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想聽到什麽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的從文景陽嘴裏出來!要叫也只能朝着他喊,喊別人像什麽話!
完全不知道君洛晖心中所想,文景陽只是認為君洛晖看他不慣而已,但被制止不喊這柔妹妹他自己也松了口氣。所以對柔漪的說法文景陽只是搖了搖頭,并說道:“是臣孟浪了。”說完這話文景陽便不再開口,如今君洛晖在這裏他也完全不能問什麽,看來他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啊。
第十六回
房間裏一時間有些沉靜,片刻後文景陽起身告辭,心裏想着只能找時間再來了,“臣先告退,瑨妃你……好好養身子。”完全不知道要和瑨妃說什麽,但不說些什麽就立刻,會給人更怪的感覺,随便說了句後文景陽才帶着陸三離去。
直到文景陽背影消失,君洛晖才轉頭似故意的朝瑨妃柔漪問道:“瑨妃什麽時候與朕的這男妃有往來了?朕怎麽不知道?”這話明明就是他自己瞎謅的,但說着說着讓他這脾氣都有些跟着上來了,明明他就猜到文景陽來找瑨妃是什麽原因,但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愉快,不愉快文景陽來找其他的女人。
想到要是今天他不在這,這可就是他們兩人獨處了,要是發生個什麽……越想君洛晖臉色就越黑,這讓他看着眼前的柔漪越是不爽起來。
瞧着君洛晖臉上的火氣,柔漪以為是不高興文景陽這男人來看她,這讓她心裏有着些許高興,她沒有反過來想,那是因為她不從不認為君洛晖會喜歡男人,文景陽是為什麽而進宮的,進宮後又是過着什麽樣的日子,在這皇宮裏誰不知道,也難怪她現在會這麽誤會了。
“皇上~臣妾下次絕不會再與文君他單獨會面就是了,皇上就別氣了。”柔漪對着君洛晖撒着嬌,趁着他如今病體未康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我見猶憐。
而柔漪這話才讓君洛晖從那無名火中平複下來,挂起笑容,君洛晖才說道:“行,愛妃可是答應我的了,以後可不許再私自見他。愛妃身子還沒好,朕就不打擾愛妃休息了,你好好養病,朕會讓最好的禦醫在門外等着,有什麽事你盡管叫他。”邊說着邊給柔漪掖了掖被子,見到柔漪點頭應是後君洛晖才往外走去。
出了門君洛晖才收起這面具似的笑容,帶着嚴安往外走去,離開了柔靜宮後君洛晖才問道:“景陽他是往哪走了?”
這問題讓嚴安微微一愣,他怎麽也沒想到君洛晖會問關于文景陽的事情,而且還親熱的叫着名字,什麽時候起皇上與那男妃這麽親密了麽?但不對啊,他一直陪着君洛晖,君洛晖若是對文景陽有意思,他不會不知道的。
心裏雖然想着許多但嚴安這些年也不是白給的,一心多用本就是常事,迅速回憶着剛才文景陽出來後走的方向,嚴安立刻回道:“走的是禦花園這邊的路子,想來文君應該是回明若軒去了。”對于這不受寵的男妃嚴安還真的沒怎麽注意,但好在他對所有事情都看在了眼裏,不然這時可真不知道要怎麽回話了。
君洛晖得到答案後心裏松了口氣,他就怕文景陽輕舉妄動,就連剛才文景陽來見瑨妃都讓有些提心吊膽,就怕文景陽朝瑨妃問些什麽,他确信文景陽必定是想從瑨妃這裏确認些什麽才來的,這次正好他在,沒讓文景陽問出什麽來,但他相信文景陽會再找機會探明他想要知道的事。
對此君洛晖有些頭疼,他千方百計的不想文景陽牽扯進來,可這人如今卻自己跳了進來,這讓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這讓拼命忍耐着不去接觸他的自己不是蠢透了麽?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再勉強自己忍耐?文景陽自己要牽扯進來,那他便不能放着讓他自己亂來,怎麽也得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安心。想順了這點,嘴角的笑意就有些止不住,連腳下的步伐都不由的加快了幾步,但馬上君洛晖就停了下來,暗罵自己愚蠢,雖然想要去接觸了,但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他是想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可不是想把人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那往禦花園的腳步一轉,君洛晖便朝着禦書房走去,看來他得快些把奏折給看完了,要挪出時間來和文景陽好好接觸接觸。
……
從柔靜宮回來文景陽眉頭就沒有松開過,君洛晖對他的态度讓他皺眉,不是不知道君洛晖厭惡自己,但在次清晰的體會道還是讓文景陽有些頭疼,頭疼着厭惡自己的君洛晖又怎麽會聽他所說的話?
