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醫院管理的只是當班時的醫生紀律,而不是他軍營中的士兵。所以,他的要求無任何過份之處,倒是秦默,如果一味是想替袁遠擋這道龍卷風,相反倒暴露出他對袁遠的過份的呵護。

袁遠不知道剛剛在辦公室裏發生的這一幕小小的插曲,看到秦默一臉晴空萬裏的笑容,心涼了一截。

“剛剛我給你爸爸檢查了一下,他的心髒不太好,心律不齊,回音大。可能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太勞累了。所以我們剛剛商量了一下,最好你還是回家去住,也好方便照顧。而且聽你爸爸說,你姐姐的心髒也不太好,有一個胸外醫生在家,有情況随時就可以處理,不過還是要讓她到醫院裏系統的檢查一下比較的好。”

袁遠垂下眼眸,對秦默的話只些微的點頭。

在大人們的授意之下,她沒有說不的權利,顯然,在這場利益的權衡中,秦默是戰敗的那一方。

“爸爸,您剛做了檢查嗎?怎麽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袁遠乖巧的坐在爸爸旁邊的椅子上,歪過頭看爸爸。才五十剛過的年紀,鬓角已經見了霜,臉色倒是正常,倒是唇稍稍的有些發紫。

“也是臨時決定的,突然覺得有些胸悶,本來就是老毛病了,可勤務兵就是小題大作,非要嚷着送我到醫院檢查,剛好,進門就碰上秦院長了。如果不是碰巧,我還都不知道你秦叔叔早就回國了。你這孩子,回家也不提,害得我唐突。

好了,已經打擾了秦院長一下午了,你快下班了吧,要不我們找到地方坐坐,敘敘舊吧。”林震站起身,即使着便服,身上也帶着職業軍人慣有的雄霸。這一點,倒是跟孟逸辰有點象。

秦默笑笑,看着袁遠,平靜的目光投在她的臉上,是難得的從容:“改天吧,手頭還有一大堆事情沒處理完。小袁,好好照顧你爸爸,盡量避免別讓他生氣或者激動,我開了些藥,但最主要的還是調節情緒。”秦默的言下之意已昭然若揭,林震拿他的身體作籌碼來向他壓,小遠,你也适可而止。

袁遠與秦默契向來有默契,知會的點了點頭。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有爸爸親自出馬,這個家,她都不得不回去。

新搬的房子凳子還沒坐熱就換了地方,袁遠有些不适應,好在這間屋子,依然保持着五年前她離開時的樣子,就連床飾和窗飾都沒有改變。好在這裏沒有舅舅派來的那些眼睛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着她。

凡事都有利有弊,不過,這個家,也沒她想象中的那樣令人壓抑。

爸爸整天在部隊,即使回家來,也會很晚,有時幹脆好幾天都不回來。

部隊在搞演習,林楠母女兩人都是文工團的骨幹,一個是文藝骨幹,一個是文化骨幹,跟着部隊下基層,也多天都不回來。一所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只有袁遠零丁的腳步聲出出進進。

星期天,家裏沒人,袁遠難得的賴了一次床,上午十點,還圈在被窩裏看書。

外面客廳的門輕輕的響了一聲,袁遠沒有在意,以為是勤務兵進來打掃衛生的。但随後,樓梯上卻響起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

袁遠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整理被褥,如果被爸爸發現她賴床,肯定得挨罵。

可是她的被子還沒疊完,身後已伸過來一雙大手,将她緊緊圈在懷裏,濕潤的呼吸瞬間散布在她的頸間,“想我了麽?”

孟逸辰?她驚得一個轉身,對上面前一臉溫柔的男人,“你怎麽回來了?”

“想我了麽?”他沒有回答她,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裏,含了一會兒,牙齒一合,輕輕的咬。

“嗯。”她才嗯了一聲,下一刻,他的濕潤已覆上來堵住了她的嘴。

一陣深吻,幾乎天昏地暗,他喘息着從她胸前擡起頭,眯着一雙水一樣柔波蕩漾的眸子可憐巴巴的看進她瞳裏,“我想要,給我好麽。”

袁遠看着趴在她身上一臉可憐巴巴象孩子等着吃糖一樣的可憐嘴臉,又氣又笑,伸出指頭在他額頭輕輕一戳,“貪吃蛇。”

