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青年,瞧這意思似乎是讓他喝水?左手緊緊的抓着缰繩,文景陽用右手接過水袋,然後輕聲向這人道了聲:“謝謝。”

那青年在文景陽接過水袋後瞥了眼文景陽那拿着水袋的右手,眉頭微微一皺,但并沒有表示什麽,只是朝着文景陽點了點頭後徑自調轉馬頭走了開去。

喝了口水的文景陽還想把水袋還回去,但在轉頭時已經看不見人了,四顧了下發現此事那把水袋給他的青年已經走到了前面去了,這讓他只能想待會兒車隊休息時再還回去吧。

不一會兒文景陽便發現車隊開始慢了下來,不一會兒在一片小樹林邊車隊停下來休整了,文景陽這時也從馬上下來,腳踏實地後讓他稍稍松了口氣,這一上午的騎馬還真是有些夠嗆了。

整個人放松後文景陽才注意到手心有着輕微的疼痛,低頭一看,掌心處已經有些破皮了,想來這一早上的拿着缰繩有些用力過度了,但卻是一直都沒發現。

在他看着自己手掌心時,再次的一個瓷瓶遞到了他面前,并有一個清冽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那去擦一下吧,晚上就能好了。”

文景陽忙擡頭,就見是之前給他水袋的那個青年,這讓他忙說道:“那個,剛才謝謝你,而且這是小傷,沒事的,藥你拿回去吧。”但說完卻見眼前的瓷瓶還是一動不動的遞在他面前,似乎他不接受這人就一直舉着一樣。

嘆了口氣,文景陽只得接過瓷瓶,再次說道:“謝謝了。”然後文景陽發現這人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擡眼看到這人還是盯着他的手看,文景陽立刻就懂了對方的意思,無奈的只好打開瓷瓶把那瓶子裏的東西小心的倒到掌心處,然後發現倒了左手輪到右手時有些不方便,正想着要怎麽做就發現瓷瓶被接了過去,随後快速的右手上的細小傷口也被藥粉灑了遍。

瞧着自己被對方拿着的手,直到藥粉都均勻的灑在傷口上後文景陽才抽回了手說道:“今天很謝謝你,我叫敬楊,不知仁兄是?”雖然自己并不需要對方的幫助,但人家畢竟是好意,文景陽只得忙說謝謝,他發現今天說的感謝比之以往一年似乎都要多了。

“鱗。”青年點了點頭後只回了文景陽一個字,然後便再次沉默不語。

好半晌文景陽才明白過來這是他的名字,但文景陽一時間也還真不知道怎麽接話,只能同樣的沉默起來,而沒等他們沉默多久,文景陽就看到鱗朝他旁邊走過來的人恭敬的說道:“屬下見過少爺。”

而文景陽轉頭看去時也瞧見了來到他們身邊的君洛晖,忙跟着說道:“屬下見過少爺。”

君洛晖讓林宓兒在車上休息後就下了馬車,這一下來視線就朝文景陽所在的地方看去,但馬上看到的情景讓他皺眉不已,因為他看見文景陽正和別人聊得愉快,這讓他心中有些氣悶,但之後看到的情況就不止是讓他感到氣悶了,君洛晖臉色極其的難看。

直到君洛晖靠近看清那和文景陽說話的人是誰後他心裏的不愉快才稍微消散,然後在兩個人朝他見禮時他也只是點了點頭,視線朝文景陽看去,這時他才發現文景陽的手掌處有着些許藥粉,似乎文景陽的手受傷了?這念頭一來君洛晖上前就抓住文景陽的手,然後在自己面前攤開。

在看到文景陽手心處的傷痕時君洛晖心中就是一抽,雖然只是輕微的脫皮,但看着整個手掌和手指上都有着着傷痕還是讓君洛晖心中微疼,這人騎個馬也能把自己弄成這樣,這讓他怎麽放心得下。

第二六回

直到現在他也明白過來剛才兩人是在做什麽了,對于鱗的盡職君洛晖此時是滿意得很,如今這情景君洛晖也不能抓着文景陽的手不放,在感覺到文景陽要抽回自己的手時君洛晖順着他意的放開了手,但是卻是說道:“你們和我一起去尋水,走吧。”說完轉身走開。

聽了君洛晖的話文景陽連忙跟上,雖然剛才被君洛晖的動作下了一跳,好在并沒有太出格,他可是記得他現在的身份的。對于君洛晖注意到他的手文景陽是有些驚訝的,他的這傷應該也沒這麽惹人注目吧?

