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死呢?”林宓兒一臉淡然的朝着卧在床榻上的柔漪這麽說道,看着她的眼裏有着淡淡的嘲諷。
林宓兒的話讓柔漪臉色更是蒼白,她可不願相信自己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全都是因為為了保護眼前這女人的關系,難道她這些時日以來得到的寵愛都只因為她是替身麽?不甘的,柔漪提了口氣說了句最完整的話:“說謊!自己行刺自己,你這麽做又有什麽意義!?”
這是她唯一能捉到的漏洞,越想越覺得可信,哪有人自己行刺自己的,還是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她才不相信林宓兒會這麽蠢,所以她剛才所說的全都是假話!
林宓兒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沒有再繼續向柔漪解釋,今天說這麽多只是想讓眼前這女人認清現實罷了,她可不想讓柔漪覺得能與自己平起平坐,最主要的是他不怕與柔漪坦白,她知道就算柔漪把她今天所說的這些在君洛晖面前說,君洛晖也是不會信的,這個自信讓她毫不介意的與眼前這女人坦白了。
“夢可不是誰都能做的,當心會一睡不醒啊。”說完這話林宓兒那帶着嘲笑的眼睛看了眼面色蒼白如紙的柔漪後才輕笑的轉身離去。
……
“在皇後娘娘走後我等到有其他人進來了才從裏間裏出來,我出來的時候娘娘已經昏了過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女婢顫抖的跪着說完了她所知道的經過,汗濕的發髻讓這女婢看起來更是狼狽。
文景陽聽完女婢的話後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想着皇後這舉動就如同瑨妃所說的,自己策劃行刺自己,有什麽意義麽?這是他想不通的。他不自覺的把視線轉到身邊坐着的君洛晖身上,不知道君洛晖是否能理清其中的深意呢?
君洛晖在女婢說完事情經過後就一直沒有言語,微微斂起的眼睑能看出此時他也在思考着什麽,一時間裏屋內針落可聞,這種氛圍持續了小片刻後才聽到君洛晖發話:“陸三你帶着她下去,讓嚴安做安排,你和嚴安說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第二一回
陸三連忙應是,而那女婢整個人都有些癱軟了,她完全不知道君洛晖會如何處置她,而現在她真切的了解到周哥所說的禍從口出是怎麽一回事,原來這皇宮真的是處處有耳的。
對于女婢和陸三君洛晖不再理會,屋內只剩下他與文景陽後君洛晖才轉過身朝文景陽說道:“景陽可是好奇林宓兒為何這麽做?”
文景陽聽到這話猶豫了下最後他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并不好奇,這些事情皇上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告知臣。”說不好奇那是假話,但在皇宮裏死得最早的永遠是知道得最多的人,雖然今天的皇上表現出對他的信任,但君心難測,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話說出來,換來的卻是君洛晖一臉嚴肅的向他說道:“景陽若是想知曉,朕知無不言,絕對不會隐瞞你任何事。”
這話讓文景陽真的感到驚訝了,一個皇帝對他說對他絕無任何隐瞞?這怎麽聽都有些天方夜譚,這事太過反常讓文景陽不自覺起了戒備的心思。
話一出口君洛晖就知道要遭,果然馬上就看到文景陽不自覺的帶起了戒備,這讓他打從心底嘆了口氣,看來是他有些操之過急了,同時心裏也苦笑了下,誰會相信一個今天才接觸的人所說的話呢,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帝皇。
立時扯開了話題,君洛晖自顧自的說道:“林宓兒此次的動作不過是有人做出的試探罷了,其一是試探朕對她的心思,其二試探宮裏是否有着有能上位之力的妃子,之後才會正式的來……”
聽到君洛晖這話文景陽便把那細微的警戒給忘了,只見他想了想後說道:“皇上您的意思是這行刺還會再有一次,而且這次行刺的一定是她自己?”
君洛晖在看到文景陽的戒備消失後才松了口氣,并在心裏告誡着自己不可着急,同時回答着文景陽的話:“對,而且應該就是在這幾日。”他這麽篤定是因為在上輩子,迎鳳宴後不久林宓兒同樣遭受到行刺,那次他沒有保護到位讓他惱怒至極,現在想來當初就算他保護得再好,林宓兒也絕對會被行刺的,誰讓那行刺的人就是她自己策劃的呢?