得到了她的允許,孟逸辰翻身上馬,肆無顧忌的挺槍上陣,沖鋒之勇猛差點讓袁遠背過氣去。好在他沒有發動第二輪攻勢。

作者有話要說:再不留言再不收藏再不打分,就…直接撲倒

☆、61

得到了她的允許,孟逸辰翻身上馬,肆無顧忌的挺槍上陣,沖鋒之勇猛差點讓袁遠背過氣去。好在他沒有發動第二輪攻勢。

“沒有時間了,乖乖兒的等我回來。”幾乎沒有象原先一樣攬着她躺一會兒,給她一些溫存,從戰場上剛剛撤離,孟逸辰就開始下床穿衣服。

袁遠癱在床上,睜着兩眼看他麻利的穿衣服,突然有些舍不得,伸出一雙細膩的手臂:“抱抱再走。”

她的聲音柔軟,孟逸辰的心一顫,差點就投降了。擁住她,隔着一層衣服,他依然能感覺到她無序的心跳。在她額上留下一個輕吻,轉下來含住了她的眸子。

“回家來就好,我就放心了,乖乖的等我回來。”

松手,溫暖的感覺瞬間消失,袁遠的眸子跟着他的身影停頓在關上的門口,悵然。

幸福的感覺來得太快,消失的也突然,她還沒有回味過來,身邊的溫暖已被人去室空的涼被窩代替,留下的,是那麽一抹意猶未盡的失落。

接下來,一連一個星期,每天夜裏袁遠剛剛洗完澡,不早不晚,孟逸辰都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裏,一番烽火連天的戰鬥結束後,溫存的時間還沒有持續多久,他又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孟逸辰的身體很強壯,袁遠漸漸的愛上了這種面對面搏擊的戰争,象個嗜血成瘾的魔鬼,癡纏在着孟逸辰麥色的身體上。

“遠,演習 一結束我就打結婚報告,你準備好了麽?”

“我……”準備好了麽?結婚,這麽大的事情,她似乎還沒有真正的想過。

“放心,我不逼你,其實你也不用準備什麽,只要抽空去看套房子就行,這段時間我太忙,顧不上。”

“忙你還天天回來,離駐地那麽遠,多累。”她岔開話題。

“想你比趕路更累,我寧可趕路,也不要煎熬。小饞貓,你不想我嗎?”

“不想。”

“再說。”

“不想。”

“……今天沒時間了,改天我再收拾你。”他伏下頭,輕輕地咬住她的鼻子。

“為什麽要改天呀?”她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因為要留些時間要你想我。”他眨了下長長的睫毛,恍得袁遠忘了眨眼睛。這樣的男人,萬萬不能放出去迷惑別人,否則……他說,沒有否則。

真的沒有麽?

怕錯過了跟孟逸辰深夜見面時那驚心動魄的時刻,每天一下班袁遠第一時間會坐上頂杜川的車回家,第二天一早雙會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被早已等在大院外的杜川送到醫院。

杜川總是一副千年不變的冰容,從不過問她從哪裏出來,要去哪裏,更不因她臉上的喜而動容,也不因她眸中的悲而生憫,沉默的你會忽略他是個可以正常發音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袁遠就可以不必顧慮自己的臉上會有什麽表情被人窺探到她心底的秘密,任由自己沉溺到愛河中,享受與他相處時的那短暫的甜蜜和心跳。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喬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辦公室,突然出現的一個高嗓門驚得她差點扔了手中的筆。

“吓死我了,進來也不好好兒的,一驚一炸,不知道我們這個科對于這種嗓門很敏感。”袁遠整理了一下情緒,定下神來,吹一口氣,白了一喬雪一眼,“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喬雪一擡臀坐在袁遠面前的桌子上。

“歡迎領導視查工作,但是請領導下來,我還要工作。”袁遠的手移動到知雪纖纖美腿上,稍稍一用力,喬雪一個驚呼從桌子上跳下來跑開。

“看你整天滿眼犯桃花,過來提醒你一下罷了,用得着下手這麽狠麽。”喬雪揭起白大褂,看着一字裙子下白晰肉嫩的大腿上那片紅斑,對袁遠咬牙。

“桃花?有嗎?”她趕緊從抽屜裏取出鏡子,除了大眼睛下帶着一個黑眼圈,再看不出什麽啦。

“要你看見,那不等于讓全世界都看見了。沉溺在幸福中的女人,每天連牙齒上都帶着幸福的光暈,你正好應了那句話。告訴我,是哪方妖孽如此大膽,敢把偶家相公的魂兒勾走。”

