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去!”吳正瑜微睜雙目,冷厲斥道,“朕只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你馬上離開,朕不希望看到有下一次!”
邬月菲癡癡地看着他因服食情藥而染得酡紅的面頰,禁不住一步一步走近:“皇上,您何必如此苦着自己呢?總是……忍着不發……對您的身體有害無益……您……”
“出去!”吳正瑜聽得她越說越不像話,面上發燒,心中惱得要命。強忍着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而引起的反應,板着臉道:“你若再不知恥,休怪朕無情!”
他天生一副好相貌,此刻即便緊繃着臉,仍舊露出一絲媚态。邬月菲心中柔軟似水,緩緩跪在他腳邊,憐惜地握住他攥得緊緊的手掌,湊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心疼地掰開:“皇上,您這又是何必呢?月菲知道您是一片好意,您不忍心讓月菲無名無分地跟了您,可是月菲也不忍心您如此苦着自己啊!月菲,是無礙的,月菲不怕!”
一邊說着,一邊羞紅了臉,美眸半阖,目含期盼地捧着他的手放在胸口。
“大膽!”吳正瑜氣惱之極,沙啞着嗓子呵斥道。鼻尖缭繞着處子的幽香,身體愈發不受控制,心頭漸漸燎起烈火,随着血液的流淌逐漸點燃身體的每一處,這種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使他惱怒非常:“還不給朕退下!”
邬月菲微微閉眼,此情之際,心頭湧上無限羞澀與甜蜜。這個冤家,總是無視她的心意,不論她如何暗示明示,他只裝作聽不懂。她顫抖着将吳正瑜的手放在胸脯上,雖然明知此時絕不是個好時機,但是她等不了了。
吳正瑜的身體情況她再清楚不過,她沒本事讓他無病到白頭,只好留下他的一絲骨血,陪在身邊做個念想。只恨他不懂她,非逼得她出此下策。就算她不要臉吧,邬月菲羞澀地心想,只要能得到他,她不後悔。
心情激動得渾身微微戰栗。突然,還差一分便落在胸脯上的手驟然抽離,邬月菲驚愕地睜開眼,只見眼前一花,旋即頰上一痛:“皇上?”
邬月菲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擺動的白色長袍:“皇上,皇上為何——”
“滾!出!去!”吳正瑜從榻上站起來,自袖中掏出一塊帕子用力地擦着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忽然擡腳踢在她肩頭上:“從今往後,朕不想再看到你,滾!”
“皇上?”邬月菲摔得後仰,雖然不痛,仍不禁白了臉,不敢置信地道:“皇上為何對月菲如此殘忍?為何?”
吳正瑜冷哼一聲,不屑地轉過身。
邬月菲心中劇痛,忍不住捂緊胸口,被掌掴被踐踏的恥辱深深刺痛她的心。而吳正瑜孤傲負手的背影,更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在她的心頭。死死咬住嘴唇,提起裙子飛快地跑出帳外。
直到她走後良久,吳正瑜依然背對帳子,一動不動。仔細看去,才發現他的背心已經滲出汗跡,在衣裳上暈染出一點淺淺的痕跡。濕痕緩緩擴大,又過片刻,被打濕之處愈來愈廣,逐漸整個後背的衣裳都緊緊貼伏在皮膚上,露出瘦得凸出很高的脊梁骨的形狀。
“呼……”吳正瑜緩緩吐出一口氣,身子輕輕晃了晃,整個人驀然倒在榻上。面色酡紅,半閉的眸子射出沉郁的光。一張俊臉上滿是汗水,明明疲憊不堪,口中卻發出一聲冷笑:“區區情藥,也想令朕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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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幼時喪母,一朝從雲端跌落,太子之位被奪,抱着孱弱之軀放逐邊疆,隐忍多年,心志之堅豈是旁人能夠想象?