要是他去告訴君洛晖林宓兒是幕後黑手,他能想象從那薄薄的唇裏吐出的嗤笑和那眼裏毫不掩飾的嘲諷,一時間他真的感受到一股作為谏臣的壓力,這還是一個讓皇帝不喜的谏臣。
就在文景陽揉着自己有些犯疼的額角時一直站在他身邊伺候着的陸三開口說道:“公子……”只見他輕輕喚了一聲,似乎話語裏還有着些許猶豫不決。
“嗯?”陸三的聲音把文景陽從思緒中喚了回來,擡眼看到陸三一副猶豫的神情,文景陽有些疑惑,莫不是陸三發現了什麽不成?“想到什麽就說吧。”
只見陸三湊到文景陽耳邊小聲說道:“剛才在那柔靜宮的時候,瑨妃娘娘很不樂意你去呢,我在旁邊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眼神很可怕。”說道後面,陸三越說越小聲。
這話聽完文景陽沒有出聲,手指不時的敲擊着座椅扶手,在他想來柔漪臉色難看是理所當然的,在被皇上親熱的喂着湯藥的時候,有不速之客前來拜訪,是個女人都會臉色難看,但是他并不認為瑨妃那狠毒的眼神是針對他。
雖然明知道瑨妃同樣知道事情,但從今天的情況看來瑨妃并沒有把這事告訴其他人,那他要從她嘴裏得到,似乎難度有點高了。若他是女兒身或許接近瑨妃不會有什麽難度,難就難在他身為男子,就算同為後宮之人,男人就是男人。
“三兒,你去給我打聽打聽,那天我們在假山後面聽到的那個女聲是誰,我想親自去見見她。”最後文景陽還是覺得放棄瑨妃這條路,林宓兒當着瑨妃的面說自己是兇手,但今天見到瑨妃卻沒有過激的反應,只能說這女人有着很深的城府,要在她這裏得到有用的消息,可比登天還難了。
第十七回
打聽人這事陸三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下來,別的不說,人緣方面他在宮裏還是不錯的,雖然他伺候的是文景陽這個猶如冷宮妃子一樣的男妃,但畢竟是在位的妃子,月例什麽的也是不少,而整個明若軒又只有他那個一個奴才,文景陽給他的也就不少了。
這麽一他在宮裏出手自然就比一般人大方,一來一回人緣也就不錯起來。連忙應下:“哎!好的公子,我是現在就去麽?”眼看着也快酉時了,他要是去了誰給文景陽去拿晚膳?
