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陳媽說的對,婚姻,僅僅靠相愛是不夠的,它必須要建立在同等信任的基礎上,我沒有不相信江銘晟,只是他不肯解釋而已,而我解釋了,他卻并不相信我。
如果他跟我解釋,我一定會選擇相信,可是愛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不是一個人的事。
我一直在海邊的礁石邊坐了很久,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夜幕垂至,海的另一邊升起了圓圓的月亮,照得整個海面白亮一片。
華嫂來到了海邊,她聲音洪亮的喊了聲:“江太太,晚飯都涼了,回去吧……”
我沒有應聲,喜歡坐在海邊的感覺,可以讓心變得很清靜。
她見我不搭理,幹脆也坐了下來,我以為她坐一會就走,結果這一坐就是老半天,并且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你先走吧,我等會就回去了。”
她打了個哈欠:“我可不敢回去,你跟江先生鬧矛盾,他心情不好剛沖我發了脾氣,你要是不回去,我回去不是找罪受……”
華嫂幾句無奈的話,讓我想起了陳媽,那些年,她不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嗎?
既然她喜歡坐,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她撐不住了:“太太,咱們回去吧,真的好困啊……”
“早就讓你回去了。”我淡淡撇她一眼。
“可是江先生……”
她話沒說完我立刻打斷:“你到自己房間把門一關,沒你什麽事。”
“真的可以這樣嗎?會不會扣我工資啊?”
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如果實在不放心,陪我在這坐到天亮吧。”
“什麽??”她大吃一驚:“你要在這坐到天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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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天哪,夫妻吵架不是正常的嘛,幹嗎要鬧成這樣?何況你還懷着孩子,我跟你說啊,這女人懷孕的時候不能生氣,一旦生了氣這孩子以後生下來的就不聰明了,你看你們這麽大的家業,要是生個孩子不聰明那可怎麽辦才好!”
我把視線移向華嫂,很受不了的說了句:“你考慮太多了。”
她悻悻的站起身:“你要執意不回去我真走了,我這麽大把年紀的人可不能熬夜。”
說完,她亦步亦趨的轉身,四周再次恢複了寧靜。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遠處傳來腳步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跟着一個人在一起七年,熟悉的并不只是他的人……
“你還要在這裏坐多久?”終于腳步聲停止,熟悉的質問聲驟然響起。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複,繼續茫然的盯着平靜的海面。
江銘晟突兀的上前将我橫抱了起來,不容我拒絕的說:“你想折磨自己沒關系,別折磨我的孩子!”
這一句話,又毫無預兆的傷了我的心,難道,他現在在乎的僅僅只是孩子嗎?
我不再掙紮,也不再反抗,安靜的被他抱回了別墅。
這一夜,我們背對着背,第一次沒有相擁而眠……
江銘晟淩晨五點半就起了床,其實我早已經醒了,聽到他穿衣的動作,我緊閉雙眼,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兩個人之間一旦有了隔閡,不管對方做什麽,另一方都會覺得局促和不安。
我以為他穿好衣服就會離開,卻沒料到他離開前,竟然會丢下一句:“婚禮照常舉行。”
原來,即使我緊閉着雙眼,他還是知道我已經醒了,兩個人之間最尴尬的,莫過于太了解彼此。
婚期還有四天,我們卻在這個時候關系變得如此僵硬,如果我和江銘晟一直這樣,那未來的路又該怎樣走下去?我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洛慧給我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我感到莫名其秒,好端端的為何要請我吃飯?
我趕到指定餐廳的時候,她興奮的起身抱住我:“來茴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如來佛祖啊……”
“少來,什麽事?”我無精打采的問。
“當然是為了感謝你喽。”她故弄玄虛的看了看四周:“你知道嗎?上次在酒吧打喬楚飛的那幾個混混,竟然是陳真花錢找來的!”
雖然那天晚上江銘晟也懷疑過,但此刻聽了洛慧的話後,我還是覺得很震驚。
“你怎麽知道的?”
