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屍巢
“啪!”
武太守以竹扇做醒木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兩側衙役高呼升堂。
觀音殿前,香燭袅袅,一排排佛燈被供在殿內的案桌之上,風一吹燈燭搖曳肅肅凄凄。
“堂下何人?”
阮陶上前一步,熟練的撩起袍子草草的朝地上一跪:“秉大人,草民阮陶。”
靜水寺觀音殿前,武太守端坐在石階上的竹椅上,阮陶、趙蘇一行人并古賀兩家人垂袖恭敬的立在石階下,古小姐還被“朱小亮”抱在懷裏,怕古小姐禁不住風吹,他還将自己的外袍脫下裹在了對方身上。
武太守身後用一方匾額大小的粗紙草草寫了“秦鏡高懸”四字,用竹竿挑起,懸在其頭頂。
這是規矩,虛得有“秦鏡高懸”四字的地方才能算是“公堂”,因事出緊急此時沒辦法趕回太守府衙因此只得這般将就一下,說來還委屈了靜塵和尚,好好的佛門清修之地被鬧得這般烏煙瘴氣的。
阮陶提前向靜塵和尚賠了不是,靜塵和尚不過是斂眉一笑,只道佛祖慈悲,能救人一命、了一樁冤案也是靜水寺的造化,他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觀音殿內的觀音像,既慈悲又平和。
對此,阮陶心裏也慨嘆不愧是得道高僧。
“所謂何事?”武太守道。
阮陶道:“回大人,草民乃替人申冤!”
不到一日的功夫,他上了兩次公堂,上午他還是被告的那個,現在他則成了原告的一方。
“替?人縱是替人做訟師,給人辯護遞狀子,當事人也該到場才是。敢問當事人何在?”武太守面無表情,看向階下的人的眼神中透露着“生無可戀”四字。
原本這些游方術士不過就是在路邊算算命、騙騙人的錢財,多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鬧到公堂上的極少,有個別不要命的敢進官署煉丹,丢了腦袋也不該歸他管。
他外放自此遠離官場一是圖個清靜,二是想要将上郡的發展再提一上一提将來也好考核回京。
Advertisement
然而自從這個阮陶來了上郡後,太守衙門門口的堂古三天兩頭的因這人而響,理來理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這個一郡太守都成了村長裏正了!
今日本想借着古家之手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想想記性,誰料不到半日的功夫他居然就同京裏來的這位混在了一起!
武太守朝着趙蘇那邊看了一眼,這位最讨厭的就是這些鬼怪方術一說,如今在我的地界發生了這事兒,還牽扯到了他,難不成我的仕途就要止步于此了嗎?
思及此處,武太守面色更如死灰。
阮陶起身,沖着“朱小亮”招了招手,“朱小亮”會意抱着古小姐上前兩步至阮陶身邊。
見狀,古賀兩家人頓時激動了起來,說着便要上前來搶古小姐。
“混賬!你這是做什麽!”
“豈有此理!武大人在此豈容你這狂徒在此放肆!!”
武太守将手中的竹扇一拍,呵斥道:“大膽阮陶!按秦律輕薄良家女子最少壓三年大牢、剃去鬓角、服四年徭役!”
“來人吶!”武太守高呵一聲。
一時間跟着武太守來的衙役、古賀兩家的家丁都朝着阮陶撲來,一個個兇惡的猶如鎮山夜叉。
見此情景,阮陶連忙上前一步擋在朱小亮面前護住他懷裏的古小姐。
他既是怕這群人不知輕重的撲過來傷了古小姐,也是怕古小姐受到驚吓,連帶着她肚子裏的那玩意兒受到驚吓,一時暴走傷了他們。
到那時候,可就不是靠他這個半罐子水搖得叮咚響的江湖術士能夠控制得住的。
阮陶額角流下一滴冷汗,真是不知者無畏,好歹等他将話說完!