“皇上是不想讓皇後受傷是麽?”在聽完君洛晖的話後文景陽想了片刻,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君洛晖聽文景陽這話立刻就想反駁,他巴不得林宓兒自己被自己弄死,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想法卻是不能實現的,無奈的他只能點了點頭同意了文景陽的話。
随後就見文景陽一手抵在唇間,拇指的指甲與食指輕微的j□j着唇瓣,這是文景陽思考時會做出的習慣性動作,這動作讓君洛晖的視線不由集中在文景陽的唇上,看久了的視線都有些火熱起來。
沉浸在思考中的文景陽并沒有注意到君洛晖的視線,半晌後文景陽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只見他轉頭朝着君洛晖說道:“皇上若信得過臣,臣這邊倒是有個主意。”
在文景陽看向他君洛晖那粘在文景陽身上的視線迅速的收了回來,然後才擺着一副同樣帶着驚喜的表情看向文景陽,好奇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麽主意,至于文景陽所說的信得過什麽的,他壓根就沒聽進去,在這世界上他除了自己,最信任的就是文景陽了。
随後就見文景陽道了聲失禮了後湊到了君洛晖耳邊輕聲呢喃,把他的想法細細的告知了君洛晖。而君洛晖感受着耳邊那溫熱的氣息和好聽而帶着些許磁性的聲音,讓他差點連聽文景陽說什麽的注意力都集中不了。
直到文景陽把事情說完後君洛晖才松了口氣,在文景陽退開之前君洛晖就是一個轉頭,那讓他注視了一晚上的唇就這麽與自己的輕擦而過,這一瞬間讓君洛晖眼眸暗了暗,腦海裏緊繃着的弦更是蹦得更緊了幾分,似乎再過片刻就要崩斷一樣。
文景陽可沒想到君洛晖會突然轉過頭來,還來不及退開的他就與君洛晖的嘴唇輕輕的碰了碰,這讓他突然想起了那日樹蔭下自己裝睡時君洛晖的吻,這讓他有些尴尬,馬上文景陽就退開了幾步,低垂下的眼讓他沒有注意到君洛晖此時深邃了幾分的眼眸。
瞧着文景陽的動作君洛晖知道眼前這人如今對自己是完全沒感覺的,這讓他心裏有些難受,在心底暗暗道了聲‘來日方長’後君洛晖微微深吸了口氣才說道:“景陽的法子很好,就照你說的做。”
“謝皇上賞識,能為皇上出謀劃策是臣的榮幸。”文景陽沒有擡頭,恭敬的這麽說着,剛才的尴尬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放不開,同時也意識到了他身為君洛晖妃子的身份。
君洛晖看到文景陽這似乎又恢複到初見時的模樣,讓他有些惱怒,腦自己剛才太得寸進尺了,這好不容易得到的親近瞬間又讓他給毀了,他簡直想直接把自己的心情告訴文景陽了,但這在目前來卻是不大可能。
最後君洛晖只得道:“時間不早了,朕今晚就先回去了,你……”猶豫了半晌君洛晖才接着說道:“你好好休息。”其實他想說的是不用這麽戒備他,但這話說出來怕是要起反效果了,最後只能改成讓他好好休息。
“臣恭迎皇上。”回了君洛晖的話,他能感覺到君洛晖在他面前定定的站了一小會兒後才離開,直到君洛晖的身影消失文景陽整個人才放松了下來,坐到邊上的凳子上後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已經有些涼的茶水進入喉嚨文景陽才真切的嘆了口氣。
今晚可真是把他給累壞了,片刻後手不自覺的捂上雙唇,想起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吻,那根本也不能算是吻,只不過是碰到而已,但就這麽個碰到讓他想起了之前的吻,更是讓他注意到自己身為妃子的身份。
不得不說今晚的這突如其來的相處,讓他一時間忘記了這身份,他一直把自己當做下臣,現在想起這身份文景陽覺得自己今晚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呢。
“以後要多加注意才是……”檢讨着自己今晚的行為,直到陸三再次回來後文景陽才停下腦海裏的思緒,吩咐陸三把桌子上的東西清理幹淨後文景陽便進了內屋,洗漱過後帶着疲憊文景陽便睡了過去。
第二二回
