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葬墓》也到了收尾階段,而他的新書《農場主》也及時在舊書挂在大神榜上的時候開了。《農場主》從名字上就能看出是一篇種田文,但作者卻給主角配備了各種金手指,在平淡中也不失為一篇符合男性喜好的爽文。

新書從一開始就獲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績,但給季銘的壓力也大了起來。雖說他是個孤兒,但也算是從城市長大的,對田園生活的了解也僅是從電視、雜志上獲得的,而讀者卻不乏各個行業的專精人士,為了不讓讀者挑出太大的纰漏,他在寫作的同時還需要查看大量相關資料。

墨魚新給他的QQ群裏的作者多是他不能望其項背的大神,但這些人幾乎都不再群裏說話,而總編對他們這些人的指導都是單一的,所以,這個群自從加上後頭像就沒有亮過。

這天,陳寂已久的QQ群的頭像終于亮了。

總攻:北刀,你手上這篇文竟然還沒完結,你是不是又偷懶去度假了。潇潇,你的舊文什麽時候改完,我還眼巴巴的等着呢…………滅北,你的文什麽時候完成。

大大的紅色黑體字,讓潛水的數十名作者霎時都冒泡了。

北刀:女王(受)大人,小的正在閉關按您的要求改文。

肖潇:總編,馬上就改好了,今晚就能發到郵箱。

……

滅北:這兩天就能完結。

……

前幾天,總編單獨跟季銘聊過他的新文,如果按出版發行物來說,他的新書需要減少一些冗雜的感情情節,再融進去一些深度,跟網文有些區別,季銘這些天也一直按照總編指的方面改文。但網絡上,還是按照以前的大綱碼文的。

所以,現在的他每天需要碼三個文的分量,還要照顧寶寶,季銘覺得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會透支,他現在就是盼着把《葬墓》的網文趕快結尾了,這樣他還可以休息一下。

關掉QQ,季銘放下筆記本,仰躺在身下厚厚的地毯上,寶寶拿着他的金箍棒笑呵呵的爬過來撲到他的胸膛上,小手扯扯他的嘴角。

“寶寶,要不我們也去鄉下種田得了。”想着他文裏的男主角在鄉村混的風生水起的,季銘突然羨慕起來了,安家在鄉風淳樸的農村,到時開個小商店,每天坐在店裏照顧生意,而且零食就在手邊,想吃多少吃多少。不過這種事只能想想,人生地不熟的,混不混的下去還得兩說,首先他就不想寶寶去吃那種苦。

“呵呵……嗤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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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留着哈喇子,眼睛眯着,小嘴咬在季銘的前襟上。

“好,爸爸去做飯。”

季銘給寶寶做的是營養米糊和一些半固體食物,為自己炒了中午剩下的米飯。

晚上,哄寶寶睡覺後,季銘坐在床下靠着床沿看會兒課本,等到寶寶陷入深度睡眠後,将燈的亮度調到最适合睡覺的亮度,然後回客廳繼續碼字。

将最後三萬字的存稿發上去,接着把小說的連載的标簽改成完結。

看着紅色的“完結”兩字,季銘突然有些不舍的感覺,這本書,是他最成功的一本書,給他帶來很多質疑、認可和榮耀,但榮耀再多,它也有完結的一天。

季銘舒口氣,打開另一個文檔,開始碼《農場主》,直到次日零點時,季銘才關掉電腦,按掉客廳的燈,去了卧室。

**

寒假考的前兩周,季銘存夠了足夠的存稿,設定好發表時間後,就完全放下了異次元的事,每天除了照看寶寶外,就是拿着楚森送來的複習書拼命惡補。

在考試的前一天,季銘将寶寶送到了肖陽家裏,交由肖父肖母照顧。

就這樣,由肖爸肖媽照看了一天,秦錦照看了一天,寒假考終于過去了。

考試一完,楚森就回家了,肖陽在季銘家混了兩天也離開了。

季銘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每天碼字看孩子,标準廢柴宅男一個。

總攻:五天後,端界要舉行一場大型慶功會,在線的都給本攻大人出來冒了泡。

絕世糖果:女王(受)大人,為毛淫家聽不懂哩?

