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朋友你知道定積分嗎
論何為“一語成谶”, 又論何為“不是冤家不聚頭”。
阮陶看着面前倚在門口一臉驚愕的盯着他的少年,嘴角忍不住抽搐。
少年身着朱袍銀帶、墨發雪膚、眉目疏朗看上去貴氣逼人,手裏還拿着一根奇怪的玉雕。
呦呵?!變身器?還挺齊全。阮陶心裏默默吐槽。
随後他有些尴尬的四處望了望, 現在該說點兒什麽好呢?
還好這時引着阮陶來的小侍機靈,他先是朝着門口的朱衣少年行了個禮:“王相, 您來了。”
随後,他向對方介紹阮陶道:“這位便是我們公子常在信中向您提起的阮先生。”
沉默被打破, 兩人相視尴尬一笑, 随後便是一陣商業胡吹。
什麽久王相大名, 王相年少有為阮某實在佩服雲雲, 又是什麽阮先生才可謂是後生可畏,半仙之體, 王某人能得見仙人實在是三生有幸等等。
見他倆開始攀談, 小侍十分有眼色的、不顧二人的挽留,執意離開了。
小侍離開了院子,一路來到了後邊蓮池的一處蓮心亭中。
長公子此時正坐在亭中, 身邊是如璧的蓮葉, 他一襲墨色的暗花織金的袍子端坐在其中,好似一株剛從淤泥中褪出來的佛蓮。
“公子。”小侍行禮道。
“他們二人碰面了?”扶蘇端着一盞茶,輕吹着茶面兒上的浮沫, 聲似玉泉。
“阮先生一進門兒就與王相碰了個正着, 兩人一見如故, 聊得正高興呢!”小侍眉飛色舞的說道。
“一見如故……”扶蘇嘴角輕輕往上勾了勾,“那便讓他二人先聊會兒, 暫時不要讓人去叨擾王相與阮先生敘舊。”
小侍嘴上應下, 心裏卻有些莫名照頭腦, 阮先生不是蜀中人士嗎?王相自幼長在京中, 二人如何能是舊相識?
随後,他轉念一想,阮先生有天大的神通,王相也是一位絕無僅有的其人,衆人都道其是神仙下凡、天佑大秦賜了王相。
如今不是說阮先生也是觀音轉世嗎?
故而着兩人在天上認識?
小侍恍然大悟,心底對他們公子的敬佩之意又深了幾分,他們長公子能在一群仙人之間周旋運籌,實屬不易!
“對了!”扶蘇再次開口,将小侍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拉了回來。
小侍連忙回過神:“公子還有何吩咐?”
扶蘇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身邊有些慌亂的小侍,但也沒多問沒怪小侍當差不仔細,他對身邊的人一直都挺寬容。
扶蘇放下茶盞,繼續說道:“趙公公那邊安排得可還妥當?”
小侍瞬間正色:“回公子,都已經安排妥帖了。”
“安排妥當便好。”清風夾着荷葉的香氣輕撫過他的鬓角,他擡眸看向遠方,“趙公公初來邊塞之地,恐有不習慣,一定要好好照顧,不可怠慢。”
“是。”小侍斂下眼中的精光。
***
今日乃是為王相與趙公公準備的接風宴,這兩人一個是當朝新貴極受聖上重用;一個是打伺候在陛下身邊的貼身近侍,如今宮裏談不上哪位娘娘受寵,能巴結着在宮中說上話的人也就趙公公了。
況且這次的參宴之人不僅李太白、諸葛孔明、杜子美等,還有孔先生的得意門生,放着高官厚祿不要,轉身至邊陲小城經商的子貢先生。,以及哪位在京中被人吹成觀音轉世的阮先生。
因而,來敷衍的親貴們都将這當宮宴準備着,此時的前院可是熱鬧至極。
子貢一邊與來往認識的人攀談着,一邊留意着被帶到後院去的阮陶。
見這麽久人還沒回來,他心裏有些急了。
長公子有什麽話過後說不得,偏偏這個時候說?
長公子素來欣賞王相,這時單獨叫了阮陶過去不會還有王相在場吧?
萬一這小子一時腦殼不好使在王相面前露出了什麽破綻該如何是好?
子貢越想心裏越慌。
他四處張望着,總算見着了被簇擁在人群裏投壺的孔明。
他穿過人群,一路上不斷有人向他問好,他敷衍着笑着點頭還禮,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擠到了孔明身邊。
見他來,孔明端着手中的羽箭,笑道:“子貢先生?子貢先生今日雅興,也打算來與亮一争高下嗎?”
子貢對上對方眼睛的那一瞬,心裏一滞。
長公子身邊所有人中最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便是這位人送雅號“卧龍”的孔明先生。
這人心裏細膩、極其善于洞察人心,好似當真有通天徹底、未蔔先知的本事似的。
子貢最不願意的便是與這人正面交鋒。
自己行走在商路、朝廷多年,自然不算是心思單純之人,但與面前這只老謀深算的狐貍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譬如現在,這麽沖着他這麽一笑,他便知道對方已經曉得自己要問什麽了。
“先生,沉下心。”
孔明走到子貢身邊,笑眯眯的将手中的羽箭遞給了他,用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您放心,縱然京中的人想要動他,公子也不會允許。在這趙府,他是絕對安全的。”
子貢端着手中的羽箭,在衆賓客的嬉笑聲中裝模作樣的對準了不遠處的箭壺,壓低聲音道:“所以,公子這是故意為之?為何?”
