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詩和阿白最後下山,一下山便往許薄言帳篷走。

兩人沒帶傘,淋成落湯雞。

邊走嘴裏還邊在怪罪對方。

“……我讓你帶傘了,提醒你了好幾次,你要帶傘我們就不會淋雨了。”

阿白的爆炸頭也淋成玉米須:“我不是讓你帶嗎,我還把傘扔給你了。”

林詩大聲:“你什麽時候把傘扔給我了?你別冤枉我。”

阿白提醒他,一頓一句:“我把傘給你的時候,你說不會下雨,下了雨也無所謂,大男人淋點雨怎麽了,現在……”

正說着,帳篷突然被從裏面拉開。

阿白聲音一頓,看着從許薄言帳篷裏出來的裴尋。

林詩瞧見這幕也僵在原地。

三人六目相對,無言。

裴尋率先反應過來,朝兩人扯出抹慌亂的笑,逃也似的走了。

半晌。

林詩眨眨眼:“我沒看錯吧,他臉怎麽紅成那樣……跟個蘋果似的。”

阿白直男思維永不認輸:“肯定是被老許惹生氣了,老許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詩冒出一個“?”,不可思議:“你覺得是生氣。”

“不然?”阿白反問。

林詩:“……”

我怎麽覺着是被調戲了呢!!!

裴尋回到房間,坐到床沿,神情看似淡定,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好險,要不是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差點就被阿白和林詩兩人看見了。

裴尋呼口氣,忍不住擡手碰了碰發燙的唇。

嘴裏仿佛還留有被手指攪弄過的錯覺。

連舌尖也麻麻的。

一想到許薄言對自己做的事。

裴尋胸口起伏一瞬,臉腮像只河豚鼓起,使勁用手朝自己面頰扇風,企圖物理降溫。

費了好番時間,徒勞無功。

臉上溫度非但沒有下降,反而更燙。

裴尋放棄地倒在床上,平複着情緒,無所适從地用手背碰了下臉。

為什麽會這麽燙啊?

裴尋呆愣地眨眨眼,手胡亂在床單上抓了抓,從枕頭底下摸出一面小鏡子。

舉起,和鏡子裏面的人對上了視線。

注意到自己紅彤彤的臉。

裴尋拉過被褥,緩緩把自己下半張臉蒙起來,只留一雙明潤眼眸和鏡子裏面的少年對視。

在許薄言面前我原來是這麽醜的嗎?

臉像顆蘋果,兩只耳朵紅紅的,脖頸也染了粉,眼尾還餘有一點未散盡的春情。

被褥慢慢往下扯,露出嘴唇。

他的唇色比普通人偏粉許多,這會兒唇瓣卻很紅,還發燙。

裴尋把鏡子放下,喪喪地想,好醜,真把臉都丢完了。

估計許薄言以後不想看這張臉了。

……

上午的雨讓叢林路滑。

節目組考慮到藝人安全,把下午的錄制地點安排在了山下。

吃完午飯,便開始錄制。

其中有一個游戲環節是需要嘉賓們編木筏比賽劃船。

抽簽組隊,三人一組。

裴尋拿到簽時,他下意識看了眼許薄言。後者手裏的簽是紅色,而自己手中是藍色。

裴尋剛想問身旁的林詩,能不能跟導演申請換隊伍。

就有人搶先一步問了:“導演,這個能和其他人商量換組嗎?”

“不行,這個是以抽簽的方式決定的。”

導演一句話打消裴尋心裏的念頭。

節目組有錄制的規則,理應遵守。

不能在同組,裴尋還是失落了一下,不過也就幾秒,因為他看到剛抽完簽的沈蕭然竟然和自己是同組。

失落心思瞬間活絡過來,在沈蕭然看過來時,裴尋朝對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沈蕭然私底下性格有點腼腆,回以淺笑颔首。

裴尋也不在意,反正下午錄制期間有足夠的時間交流了解。

最終他和沈蕭然、林詩一組。

正式比賽時,三人鬥志昂揚,在鏡頭前放下大話,要編出最結實速度最快最輕易的木筏。而事實證明,三人都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裴尋的動手能力不強,是隊伍裏面拖後腿的;林詩更別提,他編木筏的能力和他五音不全的唱歌水平成正比,典型人菜瘾大。

唯一好點的是沈蕭然,可也是矮子裏面出來的将軍,三人手忙腳亂一團遭,其他隊伍都快把木筏綁好了,林詩和沈蕭然還在争論:到底木筏制作用枯木的好還是翠竹的好?

