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

HZ這個平臺拍賣出去,約談了HZ的客戶經理。

因玉玺的事厲家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警方的重點監控對象,陸仲謙自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親自去了厲家一趟。

厲老爺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一雙精銳的眸子掩不住昔日的風采。

那次在書房雖然交過手,但因為當時所處的角落暗黑,離開時也有層層書架遮着,陸仲謙倒不是很擔心會被厲家老爺子認出來,因而自進屋後,便很是坦然地迎向厲老爺子審視的目光。

厲老爺子不動聲色地盯着陸仲謙望了會兒便笑了,禮貌地起身招呼他入座,拉拉雜雜地聊了些文物古董的東西,便讓人把欲拍賣的古董拿了上來,讓陸仲謙估個價。

厲老爺子雖性喜收藏,但也喜歡時不時定時清一下,而且收藏的目的有一部分還是做投資用,看着沒有太大興趣而市價又已經漲到一個一個額度時,便轉手将這些收藏品以着各種名義拍賣出去。

陸仲謙畢竟在HZ待過一段時間,耳濡目染,又是有目的而來,來之前也做足了功課,頭頭是道地和厲老爺子進行了一番談判,倒沒惹得厲老爺子懷疑。

秦冉這會兒正随厲璟從外面進來,兩人剛去拍婚紗照回來,一進門便看到了陸仲謙,也就大大方方地和陸仲謙打了聲招呼。

厲老爺子看已經談得差不多,厲璟和秦冉也在,也就把客廳讓給年輕人,自己回屋去了。

“今天怎麽過來了?”秦冉去冰箱拿了罐飲料,順道給他拿了罐過來,“沒把我們家秦嫣一起帶過來坐坐?”

陸仲謙笑了笑,不動聲色往她身邊的厲璟望了眼:“你以為是你們家厲先生,想要老婆陪着,一聲吩咐下去,光明正大地假公濟私了。”

他和秦嫣工作上沒任何交集,怎麽說也沒辦法向秦冉和厲璟一樣時刻黏在一起,算起來他倒是羨慕這一對。

“勸她辭職,把她聘入HZ不就行了。”秦冉笑着道,并不知道陸仲謙是刑警,只當他是HZ的總經理。

陸仲謙唇角彎了彎:“我倒是想呢,不過也得她點頭才行。”

秦冉笑:“就她那樣,算了吧,一談起戀愛來都金剛心都變成繞指柔了,我看她整個心思都圍着你打轉,連家人都不要了還怕勸不動她?”

陸仲謙也跟着笑了笑:“秦小姐聽着怨念挺大呢。”

看看時間差不多,和兩人道了聲別。

秦冉送他出門,猶對秦嫣昨天不讓家人給她慶祝生日的事耿耿于懷,也就接着方才的話題:“可不止我怨念大,一家人都大着呢,昨天她生日,我爺爺老早就想好要怎麽好好給她慶祝一番了,什麽都準備好了,還沒能開口,結果被她一句撒嬌就給堵了回來,‘爺爺,這算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個特殊日子,您別棒打鴛鴦嘛。'”

秦冉學着秦嫣前晚的語氣,也沒察覺陸仲謙突然停下的腳步,只是輕哼着道:“人都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連家人都不要了,連陪家人吃頓飯都……”

話沒說完便看到陸仲謙正蹙眉盯着她,打斷了她:“昨天她生日?”

秦冉小心看他的神色,微微眯眸:“陸仲謙,別說你不知道,昨晚不是你陪她慶祝生日的嗎?”

卻見陸仲謙濃眉幾乎擰成了結,聲音有一絲不确定:“她生日不是下月三號嗎?”

秦冉也跟着擰了眉,聲音不解:“你們昨晚幹什麽去了?她不就是說要和你一起慶祝才沒讓家裏人插手的嗎?”