喬雪示威似的堵在袁遠面前,一雙眼睛在她頸間的細肉上滴溜。

袁遠的臉上一紅,心情好,性情也變溫柔了,抓着喬雪的手,拉着輕輕的晃,“今天晚上推掉你的應酬陪我去吃飯好不好,跟你分享我的快樂。”

喬雪一副居高臨下,拿到了別人把柄的小臉兒一翹,纖纖手指在袁遠的額頭狠狠地一戳,“不害臊。”轉身走到門口,頭也沒回的摞給袁遠一句,“下班在停車場等你。”

兩人在鬧哄哄的鼎食吃火鍋,大在裏人聲鼎沸,喬雪幾乎扯着嗓子和袁遠說話。

“來,為終于修成正果的小媳婦兒幹杯。”喬雪抓起面前的啤酒杯,碰在袁遠的水杯上。

“你呢,什麽時候介紹我認識你吊的金龜。”袁遠喝了杯冰水,燒灼一般的胃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喬雪啪的一下摞下杯子,從滾開的紅油鍋裏撈了一片粉條往嘴裏扯,“什麽TM的金龜,狗屁,自己拉不了屎還偏占着坑不放,哪天姑奶奶一高興,跺了他。”

袁遠第一次聽喬雪說起自己後面的那些爛事,吃驚地連嘴都忘了合,剛送到嘴邊的肉又掉下來,湯水濺得她滿身都是。

“他不娶你?”

“娶?他拿什麽娶我。老家夥占着手裏有權,後面霸着十幾個女人呢。還賊TM缺德,連個初中生都不放過。那小丫關的爹媽也賊TM不是東西,不就是一套房子的産權嗎,愣是着了人的道,引狼入室,幹幹的看着自己的閨女被那老東西上,連個屁都不敢放。這年頭,手時有權的比有錢的還TM大爺。”

“這種人你也惹,還不趕快收拾收拾跑路,在他身上耗什麽。”

喬雪伸手擦了一把眼裏的淚,不知道是辣的還是什麽的,嘴角一撇,說了一句“你不懂,”又繼續低下頭去猛吃。

袁遠心疼的跟什麽似的,可是也只能看着她幹着急。

這麽多年,她爸爸一直憋着氣對刀子不聞不問,這丫頭也一直憋着勁跟她爸扛,這次看這架勢,不把她老爸爸從市長的寶座上拉下來,她是不會罷手。

從鼎食出來,袁遠熱得将滿頭大汗,邊走邊擦,喬雪吊在後面講電話,聲音柔媚得跟剛剛那只小辣椒天上地下。

“你自己打車回去吧,不能送你了。”喬雪一甩長發,戴上黑超扭身就要走,被袁遠一把拉住。

“不是說好的夜晚陪我麽,你食言。”

“乖乖兒的,等勝利之後,我一定把大把的時間都給你,只要到時候你不嫌煩。”喬雪擡手在袁遠臉上輕輕拍拍,扭着小蠻腰尋她的奧迪去了。

深秋的夜已經有了寒意,乍從熱火朝天的屋子裏出來不覺得冷,可是在門外站了半天,渾身被汗濡濕的衣服現在被風一吹,象一塊冰一樣的貼在肌膚上。

杜川的車子不着痕跡的滑過來停在旁邊。

“杜叔,開慢點,我不着急回去。”

從前面的後視鏡裏,杜川大第一次看到這個小主子臉上蹙起的愁容。

喬雪,在認識這丫頭之前,袁遠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是……幾年來,喬雪從不對袁遠訴說自己的幸或者不幸,表面看上去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骨子裏卻是個極細心的女孩。在袁遠的心裏,她有時候象個天真單純的妹妹,有時候又象個洞悉世事的姐姐。

袁遠嘆了一聲,以前都是喬雪在身邊替她排憂解難,可是現在,她心裏糾結着這麽大的一個結,她卻無能為力。

“大小姐,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從不言語的杜川突然說話,倒讓袁遠詫異了一下,從神思黯淡中清醒過來。