裴尋插不進去嘴,蹲在地上當觀衆,感到無聊時恰好瞥見了不遠處的許薄言。

許薄言和夢琪、阿白組隊。

顧及夢琪是女士,所以許薄言、阿白全程沒讓夢琪動手,只讓夢琪遞東西。

裴尋目光停留在許薄言身上。

為了行動方便,許薄言脫了外套,随意搭在樹幹上面,穿着一件深色黑T和工裝褲,右腿的褲腳是折起來的,露出一截緊繃結實的小腿肌肉線條,很有力量感。

許薄言是半蹲的姿勢,左膝觸地,右腳踩在木筏上固定,頭顱低垂,前額發絲垂落幾绺,輕掃在挺直的鼻梁上,從裴尋的視角看過去,正好看到許薄言完美的側顏輪廓。

突然,裴尋理解到了網上流傳的話: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

他覺得,許薄言就屬于那一類男人。

沉穩,內斂,做起事來認真細心,方方面面都能事無巨細考慮周全,和他在一起什麽仿佛都不需要考慮,他會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安全感爆棚。

視線收回,裴尋瞥了眼面前的沈蕭然。

後者光身型便纖細不少,是讨小女生喜歡的小鮮肉美男,所幸五官還不錯,精致不顯女氣,但和許薄言完全沒有可比性。

如果有許薄言,沈蕭然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現在還不急着将沈蕭然踢出魚塘,畢竟許薄言還沒有答應自己。

如果貿然将魚塘清理了,萬一最後許薄言依然不接受包養怎麽辦?

豈不是芝麻西瓜都丢了。

裴尋前思後想一番。

對,不能為了一個不确定的許薄言放棄其他魚,也需要行動。

裴尋想什麽做什麽。

于是,在接下來的錄制期間,全程暗中觀察沈蕭然,在心裏對他的印象分加加減減。

一天結束,晚上洗漱完,才靜下心來,開始慢慢評估沈蕭然綜合素質。

外面更深露重。

裴尋平躺于床,舉着手機,認真在備忘錄裏記下沈蕭然的點滴。

記完後,裴尋看了看。

其實還是沒有許薄言好。

不過,已經不錯了。

将就吧。

裴尋坐起身,伸手拿起充電器給手機充電,剛充上,瞥見床櫃上沒有用完的退燒貼。

裴尋愣了下。

想起許薄言中午吃藥的事情。

下午錄制也全程在水裏,晚秋溪水滲骨,他的感冒會不會加重啊?

自己生病被照顧了一整晚。

應該要詢問一下情況。

裴尋拔掉充電線,靠坐在床,打開微信,點開【Charon】的聊天框。

【Pluto:你感冒好些了沒?】

那端應該在忙,過了好幾分鐘,才收到回複。

【Charon:不好。】

裴尋詫異。

連忙敲字:【你發燒了?需要藥嗎?我給你拿過來。】

【Charon:不用。】

裴尋:???

兩條回複都冷冰冰的,裴尋猜測許薄言有事。

【Pluto:你在忙呀?那我不打擾你啦。】

【Charon:不忙。】

……啊?

裴尋愣住,咕哝:“那你幹嘛回複的這麽敷衍。”

裴尋不知道聊下去了,每句問候都被怼了回來,仿佛在和他拉開距離。

裴尋腦袋一歪,仔細回憶,下午也沒惹到許薄言啊,他全程在觀察沈蕭然,別說招惹許薄言,連看都很少看,話也就說了兩句。

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想不明白,也懶得想了。

裴尋委婉的找借口:【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今天好困哦,下午劃了一天的船,四肢酸疼,累死了。】

為增加真實性。裴尋還找了一條小狗狗趴在地上累得喘氣的動圖發過去。

【Charon:好,晚安。】

【Pluto:晚安哦,我睡啦。】

互道晚安後,退出聊天界面。

裴尋點進微博,随意劃拉着看了十多分鐘,見沒什麽新鮮有意思的,便回到朋友圈逛。

手指往下劃拉時。

幾位好友更新了新動态。

其中一條是沈蕭然發的,配文:【這兒好美。】

配圖是一張下午拍的溪谷照片。

裴尋眉毛動了動,先點一個贊。

再評論:【是你拍的美。】

評論成功後,裴尋沒有退出微信,他想這個時間沈蕭然估計還沒睡,會回複。

如果回複了,他可以趁機和魚兒打聲招呼。

裴尋如事想着。

放下手機,拿起礦泉水瓶喝口水的時間,等再打開,朋友圈便多了一個新的回複。

他眼睛一亮,興沖沖點開,看清。

“!!!”

裴尋笑容頓時凝住。

屏幕上是一個明晃晃的點贊。

點贊的人是十分鐘前剛道了晚安的【Charon】。

下一秒。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

【Charon:睡不着來我這兒。】

裴尋整個人僵坐在床。

卧槽!!!

許薄言什麽時候加了沈蕭然好友???

關鍵是……

裴尋崩潰的看着消息。

為什麽每次都會被許薄言看見啊!

這樣下去還怎麽找魚啊。

【呃……】裴尋猶豫地敲字:【你還沒睡啊,我馬上要睡着了。】

【Charon:是要親自過來請你。】

短短一句話,威懾力十足。

裴尋神色一怔,我去好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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