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叔家的弟弟小魚,今年才不過八歲都已經會背幾十首唐詩了。看來我也要給你早些找個教書先生,免得你将來大字不識一個讨不到媳婦!”宋林氏在他耳邊碎碎念。

“娘,你還是饒了我吧!且讓我好生的呆幾年,還說小魚呢,前兒我見他成天搖着個腦袋,滿嘴的之乎者也,連抓魚都不會,真是學壞了腦子!”宋小寶這人最讨厭拘束,前兩年曾給他送去私塾裏學習幾天,但是他實在是不聽話,被人送了回來。

“必須去!”宋林氏這人脾氣本是個好說話的,可一旦倔強起來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既然她這麽說,想必是沒了商量。

“姐姐!”宋小寶一臉苦相。

“這次你姐姐也救不了你!”

……

春泥一個人捧着錢袋往前走,剛才數了數裏面足足有三四百文呢,這些零花錢放眼整個村子也就只有她有。怪不得叫全村女孩子都責怪了去。

這村子住的位置很是分散。她要找那糕點師,尋了好些地方都沒尋對。不由得垂頭喪氣心灰意冷。看來一個人還是不行,早知道帶宋小寶出來好了。

14偷東西

忽然看見前方有一個人影在晃動,大白天的行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春泥頓時來了精神,她這人最愛八卦,立刻想湊上前看看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麽!随即快走了幾步,跟在那人的後面。

那人從背影看來是男生,穿的倒是很幹淨整潔,一個背影就足以秒殺不少女孩,這人的身姿真的很挺拔。

春泥這人跟在後面,她的身材本來就很嬌小,前面那人的腳步很急很快很淩亂,一看就是心裏藏了別的事兒。春泥跟在後面居然一點也沒被發現。

只是這般鬼祟的樣子卻讓人心生好奇,到底是誰呢。他要做什麽?

許久才見他進了一個農家小院,鬼鬼祟祟的張望了很久,居然是翻牆跳過去的。這個農家小院春泥從來沒見過,但心裏卻生出幾分熟悉感。好像對這裏很熟的樣子。

春泥從小就很活潑,什麽翻牆爬樹沒有她不會的。區區一道矮牆對她來說并不難翻。

三下兩下就進去了。前面那個青年一溜煙的鑽進了一個房間。

春泥一進來才發現這個小院子裏真是別有洞天,兩邊都用矮牆堆砌的,看上去跟普通的農家小院一樣,可是裏面裝飾的倒是一個富麗堂皇,什麽亭臺假山,小花園應有盡有,裏面的地都是用上好的青石板鋪成。看上去竟有幾分江南宅府的感覺。心裏怦怦直跳,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村裏人一定不知道這裏住着一個隐士的公子,否則憑着他們那群長舌婦還不知道要怎麽說呢。難道說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定了定心神,直接走進剛才那人進的房間,悄悄的推開門,從門縫裏就看見一個青衫男子正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他的側臉還真是沒話說,看那輪廓十足是個帥哥。

惡作劇心大起,一下推開這房門:“誰在那裏!”

青衫男子頓時僵硬在原地,像是被定身術定住了一樣。半天不敢回頭。春泥見他呆傻的樣子甚是可愛,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這一笑這青衫男子立刻回了頭,果真是個翩翩俏公子,一臉無害單純的樣子。像極了奶油小生。

“你在這裏幹什麽?”逮到他偷偷摸摸的偷東西,她頓時把自己帶入成警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年紀和性別嚴重不符合當警察的基本要求。

“你是誰?”這人看見春泥也是一頭霧水。

“你又是誰?”這男生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但那臉長得卻單純的很,只是眼睛中一閃而逝的小機靈透露出他的賊樣,這男生模樣有一種很少見的帥氣,他的輪廓很深,眼睛很透亮,讓人想起在家中那黑花的小狗。

“我……”春泥挺起胸膛想說自己是尾随這男人來的,可是剛說一個字瞬間就想起來了,她這舉動不是私闖民宅嗎?貌似自己也不占理。真是好奇心會殺死貓,她沒事兒來這裏做什麽。這宅子建的如此豪華卻又如此隐蔽想必住在這裏的主人也一定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說不出來了吧!”這男生一臉懷疑,倒像是她才是小偷一樣。

“我是跟着你進來的,鬼鬼祟祟,你要幹什麽?”