時間緩慢而堅定地流逝。接到挑戰書的吳正瑜率兵南下,穩坐宛平城內的吳正廉則命令手下練兵布陣,等候吳正瑜的到來。
七月下旬,秋老虎大肆猖獗。這一日,天熱得不同尋常,日頭高高挂在碧藍的高空,萬裏無雲,一絲兒風也沒有,空氣被曬得扭曲,吐一口唾沫在地上,幾乎眨眼間便幹了。
“報!對方射來一封信函,請主上過目!”
“呈上來!”
江心遠信手接過信函,緩緩抽出信紙,攤開在眼前,目光在寥寥數行之間掃過,唇邊勾起一抹輕笑:“吳正瑜所帶的三萬兵馬已駐紮城外三十裏處,相約明日辰時兩刻開戰。”
吳正廉就着他的手看罷信函,哈哈大笑:“好!”端過手邊的涼茶,仰頭一飲而盡,砰地放下,手背擦了擦嘴,以袖為扇,一邊呼哧呼哧扇風,一邊吩咐道:“看好公主,倘若有個閃失,提頭來見!”
“是!”侍衛得令,抱拳退下。
此時,府中後院,齊笙搬了只木凳坐在門前的庭廊中,頭發亂糟糟地綁在腦後,毫無形象地将袖子撸至上臂,露出一截細瘦的白淨小臂。空蕩蕩的褲管挽至膝蓋,一身麻布衣服,若非一張面孔秀氣非常,只怕要被誤認為誰家頑劣的少年郎。
正捏着柄缺角的蒲扇懶洋洋打風,忽然嗅到一絲清甜的氣味,睜眼一看,只見面前多出一只托盤,上面擱着兩塊新鮮紅潤的黑皮西瓜,飽滿的黑仔均勻分布,粉色的汁水兒染紅了墊在盤子上的白色手帕。齊笙別開眼:“拿走。”
李明翰笑道:“哦?齊大小姐果真不吃?”
齊笙索性又閉上眼,往後面的牆上一靠,只把他當做空氣。
李明翰啧啧嘆氣:“多好的瓜,丢掉豈不可惜?齊大小姐果真不吃,可否賞給在下?”
齊笙聞言半睜開一只眼,譏嘲地瞥他一眼:“院子裏沒養狗,丢了怪也占地方,你愛吃便賞你了。”
李明翰挑了挑眉毛,也不跟她客氣,托起兩塊西瓜,舉到嘴邊咔嚓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唔,甜。公主賞的瓜就是好吃。”
說罷,又是啊嗚一口,小半塊已經沒了。
齊笙眼皮一跳,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麽?公主給的?”
李明翰忙着吃瓜,悶頭又是一口,于是兩塊西瓜只剩下兩塊瓜皮,他囫囵咽下去,舒爽地出了口氣,點頭道:“是呀,我來時路過公主的院子,公主正在吃瓜,見到我便給我兩塊,叫我拿給你。”
齊笙不由得又怒又氣,自那日分開後,她與吳清婉便再未見面,偶有消息傳來,也是叫她不要擔心。今日難得有消息,卻被李明翰這厮耍手段,齊笙悔之不及,恨恨冷笑:“聽說皇上已經率兵前來,不日就要到了。到時你千萬別去,免得刀槍無眼,斷只胳膊殘條腿,香火還沒傳下,便把命根子丢在戰場上。”
“不勞齊大小姐挂心。我去或不去,總要聽公子吩咐。”李明翰笑吟吟地将托盤一收,“或許擒得對方大将首級,立下大功,廉王封我個大官做做也說不定呢?到時娶個有錢有勢的貌美小姐,若齊大小姐還有命在,還請賞臉喝杯喜酒。”
齊笙冷笑地道:“只要生個孩子像你,我給你添封分量足夠重的紅包又如何?”
“你——”李明翰眯眯眼睛,“你且嘴硬,吳正瑜的兵已駐紮城外三十裏,明日一早便開戰。你好自為之!”
