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話,不用直接說明
邵陽正在辦公室裏忙得團團轉,他一擡頭,又見到風度翩翩俊秀神采非凡的尚檢,他問,“哎,尚檢,頭兒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回來嗎?”
尚恭少拍了拍走過來詢問自己的人的肩膀,他說,“他忏悔去了。”
他們,都是有所擔當的人,只是,他從來不會擔待。
總是晚一步,每一次,都是這樣,但凡是他關心在意的人,他趕上去的腳步,總是晚一步。
三年前,晚了一步,死了兩個人;這一次,晚了一步,一切開始散得跟沙子一樣,怎麽也推不到一塊兒,怎麽也理不清,究竟是為什麽?原因于何?
邵陽加快腳步跟上去,他還有問題要問,這時,迎面跑上來的人,那位同志驚喜的喊,“少……”
尚恭少趕緊快一步上去堵了人家的嘴,他先聲奪人,“韶韶,你怎麽過來了?”
季韶嚴捶了一下老大的肩膀,“這不,想你就跑過來了,怎麽樣,過來也差不多有個把月了,有什麽大的收獲沒?”又高又壯的季同志,他跟俊美的檢察官勾肩搭背。
邵陽看着兩人別扭的親密,他上去問,“尚檢,這位是?”
“哦,季韶嚴,特偵組人員,臨時工的。”
“哦,你好你好。”
邵陽伸出手,季韶嚴滿臉黑線,臨時工臨時工!
“我說,您能再厚道點嗎,我跟你混多少年了,居然還是臨時工,不地道!”
季韶嚴毫不客氣的給領導的後背一掌,他盯緊了面上波瀾不驚可眼裏卻是心事重重的人,“哎,你是不是又遇上什麽事了,看起來,不怎麽歡迎我的到來?”
季韶嚴把自家老大推遠,尚恭少任由牛力充足的人,他的體力總敵不過他,他由着他推搡到走廊裏。
尚恭少靠在護欄邊,他笑,“怎麽,想讓給你擺個陣仗迎接?”兩個人在走廊裏眉來眼去,完全無視了一邊的邵陽,後者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他疑惑越發凝重,為什麽季韶嚴會叫尚檢察官做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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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揚威此刻在辦公室裏等人,而陪着他等人的還有市局以及廳長。
郝揚威最近一直在追查HK的下落,他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那是HK身邊的人。
樊緒甫這個人,同孔晴蘭相識,“我們可以通過她,尋找行蹤隐秘的許昊哲。”
尚恭少和季韶嚴最後進去,前者坐在一邊沉默,連季韶嚴捅了捅也沒反應。
言廳長問,“恭少,你怎麽看?”
尚恭少驀然發問,“孔晴蘭是不是打算接手民衆對市衛生局的投訴案?”
“怎麽,你怎麽去關心這起案子了?”
“言廳長,據我所知,樊緒甫的大舅子,也就是市衛生局的姚副局長,對嗎?”
尚恭少問得直接,市公安局長看向一邊的廳長,他隐約明白這事的因由,又好像不能明白,那跟孔律師有什麽關系?
“老潘,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
潘局長看了一眼心直口快的年輕人,郝揚威沉默的聽着,季韶嚴跟着出去,順帶拉上了辦公室的門,裏面,還剩三個人,尚恭少想了一會,他繼續說,“孔晴蘭原本就是申請檢舉姚副局長在任不作為,此事她已将訴狀移交檢察院請批。”
剛開始,尚恭少不明白孔晴蘭的意圖,但是,他跟她去她的家裏,他看到她家中,有一張相片,那是她和她父親的合照,她說,她出生後,母親就因為難産離世,而撫養她長大成人的是她的父親。
尚恭少了解到,半年前,孔雲天死于一場意外,被判定說是意外,而孔晴蘭堅信是謀殺,她一直在搜集證據。
言廳長蹙着眉頭聽,郝揚威卻冷沉着面色聽,他以為,尚檢察官最近常常和人家孔律師走在一起,是因為動心,想不到是為了辦案,而且是這種毫不相幹目前最重要案件的事情!
“廳長……,我想知道,孔律師,是不是已把那份ZCV2上交?”