“那小子确實有幾分靈氣,但卓靈閣內比之天賦強大的術士不知有多少,公子何必執着與一個阮陶?”
昨日,阮陶還對他說了一件事。
那便是長公子借杜子美的口邀他進卓靈閣。
卓靈閣乃陛下所設立的專供天下術士大顯身手之地,能夠進卓靈閣并往上爬,将來自然也有機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所在。
如今,長公子手裏的牌在外人看來已經夠好了。
于內有孔明、外有蒙恬,還有王相、李太白、杜子美等這樣似天外之客的人在其身邊輔佐着。
真要論起來長公子也就是在卓靈閣上沒怎麽下功夫,但長公子素來不喜鬼神之說此事天下皆知!
如今為何又在意起來?
難不成是因前段時日的事讓長公子改了主意?
說起來胡嫦這種妖怪的存在,确實足夠讓人心驚。
但,長公子要在卓靈閣中布置勢力,卓靈閣內多少天賦極佳者任由其挑選,為何偏偏執着于一個年少輕狂、做事不按章法、半罐水的阮陶?
“你同意了?”子貢當時問阮陶道。
“自然沒有。”阮陶撚着果子回答,“我從前去上郡的卓靈閣看過,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罷了,讓我與他們在一處我不願意。”
“再說,我這性格久完全不适合混那種地方,那些阿谀逢迎、奴顏婢膝之事,我做不來!”
聽到阮陶這般回答,子貢方才送了口氣。
按照阮陶的性子,若真進了卓靈閣那還不得讓京中那群人給撕了?
一山難容二虎,一淵不納兩蛟。
天下已有了個前無古人的王相,自然容不得再來一個阮陶。
“你且放心,長公子愛才若愛珍寶,自然不會委屈了阮陶。”孔明笑着,“你還當真是如李太白所言,将那孩子當兒子養呢?”
“現如今不是說笑的時候,孔明先生。”子貢壓低了聲音,“我不明白了,長公子為何偏偏執着于一個阮陶?”
孔明看着遠處側門不斷朝內院一箱一箱擡東西的小厮們,答非所問:“今日王相與趙公公自京中來,帶了不少奇珍異寶,公子最喜歡的便是那些明豔漂亮的東西。只是苦于身在其位需位各位公子、天下百姓做表率,克行簡樸,連衣裳都從來不能穿過于豔麗的顏色。”
子貢微微蹙眉,手中的箭矢朝前擲出,正中壺內!
“漂亮!!”
“許久未見子貢先生了,不曾想今日還能再此相見!”
“子貢先生不愧是孔先生的得意弟子!六藝絕佳!”
“……”
滿堂喝彩聲将子貢的思緒攪得煩亂。
長公子喜歡明豔漂亮的東西?
何意?
子貢愣了片刻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的孔明。
孔明只是笑,他笑得坦坦蕩蕩并未有多餘的神色供子貢揣測。
孔明笑得坦蕩,但子貢心理卻直打鼓——
所以……長公子對阮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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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尴尬的腳趾抓地的阮陶并不知道自己在好友腦海中,已經從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在邊塞策馬的潇灑小半仙兒,變成了一個年紀大了被抛棄、在京城西市天橋下流浪賣唱的男*寵形象。
上一次他這般尴尬是什麽時候?
阮陶端着茶盞,看着盞中碧綠的、打着旋的茶葉思忖道。
大概是他在告訴他奶奶他喜歡男孩子,對女孩子沒有興趣之後,他奶奶便去找了個男孩子來和他相親之時吧。
兩人對坐着捧着茶、臉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相顧無言——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他與王莽已經就這尊玉雕、這個變身器,讨論到人變成光粒子的可行性,再從奧特之星,讨論到了奧特之母的雙馬尾的長度。
如今,實在是沒什麽可說的了。
阮陶這時才發現,面前這人眉眼間确實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不過正如子貢所言,他長得比自己要“爺們兒”點。
應當是年長幾歲,所以屬于男性的輪廓感更加鋒利一些。
罷了!狹路相逢勇者勝!
“王相相與阮某談的應該不只是光之巨人的臉型是否符合三庭五眼的标準吧?”阮陶将手中茶盞放回桌上,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
王莽原本低頭數着自己杯中茶葉的片數從而避免與阮陶對視來緩解尴尬,卻不料對方突然轉守為攻,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既然對方都已經将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哪有再回避的道理?
只見他呷了一口茶深吸了一口氣,架勢做得很足。
阮陶默默抓緊了自己的袖口,有些緊張。
王莽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神色又期待又緊張:“積分是微積分學與數學分析裏的一個核心概念。通常分為定積分和不定積分兩種,若f(x)在[a,b]上恒為正,那麽可以将定積分理解為?”
阮陶:“……”
“……抱歉,念一個’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很難為你嗎?”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解釋一下,主要是今天回家的時候不知道眼睛是進了個什麽東西還是落了根睫毛進去,卡得睜不開!
睡一覺也不見好,最後實在撐不住了去樓下買了瓶眼藥水狂滴了半瓶才見好!抱歉TVT!
積分是微積分學與數學分析裏的一個核心概念。通常分為定積分和不定積分兩種,若f(x)在[a,b]上恒為正,那麽可以将定積分理解為?——(忘了是哪本數學書上的定義,數學我的一生之敵。)
感謝在2021-08-08 00:09:59~2021-08-10 00:5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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