離開明若軒的君洛晖在走了一小段距離後腳步停了下來,今天難得的和文景陽湊那麽近,卻除了那似吻非吻的一下外什麽都沒得到,雖然一直告誡着自己不能心急不能心急,但心底的渴望卻更重了。
轉身往明若軒走了回去,他真的不想就這麽離開,等他轉身回到明若軒時看到的是忙進忙出的陸三,在一旁悄悄的等了許久,等到陸三出來回房,君洛晖才擡步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內。
來到床邊看着已經熟睡過去的文景陽,臉上那清晰可見的疲憊讓不禁有些心疼,君洛晖伸手來到文景陽脖子後面不輕不重的一按,聽到睡着的文景陽哼了聲後君洛晖才低下腰身。
君洛晖看着眼前已經昏睡過去的人,低下的腦袋找準了那已經窺觑了一晚上的唇吻了下去,輕輕舔舐着,那清爽的味道就如同他腦海裏想的一樣讓他着迷,好半晌君洛晖才撬開文景陽閉合着的唇舌頭輕巧的鑽了進去。
糾纏着文景陽的舌頭,好半晌才意猶未盡的退了出來,看着被自己按了睡穴而任憑自己的文景陽,君洛晖伸手在他那剛被自己吻得有些紅潤的唇上磨蹭着,聽着他那輕微的哼聲,君洛晖低聲自語着:“什麽時候你清醒時也能允許我這樣對你呢?”
低着頭定定的看了文景陽許久,君洛晖才慢慢的褪了鞋子躺到床上,掀開文景陽的被子,君洛晖躺了進去,床還算大,但君洛晖可不想讓文景陽躺太遠,輕手輕腳一手從文景陽頸脖間穿過,直到把人半摟在懷裏君洛晖才躺好。
感受着懷裏另一個人的溫度,君洛晖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在文景陽頭頂親了下後君洛晖才閉起雙眼。想要在這與文景陽過夜是他臨時起意,在文景陽身邊他讓他感覺很輕松,這讓他重生回來後就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這是只有文景陽能夠給予他的。
睡過去前君洛晖還想着他這夜不歸宿會不會讓等在禦書房的嚴安給急壞了?但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馬上他便也陷入了沉睡。
直到君洛晖再次醒來時天色還有些昏暗,他瞧了眼依舊躺在他懷裏的人,連姿勢都沒變過的睡着正香,這人睡着和醒着時都一樣安靜呢,不禁的君洛晖這麽感嘆着。
被文景陽枕了一晚上的手臂有些發麻,但對此君洛晖完全不在意,看着還在熟睡的人原本擔心着文景陽要是半夜醒來他要如何解釋的,現在則擔心他昨晚會不會下手太重了?在确定文景陽只是熟睡後君洛晖心才稍安。
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君洛晖知道是陸三起來了,不舍的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人,君洛晖低下頭吻了吻文景陽的唇,很輕,就連舌頭這次也沒敢伸進去,只是就這麽輕輕的吻着,好半晌君洛晖才起身,在床畔定了小會兒君洛晖才轉身走出去。
推開房門的君洛晖就看到陸三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從他表情就能看出他驚疑着君洛晖為何會從文景陽房間裏出來,這驚吓讓他連禮儀都忘記了。
君洛晖也不在意,他可不想陸三大呼小叫的把裏面還在睡着的文景陽給叫醒了,君洛晖看着陸三,然後才對着陸三說道:“不許對你家主子說朕昨晚在這裏,聽明白沒?”
這話才讓陸三從震驚中回過神,忙不疊的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許文景陽知道,但陸三還是很聽話的答應了,這是皇上與文景陽之間的事,只要沒傷害到文景陽他便不會多問。
瞧着陸三這麽聽話,君洛晖皺了皺眉後再次說道:“你很聽話,但朕希望你更聽景陽的話,若是讓朕知道你有什麽別的心思,讓景陽受了什麽不該受的情況,朕會讓你知道有時候死并不可怕。”說完君洛晖咧了咧嘴,但那勾起的弧度卻只能讓人感覺到殘忍。
看着這樣的君洛晖陸三猛的打了個寒顫,額上的汗水更是因為君洛晖的這話從髻角滑落,心底就像吃了黃蓮一樣,這人讓他不告訴文景陽,又要他聽文景陽的話,到底是要他怎麽做啊!