三人沉默的朝前走去,來到了馬車邊上時就聽君洛晖朝着馬車裏說道:“宓兒,為夫去給你弄些水,你和林夫人在車上等着就是了。”

“知道了,相公你去吧,我和娘留在車上等你。”邊說着就見林宓兒便掀開車曼走出來,在她身邊還有一個五旬貴婦,樣子與林宓兒有幾分相似,只見貴婦朝着君洛晖彎身施了個禮。

回了車上的兩人一個微笑後君洛晖才帶着身後的兩人朝遠處走去,直到走出老遠,身後的人都看不到他們時君洛晖才回頭,來到文景陽身邊執起文景陽的手帶着些許隐晦的心疼問道:“手還疼麽?都怪我沒給你準備好不紮手的缰繩。”

君洛晖這舉動讓文景陽有些尴尬,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卻發現如同剛才一樣,那抓着自己的手握得很緊很緊,不會讓他感到疼,卻也是收不回來。

正覺得身邊還有別人他們這樣不會很奇怪麽的時候就發現與他們一同來的鱗自覺的走到了一邊,這是讓他們獨處麽?這麽一想文景陽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現在主要的是眼前的情況。

“沒事,只是早上的時候有些緊張罷了,所有有些用力過度,擦些藥就好了,不用換缰繩的。”嘴裏忙回答着君洛晖的問題,換缰繩這種事還是不要了,他現在可是侍衛,可不要搞得特立獨行才好。

君洛晖眉頭微蹙,問出口時就知道文景陽會拒絕了,但要他這麽不管不問他可做不到,看了眼文景陽那還被他握着的手,君洛晖拉着人轉身而走:“跟我來。”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一個小溪邊,然後君洛晖拉着文景陽蹲了下來,從裏衣的衣擺出撕了塊布條,沒等文景陽拒絕君洛晖便開始用吸水給文景陽清理着手心的傷口,連帶着把文景陽手心處的藥粉也一起給洗掉。

“哎!皇……少爺,我自己來就好。”拒絕着君洛晖的動作,他可真是有些被吓到了,讓皇上給他洗手?他想都沒想過!

但君洛晖卻是不理他,徑自是幫文景陽細細的把兩只手都清理了一遍,嘴裏只是道了聲:“別動。”

聽着這不容拒絕的話,文景陽只能硬着頭皮的任由君洛晖把自己的雙手給洗了個幹淨,冰涼的吸水碰到傷口時有着細細癢癢的疼感,但這些讓文景陽完全沒有注意,因為此時他眼裏只能看到君洛晖正認真的給他擦洗着手掌,看着這樣的君洛晖文景陽心裏驀地跳了下。

但沒等他品過味就聽到君洛晖輕聲說道:“我給你上下藥,剛才那藥粉雖好但卻不如我這個,不過卻有些疼,你忍忍。”說完這話文景陽立刻就感覺到手掌處傳來了辣辣的感覺,這可比剛才被清水沖要疼多了。

聽到文景陽微微吸了口氣,君洛晖擡眼看向他問道:“很疼?”說完便低頭的在文景陽手心的傷口處細細的吹了吹,企圖這樣能減輕文景陽的疼感。

“沒事的,少爺,一點也不疼。”疼是有點,但卻不受不能忍受,只是剛才那突然的一下讓他微微的吸了口氣罷了,看着君洛晖的舉動剛那一閃而逝的心動再次出現,這次的感覺被文景陽抓住了,但是卻也更讓他想不明白,眼前這人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君洛晖看着眼前這骨節分明的手,确認每一處傷口都塗好了藥之後才松了口氣,這手雖然不是女子的纖細白皙的需要呵護,但他還是不希望這雙手上留下痕跡。做完這一切君洛晖擡起頭,然後便撞進了一雙黝黑的眸子裏。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在那麽一瞬間君洛晖似乎從文景陽的眸子裏看到對方似乎了解他一切行動的意義一樣,這一瞬間他甚至有想把自己的心意和盤托出的想法。

