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烏淳和許時耀擁抱了許久,對方用力之大,致使烏淳感覺腰間傳來微微的酸麻感。

即使這樣,許時耀卻依舊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他們之間真正相處的時間本來就不多,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說擁抱的感覺很好,但烏淳此時有太多的話想要跟許時耀說。

“許時耀?”烏淳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咱以後再抱?我現在想跟你說話。”

話音剛落,烏淳雙腳再一次離地,沒一會兒功夫,烏淳整個人就坐在了松樹枝上。

對于早就習慣了這一操作的烏淳來說已經沒什麽稀奇,一坐到松樹枝上,烏淳就迫不及待的抓住許時耀的胳膊。

“許時耀,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許時耀點點頭。

“那個杜正德就是個瘋子,一個樹都能那麽讓他瘋狂,不過以後他要是再來,估計會被這個村子裏的人扛着鋤頭趕出去。”

烏淳腦子裏一想到這個畫面,就忍不住想笑。

對于杜正德的下場,真的是太解氣了。

“不過,許時耀,看到你守護的人這樣對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一說起這個烏淳心裏就憋屈,但又無可奈何,此刻他只能安慰許時耀,讓他不要因為這件事難過,這樣就太不值得了。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烏淳感覺要是自己被這麽對待,早就丢下這個攤子走人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默默地付出只收獲來謾罵,換誰誰不生氣。

只是不知者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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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淳緩緩嘆了一口氣,思索了一會兒後自嘲地說道,“有時候我恨他們自私自利,但有時候我也敬他們無私奉獻。”

“他們?”

烏淳看着許時耀眼裏的些許不解,小嘴嘟了起來,雙手交叉環胸,眼裏藏着毫無震懾能力的殺氣,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兔子。

“人啊!你說說都是人差距怎麽那麽大呢!”烏淳憤憤說道。

“我沒放在心上。”

聽他那麽說,烏淳心裏着實松了一口氣,剛想找個其他的話題活躍一下氣氛,就又聽許時耀說,“你也不要生氣。”

烏淳擡頭看他,就撞進了許時耀滿含柔情的雙眼中。

烏淳頓時愣在了那裏,緊接着就感覺自己發頂被揉了一下。

烏淳臉紅了,熱浪瞬間席卷全身,哪怕坐在許時耀身邊,都沒有用,烏淳急忙別過眼神,雙手慌亂的搓着衣角。

真沒出息!

烏淳心裏罵着自己,明明之前和許時耀抱了那麽多次都沒有這樣,怎麽這次被許時耀摸了一下腦袋就這樣了。

比起烏淳,許時耀倒是鎮定許多,只是剛才在烏淳看向自己時,許時耀覺得可愛,想伸手摸一下烏淳的發頂,他想了,也那麽做了,但現在從烏淳的反應看來,對方好像不是很喜歡。

“對不起。”

許時耀第一想法就是自己做錯了,這段時間烏淳做的事情許時耀一件不落的記了下來,每次零點之時許時耀看着一張又一張被自己記錄滿的樹皮,只要是看到關于烏淳的地方,那串文字似乎有了生命,有了溫度甚至是有了感情。

每次都是初見,但只是看到對方一眼,心裏所有的陌生感全部消失。

許時耀也說不明自己此刻內心是一種什麽感覺,這種感覺這五年他從未有過,就像是往他冰冷的軀體裏注入了一股暖流。

這邊烏淳更是被他這一句道歉搞得摸不着頭腦。

太怪異了…

他和許時耀之間的氛圍,太怪異了。

“那個……我外公說得那個,你還記得嗎?”烏淳急忙找了個話題。

烏淳話音剛落,眼前一亮,一張樹皮出現在自己眼前,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我是鬼,人害怕鬼。

“之前我一直在想,我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寫下的這句話,現在看來,應該是受你外公的啓發,以前他們将我看做鬼,現在又将我奉為神,好像我是什麽,是由他們說了算。”

世人怕鬼敬神,現在看來,鬼神也只是他們散發內心的恐懼以及尋求內心的安慰給一個存在他們認知裏的人物安了一個身份。

默默奉獻的是神,無惡不作的是鬼。

只是非黑即白的世界裏,有多少被冤枉的鬼,又有多少被錯封的神。

烏淳盯着那張樹皮,一會兒,他伸手拽了拽許時耀衣袖。

“誰說由他們說了算,你不是神也不是鬼。”

“那我是什麽?”

烏淳嘴角微揚,笑着一字一句回應道,“你是許時耀!”