“他們來跟我道歉了……”她激動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就是今天早上,我剛出了家門,那幾個痞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當時我吓得簡直魂飛魄散,我以為他們是要報複我,結果那幾個人紛紛低聲下氣的跟我說對不起,讓我放他們一馬……”
我仔細聽着洛慧滔滔不絕,心裏清楚一定是江銘晟背後操縱的,如果不是他,沒人有這個能耐。
洛慧很快驗證了我的猜測。
“其實我應該謝你老公才對,因為那幾個痞子說如果我不肯放過他們,江銘晟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果然是他……
我失落的說:“那你應該請他吃飯,請我做什麽。”
“我請他會來嗎?我感謝你,你再替我感謝他不是一樣嘛!”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洛慧哪裏知道我和江銘晟之間的現狀……
“陳真最近還有騷擾你嗎?”我轉移了話題。
“江銘晟既然已經查出了那些痞子是他找來的,自然也會把他給收拾了,別說他再來騷擾我,我就算有心想找他,估計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了!”
洛慧一臉的崇拜:“找個有錢有勢的老公就是好啊,不僅自己沒人敢欺負,連朋友都跟着沾光,啧啧,真好……”
本想轉移話題來着,結果繞來繞去還是圍着江銘晟轉,無奈的嘆息,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個人,在你的生活裏注定如影随形。
和洛慧吃好午飯分開後,我回了別墅,剛一踏進大廳,華嫂緊張的沖到我面前,膽怯的道歉:“對不起江太太,我……”
我疑惑的望着她:“怎麽了?”心裏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華嫂給人的感覺就是比較自傲的,她此刻能道歉,那說明肯定是犯了什麽我不能容忍的過錯。
“我把你的婚紗弄破了……”她諾諾的指了指樓上。
“什麽?”我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我的婚紗她竟然也敢動,我真的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焦急的跑上樓,打開儲物房間的門,華麗的婚紗豎立在正門的中間,這間屋裏除了我的一間婚紗外什麽也沒有,而且我已經交代過華嫂,絕不可以動它!
顫抖的走到婚紗架子旁,一眼就可以看到下擺的地方撕破了一大塊,晶亮的鑽石也掉了兩顆,孤零零的躺在木地板上。
“怎麽回事?”我冷冷的質問尾随我上樓的華嫂。
“我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一時好奇就走進來看了看,誰知道一不小心弄倒了衣架,本來是想把它扶正,可是這個婚紗的下擺實在太長了,我根本沒注意竟然踩在了腳下,結果拉扯的時候就撕破了一塊……”
倒抽了一口冷氣:“我沒告訴你不要動它嗎?”
她撓撓了頭:“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所以就值得原諒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個婚紗對我有多重要?!”
一段歷經千辛萬苦,走過七個春秋的愛情,正需要這件婚紗來鑒證的時候,卻被她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敷衍了事,我憤怒的瞪着她,怒火熊熊燃燒!
“要不你從我工資裏扣錢好了,現在已經破了你讓我怎麽辦嘛……”
“你以為這是普通的婚紗嗎?這是從法國訂制的純手工制作,這上面的每一顆鑽石都是真的!你認為你的工資夠抵押嗎?!”
做錯事不可惡,可惡的是明明錯了,還強詞奪理的為自己開脫,我拼命的壓抑着怒火,實在不想把臉皮撕的和這婚紗一樣破。
“晚上我幫你補一下行嗎?我的手工活可好了,保證補的看不出任何破損的痕跡,反正就結婚當天穿一次而已,誰會看的那麽仔細呀。”
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你以為婚紗只是為了好看随便穿穿嗎?婚紗的真正含義你懂嗎?婚紗代表的某種意義是潔白無瑕疵的婚姻,你今天可以幫我修補婚紗上的破損,那将來我婚姻出現破損的時候,你是不是同樣也可以修補?!”
