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的橋段) (5)
什麽,我就聽見了前面幾個字。
好像是說【今天要去……】,去什麽就沒聽清楚了。
這個家夥,最近只要我試圖從他的嘴裏套出點情報,立馬就變身老年癡呆,還是嘴角淌口水的那種,髒的我都懶得搭理他了。
計程車提速,小柳大雄的影子越來越小。
算了,有什麽事兒回來再說吧。
*********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運氣超級差,一路紅燈不說,n多老太太過馬路,車子一路走走停停都讓人不忍心看時間了,眼瞅着上半場比賽進行過半,我這還沒入場呢。
今天的比賽不知道我們學校能打成什麽樣,對方可是王者海南,連續16年的全國大賽常客,擁有全縣一流的球員,想來就一定非常棘手。
勝負這種事情,是光榮的也是殘忍的,湘北淘汰了種子球隊翔陽,同時又面臨更強的隊伍可能會取代他們,輸了的隊伍就算帶着榮耀,也終歸是被淘汰了黑色紀元。
正感嘆着,便道上有個人迎面走來,從車窗內看過去,此人步履輕盈,只是節奏上并不讓人感到那是一份好心情。
“藤真學長!”搖下車窗,我朝着插兜前行的藤真學長招起手。
司機先生很專業,見我遇到熟人了,就主動的停靠在馬路邊。
“噢,小柳同學啊。”
藤真的眼神有點渙散,貌似是想事情的時候正好被我打斷,難得有點慵懶的朝着我微笑着,看起來沒什麽精神,之前從沒見過他這種狀态。
頭鑽到車窗外,我單臂撐在車窗的邊框上大聲問道:“藤真學長不去看比賽嗎?”
“恩。”藤真今天的語速也好像比平時慢半拍,顯得沒什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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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隊員都去看了,我就不過去了,正準備回去。”
“啊?”
我身子幾乎探出車子,吃驚的盯着他,藤真對我的舉動有點疑惑,他微微的歪過頭。
“藤真學長你竟然由着自己的性子,脫離你的死忠粉絲團,準備任性的單獨回家了?”
聽我說完,藤真眨麽下眼睛,前簾的頭發迎着柔風向後揚起,暗淡的神采在太陽光下逐漸染上一層金色,他的眼角微微彎出弧度。
“呵呵,小柳同學的意思是,我抛下大家了?”
“是啊,我印象中的藤真學長,是無論自己怎麽樣,都會在隊友之中死扛到底的。”
“是這樣嗎?”藤真并沒有因為我說的直白,而有任何的不滿,反而表情更柔和了。
“是的。”我點點頭,然後很高興的繼續說着。
“恭喜你啊,藤真學長,你已經開始在意自己的感受了。”
……
保持着微微歪着頭的姿勢,他抿起嘴唇看着車內的我,并沒有再說什麽。
被司機再次催促,我朝着藤真揮手道別,搖上車窗,車子駛向前方的體育館。
搞不清是什麽情況,但是剛一下車就能聽見體館內隔着牆壁發出的吶喊聲,有點像隔着雲層的悶雷,忽遠忽近帶着回音,雙腳踩在地面上,從腳底板間能感受到從場地內傳來的熱烈震撼,直湧向心窩,撞擊着神經。
比賽應該正精彩吧!
邁入觀衆席,面前醒目的記分牌上面赫然記錄着比分:40比47,湘北落後7分,看着分數多少有點失望,剛在外面聽到的陣勢,我以為湘北的比分會再咬的緊一些。
賽場上,流川男冷接球的一剎那,我感到周圍的氣場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他帶球強行突破,很多觀衆為了看清楚流川都站起來,他晃過清田信長,面對海南隊另一位防守隊員,毫不猶豫的起身投籃,球仿佛沿着規定的軌道運行,入網得分。
這是怎麽回事?不知道湘北之前打的如何,而且現在出場的陣容裏也沒有赤木老大,這些疑問在剛才流川男冷強悍得分面前,都顯得都微不足道了。
流川帶起籃球的那一刻,仿佛聚光燈只屬于他一個人,全場的觀衆都在期待和猜測他的表現,然後大呼過瘾皇後逆天鬥蒼穹。
一下子就被吸引到比賽的狀态中,賽場上現在拼的難解難分,信長竭盡全力的防守流川,可惜根本封不住,流川男冷的進攻把握性極高,在清田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流川就已經采取有效進攻。
宮城把球從中場傳出,流川接球,沒有拉進內線,直接投籃了!
