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祁芸從院外栽進來,雙手還是綁着的。

常福“哎呀”一聲,提腿就往門外跑,卻見祁衍已經身影如風,倏的就閃到祁芸面前。

“發生了什麽!”他聲音如利刃斬空。

祁芸被母親軟禁了半日,好不容易掙紮着逃出來,說話都是抖的,“父皇,卲女官在江湖上買了刺客,把棠棠從志物館劫走了。”

祁衍眸中霎時騰出焰光,“劫去哪裏?”

祁芸哭着搖頭,“反正不是好地方,父皇,您一定要救救棠棠。”

祁衍跨步就往外走,暴喝,“叫馮輥來見朕。”

馮輥是禦林軍總督。

須臾,一架馬車從皇宮的西宮門疾馳而去。

馮輥騎着一匹駿馬,不停揮鞭才堪堪跟得上,他看着烏沉的車窗,還沒開口,汗先下來,“啓禀陛下,志物館的館辦說,連姑娘是從存放先帝史料的那間屋子被劫走的。”

“先帝史料?”祁衍仿佛要碾碎這幾個字,又問,“她可有什麽異常?”

馮輥答,“館辦說,她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祁衍仿佛想到什麽,雙拳不自覺攥出青筋,轉而又問,“說說你的搜救方案?”

疾馳的風掀開車簾一角,晦暗的車廂裏,天子的面容仿佛是一塊冷透了的生鐵。

馮輥臉肌抽動,形同痙攣,“屬下已經命全城的密探出動,排查所有的可疑行跡。”

陛下要搜救方案太急,他根本就沒時間部署,這會子也只能說一些沒用的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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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叫你來,就是聽這些廢話?!”祁衍怒目,隔着車窗劈出一掌,馮輥還來不及驚呼,就從馬上滾下來,吐了一大口鮮血。

這一掌不僅因為馮輥應變能力低下,還因他身為禦林總管,竟讓一個江湖刺客随意在皇宮擄人。

祁衍閉目,烏眉沉沉的壓下來,車廂裏的空氣都凝結了,常福坐在進門的位置,腰都不敢打直。

幾息之後,祁衍倏然睜開眼,斬釘截鐵道:“吩咐下去,讓各路密探在西五大街沿線,按城外到城內的順序搜羅,重點關注空置的房屋和有生面孔出入的院落。”

志物館離西門最近,刺客一定會從西五大街離開。

馬車一路向西,祁衍拉開車簾,銳目如電眺望遠處的宅院,緊繃的下颌線有微微的顫抖。

繁花的京都,房屋鱗次栉比,檐角相接,而她不知在哪一棟院子裏,受着怎樣的對待。

熱血在心口蒸騰,一點點上湧,祁衍眼中慢慢溢出一層薄紅。

“陛下!”常福失聲喊道,“您的眼睛...”

陛下的赤目已經消失幾年,怎麽又重現了?常福滿臉焦色。

祁衍恍若未聞,垂手放下車簾,聲音倦啞,“如果朕幫她退了婚,今日的事是不是不會發生?”

雖不知她去志物館找什麽,但毫無疑問,一定和退婚有關。

如果她不必承受退婚的困擾,是不是會一直乖乖的待在攬月閣,就不會有人傷害她?

常福哭着嗓子道:“陛下不必自責,連姑娘一定會好好的。”

一定會好好的。

馬車不知疲倦的西行,快到靈隐山腳下時,密哨傳來急報,“前面山下有一處空落的院子裏,近日住進了一個黑衣的陌生人...”

密哨話沒說完,就被人奪了缰繩,跌下馬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翻身上馬,箭一樣飛了出去。

随行的侍衛簇擁着跟上,一行人滾滾而去。

連棠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剛睜開眼就被人捏着嘴巴喂了一顆藥丸。

她下意識掙紮着往後挪了挪身子,一張刀疤臉映入眼簾,那人眼睛如死水一般,在對上她的視線後,黑豆般的眼珠子猥亵的在眼眶內轉了轉,定在連棠白皙的脖頸上。

看一眼周圍的環境,連棠頓時明白自己被綁架了,她恐懼的渾身戰栗,卻咬牙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沒時間想前因後果,她得對付面前這個惡煞。

她不知對方圖什麽,卻已經感受到來自男性的威脅,她勉力控制住打顫的牙齒,厲聲問:“你是誰,想做什麽?”