見陸三明白了自己的話後君洛晖才擡步往外走去,他要趁着這天還不是很亮,快些回禦書房,也不知在禦書房等了他一晚上的嚴安現在是怎麽樣了。
看着君洛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陸三才整個人往後靠去,他背後的石柱此刻都沾滿了他悲傷滲透出的汗水,好半晌陸三才擦了擦腦門,心裏再次琢磨着君洛晖的話,‘那自己是說還是不說呢?這皇上昨晚在公子房裏的事。’
想了許久陸三還是決定不說,文景陽不問他就不說,同時心裏想着君洛晖剛才告誡他的話,心底不由的撇了撇嘴,這事兒不需要君洛晖警告,他就絕對不會做的了。
站在門外的陸三胡思亂想着,不時還輕笑出聲,直到天色大亮屋內響起叫他的聲音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瞧這天色心裏不由想到:‘哎喲喂,還真是不早了呢,公子難得睡這麽晚啊,難道昨晚真發生了什麽不成?’
……
君洛晖回到禦書房時就看到嚴安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着瞌睡,睡着了眉頭都還在皺着就知道他睡得很不安穩了,想到嚴安的身體情況君洛晖同樣也微微皺起眉頭,上前把人搖醒後君洛晖才開口說道:“嚴安,不是讓你困了用裏面的軟榻休息麽,怎麽坐在這裏睡?”
嚴安醒來看到站在他眼前的人,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哭像的說着:“我的皇上哎,你晚上不回來也和奴才說一聲啊,要不是知道你去了哪裏,我差點就讓大內侍衛滿皇宮找人了。”
說完這話嚴安才注意到君洛晖身上的衣衫很是不得體,皺巴巴的,猶豫了下嚴安才問道:“皇上……你這衣衫……”
第二三回
君洛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那皺巴巴的樣子讓他想起昨晚他可是和衣睡的,沒有向嚴安解釋,君洛晖示意嚴安去把龍袍拿來,看着時辰他也快要上朝了。
見君洛晖不想解釋,嚴安也不深問,但對明若軒裏的那人更是好奇了,好奇着文景陽和君洛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好上的,但瞧着君洛晖的态度,嚴安有種感覺,似乎比之前對皇後的還要上心。
換好了龍袍,君洛晖動了動胳膊,雖然身體有些累,但是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好,這讓他想到今晚又要自己一個人睡後臉色驀地差了幾分,嘆了口氣把這想法從腦中驅逐,君洛晖才帶着嚴安朝君和殿走去。
……
明若軒裏文景陽正看着手中的書籍,左手不時的按着脖子,一覺醒來他總決定脖子酸酸疼疼的很是不爽利,估摸着或許是昨晚睡覺落枕了,但他睡覺向來安靜,落枕這事是少之又少的,半晌文景陽放下手中的書對站在身邊的陸三說道:“三兒,來給我按按脖子,今兒總覺得脖子有些不舒服。”
聽到文景陽的話陸三連忙應了聲後來到文景陽身後,看着文景陽彎下确定脖子,陸三快手的撥開那脖子上的秀發,然後陸三就看到了文景陽脖子後面有一個不大的指印,這讓他瞬間就想到了為什麽自家公子昨晚竟會不知道皇上在這留宿,想來就是因為這印子而昏睡過去吧。
想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敢做卻不敢讓人知道,陸三邊輕手輕腳的給文景陽揉捏着脖子,邊嘴裏問道:“公子,皇上是不是開始賞識你了?”
這話讓文景陽稍稍愣了下,賞識麽?誰知道呢……
好半晌在陸三的揉按下覺得沒有那麽難受了的文景陽起身回了陸三的話道:“君王的賞識的最不能自得的事,一不小心便萬劫不複,三兒這話以後便不要問了。”
陸三張了張嘴,但最後也沒有再辯駁,他們間的事他一個小小的奴才有知道些什麽,他只要把文景陽伺候好就是了,但心裏還是不由的想到‘皇上似乎真的很重視你呢,公子。’
走出屋外,耀眼的日光從天空照射下來,文景陽擡手遮擋了下,用只有自己聽聞的聲音說着:“這天氣,還真是适合出游呢。”這也讓他想起昨晚他與君洛晖所說的計策,如今的這晴朗萬裏的天氣,不是也說明了老天也贊成他的那法子麽?
