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沈虹回國後立馬控制了沈其燕和沈芝芝。
沈其燕什麽都不肯說, 哪怕那些證據甩在她面前，她都堅持要見沈若霏。
“沈若霏那個廢物出國躲着了吧？我就知道她藏得深！那個賤人，騙子, 垃圾，我要見她！不讓我見她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接到沈虹電話的時候沈若霏正倒在夏妩懷裏準備坐車回酒店。
她說反正這幾天也玩夠了，她回國還要辦點兒事情, 誰都不告訴就這麽悄悄回去算了。
夏妩連夜安排飛機把一切準備妥當。
沈虹那邊更是特意讓看着沈其燕的人放松了點兒警惕。
果然, 沈其燕連夜逃竄，和幕後黑手商量好之後來貿易公司樓頂，準備上演一出不算精妙的跳樓大戲。
沈若霏說的話讓沈其燕冷冷一笑，她轉頭看着身後那些拿着喇叭讓她不要跳樓的救援人員, 歇斯底裏地對着電話那邊大喊：“你別以為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你！反正我走到哪兒都是死路，不如幫她把你這垃圾從沈氏家主的位置上拽下來！”
“哦？你真以為她有那麽大的能耐？如果她真有本事将我取而代之，怎麽可能保不下你？你還真是笨啊，沒什麽心機就算了, 對人還半點兒誠意都沒有, 能落得這個下場不算虧。”
“沈若霏, 你！”
“我怎麽啦？你又沒辦法把你的死往我身上推，哦我知道了, 你是在好奇我怎麽還能和你在這兒聊天是吧？”
沈其燕握着手機的指節不斷顫抖。
是了。
沈若霏為什麽還沒死？
按理來說她在這裏把事情鬧大, 吸引媒體和路人的視線，那人會找人在路上就把沈若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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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時候沈若霏徹底死翹翹，她做過的事情也能全部被擺平。
挪用/公款是得坐幾年牢，但如果表現得好提前放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沈若霏已經無情掐死了她的幻想。
另外一條街道, 被派來的殺/手已經被警察完全控制, 他們甚至準備好了槍/支準備給“沈若霏”來個一擊斃命，但誰能想到坐在車廂裏的“沈若霏”是個仿真假人。
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警方幾輛重型裝甲車過來将他們團團圍住，全部逮捕。
“怎麽可能……不可能，為什麽會失敗！為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她早就把你賣了，也虧得你現在還相信她能救你，她巴不得你現在跳下去搞個死無對證，再把今天派人來殺我的鍋全都推在你身上，真是完美。”
“我……我不能死，我還要……”
還要坐上沈家家主的位置，她怎麽能死呢？
沈其燕仿佛陷入了她做了許多年的美夢之中無法自拔，她心神不定，腳步也愈發慌亂。
救援人員再次叫住她，讓她不要再往邊緣靠近了。
看熱鬧的人在底下時不時發出驚呼，還以為沈其燕下一秒就要跳下來了，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開啓直播。
沈若霏倒在車後座仰頭看着高樓芝麻點兒大的沈其燕，明明表情是半點兒都不在乎她生死的模樣，語氣卻誠懇得不行，猛地就柔軟了下來，“看樣子很多人都期待你往下跳呢，可是我不想，我很愛惜你和你的命，沈其燕，你工作能力挺厲害的，不然沈家的外貿公司你也不可能待這麽多年，現在該是甩掉舊主找尋新路的時候了，就算是為了你媽媽，你也不能如了那人的願啊，是不是？”
夏妩原本還在沈若霏旁邊低頭用筆記本電腦處理着郵件，聽到沈若霏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沈其燕說話，她側頭看了一眼沈若霏。
沈若霏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頭對她甩了個Wink，像是在問：我演技不錯吧？
夏妩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若霏，你……我……我不想死，我當初是被她騙着去做事的！我最開始壓根兒就沒想過能和你争什麽沈家之主的位置，我是被她的瞎話蒙蔽了心智！”
沈其燕知道沈若霏不死她就完全沒了活路。
再嘴硬下去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早點兒滑跪。
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就在她說完那個名字的下一秒，她額頭突然多出了一個血窟窿。
沈其燕睜大雙眼，像是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
手機從她手裏滑落，沈其燕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沖上來的救援人員沒能及時抓住她的手，沈其燕中彈的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是目擊者，血液噴濺，有人在對面的高樓射殺了沈其燕。
警察趕緊拿起對講機高呼：“請求支援！請立馬封鎖沈氏外貿大廈對面的UV辦公大樓！對方手裏有狙擊槍或者其他兇器，趕緊疏散無關人群！”
