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_??

辛年養好腿之後,迎來了大學第一次選課。新生有一大堆必修課要選,為數不多的自由之一就是體育課。在其他課上,同學們已經自動把向祺鑫和辛年看成連體人,分組都默認倆人要待在一起。辛年對于這種安排一直沒表達任何反對意見,但是到了選體育課的關頭,他仿佛一夜之間被喚醒了一身反骨,死活不肯跟向祺鑫選同一個。

原因無他,向祺鑫他媽的,要選游泳。

不說辛年是個土生土長的旱鴨子這件事,光是想到向祺鑫那一身發達強悍的腱子肉,再想想自己宅且懶的小排骨,對比可以說不是鮮明,是慘烈。辛年怕自己蹲在泳池邊時看到向祺鑫美美出浴的肌肉,把自己的牙活活酸倒,于是毅然決然地劃掉游泳這項,想來想去,選了個叫“健美”的課。

辛年的想法只有一個,偷偷健身,練就一身好肌肉,驚豔所有人!

一個星期開課後,辛年站在訓練室門口,美美石化了。訓練室裏沒有一個健身器材,靠門這邊貼着一整牆的鏡子,穿着健美服的女老師打開音響放“call me maybe”,帶着提早到的女生蹦蹦跳跳地做準備運動。

老師看到辛年,笑眯眯地說:“你是選了我的課吧?進來進來。”

“老師,我好像選的是……健美……?”辛年不确定地問。

“是呀,是咱們健美操課的簡稱哦。”女老師笑得溫溫柔柔,但辛年總覺得她的笑容中帶着一絲詭計得逞,“下次可以穿健美褲來,比較方便。”

辛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球服大褲衩子,深深覺得自己是個行走的大笑柄。

選健美操課的大部分是女生,也有幾個像辛年這樣的無知同學落入圈套,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七八個人,在朝氣蓬勃的女生堆裏,仿佛亂入天鵝群的醜小鴨。

上次素拓那個找茬男也在,素拓回來之後對辛年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辛年也不愛搭理他,就裝作不認識。辛年在後面做準備活動,就聽見找茬男旁邊的人問他:“诶,李超,你也選錯課了?”

找茬男得意一笑:“我找學長學姐打聽過了,健美操給分賊高。”

“……”剛才還在策劃退課重選的辛年突然躺平了,踏踏實實學起健美操。

健美操課沒有辛年想象的那麽簡單,跟着老師學了幾個八拍的動作,再跟音樂,連着跳一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老師帶着做了幾個瑜伽動作拉伸,辛年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薄汗。

結束第一次課程,辛年心情還不錯,搶着跑出門,一開門就看見幾個等人下課的男生女生,向祺鑫像個塔一樣矗立在人群中,拎着游泳的裝備,頭發還是濕的。見辛年朝他跑過來,順手把自己買的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他。

辛年接過來灌了半瓶,滿足地一擦嘴:“你怎麽那麽早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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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時間不能太長,還要留時間洗澡。”向祺鑫說完又問,“健美操好玩嗎?我看你蹦得還挺開心。”

“靠!”辛年蹭一下轉頭看訓練室的門,“剛才門不是關着的麽,你還扒門縫偷看?”

向祺鑫指了指旁邊:“那幾個接女朋友的都在扒門縫,我閑着也是閑着。”

辛年又氣又笑,打又打不過,只能動用猴子上樹技能,無比熟練地跳到向祺鑫背上,把他當坐騎。經過養腿傷加上日常相處這些日子,辛年下意識把向祺鑫從“客氣客氣”範圍裏劃掉了,并且在向祺鑫啞巴媽媽式的照顧下,言行舉止變得越來越狂妄。辛年蹦到向祺鑫背上來,向祺鑫也沒什麽反應,像背了個旅行包,很順手地把人颠到背上放好。

路過兩個女生悄悄看了他們一眼,激動地互相戳戳,用氣聲說了一句“媽的好配”,見辛年看向她們,立馬奪路而逃。

“她倆剛說什麽?”辛年沒聽清,問向祺鑫。

向祺鑫答:“說你很弱。”