在院子裏閑逛了陣,秋分的時節讓院子裏的樹都掉落了不少的樹葉,就算陸三勤快的打掃畢竟也才一個人,角落處此時已經堆疊了不少落葉。
進來到明若軒的尤小飛看到的是文景陽正拿着掃帚在掃着地上落葉的情景,這讓他有些奇怪,照嚴總管的話來說這位男妃應該深得帝心才是,怎麽連掃地都要自己掃麽?而這時文景陽也看見了他,臉上有些訝異,然後便聽到文景陽開口朝他問道:“不知這位公公是有何事麽?”
這聲音讓尤小飛臉色突然有些緋紅,他怎麽就忘了正事了呢,然後忙朝着文景陽行了個禮:“奴才參見文君公子,公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得到文景陽的免禮後尤小飛才繼續說道:“啓禀公子,是皇上讓我來通知你讓你收拾好行裝,明日一早在宮門處等候。”說完尤小飛也不多呆,再次行了個禮後就退了出去,走之前悄悄的瞥了眼這個傳聞中的男妃,這與傳聞中的一點都不符嘛。
直到尤小飛離開了小會兒文景陽才明白過來,君洛晖這意思是讓自己也跟着一起去吧?這讓他不禁心跳有些加速,因為這是進宮這麽久候第一次能到外面去,本來說這計劃時,他并沒有期望說也有他的份的,沒想到君洛晖竟先一步把他也想了進去。
嘴角抑制不住的翹起,對君洛晖文景陽心裏這次對君洛晖當真有着謝意,好感更是蹭蹭蹭的漲了不少,君洛晖要知道只因為他想和文景陽多相處下而坐的決定能讓文景陽對他的好感上揚的話,他一定不介意以後經常這麽做。
翌日清晨,文景陽早在昨晚就已經把所有行裝打點好了,東西不多,就一個小小的包裹而已,身上穿了一件還在宮外時便習慣穿的墨色長袍,頭上只有個簡潔的木簪子而已,随意卻不失禮。
文景陽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失神,是有多久沒見過這樣子的自己了?在這皇宮裏因為各種禮儀教條,就算他不喜歡也都是按照着規矩來,如今再次穿上以前的衣衫,這讓他更清晰的覺得他還是比較鐘愛這種簡單的服飾。
“公子,我不能跟你去麽?”在文景陽看着鏡中的自己時,在邊上站着的陸三可憐兮兮的這麽朝着文景陽說道。那委屈的樣子讓人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轉過頭文景陽瞧了眼陸三,然後搖了搖頭才說道:“三兒,這次你就好好待宮裏。”他不是不想帶陸三去,但昨兒君洛晖傳訊說的是讓他準備行裝,也就說是讓他自己一個人跟着去,那他就不能擅自的帶上陸三了。
陸三聽着文景陽的話也知道讓公子帶上自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乖乖的點頭,并說道:“公子放心吧,我會把明若軒看好的。”
看了眼時辰差不多了後文景陽才提起包裹往外走去,我記得昨日那小太監是說讓他去玄青門等候,步子剛邁出明若軒,文景陽就看到有一人影正站在門口旁邊,這讓他心中一驚。
但等看清這人面貌時那震驚就更甚了,好半晌文景陽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且連忙行禮道:“臣參見皇上……”但他的這禮才行到一半就被這不該出現在他面前的君洛晖給拉住了。
“景陽不必多禮,起來說話。”邊把人扶起來,君洛晖借着昏暗的光線看着眼前的這人,那簡單的發簪與那随意紮着的秀發讓君洛晖眼前一亮,這種與平常不同感覺的文景陽同樣讓他心動不已。
順着君洛晖的動作起了身,但文景陽對君洛晖在此還是很驚訝的,只見他說道:“皇上,你怎麽在這裏?”在這裏等我。後面這話文景陽咽了下去,他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
第二四回
看着一臉疑惑的文景陽君洛晖心裏直嘆氣,他能告訴文景陽,他昨晚一晚上沒睡好麽?只因為想念前天晚上那在自己懷裏的溫度。索性這一大早他交代好嚴安後就一個人跑來明若軒了。這時他也不由有些慶幸,明若軒的位置比較偏僻,不然他想瞞過衆人的來到這裏,還真是有些不大可能呢。
見君洛晖只是盯着自己沒有說話,一時間文景陽有些尴尬,好在這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就聽見君洛晖開口說道:“景陽這次你的随行身份是朕的貼身侍衛。”說完君洛晖就看到文景陽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難道他不願意麽?
