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罷朝
韓昭在夜風中思考人生時,玄武也在思考着人生。
高啓進去了一刻鐘,而自己這個忠心下屬卻被關在門外,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不顧皇命闖進去呢,還是該乖乖當個看門的。
玄武将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裏面的動靜。
他嗅覺和聽覺都出了名的靈敏,甚至能隐約聽見蕭晚的平穩的呼吸聲,但卻聽不出一點高啓的動靜。
他有些心慌意亂。這個皇帝為什麽要夜襲督主?督主是個男人,即便是太監那也是個男人啊!
裏面的高啓看着蕭晚。長發鋪散,這樣一張臉,誰看得出來是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門外玄武的腦回路刺激了他,他突然想看看被子下掩蓋的身子會不會并不是男兒身。
他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似乎他從來沒見過蕭晚的身子。每次他試圖拖“他”下浴室時,“他”都會找到各種理由拒絕。最初,他只是想逗“他”玩玩,誰知道玩到最後倒是自己較真了。可偏偏那時心裏有鬼,更不會強求“他”跟自己鴛鴦共浴。
以高啓的權勢,要辦一個太監,并不是難事。但他不會因為一時性急而糟蹋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他能忍蕭晚這麽多年,不是因為他耐力好,而是,這樣一顆果實,他要等着最合适最美好的時機去采摘,顯然,現在不是時候。
高啓俯低身子,靠近了那張臉,眼中似燃燒着火光,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視線默默撩過那兩片惹人犯罪的唇瓣,落在脖子上。脖子纖細柔嫩,幾乎看不到喉結。高啓的手伸了過去,那滑膩的感覺粘在手上,讓他沒辦法控制自己停止。
指尖撩過鎖骨,往胸膛滑去。他感覺到自己心髒嘭咚直跳,仿佛手指下的身體真是一具女人的酮體,讓他血脈贲張。
偏偏就在此時,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突然敲響了門。
高啓吓得手一抖,收了回來,面色不善地看向門口。
“皇上,微臣能進來嗎?督主正在發燒,我想給他用冷水敷一下。”
又是這個黑炭頭!
高啓恨不得将這個混蛋撕碎算了,再度站到人前時,高啓還是那個高貴驕傲的皇帝陛下,哪裏能讓人看出他的一點猥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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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唉,有督主如此,做下屬的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高啓用下巴“看着”玄武,微微揚了揚,便徑直離去。
高啓回到昭陽殿時,房間裏燭光有些暗淡,床榻上已經沒人。他頹然倒在龍榻上,閉了眼。
“皇上,您回來了?”孫瑾瑜的聲音響起。高啓不耐煩地掀開眼皮,剛想叫她滾,卻發現她正穿着太監的衣服,手裏端着一盅冒着熱氣的羹湯。
高啓猛地從榻上坐起。
孫瑾瑜的身材很好,在略顯寬大的太監衣服裏也能看出婀娜曲線,那是一種欲遮還休的風情,足夠撩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何況是用那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孫瑾瑜的湯還沒端過來,突然被高啓一揮摔了出去,轉眼,她便被高啓按上了龍床。
若是此刻她像以往一樣婉轉承歡,也許高啓不需三秒便能将她丢出去。可是她沒有,只睜着一雙空洞的眸子,略顯迷惑無辜地看着他,還隐隐透出一絲懼怕,身上卻全無之前的嬌媚勾引。
高啓的熱血再度沖上腦門,随手撕開孫瑾瑜的衣服,玉體橫陳,他卻沒有将她的衣服徹底脫去,反而挂在她手臂間,将人抱了起來……
這一夜,讓孫瑾瑜嘗都了半年以來最銷魂的滋味。只要她睜着眼睛,控制住自己不發出聲音,似乎就能勾起高啓無限的欲望。
翌日,高啓登基四載,第一次因為縱欲過度沒能上朝。前朝百官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寬容。
“蘇婕妤曾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希望皇上節哀順變。”
秦穆跟着一幫老臣感慨了一翻,從表面上充分表達了忠君愛國之心,便進了內廷司。
蕭晚擁着薄被坐在內堂榻上。秦穆進來,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比昨日嚴重了?”
正端藥進來的玄武手一抖,蕭晚瞥了他一眼。他實在不明白這個手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本來她只是最近太累,難免有些不舒服,加上那啥,咳咳,不可告人的某種秘密身體難受,為什麽這個混蛋要給她敷了一夜的冷毛巾,最後她終于光榮地着涼了。
玄武也很無辜,他只怕高啓不走,或者又殺個回馬槍,只好一直在房裏裝模作樣地給蕭晚冷敷,一時不察敷過頭了。
陶章端了一碗紅紅黑黑的東西進來,“督主,紅糖水來了。”
蕭晚立刻接過來,給自己灌下去。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還是冰涼。那種隐隐的疼痛和腰部的酸脹,讓她十分郁悶。
秦穆看着她這姿态,戲谑道:“蕭督主這是來月事了嗎?”
你才來月事呢,你全家都月事!
蕭晚臉上拉得比平日還要平靜,一派高冷地回敬道:“秦大将軍可真會說笑。”
陶章和玄武盡皆抹了一把汗,他們是知道宮裏的公公們最怕別人說他們不是男人,秦大将軍竟然直接說他們的督主是女人,是個人都會暴躁。
可他們的督主就是不一樣,雲淡風輕地把這一頁給揭過了。
秦穆也就那麽一說,逗過了便在旁邊坐下,問道:“蕭督主接下來打算怎麽查?”
燕三給出的線索,随着相關人等相繼死去,線索也全斷了。現在他們甚至不能斷定,白展鵬的死是不是跟那個兇手有關。
蕭晚下意識地想到那三句詩,憑直覺,那三句詩一定意有所指。她記得秦穆看見時的表情,既然這厮有心隐瞞她也不便衆提出,只問,“大将軍覺得我們從何處着手比較合适?”
秦穆眯了眯眼,小狐貍想套他話嗎?
“或許,蕭督主可以考慮查查內外兩廷。”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殺過來,這是要他們內讧嗎?
秦穆臉上卻淡漠得很,“四位督主都死在宮裏,難道內外兩廷能逃脫嫌疑?總不能是皇上的大內侍衛出的手吧?”
很顯然,外廷司殺內廷司,內廷司殺外廷司,或者皇帝鏟除異己,都是有可能會造成這種局面的。
蕭晚突然想起那日白秋華自盡,又想起白展鵬自盡,若這些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而又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是有可能做出自盡的事兒的。
秦穆突然笑了,“據我所知,自內廷司建立後,外廷司便被打壓,被迫屈于人下。王廷勝執掌外廷司也十餘載,要風要雨慣了,若不是太宗皇帝扶植內廷司,你們認為他會甘于受一個太監壓在頭頂?”
太宗皇帝一駕崩,內廷司督主唐玉安便也跟着死了,這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