看了眼現在的時辰,是不早了,已經快臨近酉時,但文景陽還是說道:“去吧,晚膳今晚讓禦膳房的不用送來了,我自己弄就是了。”要是不把這事給鬧明白,他都有種自己要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覺了,所以還是讓陸三去吧,反正他也沒什麽心思吃飯,随便自己弄點吃的就是了,他也不是沒有自己入過廚。
聽到文景陽說要自己弄,陸三點了點頭,這不是頭一次知道了所以也就不會很驚訝,但他可清楚的記得自己頭一次見文景陽下廚的時候,可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碗雞蛋面而已,但也足夠讓他驚訝了。
雖然他沒得吃過但看着色澤什麽的還是不錯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陸三覺得今晚的晚膳他是要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了。和文景陽道了聲後陸三就退了出去。
吩咐了陸三去找人,壓在心裏的事稍稍的松了松,索性也不再多想,拿起書案上蓋着的書籍,一手撐着下颚看了起來,這書還是停在他三日前所看的地方,這三日來他的所有心思都在那事上面了,今天下定決心參和進去,也讓他心底微微松了點,畢竟不管如何他是過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這一看便看到了天色漸黑,直到窗外的光線再也不能讓文景陽看清書中的字時他才從書中回過神來,“已經這麽晚了麽?該是用晚膳了。”說着把書本再次翻過來蓋在書案上,文景陽便起身往明若軒後面的小廚房走去。
……
君洛晖換了身不打眼的便服避開衆人來到了明若軒,推門而入的時候卻發覺明若軒內連盞燭火都沒點,這讓他心中一驚,難道出事了?馬上就把這念頭給掃了出去,他可不信在這宮中還能有人有辦法讓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君洛晖便邁着步子朝屋內走去,推開門,屋裏有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宮裏特有的熏香,點燃能讓人凝神靜氣,每個宮裏都有發,但在這明若軒裏聞到,君洛晖就覺得似乎多了分不同。
屋裏同樣漆黑一片,從門外的光線透進來能看到屋子裏幹幹淨淨的,所有家具也都在他們該在的位置,這一幕也讓君洛晖安心不少,四顧了下,君洛晖注意到房間裏除了他打開的門有光線進入外,在另一個方向同樣有光線進入,君洛晖便也朝着那處光亮處走去。
走進來君洛晖便看到這裏被布置成了書房,四周圍都擺滿了書櫃,書櫃上更是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書籍,整整齊齊的,能看出這書的主人很珍愛它們。
看完了四周圍,君洛晖的目光放在那還打開着窗口的位置,那裏有着一個書案,微弱的光線讓這書案看起來多了一份歷史感,筆墨紙硯,整齊的放在書案上,但那纖塵不染的樣子就能讓人知道它們的主人一定經常的使用它們。
随後君洛晖的視線停留在那蓋在書案上的書籍上,君洛晖走進伸手拿起,借着微弱的光線看了下這書的封面,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書說的竟是農耕之事。
他如何也沒想到文景陽不看風花雪月,不看才子佳人,更不看四書五經,看的竟是關于農耕之作。但他也知道不管怎麽樣,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把這不知道去哪的人給找到。
才放下書籍,一聲清冽的男聲便從他身後響了起來:“誰在那裏?”
從廚房端着剛煮好的面條回到屋裏的文景陽進門就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他書案前一動不動,這一幕讓他心中一驚,但心裏還算冷靜,只是對着那黑影冷聲喝了聲。
然後他就瞧見,那人影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後一步步的朝他走來,屋裏昏暗一片,就算那人影朝着他走來也因為光線不足而讓他根本看不清這人到底是誰。
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瓷碗,在那人影快要來到自己面前時文景陽再次出聲喝道:“站住!別再過來了!”眼瞧着這人影想要接近自己,文景陽都在考慮要不要這人再靠近一點時把手中的熱面朝這人潑去。
似乎意識到了文景陽的緊張,那接近的人影在他前面幾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下,然後文景陽就看到這人影轉了個彎走到了旁邊去,随後整個屋子就亮了起來,原來這人影是去點燃了燭火。
在燭火點亮的那一刻文景陽有些驚到了,因為随着燭火的點亮顯現在他面前的人影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人,他怎麽也沒想到君洛晖竟會在這時候出現在他屋子裏。
這麽一驚讓他端着面碗的手就是一抖,連帶着那碗裏的湯水都潑了點都他手上,這一下也讓他立刻回過神來,忙想放下手中的東西朝眼前的人行禮,像如今這麽失态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
君洛晖在點燃了蠟燭後回頭就看到文景陽捧着的面湯潑了出來,那還冒着白煙湯水就這麽澆到了手背上,而他眼前這人心思卻不在這上面,看着他那拿着碗想要行禮的樣子君洛晖也知道自己這麽突然出現似乎把眼前的人給驚到了。
幾步走到文景陽面前,把文景陽手中的面碗給接了過來,同時嘴裏還說道:“先別管這些了,你的手剛才燙到了吧?快去用涼水沖一下,不然要起泡了。”邊把手裏的熱面放到一邊後君洛晖拉過還在發愣的人就往外走去,他記得院子外有一口水井的,因為他在明若軒外經過時都有注意到。
思維還停留在要給眼前這皇帝行禮的文景陽沒反應過來就被君洛晖拉着往外走去,直到冰涼的井水澆到手上時文景陽才回過神來,他那有些狹長的鳳眼微微睜大的看着眼前這舀着水的男人,好半晌才帶着些結巴的出聲:“皇、皇上?”
