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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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宮廷那俗事兒
作者:惜霄
章節:共 93章,最新章節:一第九一回
備注:
帶着先知先覺重生,他步步為營,但在最後沒想到還是栽在了同一個人手裏,唯一收獲就是知道本以為是細作的男妃卻到死都不會背叛自己。
再次重生回來他只想傾盡所有的寵愛,疼惜他,但是……
“景陽,朕最愛你了。”
“……”
“景陽,不要看別人,朕比他帥多了。”
“……”
“景陽,洗腳水給你打好了,朕給你搓腳可好?”
“皇上,請自重。”
帝王的追妻路似乎還挺遠……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文景陽,君洛晖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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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一
君洛晖看着空無一人的大殿,整個人散發着頹喪的氣息,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帶着這麽大的優勢,這麽多的先知先覺,他還是輸了,若前世是他太天真那他無話可說,但這次的重來,他步步為營,總是先一步的把危險扼殺在襁褓之中,直到登基做帝,他以為他得到了世間最好的東西了,摯愛的妻子,至高無上的權位。
但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他以為是摯愛的女人,卻是他兩輩子失敗的原兇,兩次的生命都是敗在她手,君洛晖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呵呵.......”空寂的大殿只有這這麽一聲可悲的笑聲,他憶起他的第一輩子,在被幽禁的日子裏,對自己多加照顧的人,現在想起來那不過也是早有預謀罷了,虧他還以為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當真瞎了狗眼。
腳步聲響起,被推開的大門走進來了兩人,身處幽暗的房間已久,那從外面射進來的光芒讓君洛晖微微虛眯起眼,待看清楚來人是誰時他嘴角勾起了似嘲諷的笑容。
“皇上可是想好了麽?讓位诏書可是拟好了?”聲音是從一個美豔的女子口中傳出,只見她此時正半挂在一男子身上這麽朝着君洛晖道。
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已沒有了任何感覺,他只是把目光移到了那男子身上,看着那一派悠然的人,君洛晖怎麽也想不到,那已死的人怎麽會出現在他眼前,轉念一想,便知自己被這女人騙了,再回想自己對這女人的傾心所為,他真心覺得可笑至極。
沒有回答她的話,君洛晖啞着嗓子問道:“文景陽他怎麽樣了?”說到這個名字,君洛晖心髒劇痛,這個他一直以為是細作的男人,在他衆叛親離後唯一在他身邊的人,這輩子他疏遠了幼弟,聽信了奸後所言,讓自己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他卻是那最後都不背叛自己的人。
“你說文景陽麽?呵呵……君洛晖,沒想到你這人竟還有人願意為你做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你那般對他,他竟是不恨麽?你想見他?”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聽很是柔和,但說出嘴的話卻是讓人感到冷冽,說着他打了個響指。
一個奴才捧着一方形盒子走了上來,在大皇子的示意下來到了君洛晖的面前。
一陣陣的血腥味從盒子裏傳來,這味道讓君洛晖心跳急劇加速,他不敢想象盒子裏的是什麽東西。
“送你的禮物,希望皇弟你會喜歡。”邊說着邊示意君洛晖打開。
君洛晖顫抖着手接過盒子,打開後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在看到盒子裏是個人頭時君洛晖瞳孔瞬間緊縮,那熟悉的臉此時已經滿面的血污,那曾含着失望和不屈的眸子此刻已經徹底的閉上了,他再也聽不到這人清洌的聲音說着各種勸誡。
淚水彌漫了整個眼眸,君洛晖睜大着眼,定定的看着手中的方盒,這人致死都不願背叛他,但他卻從沒對他好過一分,他君洛晖到底何德何能?半晌他擡起眼看向門口的兩人,驀地他笑了,起身打翻他周圍的火盆,看着火焰把大殿點燃時他就這麽靜靜的站在中央,笑聲從他嘴裏傳出,那聲音如同失去了一切的困獸,笑的凄厲。
對于同樣和他身處一地的兩人發出的驚呼和氣急敗壞的叫喊他已經沒心思理會了。他看着手中的方盒,片刻後低頭吻上那染滿血污的額頭,低聲念叨着:“今生是我君洛晖負你,生時不同寝,如今望能與你同穴,只願來生還能與你相遇,我為此我願付出一切,景陽你可願原諒我?”
