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該離開了
“行了，我們先回去了，宋先生記得在這兩天內備好桌子啊！”清灑灑簽下自己的名字，靜落将合約書收入公文包中，拉着‘喝醉’的林君睿就要走人。
“陳小姐…”宋賀恬不知恥的發問，“能不能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咱們有空一起出去喝一杯？”
“這個可不能哦，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于禮不合。”女孩淺笑搖頭，眼中冷意極其濃厚。
“那…”
男人還想說點什麽，林君睿已‘發酒瘋’的推着靜落出去，“叽叽喳喳的吵什麽吵？回去睡覺！”
每次設陷阱給害得林氏的客戶跳，他總會故意裝醉。讓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以為可以趁人之危任由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女孩拿主意，而對她提出的各種奇怪而有趣要求毫無防備，以致于大出血甚至顏面全無。
但這些人受了罪，都不會告知後來者。反而很幸災樂禍的看戲，私底下對他們挖苦嘲笑。
這是大多數人的劣性吧！自己不好過，也見不得別人順心。
出了酒店大門，靜落剛把林君睿扶進後車座，男人已眼神清明的抱住她。
“幹什麽呢？一身酒氣的。”靜落微擰眉頭，想推開他卻被摟得更緊。
目不轉睛的直視着她，男人一字一頓的沉聲道，“靜落，我們結婚吧。”
他讨厭別的男人懷着有色眼睛看她，那會讓他很抓狂，很吃醋。
“嗯？”靜落微微一愣，完全沒有想象得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想到自己的情況，女人清麗水瞳頓時黯沉下去，“我給不了你孩子，不能害了林家。”
不能生兒育女，是她這輩子難以對人啓齒的痛，她一生都不會釋懷。更何況，她根本不喜歡他。
“生不了我們就領養，其實也沒有什麽的。”林君睿連連搖頭。
反正她身體健康得很，孩子遲早生得出。先這樣哄着，關鍵是快點把她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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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這個讓自己為難別扭的問題，靜落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得找借口搪塞，“再給我點時間考慮好嗎？”
“你都考慮一年了，還看不清我的真心嗎？”林君睿感覺很無力，不得不危言聳聽的下猛藥，“你這樣猶豫不決，阿括只會以為你對他還有情意，所以遲遲不答應我的求婚。這樣會誤了他，也誤了你自己，大家都痛苦。”
“好吧。”靜落趕緊脫口而出。
她最怕他這樣說，明明下定決心不見苗括，見到也不理。可是一對上他那雙讓她心神蕩漾的迷人雙眼，她就情不自禁淪陷，完全被迷得暈頭轉向，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麽。是時候該斬了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線了。
“我們現在就去試戒指。”林君睿開心的哈哈大笑，把她按在後車座系上安全帶，自己到駕駛座開車。
宋賀回到下榻的酒店，和洗完澡久候多時的秘書小姑娘床上風流了幾回。然後才打開合約書，懶洋洋的拍着女孩豐翹的美臀，“美人兒，給我好好算一下合約書背後的付帳總數。”
“好的，總裁。”女孩一雙杏核大眼笑彎成月牙形，盤腿坐在床上計算機和紙筆齊用的開始算數。
宋賀看着她認真的豔麗臉龐，眼神有些心不在焉，想起的卻是那個不買自己帳的陳靜落。
男人的心理總是很奇怪，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去征服。該用什麽借口去獲得她的電話號碼呢？