然後他就聽到文景陽開口說道:“你……”

可沒等文景陽說什麽,邊上的溪水裏響起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這讓兩個人同時轉開了視線,而文景陽那未盡的話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那聲吸引他們目光的聲音,君洛晖和文景陽轉頭看過去時看到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躺在溪邊的人。

而先他們一步上前查看的是之前退到一邊的鱗,只見他小心的上前查看,同時警戒着周圍,好半晌鱗在檢查了那躺在水中的人後才回頭向君洛晖禀報着:“這人還有氣,不過已經失去意識了,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在這了,屬下在他身上發現了這腰牌,請少爺過目。”

看着被染紅的溪水和那半躺在溪水裏的人,兩人間那一瞬有些暧昧的氣氛此時已消散無蹤,君洛晖緊皺着眉頭,明明剛才文景陽似乎想要問他什麽,但卻被這人給弄沒了,現在他要問估計文景陽也不會說了。在聽到鱗的禀報後君洛晖同時接過鱗遞過來的腰牌拿到了手裏觀看起來。

那是一個黑色的腰牌,上面有着暗金色紋路勾勒成的‘令’字,反過來看向這腰牌的背面,那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青竹雕繪,這種江湖味道濃厚的令牌,一時間君洛晖還真摸不清來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君洛晖并不打算理會那躺在溪水中的人,這人是死是活與他沒有半分關系。

但在君洛晖想要離開時卻看到文景陽一臉猶豫的看着溪水那邊,看到文景陽這樣君洛晖朝他叫了聲:“景陽?”

第二七回

“少爺,這人我想救救他,不知可以麽?”從溪邊收回視線,文景陽一臉歉意的看着君洛晖這麽說着,同時他心裏也知道這提議有些過分了,何況他現在的身份也不适合提出這種想法。

聽到文景陽這話君洛晖倒是有些驚訝,他不認為文景陽是這種見到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受傷就會出手救助的人,這人一看就是被人追殺,所以他朝文景陽問道:“為何要救他?”

文景陽也不隐瞞,只聽他說道:“剛才少爺手上的那令牌我曾今聽大哥說過,那是蜀中江家的令牌,蜀中江府向來得百姓愛戴,與朝廷交好,所以……”這事也是入宮前聽大哥出外游歷的趣事中聽來的,所以這話說得也是有些猶豫。

聽完文景陽這話君洛晖微微一愣,然後便從記憶中尋到有關于蜀中江家的情況,這一細想還真讓他想到了些相關的東西,他記得申淮似乎與蜀中江家有些淵源。

朝廷與武林向來相隔甚遠,俠不以武犯禁,朝廷也從不幹涉江湖中事,這是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着的條例,在這幾百年來也從未出現過朝廷與武林對抗的例子,似乎就像兩個毫無交集的世界一樣。雖然偶爾也會有武林中人效力與朝廷,但那都是個人行為,也就沒人在意了。

君洛晖心下閃了許多,最後下了決定對着鱗說道:“暗鱗,你把人背上,我們回去。”雖然武林中事他們不好插手,但文景陽想要救這人,在知曉其來歷後君洛晖也不反對,只要文景陽想在不會危及到文景陽的情況下,他都會答應。

見自己只是這麽解釋了下君洛晖就改變主意同意了,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本來沒想過君洛晖會答應的,只是在知道這人是哪的人後他不争取一下對自己的良心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聽他大哥說蜀中江家在武林中是很正派的一個家族。

瞧見文景陽一臉驚訝的樣子,君洛晖有些好笑,這人是沒想過自己會答應麽?伸出手在文景陽那驚訝的臉上扯了一下,君洛晖笑道:“既然是這江家之人,救救也是無妨,發什麽呆呢?回去吧,盡快讓申淮看看,不然估計也快沒命了。”

君洛晖的舉動讓文景陽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下,但更多的是因為尴尬,他沒想到君洛晖會做出這種舉動,就像親密的戀人……這麽一想文景陽心裏就是一驚,‘戀人?他和君洛晖像戀人?’