熊熊烈火燃燒了整個宮殿,這火燒了一天一夜,等撲滅後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成了一片廢墟。
明元七年,明晖帝君洛晖*于君和殿,同年明晖帝的皇兄君洛海繼位,而沒有得到傳位诏書的大皇子在登基時名不正言不順,他的殘暴讓整個皇朝分崩離析,後世有雲,君元皇朝的滅亡便是始于這連續接任皇位的兩位暴君。
但現在這些和君洛晖是不會知道了,當他從黑暗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黃色的紗缦。而身邊更是傳來微弱的呼吸聲,這聲音讓君洛晖渾身一僵,他慢慢的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他曾今願用所有來換的睡顏,而此刻再次看到他的臉上控制不住露出猙獰至極的面容,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直接往那女人的脖子掐去。
“皇、皇上、放………”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女人的嘴裏傳出,雙手死命的扒拉着鉗制她脖子的手,呼吸不暢讓她整個美豔的臉憋的通紅。
而這一刻君洛晖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心下很是震驚,但面上卻故作平靜,雖然沒明白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他卻也先冷靜下來了,多年的在位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能第一時間理清周圍發生的事。
昏黃的房間,明黃色的床上躺着他和這他恨不得要她死的女人,而一個似曾相識的念頭在心中浮現,君洛晖忙放開了手中的女人,随後臉上挂着心疼的摟過她說道:“皇後,你怎麽樣?朕剛剛做了噩夢,有沒有傷到你?”忍耐着想把懷裏的人掐死的沖動,君洛晖故作溫柔的問着。
“回皇上……宓兒沒事……皇、皇上不必擔心……”林宓兒嬌弱的回着,看向君洛晖的眼裏還帶着滴滴淚光,一手捂着脖子上那被掐出來的痕跡,若是以前君洛晖一定心疼極了,然而此刻的他看到林宓兒這樣子只覺得惡心。
君洛晖狀似無意的放開了林宓兒,朝着外面高聲喊到:“來人!傳太醫!”邊喊着邊溫聲細語的哄着那被他剛才的動作吓壞了的人,而太醫很快就來了,君洛晖這才下了床朝着太乙說道:“太醫你快給宓兒看看,朕可不許宓兒有事!”朕要她生不如死!
而等到太醫看完君洛晖才問道:“皇後怎麽樣了?”那急切關心的樣子讓人看着就覺得他對林宓兒很是上心。
太醫斟酌了下才說道:“皇後娘娘并無大礙,休息一個晚上就沒事了,皇上不必太擔心。”但瞥見君洛晖那微微眯起的眼時太醫心下一凜,怎麽似乎說得不對?轉念一想太醫立馬改口:“不過為了讓皇後娘娘休息好,娘娘最好是能自個兒休息。”說完偷偷瞄了眼,看到君洛晖眼裏一閃而逝的滿意時暗自慶幸自己這聖意是揣摩對了。
君洛晖這時才回過頭,坐在床邊拉着林宓兒的手一臉溫柔的說道:“今兒你好好休息,朕就不留下了,都怪朕剛才失手傷了你,朕今晚就去書房反省反省。”
林宓兒瞧着君洛晖這麽說,想了下剛才那一幕也心有餘悸,只是點了點頭,嘴裏還責怪的說着:“剛皇上吓壞宓兒了,皇上想留下宓兒也不給。”她也不怕這麽說會讓君洛晖怪罪,她知道君洛晖一向寵着她,這麽說的話還能讓對方更心懷自己,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聽着林宓兒的話君洛晖此時只想甩袖就走,但他卻知道笑盈盈的說道:“宓兒別氣了,都是朕不好,朕這就去反省。”邊說着邊給林宓兒蓋好被子,那動作他曾近做過成千上萬次,而沒有一次像如今一樣讓他想把被子蒙到林宓兒臉上。
起身往外走,出了鳳儀殿君洛晖那臉上的溫柔徹底消失開來,讓所有奴才都退了下去,獨自一人的往禦書房走去,看着影影倬倬的景色,呼吸着有些冰冷的空氣,君洛晖清晰的感覺到他是再一次重生回來了,除了醒來時便看到讓他厭惡的人之外,他的心情是興奮的,而現在他最想的就是見到那個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第二回
二
君洛晖本往禦書房的腳步不知不覺間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路線,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出了好遠,反應過來自己是走到了什麽地方後君洛晖腳步頓了頓,看着前方幽暗的路道,只有着不遠處一個門廊上挂着微弱的燈籠,距離這麽遠他還能看到那燭火燈籠後面隐隐約約顯示着明若軒三個字,天知道他現在是有多想往那地方走去,深深的看了那門廊一眼,緊了緊握着的拳,君洛晖最後硬生生的轉身離去,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去見他的時候,他不想讓那人再陷入這些無謂的危險之中。
