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這個齒印怎麽回事？”高啓壓住驟冷的氣息，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散卻不乏關心。從傷口的新鮮程度判斷，這該是今日早上才被留下的，而今早秦穆只去過內廷司，似乎跟蕭晚還起過争執，也有心腹來報蕭晚趴在他肩頭上做過什麽……
“哦，這是今日在內廷司，被那條小黑狗咬的……”
“……”蕭晚臉上青白一陣，艱難地維持住了她的面癱臉。
“我、我已經沒問題了。”
蕭晚沒問題，可不表示高啓沒問題，“蕭愛卿好大膽子！”
蕭晚吓得一抖，難道高啓知道她幹了什麽？
“竟然放狗咬大将軍，該當何罪？”
蕭晚默默捏了一把冷汗，“微臣知罪。”
秦穆道貌岸然地往前一站，為蕭晚求情道：“只是小傷，蕭督主也不是故意的。”
高啓臉色有些難看，“朕向來賞罰分明，此事朕自有定奪！”說罷揮手，讓桓曤和秦穆先行退下。
蕭晚便感覺高啓猶如一頭餓狼一眼盯着自己，背脊默默地爬下一溜串的冷汗，幹脆就勢跪了跪。可她膝蓋還沒着地，便被龍爪拎了起來。
高啓氣急敗壞地瞪着她，一副要将她扒皮拆骨的架勢。
“皇、皇上？”難道高啓認為是她要故意構陷秦穆，偏偏構陷不成，還差點被人倒打一耙，如此沒用，會不會直接把她宰了？
正在誠惶誠恐間，誰料，高啓突然拉開領子，俯下身子，命令道：“咬！”
蕭晚小腿肚兒有些站不穩，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這一退，腳跟便撞上了牆根，接着身子也被高啓堵在牆角裏。
高啓眼中冒火，再次命令道：“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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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吓得心肝兒一顫，斟酌了一下力道和方位，毅然決然地一口咬了下去。高啓只感覺到輕微的鈍痛，還有濕濡的舌頭抵在脖子上，那兩排小牙齒咬得甚是小心翼翼，這讓他無端的煩躁，同時卻血脈贲張，龍目幾乎泛出了紅光，一雙爪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托住了蕭晚的腰背和後腦勺，似乎想要得更多一些。
鼻下撩人的香味猶如上等的迷藥一波一波地撞擊肺腑，心肝都跟着顫栗起來。那一剎那，高啓想着就這樣将這個人揉碎在懷裏，融入自己的骨血，讓她沒有機會沒有膽子再去撩撥其他人，徹徹底底地屬于他！
這一口沒把高啓怎麽樣，倒是蕭晚差點被高啓勒得喘不過氣來，最後幾乎是軟在高啓懷裏，偏偏沒命令她還不敢松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啓突然将她推開，黑着臉，正色道：“什麽感覺？”
蕭晚擦了把因為咬得太久而流出的口水，恭敬道：“有點鹹。”她篤定高啓出汗了。
高啓：“……”
筆跡的事情經過此番各重臣在禦前的博弈終于告一段落。秦泷被收押，秦穆依然是大将軍兼職着校檢禦史。
出禦書房時，大理寺卿笑眯眯地看着蕭晚，說道：“蕭督主破案心切，可不能打歪主意啊！”
蕭晚還未來得及辯解一句，便又聽見擦肩而過的刑部尚書道：“這種栽贓嫁禍的伎倆，若是布置不夠嚴密，是陷害不了位高權重之人的。”
蕭晚又眼巴巴看着刑部尚書的後腦勺混入人群裏。她突然意識到，她上午突發奇想的反栽贓竟然莫名地在她身上應念了——莫非，這些大臣都認為是她要栽贓嫁禍秦穆才搞出這麽多事情？
略一回想，似乎，今日的确是自己一直咬着秦穆不放的……
桓曤拍着蕭晚的肩膀，撚撚胡須，意味深長地笑了。
蕭晚頭皮一麻，趕緊拱手，“丞相大人？”
“你啊，還是太年輕。”說罷，潇灑地揚長而去。
蕭晚：“……”
最後出來的是秦穆，他的三個手下默默地跟在三丈開外，像是怕他們的大将軍随時發飙廢了他們一樣。
蕭晚一嗅到秦穆的氣息就本能地往旁邊讓開，心情不太好的秦穆本沒打算跟她計較今日之事，可看到這種舉動，腳下一滞，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那個膽戰心驚的小家夥，“你不會真以為是我要殺你吧？”他本來還想着這件事會不會是皇帝或者內廷司耍的什麽新把戲，可看蕭晚這點出息，估計她也耍不了這些花樣！
蕭晚挺了挺脊梁骨，溫聲道：“不敢。”
秦穆被她那憋屈的小樣兒刺激的猛吸了口氣，緩和了語氣，說道：“我要殺你，犯不着使這種蹩腳的伎倆！”這個人到底多沒眼力見啊？
“這個案子還需要我們通力合作，蕭督主不會讓人看出你我有嫌隙吧？”
說罷就站直了身體，等着蕭晚搖着尾巴過去。
蕭晚眼珠子轉了一圈，她到底怕他什麽？要說權勢，他還沒高啓大，高啓都沒能名正言順弄死她，何況秦穆。
可秦穆這個混蛋就是有那種讓你不寒而栗的威勢，即便他笑面如春風，你都不敢輕易亵渎他。
最後蕭晚以強大的心裏戰勝了自己心中的怯弱，乖乖走到秦穆身邊，兩人并肩而行，一副合作無間的模樣。
三個秦穆的下屬看了看，秦穆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理會他們，他們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敢去招惹秦穆。秦泷跟了很遠，直到了內廷司地界，才跟同僚分道揚镳，他要去廷獄，不想人看到他狼狽模樣。
秦泷親自來廷獄報到，吓得兩個正打瞌睡的獄吏差點從未來得及收拾的酒桌上翻下來——自從蕭晚當了督主，他們的廷獄似乎變得有點空曠，平日都沒幾個人要他們管的。
他們慌忙整理衣物——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督主的臉——這才端了端架子，施施然走出去，但在看到秦泷一臉肅殺之氣後，方方翹起的尾巴瞬間耷拉下來。
“秦将軍準備在這裏住多久啊？”
秦泷眉頭一跳，火從中來，這都什麽內廷司啊，明明自己才是階下囚，怎麽感覺像是自己欺負了他們似的，難道在他們眼裏大将軍府就是這樣恃強淩弱的嗎？
兩位偷偷跟來的同僚看見內廷司此番情形點點頭，這才偷偷回去複命。顯然秦穆并不打算理睬這兩位違抗他命令自作聰明的人，兩人只好跟條尾巴似的默默跟着——秦泷說了，他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生照顧這位大将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