馬上文景陽就否認了,怎麽可能會像戀人呢,雖然他身為男妃,但自進宮後君洛晖便從未給過他好臉色,就算這幾天君洛晖對他的态度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文景陽也不會想與君洛晖會喜歡他。而他也不需要君洛晖喜歡他,只要君洛晖不像以前那樣看輕他,他就知足了。

平複下所有心情後文景陽擡頭朝着君洛晖從容的笑了笑,随後說道:“走吧。”

君洛晖看着突然就平靜下來的文景陽,心底有些莫名,似乎剛才那有些窘迫的人是他錯覺一樣,眼前的文景陽那從容不迫的模樣已經是完全恢複了原來在宮裏時的樣子,不知怎麽的,這樣的文景陽讓君洛晖有種這人又從他手中溜走的感覺。

想也沒想君洛晖伸手抓住了文景陽的手臂,但看到文景陽只是有些疑惑的樣子後君洛晖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說道:“走吧。”說完放開了文景陽的手先一步的轉身離去。

文景陽看着君洛晖的背影,似乎看到了絲落寞的感覺,這讓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想不明白的暫且按下,随後與背着人的暗鱗快步跟了上去。

說着慢,但這會兒從他們發現溪水中的人到離開這裏不過也才不到一刻鐘罷了,三人變四人的快步走回車隊,衆人在看到君洛晖他們背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來時都有些驚訝,然後在看到君洛晖一臉不愉的神情時都識相的沒有出聲,只聽見君洛晖吩咐着:“把人帶到申淮那裏,讓他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救。”

看着君洛晖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在場的衆人大氣都不敢喘,靠得近的連忙上前從暗鱗背上接過人後快速的去找申淮去了,君洛晖轉頭朝文景陽說道:“你也跟着去吧,這東西你順便拿給申淮。”說着從懷裏拿出剛才在那人身上得到的令牌。

文景陽連忙接過,并應了聲是,等了半晌見君洛晖沒有吩咐後文景陽施了個禮後朝着剛才侍衛們離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君洛晖看着文景陽離去的背影,片刻後才強迫着自己收回視線,只見他轉過頭朝站在他身後的暗鱗說道:“你做得很好,往後你繼續給我照看着他,朕絕不允許他發生任何意外。”聲音不大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暗鱗能聽到。

“是,屬下遵命。”

看着暗鱗答應後君洛晖才往馬車走去,在出宮之前君洛晖就交代着暗鱗讓他把文景陽給他照看好,他并不能時時刻刻的關注文景陽,暗鱗這個被他救出來後成為他專屬的暗衛的人照看文景陽才能讓他安心。

把心思從文景陽身上收回來後君洛晖才走向林宓兒所在的馬車,他可沒忘記這次出來主要的目的還是馬車上的這個女人。

……

車隊後的第三輛馬車裏,申淮此時正給那被文景陽他們救回來的傷患查看着,瞧着他本來輕松的臉上漸漸戴上嚴肅的表情,文景陽心下微微一跳,莫不是這人沒救了?

“這人你們是怎麽發現的?”沒等文景陽問話,申淮先他一步的詢問着眼下這傷患的來歷。

把剛才在小溪邊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後順便吧那從傷者身上得到的令牌一起遞給了申淮,然後文景陽才問道:“他怎麽了?”

申淮看着手中的令牌,好半晌才揉了揉眉頭說道:“死不了,只是他中的毒我手頭上沒有藥草不能完全解掉,只能壓制下來,這毒可能還得找我師兄來才有辦法。”

“這麽麻煩?需要什麽藥材我們這邊不能找麽?”聽了申淮的話文景陽有些驚訝,他可沒想到要救這人還用這麽麻煩,現在人救都救回來了,總不能就這麽放着不管了。

“他中的毒只有師兄種植的藥草能解,要不是這個人內力深厚現在估計都死得差不多了。而且就算不為救他也要讓我師兄來一趟了。”申淮解釋着,但說道後面聲音有些低且帶着幾分無奈。

文景陽聽到了申淮的話有些疑惑,這人難道與他師兄有什麽關系不成?似乎看到了文景陽的疑惑申淮只能解釋着說道:“只有我師兄來了,江家大少才會過來,這人持有江家密令,也只能交給江家大少。”

第二八回

明了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次他主張救回來的人對那江家說不定很重要,這也讓他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次救人沒救錯讓他安心不少。