這用陰婚席養出來的屍巢要是現在暴走,整個瑞廬坊可就成了僵屍窩了!
“武大人。”就在這千鈞一發至極,趙蘇開了口道。
見狀,武太守慌不擇亂的擡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一時間,所有人瞬間挺住動作,場面有幾分滑稽。
古賀兩家人死死的瞪着突然出聲的趙蘇,賀老三上前一步,大聲呵斥:“你乃何人!武大人在此,豈容你放肆!”
趙蘇面上依舊挂着溫和的笑容,并為為之惱怒,他上前一步撩了撩衣擺看樣子是要向武太守下跪行禮。
見狀,武太守吓得差點兒沒從竹椅上摔下來:“免、免禮!”
趙蘇停下了動作,不待他再開口,武太守便對阮陶道:“你繼續說。”
見狀,賀老三不買賬想上前理論,卻被古慣一把拽住了,只能憤憤不滿。
古慣則表現得沉穩的多,武大人明顯是忌憚着這個年輕人的。
武大人乃上郡職位最高之人,能夠讓武大人忌憚的人除了欽差,便只能是前些日子随着長公子一塊兒從京中搬來的勳貴子弟。
古慣打量着趙蘇,看着對方周身的氣魄,心裏暗道這人定是京中來的無疑!
這小算命的怎麽會和京裏來的貴人扯上關系?
他之前調查過阮陶的身世,官署的案牍中記錄這人就只是一個從蜀中躲疫逃難來的農家子,在逃難的途中和一個老術士學了些不着調的本事,來上郡做這個行當也就是為了圖口飯吃。
什麽時候和京中來的貴人扯上了關系?
古慣暗暗蹙了蹙眉,轉頭看向阮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陰狠。
沒想到這個小算命的這般難纏,早知如此就該讓他死在牢裏!千萬別讓他壞了大事才好!
想着他朝着賀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賀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像是瞬間老了數十歲、原本灰白的頭發似乎白得更徹底了些。
而在她身邊,靜塵和尚靜靜的攙着她,他斂着眉似慈悲的佛陀。
古慣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心緒平靜了下來,他再次看向阮陶。
他不信,就憑一個這麽靠着坑蒙拐騙過活的不入流的小術士,還能怎麽翻出什麽浪來?
阮陶剛送了一口氣,還沒緩過神來,他就聽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道:“她似乎……比方才沉了些?”
“是你抱久了,累了吧?”“杜小美”上前說道,“換我來吧。”
“朱小亮”避開了他,随後嚴肅的說道:“不,她就是沉了,沉了八兩三錢!”
聞言,阮陶不由得側目,我去!這兄弟厲害啊!
這時,他注意到“朱小亮”的蒼白的耳後似乎沾上了一滴墨,小小的十分的不起眼,卻讓阮陶瞳孔一縮!
“得罪了!”
說着,他忙從懷裏掏出了一枚參片用黃紙裹了,乘其不備塞進“朱小亮”嘴裏。
裹了黃紙的參先不論味道好不好,首先它就幹淨不到哪裏去。“朱小亮”第一反應是趕緊吐掉,阮陶連忙攔住他:“別!含着。”
“朱小亮”被阮陶吼得一愣,縱然眉頭緊鎖、表情嫌棄,好歹是沒吐出來。
“這是怎麽了?”趙蘇不解。
阮陶輕輕撥開“朱小亮”裹在古小姐身上的袍子,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見此時的古小姐的臉上已經布滿了黑青紋路,那是她臉部的血管經脈。
黑青色的經脈宛如葉片脈絡似的蔓延在其蒼白泛青的臉上,使其看起來像是一尊被摔碎後又黏在一起的瓷器。
“這——?!”
幾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時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被吓得不輕,但他依舊緊緊的抱着懷裏的古小姐,怕自己一個疏忽不慎摔了對方。
“她……現在還活着嗎?”“杜小美”質疑道。
阮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邊伸手替古小姐把脈,一邊問趙蘇:“幾時了?”
