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怎麽會在這兒?你剛才是在……”楚業皺眉回憶了下,“是在練舞?”
安晏沒打算瞞他:“我接了《璀璨偶像》,你應該知道吧?剛才在學主題曲。”
楚業挑了下眉,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了?”
他反應了一下,氣笑了:“我經紀人那裏的消息是你給的?”
像這種還未官宣的資源,一般來說是需要保密的,如果被偷跑了消息,節目組要是較真是可以直接追責并且撤換藝人的。
楚業原先還納悶朱殊到底哪裏聽來的消息,這麽深信不疑,感情是當事人的團隊直接給的消息。
安晏看上去一本正經地解釋:“不算給,他自己無意間聽到了而已。”
楚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少跟我玩文字游戲。”
安晏話鋒一轉:“所以,你一直沒簽《璀璨偶像》的合同,是因為我接了?”
楚業刷地扭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說話的人:“?”
“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之前沒簽,是因為……因為太忙了,我今天就是來簽合同的,馬上就簽,不就是錄同個節目,誰怕你似的。”
安晏嘴角出現一抹如願以償的笑,但又很快消失,幽幽地又來了一句:“最好是。”
楚業咬了咬牙根。
“你問完了就輪到我了。”安晏淡淡地開口,他目光又落在了楚業漂亮狹長的眼睛上,之前的委屈眼淚都被他打岔過去了,但一想到那雙通紅含淚的眼睛,安晏心裏就悶得慌。
他從來沒見過楚業能委屈成那樣,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潰大哭似的,就連楚業提分手那天,都只是帶着點怒意,更別提平時,楚業從不讓自己憋屈的性格,很少有人能把他欺負成那樣。
“發生了什麽嗎?你進來的時候快要哭了。”
楚業渾身一僵,他努力克制着想要向安晏傾訴的沖動,在從楚母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他不是不難過,不是不委屈,只是不知道該在誰面前宣洩罷了。
楚業已經習慣了遇見什麽事都和安晏說,起先是高中剛開始追安晏的時候,恨不得一天和他說八百回話,可又沒那麽多有趣的事,所以什麽芝麻綠豆大小的事都和他說,藏在抽屜裏的零食被學校的野貓偷走了要說,被學校的老師嫌棄笨了也要說,後來就連隔壁班的同學約自己逃課打游戲都要和他說,但通常這種時候,好學的好學生安晏同學都會朝楚業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一開始的時候楚業還有點怵,後來見多了他甚至能笑嘻嘻地調戲回去:“那你當我男朋友呗,當了我男朋友你就能管我了,你讓我不逃課我就絕對不逃課。”
後來他們談了戀愛,随便拿點小事來裝可憐撒嬌更是楚業慣常用的招,可現在,他們分手都那麽久了,雖然同在娛樂圈,但發展方向不同,除了偶爾一些頒獎典禮可以遙遙相望外,他們再無交集,恐怕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了。
那他有什麽資格和對方說這些呢?
楚業不是滋味地抿了下唇,挑眉看向安晏,蠻不講理地撇嘴:“誰要哭了,是外面的風太大了,把我眼睛都吹紅了。”
安晏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靜靜地看了一會面前的人,終于妥協了:“嗯。”
既然不願意說,那他也不會勉強。
他彎腰從牆角處堆水的地方撈起一瓶礦泉水遞給楚業,又點了點自己的唇和對方示意,目光專注地落在楚業有些幹燥的唇上:“風是挺大,都起皮了,喝點水。”
“你……”楚業接過水,皺起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才安晏靠過來的時候,他似乎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像是Alpha的信息素,淡淡的清涼薄荷味,還挺好聞的。
楚業不動聲色地吸了下鼻子,看向安晏,确認了味道的來源,确實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可他不是Beta嗎?怎麽可能會有Alpha的信息素,除非……
楚業臉色一變,不爽地磨了磨牙。
安晏見楚業一動不動,卻逐漸有了點生氣的跡象,便出聲問道:“怎麽了?”
除非他被人标記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楚業有些咬牙切齒:“沒事,我還得去找我的經紀人,先走了。”
說完,他捏着塑料瓶毫不猶豫地轉身推門而出。
楚業不是不能接受前男友有了新的戀情,畢竟他們分手兩年多了,但安晏之前明明說過不願意被Alpha标記,現在轉頭就帶着別的Alpha的信息素到處跑,楚業又惱又不甘心,他是哪兒差了?
就是看不起他呗?
他越想越氣,五髒六腑都燒得慌。
這次選秀他非得好好準備,非氣死安晏不可。
楚業剛出訓練室的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後是朱殊的聲音:“少爺唉,你剛才找我什麽事啊?跟催命符似的,一連打那麽多個。”
“你在哪呢?之前的《璀璨偶像》,我決定參加了,你合同沒給過去吧?等你有空,我把合同簽了。”
朱殊大喜過望,但随後又有些疑慮:“真的假的?你真的要簽啊?不是說要回家繼承家産了嗎?可別是你閑得無聊在耍我吧?”
楚業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認真反思一下自己在朱殊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滿嘴跑火車的不靠譜形象:“是真的,我現在就在公司這邊,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也在這附近,等會過來,你等着啊,千萬別跑!”朱殊忙不疊地抱怨,“本來我還不知道要怎麽和星辰說呢,你願意來就好。”
星辰娛樂是今年《璀璨偶像》的制作公司。
楚業拿着手機慢悠悠地往電梯口晃悠,漫不經心地問:“許餘那兒怎麽了嗎?”