“杜叔,謝謝你,這段時間已經夠麻煩你的了,我沒什麽事。”袁遠臉上溫和的笑容對杜川道謝,但杜川波浪不驚的臉上卻無任何表情,甚至沒有回應她的話。

但是袁遠的思路卻清晰起來。

喬铮,她怎麽把他給忘了。

“喬铮,你在哪兒,有沒有空?”撥通喬铮的電話,袁遠聽到了電話那邊有隐隐的音樂聲,象是鋼琴。

喬铮正依在鋼琴旁邊,端着一杯冰水,看謹若靈巧的十指在琴健上跳舞,袁遠的電話進來,手機在茶幾上旋轉起來。

“什麽事?”他示意謹若繼續,自己拿了電話起身到陽臺上去。夜晚的風很涼,但是拂在肌膚上很舒服。

“喬雪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喬铮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點頭,“好,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袁遠握着話筒,看了一下車外的路段。杜川的車速很慢,但是行程還是快接近六一橋了。過了橋,就是軍區的營區,不到兩站路就回到家了。

“我在榮錦。”這裏離榮錦最近,這個時間,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座,但她還是報出了這個地方。

榮錦一樓的大廳裏,果然已經座無虛席,但眼尖的服務員看到袁遠進來,還是快速地打通了何玉的電話,“大少爺女朋友的妹妹來了,現在暫時沒有座位。”

袁遠在服務員那裏領了一張排號的票,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等待,還不到三分鐘,何玉阿娜的身影就出現在袁遠面前。

“小遠,來了怎麽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看到何玉笑意盈盈的進來,袁遠站起身迎過去,叫了一聲“何姐姐。”

“一個人?”

“還有個朋友。”車在榮錦門口一停,袁遠就讓杜川大回去了,她知道這麽晚的話,喬铮肯定會送她。

何玉笑笑,沒有再說什麽,引着袁遠一直上了樓,打開了一間一直鎖着的包間門。

包間不大,裏面的布置卻很溫馨。

“這麽好的位置,專門為別人留的?”袁遠進去,探頭往下面看了一眼,燈光中,樓下的河水波光粼粼,景色怡人。

“你來了就是為你留的,坐吧,想吃點什麽。”何玉一臉溫婉笑容,提起茶壺給她沏了一杯。

“其實我剛吃過火鍋,不是太想吃,等一下我朋友吧,看他想吃什麽。”

何玉拉開椅子,在袁遠旁邊坐下來,瞅着袁遠不怎麽爽朗的臉,“最近工作忙吧,上次的事,姑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道個歉,其實委屈你了。”

“上次的事?你不說我都忘了,怎麽樣,姑姑還好吧?”

“去泰國了,回來可能到年底了。公司的事情多,又沒個人幫襯她,天南地北的跑,別的還好,就是胃不大好,一吃東西總是泛酸。”

兩個人正在有的沒的唠着家常,袁遠的手機鈴聲一響,喬铮的聲音悶悶的進來,“在哪兒。”

袁遠說了地方,不到一分鐘,喬铮的身影出現在包間門口。

袁遠站起身介紹,“我朋友,喬铮,這位是何玉,榮錦的主事,也是我的舊識。”

喬铮眼含笑意地沖何點點頭,“何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袁遠一臉訝然,“你們認識?”

何玉臉上職業化的微笑始終未變,卻多了份冷漠,“何止是認識,沒準不久的将來,孟氏名下的榮錦就該易主姓喬了。”

袁遠被夾在兩人無聲的硝煙中,一臉茫然,“怎麽回事?”

喬铮一臉詭異笑容,連走邊将脫下的外套挂在身後的衣架上,随意的象回了自己的家,“喜不喜歡這個地方?到時候關它們你做嫁妝。”

何玉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怒,從容的拿過菜單放到喬铮面前,“喬先生,在你還不是榮錦新主人的時候,作為顧客,您還得先點菜,這個包間,是專門為貴賓客人預留的,最低消費一萬九千八百元。”

一萬九千八?靠,這不是宰人麽?兩個人消費近兩萬塊,也太誇張了。

“沒問題。”袁遠起身剛想拉着喬铮往外走,喬铮卻掏出一張卡扔到桌子上,“今晚,榮錦所有的座位我都包了。”

兩個人水火不容,态勢已明顯的劍拔弩張了,袁遠只好出面調停,“喬铮,你這是做什麽,此刻正是上客的高峰期,別胡鬧。何姐姐,要不給我們打個折吧,你看就我們兩人,消費這麽多,太奢侈了。”