“不好了，總裁。”秘書莊琳一臉驚吓，連連拉着托腮沉思的男人。
“怎麽了？大驚小怪。跟我這麽久了，還學不會處事不驚？”宋賀不以為然的鄙夷之笑，凝結在女孩遞過來的紙上算數結果。
依靜落給的換算方式，他需要支付的桌子是：1＋2＋2的2次方＋2的3次方＋……＋2的63次方。即18，446，774，073，709，551，615。除去那些小數點，豈是幾十億張桌子可以應付得完的？
把整個南方生産的桌子全買了也不夠付。
宋賀感覺自己整個手腳冰涼，昏昏沉沉。老天，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算計了。
難怪先前參加商界一位名人的生日派對，有同行聽到自己來西裏是和林氏談生意時，會用那種似嘲非嘲的深意笑容看自己。
“總裁，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呀？”哭喪着臉，莊琳有些慌張的問。
宋賀平時對自己一向大手大腳，她所謂的秘書工作，不過是給他端茶遞文件，陪他出差開房順帶旅游，薪水高又不累。要是公司因此垮了，她的好日子也到盡頭了。
“還能怎麽辦？去找姓陳那小賤人補救。”宋賀油光滿面的肥臉怒氣沖沖，邊下床穿衣服邊吼。
“宋賀來了。”花圃前，靜落邊撥弄着玉蘭花，邊對旁邊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林君睿低語。
男人聞言睜開铮亮星目，鷹一般的銳利目光，直瞅推開栅欄進來的宋賀。
“林先生，陳小姐。關于那個帳目，是不是弄錯了呀？”臉上陪着笑，宋賀裝傻充愣，不想履行合約書自己簽寫的付賬條件。
“喲！宋先生想賴帳呢！”靜落一聲嬌笑，清圓雙目諷刺意味濃郁。
林君睿冷哼，“你如果繞着外面馬路學狗叫一圈，這件事就當誤會。不然咱們法庭見。”
“你…”宋賀頓時氣結，說不出話。
自己太爺爺是排長，又和爺爺同是長征烈士，參加過抗美援朝的父親上個月剛調到西裏任市委書記。家世這麽厚重，這兩人居然不給他這個紅四代面子。
宋賀喜歡女人，為了得到貪欲設計污辱也在所不惜。反正父親一頂高帽壓下去，官字兩個口再加上錢擺平，他又什麽事都沒有。這也養成了他看中什麽女人，都玩了再說。
靜落和林君睿就是厭惡這男人這一點，他們再無理也不會随意刁難人。
宋賀聲名狼籍在前，知道林君寧是落魄千金還想灌醉她去開房在後。于情于理，兩人都不想讓他好過。
不能懲罰，捉弄一下他也好。
“給你5秒鐘考慮，不然我們報警，說你簽了合同又不履行。”瞪着氣紅一張肥圓大臉的宋賀，林君睿毫不妥協的冷冷道。
“一…二…”靜落笑眯眯的出聲數數。、
“你們夠狠。總有一天我要報複。”恨恨扔下這一句，宋賀跑到門外。
拿出手機，靜落對學狗叫爬的他微笑，将錄好的音放給他聽，“要是哪天我們兩人意外出事，不知道宋先生這句報複的話，能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呢？”
“你們…”臉紅脖子粗，男人整個圓胖身子氣得直發抖。居然被他們擺了一道。
這還沒完，一個接到林君睿短信‘湊巧路過’這裏的記者，看着學狗叫無視（實則是無顏以視）過往行人驚愕目光的宋賀，笑盈盈的沖他的臉拿起相機。
“咔嚓！”照片拍完一張随即走人，不理會宋賀氣急敗壞的威脅。
“你敢把照片傳出去，老子扒了你的皮。”
“啧啧啧！”靜落搖頭笑嘆，“宋先生又威脅別人的性命了。這個可不好喲！你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娛樂群衆的事，擺明就是要讓人看，不追究肖像權。人家在幫你宣傳名氣呀！你告上法庭也沒用。”
解決完宋賀，又有一個生意客戶找上門。就是曾經欠了林君睿數萬，等他救命不給，反而賴帳諷刺的房地産小老板姜南。
當年林君睿和他不知道合作過多少次，因為生意來往密切都快成朋友了。豈知他最後不僅不還欠下的幾萬塊幫扶，還落井下石。
姜南這人精得很，什麽不利自己的暗箭要求都不答應。還挑明了當面說，“想陰我，你們還嫩了點，大爺不吃那套。談生意可以，其他免談。”