許餘就是要和楚業一起參加《璀璨偶像》的emperors隊友。
朱殊剛要挂電話,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呗。”
朱殊嘆了口氣:“他前兩天訓練太辛苦了,下樓梯的走神沒注意,從臺階上摔下去了,現在打了石膏在家休息。”
楚業“嘶”了一聲。
“唉,你說這也太不小心了,是吧?傷筋動骨100天呢!”朱殊的語氣發愁,“但還好現在距離你們進組也還有三個多月,腿肯定是能養好的,就是初舞臺是練不了了。”
楚業回了公司,走進朱殊的辦公室,使勁回憶了一下,有些迷惑:“初舞臺是什麽歌來着?”
“楚業!!”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音量爆炸,楚業皺着眉把手機拿遠了一些,“你非得氣死我是吧?初舞臺的歌都定好多久了,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
楚業自知理虧,放輕語氣:“你知道的嘛,我腦子不太好,記不住呗。”
“我看你每次變着花樣氣我的時候腦子倒是挺好用的。”朱殊顯然被氣到了,“公司原定的初舞臺是《烈焰》,舞蹈比重太大了,現在肯定不行了。”
《烈焰》是emperors出道專輯裏的歌,雖然是他們自己的歌,但從原先的五個人變為兩個人,走位肯定得大幅度改動,為了迎合雙人舞臺,舞蹈動作可能也要調整,而許餘之前在隊裏的定位一直是大vocal,也就是主唱,哪怕他舞蹈實力不算太差,但在需要卧床修養三個月的情況下,練一支全新的舞也很困難。
“不過也還好,隊友是你,倒也不怕拖累你。”朱殊總算想到一些舒心的事,心情好了起來。
楚業被氣笑了:“有你這麽說自家藝人的嗎?”
“說真的,我知道你之前總劃水是因為和他們三個之間有些不可調和的矛盾,但現在和你一起參加比賽的只剩下許餘了,他可沒惹過你吧?這次就好好參賽,暫時收收你的少爺脾氣行嗎?”朱殊語重心長,“雖然楚氏集團投資了節目,剪輯肯定不會給你往惡剪那邊引導,可畢竟這是真人秀,一丁點的性格缺陷都可能會被鏡頭無限放大,你既然決定呆在這個圈子裏,黑紅就不是一條正經藝人該走的路。”
楚業聽着他唠叨,既覺得好笑又有些感動:“知道了,知道了,你在許餘那兒先忙着吧,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一個小時後,朱殊才珊珊來遲,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楚業絲毫不注意姿勢,大喇喇地仰着腦子靠在辦公椅上睡着了。
朱殊輕輕晃了下椅背,把人喊醒了。
楚業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都怪你,那麽早給我打電話把我給吵醒了。”
朱殊一點都不走心地附和:“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打擾到大少爺休息了,快點簽完字你就能回去好好休息了,快點吧。”
楚業從他手裏接過厚厚一摞合同,翻了翻不解地問:“四份?”
一般來說,合同最常見的是一式兩份,偶爾有一式三份,現在這直接來了四份是什麽意思?
朱殊給他解釋:“兩份是《璀璨偶像》的,還有兩份是續約合同,我看了一下,你跟公司的合同剛好到明年三月到期,那會你估計還在錄節目呢,正好現在一起簽了呗。”
楚業仔細看了看後兩份合同,果然是公司的續約合同,他面色如常地把後兩份扔回給朱殊:“我只簽《璀璨偶像》,那兩份你拿走吧。”
朱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是,為什麽啊?先不說我們公司很可能會去和節目組談出道位,耀瀚是楚氏集團旗下的公司,你這個楚家少爺怎麽還往外跑啊?”
朱殊突然腦洞大開,倒吸一口涼氣:“不會是楚氏集團要把耀瀚娛樂賣了吧?所以你先跑了?”
楚業嗤笑一聲:“你瞎想什麽呢,楚氏沒準備賣這個小破公司,就是我個人的原因,是該和你說的,但我現在也很混亂,等我想清楚了再和你說吧,反正續約合同我就不簽了。”
“行吧。”朱殊嘆了口氣,妥協了,“對了,初舞臺的歌你記得和許餘商量一下換成什麽好。”
楚業一頁頁翻過合同,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已經大概有想法了。”
确認完條款,楚業迅速地簽了字把合同遞給朱殊:“純唱的歌裏,我覺得《王子與惡魔》就不錯,旋律脍炙人口,當時一專出來的時候,傳唱度非常高的,而且裏面的高音部分非常的亮眼,很适合許餘發揮,但問題是……”
“問題是?”朱殊問。
楚業擺擺手:“沒什麽大問題,我可以自己解決,許餘那邊同意就行了。”
問題在于,他這邊該怎麽出彩,如果非要從唱歌,舞蹈和說唱中選一個偏向,楚業覺得他的優勢在于舞蹈,但許餘那邊的狀态也導致了他們無法表演唱跳,楚業唱功嗓子都不差,但和主唱比起來肯定是有差距的,兩個人的舞臺只唱不跳本來就吃虧,如果再沒有高音鎮場子,說不定真的看一眼就忘了,而大高音他确實唱不上去,純靠唱功,他肯定得被許餘壓上一頭。
如果是在平時,他可能也不會那麽在乎,可這次安晏那個狗東西會坐在導師席上評級,他怎麽也不想被前男友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安晏:Beta不能被标記,是該重新上初中的生物課了
楚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