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做為在事件中唯一清醒的人,袁遠想站出來說清楚,那是必須的。可她有沒有意識到,其實有些話說出來就是禍,有些話,說出來就能點得着火。
而選在這個時候澄清,難道她又一次想要斷了自己的後路,逼着自己再走一回麥城?
“小遠,我哥他這次一次性申請了年假,而且兩次置大軍區的催調令置之不理,逼着讓上頭給他批結婚報告。這事如果不是他的上級領導給壓着,現在怕早就給捅到部裏去了,你不會不明白他的用心吧。”
“我明白又有什麽用,反正他也不是因為我。”
“什麽不是因為你,為這事他都跟爸爸吵過兩回了。伯伯在首都坐不穩了,手底下的人給捅了一攤子事,眼下又是姑姑捅的這個婁子,現在我們孟家,能幫上忙的就只有你大伯。可是孟家和林家這無親無故的,而且我大伯和你大伯他們向來又極少走動,就為了這,我大伯沒少找我爸談話。”
“這事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那個大伯,我也只是聽說過,可從來都沒見過,我又幫不上什麽忙。”
“你傻呀,你和林楠,先不管遠近,但實實在在,都是林震的女兒,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兩家聯親,什麽不相幹的人不都成了一家人了麽,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們孟家的事,你大伯也只是伸把手的功夫就能解決,而且你二伯家的林天俊這段時間也正在活動往外交部調動的事,事兒雖然不大,但又得經我大伯經手。如此一來,其實兩家人都不想想到掣肘,都想有個緩和事态發展的契機,所以林孟兩家聯親,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算途徑。現在的問題是,你和林楠兩個,誰更适合進我們孟家的門。”
“你爸不是也贊逸辰和林楠的事情麽?”雖然沒有聽到阮靓穎為此事正式表過态,但是在仕途中摸爬滾打的人,哪一個不到最後時刻肯把底牌亮給別人,所以,她的意見是個未知數,也是關健。
“傻丫頭,這裏面的道道多着呢,原本就不是一件事情成的因,怎麽會因為一件事情而出結果呢。總之,你得理解我哥,得站在他這邊。都是林家的女兒,憑什麽只有林楠嫁到我們家可以促成好事,你就不能。”
“可是,這件事情,我真的……”第一次親耳聽孟欣辰說林孟兩家的事情,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心裏怎麽象沒有裝東西一樣,那麽的空呢。
“可是個屁,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副拖泥帶水的德性。我哥他哪兒不好,這麽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為着你,你倒好,滞在後面拆他的臺。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抗命的事情傳到部裏去,別說是那身軍裝得脫,保不準都得上軍事法庭。這麽多年來,他在部隊摸爬滾打,付出了多少才有了現在的成績和地位,就因為你,說丢就要丢。
小遠,不是我說你,做人得有點良心。你不在的這幾年,他把自己所有的空餘時間都用在找你的下落上了。你看看跟我們一起玩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在聲色場裏玩得昏天黑地的,可我哥呢,愣是守身如玉的當和尚。
有時候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倆明明就挺瓷實的一對人,怎麽就總是套不到一個槽裏去,到底是哪一塊出了問題了。”
孟欣辰的話,聽得袁遠心裏一驚一驚的。凡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是她不明白孟逸辰對她的感情,而是潛意識裏,她還無法接受他們真的在一起的這個現實。即便是肌膚相親的貼合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裏也象蒙着一層薄紙,始終不踏實,身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可以守在她的生命裏的那個人。
孟逸辰,一直沒有走出自己夢裏的男人,可他們之間必竟有太多的未知數。
雖然遠的血液裏流着林震的備,可他必竟在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早跟媽媽分開了。即使是林震後來名義上認了她這個女兒,可這不親不疏,不遠不近的态度,都表明了他實質上并沒有認可她這個女兒的态度。
雖然媽媽生前從沒在女兒面前說過林震的一句不好,可從媽媽的語氣裏,袁遠還是可以感覺得到,媽媽和爸爸分開,其中必定有許多不得已的原因。
媽媽畢業于名牌醫科大學,又是醫學科學領域的佼佼者,按理說,這些條件跟一對完全處于熱戀中的男女,都是順風順水的走向幸福之路的基石。
可最終他們卻分開了,而且分得不清不楚。
袁遠後來被舅舅接去美國,在那裏生活了一年多又突然被媽媽接回來後,媽媽卻一反常态,強硬地反對袁遠與舅舅之間再有任何的聯系。
而且也是在那個時候,與媽媽交情一向不錯的喬伯伯也突然搬離了她們院,有意的阻止袁遠與喬铮繼續交往。
好多事情,袁遠那時候還想不通,直到後來她被爸爸接到了軍區大院,體驗了一把完全不同于她自己從小的生活環境和在美國時在舅舅家的生活環境,她才有些明白了。
原來,她與爸爸之間的差距,也就是媽媽與爸爸之間的差距,不是因為感情,也不是因為文分,而是他們背後的家世背景。
爸爸是兵,媽媽是匪,這個事實,只要她的身體裏還流着袁的氏的血液,就不會改變。
曾經,爸爸媽媽因為這樣的事實而分道揚镳,現在,她跟孟逸辰在一起,是不是還要再重蹈一次他們的複轍?