一甩袖子,昂首闊步離開。
齊笙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到了傍晚,天卻陰了。吃過晚飯,外頭忽然刮起大風,一時烏雲密布,轟隆隆的雷聲,閃電撕裂夜幕,暴雨嘩啦啦降落下來。
江心遠在前面與吳正廉商議戰事,并未回來,齊笙獨自蜷在床裏頭,沒有點燈,抱着雙膝,任憑窗外暴雨風打,靜靜埋首,整個人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忽然,房門吱呀輕響,緊接着啪嗒一聲,似有什麽濕噠噠的重物落地。黑暗之中,幾乎是直覺般,齊笙察覺到屋中多了個人。
“是誰?”齊笙低低地問道。
黑暗之中,沒有回答。耳邊似乎聽到濕噠噠的行走的聲音,仿佛對方在朝她走來,齊笙幾乎聞得到雨水的味道,隐匿在暗處的莫名的人,令她心裏有些緊張:“是誰?說話!”
自住進這裏,不知江心遠怕她尋短見還是別的,收走她身邊所有尖銳堅硬的物事,就連發簪都是軟木雕刻。她想了想,将頭頂束發的木簪子抽出來,攥在手心裏,雖然無大作用,仍然聊勝于無。而這時,對方依舊毫不出聲,就連嗒嗒行走的聲音都消失了,屋中重新恢複寂靜,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錯覺。
可空氣中多出的陌生人的氣息,讓齊笙汗毛豎起,捏緊簪子的手心出了汗,滑膩膩的,有些懊惱,方才為何任性地不點上燈?如今陷入這種場景,對方是敵非友,斟酌着開口問道:“閣下想要如何?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身無長物,被囚禁在此,不知有何可以幫到閣下?”
“呵呵。”突然,一聲低笑響起,近在床邊,使得齊笙忍不住低叫,下意識地向後靠去。背後便是牆壁,躲無可躲,強迫自己稍安,略一定神,正待開口詢問,不料對方卻先她開口:“是我。”
低沉厚重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有些耳熟,齊笙愣愣地在記憶中搜尋,良久,打了個哆嗦:“是,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唔,猜一猜來人是誰咯?押一根黃瓜,乃們猜不出來!!!
☆、逃出生天
“齊五爺?你……為何在此?”齊笙猜破了天,也沒想到來人居然是齊五爺,當下驚愕地問道。
齊五爺不答,緩緩說道:“一別多日,你淡定許多。”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贊賞,齊笙緩緩松開手心,将木簪插回頭上,淡淡地道:“若沒有五爺的悉心調|教,自然不會有齊笙的今日。”
話裏帶刺,也不知齊五爺聽出來沒有,他仿佛什麽也沒有說,又似乎說了什麽,卻被窗外暴起狂風淹沒。一時之間,窗子被密集的雨點撞擊着,入耳滿是急促的砰砰聲,良久方歇。
齊五爺渾厚的聲音在屋中低低響起:“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他的話并沒有得到齊笙的回應,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齊五爺微微嘆了口氣,在黑暗中精準地尋到她的位置,在她肩上拍了拍:“我是特意為你來的。別多想,此地不宜說話,快跟我走。”
一片涼意從他手上傳來,齊笙不由得一驚,這才想到齊五爺冒雨前來,此刻肯定渾身濕透了。雖仍怨惱,卻是立刻爬起來,跳下床摸到他冰涼的手掌,鼻子微酸,壓低聲音道:“好,我跟你走。”
齊五爺猶豫了下,究竟沒有把手抽出,由着她抱住,帶着她往外走去:“外面雨大,你且忍住。仔細淋到眼睛。”
齊笙咬唇,默默點頭,想起他看不見,便道:“謝五爺關心。”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妥,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他,恰逢齊五爺伸手拉門,吱呀一聲,齊五爺瘦削堅毅的面孔在昏淡的夜色中映出來,齊笙只覺心中仿佛被重重敲了一下,不及多想,齊五爺伸出手蒙上她的眼睛:“走了!”
