刻搶過來說:“謝啦。”少陽長老随意笑了笑,便輕輕地走了,就像他輕輕地來一樣。
顧言之舉起裝着蜂王的竹筒笑着對陳謙君說:“你看,我們還是可以找到他們的,只要夜明珠還在他們手上。”
陳謙君依舊沒有說話。
顧言之不顧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便一把手抓住陳謙君的,十指相扣說:“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讓你的身體再受傷了。”
其實那傷口根本不嚴重。銀針剛好穿破了他的衣服,在手臂上留下了一個細小的血印。
其實以那個人的武功,基本上是可以一針就把顧言之打一個對穿,可是他卻手下留情了,而且當時他選擇了迅速離開,似乎在逃離什麽一樣。
陳謙君有些無奈,顧言之認錯态度非常良好,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
“你不要想那個人是不是你哥了好不好,我才在你身邊啊。”還沒等陳謙君開口,顧言之就又說話了。
陳謙君嘆口氣,如果他不說話,估計顧言之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在郁悶什麽吧?
“我氣的不是你讓我受傷、也不是你随便就喊那個人哥,而是你竟然讓自己痛。”
顧言之一聽,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的形狀。
陳謙君表示,這絕壁不是他會露出來的表情,用他的臉做出這麽妖孽的表情,簡直就是太違和了。
不再看着顧言之明顯就是在勾引他的表情,陳謙君立刻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什麽蜂王?”
“恩,千裏尋蹤蜂也是有蜂王的,而且蜂王的能力比普通的蜂要厲害得多,只是蜂王數量極少。”
“說重點。”
顧言之笑了起來,抓緊了握着陳謙君的手指說:“只要夜明珠曾經沾過千裏尋蹤香,無論他們用什麽辦法去除那些味道,蜂王都有辦法找到他們。”
“我們很有可能會被帶到他們的寶庫。”
“那就最好不過了,到時候我一定會搬空他的。”
“……”你确定你之所以要找代定王,不是因為你聽說了他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嗎?
“啊呀,我忘記顧望之那個小賤人了。”兩個人已經走出去十多裏路的時候,顧言之才突然拍了一下腦袋,表示自己确實是剛想起來。
“別裝了,你就是故意的吧。”
顧言之立刻依過來,靠着陳謙君說:“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不愧是爺準備要共度一生的人。”
陳謙君微微偏過頭,在顧言之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了嘴角。
大同城距離周家莊似乎并沒有多遠,兩個人騎馬一整天,竟然也到了。
大同城看起來非常繁華,即便到了晚上也有很多人來來往往走着。
“我們來得正好,好像這裏有夜市呢。”顧言之看了看四周,不少少女蒙着面,在玩猜燈謎。
尋蹤蜂王飛了一天,似乎也已經累了,此刻便飛回了竹筒打算好好休息,以備再戰。
陳謙君剛路面沒多久,就被人請下了馬,一路帶着去了一家客棧。
“咦,原來我神教在大同也有駐點的呀。”顧言之這位真教主卻似乎一點都不了解自己教中情況。
一群人在給陳謙君跪下說了冗長的拜辭才開始進入正題。
為首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面相普通到路人的瘦老頭說:“教主,我乃少陽分部,奉命在大同城發展已經二十餘年,若教主有用到我等的地方,請吩咐。”
“起來吧。對于代定王,你們知道多少?”
這句話剛說出來,瘦老頭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陳謙君。
紙上慢慢寫了代定王的生平,顧言之經過總結大概可以歸納為:代定王少年成才,禮賢下士,溫文儒雅,文武雙全,幾十年來專注大同建設,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并且至今尚未有子嗣。
顧言之一拍大腿說:“這要是把名字換成我的,也能說得通嘛。”
陳謙君淡定說:“你已經結婚了?”
顧言之表示,這反正是遲早的事情,而且他就算結婚了也會跟代定王一樣終身沒有子嗣的。
顧言之又問瘦老頭:“今天什麽日子啊,怎麽這麽晚了街上還那麽熱鬧?”