在這個群裏,叫總編女王受大人的都是總編手下的大神,跟總編關系極好,也就沒有太多的規矩,而像季銘這種暫時負責的作者,說話時總是小心翼翼的。

總攻:端界你們都知道吧,端界的老總臨時起意要召開年終慶功會,除了邀請了旗下文學網的大神寫手編輯外,還邀請了作協、有名的編劇、出版商、影視商,到時你們都給本攻準時出現在會場上,不然鞭子伺候。

這些日子以來,總編還是第一次這麽“兇神惡煞”,但以此也可以看出他對這次慶功會的重視程度。這些作家也不傻,當然知道這是一次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去A市啊!

季銘有絲猶豫,上一次襲業就出現了世紀的作家交流會上,而襲業的公司跟端界的交際最多是出現在銷售這一塊,所以那次出現應該是以被邀貴賓的身份,但他這次還會出現嗎?如果他會出現,自己還要去嗎?

還沒等季銘考慮好,群裏的私戳頭像亮了起來。

潇潇:滅北,你去嗎?

滅北:我再考慮考慮,你呢?

潇潇:我會去,滅北,你一定要來哦~

因為是一個編輯手下的,所以季銘跟潇潇私下相處的不錯,有什麽事也會互相私戳,但他總覺得這個叫潇潇的女孩明顯熱情的過了頭,他們只是在交流會上見過一面,而且那時他還頂着不好的名頭,潇潇沒理由對他這麽熱情啊!

随後,他的編輯墨魚又來信息特意提醒了他一次,世紀被邀請的大神總共也就十來個,難怪世紀高層會很重視,如果他們這些作者給端界老總留下潛力不可估量的印象,世紀就很有可能得到端界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時擴展頻道或者做廣告什麽的,反正世紀辦好了,他們獲利也多。

下了QQ,季銘起身抱起地毯上的寶寶,其實,他不想去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去參加那種宴會肯定不能拖家帶口的,但在A市他又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只能把寶寶留在B市拜托肖陽照顧三天,但上次兩天的考試,寶寶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讓季銘心疼的同時又冒出深深的內疚和歉意。所以他不想再獨自留下寶寶了。

——但這次對于他們這種悶着頭子碼字,沒有門路後臺,只能靠着實力一步步往上爬的作者确實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只不過季銘沒有想到,他內心刻意忽視的襲業就在A市。

肖陽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第二天就來了,興高采烈的拍着胸脯保證道:“小四子,你就去吧,寶寶也帶着,正好連我也捎帶上,到時我幫你照顧寶寶。”

“肖陽,你從哪得來的消息?”這小子的消息總是比他慢不了多少,而且這些事有時比他知道的還早,但他都是從哪得來的?

“世紀論壇啊,上面把這次邀請的名單公布出來了,不僅是世紀網的,端界旗下所有網站被邀請的名單都公布了。”肖陽一臉驚奇的看着季銘,這件事在論壇早就鬧的沸沸揚揚了,當事人得多消息閉塞才能擺出這副見鬼的表情!

好吧,看着肖陽鄙視的眼神,季銘承認他很少逛論壇,但這也不能怨他,現在他忙的連碼字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哪還有時間去逛那種地方。

“不過你去A市幹嘛,若是打工的話,暑假還沒打夠嗎?”而且那時,雖然累的跟狗一樣,但還是抽空旅游了一番,他才不信肖陽這家夥只是為了幫他照看寶寶。

肖陽奸笑着一手搭在季銘肩上,“小四子,凡事都要想簡單點嘛,想多了可是要死腦細胞的哦~~”

季銘:……

在肖陽的極力勸說加威逼利誘下,季銘終于點頭答應去A市。看着肖陽一副比他還急切的樣子,季銘總覺得這小子有什麽陰謀。

其實,肖陽真的沒有什麽陰謀陽謀的,只是蕭炫邀請他去A市玩,他不敢一個人去罷了,但這種沒種的事他怎麽好意思說出來。

**

做好了準備,第三天這兩個人加上一個寶寶,就踏上了尋愛(?)的征途。

端界作為主辦方,而且邀請的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選擇的舉辦地點自然不能有一點寒酸。而住宿方面,安排的也是極為周到。