而在他轉身時,那閉合的院門從裏打了開來。一個拿着托盤的太監在出來後便看到那不遠處轉身離開了背影,疑惑的皺了皺眉,這背影讓小太監覺得有些眼熟,因為這小太監見得最多且最認真注意的便是這人的背影,但此時這背影卻只是獨自一人,這讓小太監有些不确定了,這時候那人不是應該在皇後娘娘那麽?怎麽可能出現在他們這邊?想了想就覺得自己看錯了,同時懊惱自己怎麽可以認錯皇上的背影呢,因為這可以算是在這皇宮裏生存的一個技能了。
半晌後這小太監返回了明若軒內,看着自家主子還在燭火下看着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書籍時,他往火盆裏加了些炭後無聊着提道:“公子,就剛奴才出去的那小會兒,看到了一個人影呢,那背影和皇上的可像了,但天色太暗我沒看清。”
書案後面一手半撐着腦袋,一手卷着一本有些殘舊的古籍看着的青年在聽到這小奴才的話時眸光散了散,随即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書籍上,随口說了句:“你看錯了。”
小太監想了想也覺得是,他本來也想自己是看錯了,這會兒說出來也只不過是随口一提罷了,點了點頭沒在繼續這個話題,小太監來到書案邊上朝着那看書的青年繼續說道:“公子,夜色很晚了,該睡了,這書明日再看吧?”
聽到這話青年轉頭看了看窗外,随後放下書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起身時伸了個懶腰後說道:“也好,那便就寝吧。三兒你今晚就回房睡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邊說着邊往室內走去。
陸三應了聲後幫着青年把書案上的東西收了收後,再往火盆裏加了些炭火才轉身往外走,把門關嚴實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文景陽回想着剛才陸三的話,不禁有些好笑,這時候君洛晖應該皇後的鳳儀殿與皇後恩恩愛愛,又怎麽會出現在他這宛如冷宮的地方?就算不在鳳儀殿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這惹他厭棄之人的地方。
直愣愣的看着頭頂上的紗帳,文景陽想着這一年,他以男子之身嫁入皇宮為君,身為家裏的次子,本來這是應該是哥哥來做的,但他知道自家哥哥是個有軍事才華的人,他不應該進入宮裏,陷入宮廷鬥争之中,他更應該征戰沙場。和哥哥相比,他對兵法涉獵不多,一向偏愛舞文弄墨,那麽由他代替哥哥進宮或許才是最好的法子。
當他把這想法爹娘說的時候,二老都不同意,而大哥知道這事時更是激烈的反對,文景陽當時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他很感動,雖然他不過是個侍婢生的庶子,但爹和娘都很疼惜他,或許是因為他親生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從小她們感情就很好的緣故,在他親生娘親過世後,夫人便把他當親生兒子般看待。
之後在宮裏迎親的當日,他便灌醉了大哥并代替他進了宮,這事皇帝知曉後也沒說什麽,或許在他眼裏是嫡是庶都無區別,他要的不過是和他們家聯姻罷了。
文景陽深刻的記得,當初在皇帝踏入房裏看他的那個眼神,那種厭棄和鄙夷的眼神,至今他都無法忘懷,而那一晚的洞房花燭他除了疼痛外記得的就只有君洛晖帶着冷意的說出的一句話:“就這麽處心積慮的想要代替你大哥進宮麽?想得到我的恩寵?別做夢了。”
文景陽從來沒想過這些,或許在進宮前他想過會不會與君洛晖成為友人,因為他聽爹說過許多關于君洛晖的事,說君洛晖是個很好的帝王,說君洛晖如何專情于皇後,他那時只想以後他也想和爹一樣,做個好官,做這帝王的忠臣,就算當初決定代替大哥進宮,他也沒打消過這想法,但事情的發展從來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
腦海裏亂糟糟的想了一堆,嘆了口氣,扯起被子蓋住腦袋,似乎這樣能把這些紛亂的思緒都拒絕在外一樣。
……
君洛晖一路來到禦書房,此時禦書房外已經等着一個人了,那人在見到君洛晖後拿着披風就往君洛晖身上蓋,同時嘴裏咋呼道:“哎喲我的皇上喲,這天都要轉冷了你穿着這麽少的衣服是跑去哪啊?”