“哼!”這男生臉一紅,随即忍不住說道:“誰鬼鬼祟祟的!我只是來這裏那一樣東西,拿到了就走!”

“是什麽?”春泥有些好奇。看這人的樣子不想是偷雞摸狗之人,一看做這種事情就是生手,她還真有點象知道到底是什麽能讓他這樣重視。

“你管不着!”這男生把袖子裏那枚印章縮的更緊了些。

“哦!”春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這男生道:“你難道不追問我嗎?”

“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不知道為啥,看這人的眉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可能,我跟你是第一次見面!”這男生回答的很堅定。

“哦!”

這男生道:“我叫少華,你呢?”

“春泥!”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這裏被翻的亂七八糟的。這下要是被主人發現一定個會好好審問他們的,搞不好春泥也會被當成同黨,在這村子裏要是敢擅闖民宅,嚴重的,就算把入侵者殺了都不犯法。

“有人來了,怎麽辦?”春泥有些懊惱,不來好了,為了自己這麽一點點的好奇心,搭上這麽大的事兒,當真不值得。

“看來,只能認錯了!”少華有些懊惱。自己頭一回做這種事情就被抓包,還真是不幸。诶,不對,要是剛才拿到東西就跑的話端端沒有這些煩惱,都是眼前這個女孩子。

“認錯?”

門瞬間被推開了。外面站着一個英俊俊朗的男人。這男人恰好春泥認識,這不是柳少天嗎?她差點為這個男人死。

柳少天一進屋就看見房間裏面一片狼藉。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正站在正中間尴尬的笑。而旁邊站着那個清秀的略帶嬰兒肥的女孩子居然是春泥。

春泥在見到柳少天的一瞬間大腦開始生生的疼。胸腔裏像是湧現了無數的愛意。那種熱力澎湃的讓人根本控制不住狂熱的心髒。春泥皺着眉頭。一只手按在胸口處。

一個叫少天,一個叫少華,她剛才怎麽沒想到。

怪不得看少華的時候總覺得似曾相識,他們這對兄弟眉眼處總有那麽兩三分處的想象。

“你們怎麽在這裏?”柳少天皺着眉頭,比起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他多了一種成熟男人的氣息,他總是不茍言笑。看上去很不好接觸的樣子。但卻比他弟弟帥氣的多。如果說弟弟是正太型奶油小生的話,那麽柳少天就是型男,他的眉目很深刻。眼神深邃迷人,渾身有一種傳說中那氣場。讓人忍不住顫栗。

“我……”少華不知道自己怎麽跟這個哥哥說,別看他已經成年了,但他卻很怕這個大哥。

柳少天掃了一眼弟弟:“偷印章?想篡改我的意思?”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只要看一下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

話一落,少華的臉頓時就變紅了。看來自己是猜對了!

柳少天看着這邊發愣的少女,詫異了一下:“你怎麽會來這裏!”

“嘿嘿嘿!”春泥讪笑着:“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走錯路了!”

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安靜詭異。

春泥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真希望自己鑽在地縫裏。

15恥辱

說出這種話大家自然是不信的。柳少天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道:“這次你還想做什麽?”

這話顯然是對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說的。

少華抖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

“是為了十裏街那鋪子?因為我給了別人保管所以你不滿意?”柳少天像是什麽都知道。

少華擡起頭道:“那鋪子是爹爹留給我的,你憑什麽随便處置,好歹也好問過我吧!”

柳少天挑了一下眉毛。

少華繼續道:“反正我不管,那鋪子我是一定要收回來的。否則就家裏分的份子錢怎麽夠我花的!”

柳少天笑了笑:“原是為了這事兒,倒還辛苦你特意跑一趟了!”

