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快!抓住她,她是齊笙,別讓她跑了!”喊話的不是別人,竟是被士兵抓在手裏,披頭散發無比狼狽的齊簫。一張俏臉遮在亂發後面,目光近乎狂熱,偏執地穿過發隙直直朝齊笙所在的位置射來:“我不是齊五爺的女兒,她才是!”

在她高聲叫喊的同時,齊五爺與齊夫人一起朝齊笙的方向望來,齊五爺面無表情,齊夫人卻驚呼一聲:“笙兒快跑!”

齊笙亦呼不妙,退後兩步,掉頭就跑。然而江心遠已經看到她,撥開人群,邁開長腿朝她大步走來。

“四伯,我們——”剛轉過身,齊笙卻發現許四爺并不在她身後,身前的街道空空蕩蕩,哪還有許四爺的身影?

許四爺呢?齊笙愣住,前一刻他的手還按在她的肩頭上,勸她不要沖動,此刻人怎不見了?這一怔忪,便被江心遠接近上來。

先機已逝,再跑已然遲了,饒是齊笙撒開腿不顧形象地飛奔,仍被江心遠很快就追上,提住後領毫不客氣地拎起來。

身前身後皆被士兵包圍住,任是她插翅也難逃。齊笙尚未從許四爺不見了的震驚中回過神,被江心遠提在手裏,并不掙紮。待耳邊響起一聲瘋癫的尖笑,才猛然回神,望向笑聲傳來處,怒氣頓生。

原道她長進了,不想竟白吃了十五年飯!

似是見她久久不語,江心遠猛然攥緊手中的衣襟,被吊在空中的齊笙頓時咳嗽起來。側過臉,發現江心遠冷冷地注視着她,面容仿佛蒙着寒冰,幽幽的黑瞳深處好似燃有怒火。

齊笙與他對視半晌,直到衣領漸松,才吸了口氣,淡淡地問道:“你為何抓我們?”

誰知江心遠待她開口,反而移開眼,揪着她的衣領邁步朝前走,對她的問話理也不理。齊笙正欲再問,忽然前方齊簫止住笑聲,問責的聲音傳來:“還能為何?若非你不吭一聲跑了,至于把我們害成這樣?”

齊笙微愣,同她有關?轉念一想,江心遠的确說過,六月初六娶她進門,不正是明日?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她可不是傾城絕色的美人,江心遠何必為她抄了齊家?今日這般情形,倒像是……

就在這時,江心遠冷冷地道:“堵上她的嘴!”

話音剛落,提着齊簫的士兵應聲摸遍自身,未找到順手的物事,略一猶豫,竟從下面撈起齊簫的裙角,撮成一團,撩起來毫不憐香惜玉地塞進她的嘴裏!

當着這許多人的面,竟被人掀了裙子,任是齊簫素來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紅了眼眶。霧蒙蒙的大眼睛朝齊笙望來,目光竟透着極盡的恨。

又關她何事?齊笙擰眉,原就惱齊簫叫破她的所在處,令她被江心遠抓住。然而瞥到齊夫人焦急的神色,心頭如同被什麽撞了下,悶悶的難過。抿了抿唇,緩緩地道:“我包袱中有帕子,可否……”

Advertisement

江心遠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松開手,把她放在地上。

齊笙取下肩上的包裹,從中挑出一條潔淨的帕子。拎着齊簫的士兵大步走過來,接過齊笙遞上前的帕子,一把拽出塞在齊簫嘴裏的裙子。

剛得喘息的齊簫呼吸一口氣,張口便罵:“你們這些——”

“你老實些罷!”不待士兵動手,齊笙便恨恨地将帕子塞到她嘴裏。暗中瞄了眼江心遠,見他目光雖冷,卻并無不耐與厭煩,微松了一口氣。若她被江心遠一怒之下割掉舌頭,只怕齊夫人要傷心了。

她不敢看向齊夫人,不論齊夫人臉上是愧疚或欣慰,都不是為了她。

再看齊簫憤怒的神情,不由得冷笑,自己被她害得被抓,還不得不出言維護,她倒氣憤什麽?心裏十分別扭,再開口時便帶了嘲諷:“齊大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既落到這步田地,還是謹慎着些罷!”

言罷,不顧齊簫變得愈加痛恨的眼神,偏頭不再看她。不意轉頭之間,竟對上齊五爺的目光。

不知為何,齊五爺從始至終一聲不吭,雖被綁着雙手,面色依舊冷峻。見齊笙望來,神色仍然冷厲不變,仿佛在看着一個無關的人。

齊笙與他對視片刻,漸漸低下頭。将包裹往肩裏一搭,撣了撣手心,擡起頭望向齊簫充滿痛恨又似極痛快的面龐:“我不過是齊五爺收養的孤女,同齊家可不曾有半絲血脈關系,齊大小姐還是不要往我頭上扣帽子了吧?”

