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晨趁外公還沒起床之時,烏淳搬着一個木桶,将床單塞到盆子裏,端着溜到了村前頭的小溪。

小溪的發源地烏淳暫且不知道在哪,但最終彙聚的去向即是十裏山下那片湖。

天氣清涼,小溪旁圍了一群人。

這個村子的人洗衣服大都來這,這邊寬敞,熱鬧,洗衣服的同時,還可以聊一聊八卦。

此刻的烏淳被一群婦女圍在中間,絞盡腦汁才算應付過去她們接連不斷的問題。

烏淳松了一口氣,手努力揉搓着床單上某一處,拇指一側觸碰到時,總會感覺全身一熱。

床單上并沒有弄上多少,只是烏淳覺得難堪。

昨晚上視覺上已經給他一個不小的沖擊,沒想到夢裏直接讓他親身體驗了一番,還是和許時耀。

甚至此刻只要烏淳一閉上眼,昨晚夢裏的畫面就會快速在腦海中浮現,夢裏許時耀的手指輕輕劃過烏淳後背時,明明是冰涼的手指,所到之處卻留下一片火熱。

烏淳手一頓,手裏的床單直接摔倒了溪水裏,濺起一片水花。

“怎麽了,小夥子?”旁邊立即有一位嬸嬸關切道。

“哦,沒什麽。”

烏淳急忙從水裏撈起床單,他使勁甩了甩腦袋,企圖将大腦裏不停重現的畫面甩出去。

烏淳的父母向來保守,很少會在烏淳面前提起類似的事情。

學生期間不許談戀愛,是烏淳父母從初中就給烏淳立下的規矩。

別人說得青春萌動,烏淳也沒有,他就像一塊木頭一樣,沒有遇到過心動的女孩,哪怕之前也有過類似的夢,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沖擊性那麽強大,對于昨晚身體的反應,烏淳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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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呢?

烏淳內心千頭萬緒,他怎麽會就在回家的路上恰巧撞見了那樣的場景,晚上做了春夢不說,對象還是許時耀。

對方偏偏是許時耀,這是讓烏淳久久不能平複的一點。

烏淳緩緩嘆出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石頭上,他拼命想找點別的可以思考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想了半天,大多事情都與許時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只要一想到許時耀,烏淳腦海裏就會閃過那些畫面。

幹正事吧!

烏淳內心開始譴責自己,今天要想個辦法,将自己昨晚和許時耀商讨好的“故事”傳播出去,最好讓村裏每一個人都知道。

“要不在找一下村長?”烏淳自言自語道。

只是沒想到自己剛低聲說完這句話,就引來自己身旁一位嬸嬸的注意。

“小夥子,你們那次留在山上,孫仙姑又和你們交代什麽了沒?”

這位嬸嬸話音剛落,正在交談的幾位嬸嬸立即停下自己讨論的話題,将手裏的衣物暫時擱置到盆裏,注意力全部轉向了這邊。

烏淳一瞬間有些傻眼,他無措地看着這些雙眼滿懷期待地盯着自己的人,突然想起之前母親和父親吐槽過得話。

“在我們那,若是某個小道消息讓那些婦女知道了,沒半天就給你傳的整個村子甚至是隔壁村子都人盡皆知,傳話的速度那真不是一般的快。”

傳化速度快?

烏淳腦海裏快速閃過這幾個字,瞬間雙眼一亮,嘴角閃過一道弧度,他腦海裏萌生了一個想法。

“當然!我剛才還在想去找村長說一下呢,既然今天碰到了,我先跟各位嬸嬸說一下。”

烏淳将昨晚和許時耀一同商議好的說法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面前這幾位嬸嬸全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呢?我前年陪我丈夫去那山上,就感覺那棵樹不一般,沒想到原來是神。”

“可不是嗎,那樹長得是真好看,就長了兩個枝子,你們看像不像兩只手。”

“我現在就慶幸,幸好那天孫仙姑來的及時,要不然咱真冒犯了這位神仙。”

“不是說八月八號嗎?要不組織一下一起去,我那天殺只雞。”

聽到最後一句話,烏淳感覺事情要往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他急忙出聲阻止,“那個各位嬸嬸,孫仙姑還說了,這位大神不喜歡鋪張浪費,所以大家只是簡單去拜一下就好。”

“這樣啊,行…”

烏淳暫時松了一口氣,他倒是不擔心這些人的傳話能力,但也相信,這件事到最後肯定會被流傳的更具有故事色彩。

只要能有效的護住山上的松林,故事再誇張,也是好的。

清洗完床單,烏淳搬着木盆回到了外公家。

頭一次大白天,烏淳沒有什麽忙碌的事情,卻沒有往十裏山跑,反而坐在床上發呆。

烏淳此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許時耀。

先不說許時耀那張臉,就連那棵樹,烏淳此刻都無法直視。

只要一靠近許時耀在的地方,感受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涼意,烏淳就會想到那些畫面。

那副冰涼的身體,和他交纏在一起時,卻是那麽火熱。

哪怕是現在這樣一想,烏淳都感覺身體又開始燥熱起來。

“啊啊啊啊啊!”