少華說出心裏話,好受多了,只是這心中卻有些忐忑,不知道大哥是什麽反應。

柳少天直接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刷刷刷寫了幾個字:“印章!”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來。

少華立刻乖乖的把辛苦偷來的印章奉上,無論怎麽胡鬧總是對這個哥哥的敬畏多幾分的。

柳少天在紙上扣上自己的印章。動作異常潇灑帥氣。

春泥看了看兩個人,完全拿她當空氣處理,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立刻提起精神蹑手蹑腳的一步步往門口挪過去。

一邊閉着眼睛,一邊小心翼翼的挪。心中不斷的在禱告這老天爺,希望老天爺能聽到她心中所想,趕緊讓她走吧。

真是可怕!早知道這是柳少天的家她才不會來呢,希望此行不要被別人看了去,不然還不知道被怎麽說呢。

砰……

她撞到一個硬硬的東西,眼睛裏頓時泛出水霧來。不滿的睜開眼睛,心道剛剛已經記下了這房間的格局,怎麽會撞到東西,難道說穿越而來這記憶力也大不如從前了?

睜開眼睛居然看見一個穿着黑褂繡着金邊的男人,這人赫然就是那個不茍言笑的柳少天。

他的眼睛深邃:“你要去哪兒?”看不出喜怒。

“呵呵!”春泥幹笑:“我去外面透口氣,你們繼續,繼續……我就不打擾了!”之前怎麽死纏爛打纏着柳少天她不知道,只是現在每次看見柳少天她的心髒都恨不得蹦出來一定是之前的記憶在作怪,她避之不及,恨不能躲得遠遠的。

少華拿到了那份自己心心念念想拿到的守信,臉上挂着喜滋滋的笑意,忽然想到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居然是春泥?

難道是那個為了他大哥要死要活的女孩?雖然住的很遠,但是春泥的大名卻又所耳聞。

“你就是那個喜歡大哥的春泥?”少華這人藏不住話,有什麽都想馬上說出來。

春泥震驚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冤枉,真是冤枉啊!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好帥氣點,但她可沒有受虐的傾向,面對這樣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她才燃燒不起來激情呢!真不知道當年春泥是怎麽想的,男人再好看也有老的時候,難不成靠臉刷卡嗎?

見她詫異的眼神,少華不明所以,還真是以為被自己猜對了:“怪不得你居然跟着我進來,诶,你們這裏的風俗還真是大膽,小弟我自嘆弗如。”既然是這樣一切都有了一種合理的解釋。

春泥幹笑,被當做花癡女了,不過也好,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好歹不會被報村長,毒打什麽的吧。

“那個,少天我改天再來看你!”幹脆順手推舟算了,反正她已經坐實了花癡女這個身份。

柳少天道:“我這裏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他的聲音就像是機器一樣冰冷冷,不含一點感情。

“啥?”少華睜大了眼睛:“哥,你想對她怎麽樣?”

“費時費力弄了許久才坐定了這宅子,我可不想被打擾!”柳少天這話說的不錯。耗時了三年才偷偷的在這裏建成了一個規格不錯的宅子,這裏天然的風景和這農家小院相得益彰,他住在這裏倒是比之前家裏還要惬意許多。當然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起一個這樣規格的小院居然不被人發現,說出來還真是讓人吃驚不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達成的。如果今兒放了她走,萬一風聲出去,只怕再想平平靜靜的度日怕是難了。

到底是春泥理虧,平白闖了人家的宅子,就算人家生氣也是正常的。

“我要是出去,一定把今天的事兒就這麽忘了,不會打攪你的!”春泥還是放低了姿态。

少華一直看着春泥,他到底是個見慣美人的少爺,自然對美麗有那麽幾分辨識度,春泥現在年歲不大,那眉眼間就有幾分豆蔻年華的清秀,她的眼神清明,舉止間很是大方得體,這倒是許多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少見的。

