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日在酒店偶遇祁肇和薛霜後的宋惜文回家後久久不能入睡,手裏拿着那份過期的報紙,看着報紙上的他,頓時感覺他和她早已不在一個世界了,心裏無數次的提醒自己忘了他,祝福他。只是,越是刻意去忘掉一個人,就越是忘不掉。
第二天老板把宋惜文叫進辦公室。
“小宋啊,今天晚上有個飯局,可能還能拉到一單大生意,你晚上和我去一下。”
“哦,好的。”
一直以來的合同都是由宋惜文陪同老板簽的,而如果對方只是有意考慮合作時,會像這樣提前安排飯局,而作為秘書的她往往會在飯局上将公司有關意向和資料給對方作為參考。
下班後,宋惜文給家裏打了電話說明事情之後便随老板直接抵達賓湘大酒店,她帶着厚厚的一沓文件資料跟着老板進了預定包間。
“祁總,幸會幸會啊!”自家老板一進屋便說道。
“楊總,早有耳聞!”
熟悉的聲音,宋惜文擡起頭來,看到熟悉的面孔,此刻正和老板握着手客套着,眼裏不再是冰冷的神情,眼底全是笑意。
“楊總,請坐。”話畢,祁肇瞥了一旁的宋惜文一眼。
楊澤廣看到那不經意的一瞥,忙笑着說道:“哦,祁總,這是我的秘書宋惜文宋小姐。”
“哦~”祁肇點點頭,禮貌的說:“宋小姐,請入座吧。”
宋惜文點點頭,心裏卻憋屈的很,他那一副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轉念一想,罷了,這樣也好。
“安秘書,麻煩你去前臺打聲招呼,菜可以上了。”
“好。”安葉點點頭,走向門口,路過宋惜文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看到宋惜文也在盯着她看,就禮貌性的笑了笑。是啊,兩年前她在他辦公室的那一幕,也着實把安葉吓了一跳,況且,她還差點被總裁給K了,那個女孩兒,當年歇斯裏地的哭聲還在耳畔,現在經過兩年的磨砺,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竟然已脫胎換骨,其實她一進屋,安葉便認出來了,不免有些尴尬,只不過看總裁面色淡定,好像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于是一顆吊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宋秘書,把我們公司對這個項目的企劃書和相關資料給祁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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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宋惜文起身,将整理好的資料遞給祁肇,他一手接過,沒有在她臉上有一絲的停留,淡淡地說:“謝謝。”
“不用謝。”宋惜文低着頭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晚上的商讨終于在十點鐘結束了,飯局上難免喝酒,楊澤廣早已喝的爛醉,宋惜文替他叫了代駕送他回家,直到上車前,楊澤廣還不忘沖着祁肇說一句:“那祁總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我們的這個案子。”
“好,楊總,我會再聯系您的。”祁肇揮揮手,他也喝得不少,安秘書一直在一邊扶着。
看着楊澤廣的車子駛入車輛的川流中,祁肇回頭對身邊的安葉說:“安秘書,我記得你家是在這附近吧?那你先回去吧,我送宋小姐回家。”
安葉當然是個察言觀色的人,自己的家的确就在附近,況且老總都這麽說了,加上兩人之前的關系,就算她家在火星她都得點頭啊。安葉微笑着點點頭說:“是的,我家就在後面的那個小區裏,十分鐘就回去了,您可以開車嗎?要不也叫代駕?”