任由對方給自己披上披風,自出了鳳儀殿就冷凝的表情在看到這人後稍稍有些舒緩,眼前這人在一年後便患病去世了,此時再次見到這位從小就服侍自己的嚴總管,心裏說不感慨是假的。而且在嚴安過世後,皇後便給他找了為貼身奴才,現在想來那人是皇後給他找來的奸細罷了,想着君洛晖不由虛眯起眼。
“嚴安,你明兒去太醫院找申淮,讓他給你好好瞧瞧。”半晌君洛晖朝着嚴安這麽說道,既然知道他身體有問題,他能做的便是讓嚴安盡早去看,別到了嚴重的時候藥石無靈,而且他并不想嚴安出事,嚴安可以說是他能相信不多的人之一。
聽到君洛晖這話嚴安愣了愣,随後捂嘴笑道:“奴才在說皇上呢,怎麽皇上就讓奴才去看太醫了。”但他這話才說完就聽到君洛晖認真的說道:“這是命令,明日你便去找申淮看看。”
瞧着君洛晖這認真的樣子,無奈嚴安也只能點頭應承,心裏卻琢磨着皇上到底是怎麽了。
随後進到禦書房除了嚴安之外,所有的人都被他給打發了出去。環視了下這禦書房,君洛晖上前用手摸着這紅木的書案,微微發出一聲感慨,他記憶裏這禦書房他是有好久沒有進來過了,只因為當初皇後說不喜歡這裏,他便改為了寝殿或者鳳儀殿來處理事務,現在想來,這禦書房裏的秘密,在那時應該已經被皇後和他身後那人給掌握住了吧。
想着君洛晖冷笑出聲,這一次他倒是想讓那些人嘗嘗失敗的滋味,讓他們試試孤家寡人身敗名裂是何種感覺。
跟在君洛晖身邊的嚴安驀地打了個寒戰,他怎麽就覺得君洛晖這冷笑的聲音裏有着濃烈至極的殺意呢?
根據着記憶,君洛晖來到書架前,在第三排最右邊的地方,君洛晖取下一本書籍,虛眯起眼看了半晌,确認了什麽後滿意的笑了笑,随後他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從今以後,任何人沒有經過朕的同意都不準進入禦書房,聽明白了麽?”