經不住肖陽的軟磨硬泡,季銘比安排的時間早來一天,而酒店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一來就能入住,房內有着主卧、側卧和豪華的浴室洗手間,最主要的還是奢侈的單人一間,有免費又舒服的住處,肖陽自然不會花錢去住條件簡陋的小旅館。

剛把東西放好,肖陽屁股還沒坐熱,一通電話就讓他蹦了起來。

看着肖陽按捺不住要飛出去的腿,季銘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明天中午必須回來。

明天下午慶功會就要召開了,肖陽要回來帶孩子。

肖陽毫不猶豫的拍拍瘦弱的胸脯,見季銘剛一讓開路,就撒腿跑了出去。

☆、潛規則

次日中午快到時間的時候,肖陽終于回來了。季銘總覺得他神情有些恍惚,但也沒時間問,總編已經派人催過好幾次了。

季銘将寶寶交給他,交代了幾句,就匆匆下樓去搭車。

總編特意囑咐,開派對的地方是端界老總的私人別墅,到時跟着分配的編輯,別亂跑。

車漸漸駛出了市區,登上了沿山公路。

看着窗外蔥郁斑斓的景色,季銘有一絲詫異,想不到A市還有這種冬天存在綠色的地方。

當他們到的時候,門口早就排滿了各種型號的車輛。

下車時,總編又交代了一句,因為這裏是私人公路,不可能打到車,所以宴會結束後一定要跟負責自己編輯出來坐車。

很快,季銘這些作者就發現世紀這次派出的領隊編輯都不簡單,因為一進大廳就有很多西裝革履的男人和打扮精細的女士上前打招呼。

季銘和潇潇跟的編輯是個中年男人,不愛說話,但從過來打招呼人的态度,可以判斷男人在圈子裏挺有地位的。

男人沉默歸沉默,但極有眼力,一雙小眼不停的在場內逡巡着,時不時拿着酒杯上前打招呼,熱聊一會兒後就推潇潇上前,介紹她是世紀數一數二的大神,希望以後多多合作什麽的。

季銘之所以判斷男人很有眼力,是因為男人上前打招呼的對象都是娛樂雜志、電視屏幕上常出現的熟臉,同時也是業內有名的大鱷。

看着潇潇在趙編圓和下跟那些商人談的有聲有色的樣子,若說季銘沒有心生一絲不滿,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總編明明将他和潇潇兩個人交給了這個編輯,他也不求一視同仁,但這麽明顯的偏頗也忒不合适了吧!

談完話,編輯又領着潇潇奔向下一個目标,說是刻意忽視季銘倒不如說他根本沒把心思放到季銘身上,可憐季銘謹記着總編的話,這裏哪個人都不是他們這種小小的寫手能招惹起的,為了避免發生什麽得罪人的事,一定要随時緊跟着自己的編輯,不能私自掉隊。

潇潇趁趙編跟那些人談話的空隙,回給季銘一個抱歉的笑容,小聲道歉道:“滅北,趙編以前負責過我,所以對我多照顧一些,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他說,讓他也照顧你一下的。”

季銘硬扯出一個笑容,“沒關系,不用了。”如果由潇潇跟他說,不就明擺着告訴他,自己很不滿,所以嘴碎的到處說他壞話,以後再被他穿小鞋,他還不得冤死。

——二樓

蕭炫看着如小跟班似的季銘,不顧旁邊男人的黑臉,明顯火上澆油道:“你幹兒子跟的那個男人是世紀網社會圈最廣的編輯,總編也算琢磨透了你的心思,讓那小子跟着這個編輯想多給他些認識大人物的機會,但絕對想不到那小子沒有任何收獲,反倒成了小跟班。”

襲業側身,勾勾嘴角,将手搭在蕭炫肩膀上,“所以,炫,等一下由我來致詞。”這裏的那些小角色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最終決定開這個慶功會也只是想制造跟季銘見面的機會,并不想暴露身份惹人注意,但現在看來,這個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

端界總裁看中的作者……想必身價會大幅提升吧!