趙蘇再次掏出了懷表,他沒出聲而是直接将表給阮陶看了看。
阮陶看了一眼時間,又回頭看着古小姐的狀況:“不應該啊!怎麽不到半個時辰,這肚子裏的東西長得這麽快?”
“阮陶!”
因他磨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武太守出聲道,他依舊對阮陶十分的不滿:“這裏現在是公堂,你既要打官司,便一一陳情。如此這般散漫,置公堂何在?置秦律的威嚴何在?”
阮陶沒有回答武太守,或者說他此時根本沒聽清武太守究竟在說什麽。
他死死的捏着古小姐的手腕,掐着她的經脈、滿頭是汗。
怎、怎麽會這樣?
方才還好好的?怎麽她肚子裏的“東西”長得如此之快?!
明明剛剛他還能和這“東西”對話,剛剛這“東西”都還是有些神志的,怎麽現在突然?!
明明是四個月的胎,為何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長到了四個半月之大?
八兩三錢!
阮陶再次忍不住擡頭看了“朱小亮”一眼,按道理來說确實該是這個重量,居然分毫不差?這兄弟還真是神了!
見阮陶在古小姐面前不知道鼓搗着什麽半天沒吭聲,賀老太太心裏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撐着靜塵和尚的手顫顫巍巍的起身,顫聲問道:“可是……我家姑娘是又出了什麽事嗎?”
阮陶急得滿頭大汗,他死死的掐住古小姐的脈搏,盡量不讓屍毒流竄,一邊在懷裏胡亂摸着。
最後是趙蘇回頭安撫老人家道:“沒事兒,您放心。”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阮陶一人身上。
只見,阮陶在懷裏胡亂的摸了半天,終于摸出了一串蜜蠟珠子。
随後他讓一旁的“杜小美”幫忙掰開古小姐的嘴,此時原本的口脂生香的櫻桃小口已經變成了一個黑窟窿,裏頭不斷的冒着濃臭味。
“杜小美”瞥過臉去不敢再看,這姑娘真的……還活着嗎?
相比之下“朱小亮”和趙蘇的反應則要淡定許多,他們緊鎖着眉頭盯着阮陶的舉動。
阮陶将蜜蠟珠子塞了進去,一邊用手在她喉頭不斷的往下順。
片刻後,他在其喉下按了按。
咽下三寸!剛好!
随後他又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拇指大的上面用朱砂畫滿符咒的銅鈴,将其系在了蜜蠟珠子留在古小姐口外的這一頭上。
他一邊掐着古小姐的脈、一邊搖着纏着蜜蠟珠子的銅鈴。
以蜜蠟封其氣,再以銅鈴招其魂。
古小姐腹中之子尚未成正果,只要其魂不定、其魄不聚變長不起來!
太快了!它長得實在是太快了!
就在阮陶十分不解之際,他的鼻尖又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帶着濃烈的香的……野獸皮毛的味道!
院內安靜得可怕,只有竹林簌簌、銅玲叮咚、以及靜塵和尚“噠噠”撥佛珠之聲。
阮陶搖晃銅玲的聲音越來越急,捏着古小姐脈搏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原因無他,只因古小姐肚子裏的陰胎,一直在拽着珠子的另一頭往裏扯!而且力氣越來越大!
“八兩四錢、九兩、九兩二錢、十兩……”“朱小亮”含着口中的參片低聲報着數,他懷裏的古小姐一直不斷的在變重。
那“東西”在越長越大!并且越長越快!
不應該啊?阮陶死死的扯住蜜蠟珠子的這頭,不讓陰胎将其拽進去,他努力調動自己身上的“氣”。
可他又并非那起仙人異士,會得東西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何曾遇到過這麽“兇”的東西?!
一滴冷汗自阮陶頰邊劃過,串蜜蠟珠子的繩子将他的手掌勒出了血痕,但他依舊絲毫不敢放松,只得越拽越緊。
這麽大的動靜,周圍人如何看不出異常?