嚴安聽了這話應了聲是,然後由于了下問道:“皇後娘娘也……”
“朕說過是任何人,當然也包括皇後。”聽到嚴安說起皇後,君洛晖立刻打斷并重申着,其實他想說的是最不可以接近禦書房的便是皇後,但現在也不過是只能想想罷了。
嚴安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連聲應是,只是不時看向君洛晖的眼神裏藏着一絲疑惑,他總覺得皇上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但哪不對勁兒又看不出來,無奈只能在心裏嘆了口氣,反正不管如何他都是君洛晖最忠誠的奴才。
第三回
翌日一早門外就有人通報說皇後娘娘來了,手上還捧着朝服,這讓在書案前坐了一晚上的君洛晖虛眯起眼,要是他還是昨天的君洛晖那這時候肯定是一臉的笑意的迎出去了,甚至會對那女人噓寒問暖,責怪她一大早不休息的跑過來。
但現在嘛……君洛晖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他對着身邊的嚴安說道:“出去回皇後就說朕已經上朝了。”說完眼也不擡的繼續伏案寫着什麽。他可沒心思一大早的就和那女人演戲,就算要演也能晚點就晚點吧,對于他來說上輩子的事情不過才是昨天而已,他忍着沒直接殺了她已經是好了。
嚴安聽着君洛晖的吩咐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因為在平時聽到皇後到來君洛晖一定是一臉欣喜,哪像今日這般,竟是借口避開了?猶豫了下嚴安開口道:“皇上……”
“別讓朕說第二遍。”君洛晖頭也不擡的打斷了嚴安的話,話裏更是有着一絲不耐,這讓嚴安心下就是一凜,忙連聲應是後躬身退了出去,在君洛晖看不到的地方嚴安抹了把汗,他已經是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君洛晖了,上一次帶着這種氣勢的時候還是君洛晖在登基前奪位的時候。
嚴安邊往外走邊想着這皇後到底是哪裏惹皇上不高興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一個晚上就變了?心裏更是估摸着若是皇上态度變了,那麽皇後在他心裏的定位也要跟着變下才行,緊跟着主子的心态做事才不會被主子厭棄。
來到院子外時嚴安已經想好了說法,主子沒說出的話他也要先替主子想好,所以在看到站在院外的皇後時嚴安臉上挂着笑的迎了上去,“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宓兒看着迎出來的嚴安,這君洛晖身邊的總管太監她總是要給幾分顏色的,所以她臉上也帶着笑的回應着:“嚴公公有禮了,平身吧。”
嚴安應聲後才半低着頭對林宓兒說道:“皇後娘娘這次來得可不巧了,因朝中有急事,早些時候皇上就已經去上朝了,讓您白跑這一趟了。”
聽到嚴安這話林宓兒微微皺起眉頭,這種事情可是第一次發生,就是以前真有過提前上朝的事君洛晖也會派人提前通知她,不會像今天這樣讓她白跑一趟的。想起昨晚上那一幕林宓兒心底一跳,但馬上她便安慰自己,肯定是她亂想了。
表面上故作無事,朝着嚴安舉止優雅的笑着說:“正事要緊,原本是擔心皇上睡不好,本宮還拿了些銀耳蓮籽湯過來想等皇上吃了再去早朝的,但現在怕是不用了,對了嚴公公,等皇上下朝了你告訴她,本宮在鳳儀殿等他一起用午膳。”說完便轉身想要離去。
嚴安看着皇後驀地出聲道:“皇後娘娘,不如你把這銀耳蓮籽湯留下,等皇上下了朝奴才給他熱熱,想來皇上吃得一定很高興的。”看着皇後的樣子,嚴安還是決定這麽說,雖然剛才君洛晖的态度是那樣,但畢竟這皇後是他疼愛多年的,一時半會兒嚴安還真不信君洛晖真對皇後有什麽別的心思了。
皇後聽到嚴安這話時臉上的笑容愉悅了幾分,招手讓身後的宮女把她手上的湯盅端給嚴安,之後才帶着身後的奴才們離開。
嚴安看着皇後離去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照他心裏來說,他并不希望皇後被君洛晖厭棄,因為在他看來君洛晖只有在皇後那裏才真正的笑得開懷,不用掩飾自己,若真的連皇後都不能讓君洛晖相信了,他不知道君洛晖還能對着誰笑。
雖然這話他并沒有什麽資格說,但作為看着君洛晖從小到大的老人,他算是把君洛晖當成自己的孩子的,這話雖然大逆不道,但他眼裏就是這麽想的,所以說有哪個長輩不希望子侄能活的開心呢?