馬上他就聽到文景陽說道:“皇上,臣對武功并不精通。”說着文景陽的臉上有些紅了,他的武功何止是不精通,完全就是不會,和他大哥不同,他對武功完全就是門外漢一樣。
瞧出了文景陽的窘迫君洛晖輕笑出聲,随後揮了揮手說道:“不必在意,侍衛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你呆在我身邊就好。”最後的一句話君洛晖說得格外認真,沒錯,他只要這人呆在他身邊就好。
沒注意君洛晖的語氣,文景陽想了想後也點頭同意,這麽一會兒他也明白了君洛晖讓他以侍衛的身份随行的何意了,畢竟他這男妃的身份跟随讓林宓兒看到很是不好。
“随朕來。”君洛晖在見文景陽同意後伸手拉過文景陽的手往前走去,感受到文景陽那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有些冷,君洛晖更是用力的握了握,似想讓自己的溫度傳給他一樣。
文景陽一手提着包裹一手被君洛晖牽着快步往前走,手裏的熱度讓他冰冷的手有些冒冷汗的趨勢,正在他想這怎麽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時那被牽着的手被握得更緊了。
無奈只能任由君洛晖拉着他,七拐八拐的,君洛晖帶着他來到一處院子,這裏離他明若軒不遠,不過相同的是都地處偏僻,除了巡視是侍衛一般而言基本不會有人往這邊走。
一臉的狐疑,文景陽任由着君洛晖把自己帶到了院子裏面,而這時他看到院子裏面已經早有人在等待了。
“臣申淮,見過皇上,文君公子。”聲音有些清越,給人一種如風般的感覺,從聲音裏便能聽出這人年齡并不大。
“起來吧,人我帶來了,快點開始吧。”随口吩咐着,君洛晖拉着一頭霧水的文景陽先一步的往那看起來許久沒有休整的屋子走去。
進到屋裏,文景陽才發現這裏并沒有如外面一般破舊,整潔幹淨得如同經常有人在這裏住過一般,不明白君洛晖為什麽要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好在馬上便知道來這裏是要幹嘛了。
因為他看到同樣跟着他們進來的申淮從他随身的木箱裏拿出了一個薄如蟬翼皮膜,“這是……?”有些不确定,文景陽帶着疑問問道。
開口解釋的是申淮,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拿着手裏的東西查看着,在聽到文景陽的問話後說道:“這是一張面具,易容神品,我從我師父那弄來的,這還是第一次用呢。”話語裏還有些舍不得的感覺。
沒等文景陽說話,君洛晖就挑了挑眉說道:“這東西如今是朕的了,朕想給誰便給誰,別耽誤了,動作快點。”眼看着時辰不早了君洛晖不由催促道。
聽到君洛晖這話文景陽不由瞥了眼申淮,但卻看到剛才明明還舍不得的申淮此時是一臉的樂意,這讓文景陽有些莫名,随後見他道了聲罪後便讓文景陽閉上眼睛。
冰涼的感覺從臉上傳來,但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這讓文景陽很是驚奇,好半晌才聽到申淮說道:“可以了,啧啧啧,師父的手藝當真是讓我望塵莫及的,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做出這等的易容面具。”
睜開雙眼的文景陽看到此時他眼前有一枚銅鏡,而銅鏡裏的是他從沒見過的人,面容很普通,比之自己的面貌要差上幾分,但實實在在的鏡子裏的自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君洛晖同樣滿意的看着易容後的文景陽,雖然我更喜歡文景陽原先的樣貌,但作為侍衛,文景陽如今的相貌卻是最适合不過的了,普通不顯眼,最絕的是在如今這張臉上完全沒有文景陽原先面貌的一絲痕跡。
“這樣就不用擔心別人會認出你了。”說着這話的君洛晖聲音裏有着安心和愉悅,他想把文景陽帶在身邊,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他讓文景陽暴露在衆人面前,現在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文景陽在做了幾個表情後也沒從鏡子裏看出破綻,心底更是有些佩服,同樣也明白君洛晖的苦心,從椅子上起來,文景陽單膝跪着朝君洛晖說道:“謝皇上恩典。”
