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從本質上來講,?雙方都是前輩帶着自家的後輩,只不過中原中也初出茅廬風頭正勁,而黑澤陣已經青出于藍獨當一面。

看到游輪上還有服務生就知道這并不是個正式的談判場合。兩幫Mafia混跡在衣香鬓影的賓客之中,?雙方領頭的美人一個穿着紅色和服一個穿着黑色禮服長裙坐在桌邊言笑晏晏。

赤井秀一頂着一張陌生的臉,?手裏拿着個托盤,托盤裏是剛從波本手裏接過來的菜品。他朝着琴酒那桌走過去,?微微躬身,把托盤上的菜品放到桌面上,輕聲慢語地說:“請慢用。”

他使用了一些貝爾摩德告訴他的變聲技巧,肯定不可能像貝爾摩德一樣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通過一些說話方式和氣息的改變也跟他自己的聲音區別開——雖然熟人還是會覺得聲音很耳熟。

琴酒沒有看赤井秀一,只是把手裏空下來的酒杯遞給了他。赤井秀一會意地接過酒杯,恭敬地問:“請問先生想喝杯什麽?”

琴酒說:“美國金酒。”

“我也要一杯苦艾酒好了。”貝爾摩德附和了一句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保持着優雅,?淡淡地說:“兩杯波爾多紅酒。”

“好的,請稍等。”赤井秀一把四個空酒杯放在托盤上,?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向吧臺。

他将托盤放到吧臺上,?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調酒師說:“Gin和Vermouth嗎?請稍等。”

赤井秀一看了調酒師一眼,?調酒師暗示性地給了他一杯黑麥威士忌(Rye)。

自己人嗎?赤井秀一打量着這名調酒師,?“還有兩杯波爾多紅。”

“了解。”調酒師背過身從酒櫃裏拿出三瓶酒,先把紅酒倒入醒酒器,?然後微微搖晃,?讓醒酒器中的紅酒與空氣充分接觸,?手法娴熟。

赤井秀一站在吧臺邊,等着紅酒醒好。将波本安插在廚房是怕菜品出問題,這個調酒師應該是為了避免酒水出問題,?是琴酒的作風,估計外面巡場的隊伍裏也有組織的人吧。

其實沒有,因為巡場的人都是港口Mafia的人,不好替換,所以琴酒安排了幾艘船悄悄跟着游輪。

一名清秀的女性服務員走了過來,她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對調酒師說:“一杯Curacao(庫拉索)。”

“Curacao要稍等一下。”調酒師別有深意地問,“我這裏有剛調好的Tequila(龍舌蘭),請問需要嗎?”女服務員多看了調酒師兩眼,又轉過臉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體擋住其他方向的視線,敲了一下面前擺着的那杯Rye的杯壁,“這杯Rye也很好,可惜現在不能喝。”

“我可以給你留到下班。”調酒師把赤井秀一面前的四個杯子用不同的酒水倒滿,“你的Gin和Vermouth,還有兩杯波爾多紅。”

至此,三個組織成員接頭成功。

将四杯酒擺在托盤上放穩,赤井秀一轉過身,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心中思忖。

後廚除了波本至少還有一名組織成員。一共七名組織成員一起出動的任務,上次還是去德國調查那名傳言中死而複生的咒術師。

因此,當槍聲四起的時候赤井秀一沒有太驚訝,他已經做好了這次任務不能平安度過的準備。赤井秀一快速掃視四周,港口Mafia的成員和組織成員都很淡定,但連賓客都異乎常人的鎮定就讓人驚訝了。

莎朗溫亞德手中捏着苦艾酒的酒杯,巧笑倩兮,“橫濱的風貌真是與衆不同。”

尾崎紅葉擡起和服寬大的袖子掩口輕笑,頗為驕傲的語氣中帶着隐藏至深的無奈,“這就是橫濱。”

宴會廳的大門在不知何時已經關上,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看向琴酒,在對方不動如山的姿态中選擇跟着他按兵不動。

港口Mafia和組織的雙方人馬安定如山,仿佛門外的槍林彈雨都與他們無關。

琴酒和貝爾摩德一個比一個鎮定,尾崎紅葉看到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向大門的方向張望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又是無奈又是寵愛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尾崎紅葉的目光,心虛地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端正坐好,不再往外看了。

貝爾摩德看着兩人的互動,水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她看向琴酒,又順着琴酒的眼神看到Rye……在心裏不顧及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琴酒收回目光,回視貝爾摩德,無聲地問:怎麽了?