第十八回
聽到文景陽的聲音君洛晖頭也不擡的只是應了句,在确認文景陽的手沒事後君洛晖才松了口氣,然後才皺着眉問道:“這麽晚了怎麽才用膳,這吃的是面?你自己弄的?這奴才到底怎麽伺候的?”堂堂一個妃子還要自己弄吃的?他這皇宮什麽時候連一個妃子都照顧不起了麽?
文景陽被君洛晖這麽一串問題弄得有些不知道該先答哪個,從君洛晖手中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後文景陽微微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鄭重的朝着君洛晖施了一禮。
“臣不知皇上駕臨,請皇上恕罪。”說完單膝的跪在了地上,然後便再也沒有說話了,對于君洛晖的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讓陸三去幫他做的事目前他更不可能直白的朝君洛晖說了,那索性什麽都不答。
瞧着跪在地上的人君洛晖也知道一時半會這是改不掉了,只等他施完禮後君洛晖才對着文景陽說道:“愛卿起來吧,你還沒用膳吧?先把膳食用了,我們再說其他,可好?”
聽到君洛晖這話文景陽才松了口氣,知道君洛晖來找自己是有事,那就行了,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事,但只要事出有因就能讓他多少安下些心來。
起身後文景陽轉身往屋裏走去,聽着那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文景陽在走到房門後朝裏比了個請,讓他身後的君洛晖先他一步進去,等君洛晖走了進去文景陽才邁步而入。
一進屋就看到君洛晖坐到了那八仙桌邊上,而他的那碗熱面就正擺在君洛晖旁邊的位置上,随後他就聽到到君洛晖說道:“愛卿先用膳吧,有什麽事我們等會兒再說。”
看着那個湊得如此近的位置,文景陽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但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在朝着君洛晖道了聲:“臣失禮了。”文景陽才坐到君洛晖邊上的位置上開始用膳。
面已經開始有些脹了,但因為時間不久還算熱乎,文景陽用筷子夾起面條吹了吹後才放進嘴裏,他吃得不快,在別人看來他的吃相會讓人覺得他吃的東西很好吃,但此時的他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眼下這碗面到底是什麽味道,因為身邊那緊緊盯着他的視線讓他有些吃不消,這種寂靜而詭異的氣氛讓他的額頭都微微冒了些汗,他突然覺得他面前的面怎麽都吃不完呢?
君洛晖側着頭瞧着文景陽一夾一夾的吃着面,那氤氲的蒸汽有些微的模糊了文景陽的面容,君洛晖這麽看着注意力便被那咬着面條的唇給吸引了過去,片刻後也不知是被面吸引還是被人吸引,那肚子不禁發出一聲響聲。
這一聲響聲徹底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就連文景陽夾着面條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然後就聽到君洛晖笑着說道:“看着愛卿吃得這般香,朕都有些餓了。”
他這話說完就見那坐在他身邊的人站了起來,在他那笑容還挂在嘴邊的時候就聽到文景陽說道:“臣這就給皇上去弄碗面。”說完文景陽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還是頭一次文景陽在宮裏後最失禮的舉動。
瞧着這頭也不回走出去的人愣了一下的君洛晖不禁笑了起來,這人不像他剛才表現的那麽鎮定嘛,怎麽他就覺得有點可愛呢?