古賀兩家人是家主和老太太沒讓動,因此都不敢妄動,而太守衙門的衙役們則是因武大人沒吭聲,武太守不說話只因全看趙蘇的臉色。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吭聲,只伸着脖子試圖看清阮陶究竟在做什麽。
畢竟古小姐的事在整個上郡都算得上一個“怪談”,這麽幾年了也不是沒請過什麽“仙人”“佛陀”,最後都無疾而終。
就阮陶這麽個年輕的小相公又能夠折騰出什麽來?
古小姐腹中的陰胎以十分不合常理的速度瘋狂的生長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古小姐腹部便高高隆起宛若有孕七八個月的婦人。
不僅如此,她面上那些如裂紋般的黑青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色的經脈也開始鼓了起來。
原本像一尊碎瓷的她,因鼓起的青經,此時變成了似樹枝、蛇蟲侵體的模樣,猙獰恐怖!
“丫頭……”賀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想要過去看看,被靜塵和尚拉住了。
靜塵和尚嘆了口氣,低聲念了一句佛。
古小姐的變化衆人皆看來眼裏,原本是因為顧忌而不敢吭聲,現在是別吓得不敢亂動。
“杜小美”不過将及弱冠的年紀和阮陶差不多大,自幼長在京中是被家裏人捧着長大的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他當然是害怕的,但眼見抱着越來越重的古小姐的“朱小亮”開始力不從心起來,他閉着眼、忍着懼意給朱小亮搭了把手,嘴裏不住的念着“福生無量天尊”。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噠、噠、噠、噠……”
在銅鈴的搖晃聲和佛珠的撥弄聲中,古小姐的肚子猶如吹氣似的增長!
“嘻嘻……嘻嘻……嘻嘻……”
有孩童的嬉笑在衆人耳邊響起,一時間烏雲遮日整個院子裏陰風陣陣。
“哪、哪兒來的孩子?”賀老三顫聲問道。
丁氏木讷的瞪着雙眼,盯着古小姐鼓起來的肚子、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哪裏……肚子裏……兒子……”
說着,她的腳尖緩緩的踮了起來,像是想要看清楚那頭的狀況。
“胡、胡說!”賀老三甩袖斥道,卻兩股戰戰,不敢再朝自己外甥女的方向看一眼。
“嘻嘻……嘻嘻……嘻嘻……”
孩童的笑聲越來越歡快。
阮陶死死的拽着手中的蜜蠟珠子,喉頭湧上了一股腥甜。
他強壓下喉頭的那股腥意,他明白自己控制不住了。
但此時,他若是不治住這個“東西”,先不說古小姐的安危,在場還有這麽多條人命呢!
“咳!”阮陶咳出了一口血,他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樣,而是卯足了勁和古小姐肚子裏的陰胎拔河。
趙蘇卻被他吓了一跳,他連忙上前将手搭在對方的肩上:“你沒事吧?”
說來也怪!
就在這時,阮陶只覺得有一股清隽而又磅礴的氣息湧進了自己的丹田,一時間竟又能使得上力了。
阮陶覺得奇怪,他卻又不敢分心回頭,只能回趙蘇一句:“沒事。”
聞言,趙蘇這才放下心來。
他松開了搭在阮陶身上的手,轉頭對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道:“換我來。”
“可您……”“朱小亮”有些猶豫。
“無礙。”趙蘇回答。
說着,他正準備伸手從“朱小亮”懷裏将古小姐接過來,就聽見“嗒!”的一聲脆響。
“快跑——!!”
幾人還沒回過神,就被阮陶撲倒在地!
在地上囫囵的滾了一圈兒後,再一擡頭,就見古小姐挺着快要臨盆的肚子立在那裏。
她眼球向上翻着、眼白充血、面部布滿了鼓鼓的黑青色的經脈,嘴裏“咔嗒、咔嗒”的咬着阮陶的蜜蠟珠子。
那用來送陰的珠子被她硬生生咬斷了,而她如西瓜大小的肚子正在不斷的蠕動着,裏面的東西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
“屍巢……”阮陶的聲音有些打顫。
蒼天在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真的能夠活着見到這種“東西”!