她的穿着發簪皆不俗,倒不像是他想象中農家女的樣子。還真有那麽幾分小家碧玉的機靈勁兒。

“你說的倒是輕松,我大哥最是喜靜,萬一被打攪了,可怎生好?”少華有意想要難為一下這個女孩。

“要不,我給你立一個字據?”誰叫好奇心會殺死貓呢,要是不來這裏就沒這麽多麻煩事兒了。見少華那樣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你會寫字?”少華大為詫異,別說是他了,就連哥哥柳少天都有幾分不可置信。

在這裏女子無才便是德,村裏的私塾先生肚子裏也沒幾分墨水,頂多能叫他們點簡單的詩經之類的。女孩子一般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她這話倒是稀奇。

春泥強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

拜托,寫字而已,字如其人她就算很忙的時候都沒忘了練字,她的字寫的是極好。居然被人這樣的問起來,簡直就是恥辱。

春泥走到寫字臺前,提筆捋了一下筆尖。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看在這些人眼中頓時來了興致,這小姑娘不錯,先別說這字能不能寫出來,單看那個架勢就讓人很是喜歡了。

16交易

居然被這樣瞧不起,她心裏壓着一口氣,這麽一想便用了十二分的精神。專注的沾了沾旁邊的墨水。挽起袖子露出光潔的手臂。上面還拴了一串七彩石的手鏈很是好看別致!

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就連向來眼高于頂的柳少天這次也湊上前去!

春泥的這幾個字龍飛鳳舞,每一個字都很立體的立在紙上。像是有生機一般,都說是字如其人,她這字裏透出的卻是狂妄和自信和霸氣。倒是跟她給人的感覺大不相符。

少華湊了過去見這字條忍不住贊嘆道:“真是好字,寫的比我好!”他出身就在書香世家,這種關于習字的教育很早就接觸了,他寫了十幾年的字,居然沒一個小女娃寫的好。若非親眼所見他還真是不服。

可是就算親眼看見了,也總有一種想要揉眼睛的沖動。

這可太奇怪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就算把村裏的教書先生拉出來只怕這字寫的也未必及得上春泥。

她一個女孩子,家裏皆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家人,怎麽會這些,看她字體裏融合了趙家,司馬家,柳家,顏家幾種風格,細細一看卻又自成一體。這絕非是兩三年能練就的。

柳少天心中訝異了一下,只是在臉上卻并未表露出來。看着春泥的側臉,還是那般模樣,可是此刻倒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這個小女孩身上怎麽會有這麽狂傲的氣節,如果說字如其人,那麽春泥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春泥倒是不知道她有意要露一手的字居然給人帶來這樣大的震撼。直接把那紙拿了起來吹了一下還未幹的墨跡。道:“我上面已經寫了清楚明白,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樣你放心了吧!”她話語裏有些讨好,現在她不想吃甜品糕點了,就想回家,一看到柳少天這身體就不受控制一般,這種感受讓她惶恐,仿佛只有遠離這個人才能逃離似的。

“不急!”柳少天慢慢的開了口:“就算滿山貼告示還有不識字的人呢,寫這一個字條并不能代表什麽!”

柳少天對她有一點點好奇之情。這個女孩跟以前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還真是有趣。

她的身上有一種相互矛盾的感覺,讓人平白覺得新鮮。

“怎麽,黑紙白字寫着難道還有假!”春泥有些無奈:“那你到底想做什麽?”說完一手捂着自己的錢袋:“我可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噗……哈哈!”少華忍不住笑了。“你倒是聰明,這兩樣你都不給,那你給什麽?”少華有意要開她玩笑,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把後半段咽回去了。這種男女玩笑可不能亂開,之前這丫頭就跳河一回,萬一臉皮薄想不開的話,他倒是背上了一些罪孽。但這心裏總覺得春泥倒不像是那小家子氣的女孩子。

“你來做什麽的?”柳少天的臉上海是那萬年不變的表情,可是眼角卻有一絲好奇。

“我迷路了!”

“嗯?”柳少天的眼神一過來,春泥立刻繳械投降:“我是想吃大夥口中那蜜糖玉糕,只是走錯了路!”