端着皇後拿來的銀耳蓮籽湯,嚴安回到了禦書房,等他進來時就看到君洛晖這會兒剛讓奴才們更換完朝服,看着所有人退了下去,他走到君洛晖身後不遠處說道:“皇上,這是皇後娘娘給您帶來的銀耳蓮籽湯,您看……”
君洛晖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在聽到嚴安這話時他整理袖子的手頓了頓,片刻後才說道:“倒掉。”
說完便不再理會站在一旁的嚴安,看了眼銅鏡裏的自己,那個還年輕有着朝氣的自己,君洛晖一瞬間有些失神,他可記得昨日自己的樣子,狼狽不堪,甚至比之現在的自己仿佛老了二十歲,而昨天的自己和現在比不過是七年後罷了,而現在看着鏡中意氣風發的自己,君洛晖再次确定,他是真的回來了。
聽君洛晖毫不留情的話嚴安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時他才确認君洛晖真的是對皇後有意見了,這讓他不禁在心底暗道:‘皇後娘娘你到底是怎麽惹了皇上了啊。’
就在他想把手上的銀耳蓮籽湯讓人拿下去倒掉的時候,君洛晖叫住了他:“慢着,這碗湯給朕拿去給申淮,讓他給朕看看湯裏面有些什麽東西,記住不準任何人知道。”
聽到君洛晖這番話,嚴安眼睛驀地瞪大了,這話的意思是說着湯裏有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嚴安這會兒簡直不敢想象,若湯裏真的有,那麽這皇後也太膽大妄為了。
就在嚴安心下巨震的時候君洛晖再次說道:“要是什麽都查不到,你就告訴申淮蘭芳牙這個詞,想來到時候他應該明白朕的意思。”交代完了這話君洛晖才邁着腳步往後門走去,剛走出幾步君洛晖便停了下來,然後才說道:“嚴安你到時候也讓申淮給你看看,看了朕才放心。”說完才走了出去。
剛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嚴安聽到君洛晖這話,心裏很是感動,同時對皇後的态度才真的是變了,若湯裏真有東西,那就是謀害皇上,若沒有,既然君洛晖已經懷疑,就肯定有着跡象,那他要做的就是防範皇後了。
……
再次坐在這明黃大殿時君洛晖心裏有些感慨,這兒可是他上一輩子臨死的時候呆的地方,他看着下面站得整整齊齊的官員,若是昨天的他肯定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才是忠于自己的,但現在他心裏是一清二楚。
視線落在右邊順數第三個位置上時君洛晖眼神略微柔和了下,因為在那裏站着的人是文景陽的父親,文謹嚴,人如其名,做事永遠是那麽謹言慎行,對于禮教方面的事很有一把手,作為禮部尚書,文謹嚴算是做得很好了。
而文景陽和文謹嚴面容上有三分相似,但比起文謹嚴的剛毅,文景陽則偏向于儒雅,想來是接了娘親的緣故吧。收回視線君洛晖朝着下面的人說道:“近來我聽說江南一帶有人囤積鹽的傳聞,不知道衆位愛卿可有所耳聞啊?”
他說的這事是上一輩子這個時候發生的事,當初有人和他說他沒在意,在他以為不過是江南的某些官員貪污罷了,哪知這囤鹽為假,囤糧才是真的,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有好幾萬擔的糧食流入了敵人之手,簡直就是用自己的糧養別人的兵,可以想象當初他在知道這消息後是怎麽樣的震怒。
那情況讓他一怒之下江南的官員全部殺了個遍,更是讓他暴君之名從此而來。如今他先知先覺,他倒是要看看對方還有沒有能力從他眼皮底下抽走這麽多糧草。
“怎麽?你們都沒聽到這傳聞麽?”
