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隐情，強吻
出了商場，龍霄飛似的跳上車，一溜煙沖出去，很快就淹沒在車流中。
歐陽雪一手提着袋子，一手保持着開車門的動作，呆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這是怎麽個情況，龍霄他受刺激啦，就這麽把她丢下不管了，發哪門子瘋？姚冰的話聽了是讓人煩躁，但是他聽了這麽些年，應該已經有了足夠的抗體。那他逃命似的跑出來，是因為……籃球。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讓他對籃球又愛又恨，痛苦不堪？貌似事情非常嚴重，還且多半是不好的事，以至于向來沉着冷靜的龍霄，在碰到籃球的瞬間，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到底是什麽事呢？
糟了！他情緒這麽低落，開車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歐陽雪急忙掏出電話，熟練的按下龍霄的號碼，但是響了許久都沒人接。歐陽雪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怎麽會不接電話，該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怎麽辦，又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人海茫茫，到哪兒去找啊？
都怪她，沒事非得做什麽葡萄酒，硬拉着龍霄出來買瓶子，還偏偏就看中那個楓葉型的瓶子，要不是她糾纏，也不會扯出這麽多事來。可是話又說回來，事都已經發生了，自責也沒用，現在找到龍霄才是最重要的。
像只洩了氣的氣球，歐陽雪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該往哪邊走好。饒是她智商再高，也推算不出龍霄身在何方？什麽天才，都是鬼話，關鍵的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
突然，歐陽雪腦中靈光一閃，對了，他應該知道。
想着，又快速撥通一通電話。“沈澤嗎？我是歐陽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龍霄的事情沈澤應該全都知道，問他準沒錯。
沈澤接到電話顯得很興奮，激動的說道：“雪兒，是你呀，怎麽突然起想我了。”
“情況緊急，我沒時間跟你閑聊，你在哪兒？”電話中聽到沈澤那邊很吵，應該也是在市區裏，這樣就好辦多了。
“在游樂場。”
“好，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說完，歐陽雪挂斷電話，伸手攔輛車，跳上去直奔游樂場。
路上，歐陽雪不停催促，吵得司機不耐煩，恨不得棄車爆走，就在兩人都接近崩潰邊緣的時候，西楓市游樂場到了。
天氣雖然冷了，但是一點也擋不住人們玩的熱情，游樂場裏不時傳出驚叫聲，大笑聲。若是平時，歐陽雪肯定會一頭栽進去，玩個痛快，只是現在她沒心情。
急匆匆付了錢，下車朝游樂場大門跑去，沈澤已經在那裏等了，他身邊帶站着一些男男女女，歐陽雪也沒功夫打量，一概無視。拉着沈澤就往旁邊走，邊走邊對他說：“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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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麽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沈澤也嚴肅起來，讓歐陽雪着急的事，一定與龍霄有關，這是他的直覺。
歐陽雪也不多跟他廢話，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越說到後面，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我現在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你只要簡單回答，不許繞圈子。一、龍霄跟籃球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二，他會在哪兒？”北風呼嘯，歐陽雪裹緊風衣，等着答案。
果然，是龍霄的事情，他又一次猜對了。看着歐陽雪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頰，沈澤好想把她捧在手心裏，想着她是在為龍霄着急，心裏就湧起一陣酸澀。心裏輕聲的問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也不見了，歐陽雪也會這麽着急，滿世界找他嗎？
“想什麽呢，說話呀。”歐陽雪催促道。
“給你講個故事吧。”話落，沈澤轉過身，沿着馬路邊向前慢慢走去。