“啊?這個麻煩你不是一開始就推給我了嗎,虧我還準備了很長時間,致詞寫了改,改了寫的。”蕭炫貌似意外又委屈的驚叫聲,心裏卻揶揄的大笑起來。襲業怕麻煩,所以之前就跟他商量好,對外一致宣稱這個慶功會是他辦的,并且又将端界外交代表的重任交給了他,但想不到業會為了那個小子将這件已經推出去的麻煩攬回自己身上。

“正好把你寫的致詞拿給我。”

蕭炫假裝委屈的表情頓時破裂了,這這……這就是霸權主義,強權政治,“業,我強烈要求加工資,不然休想讓我把致詞借給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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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編,這兩位是你手下的新人?”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走過來主動問道。

“沒錯,難道程老板有興趣?”面對着這個男人,趙編不着痕跡的側身擋在潇潇身前,臉色也變得有些差,顯然不想跟這個男人打交道,但礙于男人的身份,不得不在這虛以委蛇。

被稱作程老板的男人立刻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你的……我自然不會動手,但你後面不是還有一個新人嗎,你也知道我男女不忌。”

聽男人這麽說,趙編的臉色才漸漸恢複了正常。

潇潇臉色閃過一絲難堪,但嘴角又輕輕咧起純真的弧度,安靜的呆在趙編身後。

只有季銘聽得雲裏霧繞的。

“滅北,幫我拿杯紅酒過來。”趙編指使起人來,還是很會廢物利用的。

無奈,季銘只能走到侍者旁,取過托盤上的一杯紅酒,再回頭,大廳內卻有默契的安靜下來。季銘疑惑的順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此時,半米高的臺上站着一個男人,那人穿着合體灰黑色西裝,臉上是熟悉的淡漠表情,深邃的眼神四處掃了遍,才張開唇瓣,“我是端界的總裁襲業,感謝大家能來參加這次的端界慶功會……”

端界的……總裁——襲業?!

季銘只覺得小腦有些不夠用,襲業的公司他去過,是一家網絡商務公司,好像主營網絡銷售平臺,但……季銘深吸口氣,但他什麽時候又變成端界的總裁了???

襲業的致詞十分簡明扼要,在季銘回神的功夫,人已經走下了臺。

在臺下一直微笑着的蕭炫适時遞給他一杯紅酒,然後……季銘就看到襲業一步步朝自己這邊走來。

季銘的心髒砰砰亂跳動着,眼神有着不自知的躲閃。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跟襲業見面了,但想不到會在這遇到。

“襲先生,您好。”

正好,擋在季銘身前的趙編和程老板卻誤打誤撞的将人攔了下來。

“鄙人是長期跟貴公司合作的千運文化的負責人程錦雲。”

“哦,原來的千運文化的程老板啊,”襲業瞥了眼在後面站立不動的季銘,繼續道:“希望以後千運文化能多多關照一些我們端界旗下的作者。”

跟着襲業的蕭炫聽到自家老總明顯敷衍的話,忍不住扶額,襲總,這人可是與端界旗下網站合作的最大的出版商,就算你不屑于此人,但多敷衍幾下,鈔票可就滾滾而來了!

不過襲業可聽不到他的心聲,事實上,就算聽到也會不理不睬吧!“趙編,我能借用一下你手下的作者嗎?”

趙編相當熱情的回道:“當然,請問您想借誰?”這種情況下,就算這個性情淡漠的上司想借自己的情婦,也得大大方方的送出去啊!

見此,潇潇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裝作害羞的低下頭,将純真的性情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季銘身體一晃,想逃走,但腳卻像灌了鉛了一樣,沉重的擡不起來。

襲業左右打量着潇潇和季銘,最後手一指,道:“就他吧!”