她愣了愣,可能是沒料到我會這樣反問,一時間語塞,半天才嘟嚷:“有必要這麽小題大作嗎?人家結婚不穿婚紗的也沒見離婚啊……”
對于她如此的态度,我真的忍到了極限:“好, 我不跟你計較,你現在收拾東西馬上給我走!”
一聽我趕她走,她頓時慌了——
“江太太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你別趕我走行不行?我家裏條件很不好,我得掙錢啊,我不能丢了這份工作……”
我手裏捧着那一塊破損的下擺,難過的同時有着深深的不安,是不是我和江銘晟這一生注定要和這件婚紗一樣,在別人羨慕的外表下留着遺憾的瑕疵?
華嫂跟我哀求了一下午,說她的家境如何困難,說她以後會如何改過,說她再也不會給我添麻煩,終于,我筋疲力盡的同意了。
有時候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是第一個讓我明白這個道理的人。
江銘晟一個晚上沒來海邊的別墅,清晨,我下樓的時候沒見到華嫂,出了大廳仍然沒看到她,于是疑惑的吶喊:“華嫂……華嫂……”
喊了半天沒人應我,我想她是不是買菜去了,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還有三天就是結婚的日子,婚紗破損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唯一的辦法也只能讓她細致的修補一下了。
一個小時過去後,她還是沒有出現,我突然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沖到她的房間把櫃子打開一看,頓時倒抽了口冷氣,她的衣服全不見了,她竟然走了……
我郁悶的返回客廳,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什麽要不告而別,昨天我讓她走的時候,她苦苦哀求那麽久,為什麽我同意了,她卻還是走了,而且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越想越覺得奇怪,直覺告訴我,華嫂絕對不是因為賭氣而走,難道是因為怕江銘晟回來責怪她弄壞婚紗的事嗎?
我重新上了樓,打開儲物房間的門,瞬間徹底傻眼了……
潔白的婚紗被扔在地上,明顯被人用腳踩了很多遍,一個個腳印醜陋的印入我眼簾,我慢慢的蹲下身,難過的閉上了眼……
壓抑了很長時間,突然想起了什麽,我迅速跑回卧室,打開床邊的抽屜,看到裝戒子的錦盒還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裏,繃緊的神經終于松了些。
拿起錦盒打開盒蓋,剛松懈的神經再次繃緊,并且連帶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戒子不見了……
“戴天華!!!”我憤怒的摔了錦盒,萬萬沒想到,竟然養虎為患!
癱軟的坐在地板上,徹底欲哭無淚,一個才來幾天的保姆,竟然偷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人生還有沒有比這更悲哀的事?
整整一天我哪裏也沒去,一直坐在地板上,不言不語,不吃不喝,手機響了好幾次,我卻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傍晚的時候,江銘晟終于出現了,他走進卧室,盯着我看了很久:“怎麽了?”
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這件事,雖然這件事并不能怪我,可我心裏卻有一種揮不去的自責。
“到底怎麽了?”他提高了音量。
“華嫂走了,偷走了我的戒子……”
江銘晟愣住了,視線移向角落裏的錦盒,雙眸升騰起濃濃的怒火。
“什麽時候的事?”
作了個深呼吸,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一遍,如果我沒有猜錯,華嫂應該是在昨晚我去海邊散步的時候偷了我的戒子!
江銘晟聽完之後,十分惱火的沖我吼了句:“為什麽你就不能提高一點警惕心?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天使嗎?這個世界上,魔鬼永遠是天使的三倍!!”
黯然的低下頭,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他說的沒錯,因為我太容易相信人,太容易相信人性的善良,所以現在我沒有理由不忍受他的态度!
“婚紗撕壞了,戒子被偷了,季來茴,你是不想跟我結婚嗎?還是因為你心裏有另外一個人,所以這些東西在你心裏根本就無足輕重?”