“嗯!”這房間裏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太可怕了。春泥忍不住拍了拍胸脯。這家夥渾然天成自帶一種強大氣場。轉眼間那房間裏的氣壓都像是下降了幾度似的。

“蜜糖玉糕,那不是……”少華睜大了眼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

柳少天打斷了他的話:“玉叔!”

就聽見外面一陣小跑,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他的模樣很平常,但是渾身卻散發着一種溫柔氣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他的眉眼很順從:“老爺,叫我來什麽事兒?”

“老爺?”春泥看了看那個叫玉樹的男子,又看了看柳少天,确認是在叫他,柳少天這人模樣很俊朗,氣場很強大。尤其是那一雙如雄鷹般銳利的眼睛!他總是不茍言笑。倒是平添了一種禁欲般的魅力。越是這樣越是吸引人,讓人挪不開眼睛。春泥嘴裏嘟囔着:“哪裏老嘛,我看一點也不老!”

在場三個男人聽了,都覺得好笑。

柳少天提了句蜜糖玉糕。

這玉樹随即笑道:“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了。上次做出來剩了些,賞給了家裏新買來的小厮了。這小厮換名小圖,家裏父母病了急等着用錢,這糕點他舍不得吃就賣了。沒想到惹了這樣一番事兒。我已經說了他。下次再不許這樣做了!”

“原來是這樣!”春泥笑了笑:“都說大隐隐于市,沒想到這等小地方居然也有藏龍卧虎之輩。您可不知道,自打你這蜜糖玉糕一出。頓時風靡了大街小巷。許多人都能說的頭頭是道。都想嘗嘗您的手藝。怪不得我今兒找了好一會都沒個頭緒。原來高人藏在這裏!”春泥笑呵呵的說。

“不過是一道小甜點罷了,算不得高人!”玉樹是這裏的管家。手裏有兩個人。一個是新買來的小圖,還有就是在這裏幹了十幾年的馬夫。

今兒一見這姑娘心裏就十分喜歡,這人模樣長得惹人憐。小嘴也很會說。

春泥眨了眨眼:“玉叔,你給我做一個嘗嘗好不?我今兒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既然找到了你這高人,不妨就圓了我這心願。”她這樣子可憐巴巴的。

“可是!我還有許多活兒沒幹完呢!”玉叔有些為難。偌大一個院子。手裏只有兩個人,想要弄的有條有理可不是一個容易事兒。

“拜托了!”

柳少天瞧着她,這會兒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完全拿旁人當空氣。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可受不了這個。頓時道:“玉叔,麻煩你去後院的圍牆壘高些,我可不希望還有什麽小飛賊爬上來!

“知道了!”玉叔得了命令轉身就走。

春泥急了,那可不行,今兒必須要吃到嘴。想嘗嘗到底有沒有傳言中那樣好吃“不急。不急,一會兒我幫你壘!先去做吃的吧!”

旁邊的少華見一個小姑娘這樣想吃,心裏微動,大哥向來不是什麽小氣之人。玉叔那一手蜜糖玉糕也是絕活之一,并不很麻煩的。如今怎麽就百般阻撓上了。他見春泥這樣說,動了恻隐之心:“玉叔,不然你先去做吧!我也想吃!”

“可是!”玉叔看看自家老爺。

柳少天沒說話!

春泥咬了咬牙道:“不如交換吧,只要你給我做這一盤蜜糖玉糕,我就給你做一桌子的晚飯!”這麽多年,她就是靠這個才學的百家所長。

“成交!”柳少天這次倒是爽利了不少。

17被鄙視

玉叔本來對春泥就很有好感,一聽說少爺放話了,連忙道:“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春泥快走兩步道:“我跟你一起去!”那模樣生怕落到後面似的。

玉叔笑道:“廚房裏油煙大,既然來了就是客人,短短沒有讓客人去廚房的道理,你在這裏陪老爺和華少待一會兒。一會兒我叫小厮陪你玩!他年紀同你相仿,想必能玩到一起去!”玉叔這人很溫和慈祥,對她簡直就像是哄小孩一樣。