何玉被人卡脖子拿了一手,氣正不打一出來,臉漲得通紅,咬牙硬扛,袁遠拉住她的胳膊,一臉的真誠,給了她一個下臺階的機會。

“你到這兒來,不消費都行,但是他,免談。”何玉拿起菜單就要往外走,喬铮卻露出一臉妖孽笑容,将她手中的菜單奪下來。

“小遠,今天賣你一個面子,我就暫且不跟她計較了,想吃什麽,盡管點。”

袁遠原本是吃飽了來的,但一看這架勢,不點菜似乎太冷場了。

何玉腰背挺直,高跟鞋踩得嗒嗒的剛出門,袁遠就拉住了喬铮,“喂,你怎麽惹上她的?孟梓娟身邊的人都是帶刺的玫瑰,不好招呼。”

“那我就好招呼?”

“你不會真的想要這家店吧?”袁遠試探着問。

“這一家怎麽夠,凡是孟梓娟那個悍婦名下的産業,我都想要。”

從來沒見過喬铮發狠,他的一句話,讓袁遠半天回不過味兒來。

“你不會是想倒插門去傍……”

“我就那麽沒用?去舔一個老女人的腳。”喬铮很不滿意的瞪了她一眼,袁遠直咽唾沫,不敢再出聲。

“楓都已經拟出了收購計劃,如果順利的話,等不到年底,孟氏手下的産業,都得劃歸到楓都旗下。”

“為什麽要這麽做?”

“笨丫頭,你以為楓都六少是随便讓人欺負的,那個老女人對你不敬,現在該是報應的時候了。”

袁遠一聽頭都大了,這就是許楓的性格,從來見不得別人對她來半點兒的不好。

“我給大哥打電話。”

“沒用,計劃都已經啓動了,停不下來的。更何況,這個老女人後邊的這個爛攤子,除了我們,也沒人替她收拾。”

“怎麽回事?”

“孟逸辰沒跟你說過?這女人在拉斯維加斯豪賭,欠了數億美元。這兩天大哥要過來,你心裏得有個底,幫不幫姓孟的?”

“這事牽扯到孟家了麽?”

“孟梓娟豪賭的錢,是阮廳長親筆簽的建行無息貸款,數額不小,判十次死刑都不虧。”

“那……”

“幾億美遠,不是個小數字,要麽折了孟家,要麽折了楓都。”

“沒有更好的辦法麽?”

“……孟家人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舉報信被大哥他們老爺子壓下了,紀檢委可能近期就會派人來,到時如果填不上漏洞,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幾億美元?

約喬铮出來,原本是打算談喬雪的事情的,可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袁遠的頭上就象響了一個炸雷。

楓都雖說生意做的很大,但大多數的投資都在房地産,那些項目都是投資大但回報周期長,這麽大一筆錢,也肯定還要銀行貸款,萬一全盤接手了孟梓娟名下的産業而出現産業轉型虧損,那附帶着楓都也會被拖垮。

怎麽辦,怎麽辦!!!!

看着袁遠額頭都急出了一層細汗,喬铮抿唇,卻也無計可施。

“那喬伯伯那邊呢,可不可以幫着先墊句話,暫緩一些時間,說不定孟梓娟會想到其它辦法。”袁遠病 急亂投醫,連這麽驢唇不對馬嘴的關系也能扯到一塊兒去。

但是喬铮倒是沒反對。

“你就這麽想幫他?”

袁遠垂下眼睑,聲音嗫嚅着,“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不幫他,誰幫他。”

“你……”喬铮手中的杯子啪的一下落到桌子上,柔媚的眸子裏突然射出殺人般的兇光。“什麽時候開始的?”

“喬铮,這引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他,如果他有什麽事,我該怎麽辦。”袁遠悶着聲象個孩子般委屈的抓着喬铮越來越白的手,一下一下的搖,“你就給喬鐵伯伯說說,幫幫他好不好。”

喬铮一句話也沒說,撥開袁遠的手抓起衣架上的外衣就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都等着要撲倒才肯留言,太恐怖了,我得留點精力(偷笑)

☆、62

袁遠一個人坐在榮錦的包間裏,守着一桌子菜,兩眼木木的發呆。

孟家,真的就要完了麽?