這……這沒有過度的節奏啊,就這麽出手了?還是在三分線外?
我和所有觀衆一樣詫異了,看着籃球劃出的軌道,心情有點複雜,疑惑着,猜測着,就憑這種草率的投籃也能進?
是的……
竟然進了!還是三分球!
我再次确定,湘北擁有和海南平分秋色的氣勢,就是拜流川男冷所賜。
海南的教練再也按耐不住,果斷喊暫停。
借着空擋時間,我往觀衆席中部擠過去,祈禱着能遇到點熟人蹭個位置什麽的,結果狹窄的觀衆席通道上,倒是有不少人在和我搶地盤。
這種拉幫結夥占位置的最讨厭了,而且前面的人擋住了所有視野,這樣很難再從觀衆席上找人。
“前面的,你頭發太高了!”
我指着眼前豎起頭發的某人,不滿的抱怨着。
“噢?”掃把頭少年回過頭,認出我後無奈的笑笑。
“小柳同學還在生上次我打擾到你們的氣吧。”
這貨笑的這麽仙風道骨,陰起人來也絕不含糊,我理直氣壯的腰板突然就虛了,就是上次在陵南的校園祭上,最後三井背着我往回走,在某一時刻的時候……這貨就突然出現了。
“……”我用食指呈手槍狀,朝着仙道一頓開火,掃射他數次以表達我的不滿。
“仙道你在幹什麽呢!還不趕緊跟上來!”陵南的教練朝着仙道催促着。
他們教練對學生好很嚴格的,我印象中,見過他的幾回沒有一次不是對着球員大聲嚷嚷,唉,還是我們湘北的安西老爹最好呀。
田岡教練扭頭發現了我,看着他那兇悍的樣子,頓時我尊老愛幼的綜合症爆發,趕緊端正身姿問候道。
“田岡教練好!”
“……”
“噢,你好。”說完,田岡教練揣着胳膊看着我,疑惑的問道。
“你怎麽在這裏啊?大雄沒帶你去掃墓嗎?”
……
啊?今天是什麽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更文~~全線推劇情^_^
灑家不抱怨最近好忙了,好好寫文回饋各位親,麽麽
劇情推進中,貌似這是要走正劇的尿性了?
感謝各位支持版權的親們,能冒個泡就更好了^_^
~~抱住!!
64開始的地方也許就是終結的地方
掃墓?
經田岡教練的提醒,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之前大雄老爸是有提過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而且在我早上離開的時候,他也有叫住過我,只是我沒在意。
“……”
簡單的打過招呼後,陵南的隊員和田岡教練往觀衆席中走去,我獨自站在看臺通道間,心裏有點發澀的感覺。
今天是給小柳桃子媽媽掃墓的日子吧,這種事情對于同樣失去過親人的我來說感覺有點微妙,既非我記憶中的親人,但又是貨真價實的血緣關系,我對桃子母親的所有印象都來自大雄老爸,他幾乎每天都會祭拜,夜深人靜後還會對着逝去愛人傷心的默哀。
都說人是不會去懷念不曾擁有的東西,卻可以将心比心的體味到那份真情,我就可以體會到來自小柳大雄的真情。
不由自主的走出場館,在走廊上尋找着公用電話,至少打個電話回去道個歉吧,然後再問問大雄老爸接下來的時間安排。
我聽說之前我們從神奈川搬去秋田縣,也住了挺久的,桃子的媽媽就是在秋田縣那邊去世的,之後才又搬回來。
拿起聽筒,我塞進去一些零錢,按下家中的號碼。
……
漫長的等待音,沒有人接聽,又撥打了一次,結果都是一樣的。小柳大雄現在不在家,我有點煩悶的挂上聽筒,将來工作的第一件事,就一定要給那個家夥配上一個手機。
