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姐姐，姐姐，不好了！”小睿誇張的大喊從樓下傳來，伴随着奔跑聲沖進房間，站在門口俯身大喘，額頭上細微的汗珠清晰可見。
思緒被拉了回來，看着門口人兒的狼狽樣，笑歪了眼角。“小睿，什麽事這麽慌張，被人奪了初吻嗎？”壞笑着逗弄小睿，看她氣的跳腳，更是笑得捧住肚子。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我的玩笑。”小睿氣的跑到我身邊，拉着我就要往出走。“快點跟我來，再晚來不及了。”
伸手拉住慌亂的人，無奈的搖搖頭，“到底什麽事？沒看到我只穿了內衣在屋裏。你想讓我裸奔嗎？”好笑的揉揉人頭，制止她瘋狂的舉動。
“剛才放學回來，看到有個人拉着老頭子準備上一輛車，老頭子好像和他起了争執，兩個人正在門口吵呢。”小睿焦急的大喊，“姐姐，快點啦，不然老頭子會被拐跑的，到時候嫂子回來了要怎麽辦。”
“別着急，你總得讓我先穿上衣服吧。”抓起一旁的及膝大T恤套在身上，順手拿起一根煙點燃，叼着煙開門下樓，依稀聽到了門外的争吵聲，擡手煩亂的抓着頭發來到門口，兩個撕扯的人影出現眼前。
“呲......來的還真是時候。啊，我還真是有眼福呢。”拿下嘴裏的煙，邊彈煙灰邊暧昧的笑着，側身靠在敞開的門上，注視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大哥的襯衫已經扯開了大半，本來他穿襯衫就不愛系領扣露着鎖骨，現在倒好，領子已經滑落到了肩頭以下，前胸徹底暴漏在陽光下。
至于另外一個，也好不到那裏去。休閑外套已經掉到了腰的位置，若不是有衣袖，只怕此刻已經躺在他腳邊了，裏面的衛衣更是全部被推到了胸口。再看看兩人的姿态，一人抓着對方的胳膊，一人雙手抵着對方的胸膛，知道的是在撕扯吵架，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在光天化日下來一場恩愛秀呢，不過是限制級的。
擡手揉着頭發，懶散的看着門口暧昧的兩人，“你們這姿勢不累嗎？”唇角不自覺上揚，提醒他們此刻的不得體。“要打情罵俏進屋裏去，在門口不是給人看了個徹底。要是看熱鬧還好，就怕心懷鬼胎以為你們在演限制片，那就慘了。”雙手環抱胸前，擡起下颚示意兩人進屋。
大哥從震驚中回身，站直身體将衣服重新穿戴整齊，擡步進屋，不搭理身後的人，只是在經過我身邊時咕哝着：“成何體統。”
“小諾，你這什麽造型。”另外一人走到我身邊，皺眉詢問。
“陳哥，你那又是什麽造型。呲......還真是魅惑衆生，只是剛才你倆的姿勢好像反了。強受弱攻嗎？”左手掐煙環抱腹部，右手擡起掩飾唇邊的嗤笑，側頭躲避他灼人的目光。
“
小諾，你內腦袋瓜子裏到底裝的什麽啊？”陳哥懊惱的拉好衣服，雙手掐腰的瞪視着我，那模樣好像在說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麽妖精。
側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笑的很甜很甜，嘴裏卻冒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沒什麽啊，不過是看到那樣的你們過後，稍稍幻想了下強受弱攻的發展過程，以及......最後的結局而已。不過是打了馬賽克版本的，放心。”
陳哥生生的打了個冷戰，一臉便秘的看着我。“小諾，你這丫頭怎麽和你哥一個德行，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都不是好鳥。”
“陳哥，你這颠倒衆生的姿态還真是迷剎我了。”擡手撫摸着他細膩的臉，背對着屋裏的大哥，低聲呢喃：“搞定沒？”
“還沒，他不跟我走。”
“我幫你，盡快帶他走，沒什麽時間了。”
陳哥略微點頭，唇角漾出笑意，拍掉我的手走進屋內，“別勾引我，我對你沒興趣。”
“呲......不解風情。說說吧，今天來有什麽事？”盤腿坐在沙發上，讓對面本就一臉怒容的大哥更是皺緊了眉。
“小諾，注意你的形象。”
“對于兩個都不喜歡女人的男人，我顧不顧形象又有什麽關系。”大哥這個雷打不變的冷面腹黑攻，今天總算是變了一次臉了，真不容易，除了風哥和嫂子以外，恐怕只剩下陳哥了啊。