“呵,激将法。”辛年冷笑,用鐵鉗之手禁锢住他的脖子,“男人,我不上你的當,不想我把你扒門縫看女孩子跳舞的事抖出去,就乖乖載我去吃飯。”

向祺鑫在心裏嘆了口氣,穩穩把人背到了食堂。

選到健美操是陰差陽錯,但辛年跟了幾堂課後,出乎意料,體驗感還挺好。不僅老師脾氣很好,一屋子的女生也非常友善,分組訓練的時候,他還結交了很多新朋友。再加上一小時健美操的消耗量其實也不小,辛年覺得多跳跳健美操,說不定也能增肌。甚至因為體育課每周兩節,他還覺得不太夠,平時在宿舍沒事情幹,他也會哼着小歌,突然蹦跶起來。

這天晚上向祺鑫來找他,看到的就是他穿着老頭背心叼着牙刷,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一邊刷牙一邊跳舞。橫跳扭胯,然後擡手在頭頂咵咵拍兩下手,背心被提到上面,露出一截勁瘦的白腰。

辛年一扭頭,看到杵在門口的大個子,吓得跳了起來,拔出牙刷對着他,口齒不清地說:“又扒門縫,偷窺狂啊你!”

向祺鑫抄着手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地表達他的無語:“班級群公告,填表,就差你了。”

“啊?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剛剛洗澡呢。”辛年心虛地呵呵兩聲,趕緊漱掉嘴裏的泡沫,拿起盆子浴巾就往外跑。浴室裏氤氲的熱氣被他一陣風帶了出來,向祺鑫聞到了裏面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

辛年跑到洗手間門口,向祺鑫還站在原地,擋住了他出門的路。

辛年:“?”

向祺鑫板着一張撲克臉,伸手拿過他的浴巾,展開把他光溜溜的肩膀連帶濕了的頭發都包了起來。看向祺鑫這嚴肅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給豬燙毛。

“就這麽跑出來也不怕凍感冒了。”向祺鑫說完,又問,“笑什麽?”

辛年把腦袋裏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的聯想趕走,笑嘻嘻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班長媽媽。”

向祺鑫皺了一下眉,辛年還以為他不高興了,結果下一秒向祺鑫伸出大拇指,在他嘴角抹了一下,擦掉了他嘴角沒擦幹淨的牙膏沫,再隔着毛巾撸了一把他的腦袋:“趕緊填表,逆子。”

辛年跑去位置上找手機,向祺鑫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在未散盡的霧氣裏,慢慢沖洗掉指尖的白色泡沫。

向祺鑫走出廁所門,就聽見辛年在哀嚎:“運動會為什麽要強制報名?!”

室友從床上探出頭:“因為咱們院人少,大二大三的老油條都不肯幹,只能找大一的拉壯丁了。你趕緊報吧,再晚輕松的項目都沒了。”

等向祺鑫走到辛年旁邊,正好看到他打開表格,然後目光呆滞地擡頭:“已經晚了,只剩三千米了。”

“剛才我來的時候還有仰卧起坐,你自己跳舞錯過了。”向祺鑫開口就是一針見血。

探頭的室友雞賊一笑:“仰卧起坐被我選走了,節哀啊,新年快樂。”

這個喜慶的外號用在這樣的語境裏顯得非常嘲諷,一時間整個宿舍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只有辛年受傷的世界再次達成。

向祺鑫上手搓搓辛年的腦袋毛,一本正經地說:“我也報了三千米,到時候我帶你跑,不會很難的。”

辛年呆滞地看着向祺鑫:“要不你還是微信上跟我說吧,你的電子臉比較能讓我感受到關愛。”

向祺鑫一聳肩,掏出手機打了消息發出去。

叮咚一聲,辛年低頭看新氣象發來的新消息。

【新氣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年蓋上手機,“滾吧,我們斷絕母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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