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琴酒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光大亮。他借着窗外透過窗簾的縫隙送進來的天光看着身旁赤井秀一的睡臉。

黑色長發帶着微卷鋪灑在灰色的床單上,銳利逼人的墨綠眼眸被隐藏在緊閉的眼皮下,又長又密的睫毛合在一起,在白皙的臉上勾出一抹墨色。

琴酒用指腹蹭過赤井秀一眼尾泛着的紅暈,動作輕如鴻羽。想起昨晚強悍冷靜的男人被蒙住眼睛任他施為,還有後來難得露出的迷亂神色和在他的逼迫下吐出的請求話語,琴酒從心底升起一股滿足和自得。

看着對他的動作渾然不覺依舊沉睡的赤井秀一,琴酒覺得還可以再躺一會兒。

赤井秀一醒來的時候首先感到的是身上酸疼的肌肉,他皺了皺眉,眼都沒睜,先囫囵罵出一句髒話。

“醒了。”琴酒看着自己懷中的人,頗有一種逗弄炸毛的貓咪的樂趣,雖然這只是大型貓科。

赤井秀一身體一僵又放松下來。他睜開酸脹的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琴酒健碩的胸膛,肌肉排列緊致,冷白色的皮膚上散落着昨晚他留在上面的齒痕。

這一幕太有沖擊力,尤其是在清晨。赤井秀一的身體幾乎是一瞬間就‘醒’過來了。

琴酒發出低沉的笑聲。

被挑釁了!赤井秀一頓時好勝心起,昨晚上他被這個男人磨到半死。琴酒絕對是在報複,小心眼!

這次赤井秀一先下手為強!找到目标後,他擡眼瞪了琴酒一眼,明明這個男人自己也有反應了,竟然還要嘲笑他!

一個小時後,琴酒穿着居家的長褲從浴室出來,赤井秀一癱在床上把氣喘勻。他放在被子外的手腕上露着紅痕,那是昨晚被領帶緊緊束縛過的痕跡。不止這一處,經過昨晚,那條領帶已經被糟蹋得徹底不能用了。

琴酒走到床邊,眉眼間滿是餍足。他在赤井秀一手腕的紅痕處親了一下。男人被滿足後通常很好說話。琴酒聲音中還帶着沒有完全消退的情0欲,他問赤井秀一,“想吃什麽?”

琴酒這樣的聲音頓時讓赤井秀一條件反射地想起了一些不該保存在腦子裏的回憶。于是,他冷着臉說:“不要牛奶。”

琴酒壓下嘴角的笑意,沒有再刺激床上的人,點了點頭,簡短地說:“我知道了。你再躺一會兒。”

他走向門外,一路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後背的肌肉線條随着他的動作起伏,他留在上面的痕跡也越發顯眼。他決定按照琴酒說的做,至少等到這個人從房間出去之後再從床上起來。

事實證明,赤井秀一的時間觀念非常好。他下樓的時候,琴酒準備的早午餐剛好上桌。

剛剛沏好的醇香的Espresso,炸得酥脆的培根和煎得程度正好的太陽蛋加上生菜葉、番茄片和芝士片,同樣作為三明治跟赤井秀一的水平持平的大概只有出自烤面包機的面包片。

赤井秀一坐在餐桌邊拿起一個三明治,完美的口感讓他忍不住開口問:“老大,我從沒想過你的廚藝竟然會這麽好!”

琴酒得意地挑挑眉。對于這些生活技能,他曾經的指點者秉持着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的态度。而且對于他們來說比起收外賣時的危險,自己做飯更加安全。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會沏咖啡,後來有了時間技巧就節節攀升。“做飯又不難。”

不難嗎?

沒嘗試過的赤井秀一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他對食物的要求很簡單,能入口就好。不管是FBI的食堂、家門口的便利店。還是酒吧或者快餐店都能滿足他的要求,如果他想吃頓好的也有更加高檔的地方選擇,跟琴酒同居的這段時間絕對是他連續在家裏吃飯最久的一次。

所以他希望由自己提出采買食材也能顯得順理成章。

不知道是琴酒并不在意這種小事還是對他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赤井秀一猜測是後者,因為琴酒從不忽略任何一點細節。他買食材的時候琴酒沒有提出要跟着去,只是說了兩三樣要補充的必需品讓赤井秀一一起帶回來。實際上琴酒只是因為回到了日本,以赤井秀一FBI的身份翻不起什麽大風浪,所以才适當放松了對赤井秀一的關注。

“詹姆斯。”赤井秀一穿着墨綠色的薄毛衣和黑色長褲坐在購物中心樓內的咖啡廳裏的監控死角,看着來人——是他的老上司詹姆斯布萊克。

詹姆斯布萊克坐到赤井秀一隔壁的位置上,背對着店內的攝像頭,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最近怎麽樣,赤井君?你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