緩緩擡起頭,如果他說別的我絕對能忍受,但這樣的誤會我是沒辦法忍受的。
“和林默無關。”
我不想跟他唇槍舌戰林默在我心裏到底重不重要,如果他執意要誤會我,我解釋的再多也于事無補。
他憤怒的轉身,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戴言,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
半個小時後,戴言趕了過來,江銘晟沖他咆哮着說:“把你家那個親戚給我找出來!”
“怎麽了?”他還不知道情況,一頭的霧水。
“弄破了婚紗,偷走了戒子,你說怎麽了?”江銘晟反問他,戴言震驚的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愣了半天後,他迅速掏出手機,用他們老家的方言火冒三丈的吼了幾句,電話挂斷後,馬上低着頭道歉:“江總真是對不起,我一定會把太太的戒子找回來,我那個姨媽現在還沒有回去,我去她家守着,現在就去……”
戴言戰戰兢兢的離開了別墅,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又尴尬,我一直低着頭,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擡起來。
“別一直坐地上。”沉默了片刻,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盯着他布滿傷痕的手背,那些都是他曾經愛我的證據,可是現在,為了林默卻讓彼此的關系變得如此生疏,我不禁疑惑,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所愛的女人曾經愛過的男人?
我握住了江銘晟的手,他用力拉起了我,雙腿早已經麻木,整個人像失去重心一樣差點又摔回去,他有力的臂膀圈住了我的腰,接着我整個人倒在了他懷裏,很溫暖和熟悉的懷抱,一直都想依靠一輩子的地方……
我真的很想很想說,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可我和江銘晟都是自尊心極高的人,在沒有完全明白對方心思的情況下,誰也先開不了這個口。
緩緩的仰起下巴,我鼓起勇氣想主動吻他,既然愛很難說出口,那我就用行動來證明,我的心裏只有他。
唇與唇的距離只差1cm的時候,江銘晟在關鍵的時候扭轉了脖子,我愣住了,接着心像被刀割一樣,原來他還是不能釋懷我和林默吻別的事,雖然剛剛只差那麽一點點就吻住了對方,可現在他微小的心思,卻讓彼此的距離馬上隔成了一座太平洋……
我平靜的從他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然後我下了樓,打開DVD,找了一部韓劇《對不起我愛你》,盤起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看了起來。
江銘晟下樓的時候,在我身後站了幾秒,卻什麽也沒說的走了出去……
我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整天,看着別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淚,曾經也無數的幻想成為韓劇裏的女主角,可以愛的轟轟烈烈,卻從來沒想過,那顆心啊,到底能承受多少的痛……
當天晚上,我早早的上了床,半夜醒的時候,發現江銘晟就躺在我旁邊,我伸手想去觸碰他,卻發現根本沒有勇氣,于是收回了已經到達關空中的手。
如果我的熱情根本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是不是和下午一樣,我又得借助看韓劇才能讓心裏的壓抑全部釋放?現在是深夜,我不可能起來看韓劇,可如果他對我冷漠,我一定會傷心,我傷心卻不想在他面前傷心,想避免這些,唯一的方法就是看着他,繼續忍受一萬光年的距離。
清晨醒的時候,他又走了,最近他總是這樣早出晚歸,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直到一陣手機鈴聲劃破寂靜,才把我從呆滞的狀态中拯救了出來。
一看是家裏的號碼,我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早上好,媽……”
“來茴,生日快樂!天天開心幸福美滿哦。”母親一句祝福的話,讓我懊惱的揉了揉頭發,原來今天是我生日,我竟然給忘記了……
其實除了江銘晟折磨我的那幾年,特別重視生日外,現在我根本就不注意這個日子了,對于一個年齡很危險的女人來說,忘記生日絕對比記住生日要輕松的多。
“謝謝媽……”我假裝很開心。
“銘晟說明天來接我呢。”
我愣了愣:“接你幹嗎?”
“你是不是沒睡醒啊?不是你們要結婚了嗎?難道你結婚不讓媽去啊?!”