直到來到廚房,文景陽才想到他剛才是什麽反應,懊惱着自己的失态,但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用水桶裏的水澆了把臉,文景陽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後文景陽才把那失态的自己給驅散了開來,不管是為什麽,他不允許自己再次失态。
随後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要給君洛晖弄碗面,文景陽又頭疼了,他今天一定是病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做的面又怎麽可能入得了皇帝的口呢?但說都說了,文景陽也只能硬着頭皮的弄了碗,這碗面可比煮給他自己的那碗要更花費他的心思。
面煮好時文景陽都有一種從事了辛苦的體力勞動一樣的感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文景陽才端着面走了出去,一路上邊不停的在心裏給自己說着不管等下發生什麽一定要冷靜。
等文景陽進到屋裏時已經恢複成以往的模樣了,只見他端着面放到君洛晖面前後才說道:“有些簡陋,若皇上不喜歡,我這就去讓禦膳房的準備準備。”此時他的心裏巴不得君洛晖說不合适。
但君洛晖卻不如他所想,這可是文景陽親手做的,單單這一點好不好吃都不重要了,何況味道是真的不錯呢。
所以在文景陽看來,只見君洛晖向他說了聲辛苦了後便開始吃了起來,那模樣似乎還挺好吃,連看着他吃的文景陽都不禁有些疑惑,難道他這次煮的真的很好吃麽?
“愛卿也坐下啊。”邊吃着面條,君洛晖邊招呼着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文景陽,等文景陽坐下後才繼續說道:“愛卿也是沒吃飽吧?朕分點給你。”說完把自己碗裏的面想要放到文景陽的那個還沒吃完的面碗裏。
看到這動作文景陽連忙阻止,“皇上!別!”沒能阻止成功的文景陽只能看着君洛晖那熱乎乎的面條放到了他那已經開始結成坨的面條裏。
而這時君洛晖也才注意到,眉頭皺了皺眉,然後才說道:“都怪朕,愛卿不介意的話,與朕一同用這碗吧。”說完把自己的碗往中間放了放。
一直讓自己冷靜的文景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汗已經不冷靜的再次從他額頭冒了出來,“臣已經飽了,皇上你自己用就是了,不用顧及臣。”連聲的說着拒絕,文景陽甚至有些覺得屁股下的凳子都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可朕看着愛卿似乎都沒怎麽吃呢,你那碗面可還剩下很多,愛卿是嫌棄朕?”話到最後也不知是不是文景陽的錯覺,他似乎在話裏感受到了絲委屈?
“臣不敢!臣……”還想說着什麽的文景陽和君洛晖對視了下後良久才說道:“臣……遵旨……”他在君洛晖的眼裏看到了認真和失落,這讓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時改了口,在答應後文景陽心中一陣哀嚎,誰能告訴他,君洛晖今晚到底怎麽了?
在文景陽看不到的地方,君洛晖勾起了絲得逞的笑意,看着文景陽與自己的吃着同一碗面,君洛晖得寸進尺的想着:‘要是用的是同一雙筷子就更好了。’
第十九回
在君洛晖覺得溫馨,文景陽覺得詭異的氣氛中兩人很快的吃完了這碗‘美味’的雞蛋面,文景陽這才聽到君洛晖說了今晚的正事,只聽君洛晖說道:“愛卿今天去找瑨妃可是想知道什麽?”
‘正題來了!’聽到君洛晖的問話,文景陽心中一凜。
君洛晖感受到在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時的一瞬間文景陽身體繃緊了下,這讓他心底嘆了口氣,這人果然是想從瑨妃那知道些什麽啊,還好自己當時在那。再次的君洛晖慶幸今日他會去柔靜宮探望瑨妃。
瞧着眼前的人片刻後便舒展了身子,回答着他剛才的問題:“臣不知皇上所言何事,臣去探望瑨妃只是出于關心而已。”微微垂下的頭遮擋住了文景陽的視線,讓君洛晖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從那淡然的語氣裏讓人聽不出任何不對,這讓他心底暗暗贊了聲,謊撒得不錯嘛。
“擡起頭來看着朕。”君洛晖對着文景陽這麽命令道,突然的他想看看眼前這人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所有情緒都收斂了起來,不知為何他心底有些期待又有些抵觸。
看着文景陽擡起頭來,那直視着他的眼裏有的只是坦然的目光,就如同他所講的話全都是真的,沒有半點謊言一樣,這樣的文景陽讓他心中一涼,雖然明知道這是在宮裏生存的必然手段,但他心底卻不希望文景陽如此,或者說他害怕文景陽如此。
但片刻後他便發覺到其實文景陽并不如他臉上所表現的那麽完美,他瞥到了文景陽那不自覺用力握緊的右手,這才讓他心裏微微松了口氣,這人至少不會毫不在乎的撒謊。