五年前,袁遠因為這些顧慮而離開,五年後,這個事實難道會有所改變嗎?
一想到媽媽和爸爸的過去,袁遠內心深處那個叫後怕的蟲子就會爬出來咬噬她。。
“袁遠,你可想好了,只要你搖頭,我哥身後,可有人排着長隊呢。”怕剛才的話說得不夠犀利,孟欣辰肋骨插刀,又補了一句。
袁遠沒再吭聲。一場連當事人都理不清狀态的豪賭,別人又怎能明白其中的玄機呢。
可是車子開進大院裏,五號院外,大樹下的長凳上,孟逸辰卻跟林楠相依坐在一起。林楠細嫩的手掌被孟逸辰握在掌中,似乎在看手相,兩人臉上的笑容,象七月裏綻開的繁花,無限風情。
正準備讓袁遠停車的孟欣辰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對,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的藐殺!
袁遠沒有馬上停車,繞着大操場轉了一圈,最後把孟欣辰放在離家屬區最近的便道上。
“小遠,要不到家裏去坐坐吧,我問問我哥是怎麽回事,也許,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你剛看到的那樣的。”孟欣辰扒着車門,生怕下一刻袁遠就會從他的視線裏永遠走開。
“不進去了,秦院長帶來了幾位國外專家,今晚有個講座,我還得盡快趕回去,代我向爺爺,伯伯和阿姨問好。”袁遠臉上一副難得一見的輕松笑容,讓孟欣辰一時摸不着了頭腦。
“小遠,你沒事吧?可別多想了,我一會兒就去問他,他一定會有解釋的。”
“你說什麽呢,我是那麽小氣的人麽。”她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笑魇,在孟欣辰半信半疑的神色裏,緩緩升起車窗。
可就在窗戶封上的那一刻,眼裏如豆般的淚珠終于還是忍不住的滾落到面頰,灼得她臉上的肌膚生疼。心裏明明就要告誡自己要不介意,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可真的面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的難過,心裏象針刺般的痛。
而遠處,那一對相依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看上去卻是那麽的幸福,和諧。
孟欣辰一邊往前走一邊腦子裏琢磨,小遠的心裏,難道真的沒有逸辰麽?神态那麽的平靜,看起來是真的不在乎。可是她既然不在乎,為什麽不把車子開到家門口停下?
“哥。”他隔着十幾步的距離,在孟逸辰和林楠的身後站住。
孟逸辰松了一口氣,轉過臉來看了一眼半截胳膊吊在胸前的弟弟,回頭,眸光冷冷的對上林楠:“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可以走了。”
林楠一副很沒底氣的樣子,心時明明很生氣,卻不敢明白的表現出來,只好再次拿出她的殺手锏:撒潑。“人都說是過河拆橋,你這河還沒過呢就一腳踢了我,逸辰,你以為我林楠就是那麽好利用的麽!”