眼瞧着沒什麽事了文景陽也退出了馬車,在他回到自己的馬匹旁邊時他看到有一個侍衛正站在他的馬匹旁,沒等他走過去那侍衛就朝他走來,然後說道:“馬上就要啓程了,少爺讓你去後面的馬車裏照看那個傷者。”

這話一說讓文景陽愣了愣,照看傷者讓申淮來不就行了麽?怎麽還需要他?但沒等他多想,他只能立刻朝那侍衛回了句:“是,屬下遵命。”

直到那傳令的侍衛走後文景陽才放下抱拳的手,手心處的麻癢讓他突然想到或許君洛晖他是不想讓自己手再繼續受傷麽?這麽想着文景陽張開自己的雙手看着已經有些結巴的手心,想起在溪水邊的一幕,平靜的心潮再次泛起了波紋。

直到聽到馬匹嘶鳴的聲音文景陽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車隊要繼續啓程了,而他的馬匹此時正牽在暗鱗的手裏,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忙說道:“馬匹給我吧,我自己牽。”

暗鱗聽了這話則搖了搖頭并說道:“少爺讓你去後面的馬車,這匹馬我給你拉着。”

文景陽這才想起之前侍衛給他傳的令,摸了摸鼻子後文景陽才道了聲:“麻煩你了。”說完才轉身往後面的第三輛馬車走去

“相公,剛才那人是誰?”,林宓兒在看到君洛晖上了馬車後這麽朝着他問道,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擔心,在人看了會忍不住的想出言寬慰,同時欣喜自己能讓她為自己擔心。

君洛晖的表現便是如此,快步的走到了林宓兒身邊,一手握着林宓兒的手說道:“娘子不必擔心,那是為夫剛在溪水邊發現的,看着他受傷不輕便帶回來救治了,這次我們可是去祈福,看到這樣的人也不能不救。”

聽着君洛晖的小聲解釋,林宓兒臉上的擔心才稍稍收斂,同時朝君洛晖說道:“就算是祈福,相公你也不能把什麽人都救回來啊,要是……”

話沒說完就被君洛晖用手封住了嘴,就見君洛晖說道:“放心,為夫心裏有數,我不會讓任何事情對我們此行形成阻礙的。”

話裏的自信讓林宓兒臉色有些微紅,她知道君洛晖會為她掃平一切,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就這麽一直下去也不錯,半靠着君洛晖的胸膛,林宓兒胡思亂想着。

君洛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看着懷裏的人,只是低垂的眼裏卻連一絲笑意都沒有,只有凍徹心扉的冰冷。

“少爺與夫人真是讓人羨慕呢,總覺得我呆在這裏都有些妨礙你們小兩口了。”聲音是坐在馬車裏另一邊穿着樸素的婦人說出來的,話語裏雖說羨慕,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欣慰與自豪。

“娘~~你又笑話人家!”聽到這貴婦的聲音,林宓兒從君洛晖懷裏直起身來嬌嗔着,同時不好意思的瞥了眼君洛晖後才起身往林夫人處走去。

在林宓兒起身後君洛晖心裏才稍稍松了口氣,對這說話很是時候的林夫人很是贊賞,這林如宜比他想的還要有用嘛。

“夫人何出此言,真要說來我還得喊你一聲岳母,此行勞煩你一同前來,我心裏還有些過意不去呢,畢竟此行路途遙遠颠簸。”對于這個自己用來牽制林宓兒的人林夫人,在自己解圍後,君洛晖說話都帶上了絲真心,天知道他有多煩林宓兒動不動就往他身上粘的舉動。

林如宜對君洛晖這話有些受寵若驚,忙擺手說着:“少爺哪的話,少爺能讓我來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哪有什麽勞煩不勞煩之說。”她可不敢受君洛晖這些話。

君洛晖只是笑着,不再多言,但他看向坐在他側面的兩人,特別是林宓兒此時的表情,便知道這次的行動成功了一半了,這時君洛晖也不得不佩服文景陽,這人明明沒有他前世的那些記憶,但卻真正的抓住了林宓兒唯一的弱點,這個連他都沒注意過的弱點。

這麽想着讓君洛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現在應該在後面馬車裏的人,才分開就又開始思念了,心底的想法讓君洛晖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幾分。