“我沒事,那安秘書路上小心點。”祁肇揮揮手說。
安葉點點頭,沖着宋惜文笑笑,轉身就離開了。往往這種說自己沒事的,肯定很有事,看吧,站在那兒都有些晃了。
“你還好吧?要不我幫你叫代駕好了,我搭計程車就好。”
“我沒事,”說着便打開車門,回頭對她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拗不過,宋惜文只好上了車,報上地址後,車子遲遲沒有啓動,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褪去了之前的冰冷,臉上有一點紅暈。
“你沒事吧?我...”話還沒說完,只見祁肇便開了門出去吐起來,宋惜文趕快下車,拍着他的背。
“怎麽樣?吐了是不是舒服些?我去給你買瓶水。”起身便要走開,還沒把腰立直,身邊的人就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宋惜文只得再次蹲下來,他的手還是緊緊的扣着她的手腕,看着現在的他,把白天所有的棱角都卸下,冷峻的目光收起來,像是回到了那個校園裏的祁肇。如果兩年前,他能像現在這樣及時對她說“不要走,留下來。”并跟她解釋清楚這一切,想必她一定不會走的,只可惜,沒有如果,命運面前,他們從來只是個笑話。
“我不走,你好些了嗎?我幫你把車存在這兒,搭計程車送你回家吧。”
身邊的人微微點點頭,才松開手,待車存好後,她扶着他攔了一輛計程車。
“你家在哪兒?”宋惜文問道。
身邊的人眼睛睜了一下,轉而又閉上,淡淡地說:“XX路家華小區3棟。”
多麽熟悉的地方!這不是她曾經住的地方嗎?也是她時隔兩年後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他...竟然住到了那裏?!宋惜文轉過臉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到達之後,本想着他的酒也應該醒的差不多了,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睡着了?!宋惜文無奈,拍了拍他,“醒來了,到了。”見身邊的人還是沒反應,宋惜文正打算再叫他一次,這次他倒是自己醒了。
“到了啊。”
“嗯,你回去吧,我直接搭這輛車回去。”
“好...”說着他便要下車,就在一只腳垮下去之後,他一只手扶額,說:“我頭疼,而且很暈,你能扶我一下嗎?”
宋惜文只得下車,将他扶下車,看他這樣子,估計是爬不了樓梯了,只能滿臉歉意的給了司機錢,轉身扶着他上樓,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宋惜文到底是練過的人,将祁肇扶到家門口不在話下。“到家了,鑰匙呢?”
祁肇則半死不活的将鑰匙從外套裏取出來,遞給宋惜文。宋惜文将這個爛醉的人扶上床,幫他蓋上被子,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此刻的他,長長的睫毛附在有些發白的臉上,熟睡中的他,那麽乖順,兩年來,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這麽近,看着看着,眼淚不由的流下來,雙手顫抖的撫上他的臉,這兩年,他可曾知道,她有多想他。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宋惜文正打算趕快把手抽回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想着他可能又要用什麽冷冷的言辭奚落她,她就不禁低下了頭,然而他什麽沒說,只是用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上,擦去淚痕,眼裏滿是溫柔的說:“對不起。”宋惜文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着頭小聲啜泣着。他卻抿抿嘴,又說:“你瘦了。”
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好好的看她,她的脖子裏,仍然挂着那顆玉石,他慢慢的伸手觸了觸那塊玉石。
宋惜文看了看胸前的玉石,眼淚決堤,卻勉強的笑笑說:“我生病那次你還嫌我胖呢。”頓了頓,宋惜文垂了垂眉說:“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撫摸她的手頓了一下,宋惜文擡眼看了看他,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畢竟,當年的事祁氏有錯在先。”轉而擡眸,說道:“惜文,回到我身邊,好嗎?”
宋惜文的眼底劃過一絲驚詫,她的腦海裏映出了那張插圖,他和她,不是要訂婚了嗎?而她的心,也早已倦了。片刻的沉默後,宋惜文站起身來,搖搖頭說:“祁肇,我們不可能了,你和薛霜...”
祁肇立刻翻身下床,站在她身側,“我不喜歡她,她也...”
“祁肇!”宋惜文邁開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接着說道:“可是她喜歡你,你們之前的一切...我無法釋懷,我再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去賭,兩年前,我的全部感情,就已經輸光了。當初我說過,你要記得你說的話,現在我們就別再糾纏了,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祝福你們。”轉身便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說了一句:“今天的事,我就當你喝多了,以後除了公事,我們別再見面了。”
“但是這一次,我不會放棄!”祁肇沖着離開的背影喊。
宋惜文,你為什麽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當年是,現在還是,你就這麽竭力的想把我推到別人身邊嗎?
相見争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