烏淳蜷縮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腦袋。

就這樣到了晚上,烏淳不得不從床上下來,胡亂吃了兩口飯,一臉哀怨地往十裏山走。

白天還可以逃避,但晚上是一定要去的。

太陽徹底落下去之前,許時耀一定會從那棵樹當中出來,站在松樹下,等着自己。

他無比期盼見到被自己記錄了一張又一張樹皮的“烏淳”

而且以前,無論烏淳有多疲憊,只要能走,都會趕去十裏山。

所以對方一定會等。

烏淳只要一想到,若是自己今天不過去,對于自己來說,只是一天沒見許時耀而已,但對于許時耀而言,卻是喪失了一次認識烏淳的機會。

一想到這,烏淳心裏即使別扭,還是拖着別扭的步伐,往十裏山走去。

明明之前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今天晚上硬是讓烏淳走了半個鐘頭。

路上烏淳一直在想,一定不能讓許時耀察覺出異常,盡量讓自己僞裝的正常一點,以及最好不要出現對方一個看似很平常的動作就搞得自己臉紅這種現象。

烏淳一邊想一邊給自己安排計劃,比如見到許時耀怎麽自如的打招呼,怎麽像往常那樣,坦坦蕩蕩地和許時耀聊起一些進展以及村裏子發生的事情。

烏淳甚至站在山下,給自己不停地加油打起,原地起跳了十幾下後,才緩緩呼出一口氣,爬上山。

只是看到夜色松樹下,對面許時耀依舊像往常一樣,雙手背在身後,正對着自己。

看到烏淳後,對方臉上微微繃着的神情似乎是緩松下來,嘴角微動,即使臉上沒有很明顯的感情變化,但烏淳依舊能感受到,他此刻是開心的。

一路上烏淳給自己做得心理建設,在此刻瞬間崩塌,絲毫不起作用。

烏淳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一上午的兵荒馬亂,只是因為沒有見到許時耀,在見到許時耀那一刻,烏淳內心裏的躁動漸漸平緩起來。

對方身上徐徐散發出來的涼意,剛好撲滅了烏淳身上那股燥熱之火,但烏淳內心燃燒的那股火,卻是越發強烈。

烏淳呆呆地望向許時耀,好長一段時間,他們之間的氛圍很是沉默。

“烏淳?”

烏淳一愣,緊接着就撞上了許時耀眼底的迷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許時耀“第一次”見自己,或許是自己此刻的反應,讓他産生了疑惑。

烏淳低下頭,拇指和食指相互揉搓,幾乎是沒過多長時間,等烏淳再次擡起頭時,臉上恢複了往常每個夜晚,他見許時耀時的那個笑容。

“是我。”烏淳笑着說道,待他話音落,他看到對面的許時耀眼底的疑惑迅速散去,然後朝烏淳伸出一只手。

“一起看月亮嗎?”

烏淳:“……”

這家夥估計是将昨晚看月亮的事情也一并記錄在了樹皮上。

烏淳擡頭仰望了一下夜空,月亮似乎正與他做對一樣,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明亮,不給烏淳任何可以拒絕的借口,更何況對方眼裏淺帶的期待,差點讓烏淳頭腦一熱立即就應了下來。

不過再怎麽經過思考似乎也沒什麽作用,最後的結果還是烏淳同許時耀一起,還是昨晚那個姿勢,兩個人坐在樹梢上。-S.a.k.u.r.a-

看似弱不禁風的樹梢此刻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這是怎麽做到的?”

烏淳只是随口一問,可得到許時耀給出的答案後,很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許時耀說了一大堆看似很專業的話。

烏淳總這段話中抽取了最關鍵的信息——看似坐在松樹上,實則是被許時耀抱在懷裏。

烏淳眨了眨雙眼,表情呆滞,全身變得僵硬。

為什麽以前不跟自己說事實是這個樣子。

想起以往自己不管白天黑夜自己每次來都會往這棵松樹上攀爬,烏淳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偏偏對方怕自己摔下去,此刻一只手還牢牢禁锢在自己腰間。

活了十八年,這還是烏淳少有的尴尬時刻,只不過跟以往的尴尬不同,現在烏淳所處的尴尬裏,似乎還摻雜着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怎麽了?”

“沒事。”

烏淳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許時耀的臉,只是對方的存在太過明顯,尤其此刻兩人靠的及近,只是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約等于肌膚相貼。

烏淳腦海裏再次閃過那些畫面,他側過頭,腦袋卻不小心與許時耀下巴相碰。

烏淳微微擡起頭,卻發現許時耀那張臉就在自己面前。

對方是淡紫色的薄唇,烏淳想起夢裏這雙唇幾乎吻遍了自己全身,甚至某個時刻是自己主動湊過去,勾對方的舌頭,緊接着雙舌纏繞。

烏淳夢裏的感覺,是甜的,透着一股清涼。

烏淳抿了抿自己的雙唇,他盯着許時耀的雙唇看了好久,腦子裏來回閃現昨晚夢裏的畫面。

估計是那夢留下了很強的後遺症,才讓烏淳盯着許時耀的雙唇看了一會兒後,做出了一個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動作。

烏淳仰起頭,身體不自主地朝許時耀靠去,而嘴唇剛好停留在了許時耀的雙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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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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