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節目錄制八點開始。

裴尋吃完早餐,便被随行化妝師拉到一邊化妝。

“我一定要化妝嗎?”裴尋不情不願地坐在小木凳上,指着站在溪邊的許薄言等人:“他們為什麽不化?”

Ales打開化妝包:“別管他們,妃姐走的時候特別交代了,你面對鏡頭的每一秒都要以最完美的狀态,我給你稍微提一下氣色。“

裴尋看看其他組。

發現大家都在化妝,連請來的粉絲也在化妝。

“哥,妃姐是鐵了心想簽小可愛啊。”林詩嘴裏叼着煙,“都讓Ales随行了,我已經能預知這節目錄制完,妃姐會安排什麽詞條讓小可愛上熱搜。”

阿白蹲在地上,手裏玩着鵝卵石:“能不能簽進公司還不得遵循雙方的意見,妃姐還能強迫不成,是吧老許?”

許薄言指間夾着香煙,站在一邊沒應聲。

目光直勾勾看着坐在木凳上的小孩。

後者因為要化妝嘴唇不滿地微嘟,Ales讓閉眼也不願配合,滿臉寫着抗拒,活像被綁架了。

許薄言莫名想笑。

吸口煙,将煙摁滅,緩步走過去。

“Ales。”他聲線懶散:“不用給他化了。”

“啊?”Ales手一頓,看向許薄言,有些為難:“可是妃姐……”

許薄言:“我會跟妃姐說清楚,你不用擔心。”

Ales一時拿不定主意,一邊是近在眼前的Sunny主唱,一邊是遠在天邊的喬妃。

“我可以不化妝了?”裴尋眼睛一亮,騰地站起身,歡快将發絲上的夾子一拆,放去Ales手裏,高興道:“謝謝,我不需要這個了。”

速度之快,Ales都沒來得及反應。

見小孩開心起來,許薄言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不遠處,林詩和阿白看着這幕,眼神複雜地對視一眼。

阿白說出心中所想:“你有沒有覺得老許和裴尋不對勁啊,早上我就想說他們不對勁了。”

阿白現在回想起兩人喂粥那幕,忍不住一個激靈。

那畫面真的太肉麻了,不是他一個直男該看的東西。

林詩蹲下身:“你早上才發現,我昨晚就發現了。”

阿白驚訝:“昨晚發生什麽了?”

林詩默然一瞬,回想起昨晚他哥見鬼的耐心,一言難盡:“這個東西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挺不好說的,反正照着樣下去,你和小準要輸了。”

阿白無所謂:“輸不輸是其次,我就想知道老許到底怎麽想的,他不是不喜歡年齡小的男生嗎?”

許薄言不喜歡年齡小的男生,是Sunny成員衆所周知的事情。

這并不是空口無憑,是有歷史取證的。

前幾年,許薄言被圈內的一個小鮮肉追求,暗送秋波好幾月,和Sunny成員也來往頗多,大家都覺得這對兒挺有戲的,可最終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阿白當時還挺不明白,好奇許薄言為什麽不同意。

許薄言只淡淡道了一句:年齡太小,按在地上日起來的時候有負罪感。

許薄言私底下和兄弟講話時,用詞一向粗鄙,遠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經過此事,大家便都知道了Sunny的主唱不喜歡年齡小的。

“但喜歡漂亮的啊。”林詩說:“小可愛多好看,誰看了不喜歡。”

聞言,阿白目光不由放去裴尋身上。

雖為男人,阿白卻不得不承認,裴尋五官的确長得精致奢靡,他不屬于乖巧那一類,就屬于單純的漂亮,還是那種紮眼的漂亮。

要真被許薄言喜歡上了……

阿白啧一聲:“你說就咱們家老許那個占有欲,誰和他在一起了,到底誰慘?”

林詩想都不想道:“肯定是對方了,我上周和哥去健身房,他三百多個俯卧撐氣都不帶喘的,我和教練兩人直接被他幹趴下。”

“……”阿白斜他一眼:“我讨論的是他的性格,不是那方面。”

林詩哦一聲,開始認真答題:“只要對方不是三心二意的海王,一切好說,想騎到言哥頭上撒野他估計都無所謂。”

阿白點點頭,覺得此話有理。

……

上午開始錄制時,依然是分為五組人員,由不同路線上山,上山中途制定了一些游戲環節等等。

裴尋一聽到節目組的安排,感到失望,咕哝:“大家又是不同的路線啊。”

他瞧瞧站在遠處的沈蕭然。

這次來錄節目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魚。

林一已經被除名,就只剩下沈蕭然。

但是從昨天到現在,他連接觸沈蕭然的機會都沒有。

裴尋覺得自己可能被驢了。

“怎麽了。”林詩見他興致不高,拍拍裴尋肩膀:“走吧,別嘆氣了,錄制這鬼節目就是拼體力的,所以準哥和呆呆都不來。”

裴尋背上背包,跟上他:“那你們為什麽來?”

林詩走在最前面:“沒辦法啊,公司安排的,我們也就來露臉打醬油的,順便宣一下演唱會。”

裴尋:“你們要開演唱會了?”