她威脅的語氣已很直接了,但是孟逸辰壓根就沒當會事:“我沒說過我會拆了你座橋,只是說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林楠,要想你和你媽後半生過得踏踏實實的,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叫你閉嘴的時候你就給自己嘴上貼封條,要不然,昨晚沒演完的戲碼,我還會讓你再繼續往下演,到時候你可別怪我狠。”
孟逸辰的話果然管用,話才一落地,林楠果然乖乖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即使幾步開外站着孟欣辰,她也只敢沖他揮揮手打個招呼,然後轉身走人。
孟欣辰走到孟逸辰跟前,疑惑的看着林楠溜之大吉的背影,“你使了什麽法子讓這個朝天椒這麽乖的聽你話。”
孟逸辰不回答他,只是伸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麻藥過了?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疼?”
“你怎麽知道?”孟欣辰一扭頭,看到哥哥臉上那抹溫暖笑意,疑惑加不确定的退開了一些。
孟逸辰一理他,一扳他肩膀,哥倆似有默契地邁着同一節奏的步伐往家裏走:“下午我一直在醫院,只是沒機會接近你而已。”
“啊?”這回,輪到孟欣辰驚詫了,“合着我這幾年警察白幹了,身邊有人監視這麽久都沒發覺。”
“要是讓你發現了,我這十年軍官不就白穿了。”
孟逸辰的話音剛落下,弟兄倆的腳步同時停住。
七號院的大門打開,從時面走出一個身材俊挺的男人,林震跟在身後,親自送到門口。
“林叔,您請留步。”
“回家替我謝謝你爸爸。”
男子一轉身,正好看到站在他們身後沒幾步的孟氏兄弟,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上前來打招呼。
“逸辰,這麽巧,你也在家。”葉紹看着面前親密無間的兄弟倆,眉頭不着痕跡的抽了一下,向孟逸辰伸出手。
孟逸辰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正好孟欣辰一撤身的當空胳膊碰到了孟逸辰的身上,疼得一吡牙,孟逸辰趕緊伸手護住了他那只受傷的胳膊,順利避開了葉紹伸過來的手:“弄疼了?也不小心點。”
明明是一句責怪的話,可聽在葉紹的耳朵裏,竟然那麽的刺耳:“你們兄弟還是真是情深啊,假如有一天這兄弟情不在了,不知道你們受不受得了。”
孟逸辰這時才象看到了面前的人似的,一道冷竣的眸光掃過去:“如果有那一天,我會殺人,殺了所有影響到我們兄弟感情的人。”
葉紹唇角一扯,蹙起一抹冷笑:“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你這又叫又咬的,還真是狂。”
孟欣辰一聽葉紹句句都針對着他哥,原本就濃黑的眉頭頓時撮到了一起:“葉紹,今天我有傷不跟你計較,趕緊從這大院裏滾出去,要不然我打着讓你爬出去你信不信。”
葉紹知趣地後退了一步:“信,我當然信,猛虎鬥不過地頭蛇,這兒是你的地盤,我不跟鬥,哪天你要是撞進我的地盤,我讓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葉紹一轉身,幾個人同時松了口氣,這時候各自才注意到,剛剛,他們竟然都是緊握着拳頭的。
袁遠是在車子滑向大門口的時候從倒車鏡裏看到被爸爸親自送出門的葉紹的。在她的印象裏,爸爸和葉家的人似乎走得都不近,可這個霸王一樣的葉紹又是個什麽來頭,居然連爸爸都要親自送他出門?