感覺到君洛晖收回了視線,在對方沒注意的地方文景陽暗暗松了口氣,他不知道君洛晖是從哪裏看出他知道了什麽,但現在他卻不能承認的,因為他沒有任何證據,他可不想得個誣賴皇後的罪名。
而在君洛晖想再次開口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公子,奴才把人帶來了,你是要現在見一見麽?”這聲音一想起文景陽心中狂跳,腦海裏更是只閃過一個詞:‘糟糕透了’。
君洛晖聽到這聲音狐疑的瞥了眼文景陽,在看到這人額角都開始冒汗時立刻便明白外面的是什麽人了,瞧着文景陽緊張的樣子,君洛晖嘆了口氣,這人明明是想要幫他,如今卻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要是以前自己肯定會誤會他在密謀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了。
君洛晖看了眼文景陽後對着外面說道:“帶着人進來吧。”本來他還想着要怎麽開口呢,想着這樣子倒是剛剛好了。
門外的陸三聽到房間裏傳來陌生的聲音時愣了一下,怎麽也想不明白公子房間裏怎麽會有別人的聲音,雖然納悶但陸三還是帶人走了進去,可一進到屋裏看到那坐在自家公子旁邊的人影時陸三的腿就是一軟,噗通一聲的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君洛晖扣頭道:“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洛晖對陸三可沒有理會,他的目光一直鎖在那跟着陸三身後進來的女人身上,只見此時這奴婢同樣抖着身子向他行着禮,他大手一揮的讓跪着的兩人起來,這才轉頭朝文景陽問道:“愛卿,不知這是唱的哪出戲?”
文景陽在君洛晖問出他去瑨妃那幹嘛時心裏就覺得不妙了,雖然在之後的質問裏他覺得自己撐過來了,但到了現在文景陽不覺得他還瞞得下去,索性全部說了出來,至于這皇帝要如何處置自己,都無甚關系了,他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罷了。
聽着文景陽跪着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君洛晖心底覺得有些發軟,這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寵愛皇後的,但卻還是參和了進來,他就不怕他為了皇後把他給砍了麽?這麽想君洛晖也就這麽問了。
“你就不怕朕說你誣蔑皇後把你給砍了麽?”
聽到自己這話這話卻看到文景陽笑了,這是今晚以來文景陽頭一次對他露出笑容,笑容裏盡是坦然,然後他就聽見文景陽回答道:“臣忠于皇上,所做的也是身為臣子的本分,臣無愧于良心,若皇上因此而砍了臣,臣冤,卻不悔。”
而文景陽這話讓君洛晖心髒緊緊的縮了下,有些疼,同時也有些發脹,然後似乎整個心髒都被暖暖的東西給包圍了,就因為文景陽這一句話,而這也讓他想起了上輩子那個直到死都沒有背叛自己的人,那個沾滿了血污的臉和現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再次重合了。
一陣風過後文景陽發現他似乎被君洛晖緊緊摟住了,那懷抱抱得他很緊很緊,緊得他似乎有些透不過氣,完全沒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時他聽到耳邊傳來喚着他名字的聲音:“景陽……”
這聲音讓文景陽心底一顫,因為這聲音裏他聽出了很複雜很複雜的情緒,有思念,有悔恨,更有憐惜,這些情緒濃烈得讓他有些窒息,心髒也因為這聲音而劇烈的跳動着,這讓他連把人推開都忘記了,只是任由對方緊緊的這麽摟着自己。
過來好半晌似乎感覺到君洛晖情緒穩定了下來後文景陽才試探着說道:“皇上……您先放開臣……”但他的這話換來的卻是本松開的懷抱再次收緊,這讓他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完全想不明白君洛晖到底是怎麽了,而這也是他頭一次與人相擁,緊貼的胸膛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因為憑借着胸膛的起伏能清晰的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呼吸,這感覺讓他有些無措。
似乎感覺到了懷裏人的抗拒,君洛晖擡起頭看着文景陽有些尴尬的臉,輕笑出聲,拉着文景陽的手讓他從地上起來後君洛晖才一臉認真的對文景陽說道:“朕,都知道。”
這話讓還有些不自在的文景陽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明白君洛晖所說的知道是什麽,過了片刻似乎想明白的文景陽擡起頭瞪着雙眼看着君洛晖,張嘴結舌的重複了句:“你……都知道?”