雙手插在口袋裏,我緩慢的在走廊間游走,對看比賽什麽的有點提不起興趣,後又想了想,這麽重要的比賽,還是去和三井學長打個招呼吧驸馬十六歲(gl)。
周圍的人逐漸多起來,四周的熱度迅速升溫,剛還空曠的走廊裏變得亂哄哄的,大家三五成群的讨論着比賽,上半場賽事剛剛結束,從他們只言片語的談話內容中我了解到,湘北上半場應該打的不錯,能追平比分流川男冷在此功不可沒,大家讨論的內容也大多圍繞着新秀流川和帝王牧紳一。
“流川楓才是當之無愧的神奈川超級新人啊!”有個球迷激動的擡高聲音。
“是啊,上半場那個一年級的竟然從海南手裏拿去了25分。”
“你們不覺得同樣都是新人,海南的那個清田完全防不住流川嘛。”
“是啊,之前還顯得挺牛的,但是和流川一比,就暗淡了不少呢。”
我在一旁偶然聽到的,看來清田在上半場吃了流川男冷不少苦頭呀,以我對那貨的了解,他大概會不甘心到非常郁悶吧。
繞過這些人,我朝着選手休息區的方向前進,琢磨着先過去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體館來過幾次,道路基本都認識,很快就找到選手休息室的位置,提示牌上寫着的是“海南大附屬高校休息室”,湘北休息室就在另一邊。
我正準備繞過去,無意間看見長廊的窗戶邊杵着一只猴子,這個猴子個頭挺大的,就是有點像是剛被暴雨澆過,亂毛都無精打采的趴在頭頂上,像是渴望回歸自然一樣愣愣的看着鐵窗外。
這只猴子還挺時髦的,竟然還帶着發帶,有點像一個人。
……
我揉了揉眼睛招呼道:“信長,你不在休息室裏,跑出來幹什麽?”
“恩?”他有點失神的扭過頭,馬上大驚小怪的叫起來。
“桃子!”
“你叫那麽大聲幹什麽。”我覺得剛才還有點蛋蛋的文藝氣息,現在徹底恢複到野生動物園的氛圍中了。
清田猛抓着頭發,別扭的繞開我的視線,皺起眉頭下拉着嘴角看向白牆。
“你看過剛才的比賽了吧。”
……
我注意到這貨一直緊緊的攥着拳頭,果然上半場比賽流川對他的自尊心沖擊不小。
“我還沒看比賽呢,剛剛過來。”我樂呵呵的裝傻回答道。
“啊?你剛過來。”清田疑惑的睜大眼睛,“上半場比賽,你沒看?”
“我不是說了,剛過來。”
我覺得不管流川男冷的表現如何優秀,以清田的個性他也是在傾盡全力的防守,看向他因為汗水侵潤而打绺的頭發,記得打從我剛認識他的時候起,這貨就一直是一腦袋亂毛兒,現在不但亂,還長了不少,已經可以紮起來了。
快3年了,我來到這個世界……
“桃子。”
突然清田晃到我面前,剛剛有點走神,我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清田在我的印象中,長的一直挺顯小,到不是說他長了張正太臉,是氣場上總覺得他像個小男孩,可此刻看上去,我覺得他不再是小男孩了,從始至終他都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什麽地方才是他前進的方向,就像從一開始就毅然選擇去海南一樣。
不過現在一臉嚴肅看着我的樣子,還是讓人有點不習慣。
“我會打敗流川的。”他憤憤的說着。
“我一定會做到的。”
呵呵,這個傻小子又一次高調的表明立場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這個看起來很傻的舉動都會讓我覺得誰勝誰負已經不重要了,只為這種競争精神感到振奮。
“信長。”就像之前他對我宣布去海南後的表态一樣,伸出大拇指朝向他。
“加油幹吧!”