不過事不關已高高挂起,不管葉紹和爸爸之間有多近有多遠,都沒有想下讓她看到有林楠和孟逸辰的親密一幕讓她心煩的。
林家和孟家向來都是政治上的合作夥伴,孟梓桐和林震又是一個軍校畢業同一個連隊走出來的親密戰友,現在是林孟兩個家族之間需要相互扶持。
想想到孟欣辰的話,即便最後孟逸辰選擇了林楠,其實她也挑不出一個理來。
孟逸辰與林楠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一起鬧,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稱之為真正的青梅竹馬。如果中途不是她突然□來,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有時候經常在心裏鄙視第三者,可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成了破壞人家兩小無猜的第三者。
更何況她這個在爸爸眼裏一點份量都沒有的女兒,即不能給孟氏家族搭起實質的利益鏈,又不能給孟逸辰事業上助一臂之力。
既然有這第嚴峻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那她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孟逸辰向來不是個留戀風月的人。可是,這次他卻實實在在的玩了一把她的感情。
也許,是她對他的了解還不夠深。孟逸辰他不是不屑于玩弄女人,而是偏好玩弄女人的感情。
不知不覺,,淚水流下來,模糊了袁遠的雙眼,雖然并不快,但是面前的路況卻已有些依稀的感覺了。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只是剎那的疑惑,袁遠本能地踩了一腳剎車,方向原地打了幾圈,但是跑車的慣性還是将車子甩出去了一米多才順利地完成旋轉,避開了突然出現在車前方的人。
從軍區出來就一直跟在藍色跑車後的葉紹,眼看着前面的跑車就要撞上人的時候,他的眼睛早已瞪圓,本以為一場車禍已不可避免,卻沒想到,前面的那輛車竟然玩了一個漂亮的飄移,躲過了一場災禍。
但是看到跑車停下,打開車門跑向愣在路中央的那個醉酒的女人,葉紹愣住了。
袁大夫?
袁遠沒想到,一身酒氣跑到馬路中間橫沖直撞的女人,竟然鄒謹若!
此刻,她一點沒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危險,還依然不折不扣的站在馬路中間,任袁遠如何拉都不願意離開。
“你別管我,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呆在這裏了,我要回家,去找我的爸爸媽媽,去找我的爺爺奶奶。他不要我,可我的爸爸媽媽要我,你放開我讓我回家。”
“謹若,聽話,先上車,要去哪裏我送你,這樣擋在路上太危險了,乖,我們回家好不好。”袁遠扶住顫顫巍巍連站都站不穩的鄒謹若,将她往自己的車上拽。可是喝醉了的鄒謹若卻好像力氣很大的樣子,跟袁遠扭來扭去,就是不願意往袁遠車子的方向挪動。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憑什麽管我的事。我憑什麽要跟你走,跟你走我就安全了嗎?騙子。他說讓我跟着他,他會好好保護我給我安全,可是你卻說我危險。你們都是碥子,都是大騙子。”
袁遠不知道鄒謹若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跟她扛在路中間拉來扯去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路上被堵住的車輛一看是酒鬼鬧事,都遠遠的避開了走。
看袁過多拉扯的過勁,鄒謹若索性就地一蹲,幹脆耍賴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葉紹下了車,徑直走到袁遠身邊,“袁大夫,需要我幫忙嗎?”
袁遠回頭看了一眼葉紹,再看看坐在地上弄得一身狼狽的鄒謹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麻煩你幫我把車子開過來。謝謝。”
葉紹回身,跟他的司機打了個手勢讓他先走人,過去将袁遠的跑車開到跟前,下車剛想替她扶坐在地上的人,卻被袁遠一轉身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雖然鄒謹若不是她的朋友,但她也許是喬铮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更何況是如喬铮那般清高的貴公子。
☆、77
雖然鄒謹若不是她的朋友,但她也許是喬铮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更何況是如喬铮那般清高的貴公子。
乘着鄒謹若坐在地上安份了一點不再扭動身體的機會,袁遠悄無聲息的将手伸到了鄒謹若的腋下,拇指的力量幾乎用到了極限,重重的壓下去,鄒謹若的身體才慢慢的柔下來。