林君睿奈何不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無恥男人，卻又不甘心。
靜落給他出主意，“姜南最近的重心除了從房地産轉移到皮具業，還有面食業對吧？”
“嗯。”林君睿點頭，恬靜如竹的秀淺面容柔意連連，“你想幹嘛？”
“找些同志光顧他的生意啊！怎麽着也該感謝他當日的一百盒快餐飯，讓你有了今天的一切。”清赤桃唇微揚，女孩笑容帶着深邃之意。
姜南連鎖開張的‘一品居’面館，跟桂林米粉一類的兜賣方式很像。除了面和肉食添量要加錢，酸菜、酸筍、湯和配料可以不限制免費取食。
因為還處于品牌發展初期，姜南這7家面館都是自家開的，沒有外商加盟。
這天8點半城南的‘一品居’分店剛開門，便進來20個高大威猛的男食客。
收銀員咧嘴暗贊，不錯呀！一開張客人就這麽多，今天生意肯定很好。
但漸漸的，小姑娘就笑不出來了。
這些自備大海碗的客人一拿到面，第一個走到食料桌前，面無表情的把整盤酸菜倒進大海碗裏，第二個倒一盤酸筍，第三個則把蔥花、姜末蒜蓉全囊括自己的海碗中。
服務員們端上來新的配菜，他們立馬又一人一海碗瓜分幹淨。胃口好得驚人，吃完了又來拿整盤。
至于那些湯，他們源源不斷的拿去送給門外的乞丐。
看見路過的各種‘熟人’招呼一聲，這些男人又立刻拿整盤的端菜送人家吃。
他們這樣又是送人吃，又是自己猛拿的，連續好幾天都來。配菜沒規定不可以無限吃，可是怎麽供都不夠給這些人吃。
顧客是上帝，面館又不敢趕人走。加上其他客人有樣學樣，托朋帶友的來噌吃喝。一個星期下來，本就根基不穩的‘一品居’賠了個精光，關門大吉整頓商策了。
苗括從外地出公款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挺開心的。
可是看到靜落和林君睿戴着一模一樣的戒指，男人整個身子頓時昏昏沉沉。
“我們訂婚了，婚禮定在國慶節。阿括，你能給我當伴郎嗎？”林君睿扶住他的身子，笑清意諷的輕聲問。
他們…訂婚了…？
前女友的老公，自己的情敵，要自己給他們當伴郎…？
哈！真是莫大的諷刺，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荒唐的嗎？
“不能，我覺得我不适合。祝你們幸福。”倉促扔下這句話，苗括甚至不敢去瞧靜落抿嘴凝視自己的目光。
罷了罷了，她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他又何必恬不知恥糾纏他們？
該放手了，別了，他的愛。讓他眼睜睜看着她和那個男人手挽手甜蜜進教堂，他做不到。是時候清算好一切，離開這個自己多餘的地方了。
收拾好行李，苗括踏着涼沁清風出了門。明天就要離開這兒了，再多逛一會兒這座城市留作紀念吧。
新月如柳葉彎挂天際，苗括茫茫然走在街上的人流中，心潮思緒萬千。
兩年了嗎？兩年前這個時候，靜落還跟他坐在樓頂前，依偎着賞月談心到天明。
擡頭仰望夜空，男人眼神深邃清遠，濃濃思念浮上心頭。今夜，你可曾想起過我？
低頭，看着身邊成雙結對的年輕男女，苗括微微一嘆，心底苦悶酸澀凝聚成一杯苦酒，萬般辛酸只能往肚子裏吞。
月光明媚，人影歡悅。可是為什麽卻感受不到一點生活氣息？苗括搖頭，沒了游逛的興致，往家裏的方向折回。
轉過身，卻見清淺月光下，雪白長裙的女人玉立在半圓拱橋中。
眉彎如柳，杏目圓潤，仿佛兩顆嵌在玉容上的黑寶石，異彩流轉灼灼生輝。迷蒙的路燈讓她豔絕的臉龐變得瑰離，似乎伸手就可以碰觸得到，又似乎遠在天際。清如朱玉的丹唇一揚，透着吸收天地精華的靈氣，清華中又顯見真實。她就那麽站着，靜靜凝視苗括的眼神柔光流轉。
這樣的蘇如姜，在這樣的景色襯托下，美如詩畫。
“阿括…”
苗括抿嘴撇過臉，眼中蒙上酸氣，一股苦澀浮現心頭。
男人心中在低嘆：為什麽來的不是那個女人？
“蘇如姜，你還有完沒完？人家看都不屑看你一眼，老是厚顏無恥的跟在他身後幹什麽？”橋下的寧常抱胸冷哼出聲。
“不要你管。”怒哼一聲，女人趕去追失魂落魄離開的苗括。
“哈！又是這樣。”寧常失望自嘲低笑。又是這樣将自己多年來對她的愛慕視而不見，眼裏只有那個對她不理不睬的苗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