“不過,我們湘北可是很厲害的,你可要小心了。”
清田朝着我睜圓眼睛,嘴唇半張着,逐漸上揚,撇出誇張的弧線,伴随着這個家夥的傻笑,我覺得下半場比賽會更精彩吧。
“對了。”我從口袋裏拿出上次順走的發帶杵到他面前,“這個還給你啊。”
清田低頭看着我手中的發帶,并沒有接過去,保持着原地的站姿用大概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嘀咕着:“不用了,送你了。”
“……”
其實這個發帶我暫時用不到,既然他都開口說送給我了,不接受未免太駁人家面子了吧。
“那我就收下了。”說着我把發帶重新塞回到兜裏。
見我收下了,清田的多動症就發作了,他坐立不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最終別扭的開口:“周末我訓練結束,你要不要和……”
“桃子你在幹呢?”
有個聲音打斷了我和清田的談話,從音階的傲嬌程度上說,此人應該是對我才過來表示強烈不滿。
“有事賽後再說吧,我先走,信長。”
“哦……”清田的聲音變得有點蔫蔫的。
我拍了下清田的肩膀,揮揮手就朝着三井壽的身邊跑去,才一現身就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說教,賽前他就找過我,發現沒人就去問了浦島妹子,結果浦島妹子這個沒心眼的家夥把我周末必睡懶覺的惡習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自知有錯在先,所以我果斷采取了【知錯賠笑】和【裝可憐】的戰術。見我認慫了,三井也沒窮追猛打,他擡頭問道:“海南的那個家夥,和你很熟?”
“你說清田啊。”我回過頭,發現清田已經離開。
“挺熟的,去年腿折住院就是他踹的,在醫院期間經常來看我。”
“……”
我也意識到,每次提到那次住院經歷,我和三井都會回想起某夜意外親吻的事情……(第二十一章)
……
“比賽快開始了。”三井有點尴尬的起身準備離開,又突然停住腳步猶豫着開口。
“桃子。”
“恩?”我歪着頭等着他繼續說。
三井臉上緊繃着說:“賽後,和你說個事情。”
“啊?什麽事情非得賽後說?”
“總之,我先去比賽了,賽後再說煉仙。”
“好吧……”
我們跟随着湘北隊回到賽場上,中途從彩子那裏了解到赤木老大上半場腳腕負傷,全靠着流川男冷一個人挑大梁。按理說下半場的開局形式應該不錯,但隊伍裏也存在着很多隐患,隊員們今天看上去比哪次比賽都顯得疲憊,無論是三井還是流川,連一直狀态不錯的宮城都顯出疲态,當然,也有依舊活躍的紅毛猴子,暫且不納入人類範疇……
兩隊球員再次進場,觀衆席上熱力四射,加油聲與歡呼聲在場內缭繞。醞釀下情緒,我覺得下半場兩支隊伍都會使出渾身解數争取到勝利。
“小柳同學。”
二年級的安田突然跑過來找我,平時我們很少接觸。
“剛才你的父親小柳先生來這裏找過你。”安田捎信給我。
“是嗎,他人呢?”
安田有點為難的攤開手,他自己也有些不解的說着。
“小柳先生剛才還坐在這裏,之後有幾個像是記者的人上來搭話,他們說了幾句,小柳先生就匆匆的離開了。”
……
這感覺有點不對勁呀。
“那他們走多久了,在哪個方向?”我追問着。
“剛剛離開,從另一邊的門走的。”安田指着出口說道,“像記者的那些人也追了出去。”
“我知道了。”
凳子還沒坐熱,我就起身朝着安田指的方向跑去,也許還趕得上吧。
順着安全出口一路追上前,聽見在走廊的一頭有人在争論着什麽,我放慢腳步仔細傾聽。
“小柳先生,這次重返賽場是準備再次執教嗎?”
一個留着中分頭的女子搶先開口。
“我是來找人的,僅此而已。”
果然被問及的人是大雄老爸,他加快步子企圖甩開這一男一女兩位記者。
那女記者并不想放棄,越追越緊,不停的在提問。
“小柳先生,沉寂了這麽久,一直在神奈川嗎?”