“乖,我送你回家。”此時失去了力量掙紮的鄒謹若象一根軟軟的面條,被袁遠搭在肩膀上,順利地塞進了車子裏。
“好了,謝謝你。”袁遠替鄒謹若系好安全帶,拉開駕駛位的車門,葉紹卻坐在那裏紋絲沒動,而且也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的司機已經走了,你看,要麽讓我來做你的司機,要麽讓我來照顧這位漂亮的小姐,你看呢袁大夫。”
葉紹明擺着耍無賴,現在又站在大馬路中間,袁遠不敢太招惹他,否則,杜川手底下的人要是跑過來,場面很難收拾。一番權衡之後,袁遠放棄了司機的位置,回到了鄒謹若的身邊。
可是,鄒謹若住在哪裏,袁遠并不知道,給喬铮打電話,卻是秘書接的。
“我找喬總。”
“對不起,他去瑞典了,還沒回來,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沒有,謝謝。”喬铮這個家夥最讨厭的就是這點,出門時從來不帶自己的手機,總是公私不分,喜歡把自己的私事也交給助理去打理。
喬铮的兩處別墅袁遠都知道,甚至可以從喬雪那裏拿到鑰匙,但是不清楚現在喬铮和鄒謹若之間出了什麽狀況,她又不敢冒然的将她送去那兒。
“袁大夫,要去哪兒?”聽着袁遠打了一通電話結果卻一個人也沒找到,葉紹十指在方向盤上輕松地玩着發報碼。
“去醫院。”
“……?你确定要送她去醫院?”葉紹一雙濃黑的眉頭擰成了線。這個女人只是喝醉了酒,沒有比找個舒适的地方讓她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更好的治療方法了,這個袁大夫,看來是職業神經繃得太緊了,明顯的不可業狂,在她眼裏,所有的人都有病 。
但既然承諾做她的司機,就得甘願放下架子,給自己的嘴巴貼上封條。這是葉紹對自己司機的要求。現在用自己制定的行為規範來結束自己,也沒那麽多不甘心,必竟,開着人家上百萬的跑車呢。
“平姨,我一個朋友喝醉了,麻煩讓杜叔出來幫我一下。”車子開進醫院路段的時候,袁遠給平姨打了個電話。
晚上她還要去聽課,把鄒謹若放在哪兒都沒有放在平姨那裏更讓她放心。
葉紹按照袁遠的指示,将車子停在小區後門的行人通道處,杜川大一身悠閑的打扮,早已等在那裏。平姨看到袁遠從車上下來,趕緊迎上來,一看旁邊還有另一個陌生人,臉上的謙恭變成了溫和的微笑。
“袁大夫,你的朋友……”她掃了一眼從駕駛位下來的葉紹,不象是喝醉了酒的樣子。
“在這兒呢,平姨,你幫我扶一下。”袁遠拉開另一邊的車門,可此時的鄒謹若已經睡熟,任袁遠再怎麽用力,也挪不動她一下。
“袁大夫,讓我來吧。”站在後面的杜川拉開平姨,雙手伸出去輕輕一抻,将鄒謹若打橫抱起,不等袁遠吩咐已邁步進了一樓的房間。
“平姨,你做了什麽好吃的沒,餓死了。”袁遠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跟着平姨就往裏走,忽略了身後還跟着一個葉紹。
“袁大夫,能不能請你賞個臉,請你吃晚飯?”上次因為爸爸突然昏迷,他當時簡直被吓壞了,對這位袁大夫的态度極其的不友善,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她緩和一下,順便送她件禮物以表謝意,卻總也沒機會。
袁遠一聽聲音,伸手拍了一把額頭,猛然醒悟的樣子,她竟然房了,這家夥不是杜川手下的司機。
“那個,對不起,葉公子,今天的事有勞您幫忙了,改天再謝。今晚我還有事,在平姨這兒湊合一頓家常飯就行了,謝謝您的美意。”袁遠笑着拒絕,話說得極客氣,葉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你這麽想吃家常飯,想必這位阿姨的手藝定是非同一般,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
不發飚的葉紹,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還着實有那麽幾分貴族公子哥的涵養,可是袁遠還是覺得此人骨子裏有種纨绔子弟的劣根性,令人生厭。
平姨無權決定,只是看着袁遠微笑。
袁遠卻不容置疑的一口回絕:“那就更對不起了,平姨平日裏喜歡安靜,不習慣接觸陌生人,更別說一起吃飯了。葉公子,不好意思,你請自便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就不信,這個人的臉皮還真能厚到那裏去。
葉紹還想說什麽,杜川已放下鄒謹若出來。
“杜叔,麻煩你把我的車開進來,今晚我還有事,沒時間了,葉公子再見。”袁遠再不管這個人什麽反應什麽表情,轉身擡腳步跟着平姨往裏面走。
葉紹碰了一鼻子的灰,看着一裏一外兩個完全無視他的人,一咬唇,心裏發狠:“我就不信攻不下你這個小山頭。”
在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被拒絕”這三個字,但是今天,膽敢如此果斷絕然地拒絕他葉紹的人,終天面世了。挺不錯,看來,要找個人練練手,也沒那麽難嘛!