孟家根基淺,雖然兩代人都是軍區的棟梁之材,但畢竟屬于後發戶,在浦寧這塊地皮上人脈不旺。倒是阮靓穎的娘家,擠身在浦寧的幾大望族中,卻甚是顯赫。

阮家多出鳳,人丁不旺。阮靓穎的娘家,三代單傳的獨門獨戶,到了阮靓穎這一輩,不知道是轉了哪面的運,她的媽媽突然接二連三的生孩子,一連生了八個。

适逢三年自然災害,結果生的多,活的少,到現在,只剩下兩男兩女。

阮家人丁不旺,但生意卻做的很大,現在,除了老三阮靓穎這一枝獨秀闖入了政壇,老四阮海媚是當今世界樂壇的著名指揮家外,阮家的兩個兒子都是可以獨撐一面大旗的阮氏集團精英人物。

但雖如此,阮家人卻跟其他名門望族的交情很少。

三十年前,阮海媚與浦寧望族葉家的老二葉槐熱戀,正當阮海媚歡天喜地的将自己戀愛的消息告訴父母時,而葉家卻熱火朝天的為葉槐聚了戴家的千斤。

阮海媚心灰意冷獨自遠走海外,一時惹怒了阮家人,揚言後代子孫永世與葉家老死不相往來。

袁遠那時候從林家的大伯母那裏聽來這些的時候,當時并沒有在意,甚至還拿這話當笑話講給孟欣辰聽過,沒想到孟欣辰直接在她額頭上來了個爆栗子,“葉家根本就沒什麽好人,要跟我做哥們,以後不準沾葉家人的邊。”

袁遠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不管林家人與葉家人往來多麽的親熱,她始終沒踏進過葉家的門檻。

這就是宿怨。

但問題是,此時阮孟兩家遇上這樣的事,同門中,唯一能幫忙搭一把手的就是林家和葉家,可是爸爸現在忙着軍演,而且這件事情還沒有對外散布,喬铮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尚且不說,就算全是真的,爸爸真的肯伸這把手嗎?

手機的鈴聲不緊不慢的響起來,袁遠恍惚的差不多了,伸手抓起電話。是孟逸辰的。

“在哪兒,家裏我去過了,你不在。”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一聽到孟逸辰的聲音,袁遠的心情立時撥開雲霧見日頭,晴朗起來,聲音也跟着輕快。

“嫌我來早了?好,那我現在就走。”孟逸辰強忍住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魇跟她開玩笑。

袁遠低低的嗔怪了一聲,“好啊,走了再別回來,懶得見你。”

孟逸辰一聽樂了,“小丫頭還會耍性子了,好,現在我挂機,五分鐘後關機,你別後悔。”還不等袁遠答複,他真的挂斷了電話。屏幕上,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的顯示,他不急着接電話,只是想吊吊這小丫頭。

電話是何玉的。

“你林叔叔的那個女兒,袁遠,在磨石。”

孟逸辰的臉立時陰下來,“跟誰?”

“楓都集團的喬铮,不過兩人好像鬧別扭了,喬铮生着氣離開了,現在小丫頭一個人在這兒。”

不等那邊的何玉講完,孟逸辰已合上電話,筆直的身影帶着一股陰冷的風,從七號院門前的大樹下閃身。

袁遠兩手撐着腮,面對一桌子美食一點兒食欲也沒有。

喬铮這個沒良心的,說挂電話就挂電話,他知道不知道她還在為他們家的事擔着心。

可是她腦子裏渾渾噩噩,趴在桌子上想事兒,沒有多長時間,包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孟逸辰的俊臉出現在門口。

袁遠再也撐不住,跳起來展開雙翅就撲上去,勾着孟逸辰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嘬了一口,“我沒說想見你,誰讓你來的。”

孟逸辰憋着一肚子的怒氣,卻被小丫頭這下狠心的一口給嘬沒了影,雙手攬住她的小蠻腰,咬牙在她唇上報複似的回嘬了一口。

“欣欣罵你是小狼嵬子,一點都沒錯,喂了這麽久都沒喂熟,還敢偷偷往外跑,跟我回家,我要吃肉。”也不管袁遠願不願意,孟逸辰一雙大手伸過來,袁遠的身子象片葉子般的落在他的懷裏,抱着往外走。