“無可奉告。”小柳大雄語氣冰冷,我是第一次見到大雄老爸對人這麽冷漠,和他平時傻呵呵的樣子反差巨大。
按下電梯按鈕,可電梯的反應很慢,大雄老爸又不耐煩的連續按了數次。
“據我了解,現在翔陽高中在和你積極接觸,是有這回事嗎?”女記者锲而不舍的問着。
……
小柳大雄看着電梯的紅燈還停在樓下,深深嘆了口氣。
“我不會再回到籃球賽場上的。”
“永遠不會。”
我靠着牆壁,覺得背脊發涼,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對自己曾經熱愛和奮鬥過的事業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
女記者明顯無語了,甚至是失落的塌下肩膀,她有點虛弱的繼續說着。
“關于小柳先生退隐的事情也過去那麽久了,外界也有一些傳聞,我覺得至少可以給公衆一個真相吧。”
扒着拐角的牆縫,我隐約看到電梯在不斷往上升起,旁邊就是小柳大雄的身影,他很高,從遠處看去,我仿佛能勾勒出他站在賽場上的英姿,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我覺得他又好像異常的蒼老,像是魂魄被剝離了一樣,毫無生氣的搖搖頭。
“沒有什麽真相。”他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就像傳聞的那樣。”
“由于我的緣故,才導致妻子的離世和女兒的不幸。”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後記:
三井再次集中精神,他雙手拍了拍面頰,努力的把精力都收回到賽場上,這場比賽太重要了,暫時不能分心,可還是有一絲不安的情愫糾纏在心間。
就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三井在洗手間碰到了陵南的相田彥一,對彥一的最近印象就是,這個家夥扮鬼把桃子吓得半死,再有就是這貨好像知道一些桃子父親的事情。
和以往見面不同,這次彥一主動和三井搭起話,說是有一些情報要告訴他。
“這些情報我覺得還是由三井學長告訴小柳學姐會比較合适。” 彥一堅信着三井和桃子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三井楞了下,并沒有出聲繼續等着彥一往下說。
“我們教練喝醉了之後偶然提到的。”
“據說是……”彥一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
“小柳學姐和小柳先生之前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關系很差……”
“據說是已經差到長期都不說話的地步了。”
……
這讓人很難想象,這兩個現在看上去相處很融洽的父女……曾經的關系很差?
也就是說,這幾年桃子失憶了才有所緩和的?
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
回想到這裏,三井忍不住看向休息區,發現桃子正在和安田說着什麽,然後急匆匆的往場外跑去。
不由自主的攥緊拳頭,這時三井發現海南那個沒大沒小的亂毛一年級新生,也正好看向桃子剛才跑開的方向,意識到三井正在看着他,清田也毫不猶豫的瞪回去。
三井皺了下眉頭。
桃子那個家夥……
希望別是出了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感謝各位親的支持~~鞠躬
進入本文唯一的正劇劇情線了,考慮了很久,我覺得一個完整的故事會有它的因和果的。
本周會全力更文的!
跪求各位親不要吝啬的冒個泡,灑家不甚感激。
65無家可歸的高中生
“由于我的緣故,才導致妻子的離世和女兒的不幸。”
“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小柳大雄的語速緩慢,沙啞的嗓音裏仿佛渾濁着血絲,聲音帶着撕裂的傷痛。
我要邁出的腳步縮了回來,癱靠在慘白的牆壁上,腦子不斷的浮現出對前世父親的斥責,‘如果不是你,也許媽媽不會那麽快的死掉。’
剛才還窮追猛打的女記者和她的助手也安靜下來,電梯到站的提示音就像是來自異世界的鈴聲,悄然響起。
電梯門打開,一個中年人沖了出來。
“大雄你過來了,剛才在賽場上看見你匆匆忙忙的,是出了什麽事情?”