刀疤臉僵硬的扯了扯面皮,目光在連棠臉上徘徊,自顧自道:“宮裏的女人就是水嫩,呸,這麽好的貨色可不能先便宜那幫痞子。”

連棠心肝顫了顫,她瑟縮着又往後挪了挪,極力鎮定:“你想清楚了,在天子腳下謀人害命是要下大獄的。”

說完這句話,她輕呼了一口熱氣,不知為何,她胃裏灼燒,身體也熱,薄薄的一層胭脂色從透明的皮膚下滲出來,刀疤臉看直了雙眼。

“老子死都不怕,還怕大獄,不過,嘿嘿...”他笑的毛骨悚然,“死前做一次風流鬼也不錯。”

說着,他解了褲腰帶,就朝連棠踱來。

連棠大駭,一面往後縮,一面順手摸過一只茶碗,在床柱上磕破了,把鋒利的一面對準了刀疤臉。

只是她身上越來越熱,鼻子仿佛冒火,手腳軟綿無力,幾乎連這小小的瓷瓶都舉不起來。

不對勁。

連棠突然想到剛醒來時刀疤臉塞她嘴裏的藥丸,驚懼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刀疤臉奸笑一聲,“自然是讓你我都舒坦的好東西。”

說着,他整個人像山一樣傾壓過來,連棠猛然閉上眼睛,揮胳膊朝前面亂劃,口中孱孱驚叫,“啊——”

連棠知道她的反抗就是螳臂當車,可是她不想被這些人折磨死,她想活啊。

她腦中浮現橫兒的小臉,仿佛親昵的喊她阿姐。

她還看見了攬月閣,裏面有她的寫字的書桌,還有低頭批閱奏折的皇帝...

橫兒剛拜了師,她還升了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為什麽要經歷這些。

迷藥的作用越來越顯,連棠沒有力氣,意識也被一點一點蠶食,朦胧中她腦中出現一張臉。

有人來救她麽?

他能來救她麽?

院子裏,祁衍疾馳而來,把一行人遠遠拉在後面。

他翻身下馬,對着屋門一腳踹過去,兩扇木門應聲而倒。

待看清楚屋內的情景,他眼底一戾,手裏的劍如羽矢般裂空飛去,直插入刀疤臉的後背,男人還沒得及呼喊就死豬一樣跌落到床下。

他這時才看清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角,雙手綿綿無力的握着一塊瓷片,原本白皙臉頰、脖頸,此刻紅的滴血,微斂的眸子迷離朦胧,盈滿了水光。

他箭步飛過去,一把握上她還在晃動的手腕,燙的吓人。

“棠棠,是我。”他眼睛緋紅,聲音微顫。

連棠怔住,當看清那張俊毅的臉時,緊咬的貝齒間軟軟溢出一聲,“陛下。”

作者有話說:

下章V,求不養肥

下本開《重生後前夫每天來求娶》,求一個收藏。

文案:

曲筝的爹是江南第一富商,阿娘是揚州第一美人,她生來就是人人羨慕的金坨坨。

誰知一朝入京,她卻看上那落敗的國公府嫡子謝衍,大膽許了芳心。

最終,她如願嫁給謝衍,才知道國公府惦記着她的嫁妝補虧空,逼着謝衍娶了她。

嫁妝于她不過是身外之物,能幫謝衍走出困境,她甘之如饴。

可惜,

五年的冷待,滴水成冰,曲筝從金嬌玉貴的少女硬生生被逼成了怨婦。

謝衍則從落魄的小公爺走到了權利的巅峰,威震朝野,位極人臣。

這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繳曲家的財富,第二件事,則是迎回當年因曲筝被逼走的心上人。

曲筝抛去尊嚴,跪到謝衍的腳下,求他,“我可以讓出正妻之位,你放了我父親可好?”

男人臉色清冷,目光睨睥,“本來就不屬于你的東西,如何讓?”

曲筝轉身把自己鎖進柴房,一把大火點燃了四周,在被火舌吞盡之前,她對着外面呼喊:“謝衍,我欠你的,全部還清了。”

再一睜眼,曲筝重生在進京成親那天。

她毫不猶豫扯下紅蓋頭,當場宣布,“這婚,我不結了。”

國公府嫡子謝衍瓊林玉樹,長相俊美,未及弱冠就三元及第,暫露将相之才,可惜受家族連累,被推出去和富商之女接親。

他自知別無選擇,冷漠的應下。

誰知,拜堂成親前,那女子自己要悔婚,他心裏一松,暗自慶幸。

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癡迷一個渾身傷疤的女子。

夜晚他吻遍她身上的一塊塊黑疤,纏綿悱恻,餍足不滿。

他以為自己中了邪術,直到——

他見到退婚後活的風生雲起的未婚妻。

1V1,雙潔,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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