大廳裏人多,熙熙攘攘,走路嫌擠,孟逸辰抱着她,直接從後門出去,把她放到車上。

“怎麽回事,忘了我的警告了?”乘着給她系保險帶的功夫,孟逸辰擡臉看向她,一雙眸子果然再沒有絲毫的溫度。

“逸哥哥,喬铮說姑姑她……”袁遠的話沒說完被孟逸辰打斷。

“她的事你瞎操什麽心,管好你自己。記住,這樣的警告今天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跟喬铮那家夥不清不楚的往來,我饒不了你們。”他孟逸辰的女人,從占有的那一刻起就貼上了他的标志,如果誰想染指,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你給我記好了,今天是最後一警告你,念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權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一路上,袁遠理都不理孟逸辰,他這個家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一個小心眼,霸道,控制欲極強的占有狂。

等紅燈的路口,孟逸辰側頭看她,她望着窗外出神,那極精致的側臉輪廓,看得孟逸辰心裏貓抓着一樣,顫顫的。

伸出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卻被她麻溜地躲開。袁遠越是這樣,孟逸辰心裏越是象貓爪子撓着般的癢癢難受,湊過臉去幾乎貼在她頰上輕聲的哄。

“媳婦,咱不鬧了好麽,我好不容易申請到一個休假,就想好好兒的看看你,你這一生氣,我這心裏不好受。”

袁遠簡直恨透了自己這個面耳朵的德性,怎麽就禁不住他幾句好話,就心動了呢!回頭,狠狠地刮他一眼,嘴厥得能挂住油瓶。

“你只許州官放火,不準我百姓點燈。你跟何玉才不清不楚的呢,還帶盯稍的,立馬跑去你面前告我的狀,我還懷疑你們穿一條褲子呢。”

“這就吃醋了?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我跟何玉什麽事兒也沒有,就是同學加熟人,別想歪了哦。”看到袁遠雖然厥着嘴,但是卻消了氣的樣子,孟逸辰心裏早就樂開了,伸手扶着她的下颌,啪的一個香吻就落在她唇上,連綠燈亮了都渾然未覺。

跟在後面的車一打方向超上來,盯着他的車窗喊,“喂!哥兒們,泡妞找個清淨地兒去,這大馬路上的,你們演電視劇呢。”

孟逸辰放開袁遠,一踩油門,車子嗡的沖出去,袁遠卻羞得小臉兒通紅。

晚上她抱着他,心裏抱怨,他給她的時間,實在太短。

但是這天早晨,她醒來,卻發現他依然恬靜的卧在她身邊,一張清俊英氣的臉埋在她的發叢間,胳膊和身體依舊保持着将她圈入懷中的姿勢。

“逸哥哥,你睡過頭了?”袁遠一驚,伸手就将他推醒。今天是周末,睡前她是有意想要放松自己的,所以睡得沉,可是他怎麽可以……

孟逸辰連眼睛都沒掙,胳膊一圈,将剛剛傾起些身子來的袁遠繼續攬壓到他懷裏,緊緊的貼着自己的胸膛,“睡覺,你不困了。”

袁遠看着他這一臉恬靜的睡相,有些心不忍,可他是個軍人,此時正在軍演,他這樣恣意脫隊,是會被當臨陣脫逃處理,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作者有話要說:愛留言的娃很可愛

☆、63

袁遠看着他這一臉恬靜的睡相,有些心不忍,可他是個軍人,此時正在軍演,他這樣恣意脫隊,是會被當臨陣脫逃處理,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心裏越是着急,就越是躺不住,索性拿手揭他緊緊合上的閉皮:“逸哥哥,已經是上午了,你該歸隊了。”

“今天不去,在家陪你,乖,躺下。”他再次伸手将她攬在懷裏,可是袁遠盯着他這張好看的臉,卻再也睡不着了。

雖然是小三十的人了,可從有上絲毫看不出常年在外的軍人臉上滄桑,倒是這睡着的姿勢,怎麽看怎麽象個清秀的翩翩的書生。清晰的唇線,唇間一簇好看的皺褶,越發讓這張唇性感誘人。從來沒有細細的看過他的臉,此刻竟然發現,原來的五冠輪廓如此的分明,俊挺飽滿的額頭,俊挺峭拔的鼻梁,細膩的肌膚……

“你老公我好看嗎?”沒有睜眼,孟逸辰唇角微微蹙起一抹笑魇,唬得袁遠立即收回眸光縮進他懷裏,心象做了賊一樣跳得極其不規律起來。

孟逸辰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傻丫頭,自己的男人,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呗,又沒人笑話你,嗯。”一個吻濕濕潤潤的落在眼角,袁遠身子顫了一下,怯怯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孟逸辰正眯着一張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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