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裏風寒露重。
裴尋出了帳篷,冷風從領口灌入脖頸,冷得他打了個顫,伸手攏住外套,小跑着去許薄言的帳篷。
“……這件事你自己和他講。”
一進門,裴尋便聽到許薄言說電話的聲音,嗓音低沉,帶些困倦:“你真的認為他的性格适合圈內?我是在和你就事論事,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娛樂圈這塊蛋糕。”
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許薄言擡眸。
裴尋穿着睡衣站在門口。
許薄言坐在床沿,看見裴尋時唇角輕揚了揚,毫無溫度的眼神一下變得柔軟了,長腿勾過一張凳子到面前,擡擡下巴,示意。
裴尋乖乖靠近,坐下時隐隐聽見電話那頭的聲女聲:“我知道,所以我才讓你給他說,他不是你的粉絲嗎。”
聲音有點熟悉。
“他不是我的粉絲。”許薄言不再多言:“行了,休息了。”
挂斷電話。
裴尋問:“妃姐?”
許薄言嗯一聲,看了他一眼。
夜裏寒冷,裴尋出門前套了件寬大的外套,裏邊是一件淺色的低領睡衣,領口很大,露出一截清瘦的鎖骨。
很瘦,他平穩坐着,那處都會出現一個自然的小小凹陷。
裴尋随口問:“她這麽晚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沒什麽,”許薄言挪開眼:“問了你的事。”
裴尋驚訝:“我?”
“讓我說服你進娛樂圈,”許薄言秉着遵從他人意見的想法,問:“你想不想做偶像?”
裴尋壓根沒考慮過這件事:“我又沒什麽特長和才藝,做什麽偶像能幹嘛,我只會攝影。”
許薄言笑:“那我給妃姐說,她不會再來煩你。”
“嗯。”裴尋點頭,又想起來:“哦對了,你叫我來有事?”
許薄言看他數秒,慢悠悠道:“你不是說今天很累,胳膊酸疼腿也酸疼,挨着枕頭就要睡過去了。”
“……”
裴尋就知道是這件事。
他騙人是不對,可也沒撒謊。
白天錄制确實很累,全程被節目組呼來喚去,又是捆木棍又是劃水,中途也不小心滾進了水裏,VJ還故意拍他變成落水的模樣,總之好不可憐。
一想到這件事,裴尋忍不住先向許薄言訴苦:“今天你和別人一組都不知道,我有多慘,掉進水裏他們也不救我,尤其是林詩,還瘋狂笑我,說我像只落水的小狗,我那時候都嗆水了。”
裴尋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白天發生的事他也沒放在心思,這會兒當着許薄言面前說起來的時候,就特別委屈。
看到小孩委屈成這樣,許薄言一時陰陽怪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只問:“腳走得疼不疼?”
裴尋連忙點頭:“嗯。”
許薄言左腿側跨一步,看了裴尋一眼,眼神示意。裴尋立馬領悟到意思,脫掉鞋,把腳放上去。
他出門得急,沒有穿襪子。
燈光下,足背雪白,指甲修剪規整,足趾圓潤小巧,足尖和踝骨粉得明顯,映襯着男人的黑褲,有種隐晦不明的暗示畫面。
濕熱掌心握上來的時候,腳趾羞澀地蜷縮了一下。
那只手很大,關節分明,掌心極燙,手指蓄滿着力量。
裴尋忽然想起白天那只手捏住自己舌頭的畫面。
足底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到了自己身上,是一種無法忽視的熱意。
“怕不怕癢?”許薄言問,他輕聲說:“給你揉一揉,明早醒來舒服點。”
裴尋下巴微颔,雙手悄悄反扣住凳沿,小聲要求:“那你要輕些。”
“嗯。”
屋外夜色如墨,帳內燈光敞亮。
裴尋看着那只寬大的手先捏住自己的腳趾,慢慢捏揉,力度不輕不重,緩解酸脹的同時也升起些癢意,麻麻的,沿着經脈往心頭竄。
剛開始還能忍,越到後面越覺得酥意難耐。
尤其是指甲不經意劃過足縫時,整只腳背會不覺繃緊,腳趾跟着不安地蜷縮,而後又會被人強行展開揉按,直到把雪足揉紅了,捏燙了,揉到主人禁不住用足心在他手裏摩挲,連圓潤如玉的足趾都張開,露出足縫。
經年不見天日的足縫,細嫩泛粉,像盛開的春季花蕊般漂亮誘人,勾人吻弄。
“許薄言。”裴尋柔聲喚他。
男人自始至終低垂着眉眼,僅“嗯”一聲應他。
裴尋手指攥緊凳沿,呼吸微亂起來,甚至坐不住,張嘴想說什麽,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用腳暗示地輕蹭那滾燙的掌心。
殊不知這幕更灼人眼球。
“輕些。”裴尋忍不住再次低聲祈求。
嗓音細弱,帶着幾分濕意,聽在耳朵裏可憐至極。
可偏偏求錯了人,那手的主人不僅沒輕,還不知指腹在足心使了什麽壞,驟然升起一股過了電的麻,逼得裴尋手肘一軟,嘴裏不由瀉出一絲吟哼,意識自己發了怎樣的聲音,他忙閉上嘴,緊繃住身體才未向後仰下。
足心的升起的麻竄入了血液裏似的,久久不散。
等緩過神,裴尋便又惱又羞,腳上用力輕踹了踹“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擡眸,眼裏一閃而過情緒掩飾得高明,明知故問:“怎麽?揉得不舒服。”
裴尋睫毛顫了顫,搖搖頭,低聲:“不是。”
就是太舒服了,才有些受不了。
但許薄言眼神洞若觀火一般,裴尋難得不好意思起來,目光赧然錯開,盯着自己的腳。
看了會兒,又覺氣氛正好,裴尋腦袋裏浮現出一件事來:“許薄言。”
“嗯?”
裴尋看着他:“那個資助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話音落下,面前的男人動作一頓,擡頭。
不知為何,裴尋這次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感覺有機會,急忙補充:“你放心,我要得不多。”
許薄言眸光暗了暗,嗓音低沉:“但我要得很多,最該考慮清楚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