袁遠聽完課從醫院小禮堂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深夜快十點了。
深秋的涼意襲骨,街上的行人也比平時少了很多,大多都是行色匆匆。袁遠站在醫院門口,看了一眼馬路對面,不遠處,那扇亮着大燈的小門安靜的半敞開着,不管是門口還是路邊,都沒有人影。
想到下課後可能要跟國外的專家請教一些問題,會耽擱一些時間,臨出門時她讓杜川他們幾個休息了。雖然在她的身邊沒有象在大哥袁紹身邊那麽多險象,但是不分早晚的跟着她,那幫人的神經也是二十四小時的繃着,有時候袁遠覺得,面對他們的時候,有些于心不忍。
作為省會城市,浦寧的治安還是可以的,況且,醫院離小區,中間也只隔了一條馬路而已,袁遠擡腳,在醫院門前的廣場上來回踱了幾圈,象散步一樣的。
其實今天的專家到底講了些什麽,別說散課後再請教了,就連他講過的課題她都沒聽進去多少,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孟逸辰拉着林楠的手笑得溫馨快樂的鏡頭。
煩悶了一夜的心情,現在站在廣場上被風一吹,果然輕松了好多。邁步,正要往馬路的方向走,一個冷不防,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拉住,驚得她差點尖叫出聲,本能地後退着想甩開自己的手。
可是她哪裏是人家的對手,那雙鉗着她手腕的手,簡直就象一把鉗子,捏得她骨頭都要碎了般的痛。
“這麽晚還不回家,一個人在外面瞎溜達什麽。”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異常的清晰刺耳。袁遠一恍,清醒過來,待看清面前的人,神情才鎮定下來,心卻依舊嗵嗵的跳個沒完。
“孟逸辰,你想吓死我,這樣很有意思是嗎?”突然看到背對着光站在她面前的人,袁遠窩在心裏一晚上都沒地方發洩的怨氣突然竄上來,一使勁,又想甩開孟逸辰的手,可是孟逸辰就那樣握着她,根本就不松動半分。一雙眸子,灼灼的瞪着燈光下已有十分氣惱的臉,冷硬的神情漸漸柔軟。
“我吓着了你,那別人呢?如果這一刻出現在這裏的人不是我,而是真正的壞人,你又怎麽辦?”
袁遠聽出了孟夠辰語氣中的柔軟,可越是聽他這樣,她心裏越是來氣。他跟林楠明明就已經快成事實眷侶了,為什麽還要跑來招惹她,是她好玩弄嗎?
“壞人?我會在乎麽!要錢,我沒有,要命,拿去,如果是圖色,也不過是一具破爛身體,誰還會在乎。”
孟逸辰眼裏的神色很深的抽了一下,說出口的話卻帶着幾分戲谑:“如果不懼,那剛你你怕什麽,躲什麽?話說的這麽硬氣,也只是嘴上的功夫而已。”
“孟逸辰。”袁遠氣的大吼。
可面前的孟逸辰卻笑了,而且握着她的手腕,竟然擡起手指輕輕的摩擦着她手腕上一處細嫩的肌膚,柔柔的軟軟,甚至癢癢的緊。
袁遠本能地又想抽出自己的手,孟逸辰卻輕輕地一用力,她的身體跟着手臂的力量就往他懷裏撞。
“遠,別鬧了好不好,前面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我們都不計較了,和解好不好。”孟逸辰的聲音很柔,盡乎是低聲下氣的哀求,可袁遠卻乍毛了。
“孟逸辰,你以為我是什麽人,是你招之即來揮去即去的玩偶嗎。孟上校,孟大少爺,對不起,您是千斤之軀,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有媽生沒爹教的野丫頭,麻煩您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剛才是我嘴硬,現在我承認,我膽小,而且還很怕死,至少現在,我還不想這麽被人玩死。我是個醫生,我活着還可以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所以,這樣死了,很不值。”
孟逸辰咬住唇,袁遠的話,象一記小錘同,一記一記都敲在他心裏,嗵嗵的發出轟鳴聲,卻不那麽痛。他知道她在生氣,生氣證明她在乎他,可是生氣也證明她不夠信任他。
“遠,你從來沒相信過我對你的感情,是麽?”