我順着牆邊看過去,那個火急火燎的大嗓門就是陵南的田岡教練,他的出現稍微緩解了剛才的尴尬局面。
“沒什麽事。”大雄失神的抓抓頭發,“來找女兒,結果就在賽場上被人認出來了,一直追到這裏。”
“小柳先生,我們是正規體育雜志社的記者,不是來挖八卦新聞的帝王歌!”女記者不滿的解釋着,“我是相田彌生,這是我的名片。”
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那個女記者正向大雄出示着她的工作證明,大雄則是毫無興趣的站在那裏,一眼都不看。
氣氛又陷入僵局中,見半天都沒人吱聲,田岡教練長出了口氣,朝着女記者說了幾句話,又搖了搖頭,示意她們先行離開吧。
女記者和他的助手無奈的收拾下東西,朝着我的方向走來,我趕忙躲向一旁的窗戶處,假裝看外面的景色,等到他們走出視線範圍,我才又溜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觀察着大雄和田岡教練。
很慶幸他們沒有馬上坐電梯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離我的距離比剛才更近了,說話聲音聽起來也比剛才還要清楚些。
大雄呆呆的岔着腿坐着,雙手垂在褲裆間,失魂落魄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田岡教練在一旁坐了一會,等待半天後開口:“事情過去那麽久了,你也該緩過來了吧。”
……
過了數秒,大雄還是半張着嘴看着天花板,如果換做別人也許會這樣一直不搭理下去,好在田岡教練是他的熟人,他很緩慢的縮回下颌,回複道。
“無論事情過去多久,我都不可能推卸掉責任的。”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也許美奈子就不會那麽快去世,桃子也不會在美奈子死後變成那樣。”
!?
!?
連帶着太陽穴,我的頭像針紮一樣刺痛着,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之前到底是什麽樣子?突然感覺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上那麽光鮮和煦了,恐懼的寒意從心底泛起。
田岡教練不斷的向大雄的勸說着,從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我了解到讓人覺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故事,小柳大雄對女兒近似偏執的愛護,是有他的原因的。
小柳大雄以前是位很有名的教練,這個沒錯,我之前從相田彥一那裏就聽說了。
只是接下來的劇情就是彥一故意隐瞞的了。
小柳大雄活躍于籃球界,事業上也算得上順風順水,得到安西教練這樣的國手提點,受到知名籃球俱樂部的賞識,接到一流體育大學的遞出橄榄枝。
事業和人生理想在高速的運轉迸發,風雨無阻的前進,只是一起幸福生活着的妻子和孩子,和她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的被占用。
“我明明知道美奈子的病情,還是抱着僥幸心理去參加國外的進修。”
“我明明知道,美奈子的病情随時都會有危險。”
“我明明知道,一旦出事了,從國外我很難第一時間趕回來。”
“這些我都知道的……”
情緒有點激動,小柳大雄語序紛亂的講述着事情原由。
很像啊……
很像是我曾經的經歷呀,都是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狗屁理由,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開始産生共鳴,酸水在胃裏翻騰,我分不清那種苦澀的感覺怎麽來形容,但是我知道裏面一定包涵了怨氣和恨意的。
坐在地上,後背僵硬的靠着牆,我感覺到背脊冷飕飕的,脊梁骨像凍僵了是的重生名門千金。
小柳大雄的聲音有點顫抖,言語斷斷續續,面對這位受傷的長者,我不為所動,冰冷從脊梁骨侵襲到心髒,凍結了本該有的同情,連心腸都變的硬了起來。
我不同情他,嘴角微微瞥了下,就像我當年對我父親的态度一樣。
“好了,大雄,你不是還有桃子嘛,而且桃子也開始和你說話了,一切都是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了。”田岡教練無奈的勸說着。
大雄搖了搖頭,亂蓬蓬的毛發就像是牆角聚集了很久塵土,他繼續探着脖子,呆呆望着天花板。
“桃子早晚都會知道的,我已經瞞了好久,一旦她想起來,也許又會變回從前的樣子。”
“自從美奈子去世之後,桃子就不再和我說話,對我充滿了敵意。”
……