沈澤說，龍霄自小就把他的父親當成榜樣，一心要做一名優秀的空軍，駕駛着戰機，保衛祖國領空。他天資聰穎，智勇雙全，嚴于律己，又不驕傲自大，各項成績突出，一直都是家長心中的自豪，老師眼中的好學生。他不只文化成績好，還非常喜歡運動，搏擊術一流，籃球打得更棒，只在NBA球星之上，不在他們之下。原本，一切都在向着他的目标，有序前進着，誰也沒有料到有天橫禍會突然砸到他頭上。高三下學期開學不久，有一天，幾個同學邀龍霄打球，争搶中，他被拌到，身子失去平衡，左腿重重磕在籃架上，搓開十厘米左右的傷口，縫了近二十針，而且大腿嚴重骨折。這次意外受傷，留有創傷後遺症，注定他此生不可能再當一名軍人，堅持了二十年的夢想在瞬間幻滅，他倍受打擊，決心從此不再碰籃球。本就不愛說話的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嚴肅，總是帶着冰冷的面具，拒人于千裏之外。雖然如此，他并沒有完全放棄夢想，高考時他報了機械工程，想着縱使自己不能上天，但可以讓別人駕駛着自己設計的戰機去翺翔藍天也好。誰知道，通知下來之後，他的志願竟然鬼使神差的變成了生化科技。他聽信了母親的話，說他這輩子沒有當軍人的命，不如學個好專業将來繼承她的公司，所以他就在生化科技系混到了今天。也是因為發生了這些事，他跟父親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僵，父子倆從不同時出現在家裏，他上大學後，堅持搬出來自己住，也從不跟家裏拿一分錢。
原來是這樣，堅持并且努力了多年的夢想，在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篑，而且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這樣的打擊，換了發生在誰身上都很難承受。被最愛的東西傷得最深，他的心一定像被油烹炸一樣，也難怪他的眉宇間，總是不經意露出幾絲憂傷落寞的神色，他的心裏應該還有怨吧？
只是突然間受傷，又莫名其妙的被篡改了志願，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這樣的想法在歐陽雪腦中一閃而過，轉而問沈澤。“以你對他的了解，他現在會去哪兒？”
沈澤略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說真的，我猜不到，自從他受傷之後什麽事情都悶在心裏，連我這個兄弟也不肯說。心情不好就會一個人消失，在你擔心得要命的時候又主動出現，有時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頓，然後再剖開他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給他點時間靜下來就好了。”
歐陽雪點點頭，連他最好的兄弟都這麽說了，她也沒其他辦法。看看電話上的時間，小聲嘀咕道：“現在是一點半，明天這個時候再不見人我就報警。”
“不用這麽誇張吧，他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受不起打擊的弱女子，心情平靜就沒事了，不會想不開的，放心。”
“希望是這樣。”外表堅強如鋼，沒準內心脆弱不已，歐陽雪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別想太多了，愁着眉頭很容易老的，不如一起去玩吧，說不定他突然就會出現在你身邊呢。”
“算了，沒心情，你們玩吧。”
龍霄會這樣，多少也有她的原因，這個時候她哪還有玩的心情，又不是沒心沒肺的傻妞。
揮別沈澤，歐陽雪無精打采的上了出租車。
時針指向23：59分，已經半夜了，龍霄還沒有回來。
跟歐陽翎煲了近兩個小時電話粥，說了龍霄的事，也分析了一番，結果還是沒等到人，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時爬起來往樓下張望，樓下半個人影都沒有，一片寂靜，只有路燈孤獨的站崗放哨。
龍霄這家夥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要真出點什麽事，讓她心裏怎麽過意得去，該換她對不起他了。
歐陽雪正對着玩具熊胡思亂想，隐約聽到有鑰匙開門聲，一只箭一樣沖了出去。
果然，是龍霄回來了，他已經到了自己房間，歐陽雪也跟了進去。
“你怎麽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就快要報警了。”歐陽雪一屁股坐到他床上，抱着膀大吐苦水，她這十個小時熬的比生孩子還要辛苦。
“我沒事。”看他的樣子，真像是沒事，冷聲冷氣，平靜如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他身上不往散發出來的森森冷氣，卻告訴歐陽雪，他并不是真的沒事，只是用寒冷把那個受傷的心冰封住了。
“還說沒事，說話都帶冰渣了。我煮了姜湯，去給你乘一碗。”崩管她煮的湯能不能喝，反正是一份心思，在家裏她哪幹過這活兒。
這就是被關心的感覺嗎？心頭暖暖的，這種感覺久違了。龍霄心下一動，反手拉住正往外走的歐陽雪，用力帶到自己懷裏，大手鉗往她，低頭堵住她的櫻唇。
一系列的動作讓歐陽雪措手不及，感覺到唇上的冰涼，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強吻了，這可是她的初吻，就這樣被龍霄莫名其妙的奪走了。歐陽雪起初掙紮，但她越掙紮，龍霄索求的就越狂野，與其說是吻，還不如撕咬更加貼切，她已經感覺到嘴裏鹹腥的味道。歐陽雪瞪眼看着龍霄近在咫尺的俊顏，鼻間吐着粗氣，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但是她還是看到了。
歐陽雪看到他眼角滑落一滴冰淚，苦澀無比，心頭猛然像被紮了一下，難道他的事還遠不止沈澤說的那些？一定是這樣，沈澤沒有說出所有的實話。龍霄既然立志要當軍人，就不可能被輕易打倒，但現在卻如此痛苦，一定是有什麽非比尋常的事情讓他沒辦法面對？
“我的心好痛，對不起。”放開歐陽雪的唇，龍霄說道。
歐陽雪沒說話，踮起腳尖，主動迎上他的唇，小舌靈巧的游來游去。看着龍霄痛苦，不知為何，她心裏也悶悶的不好受。有人說過，熱吻可以促使具有麻醉作用的內啡肽分泌，是有效的止痛藥。
她沒好辦法幫龍霄，麻醉他，至于可以讓他暫時不那麽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