言廳長看着對面的年輕人,他看起來,真沒實質裏那麽的高不可攀,然而,他剛才所指的一切,卻已清楚的表示,其實孔晴蘭早就把ZCV2的資料上交,那原本是她父親在無意中得到的資料,為此,她父親喪命。
孔晴蘭知道是誰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她提請的任何申訴都被無效駁回,她知道,上面有人壓着,更甚至,那些人,就連言正凱也無可奈何。
言正凱這時候打斷了尚恭少的話,他沉了沉聲,“恭少,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麽,但是,我們在說明事情存在之前,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和對方有聯系,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妄加斷言。”
言廳長不打算再把事情隐瞞下去,當初,孔晴蘭确實想依靠自己去挑戰,但她沒那個本事,更何況,想要她死的人,不在少數,而作為其父親的同志,老戰友,他不可能看着這孩子再沖動的去做傻事,所以,他勸了她,他要她交出ZCV2的材料,将其上交。
孔晴蘭早把ZCV2的材料上交了,只是她手上還保留了一份重要的機密文件,而那份文件裏,是能夠置方茂生于死地的證據,只是這份證據,她拿不出,即便知道其對自己有利。
尚恭少想幫孔晴蘭做些什麽,然而,他又清楚,她不需要誰人的幫助。
這一場亂局裏,上面散開了一張大網,而在這張大網裏,也許,方茂文被捕後,他頂頭的領導,張書記,也要被革職了。
言廳長之前說,盡量避免無關的人卷入其中,可是,在這場局裏面,誰人能無關,誰人又能置身事外,任逍遙其中?
言廳長站起來,他說,“恭少,随我出去走走。”
郝揚威本來是要親自送走領導,可領導自己點名讓尚檢送一送。
尚恭少面不改色,他轉變得嚴峻的神色,上面沒有任何的異色,他心裏清楚,言廳長想跟自己說什麽?
尚老頭這人什麽都好,他唯一不好的,就是特別喜歡管自己兒子的事。
這次,他要再不回去,估計是要被人打暈了帶回去。
尚恭少想想就覺得好笑,也不知是誰在添油加醋,想不到尚廳長居然這麽急切的召自己的兒子回去。
言廳長邊走邊詢問身邊的年輕人,尚恭少一一作出回答,他說,“我知道,尚廳長很難做,言廳長放心吧,我不會讓他為難。”畢竟,他還是他老爸,要是上面的人,真下來一紙通文,那被問責的老頭,可就真的栽了。
尚恭少眼看領導上車離開,他回頭看一眼站在刑警大隊門口的人。
郝揚威又要出去,他才拉開車門,看到站在那邊的男人,他轉頭看回來。
尚恭少這次沒有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表情一時變換不過來,他看一眼站在警車旁的男人,而後,回頭,便走向遠處。
離開,是為了相聚;也或者,是為了解脫,理由,有千萬種,而任何的一種,都是人心所求,即使非人心所向。
尚恭少走在回華容小區的路上,等他擡頭,他又看到仍舊死性不改不知悔改的吳刀,他抱着一大朵花,守在人家的門口等着。
尚恭少停下腳步,他感到哭笑不得。
雖然他長這麽大,還沒收到任何人送的花,當然,人家去醫院探望傷患所送的花不算,總之他沒有收到男人女人送的花,他忘了,以前,有一個人,他特別喜歡送他禮物,他送他什麽樣的禮物都有,而今,他留下的唯一一件禮物是一對身着兵裝的雕塑。
尚恭少擡步走過去,他問,“吳刀,你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種雕蟲小技?”
吳刀一臉笑容,他說,“尚檢,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花,所以,随便買了一束。”
尚恭少伸手收了花,他說,“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束。”
吳刀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為什麽?”
他不得不坦言,“因為,我不喜歡。”
他從未喜歡過他;他更希望,還從未喜歡過另一個人,且還是一個男人,要是,當時不喜歡,就沒有現在的自讨苦吃,不是嗎!
尚恭少把花放在陽臺上,那些花,經過幾天的光照日曬,漸漸枯萎,凋零,萎敗,就如同他對他的期許,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