我突然有點想笑,真是嘲諷啊,我只是個從其他空間穿越過來的人,本應對這些事情毫不介意,就算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也與我無關,按理說我大可以拍拍大雄的肩膀大義淩然的說【一切都過去了】。可惜,該來的宿命就像是嚼過的口香糖一樣的難纏,我們一直逃避的問題才根源所在。
我取代了小柳桃子,卻還是要面對同樣的問題。
心髒像是侵泡的冰水裏,刺痛刺痛的。我可以理解小柳桃子的行徑,因為我之前也是那麽做的。積累的傷痛一旦形成,就像深深的烙印在心裏,需要時間來平複。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從來不和別人去探讨這件事情的對和錯,也不去辯解和理論,我只深深記得當時的心情,父親結束他那個該死的會議趕回來的時候,見到他的一剎那氣憤的簡直快要爆炸,這就注定了他是不可原諒的。
為什麽……
小柳大雄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
“美奈子每次都和桃子說,說爸爸可以搞定的,讓她不要鬧別扭。”
“結果……我其實什麽都搞不定的。”
這是我離開前,聽到的小柳大雄說的最後一句話。
啊。
這個充滿陽光和籃球的世界……
好像也沒什麽意思了。
*********
慢慢走着,烏鴉突然從上空疾降下來,尖聲啼叫,有點刺耳。
走了好久,感到累了。
現在大概得有晚上十點十一點了吧,我精神恍惚的在大街上亂晃,這條街我沒來過,看了看路标,上面的标識也沒怎麽聽過,從中午到現在應該走出挺遠了吧。
……
理智我還是有點的,在大街上亂逛并非是要做出一些危害社會或者自殘的事情,也沒有想過為了那些事情尋個短見什麽的,我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想回家。
想找個屬于自己的空間靜一靜,我需要一點時間和一些新鮮的空氣。
嗓子裏像着火了是的發不出聲音,唾液難以下咽,我才意識到從中午頂着大太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喝水也沒有進食,肚子裏沒什麽饑餓的感覺,倒是嗓子幹澀的馬上就要裂開了限制級末日症候。
我翻起口袋,直到把口袋裏的布兜都翻轉過來都沒有找到一顆鋼镚。
錢包還有清田的發帶都一起都丢在路上了吧,我回憶着,剛才是有掏兜找紙巾來着,也許就是那個時候丢的吧,錢包還好啦,裏面沒什麽錢,但是清田的發帶,人家是今天才送給我的。
唉,這年頭連離家出走也是有成本的呀。
來到飲料售賣機面前,隔着玻璃罩子,我第一次覺得那些不起眼的飲料離我的距離那麽遙遠,也第一次覺得可樂就像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擁有至高無上美味,我在機器外面癡癡的盯着這些飲料罐子良久。
先碰碰運氣,我往找零錢的出口處摸了摸,祈禱着自己的好運氣能從裏面翻出零錢,也沒準哪個家夥會把戒指遺落在裏面呢。
結果我的運氣就像墨汁色的天空一樣,暗無天日。
我又想再試試其他的運氣值,就跪了下來借着一點點路燈的光線往售貨機的底部看去,就在機器的底縫處,确實有個亮晶晶的東西,我大為欣喜,半個身子都企圖從底縫塞進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胳膊伸到抽筋,終于從售貨機底下扒拉出一個圓形的癟片。
要是500圓的日幣該多好啊,可惜就是一個易拉罐的指環。
失望的離開售貨機,确定喝糖水沒希望了,我就在一個街邊的水龍頭口處探過頭,大口喝着自來水,喝的越多越覺得好撐,就好像剛吃飽一樣。路上的行人逐漸減少,有一些剛應酬完的醉鬼大叔晃晃悠悠的路過,有的還特意和我打起招呼。我很想和他們說明,我只是不想回家,并不是什麽失足少女。
在一塊荒廢的建築工地內,我鑽進大大的圓形水泥管子裏,靠着水泥壁準備休息了,走的太久現在困的厲害,今天就睡在這裏吧。
在即将睡着前,我有點分不清楚現在的時間軸,就在上午,我明明還在體育館裏看本校的比賽,今天是對戰海南隊,上半場将近結束的時候我才趕到,那時湘北已經追成平分,我和三井一起進入場地準備為下半場比賽喝彩。
現在,我卻躲在這裏不願意回家。
大家應該挺擔心我的吧。
小柳大雄也許現在已經開始翻神奈川的地皮了。
也許浦島妹子還有櫻木他們也會加入吧。
三井學長估計會狠狠的批評我吧。
……
……
算了,想這些也沒什麽意義,我從一開始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抱緊膝蓋,把頭深深的埋進去,希望被黑暗包圍着,沉浸在黑夜中。
可眼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