“可我不想在這裏,幫你打打下手也好!”春泥眨了眨眼睛,一副賣萌的樣子。

她本來長得就招人待見。玉叔很是喜歡,見狀也不好意思說些別的。剛要同意就被柳少天打斷了:“春泥,你呆在這裏就好!一步也不許出書房!”柳少天的聲音很有磁性,倒是一種不錯的聽覺享受。

既然主人發話了,她一個做客人的當然不好要求太多,只好沮喪的坐到椅子上。不斷的安慰自己也算是好運氣,今兒還能吃到這傳說中的蜜糖玉糕。原本就不想跟這兩個人在一起,為了這糕點也就忍了。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吃到這個糕點。

少華把剛才那個親筆信放在穩妥的位置,轉身對春泥細細打量了起來。他現在對這丫頭很有興趣。

“你會做飯?”他感到很詫異。他就是個不知油鹽貴的大少爺。他以為自己不會的大夥兒都不會。做飯不該是下人做的事情嗎?

春泥的臉上不自然的動了一下:“嗯!”只是發出了一個音階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明明是一個特級廚師,居然被一個人問這個問題,恥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知道怎麽了,來到這裏經常被人小看或鄙視。

“能吃嗎?”少華添了一把火。

“應該能!”這幾個字是從春泥牙縫裏擠出來的。這問題問的她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哦!聽上去也不像是高手,做好了有賞,做的不好的話就罰你!”少華這人就是個大少爺出身,說話間皆是那門戶出來的做派。

春泥的眼皮跳了跳。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她又不是他們家的丫鬟,居然能說出這話來是要鬧到哪樣啊?

“做的不好吃倒掉就是了,反正也沒多期待!”柳少天那充低沉充滿男人魅力的聲音加了進來。

“不要太過分!”春泥頓時就炸了毛。遙想當年多少人捧着鈔票一口一個老師叫着請她去做一頓飯。如今她上趕着做倒叫人鄙視了:“你們實在是太小看人了!我會做的菜多着呢!就怕吃到你們哭着求我給你們做!”

少華詫異了看了她:“口氣還不小?”

柳少天俊朗的臉上挑了一下眉毛,平添了一種禁欲系的魅力:“就你?”

春泥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坐在椅子上,這會兒反倒是不說話了,她越是生氣就越是安靜。

大家都習慣她活潑的樣子,突然的安靜倒叫大家不适應了。

“她怎麽了?”少華小聲的問着哥哥。

“不知道!”柳少天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受了刺激。也就不多言了。

春泥的自制力向來很好。只是一小會兒瞬間就反應過來了。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這麽不淡定。

看來骨子裏那種傲氣還是沒抹幹淨。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她年紀輕輕就獲得特級廚師這個資格,廚藝界不少人都對她表示懷疑。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砸場子她總是能一一接下。直到遇見了那個人,當年一個其貌不揚穿着一個破舊皮夾克的男人,要跟她比蛋炒飯,這最簡單的一道菜!

她用了最新鮮的蟹子,澳洲最新鮮的土雞蛋,空運過來特級油。還有許多調料。可是那一天她卻輸了。用最新鮮精美的材料卻不如這人做的一碗普通蛋炒飯。那是她第一次輸。

那人憨厚一笑道:“我還尋思蛋炒飯要賣到六千塊錢一碗呢,誰吃的起?還是我們這的更經濟實惠!”

她忙追上去問他到底是何方大師。卻被告知對方只是夜市賣蛋炒飯的攤主。

從此她就明白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總是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無敵,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古代名著中有不少講到了菜品菜色。按照書上所寫的一一還原那可都是頂級美味。在那個調料稀缺的年代,能做出那種菜色簡直就是古代智慧的寫真集。

好多宮廷的菜色流傳下來一兩道都能成就一方特色,更別提集東西南北菜色之大成了。那是她一直向往的境界,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達成。

不過眼下還是想想怎麽把眼前這一關應付過去。不知道這兩個人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

丢手藝是小,丢臉是大。

當着舊情人面前丢臉更是糗到家。她才不要這樣呢。

柳少天對這個弟弟道:“拿了這鋪子你打算做什麽”這個弟弟從嬌生慣養,性子很是天真。要不是他維持着只怕早就敗壞光了。

“租出去,這樣每個月收一比租金,那我手上就寬裕多了!”少華想法很簡單。

柳少天道:“那裏地理位置不正,未必有人肯租你那鋪子,再說裏面什麽也沒有,本打算交給玉叔的弟弟讓他做些營生,到時候賺錢可比出租錢多多了。不過既然你想自己幹,我也就如你所願!”