結婚……我現在也不确定這個婚到底能不能結了,婚紗也破了,戒子也沒了,雖然江銘晟完全可以重新訂購,但時間緊湊不說,他估計也沒那個心情了……
我比誰都清楚,他對這個婚禮有着怎樣的期待,現在弄得……唉,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母親聽到我嘆息,疑惑的問:“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沒有,我們明天就可以見面喽?”我轉移了話題。
母親跟我唠叨了一會,終于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我靠在床上,手裏握着手機,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
所有特殊的日子都趕到了一起,結婚,生日,懷孕,都趕在現在我和江銘晟不冷不熱的狀态下。
要是放在以前,今天江銘晟一定會給我很多驚喜,而不是早出晚歸的,連這個日子還記不記得都是個問題……
起身下床,我精心梳洗了一番,心裏仍然有絲絲的期盼,我怕江銘晟突然打電話讓我去某個地方,我會因為慌亂而來不及整理。
等了一上午,沒有等到我要等的電話,中午我打車去了順寶齋,破天荒的點了一份面。
服務員送過來的時候,好奇的問:“季小姐今天怎麽不吃八味飯了?”
我是這裏的常客,加上江銘晟的身份,這裏的老板夥計都認識我,也清楚我每次來點的都是他們的鎮店之寶八味飯。
“恩,想換換口味。”我淡淡回答,認準一樣食物,吃的久了總會乏味。
拿起筷子絞了一團面,送進嘴裏的時候,默默的念叨:“季來茴啊,既然今天那個人忘記了,那就替他祝福一下吧,生日快樂哦,嗯!一定要快樂!”
一口氣吃完了一整盤的面,果然別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容易就變成吃貨……
下午繼續看韓劇,時不時的把視線移向窗外,天色越來越暗,心情也随着天色漸漸的暗了,等了這麽久還是失望,我關了電視,上樓拿起包出了門。
洛慧回了老家,單獨和喬楚飛見面又不太好,這麽無聊的夜晚我能去哪裏?沿着沙灘,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孤獨……
走着走着,突然驚詫的想起,既然我和林美琪是孿生姐妹,那今天豈不是也是她的生日?
算了算日子,我好像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
打定主意,我迅速趕往了林美琪的住處,和我預料的一樣,門是鎖着的,我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來,等着她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十一點,林美琪毫無預兆的看到我,瞬間愣了愣,但很快臉上就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你在這幹什麽?”
“等你。”
“有事嗎?”
“今天是我們生日……”
她開鑰匙的手顫抖了一下,很細微的動作,我卻還是發現了。
“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她無情的下了逐客令。
我央求:“等了這麽久,讓我坐一會吧。”
“我屋裏亂,別髒了你的衣服!”
林美琪推開房門,我很自覺的不請自進,燈一打開,比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多了,最起碼煙頭沒有随地亂扔,而是整齊的堆在了煙灰缸。
我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林美琪拿着衣服進了浴室洗澡,連句招呼的話也懶得說。
半小時後,她出來了,見我還坐在那裏,很不客氣的問:“你怎麽還不走?有事說事,沒事別打擾我休息!”
“生日快樂……”我輕聲說了句。
她一邊拿毛巾擦拭着頭發上的水,一邊冷笑:“別跟我提生日。”
“為什麽?”我疑惑不解。
“因為對我來說是可恥的日子。”
我盯着她滿是嘲諷的表情,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走吧,我真的要睡了。”她扔了手裏的毛巾,走到我面前,把我往外推。
“我再坐一會不行嗎?就一會……”
“不行!”