貝爾摩德臉上笑容不變,暗示道:沒什麽。

琴酒定定地看了貝爾摩德兩秒,确認這是她的真心話。但他還是沒有再看向赤井秀一,而是把注意力放回了港口Mafia那邊。

沒過多久,宴會廳外的槍聲結束的跟響起來一樣快。宴會廳的大門再次打開,在組織成員的警惕中,一個穿着白襯衫黑西裝外面罩了一件黑色大衣的青年走了進來,他黑色的發和暗沉的眼跟宴會廳外的黑色仿佛要融于一體。

這就是‘雙黑’中的另外一位,被譽為‘港口Mafia的黑幽靈鬼’的太宰治。他的半張臉上圍着繃帶,擋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黑洞洞的,沒有半分光亮。

“不需要緊張。”太宰治踩着鮮血走進來,在宴會廳裏鋪着的暗紅色的地毯上留下濕漉漉的腳印,語氣淡漠地說,“已經結束了,GSS的餘黨被一網打盡。”

他微微側過臉,對着宴會廳裏的賓客說:“你們可以走了。”

賓客們松了一口氣,朝着港口Mafia這邊的方向點頭示意後快速而不失禮貌地離開了現場。

看到這氣氛和諧、配合默契的一幕,赤井秀一的眉頭跳了跳,沉默地把困惑藏在心底。随後他看向沒有半分意外的琴酒和貝爾摩德,原來這場談判、這整場宴會,都不過是引出GSS的誘餌而已。

GSS被全殲後,菲茨傑拉德在日本的勢力被清空,短期之內,除了繼續與組織合作再無其他選擇。而港口Mafia則能完全掌握橫濱。對于兩個組織來說,這是一場雙贏。

尾崎紅葉欣慰地看着朝他們走來的太宰治,“辛苦了,太宰君。”

“沒什麽。敵人太弱了,每一步都在預料之中,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今天又沒死成……”太宰治的聲音越說越小,那股失望的勁頭兒卻清晰地傳達了出來。尾崎紅葉握着傘劍的手緊了緊,保持着微笑,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就算太宰治在港口Mafia天天尋死,她還是不能适應對方這副做派。

身為太宰治搭檔的中原中也則習以為常地正對着太宰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貝爾摩德凝視着太宰治,輕笑着說:“這位就是太宰君嗎?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了不起!”

尾崎紅葉露出微笑,不鹹不淡地回應道:“哪裏,有時候還是小孩子脾氣。”

“啊,對了!”太宰治突然拔出槍,在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中,把槍口指向身後的一位部下,面無表情地說,“你已經沒用了。”

被槍口指着的人頓時臉色煞白,“太、太宰君……”

太宰治皺起眉,不耐煩地看着他,語氣跟剛才沒有絲毫變化,“別這麽一副樣子,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吧,GSS的人被一網打盡了,你也是其中之一。”

那人大驚失色,下意識問:“你、你怎麽會……”作為太宰治的部下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男人的可怕,面對太宰治洞悉一切的鳶色眼眸,他現在只想死個明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太宰治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一開始就知道啊,只是之前還需要你傳遞情報罷了。”

這個男人愣愣地看着他,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是這樣啊……”原來一直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間呢!

太宰治扣下了扳機,平靜地看着男人中槍倒地,就像是開槍打碎了一只花瓶,只在男人徹底斷氣的時候稍微露出了一點點羨慕的情緒,“真好啊,死得很痛快呢!”

赤井秀一看着那個青年,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感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嚣着危險。他看向琴酒。琴酒這個時候正在觀察太宰治身後的手下,他們畏懼地看着青年的背影,眼中是深深的恐懼。

琴酒把目光放回太宰治身上,“這就是港口Mafia對待叛徒的方式?”

太宰治不以為意地說:“無論黑棋還是白棋都能在棋盤上發揮作用,能不能達到目的看的是棋手的本事。”這就是港口Mafia對待卧底的方式,只要你送進來我就敢用,對待所有的部下一視同仁,充分發揮他們每一個人的價值,該抛棄的時候,無論是什麽身份都不會手軟。

太宰治的目光仿佛不經意地劃過赤井秀一,別有深意地說:“琴酒君不這麽認為嗎?”

琴酒審視地看着太宰治,墨綠色的瞳孔中飛快閃過一絲殺意。

中原中也敏感地注意到了微弱的殺氣,他輕微地挪動了一下身體,保證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攔下對太宰治的攻擊。

琴酒收回了試探,淡淡地說:“也許。”

太宰治歪頭看了看他,眼神像是好奇的貓咪觀察人類,“合作愉快,Jin君。”

琴酒微微眯起眼,“合作愉快,太宰君。”

尾崎紅葉和貝爾摩德沒有打斷兩個人的對話,組織的人已經看明白了,雖然今天港口Mafia來得職位最高的人是五大幹部之一的尾崎紅葉,但真正做主的卻是這個年僅十七歲的青年——幹部候補,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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