沈其燕在圍觀人群的驚呼聲中穩穩地摔在了救援人員早就設置好的氣墊上。
那些湊熱鬧的人發現臉上突然濕漉漉的，還以為下雨了。
直到用手一摸，才發現全都是鮮紅的血漬。
“啊！！！！”
人群紛紛從現場逃竄，躺在氣墊裏的沈其燕從額頭至腦後一片血紅。
她睜眼望着天空，已經徹底沒了意識。
沈若霏從沈其燕中彈的那一瞬就把電話挂了。
夏妩顯然也聽到了異動，眼睜睜看着從高空墜落的沈其燕。
她只是眯了眯眼，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問沈若霏還要不要繼續看熱鬧。
“走吧，戲已經落幕了。”
沈若霏沒再往窗外看，她順利回到了沈家，與沈虹會面。
沈虹問沈其燕有沒有供出幕後主使，沈若霏點頭。
但她并沒有直說究竟是誰，只是坐在書房的椅子裏慢悠悠地轉着圈。
警方給沈虹打電話，說沈其燕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撥給沈若霏的，兩人還聊了許久，問沈若霏是否有時間接受警方的調查。
沈虹看向沈若霏，用眼神詢問。
“我會親自去一趟警局，不用辛苦他們出外勤了。”
沈若霏心裏有什麽打算沒誰能知道，等電話打完，沈若霏對沈虹笑了笑，“虹姨，車禍的事兒已經告一段落，您可以好好休息了，接下來的事兒就都交給夏妩去辦吧。”
“好，看你們現在合作得這麽愉快和諧，我算是能徹底放心了。”
沈虹放權簡直爽快，夏妩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對沈虹很是禮貌地說：“以後沈家如果還有什麽我沒辦法完全處理的事兒，還是得辛苦您出山的。”
“家主信任你，你自己也有能力，不必妄自菲薄。”
沈虹拍了拍夏妩的肩膀，像是鼓勵一般。
夏妩表情很謙遜，從始至終都讓人挑不出半點兒錯處。
等沈虹離開，沈若霏手肘撐着桌面問夏妩：“你還記得沈懷思是誰嗎？”
“沈懷思？”
夏妩像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才說：“那個腺體損傷的Alpha，曾經是你母親的二把手？”
沈若霏點點頭，“你記憶力可真不錯。”
見她這有些頹喪的煩躁模樣，再加上方才急不可耐地把沈虹支走，某個答案已經在夏妩心裏浮現，“她就是指示沈其燕的人？”
“沈懷思是我母親很信任的下屬，當年我母親被南方的某股勢力追殺，她為了保護我母親，腺體受傷，之後就一直……”
後面的話沈若霏沒說下去，但夏妩好像知道她為什麽心煩。
“虹姨和沈懷思關系很不錯嗎？”
“對，當年我母親身邊最有能力的除了虹姨就是沈懷思了。”
沈懷思受傷後再無心管理沈家的事情，沈元青讓她好好休息，甚至連她後半生都想好該怎麽管了。
她卻猶不知足，在背後策劃着這些事情。
沈若霏沒有太多時間感傷，她和夏妩來到警局做筆錄。
警察問她在電話裏和沈其燕都說了些什麽，沈若霏說沈其燕怨恨她，所以在臨死前狠狠罵了她一頓。
在接受警察詢問的時候沈若霏低着頭像是非常沮喪，在說起沈其燕的時候更是眼尾垂淚，“我也不知道做了什麽讓她那麽恨我，她把沈家的錢挪走不知道幹嘛用去了，還怪我手底下的人去查她。”
夏妩那邊也沒被警察問出些什麽，她只說家主和人打電話的時候她從來不會聽，都在專心辦事，不信的話可以看她的郵箱，那段時間她可是回複了兩三個郵件。
警察沒能從兩人這兒得到任何有用信息，沈若霏和夏妩出警局的時候還被聞訊而來的記者團團圍住。
沈若霏在警局裏沒哭完的那一頓算是在這裏有了徹底的釋放。
“我也不知道沈其燕為什麽會死，她是我的姐姐，得知她的死訊我也很難過……”
夏妩拿出一方絲帕遞給沈若霏，在媒體面前非常官方地說：“沈氏企業發生公款挪用的事情是我們總部監督不到位，接下來沈氏将會進入嚴格自查，請各位放心，我們絕對會給大衆一個滿意的交代。關于沈其燕的死我無法透露太多，警方正在追捕兇手，等到時候有結果了我相信警方會第一時間公布。”
沈若霏的廢物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那些記者都圍着夏妩追問。
“夏總，請問你從寰納科技跳槽到沈家是因為什麽？”
“你是代替了沈總管的職位嗎？沈家內部是否已經徹底洗牌了？”
“沈氏其它分公司也有公款挪用的事嗎？”
沈若霏被夏妩護着上了車。
等兩人徹底遠離喧嚣，沈若霏若無其事地将前不久流下的那點兒鱷魚眼淚擦了擦。
她把夏妩的手帕繞在手指上甩來甩去，“沈其燕算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我哭。”
沈若霏這變臉的速度沒吓到夏妩，她只覺得有趣。
兩面三刀的小家夥，演起戲來還挺深入人心。
“沈其燕的靈堂已經設好了，沈家所有人都會到場。”
“想到等會兒我還得對着她鞠躬就煩，我能不能不去啊？”
“不能，想引蛇出洞就得把樣子做好才行，你剛剛不是哭得很爽快嗎？”
夏妩擡手掐住沈若霏的下巴迫使她扭頭看着自己。
沈若霏眼睫還濕潤着，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收起方才那副張揚散漫的勁，朝夏妩眨了眨眼睛，故意軟下聲音嬌滴滴地說：“夏總，你弄得我好疼啊。”
夏妩：“……”
她在心裏爆了聲粗口。
這妖精。
真要命了。
看見夏妩無奈吸氣的樣子沈若霏哈哈大笑，她湊到夏妩身邊搖了搖肩膀，“沈家就靠你了，不管沈思懷認不認，蛀蟲咬出來的窟窿勢必很難補上，你現在如果想下車，我不會怪你。”
夏妩像是覺得好笑，她松開手，“都這時候了你叫我下車，和我開玩笑呢？”
“舍不得你嘛。”
誰知道那些人還會使出什麽後招。
沈若霏靠在夏妩肩頭輕輕嘆了口氣。
既然你不想離開。
那就別怪我———
永遠都不放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