趙編見蕭總指的是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馬上熱情的将人推了出去,還不忘囑咐道:“滅北,襲先生是端界的總裁,能跟着襲先生是你的榮幸。”潛臺詞就是,如果襲總想對你做些不軌的事也是你的福氣,所以,希望你能在反抗之前好好思量一下。其實,在這個圈子混久了,就會明白這個圈子不比娛樂圈幹淨多少。

季銘微微仰頭,看着身前這個商業精英打扮的男人跟這些在場的成功人士侃侃而談,只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得體的裝扮,優雅的談吐,無一絲瑕疵的側臉……這一切都讓季銘不知不覺中慢慢入了迷。

“襲先生,請問您身旁這位是?”

“這是我們世紀網的作家,滅北,很有潛力的一個孩子,我很看好他。”

“咦?難道他就是我們出版社将要出版的《葬墓》的作者?”男人一驚,随即搖着頭尴尬的笑笑,“說實話,我一直以為滅北至少已過了而立之年,想不到這麽年輕,果然,以後文化的發展就要靠這些年輕人了。”

男人和善的伸出手,道:“滅北,你好,我是新文化的總編。”

季銘恍惚的伸出手,“你……你好。”襲業現在……是在幫自己?!

“我很喜歡你那種帶着淡淡憂郁的文字,希望以後能繼續合作。”

……

在襲業跟出版界大亨,文化界名人,作協成員……一一打招呼的時候,季銘一直處于神游狀态,剛才他好像跟自己迷了九年的作家握手了,而且偶像還對自己笑了,還誇自己有潛力?!

難道這個世界玄幻了?

襲業将手裏的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盤上,停下步子,轉身、神情異樣柔和:“季銘,還有沒有喜歡的作者,我幫你介紹。”剛才介紹的都是業內的商業人士,對季銘未來在文化方面的發展有好處,若是季銘想認識喜歡的作者,他也可以介紹。

季銘呆愣的搖搖頭,他了解的和不了解的一下都認識了,他現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那好,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們換了地方。”

看着襲業和季銘的背影,一直注意他們的潇潇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本想孤立滅北的,想不到他竟不要臉的勾搭上襲總!現在倒顯得自己像個笑話!

趙編見她臉色不對,擔心的問道:“潇潇,怎麽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潇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沒事,謝謝趙編關心。”

“我關心你是應該的。”

後花園,季銘跟着襲業一聲不吭走着,突然襲業一轉身,季銘像投懷送抱一樣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襲業趁勢攬住他的腰,低頭吻住了那張在他眼中誘惑無比的粉唇。這幾個月,他發現他怎麽也忘不了這個人,就算蕭炫邀他去俱樂部,面對那些嫩的能掐出水的漂亮男孩,他也沒有那種面對這個人時的沖動。

他想,他真的貪戀上這個人了。

他不像別的富二代那樣掌控不了自己的婚姻甚至人生,而且他也不需要為了壯大事業選擇商業聯姻,更何況他連繼承人都有了,為什麽還要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說不喜歡這個男人,他就是喜歡上他的義子了又怎麽樣,他同樣可以對他好,同樣可以照顧他疼愛他。

——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生活一輩子。

季銘腦子“哄”的一聲,就像被什麽重物敲擊了一下似的,埋在心底的那個夜晚再次浮現在腦海,那時襲業很可怕,可怕到他想永遠躲開這個人。

“唔唔~~”季銘瞪大着眸子看着與自己距離只有幾厘米的男人,自由的手反射性的扇過去。

“啪”的一聲,打愣了兩個人。

看着襲業臉上浮現出的四個淺淺的手指印,季銘吓得後退一步,其實就算那一巴掌他用盡了全力,也沒有殺傷力,但面對那雙幽深的眸子,季銘心裏就是生出了恐懼。

但兩人都忘了他們站在一座偌大的游泳池旁邊。襲業一門心思又都放在季銘身上,等他注意到季銘再退一小步就會落到池子時,心裏驀然一緊,現在正是寒冬臘月,池子裏的水就差結冰了,如果人掉進去,肯定會出事的。

這個念頭出現也就是一瞬間的事,襲業跨出一步的同時也伸出了手,想把季銘拉過來。季銘以為他生氣了要打自己,身體反射性的向後退去,不料一只腳落空,整個人頓時向後栽去。

☆、晉江獨家發表

季銘反射性的伸出手想抓住身前的人,但下落的速度卻更快一步。“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季銘整個人摔進了游泳池,四肢失去了着力點,冰冷的池水也瘋狂的湧進喉嚨,他想呼救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身體變得沉重不堪,止不住下沉,季銘看着水藍色的水面,想到——