而君洛晖的表情在林如宜看來是朝着他女兒所展現的,這也讓她感嘆,她女兒真的尋了一個好夫君啊,比她要好太多了……想着林如宜臉上有了似落寞的表情。

相比之林宓兒那似因為害羞而轉向窗外,君洛晖卻是注意到了林如宜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落寞,這一幕讓他若有所思起來。

馬車一路前行着,相較于君洛晖馬車上那被他刻意營造出來的虛假溫馨,在第三輛馬車上的文景陽倒是真的與申淮聊得愉快了,申淮年歲與文景陽相差不多,但見識卻也是同樣不少。

“怎麽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偏偏要進宮當禦醫?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因為一個下午的聊天,讓文景陽對申淮有些熟悉了,這會兒說出的話倒是随意了許多。

正在搗鼓着不知是什麽藥的申淮聽到文景陽這麽問時手中的藥勺都停了下,然後才聽到他回道:“好藥材都進宮了,我要是不進宮,我去哪找好藥材去。”

這話聽在文景陽耳裏他就知道申淮沒說實話,但每人都有難言之隐,既然人家不想說他也不問,轉了個話題問道:“今天這傷患是江家人吧?為什麽找江家大少卻要你師兄來?”

這次申淮的回答快了許多,聲音裏還有着笑意,“因為江大少老跟在我師兄後面,我師兄去哪他就去哪,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趕都趕不走,讓他離開我師兄來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請我師兄過來,這樣江大少自燃就會跟着出現了。”

這話聽得文景陽就是一愣,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了味道,有些不确定的說:“你師兄和江大少是……”

第二九回

接過文景陽沒說出來的詞,申淮毫不介意的說道:“就是夫夫嘛,我就鬧不明白,師兄怎麽會看上江大少這花心貨,不過好在最近幾年江大少倒是只鐘情于我師兄,當年還真是讓不少人驚訝不已呢。”

這坦白的發言讓文景陽心潮再次被攪動了一下,心裏也不知道想着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想,而在他沉默期間申淮語出驚人的說道:“我看着少爺似乎有着江大少的趨勢,景陽你如何做到的?”

“哈?”完全不能理解申淮的話是什麽意思,而沒等他細想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而申淮也把藥盅裏的藥粉給收了起來,挑開窗簾看了下後說道:“看來今晚要在這投宿了,走吧,和我把這人扛下車。”

聽着申淮這話,文景陽也沒心思去想申淮剛才那不明不白的話了,與申淮兩人把傷患放到木板上後抗了下去,下了扯後把那人放到了一邊,直到這時文景陽才能好好的看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但此時小鎮卻格外的熱鬧,似乎鎮上正在舉行着什麽慶典,在客棧門口站了小會兒後就有夥計出來招呼他們進去,邊往裏走文景陽還在想着待會兒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出去走走,但也只是想想,他現在的身份可是侍衛。

進了客棧後很快他們便開始用晚膳,文景陽和暗鱗與其他兩人做一桌子,晚餐很簡單,比之宮裏的山珍海味要差多了,但文景陽卻吃的別有一番風味,食用好晚膳,文景陽提起包袱就想跟着暗鱗一路回房,但馬上他就聽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敬揚,今晚你和鱗在少爺房裏警戒。”侍衛首領在叫住文景陽的化名後這麽朝文景陽說道,他其實個人對文景陽和鱗很陌生,但少爺的吩咐他只需聽就是了。

文景陽停了這話就是一愣,但他馬上就應了聲是,雖然心裏有些納悶,君洛晖不是和林宓兒一起麽,他在房裏不大好吧?

直到和暗鱗兩人來到君洛晖的住房文景陽才發現,房裏并沒有林宓兒,在昏暗的燭火中君洛晖正坐在桌邊品着茶水。

見到君洛晖文景陽就想行禮,但馬上就被發現他來而朝他走來的君洛晖給阻止了,就聽君洛晖說道:“就我們兩人的時候,不必多禮。”邊說着邊抓着文景陽的手臂,讓文景陽那想要行禮的架勢也做不下去了。

這會兒文景陽才發現房裏就剩他與君洛晖兩人,而那與他一同前來的暗鱗如今早已不見了蹤影。

似瞧出文景陽的疑惑,君洛晖拉着文景陽坐到椅子上後才說道:“暗鱗是我的暗衛,他這麽一個人,就能代替其他所有侍衛了。”