砰一聲,房門關了,我用力的敲了幾下,沒有任何回應,接着,她把燈也關了。
頹廢的走在大街上,經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
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分鐘,想到父親留的那封信,我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買了一個十二寸的蛋糕,然後折回腳步,再次來到了林美琪住的地方。
咚咚……我使勁的拍門。
“季來茴你到底煩不煩?”林美琪沒想到我竟然還在門外,忍無可忍的咆哮了一句。
“你把門開一下,我很快就會走的。”
“你愛走不走!”她憤怒的丢下最後一句話。
“我有事跟你說……”
“你把門開了,我給你一樣東西,馬上就走……”
“天好冷啊,我快凍死了……”
“你不開門,我就在這裏坐一夜……”
我站在門外,一句接一句的說給她聽,她卻真的一句也不回我了,鐵了心要跟我劃清界限。
眼看十二點馬上就過了,我難過的蹲在了地上,不僅是因為林美琪,也因為江銘晟,他真的徹底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又或許,他明明記得,卻刻意忘記了,總之,心裏異常的難過。
吱呀……身後的門被打開,我驚訝的回過頭,看到林美琪怒氣沖沖的站在門邊。
“季來茴,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臉皮是不是太厚了?”
我落寞的笑了笑:“今天心情不好,你別罵我,小心我會翻臉。”
盯着我看了半天,可能是我的表情真的太過悲傷,她竟然發了慈悲:“要進來快點,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她話音剛落,我拎着蛋糕沖了進去。
“你有病啊?買這個!”看到我掀蛋糕盒,她臉色十分不悅。
“慶祝我們生日啊。”我一邊插蠟燭,一邊嘀咕:“有些遺憾,已經過了十二點。”
“你怎麽這麽煩?我說了多少遍,別跟我提生日!”
關系剛剛才緩和一點,為了不弄巧成拙,只好妥協的說:“好吧,就當是慶祝我的生日怎麽樣?”
誠懇的望着她,她卻嘲笑了一聲:“喲,怎麽了?難道絕世好男人今天沒給你慶祝嗎?”
她這句話像刀一樣**了我心上,別扭的移開視線,我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不許願嗎?”她走到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不用了,許了這麽多年,沒一次實現過。”
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她,然後又給自己切了一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什麽話也不說。
“我今晚能不能在你這裏睡一晚?”沉默半天後,我突兀的開口。
“為什麽?”她驚詫的擡起頭:“跟他吵架了?”
其實她應該早看出了我不對勁,只是沒點破而已,現在聽我要留宿這裏,才忍不住問出口。
“沒有。”
她笑了笑:“在情敵面前,不好也說好,吵架也說沒吵架,承認了,那得多難堪。”
我确實很難堪,有種被她一語擊中的感覺。
“其實我挺能理解你的,江銘晟這個人可以稱得上完美的男人,唯一的缺點就是難以相信別人,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不相信我,你今天又哪來的機會和他在一起?他因為是單親家庭,又從小缺乏親情的溫暖,被一個變态外公折磨着,不容易相信人也是正常的,如果你有這樣感覺的時候,那說明你還沒有完全走進他的心,他即使再愛你,你的愛情依然算不得完美。”
林美琪幾句話說的句句在理,我不得不承認她确實挺了解江銘晟,以前從來沒注意,現在才意識到,其實我根本沒有走進過他的心。
他愛我是事實,但他沒有完全相信我,也是事實。
“謝謝你的提醒。”我失落的點點頭。
“我勸你還是和我保持一點距離的好,別幼稚的想着什麽親情,我曾經和你男人也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和我談親情,你不覺得別扭嗎?”
雖然我不知道林美琪和江銘晟有着怎樣的過去,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當時兩人愛的深淺,林美琪現在對愛情的憤世嫉俗,以及江銘晟對愛情的苛刻,都已經給我了我明确的答案。
“沒關系,我不會覺得別扭,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不是那麽貪心的人。”
“既然這樣,你還來我這裏做什麽?”
我緩緩擡起頭,目視着她:“因為,你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林美琪木然的閉上眼,起身走到床邊,默默的躺了下去。
我獨自坐了很久,掏出手機看時間,才赫然發現手機沒電了,心裏頓時更難過,因為我不知道手機什麽時候沒電的,在這期間江銘晟是否有聯系過我?這些都是目前脆弱的我,最關心的問題……
最後望了一眼床上的林美琪,輕聲的說:“我走了。”
“淩晨了,你一個女人不怕遇到流氓就盡管走吧。”
我都以為她睡着了,沒想到竟然會突然開口,而且這句話的意思——
“那我可以不走嗎?”我試探的詢問。
“随便!”
