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來自黑暗的男孩
二年B組轉來一個學生叫吉原深夏,這個消息在課後還是傳了出去。平靜如遲暮老人般的立海大附屬高中一下就像是年輕了四十歲,激情奮發了起來。
各種讨論在手機、網絡等各類聊天留言的工具中進行得熱火朝天。
“吉原深夏還真有膽子,竟然還敢回來。”
“今天是愚人節嗎?”
“不對。這個吉原深夏是從櫻蘭轉來的,聽說人氣極高,在網上甚至還有她的個人主頁。跟你們說的那個吉原,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吧!”
“問問網球部的人不就知道了。”
“仁王君和丸井君不就是在B組嗎?如果真是當年的吉原,那不是早該坐不住了。我們可都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無數條新信息飛傳在立海大的高中校園裏,給課後的學校添加了幾分的活力。吉原深夏這個名字無論人們接不接受也都知道了。但是每當有新生詢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是問到關于吉原深夏的事情時,每個知情者都會用種深不可測的表情,避而不談。關于吉原深夏的故事,似乎成了直升學生們內心中一個共同的巨大秘密。
這些直升生很有默契地一同把目光轉向了就讀一年D班的柳生月亞。
“二年B組有個新來的轉學生。她的名字可是叫吉原深夏。月亞,你覺得會不會是當年那個?”
聽到同學帶過來的消息,方才還活躍的柳生月亞頓時沉靜了下來。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是有關柳生月亞和吉原深夏當年的恩怨,立海大的直升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放課後的立海大高中部正發生着怎樣的事情,深夏已經是不知道了。因為新轉學生沒有社團活動,她就早早離開了。現在的深夏正被堵在了回家的一條小道上,冷若冰霜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黑色夾克的高個男生。
“變化果然很大。小夏。”男生的眼睛極為漂亮,看向深夏眼角總會不經意的細微上揚挑起,僅是這麽個小動作,就使得男生頗為平凡的五官生動了起來,五行中多了幾份優雅妩媚的氣質。加上留到耳根下的黑碎發,和蒼白光滑的皮膚,使之看起來更為幹爽秀弱。
聽到‘小夏’這個稱呼,深夏的眉頭忍不住地皺了一下,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她知道這是來自曾經吉原深夏的情緒。
“我們已經兩年沒見了,變化是肯定有的。”深夏本想用柔和一些的語氣,可是話一出口就不知不覺中變得僵硬了起來。
少年嘴角往上扯了扯,用想笑又沒有笑的樣子地望着深夏,一雙黑色的瞳孔仿若要将深夏給吸了進去似的。
“如果不是知道,恐怕會認不出來。我的小夏都變得這麽漂亮了。”如此感慨的語氣,在深夏耳朵裏聽來只覺得全身不自在。
“黑田。”深夏輕喚道,一對上少年那雙漆黑如最深沉的夜空的眸子,就會有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只被狼盯上的小動物,身上已經被打上了獵物的印記,無論逃到哪裏都逃不掉。
這種感覺讓深夏覺得很不舒服。
“以後不要叫我小夏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那小夏喜歡怎樣的稱呼?小深?深深?夏夏?說實在的,我還是喜歡小夏這個稱呼。這可是只屬于我黑田澤的昵稱哦~”黑田側肩靠着路燈杆,笑容邪氣十足地看着深夏,那眼神非常認真,仿是要将深夏的面孔拓印到心裏,眼中只容得下這麽一個身影。
深夏知道自己的抗拒是沒有任何意義了,頭一次有了種與鳳鏡夜感同身受的感覺,想必當她叫他阿夜的時候,鳳鏡夜就是她此時這種心情吧。
“為什麽回來不告訴我?”黑田的腳步無形中往前挪了挪,更靠近深夏了,距離的靠近,幾乎能夠讓深夏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黑田并不漂亮,無論是五官還是大致輪廓,都比不上深夏所認識的網球部那群人或是櫻蘭的少年們。但是深夏覺得,如果黑田與他們站在一起,并不會讓人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那種獨屬于黑暗的氣息,不論何時何地都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你不是已經站在這裏了嗎?”深夏揉了揉額角,無奈地說。兩年的離開,她都差不多要遺忘這個從吉原深夏開始就不待見的男孩了。
“小夏真是太無情了。我是不是該用鎖鏈把你給鎖起來,這樣你就不會逃跑了。”黑田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那邪肆的目光,驚得深夏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似是感受到深夏的警惕心後,他又微笑了起來,輕描淡寫地說,“騙你的。我怎麽可能傷害你呢。我的小夏現在是這麽的漂亮,沒有人會舍得傷害的。”
贊美的話從黑田澤嘴中說出來,深夏并不覺得高興,“來找我有什麽事。”
黑田澤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呀!不過是想看看你,想知道我的小夏兩年沒見長成什麽樣子了。”
聽着黑田澤的話,深夏總感覺內心有些怪異。似乎原來的吉原深夏和他的關系并不如她記憶中所呈現得那麽簡單,但是吉原深夏所留下來的記憶又沒有過多的顯示。“現在你已經見到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
在說到上課一詞時,黑田澤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止不住地笑了出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你要上課這種話。以前不是最讨厭去學校了嗎?在那裏會遇見那些讓人讨厭的人。尤其是那個吉原良羽不是嗎?不對。”他想了下,又說,“是柳生月亞才是。”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深夏轉過話題,她知道如果就着黑田澤的話往下說,只怕到了明天天亮她也沒辦法回去。
黑田澤很是配合地說,“當然還有話要說。兩年沒有見面,我可是準備了好多好多的話要告訴你。當然第一件事要問的就是,小夏這次回來,是準備複仇嗎?”
“你什麽意思。”深夏冷冷地看着黑田澤,對方的神色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還能有什麽意思。”黑田澤全然不在意深夏的冷淡,“柳生月亞搶走了你喜歡的人,以你的性格難道要忍氣吞聲嗎?”
聽到這句話,深夏古怪地笑了一下,“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用不着你操心吧。”黑田澤并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真正的柳生月亞。而作為吉原深夏,她絲毫沒興致去考慮把仁王雅治從別人手中搶回來的事,能被人搶走的東西,那就沒必要在意。但如果某些人迫不及待跑來給她添堵,那她自然也要回敬些什麽才好。
“如果要複仇,我可以幫忙的。”
面對黑田澤積極的提議,深夏還是選擇了搖頭。在吉原深夏的記憶裏,關于這個黑田澤的信息極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是一般的混混,他沒有讀書,卻好像懂得很多,就連住也是在酒吧迪廳裏将就着,但從沒見過他缺錢。更重要的事,在神奈川,只要是他想要的信息,幾乎沒有能夠逃過的。可是,深夏絕不相信他會沒有任何條件答應來幫她。
在自己三番四次的意見下,看到深夏還是一付無動于衷的樣子,黑田澤也不逼迫,“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小夏,如果想要幫忙,作為朋友的我可是不留餘力的。”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掠過深夏看了一眼,然後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意,“這樣。那就再見了。小夏,還有——”
深夏有些驚訝,在這裏還有黑田澤認識的人。
她剛準備回頭,就聽見黑田澤說,“柳生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