聽了君洛晖的解釋,文景陽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麽,文景陽才擡頭看向君洛晖,但那問出的話卻在看到君洛晖臉上的表情時卡在了喉嚨裏,只因為君洛晖此時的表情溫柔得簡直可以滴出水來。

這樣的表情連帶着近日的種種,一個念頭在文景陽心裏冒起,但馬上便被他壓下去了,避開了君洛晖的視線,文景陽才把他剛才的問題問了出來:“少爺怎麽沒和夫人在一起?”

瞧着文景陽避開的樣子,君洛晖不憂反喜,只因為這避開的動作應該是感覺到什麽了,能意識到自己的感情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雖然心裏高興但君洛晖沒有得寸進尺,他可不想真把人給吓跑了,只見他正色的道:“多虧了景陽你的神機妙算,如今林宓兒與林如宜正同住一房,估摸着這段旅程她們倆會一直住一起。景陽是如何得知?”

聽到君洛晖這話文景陽才轉會了視線,此時那不自在已經不見了,想了想後才說道:“這也是偶然得知的,皇、不,是夫人她與她娘親幼時在住在相府外的,十二歲夫人才被接回相府,對于娘親,夫人很孝順,這麽久沒見的話讓林夫人陪伴在他身邊的話,她一定不會拒絕。”

這事卻是君洛晖不知道的,聽到文景陽這話時他感到很驚訝,應該說三輩子他都不知道林宓兒并不是從小生長與相府,而是十二歲才進入相府,難道……

在自己說完後文景陽就看到君洛晖的神色是一片凝重,這讓他有些疑惑,難道自己說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成?

然片刻後文景陽就看到君洛晖一臉嚴肅的朝他問道:“你可知林宓兒當年未進相府前住在哪裏?”問出口後他才想到文景陽又怎麽會知道呢,正不抱希望的他聽到了文景陽篤定的回答。

“知道的。”

見自己說知道後君洛晖便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神色間更是嚴肅了幾分,文景陽心裏納悶,難道君洛晖對這事完全不曉得不成?雖然疑惑但文景陽還是朝君洛晖說道:“夫人在進相府前與他娘親住的地方是鳳雀大街後邊的青玉巷。”

君洛晖在聽完文景陽的話後握着拳的手在那八仙桌的桌面上用力的敲了下,悶悶的響聲和君洛晖似帶着明悟的聲音說了句:“果然是那裏……”

文景陽沒想到君洛晖因為他這話反應這麽激烈,然後他就看到君洛晖坐到了凳子上,蜷着的右手一下下的敲擊着額頭,嘴裏更是不時的說着:“我早該想到的,他們早在那裏便認識,君洛晖你真蠢!”

“少……爺?”遲疑的,文景陽還是帶着些許擔心的叫了下君洛晖,雖然不知道君洛晖現在是怎麽了,但這樣的君洛晖還是讓他多少有些擔心。

聽到文景陽的聲音,君洛晖擡起頭,在看到文景陽眼裏的擔心時苦笑了下才說道:“景陽……你說我是不是太好糊弄了?她說什麽我便信了,就算知道她現在在騙我,但我卻從沒懷疑過當初初識時她說的話。”從開始的相識就是有預謀的,但他卻沒懷疑過當初他問林宓兒的話,以至于兩輩子他都栽在一個人手裏。

第三十回

沒有懷疑過林宓兒所說的‘自小在相府長大’,讓他也不會發現其實在他認識林宓兒之前林宓兒早就與那人相識了,虧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先認識的林宓兒,卻在後來林宓兒去幫助他皇兄,不是他對林宓兒不夠好,是就算對她再好她心中也早有所屬,從一開始林宓兒就不屬于他。

弄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所疑惑的問題,給君洛晖的感覺便是一葉障目,但在把眼前的樹葉拿開後原來事情不過就是這般簡單而已,說道頭來林宓兒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瞧着眼前的君洛晖一臉自嘲的樣子,不知怎的文景陽只覺得心口微微有些泛疼,這人是在說他與皇後麽?從君洛晖的話裏聽來,似乎有件事皇後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