“行了,等下記着不要這麽多禮了,出了外面叫少爺,也不要動不動就行跪禮。”上前把文景陽從地上扶起并囑咐着這麽說道。
那模樣在一邊的申淮看來是讓人驚訝的,他什麽時候見過君洛晖這麽和顏悅色了?這讓他看向文景陽的視線都有些佩服起來,不知怎麽的眼前的這兩人讓他想起他師父與他的那一半來,雖然性格完全不同,君洛晖給他的感覺和師父的另一半還真的是有些像啊。
随後聽到君洛晖說走的聲音,這才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連忙收拾好東西,申淮快步跟了上去,出門就看到君洛晖正拉着文景陽的手往外走,直到出了這院門君洛晖才放開的手和文景陽松了口氣的樣子。這讓他申淮看着不禁笑了笑,看來他們這個帝王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
天色大亮時君洛晖和文景陽一行十幾人已經來到了京城郊外,兩輛馬車與馬車周圍騎着馬的人,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不知哪家的富家公子出游。
“相公,你看那邊的景色好美呢,黃燦燦的一片,宓兒也是許久未見過這樣的景色了。”一亮朱紅色馬車上,窗簾半挑的露出了一位美麗的少婦,只見他正指着不遠處的油菜花田朝着與她同乘一輛馬車的男人這麽說着。
第二五回
“宓兒若喜歡,每年這時候為夫都帶你出來,這樣可好?”回話的正是微服出巡的君洛晖,只見他笑得溫柔的這麽回着話,一手還幫着林宓兒那被風吹散的發絲給撥到耳後。
林宓兒嬌羞的低下了頭,然後就見她放下窗簾坐到君洛晖身邊,靠在了君洛晖懷裏說道:“相公對宓兒這般好,這讓宓兒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在林宓兒靠過來時君洛晖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随後才半摟着她的肩膀,聽到林宓兒的話君洛晖連想要嗤笑的心情都沒有了,嘴裏麻木的說着:“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麽?”
這時車外的風把窗簾吹起,馬車外那個騎着馬的挺直身影映入君洛晖的眼眸,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外的那身影,低聲的說着:“我這一輩子只想對你好,寵你,疼你,愛你,而你只能屬于我。”聲音很溫柔,情人的細語也不過如此了。
林宓兒聽到君洛晖這話更是把臉蛋都給埋到了君洛晖的頸脖邊,她卻是不知道君洛晖這話完全就不是對她說的,而她也沒注意到此刻的君洛晖眼睛正緊緊的鎖着窗外的那人影。
此時的她心裏有着得意,想着雖然此次出行出乎她的意料,但憑着君洛晖對她的迷戀,或許他不用執行那一步也能讓君洛晖答應她也不一定呢?
文景陽舉手擦拭着額間的汗,初秋的天氣雖然已經不會很熱了,但在陽光底下走的久了難免會讓人出汗,更何況文景陽此時還盡全力的控制着身下的馬匹,這更是讓他額間的汗不停的冒出。
嘆了口氣,文景陽知道他有些高估自己的體力了,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如今看來似乎也相去不遠了,這讓他有些懊惱。同時心裏也有些慶幸騎馬這事以前還在府裏的時候被大哥文景晟給實實在在的教了遍,不然他現在怕是連馬都騎不好吧,這種時候還真的給了他一種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感覺。
雖然此時身體上有些疲累,但是微風吹拂過臉龐的感覺卻讓很是享受,這讓他不禁想要是騎快了,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又是如何,雖然如今他這騎馬的姿勢看起來似模似樣的,但他知道要想騎快還真是有些不現實。
這時邊上有水袋遞到了文景陽面前,這讓他微微一愣,轉頭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個面無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