“小諾，你評評理，我說帶你哥出去玩，反正你們家也沒什麽事。可他就是不去，還和我拉拉扯扯的，甚至脫了我的衣服。你說，這讓我怎麽辦才好啊......”陳哥掩面做流淚狀，帝王攻變弱受，百年難得一見啊。
“陳，你敢再虛點嗎？我發現你現在做人比你腎都虛。”大哥不客氣的賭回陳哥的話，煩躁的側過身自顧自的抽起煙來，不再理會我們。
“噗......”趕緊擡手捂住嘴，就是憋死也不能笑出來，容易招來殺身之禍，護身符不在，還是學會自保的好。風哥啊，你說你早不回家晚不回家，偏偏選這段時間，看吧，錯過了多少好戲，害的我這個沒了護身符的可憐人連笑都得忍着。“陳哥......額......那個......你們要去哪裏玩？”邊調整呼吸邊轉換話題，我可不想憋死，好戲雖難求，但是身體更重要。
“打算去黑河山裏采松子和榛子。有個同事老家是那邊的，聽他說那邊山裏有很多，正巧現在休假，就想帶你哥去散散心。”
“我哥為什麽不去？”
“他說家裏忙，走不開，而且他懶得動。”陳哥沮喪的垂下雙肩。
“大哥，家裏能忙的過來，風哥和嫂子都回老家了，暫時回不來。侄子侄女都去上學了，不到周末也不可能回來，家
裏除了我和小睿，還有你之外就沒人了，我們倆都會照顧自己，去散散心也好。”
“不去，沒那心情，就算窩在家看電視，也比跑那麽遠舒服。”
揉着發脹的眉心，大哥今天真是玩拗的了，看來只能下狠手了。站起身擡手指着大哥，“韓琦，嫂子都讓你氣走了，你難道不想個辦法給哄回來？你內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速度跟陳哥滾去玩，好好散散心，趁着這段時間給我好好想想，用什麽辦法能把嫂子接回來。”一番大吼過後，坐回沙發上不再搭理他，室內陷入寧靜。
“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上午十點，太好了，琦答應了。”陳哥喜出望外。
“明天開車來接我，我去收拾行李。”
看着大哥消失在轉角的背影，吐出了因為緊張而壓在胸口的氣。“搞定了，能不能纏住他就看你的了陳哥。”
“嗯，你盡快把這邊處理好。不然等琦回來了，那孩子就完了。”
“知道了。”
送走陳哥後，回到房間裏開始發呆，想着如何解決大家都在擔心的事情。“吱呀......”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的伸了進來，看見窗口坐着的我後，閃身進門，仔細鎖好後才拎着書包走到我身邊。
“想什麽呢姐姐？”小睿掏着她的書包，摸出幾罐啤酒遞給我。
“沒什麽。”打開啤酒，望着冒出的白沫再次陷入深思。
“嘿，別發呆，酒灑了。”小睿搖醒沉思中的我，回神時才發現啤酒早已染濕了衣襟。
“丫頭，還記得前幾個月你看到的那個夢佳哥哥嗎？”
“記得啊。他好像是老頭子前妻的弟弟。因為前嫂子去世了，所以老頭子對他這個唯一的弟弟很是照顧。”小睿晃着那雙小腳，随口答道。
“之前你躲在樓梯下面，應該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吧。”擡手摸着小睿柔順的發絲。
“嗯，老頭子要去散心嘛，還是你逼着去的。你和陳老頭還說什麽盡快處理好，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小睿咬着唇低頭深思起來，沒有再說明什麽，相信這丫頭應該猜得到。“難道......是夢佳哥哥出了事？而且這件事會牽連到老頭子，所以你們才想辦法讓他離開？”小睿瞪着那雙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拍了下她的頭，獎勵她的聰明。“嗯，夢佳被人欺負了，現在在醫院，不知道醒過來沒，已經一個星期了。昨天大哥突然間問起夢佳，吓了我一跳，趕緊給陳哥打電話商量這件事。你也知道大哥最疼夢佳，如果被他知道了，那個害了夢佳的孩子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那姐姐打算怎麽辦？”
“明天大哥走後，陪我去醫院一趟。”
“好吧
，我知道了。”小睿無奈的聳肩，“那麽今天你要給我講什麽？還是洛宇楓？”
“嗯。”點燃一根煙，開始講述那段最不堪回首的往昔。