“之前回了一趟美國。”赤井秀一點了一支香煙,吐出一口煙霧,咬着煙說,“進展還可以,我已經接觸到了組織的高層。”

詹姆斯布萊克眼睛一亮,由衷贊嘆道:“不愧是你,赤井君。”

“他很謹慎,目前還沒拿到什麽關于組織的重要消息。”赤井秀一面色冷淡嚴肅,“不過之前回美國有些收獲。”

詹姆斯布萊克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壓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嚴肅地問:“什麽收獲?是組織在美國的據點嗎?”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在詹姆斯布萊克有些失望的目光中給出了更有爆炸性的情報,“組織在之前跟菲茨傑拉德財團有過交易。”

詹姆斯布萊克瞳孔一縮,一個不法組織和菲茨傑拉德財團的交易,他下意識地想到菲茨傑拉德財團旗下的槍械公司。“我知道了。”他說,“我會讓國內的同事嚴密調查這件事。”

“記得找個借口,不要打草驚蛇。”囑咐完之後,赤井秀一拎起作為旁邊放着的兩個十分有居家氣息的大袋子,準備離開。

不知道赤井秀一已經換了情人的詹姆斯布萊克随口一句,“看來對方很賢惠啊!”他當然知道自己手下的王牌探員不會做飯,那麽這兩大包東西是給誰用的不是很清楚了嗎?

賢惠?

把這個詞按到琴酒身上後,赤井秀一壓下喉嚨間的一聲悶笑,若無其事地離開。

看清了赤井秀一想起那個人時眼中流露出的笑意的詹姆斯布萊克嘆了口氣,心疼起自己手下的另一個探員,還對赤井秀一念念不忘的茱蒂斯泰琳來。

成功利用FBI坑了組合一把的琴酒正在跟迪諾溝通,準備在日本境內先找個地方試用一下武器,完全不知道迪諾因為借出這些東西引起的一場風波。

“恭彌?”送走了琴酒去找雲雀恭彌蹭飯的迪諾身形靈動地躲過迎面而來的熟悉的武器,他困惑地看着惱怒的雲雀恭彌,發出疑惑的詢問聲,“發生什麽事了嗎?”

十九歲的已經成熟許多的雲雀恭彌很久沒像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地沖上來就咬殺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雲雀恭彌冷着臉問,雙手緊緊握着自己的武器——一雙寒光閃閃的拐子。

迪諾眨了下眼,好似明白了什麽。他沒有先回答雲雀恭彌的問題,而是轉過頭讓羅馬裏奧留在外面,給他和雲雀恭彌留下單獨談話的空間。

羅馬裏奧一點也不擔心沒有手下在身邊就變成廢柴的Boss會被武力值高強的雲雀恭彌痛揍一頓,順從地留在了門外,還想着要不要趁這個時間去找雲雀恭彌的副手草壁哲矢喝一杯。

雲雀恭彌冷哼一聲,看着沒有部下陪着的迪諾三步一絆地走到他面前,把拐子收進上衣內懷。

迪諾扶着矮幾坐到榻榻米上,擡手朝着雲雀恭彌招手,用息事寧人的溫柔語氣說:“恭彌,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說嘛!”

雲雀恭彌瞪了他一會兒,盤腿坐到榻榻米上,“說!”

“這個語氣簡直像是逼供一樣……”迪諾感慨了一句,在雲雀恭彌真的不耐煩之前回答道,“如果恭彌是問我什麽時候知道的你的身世……”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在雲雀恭彌淩厲的眼神逼視下無奈地笑了笑,“那,我在成為恭彌的家庭教師前就知道了。”

未來的彭格列十世雲守,如果彭格列沒有把雲雀恭彌的資料查個底朝天才是怪事。而作為雲雀恭彌的家庭教師,就算是Reborn也會把雲雀恭彌的詳細資料擺上加百羅涅十世的辦公桌。Reborn不會隐瞞情報,也不會真的強迫自己的學生去做什麽。

雲雀恭彌,從母姓雲雀。因為他的父系家族是一個咒術師家族,而雲雀恭彌,從出生就沒有任何咒力,是不被家族承認的孩子。

天與咒縛。

這是咒術師的世界給這類人的總稱。

他們沒有在物質上慢待他,但也僅此而已。

“恭彌,”迪諾用溫柔和期待的目光看着雲雀恭彌,從他十五歲到十九歲,看着他的眉眼從稚嫩到成熟。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的學生。“你不會在意這種事。”迪諾如此斷定,那麽,“你究竟是因為什麽發脾氣呢?”

雲雀恭彌的眉頭慢慢皺起。

迪諾一直都是這麽看着他,一直一直都是這樣,他的眼神從來沒有改變過,帶着一個老師對學生的寵愛和期盼。

雲雀恭彌坦率地開口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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