院內衆人被眼前的場景吓得愣住了,他們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賀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要起身:“丫頭?丫頭?你……可是醒了?”
她試圖上前,卻再次被靜塵和尚拉住了。
古小姐嚼完了口中的蜜蠟珠子,她頭一偏,腦袋從一邊耷拉到了另一邊,像是沒有頸骨似的,松松的吊在脖子上。
她站的有些晃,接着她邁出了一小步。
阮陶這才注意到,她的裙擺之下是一雙小腳,所以站着搖搖晃晃的。
阮陶穿過來幾個月,他知道這個世界的女子并未有裹腳的習俗,先不說這個架空的秦王朝,就算是真正的秦王朝也不曾有過裹腳的習俗。
況且,古小姐的一雙小腳,雖說被藏在繡花鞋之中,依舊能夠看出那骨頭折斷的畸形的模樣,很明顯這不是從小裹出來的小腳,而是在她長大後被人硬生生掰斷骨頭,裹成這樣的!
見狀,阮陶心裏已經涼了半截了。
他才來這個世界沒幾個月,不過是想混口飯吃、活下去罷了!上輩子除了騙了點兒人的錢財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麽就這麽倒黴,讓他碰上這“東西”了?
明明之前還可以控制住的,是什麽讓“她”突然失控了?是什麽讓其腹中的陰胎長得如此之快?!
“她、我們、這……該怎麽辦?”“杜小美”試圖擋在幾人面前,卻又實在怕得厲害,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跑——!”阮陶再次高聲道。
這下,衆人才總算有了反應,尖叫着魚貫而出!
賀老太太不想走,她想要守着自己的外孫女,卻最終被家裏人半拉半攙的扶了出去。
武太守吓得蜷縮在竹椅後面:“這、這裏是公堂!官司還沒打完……本、本官不能走!”
“現在是打官司的時候嗎?!”阮陶推着身邊的三人,讓他們趕緊離開,一邊沖着武太守吼道,“我不告了!武大人!快走!”
“荒、荒唐!”武太守顫着聲音,努力想要維持威嚴道,“如、如此這般,置秦律何在?!”
古小姐似乎對躲在竹椅後的武太守起了興趣,她搖搖晃晃的轉身,挪着她的一雙小腳,一瘸一拐的朝着武太守去了。
“嘻嘻……嘻嘻……哈哈……嘻嘻……”
孩童的笑聲愈發恣意。
“跑啊!呆子!!”阮陶沖着武太守喊道。
武太守見完全不成人樣的古小姐沖着自己來了,他總算是決定逃跑了,但他在跑之前卻踩上了竹椅,試圖将“秦鏡高懸”四個字取下來。
而一雙小腳的古小姐看着走得慢,實際移動十分迅速!
眼見着她就要走到武太守身邊了,誰也不知道她會做什麽,是否會想嚼碎蜜蠟珠子那般将武太守吞入腹中?
“跑啊——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武太守顫抖着身體,踩在竹椅上踮着腳,非要去取那張條幅。
此時,古小姐已經走到了石階下。
阮陶胡亂從懷裏摸出了一張黃符,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上去,準備上去和這“東西”拼一把。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方才在與陰胎博弈之時湧入自己體內的那股氣息。
他微微一愣,随後回頭對趙蘇道:“快!摸我!”
“……啊?”
作者有話說:
雖然我很咕,但是我很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咕這麽久!)
對不起!我會更新的!我會努力更新的!最近換了工作,一時間還沒調整過來!這個星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日更!隔壁也是會更的!只是更得會有點兒慢!TVT感謝在2021-06-14 22:48:30~2021-06-28 23:53: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蘭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