“感情?以游戲為前提的感情是麽?我想這樣的感情我不需要,所以更談不上相信。游戲就是游戲,曲終人散,我明白這個規律,所以不會強求原不屬于我的東西。現在,這個游戲,我不想再繼續了,想退出了,可以麽!”
袁遠的聲音越來越冷,孟逸辰的心卻越來越冷靜。
“你真的想退出麽?”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必須。”既然不屬于自己,強留下來,傷害了自己,也累及別人,何苦。
“可我不想。好戲才剛剛開頭,女一號就要罷演,請問耗費到這場戲裏的巨額投入,有誰來賠償,又拿什麽來賠償。”孟逸辰的一只手已經落在了袁遠的腰上,只是袁遠沒有表現出任何形式的掙紮。
跟孟逸辰肌膚相親的厮混了那麽多次,男人的生理反應她早已熟谙,如果此時她在他懷裏不安會的掙紮扭動身體,那簡直是把自己當成肌肉往虎口裏送。相反,以不變應萬變的僵硬和冷漠,卻是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大忌。
果然,孟逸辰的身體即使這樣近距離的與她貼合在一起,也沒有産生象以往那般火星亂撞的不可控情景。
“孟逸辰,你在威脅我嗎?投入,你投入的是野心和陰險,你投入的是卑鄙和無恥,如果你想要,我會一樣樣的還給你,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
孟逸辰咬牙,他的心痛了,被袁遠這番冷硬絕情的話戳痛了,可是,他不想放手。看着袁遠冷漠的表情,看着她明明汪着淚水卻不讓流出淚來的眼,他再也忍不住,俯首便擒住了那張還在繼續吐吶絕情聲息的唇,懲罰式的将她包在自己的口中,狠狠的吸吮,一點縫隙都不留。
多次深吻,盡管她已經有了用鼻孔呼吸的經驗,可對于孟逸辰如此生猛的吻,袁遠還是措手不及,大肪一片渾濁,忘記了男人本能的生理反映,扭動着自己的身體拼命的往外掙脫。
可是孟逸辰圈在她腰身上的手臂簡直象是浸了水的麻繩,越掙就勒提越緊,兩條腿象樁子一樣在紮原地,不管她擰扭動踢踏的多厲害,他的身體愣是紋絲兒也沒動一下,相反,袁遠兩條踢過他小腿的腿腳卻不各大不覺插理了他雙腿間的空檔裏,拔都拔不出來。
可見,曾經他說過的話是有根據的,他只是不屑于對女人用強的,如果他想用,沒有人能從他的手裏逃脫。
孟逸辰的吻完全是報複式的,并沒有深入,只是懲罰性的嘬幹淨了袁遠口中的口水之後,舌頭在她滾燙的唇瓣上舔了一圈之後,放開了她。
袁遠被他這一招整得喘不上氣,可孟逸辰只是放開了她的唇,并沒有放天箍在她身上的手。袁遠只好乘此機會趴在他肩頭猛喘氣,生怕呼吸的慢了,下一刻又被他逮住。
孟逸辰卻沒有再乘虛而入,只是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後将頭擱在她的頸窩裏,溫柔的吐息。
“這樣的游戲一點都不好玩,我們換一種玩法好不好。”
孟逸辰吐在她頸間的呼吸,比剛剛吻她的時候清晰,有點燙,而且聲音也是帶着重重的鼻音。袁遠的心頭震了一下:這家夥,難道感冒了?袁遠雙手撐着胸前,下意識地推了他一下,想伸手試試他的額頭。可是孟逸辰卻緊緊的抱着她,一絲也不松手。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袁遠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這是什麽狀況,剛剛,明明那麽恨那麽讨厭,可是他這樣示弱的懷抱,這樣溫柔的聲音一出,她心裏怎麽會鑽出一個叫甜蜜的蟲蟲來?
“你,是不是感冒了?”雖然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袁遠還是挪了一下頸子,匆匆貼了一下他的臉頰。感覺不出來有多燙,很熱,應該屬于男性荷爾蒙分泌時的正常體溫,可是職業的敏感度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