她能這樣說,等于已經同意讓我留下來了,我欣慰的笑笑,沖進了浴室。
洗澡洗了一半,林美琪過來敲門:“睡衣!”
我伸出一只手接了過來,她轉身的時候又說:“新的,沒穿過。”
夜裏,和林美琪躺在一張床上,雖然我們沒說話,但我們卻都沒睡着。
“你今晚不回去,江銘晟知道嗎?”
她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随意的問。
“不知道,我手機沒電了……”估計他有打電話給我,我自我幻想着。
“聽說你們要結婚了?”
“恩,後天。”
呵呵……她冷笑一聲:“你總算逼的我徹底死心了。”
“我沒有逼你。”
“無所謂了,你不逼,我也一樣會死心。”
“為什麽?”我有些激動,對我來說,最渴望的就是林美琪能走出江銘晟的陰影,這樣我們的親情才有緩和的餘地。
“很累,而且現在有個讓我不累的人出現了,雖然,我還沒有愛上他。”
真是個讓人興奮的消息,我猛的坐起身:“真的嗎?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一家外企的白領,于偉,三十二歲。”
“那你們怎麽認識的?”
林美琪沒好氣的瞪我一眼:“你很八卦。”
“我關心你。”
“不需要。”
“我真關心你……”
“你是怕我回頭搶你男人……”
“……”
本來是一個很遺憾的日子,充滿了深深的失落,卻因為在林美琪這裏留宿一夜,變得十分有意義,這一晚,她第一次對我不再有敵意,雖然還沒有完全接納,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血濃于水的親情,是無論怎樣也無法磨滅的。
清晨回了別墅,大門是敞開的,我愣了數秒後,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經過客廳時,我看到江銘晟的背影,偉岸中透着冷冽。
想起昨天是我的生日,卻連他的面也沒有見到,當下心裏一陣難過,我從沙發旁走過去,沒有和他說話也沒有停下腳步。
“昨晚去哪了?”我才剛邁了一個臺階,江銘晟冰冷的聲音就傳進我耳中。
“林美琪那裏。”如實的說,繼續邁步。
“什麽事?”他繼續詢問,聲音冷漠的讓我寒心,努力壓抑着想爆發的情緒,我默不作聲的上了樓。
江銘晟随後跟了上來,他英俊的臉龐不茍言笑,我默然的看着他,在他開口前,終于沒能克制住的爆發了——
“不要問我為什麽夜不歸宿,也不要問我為什麽手機打不通,我從來不吝啬解釋,我遺憾的是我解釋了也沒人信,我不是誰的誰,沒有必要像犯人一樣被你審問,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以上兩個問題,你可以自己動腦子想想原因!”
一口氣發洩了我所有的不滿,然後我等着江銘晟的反應。
“婚紗我下午會讓人重新送一件過來,戒子已經訂制,晚點可以過去拿,今天你哪裏也不要去,電話保持暢通,有什麽安排我會通知你。”
像發布軍令一樣,他把結婚之事說的毫無感情成分,似乎這只是一場必需要經過的過程,而并非是要建立在彼此相愛和期盼的前提下。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适合結婚嗎?”
雖然很不想說,但似乎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了:“江銘晟,如果你真的不能釋懷林默,我勸你還是不要舉行什麽婚禮了,免得到時候兩個人都後悔!”
他走到我面前,單手勾起我的下巴:“誰後悔?你嗎?我不會後悔娶你。”
“那就不要對我這個态度,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嫁給你!”
我不是怕後悔,我只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常期的冷漠,不知道這樣的冷戰要持續到什麽時候,與其結了婚再後悔,不如結婚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