緊接着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帶着她縱身往外一掠,幾乎是瞬間,瓢潑的大雨将她澆了個透。
齊笙不禁打了個哆嗦,咬着嘴唇,把齊五爺的衣裳揪得更緊了些。鞋子踩在泥水裏,很快濕透,冰涼的衣裳濕噠噠地沾在身上,渾身冰冷,唯獨與齊五爺貼緊的半個身子傳來一絲熱度。
被齊五爺半抱着,腳下生風,拐了也不知道多少個彎,齊笙想起齊五爺的教導,不論何時何地,都讓自己處在熟悉的環境中,謹記走過的路程與方向,哪怕跟最信任的人在一起。可是腦中卻是一片亂哄哄,想起這些年來齊五爺對她的嚴厲,做錯事後的每一頓鞭子,一幕一幕,在心頭交錯滑過。
原以為他把她徹底棄了,卻并沒有嗎?
忽然,腳下驟停,後背貼到一堵堅硬的牆壁,粗粝的觸感令齊笙一下子從思緒中抽離,忽然想起一事,扯了扯齊五爺的衣襟,低聲說道:“五爺,清婉公主也被囚禁在這裏。”
齊五爺并沒有出聲,雨勢不知何時已消,淅淅瀝瀝地落在身上,不再瓢潑難捱。齊笙察覺到不對勁,剛要扒開齊五爺捂在她臉上的手,耳邊響起一陣拍掌聲:“啪啪!五爺好興致,雨夜漫步,不知府內的景色可還入得眼嗎?”
齊笙陡然一驚,這時,蒙住她眼睛的手忽然放開,不及反應過來,摟住她腰間的手臂驟然勒緊,一陣大力将她向上抛起!
驚愕之中,只見江心遠浸在雨幕中蒼白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睛閃着冷冰冰的光。齊五爺站在對面,背對着她,瘦削的背影裹着一襲單薄的黑衣,上面劃破幾處口子,看不清神情,只聽到耳邊傳來他冷喝的聲音:“快走!”
被抛至最高點的剎那,齊笙看到江心遠身後站着數排身穿盔甲手執寬刀的士兵,至少有三十餘人:“不——”
齊笙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下一刻便再也看不見,一切均消沒在高牆之後。身子重重跌在泥水裏,半邊身子又冷又麻,牆那邊傳來追拿的命令,她怔了一怔,手腳并用地飛快爬起來,跌跌撞撞往無邊的夜色深處跑去。
未及多遠,忽然一只手抓住後領,一把将她提起來。齊笙一驚:“是誰?”
對方并不答話,将她扛在肩上,腳下快步飛奔。齊笙擔心陷在廉王府裏的齊五爺,咬着唇,強忍住被颠簸的不适,拔下頭頂上的木簪,用力紮在神秘人的背上!
若是敵人,她這一簪子雖然紮得不深,但畢竟疼痛不堪,神秘人定會惱羞成怒,停下腳步教訓她。若是朋友,則最多氣惱地斥責她一頓。
齊笙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只好出此下策試探。滿心期盼這人是自己人,誰知等了半晌,神秘人竟似毫無所覺,依舊不聲不響地扛着她飛奔!
試探落空,齊笙不由得有些尴尬,再來上一簪子?可若是朋友,豈不是太不應該?心內掙紮,想起陷入危境的齊五爺,最後一眼看到的江心遠身後的數排士兵,不由狠了狠心,握緊簪子正待再紮下去,忽然看到遠方亮起明明滅滅的火把!
此時雨勢已消,火把熊熊燃燒,并不能澆滅,隐約還能聽到對方傳來的叫喊聲。齊笙的簪子便沒紮下去,想到若她的任性使兩人被捉住,枉費了齊五爺一番周旋,默默收了簪子。
突然身子一斜,淬不及防之下驚呼一聲,緊緊抓住神秘人的衣裳。原來兩人已行至城牆下,神秘人扛起她縱身躍上城牆,驟然騰空的感覺緊緊攫住齊笙的心,望着越來越近的火把瞬間被擋在城牆後,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最後竟是齊五爺救了她嗎?