第二十回
看着文景陽呆愣的樣子君洛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景陽所查的,所知的,朕全都知道,迎鳳宴的行刺也是朕特意讓她成功的。”對于文景陽君洛晖在來時就不打算隐瞞了,原本是不打算把文景陽牽扯進來的,但這人非要參和,那自己便把知道的都告訴他。
君洛晖的承認讓文景陽一時間不知道要作何表情,這麽說他忙活的這幾天都是瞎忙活了?其實人家一早就知道,根本就不用他操心,是吧?這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自嘲。
瞧見文景陽似乎有些自嘲的笑容君洛晖連忙正色道:“景陽,朕希望你可以協助朕,好麽?”帶着些期待君洛晖這麽朝着文景陽說道,其實在他心裏協助不協助另說,他想的不過是有借口讓這人時常呆在自己身邊罷了。
對于君洛晖這稱呼從愛卿變成了景陽,文景陽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可能不讓皇帝喊,索性便忽略了過去,而在聽到君洛晖竟讓自己協助他時他是有些驚訝的,但馬上便想到了為什麽君洛晖要這麽做了,因為他也是後宮之人,要查起來比起別人要方便得多,這麽一想他也想通了今天君洛晖的不對勁的地方,原來有求于他是這件事啊。
想明白了文景陽也不拒絕,反倒是覺得有點意思,對于君洛晖也從片面的印象中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這讓他對君洛晖的印象更是好了幾分。
雖然知道自己的深意完全被文景陽誤會了,但君洛晖對此完全不介意,只要人在身邊,他就有信心讓這人從裏到外都是自己的,深邃的目光看了眼文景陽後君洛晖才轉頭朝被他們晾在一邊良久的兩個人。
他的視線越過陸三看向那身子發着顫的女婢,手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君洛晖朝着那女婢說道:“把當時你所聽到的東西再說一遍,一字不漏的,若有半句謊話……”
“奴婢什麽都說!什麽都說!請皇上恕罪!”沒等君洛晖說完,那女婢便朝着他不停扣首,并開始一字不漏的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當時奴婢在裏間給瑨妃娘娘拿換洗的衣衫,這時皇後娘娘進來了,她斥退了柔靜宮裏的所有人,說是想和娘娘說些體己的話,奴婢因為沒來得及退出去,索性便也不出來了,就這麽呆在裏面,哪知道……哪知道後來我就聽到皇後娘娘就開口問瑨妃娘娘……”
---迎鳳宴後,柔靜宮---
“瑨妃,這傷沒事兒吧?皇上讓我來看看你,你這血可把皇上和我給吓壞了。”林宓兒看着躺在榻上臉色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的瑨妃柔漪這麽問道。
柔漪對皇後此時來這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回道:“謝皇後娘娘關心,柔漪沒事,讓你和皇上擔心了。”說了話似乎扯到了傷口,這讓柔漪的臉更是白了幾分。
“呵呵……擔心?你以為皇上真的擔心你麽?你不過是個替我遭罪的替身罷了,不然你覺得為什麽皇上這段時間裏會找上你?”說着林宓兒笑了起來,笑聲不大,只在床邊周圍的人才聽得清罷了。
看了眼因為自己這話臉色更是蒼白的人,林宓兒那紅色的嘴唇裏更是吐出了一個讓柔漪恨她入骨的話:“你覺得你為什麽會遭到行刺?那是因為啊……皇上收到消息說有人要行刺他最愛的人,呵……為了保護我,你便暫時成了他最愛的人,如何?開心麽?”
“你……”
因為林宓兒的話而完全說不出話的柔漪此時只能重複着你字,哪知林宓兒的下一句更甚,只聽到他說:“哎呀,忘記說了,這不過是我與皇上開的小玩笑罷了,誰知他為了保護我而去犧牲別人呢?”
“本來這件事情就算皇上不做其他動作也不會有事,誰曾想這事一出你就立刻冒出來了,你說你是不是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