……

聊了沒一會兒,烏淳就急忙催促許時耀将其他樹皮拿出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可得記好。”

許時耀應了一聲,随即幾張樹皮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如同往常那樣,散發着淡綠色地光芒。

只是令烏淳有些驚訝的是,其中一張樹皮上只有一張女性面部的簡體輪廓。

烏淳內心隐約有了一個答案,只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那個輪廓在許時耀的加深下,變得細膩起來,等手筆那一刻,剛好印證了烏淳內心的答案。

畫上的人,正是許時耀的母親。

烏淳側身,就看到許時耀滿含柔情的雙眸。

對方應該是用了兩天時間,才将整個人臉完整的描繪出來。

“許時耀。”

烏淳小聲喊着,身體也像許時耀身邊輕微挪了挪,沒一會兒,他便和許時耀緊緊貼在一起,烏淳本意想伸手攔住許時耀的肩膀,任何對方比他高,肩也比他寬,烏淳需要将肩膀擡得很高,才勉強完成了這個動作。

“媽媽很美吧。”烏淳笑着說道,“你的畫工是真的很不錯。”

“嗯,很美。”

許時耀的雙眸随他的母親,更或者說在母親的基礎上又多出了自己獨特的優勢。

烏淳甚至不用問,都知道許時耀這樣做得意圖。

自己可以每天都來,許時耀對自己的認識裏永遠會是一個立體的形象。

而對于他的母親,若不記錄下來,恐怕只會有略帶着些溫度的兩個字而已。不過從這一刻開始,母親對于許時耀來說,不再是單純的兩個字,還是一張清晰的面容。

“要不要我給你搞一張全家福來,還有你的爸爸。”烏淳問。

許時耀沒有說話。

但從對方側過頭來時撞進烏淳雙眸的急切的眼神,烏淳就知道對方想要。

“等着,明天我就給你搞一張你爸爸的照片,等日後你爸爸來了,我一定帶他來見你。”烏淳拍着許時耀肩膀說道。

這個姿勢使烏淳的胳膊有些發麻,他和許時耀身形還是有一定的相差,這個動作許時耀來做毫無違和感,自己就顯得怪異起來。

烏淳收回胳膊,剛柔了沒兩下,就感覺肩上一沉,側頭一看,許時耀白皙的手正搭在自己肩上,稍微一側頭,手背便會劃過烏淳的下颚,烏淳身上像是有電流瞬間經過。

烏淳側頭看向許時耀,卻沒有在對方臉上捕捉到什麽性感起伏。

而此刻的他,已經微微紅了耳垂。

“那個…”烏淳腦子快速轉了起來,想打破這個有些說不上來感覺的氛圍,“那個…你畫工那麽好,要不給我畫一張?”

烏淳只是随口一說,想改變一下兩人之間的氛圍,只是沒想到在自己話音剛落那一刻,一張樹皮出現在自己正中央。

上面畫了有十幾個自己。

種菜的自己…

擋在樹上翹着二郎腿的自己…

生氣時嘟嘴叉腰的自己…

甚至還有嚎啕大哭的自己…

烏淳直接看傻了眼。

這是什麽操作?

“那個…你…”烏淳指着面前這張樹皮,說了半天依舊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想問許時耀為什麽要畫這些,話幾次欲問出口,最終都卡在了喉嚨口。

“我發現,每天的你都不一樣。”

烏淳大腦此刻就像是引爆了一顆炸彈,好像是想改變一下烏淳自以為的他和許時耀之間怪異的氛圍,結果現在氛圍更怪異了。

烏淳全身就像是有小蟲爬過,酥酥麻麻,又有些癢。

這下烏淳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他看着畫中的自己,每一個形态都惟妙惟肖,烏淳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害羞。

烏淳想着趕緊讓許時耀将這塊樹皮收起來,自己要是對着這個看一晚上,那還不得羞死,只是自己話還沒說出口,就發現許時耀又在樹皮上添加了新的內容。

而且對方在作畫的過程中,眼神還一直在自己臉上打轉。

烏淳被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全身不得勁,他想開口打斷,但見許時耀那副無比認真的樣子又于心不忍,只能忍着這種氛圍給他帶來的怪異感,注視着許時耀畫完了這幅畫。

看到許時耀手筆那一刻,烏淳緩緩松了一口氣。

即使涼爽的氛圍裏,他後背竟然也出了一層汗。

“你很熱嗎?”

許時耀冷不丁的聲音吓了烏淳一跳,對于這個問題,烏淳抿了抿雙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熱。”烏淳快速說道。

“那額頭怎麽出了那麽多汗。”許時耀說着,将手裏的畫筆隐去,擡頭就摸上了烏淳的額頭,另一只手依舊搭在烏淳的肩膀上。

對方的手小心翼翼地觸碰着自己的額頭,烏淳全身僵硬地坐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烏淳突然想起現在這種畫面像什麽。

高三時,烏淳晚上在操場跑步時,看到過年級主任抓小情侶,當時借着年級主任手電筒的燈光,烏淳清晰地看到操場的盡頭坐着一對小情侶,而他們當時的姿勢,跟此刻的烏淳和許時耀的姿勢差不多。

想到這一點後,烏淳耳垂剛消散的紅潤再次浮上來,這次不僅是耳垂,就連臉頰都開始再次淡淡發紅。

而就在這時,烏淳突然感覺額頭和肩膀處都一涼,涼意瞬間席卷全身。

原先的溫度剛好,現在就有些冷。

烏淳的胳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合着這家夥還真以為自己熱?

“許時耀,我冷。”

觸碰在烏淳額間的手一愣,涼意瞬間被撤走,溫度再次回到原來的樣子,烏淳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也緩緩退下去。

烏淳緩緩呼出一口氣,結果下一秒他就聽許時耀問,“烏淳,你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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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毛豆:

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這兩天有些忙我想請兩天假!

嗚嗚嗚真的不好意思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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