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督主，您把皇上怎麽了？”
陶章聽說高啓差點砸了昭陽殿，膽戰心驚地來蕭晚這裏探口風。他還聽說高啓這等突變是從與他家督主單獨相處之後發生的。
蕭晚很想翻陶章一個白眼，明明是高啓逼迫她咬的，這咬了之後就開始發飙是鬧哪樣？
這一夜，孫瑾瑜被高啓折騰了個半死，高啓就像頭發了瘋的野獸，在她身體裏橫沖直撞，第一次她體會到那種恨不能早點死掉的痛苦，可在高啓最後那一刻，脫口而出的名字卻讓她将那股疼痛統統化作了痛恨。
“小晚……”
模糊的呢喃，孫瑾瑜卻聽得清楚，她渾身冰冷，在男人肆虐之後，徹底昏了過去，在昏過去之前，她留意到這次高啓在她體內留下了龍精……呵呵，侍寝了大半年，這是第一次……偏偏是在這位真龍天子終于喚出那個名字時……
蕭晚覺得，今日的風吹得有點邪門。一大早，她還未從夢中轉醒，連小黑都沒開始舔她的臉，倚鳳宮裏便送來了帖子以及一盒她喜歡的糕點，樣式跟蘇婕妤曾經送她的很像。
自從糕點被人下過毒後，蕭晚幾乎不敢吃外面送來的東西。這次她只将那盒糕點看了一眼，便笑着道了謝。前來送糕點的是孫瑾瑜身邊的心腹太監，“蕭督主不嘗一口嗎？有什麽不滿意的，奴婢也好回去禀報。”
“我剛吃過早飯，現在實在吃不下。勞煩公公代蕭晚謝過靜妃。”
蕭晚至今還記得那日遇刺孫瑾瑜被趕下龍榻的模樣，她不嫉恨自己除非她不是女人！
所以，她送來的糕點豈能随便入口。
小太監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讓奴婢為蕭督主試毒可好？”小太監拿出糕點塞進了嘴裏，還很得體地替蕭晚鋪了下臺階的路，“蕭督主現在身份尊貴，小心一點是應當的。其實，靜妃娘娘自從知道蕭督主愛吃蘇婕妤的糕點，就一直在學，可惜，還沒學會，蘇婕妤卻已經遭遇不幸……”
蕭晚眯了眯眼，這個小太監可比小李子會審時度勢多了，可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靜妃她可是有事？”
“這事本不該奴婢來說，只是靜妃娘娘昨夜侍寝太累，又一大早起身為督主您做糕點，太過勞累，否則，她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其實孫瑾瑜有多得寵你完全不用對我說，這也威脅不都我什麽，蕭晚示意他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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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沉吟半晌，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道：“其實是關于孫哲紅大人的事情。上次在禦前，因為蕭督主夜闖大将軍府的事情，孫大人參了蕭督主一本，激怒了皇上，被革職在家，如今還不能上朝。”
蕭晚眉頭一跳，竟然有這等事兒？不過，什麽孫哲紅因為參了他而被高啓遷怒，這種因由誰信？那日可是高啓想要絕了她的生路。此番小太監的說辭不過是想将孫哲紅革職的事情推到她身上罷了。
蕭晚品了一口茶，靜靜地等小太監将孫哲紅的慘狀說完，才施施然放下茶盞道：“公公果然是個口齒伶俐的。不過可惜，蕭晚人微言輕，皇上的決定豈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左右的。”
小太監躬身道：“倒不是求督主為孫大人求情，其實，靜妃娘娘是想請蕭督主把孫大人帶在身邊好好調教一翻，或許這樣才能入得聖上的法眼，他日還能為聖上分憂。”
蕭晚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太監的口才可比孫瑾瑜強太多了。
“公公哪裏人？”
小太監聲音戛然而止，怔愣了一下，“奴婢太原人士。姓王名楠。”
“太原王氏嗎？那可是高門大族。”真正的簪纓世家。
“督主高看了。奴婢雖然身在太原也姓王，卻跟鼎鼎大名的太原王氏并非同宗。”
即便不是太原王氏，這位的言談舉止也頗有大家風範，配給孫瑾瑜實在是屈才了。
“公公若是想入內廷司或許我還能做主，孫哲紅是外臣，而且未淨身，內廷司是不能進的，若是他真有意，應該去找顧甄，內廷司用的人大多也是從外廷司調派。”
蕭晚的回答一點不出王楠意外，他就地拜了拜，便告辭了。
陶章拿着卷宗過來時，與他擦肩而過，還好奇了一陣子。
“那可是倚鳳宮的人？”
“他的口才可比你好。”
一大早就遭到自家督主的嫌棄，陶章暗自摸了把汗，讨好似的捧着卷宗來獻寶。
“我會查卷宗，他可就未必了。”
那廂王楠回了倚鳳宮回禀孫瑾瑜。孫瑾瑜懶懶地斜倚在美人榻上，臉色蒼白憔悴，看起來身體十分虛弱。
盡管如此，王楠還是覺得既然孫瑾瑜有求于蕭晚就該親自登門才能表現出誠意來。
但這位靜妃娘娘似乎并沒打算“纡尊降貴”去遷就蕭晚。
“他當然會拒絕。”對于王楠帶回來的消息，孫瑾瑜一點不意外，她若真想自己的兄長官複原職什麽的，完全會去求高啓，只不過，她知道時機未到，此刻用這個理由去求蕭晚不過是讓她放低戒心罷了。
“那他可吃了糕點？”
王楠低着頭應了一句，“吃了。蕭督主叫我代她向娘娘道謝。”
孫瑾瑜冷笑一聲，“吃了便好。”
王楠心中一凜，難不成真有毒？
他知道孫瑾瑜的腦袋不好使，該不至于渾到如此地步吧？
就在這時，昭陽殿派人來了。孫瑾瑜聽見禀報急忙迎了出去，大批的賞賜隊伍，比以往她侍寝都要隆重得多。
孫瑾瑜陰冷的臉頓時春光燦爛起來，親自掏了一錠銀子打賞帶頭的小李子。
小李子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與她一道進屋說話。
“這是皇上叫禦廚親自煲的藥膳，滋補得很。”
這可是頭一遭高啓關心她的身體，她這才意識到一件事，似乎，她從來沒有陪高啓用過膳，更別說高啓命人為她做東西了。
孫瑾瑜端着那盅藥膳幾乎泛出淚來，“謝皇上隆恩！”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
小李子看她拿着調羹正要喝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靜妃娘娘不想知道藥膳裏的藥都有些什麽？”
孫瑾瑜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茫然地看着他。
“油菜子、生地、白芍、當歸、川穹。”
“李公公，有話直說。您知道，這個宮裏我最信任的便是您。”孫瑾瑜不懂藥理，可再蠢也意識到不妙。
“靜妃娘娘，這是宮中密辛，我是看在您對我多方照顧的份上才告訴您，您可千萬別告訴別人，也別把我兜出去。”
孫瑾瑜連最後一絲笑容都收斂了個幹淨。
小李子這才說道：“服用了這些藥，再好的身體都可能不會受孕……”
那盅藥膳“啪”地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