——他不會游泳。

他還不想死。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腰,溫熱的唇瓣覆上他微張的唇,阻止了冰水的入侵。季銘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那人的背脊,緊閉的眼睛看不到那人臉上的焦急。

襲業刻意忽略掉刺骨的寒水,用盡力氣,抱着季銘将他拖上岸,一絲冷風吹過,身體不由打了個顫栗。

“咳咳,咳咳……”季銘半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着,努力将灌進喉嚨裏的水咳出來。

襲業看着他青白的臉色和不住顫抖的身子,彎下腰一手穿過他的膝彎,一手摟着背,二話不說的将人抱起來。

身子懸空,季銘本能的摟住襲業的脖子,驚叫道:“襲業——”

“噓,不要說話,我只是帶你去換衣服。”

別墅後面有一間小閣樓,現在別墅裏面人太多,襲業猜季銘肯定不願意以這種狼狽的姿态出現在那群陌生人面前,所以先去閣樓,等一下再讓助手拿衣服過來。

那是一個只有兩層的小閣樓,白色的外表,歐洲貴族風格,在後花園中央傲然伫立着。

閣樓很空蕩,襲業直接将人抱到二樓房間,輕輕放到床上,然後扯過被子把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一個小腦袋在外面。

季銘确實都快凍僵了,被子裏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着,他雙手緊緊抓着身上的被子,嘴裏輕輕喘息着,呼出來的全是冷氣。他見襲業身上不斷滴着水,臉色蒼白,不由道:“襲業,你也裹起來吧!”

“沒事。”襲業勉強對他一笑,四處查看着,別墅內有主卧,客房也多到數不清,他怎麽可能會來住這種小地方,這回也算第一次踏足。幸虧別墅的傭人也會時常過來打理這裏,不至于讓他們連一個幹淨的容身之地都找不到,但空調什麽的就別想了。

查看了一遍,沒找到制暖器,襲業開始翻衣服的口袋,随後,又将外套脫下來翻裏面的口袋,還是什麽東西也沒有。

季銘顫抖着慘白的唇瓣,哆哆嗦嗦的問道:“你在找什麽?”

“手機,不過好像掉水池裏了。”

“那……對了,我有手機,”說着,季銘開始在被子下摸自己的口袋,但也是空空如也,“那個……我的手機應該也掉水裏了。”

“沒關系,就算不掉也說不清進水不能用了。”說完,襲業将貴到天價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又不知從哪扯出一條厚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

季銘看着襲業一件件脫衣服,露出韌性的腰線,臉上不由一陣發燒,下意識的閉上眼喊道:“襲業,你幹什麽?”

“擦身體,”襲業面不改色的回道,“頂着濕衣服會生病的,你也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的好。”

季銘青白的臉一紅,手下握的棉被更緊了,就算凍死他也不會在這個人面前脫衣服。

襲業脫到身上只剩個褲頭後,将有些濕的短毛巾圍在腰下,見季銘還閉着眼,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下。他走過來,伸手扯扯季銘的被子,打趣道:“你我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季銘眉角劇烈的跳起來,心道,原來你還知道我們都是男人啊!

襲業見季銘還是執迷不悟的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無奈的嘆口氣,“我先出去待會兒,你快點把濕衣服脫了。”

季銘知道這麽着也不是辦法,棉被都被衣服弄濕了,如果不脫掉,就算蓋再厚,身體也是冷的。聽到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季銘趕忙睜開眼掀開棉被,快速的脫下緊黏在皮膚上的衣服,接着将棉被換到還沒有浸透的另一面捂上。

就算房間沒有空調,但總比外面四處透風強的多,襲業靠在冰冷的牆上,手裏拿着一個小巧的黑色手機,手機是輕質防水的。襲業看着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的手機,心想錢沒白花,撥通號碼,不顧蕭炫怨婦式的抱怨,讓他全權招呼那些客人。

他的手機并沒有掉,只是在摸到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這個主意,反正他舉辦這場慶功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到季銘,現在這個狀況正好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估計季銘脫掉了衣服,襲業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季銘雙手在裏面緊抓着被子,嘴裏喊道,剛喊完,就覺得話有些不對,但又想不到哪裏不對,只能搖搖頭,把這個困惑甩出去。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他說,可以進來了?!