林詩嗯一聲。

他說這次來錄制節目的藝人嘉賓,每人都有自己的人設劇本以及任務,或者宣傳接下來的新劇等等,相當于一個野雞綜藝。

說到“野雞綜藝”四個字的時候,裴尋看看身後的VJ們,瞅見屁股後面的許薄言,他停下腳步,小聲對許薄言說:“林詩這麽口無遮攔,我們不會被打嗎?”

許薄言語氣平靜:“習慣就好。”

“……”裴尋問:“對了,那你們什麽時候開演唱會啊?”

許薄言:“你想來?”

裴尋想了想,實話實話:“你們的門票很難搶诶。”

許薄言感到意外:“你還搶過我們的票?”

這話說的。

裴尋撇撇嘴:“廢話。”

裴尋雖然不追星,搶過Sunny門票這事卻是真的。

是在七月份的時候,他通過網絡了解了許薄言後,想線下見面,但當時見面的方法只有搶票去見許薄言,為了男人,裴尋開啓了第一次線上搶票的經歷。

正式那次經歷,讓他知道了Sunny有多火,他們的票有多難搶。

完全是一秒售罄。

裴尋提前打開電腦,最後連網頁都沒能擠進去,好不容易進去,都是三分鐘後了。

許薄言調笑一聲:“看不出來啊。”

裴尋沒聽出來他的潛臺詞:“你不信?”

“信。”許薄言拖長聲音答了一句,聲音含着笑,他催促道:“走快點,争取中午上山,完成任務後早點收工,別說話了,保留體力。”

“哦。”

……

荒山老林,遠遠比想象中靜谧,隐隐能聞見潺潺的水流聲。

一直到十點,太陽還遲遲躲在雲層裏不出來,給整片山野籠罩了一層經久不散的濕霧。

裴尋埋着頭,一邊走一邊盯着地面上的枯枝敗葉,忽然看見螞蟻在搬家的畫面。

他頭也不擡地喊了聲:“許薄言。”

“嗯哼。”

聲音自前面傳來,這一聲是用鼻音發出來的,聽在耳朵裏磁性低沉。

裴尋輕緩了口氣,才道:“要下雨了,螞蟻在搬家。”

許薄言呵笑了聲,回頭問:“要不要休息?”

聞言,裴尋擡頭。

露出來的一張小臉汗津津的,胸口一起一伏,顯然很累。

裴尋也想休息,又不想拖後腿:“我們還要上山啊。”

許薄言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早。

他轉頭對身邊的VJ低聲說了句什麽,VJ猶豫地看看兩人,似乎是做不了決定。

許薄言淡聲補充:“出了事情我負責。”

VJ抿抿嘴,說你們快跟上,随後扛着攝像機跟上前面的隊伍了。

裴尋眼睜睜看着VJ走掉,問:“你跟他們說了什麽?”

“我讓他們先走,一會兒我們跟上去。”許薄言放下背包,從裏面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裴尋:“先喝口水。”

裴尋道謝,接過水,喝了幾小口,然後蓋上瓶蓋,遞還給許薄言。

自己移步到旁邊的大石頭上歇息。

他剛坐下,四處張望一番,收回視線,不經意瞧見許薄言擰開了他剛喝過的礦泉水。

裴尋訝然,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見許薄言渾然不覺地對着瓶嘴喝了下去。

“!!!”

裴尋愣了一下,眨眨眼。

那個……瓶嘴還有我的……口水啊。

偏偏許薄言喝水的時候還是半包住瓶嘴,頭微微後仰,喉結一上一下滾動,脖頸線條修長性感,仿佛能感覺那股水是如何流入喉腔的,和自己小口喝水的習慣截然不同。

對比下來,特別像小貓和獅子的飲水方式。

裴尋不動聲色地低下頭,耳根莫名發燒。

心說這是不是算間接接吻了???

可……我又沒吃到許薄言的口水。

是許薄言吃到了我的。

早知道是這樣,就讓許薄言先喝了。

想到這,裴尋不好意思地悄悄捂了下臉。

殊不知自己的舉動被某人盡收眼底。

男人唇角輕佻,聲線低而沉。

“臉紅什麽?”

腦袋的思緒猛地一止,裴尋驚訝地擡頭。

許薄言目光自上而下,眉梢眼角都透着笑。

裴尋反應兩秒,看着礦泉水瓶,再看看許薄言挂上臉上懶散的笑,突然明白:“你故意的。”

許薄言垂眸,慢慢擰上瓶蓋,嘴裏還故作不懂:“什麽故意的。”

裴尋抿着唇,紅着耳尖:“剛才那就算……接吻了啊。”

“嗯?”許薄言難得疑惑了一瞬,瞥見小孩紅透的耳根,看了眼手裏的礦泉水瓶。

随後,眸子眯了眯,眼底露出幾分了然,聲音裹挾着笑,緩慢悠長:“在你眼裏,我喝你的水就算是接吻了啊。”

裴尋眼睛慢慢睜圓。

許薄言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反應,過了兩秒,表情暧昧:“你看的那些文學就教了你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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