鼻頭發酸,任由神秘人扛着她飛奔。不久後,團團火光又出現在視野中,齊笙不由提醒道:“他們追出來了!”
神秘人聞言停下腳步,扭頭朝後看去,果然見無數火把分散成數股,中間一股正朝這個方向追來。神秘人停頓片刻,将齊笙平放在地上。
雙腳站穩,齊笙心中一喜,肯抓着衣裳将她放下,如此懂得細節之人絕非敵人!忙抓住他的手臂,道:“齊五爺陷在廉王府裏,你快去救他!”
神秘人不出聲,伸指在她肩穴上一點,趁着她肩膀脫力之際掙回手臂。齊笙眼睜睜地看着他沒入黑暗消失不見。不久後,愈來愈近的火把轉了個方向。
至此終于确信,神秘人是齊五爺安排的人。想來也該如此,齊五爺做事向來周到,怎會冒冒然把她一個人丢出來?定然安排了人手在外面接應。只是想到齊五爺把她撈了出來,自己卻陷在裏面,不由擔憂不已,不知江心遠會如何對待他?
她憂心忡忡地怔在原地,不知地形,又看不清方向,竟無處可去。雨水順着散亂的長發滑在臉上,下意識擡袖擦臉,驀地擦了一臉的水。自嘲一笑,粗粗挽起頭發,用木簪固定住,而後擰擰衣袖與褲腿。
在原地等了良久,并不見方才的神秘人折回,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期盼。
神秘人孤身一人,可敵對方人多勢重?他能否繞開追兵,轉而混入廉王府救出齊五爺?一陣憂,一陣喜,直到雨勢眨眼間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剛剛擰幹的衣裳再度濕透。
齊笙暗恨老天作怪,咒罵一聲,以手搭簾,胡亂尋了個方向奔走,希望找個地方避雨。
雨點劈頭蓋臉地打在臉上,幾乎睜不開眼睛。黑暗之中不辨方向,一時不察,一腳踩進坑裏。也是她運氣不好,摔倒之後身子向前一撲,居然撞在石頭上,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天初亮,雨勢漸漸停住。
陰雲沉沉,空氣中儲存太多水汽,到處都是霧蒙蒙一片。宛平城外不遠,荒草地上一個瘦小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齊笙扶扶額頭,目光迷茫地望着四周,腦中昏昏沉沉,只覺口幹舌燥,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伸手探上額頭,不出意外地摸到一片滾燙,果然發燒了。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苦笑,當真是人倒黴到家,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此處離宛平城應該不遠,齊笙記得神秘人扛着她跑了不久,便她放下來引開追兵,而她自己不擇方向地跑了沒多遠就暈了過去。遙望四周,此時光線晦澀,看不太遠,隐隐約約仿佛看到宛平城的輪廓,拔腳往那個方向走去。
常言有道,望山跑死馬。齊笙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看到宛平城的輪廓稍微清晰了一些。巨大的無力感籠罩了她,不由得停下腳步,擦擦額上的虛汗。
記得李明翰說,今日是吳正瑜與吳正廉開戰之日,且不說她進不進得了城,即便進去難道就救得出齊五爺嗎?吳清婉是吳正廉的妹妹,應該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她若去了恐怕會把自己白白搭進去。
只是若無所行動,又于心不安。幾經思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念頭,若不此去投靠吳正瑜?
這個念頭一經出來,便再也壓不住,齊五爺是他的手下,對他忠心耿耿,如果身落險境他豈會不救?至于自己會不會狼入虎口,暫且被她抛在腦後。
說到做到,強打起精神往宛平城走去,停駐在數裏之外,等待雙方交戰。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出去玩瘋了,木有更,啊哈哈~(幹笑……
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