好有歧義的話語!襲業明知道季銘的意思跟自己心裏龌|龊的想法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但臉上的線條仍是滿意的柔和好幾度。

屋內,或說整個閣樓內,只有季銘身上這一條被子。襲業也不是鐵打的人,剛泡過冰水,現在又赤|裸着身體在外面站了半天,皮膚早就變成了滲人的灰白色。他打了個噴嚏,不顧形象的揉揉癢癢的鼻子,“季銘,把你身下的床單抽出來給我。”說完,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季銘看看空蕩的床頭才注意到床上只有自己身上這一條被子,但床單只是薄薄的一層布,根本不能禦寒,耳邊聽着襲業不斷打噴嚏的聲音,季銘心裏有些愧疚,不管怎麽說,襲業都是因為救他才變成這樣,現在又把唯一能保暖的被子給了他。季銘越想越愧疚,不禁咬咬牙,道:“襲業,要不你跟我蓋一條被子吧!”

襲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的義子,他覺得發生過那種事,季銘肯定會排斥他,但想不到季銘還會善良的怕他凍着。

季銘見襲業猶豫躊躇的站在原地,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如果你介意,那我蓋床單也可以。”他怎麽忘了襲業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這種人怎麽可能跟別人蓋一條被子。

見季銘伸手開始扯床單,反應過來的襲業連忙跳上床,扯起一角的被子蓋上,連忙阻止道:“我們蓋一條被子就好。”

觸碰到襲業溫暖的手掌,季銘臉一紅,不自然的收回手,慢慢別過臉去。

襲業扭着頭看着季銘蒼白的臉頰透出絲絲紅暈,笑道:“我現在才發現你是這麽害羞的人。”

“……”

兩個大老爺們觸碰裸體都會覺得別扭,更何況他們這種人!

被子太小,兩個人又都坐在床上,被子的長度根本不夠,半邊身子露在冷空氣中,襲業凍得身體連帶心都在不停的打着顫,他真是想了個馊主意,苦肉計也不是這麽玩的啊!但現在他們坐在同一個床上大概就是季銘的極限了,他不想再為難季銘跟他躺在一個被窩裏,此時,也只能轉移注意力的聊天。

“季銘,你以前跟男人上過床嗎?”襲業心裏沒有其它想法,只是寒冷讓他大腦變得有些遲鈍,在還沒反應過來,話語已經脫口而出了。

男人與男人跟男人與女人不一樣,女人跟男人做|愛多半是托付後半生,顧慮很多。而男人跟男人之間做|愛只是單純的發洩感情,他們的關系不受法律保護,同樣也不受家人朋友的認同,只有在床上感受彼此的存在,他們才能有勇氣抵住外界的壓力共同走下去。所以,男人跟男人之間一旦确定感情,通常就會做|愛。

他知道季銘上輩子有男朋友,卻不知道他們的關系發展到了哪一步。

季銘一愣,馬上反應過來襲業問的是他的上輩子,他慢慢的張開嘴,聲音小的可憐,“……上過。”

襲業勉強笑了笑,心裏卻難掩一絲憂傷,就算是這個人的上輩子,他都想獨占,他在聽到季銘回答時就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了。

“那……你平時除了寫小說外,最喜歡做什麽?”

季銘呆呆的看向襲業,這個男人怎麽對他跟別的男人做|愛一點也不氣怒反而平和的談論其它的話題?他獨占欲不是一項都很強嗎,而且他說過他……喜歡……自己!

襲業對着季銘難得幼稚的眨瞎眼,“不能告訴我嗎?”

半天,跟上思路的季銘才回了一個字,“……宅。”

“你這種年紀的年輕人宅的很多啊,我就是不明白,”襲業微微做出困惑的表情,他是真的很困惑,“我年輕時,周圍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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