“我和洛宇楓正式交往的第一天，他就坐車回了部隊，在他退伍前的那兩個多月裏，我和他一直都在用電話聯系。雖然不是很甜蜜，但至少每天一個電話。讓那時冰封着的心開始慢慢融化，也漸漸忘記了曾經的誓言，把感情看做一場戲，不再投入情感。就因為他的溫柔，讓我再次陷入了感情的漩渦中。直到他退伍回來的那天，我已經徹底的融化掉了心中的積雪，再一次愛上了他。”
今年的大雪來的還真是時候，站在飄雪的大街，想着明天的行程，期待着早點到來，也忽視了身邊的朋友。
“小諾，明天他就回來了嗎？”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這樣近的距離讓我皺眉。
“是的，明天晚上到長春。”
“那你今天可不可以在陪我的這一個小時當中，不要再去想他。”
點頭，然後拉着一旁的室友潔兒，打起雪仗來。微涼的雪球打在衣服上，落進了領子裏。擡頭看着天空，昏黃的路燈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白色的雪花更添了夢幻般的感覺。如此寧靜的街道，如此迷人的景色，醉了我的心，晃了我的神，不自覺張開雙臂，仰頭擁抱這迷人的月夜。
因為這樣難得的美麗，瘋狂到了半夜，直到雪停了才和潔兒回到家裏。看着好友癱倒在床上，笑彎了唇角。
“潔兒，你就這麽累嗎？”
“拜托，你拉着我跑出去那麽遠，難道你不知道？那是靠走的啊。天，整整走了一個多小時。真懷疑你哪裏來的體力，愛情的滋潤嗎？”潔兒氣的坐了起來，拿過一邊的煙點燃。
潔兒是附近網吧的收銀員，在洛宇楓走後認識的，因為性格比較投緣，所以成了好朋友，最近因為她辭去之前的工作，又沒再找到合适的，暫時借住在我這裏。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成嗎？”
“小諾，你明天要去接洛宇楓？”
“嗯。他明天晚上到。”
“小諾，有時候我很納悶，你和我一樣都沒有出色的外表，可是為什麽你身邊總是有些出色的男人圍着你。”潔兒似感慨般嘆息。
“他們出色嗎？我不覺得。”拿起一旁的啤酒自飲自酌。
“好吧，也不是很出色，只不過那張臉是中上等而已，看來你真的是命犯桃花。”
“最好不要讓洛宇楓聽見。”
“我明白，當我是笨蛋嗎。”潔兒無奈的翻着白眼。“算了，早點休息吧，你明天還有事呢。”說完倒頭就睡。
算了，早些睡也好，明天才有足夠的精神去接他。
第二天一早，便開始為他的回歸做準
備，給花店打電話訂了一束鮮花，又去了趟洛宇楓家為他取了件羽絨服。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在潔兒的催促下，拿着鮮花打車趕往火車站。
因為昨夜那場大雪，今晚的天氣冷的可以凍死人，站在出站口等待他的身影，凍得發麻的雙腿來回的抖動着，身邊的目光或羨慕或古怪。低頭看着懷裏的花，不覺扯彎了嘴角。時間點滴流逝，期待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将鮮花背放到身後，微笑着等待他走近。
沒有任何的語言，當靠近的一剎那，我被擁進了一個有些微涼的胸膛，原本被風打透的身體瞬間溫暖。他微俯身體，在我的額頭重重一吻，心口漾出的甜蜜頃刻間戰勝了嚴寒，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留，聽不到耳邊的嘈雜，只知道這一刻自己是那麽的幸福，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這樣就好，只要能這樣與他相伴今生我就滿足了。拿出背放在身後的鮮花，遞到了他面前，耳邊響起了口哨聲和起哄聲，那是他的戰友。
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多餘的表情，緊握着彼此的手，我知道，他在訴說着他的承諾。
擡頭仰望天空，幸福的笑容在唇邊久久不散，也許，這麽多年的不肯忘記，只是為了擁有這一刻，欣慰了，也值得了。幸福就好，身為女人，還有什麽可求的，無非是期望有個彼此相愛的男人守在身邊，陪伴一生，相互依偎，擺脫曾經的孤獨。
緊握包裹着自己的大手，将溫暖傳遞給對方。洛宇楓，這樣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