瘦老頭早就聽說教主要大婚之事,知道這人是教主的未婚夫婿,便也恭恭敬敬回答說:“今晚是月圓之夜,也是城中少年男女出門相親的日子,所以比較熱鬧。”
“我們也出去看看好不好。”顧言之一聽有熱鬧,就立刻要出門。
陳謙君捏了一下顧言之的手,寵溺說:“好。”
瘦老頭見兩人攜手離開的畫面,頓時就內牛滿面了。太感動了,教主終于找到自己心儀之人了!
卻說大同竟然熱鬧得與京城一般無二,雖然人口并不如京城那麽多,可是看着這些來來往往的青年人,卻似乎別有一番風味。
顧言之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可是看了會兒卻覺得有些沒了興致。
“大哥哥,買朵花吧。”陳謙君轉頭就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拿着一朵顏色鮮豔的花。
小女孩第一次見長得那麽好看的大哥哥,不由得看呆了。
陳謙君卻是溫和地問:“這是什麽花?”
“這花叫月季,聽說每個月月圓的時候開一次,可是大同天氣涼,所以有時候好幾個月才會開一次呢。”小女孩揚起笑臉說:“大哥哥,買一朵吧,我還有最後一朵花兒了,賣完我就可以回家了。”
陳謙君一聽,便立刻給了小姑娘一點碎銀子,拿起花準備走。
“這花是我的!”突然走過來一個看起來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想要伸手去搶陳謙君手上的花兒,卻被陳謙君一閃,給閃了過去。
胖公子惱了,伸手便打了小姑娘一巴掌說:“老子看上的東西,快點給老子要回來!”
陳謙君平日裏就喜歡小孩子,最說不了的就是這些人仗着自己的優勢欺負小孩子。于是便走過去将胖公子胖揍了一頓,最後将花擦到了胖子鼻孔裏。
顧言之一看就笑了,說:“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小姑娘早就趁機跑得老遠的了。
陳謙君這才發現,那月季花上是有刺的,剛才沒注意,原來一根刺已經将他的手指紮破了。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陳謙君轉頭在顧言之嘴角輕輕一吻,便将刺在手指裏的刺拔了出來。
顧言之說:“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讓你的身體受傷,我覺得難過。”
“所以以後,你要好好保護我的身體,我也會好好保護你的身體。”
“好。”
顧言之點頭,像是兩個人許下了什麽海誓山盟。
天上的雲層将銀盤一樣的月亮遮住,再露出來的時候,卻已經變成了血色的月亮。沒有人發現月亮那要滴血一般的顏色,卻只是覺得天邊暗潮洶湧,似乎有什麽東西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狂風突然而起,伴随着狂風的竟然是兩道亮得刺眼的閃電。閃電将天邊照得如同白晝,卻又在瞬間消失無蹤。
月亮的顏色慢慢黯淡下來,恢複如常。
原本一起站在樹下的兩個人現在卻已經不在原地。
所有人都在注視着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怪異天象,沒有人看見這裏的兩個人是如何突然消失的。
顧言之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周圍的東西微微搖晃着,似乎在船上。
他揉着腦袋坐起來,卻看見不遠處坐着一位溫和俊美的男人。男人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卻有一種沉澱了許多的華貴之氣。
俊美的男人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道:“你終于醒了。”
☆、四十三
俊美的男人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道:“你終于醒了。”
顧言之将手臂搭在額前,對目前的情況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他記得他之前似乎跟陳謙君在一起,可是突然間好像有一道白光閃過,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再次醒來就在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
顧言之看着自己的衣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對,這些都不是他穿的衣服!這些明明是陳謙君穿的!
“鏡子,有沒有鏡子?”顧言之扭頭看着那個帥氣的中年男人。
男人伸手遞給顧言之一把銅鏡,開玩笑一樣說:“你身上沒有什麽傷,所以不用擔心自己毀容。”
再看鏡子的時候,顧言之終于證實了心中的猜想。鏡子裏的分明就是自己看了幾十年,最近又愛上的臉。
顧言之定了定心緒,他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也就是說陳謙君也會去了。可是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如果按照老張的說法,明明還沒有到交換靈魂的時間。一定還有什麽契機!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是被月季花刺刺傷的,輕輕捏着的時候,還有一些刺痛感。
他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一想是顧言之的原則,所以既然這個即成的事實他改變不了也想不通,就顧着眼下的事情好了。
“多謝這位大哥救命之恩,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敝姓朱,你叫我朱大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