第四回
大殿裏的群臣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幾位外都不禁面面相觑,對于君洛晖說的這信息,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而這時一直站在最前面的林佑宗這時候出聲說道:“啓禀皇上,這江南囤鹽之事臣也有所耳聞。”
看到林佑宗這老狐貍站出來,君洛晖眼底泛起笑意,心裏暗道:‘就怕你窩着不肯冒頭。’這麽想着嘴裏則說道:“哦?不知林相對這事有何看法?”這麽問着的君洛晖身體還往前傾了傾,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這姿态在林佑宗眼裏是這皇帝女婿對自己的尊重和信任,對于自己這女兒能讓皇帝對她死心塌地的這件事,在林佑宗這些年來自傲的資本,但這種事傲歸傲,該擺的态度他是一絲不少,半低着頭林佑宗說道:“回皇上,鹽之一物在古往今來都是官家之物,販賣私鹽更是重罪,囤鹽這事若真有其事所涉必大。”
聽着這和上一輩子如出一轍的話,君洛晖好整以暇的點了點頭,若無意外說完這話的林佑宗肯定還有話說,果然,馬上林佑宗就說道:“所以臣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江南核查,期間确實抓到了一批私鹽販子,但若說江南囤鹽之事,卻是子虛烏有的。”
聽了林佑宗這篤定的話君洛晖心裏冷笑,囤鹽是子虛烏有,怕其他是未必吧,但林佑宗這話自己既使不信的派人去查也必定是查不出個子醜寅卯,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又怎麽可能查得出來?他倒是想稱贊一下想出這法子的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他的視線盯在食鹽這一塊,以至于他後來就算聽到動靜,去查的時候也是一無所獲,這才導致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麽明目張膽的囤積着糧草。
回想着往事裏發生的那一幕,君洛晖都感嘆連老天都幫他們,他可是記得這一年江南一帶罕見的發生災情,以至于糧食的上繳比往年都少,這就更利于對方囤積糧草了。
心緒裏閃過諸多東西,但君洛晖面上卻道:“林相已經去查過了?有林相出手,朕就放心了。那麽這關于囤鹽一事就交予林相你來查探了,一定給朕查個一清二楚。”嘴裏說着信任的話,君洛晖毫不猶豫的把這差事交給了林佑宗。
林佑宗聽到君洛晖這話也不猶豫便也立刻接了下來,實情如何他自己清楚,而這任務落在自己手中也比落在他人手中要好得多了。
埋了顆釘子之後君洛晖揮了揮手讓站在邊上的嚴晁把他之前在禦書房拟好的東西端上來,随後才說道:“關于文武狀元的任用,朕昨晚考慮的一晚上,這是任命書,戶部的人待會兒去給朕的士子們通告下吧。”
君洛晖的這一下讓下面的官員們都愣了下,因為有好些年關于狀元等人的官位都有戶部來拟定,這次卻是皇帝親自下筆,不得不讓下面的人多慮,都想着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戶部尚書榮欽聽了君洛晖的話連忙上前領旨,別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作為戶部尚書卻清楚得很,這可是皇上明擺着要培植的親信,說不準其中或許還會有以後能位列人臣的料子呢,雖然這事那些士子們不會知曉。就是不知道其中皇上真正看中的人是誰了。
君洛晖可不管衆人是什麽想法,他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因為在這屆的文武狀元裏,那新科武狀元文景晟是文景陽的大哥,就憑着這一點,他也想拉扯他一把,同時他也有個想法想讓文景晟去做,就憑他是文家人文景陽的大哥,他就值得他君洛晖信任,而現如今能得到他信任的人可不多了。
随後下了朝,回到禦書房的君洛晖想起之前嚴安朝他說過的皇後等着他吃午膳,對于去鳳儀殿君洛晖現在是打心底的厭惡,但即使厭惡這戲也還要演下去,揉了揉眉心,反正距離午膳還有些時候,能拖就先拖着吧。
……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戶部官員離開後,文景晟才轉頭看向自己父親,他可是記得他父親給他找的職位是皇城的禁軍都尉,原本想着當個一年的進軍都尉了就下放到軍營裏去,這樣比之一早就放下軍營要好得多,但如今聖旨上說的卻是去江南做都尉,這卻是讓文景晟有些措手不及。
瞧見兒子看過來的眼神,文謹嚴嘆了口氣,把今日早朝上的情況和他說了下,文景晟聽到說是皇上親自拟寫的時候神色有些嚴肅,裏面的含義他們父子兩都明白,但是君洛晖到底看上了誰他們卻是不知道的。當然也就不會往自己身上想了。
文謹嚴看着這一向有自己想法的大兒子,半晌才說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見,不在京城也好,能讓你起到歷練的作用,江南之地富碩,但那邊的官場卻不比京城要輕松,在京城爹還能幫襯着你,去了江南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小兒子迫于無奈嫁入了宮中,對于大兒子文謹嚴他起先的想法便是遵從他自己的意願,因為這是他小兒子給争取來的,他更不會往文景晟身上扣上枷鎖,只想任由他自己去闖,但如今卻和兒子的意願相駁,他也有些無奈。
“爹你放心吧,兒子不會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的,對了,弟弟那裏要不要通知他一聲?”文景晟對于這個弟弟心裏一直有些歉疚,本來說在京裏當個一年的禁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