“自己幹?”少華忽然有些結巴:“我……我……我……我什麽也不會呀!再說那裏能做什麽?”

“那裏南北通透人流量多,做吃食是最好不過的了!”柳少天看着他有些鄙視。

“吃食?”少華想了想道:“不如叫玉叔做那個蜜糖玉糕拿去賣吧!”朝着春泥方向努了一下嘴:“吃客肯定不少!”

柳少天看了一眼春泥,那小妮子正神游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副認真的樣子,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的。表情倒是很豐富。他回了神道:“這裏很多事情需要玉叔打點,不能走!”

“那怎麽辦?”

柳少天看了一眼春泥,又看了一眼少華。眼神裏似有深意。

“對哈,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只是不知……”這話聲音很小,只有身邊的哥哥能聽見。

春泥此刻正滿腦子想今晚的菜品,倒是沒注意到屋子裏叨叨咕咕的倆人。

18皮薄餡大

現在夏天炎熱,正适合吃一些清熱解暑的東西,待會兒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現成的材料。只能看着發揮了。這麽想着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只覺得房間裏這兩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頓時變得毛毛的,心裏不斷的轉彎,現在這個舉動在古代肯定算是不合禮數吧!

“你這字是跟誰學的?”柳少天一改自己的寡言居然率先發問了。

這毛筆字寫的自是極好,要是出在什麽書香之家名門閨秀也不就稀奇了,誰料偏偏出在一個農家的小丫頭身上,他雖不太理會村裏的事兒,但村裏有些他的眼線,大事小情倒也逃不過,從來沒聽說過春泥會寫字。

直到被人這麽問她才率先反應過來剛才的急躁,柳少天是何等人物,眉眼間皆是不信,難道說被他懷疑了,這可怎生好?“我是跟書上學的!”春泥一口咬定。

“你們家有書嗎?”柳少天這話倒是犀利,她爹娘皆是目不識丁的下裏巴人。家中為一個弟弟卻是厭煩書本這類東西的。書這種算是奢侈品,他們的手裏頂多有幾分手抄本,可是村裏流下來的手抄本沒有一個字體寫的比她好,這便是奇怪之處了!

“當然!”春泥這人雖然廚藝界的,但各行各業的人也接觸過,像是這種學問家出來家裏還經商的,最是難對付,好在她早練成一副處經不變的樣子。扯謊的本事她還是有的,她悄悄的朝旁邊看了一眼,見四處沒人才道:“這是一個秘密,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随處亂說!”

“什麽秘密?”見她如此小心翼翼,連少華也來了興致。沒等她講完就率先發問。

春泥皺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說呀!”少華這人心思單純,是那種有秘密就藏不住的人,如今胃口被吊起來立刻按捺不住了。

春泥看了一眼柳少天!心裏忐忑,這人少言寡語的,看上去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這心裏沒底,不知道這人信了沒有。

少華看見她的眼神瞟向大哥,以為小女孩的情誼。想聽八卦的心活躍起來:“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柳少天問道:“姑娘請說!”

這倒是給春泥做足了面子,春泥的心中那叫一個春風得意,恨不能清清嗓子來表示一下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

春泥做在椅子上,也沒個小厮上來,只好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好茶!”

這茶入口清香,沁人心脾,這香味久久不願散去回味無窮。

“這是什麽茶?”

“西湖龍井!”

“怪不得!”春泥贊道:“果然是好茶!”

這話一落,柳少天的眼神更是幽暗了幾分,在農家可不興喝茶這一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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