雖是問句,然語氣極盡冷峭。齊簫聞言,一雙大眼頓時瞪得滾圓,抻着脖子嗚嗚直叫。奈何口中塞着帕子,直漲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帶走!”江心遠朝前頭揮揮手,自己卻站在原地不動。待士兵們押着齊五爺三人走遠,才冷冷地看了齊笙一眼,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齊笙微怔,想着他最後那一眼,簡直冷漠到極點。回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的齊五爺一行,暗忖雖然沒有士兵跟随,然而江心遠必不會容她逃走。略一沉思,當下擡腳跟上去。

江心遠看似對她不管不問,實則早早豎起耳朵,待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冷傲的神色雖無變化,眸子卻一閃。

齊笙跟在他身後,一路沉默,直到轉進一處僻靜的別院。

推開陳舊的木門,踏進潔淨的院子裏,江心遠徑直往屋裏走去,坐在當門的凳子上,冷冷地掃向她:“解釋一下。”

齊笙輕擡眉頭:“我不覺得有何需要解釋。”

“我原以為你不同于尋常女子,故而對你另眼相待。沒想到你竟然不遵守信約,偷偷逃跑,與那些出爾反爾,翻臉比翻書快的女人一般作為!”江心遠的目光極冷,透着難掩的失望。

齊笙站在門口,神色平淡:“我并未答應嫁給你,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算不得是出爾反爾。倒是你,是否解釋一下,為何抓走齊五爺他們?”

“齊五爺走私軍火,違反了律法。”江心遠似也想到齊笙從始至終不曾同意,均是他一廂情願,不由得面色更加不悅。又見她并不緊張,仿若齊五爺被抓同她毫無幹系,雙方便如同她方才所言并無半絲血緣關系,不由得輕眯起眼,“你說,你只是齊五爺的養女?”

齊笙點頭:“不錯。”

“既然如此,想必齊五爺一家被流放你也是不關心的?”江心遠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叩桌面,發出嗒嗒的輕響,見齊笙并不辯駁,飛快又道:“不知阿笙原先姓何名甚?齊五爺對你只有利用,難道在他被流放後還要留着‘齊笙’這個名字?”

齊笙慢慢垂下眼,良久才擡起頭來:“叫什麽都好,總不過是個稱呼。江公子若是有興致,叫我阿貓阿狗也沒什麽的。”

江心遠微微眯眼:“若是本公子稱你為‘愛妾’呢?”說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從那雙細長的烏瞳中尋出一絲不滿,像往常那般對他頂撞。

然而他失望了,齊笙只在聽到“愛妾”兩字時瞳孔微縮,随後便沒什麽表情,面容無波地看着他,薄唇輕啓:“江公子若喜歡,便給我起這個名字也無甚麽,總歸我知道是在叫我。”

“你現下願意做我的愛妾了?”江心遠站起來,走到她身前,捏住她的下巴,“先前不是情願偷跑也不願意嗎?或者,正如同齊簫說的,其實你才是齊五爺的女兒吧?”

齊笙不置可否:“總之我已不是清白之身,若江公子不嫌棄,倒是我的榮幸了。”語氣帶着輕嘲,神情一如既往地疏淡,微微挑起的細細的眉梢,仿佛在挑釁。

江心遠一愣,臉色瞬間沉下來;“你此話何意?難道你為了報複我,竟刻意找人破了處子之身?”

雙肩被鉗得生痛,齊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冷笑一聲,微提高聲音道:“我就這麽賤?是不是在你眼裏,我便這麽不知好歹?哈哈,不錯,我就是不想做你的愛妾,到街上找了個乞丐破了身!你滿意了?”

江心遠大怒:“你敢!”

當下抓着她的胳膊往裏屋拖去,也不顧她痛得臉色發白,一昧由着怒火沖昏了頭,将她一把甩到床上,撩起衣擺欺身跨坐在她身上:“從沒有人如此欺我!”

齊笙咬着嘴唇,雙手握成拳頭擱在身側,任由他撕開自己的衣裳,一只手托起膝彎,順着大腿的曲線大肆摸到敏感的地方。饒是她做好準備,仍是忍不住心慌意亂,只緊緊咬着嘴唇,想起不久前為了脫身被吳正瑜占此便宜,眼眶一熱,視線模糊起來。

嗤啦一聲,亵褲被江心遠撕開,私密處一涼,驚得齊笙渾身痙攣,擱在身側的雙拳險些控制不住。莫非她料錯了,憤怒中的男人絲毫理智也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充滿心頭,同時還有一絲後悔,早知今日要失身于江心遠,倒不如那時——

蒼白的臉色落在江心遠眼中,倔強的神色十分刺眼,緩緩停下動作,掰過她的臉,居高臨下地觀摩她的神情。

“你失身于誰?”江心遠捏着她的腮邊,令她停止傷害自己的嘴唇,待看到唇邊上深深的牙印及鮮豔的血色,拇指肚輕輕擦過,眼神晦澀難明。

齊笙抿抿唇,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原來方才緊張得把嘴唇咬破了。不過總算沒有白挨,江心遠終是停了下來,聽着他清晰的問話,明白這一關算是過了:“你惹不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滾下去碼第二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