陸仲謙沒回答,匆匆扔下一句:“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了,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人已快步離去。

☆、47

陸仲謙打電話過來時秦嫣剛好在休息,接到他的電話有些意外。

“怎麽了?”秦嫣問,兩人早上才見過面,這會兒也就才三點多,也沒到下班時間。

“還在上班?”陸仲謙問,在開着車,輕微的風聲随着低沉的嗓音飄入耳中,有種輕柔的暖意。

“嗯,我現在HZ這邊。”秦嫣應着,一邊拿起筆在面前的資料上劃着,一邊随口問道,“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了?不忙嗎?”

“想你了。”陸仲謙應着,嗓音略低,語速也緩了些,低低柔柔的,聽着不似在開玩笑,秦嫣卻是愣了愣,然後笑了,放下筆,“陸仲謙,你今天怎麽了?”

程瑞東就坐在會議桌另一頭,聽到她叫“陸仲謙”時擡頭往她望了眼。

今天負責現場把關的是程瑞東,秦嫣剛到門口便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只是淡漠地掃了眼,沒有打招呼,秦嫣也就沒和他打招呼,這種時候她反正也是說多錯多,主動開口了有心人看着就該說她玩和他玩暧昧。

他看過來時秦嫣正好擡頭,這才記起程瑞東也在,有些尴尬,只能假裝沒事人般将視線移開。

“秦嫣,我說點甜言蜜語你就那麽不受用?”電話那頭,陸仲謙語氣中隐隐有些不滿。

秦嫣有些想笑,但程瑞東在沒好太過放肆,只好憋着笑,語氣很正經:“是真的不習慣。”

電話那頭隐約傳來一聲輕哼,陸仲謙已開口:“大概待到什麽時候?我現在回去路上了。”

秦嫣怕到時他回來了和程瑞東撞上了三個人都尴尬,因而低聲道:“我估計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先忙你的吧。”

又和他唠叨了會兒才挂了電話。

程瑞東還是盯着她這邊,素來嘻哈桀骜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垂着眼眸玩着筆,秦嫣也沒理會他,繼續翻閱手中的資料,把後續的工作處理完。

剩下的工作花不了多少時間,半個多小時就完成了,準備離開時,程瑞東終于走了過來,主動和她說話:“幹得不錯,辛苦了。”

秦嫣看他難得主動開口,也就禮貌地回以一個笑容:“謝謝。"

這笑容落在程瑞東眼中時神色便帶了一絲難掩的落寞。

程傲天剛好往這邊來,将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面色便有些沉。

他對秦嫣本就沒太大感覺,只是那天在高爾夫球場這麽一鬧,讓衆人看了笑話,再看到這些日子來程瑞東的消沉及那天晚上的醉酒,對秦嫣便很難有得起好感,怎麽瞧總覺這女孩有心機。

而且私心裏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理,還是想撮合程筱蔓和陸仲謙的,如今秦嫣這麽一插足進來,眼看着程筱蔓和陸仲謙的事得泡湯,更是很難對秦嫣有好感。

程瑞東這會兒也看到了程傲天,也就打了聲招呼,秦嫣轉過身,也跟着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卻沒想到程傲天連看都沒看她,轉身望向扶着他過來的程筱蔓,語氣不悅:“這都請的什麽人過來?偌大個文物鑒定界就沒人了嗎?”

與會的人都還沒走完,聽程傲天這麽一說,視線忍不住紛紛落在秦嫣身上。

那一道道或探究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視線讓秦嫣倍覺難堪,她沒想着程傲天會這麽當衆讓她下不了臺,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刺得她胸口火辣地燒,她長這麽大還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仿似被人當衆甩了一巴掌般。

程筱蔓也對程傲天的做法有些看不過去,出面打圓場:“爺爺,秦小姐是楊教授推薦過來的,她的能力是得到楊教授和大家認可的。”

程瑞東也有些看不過,他說話直,皺眉便道:“爺爺,您怎麽說話的呢,能不能別這麽瞧不起人?”

程傲天看姐弟倆都替秦嫣說話,重重地“哼”了一聲,存心給秦嫣難堪:“我有瞧不起誰嗎?一個勾三搭四的女人能成什麽事,這麽嚴肅的事就該讓專家來。”

秦嫣壓下心底的竄起的怒,側眸望向程傲天:“程董事長,您可以懷疑我的專業水準,但請別這麽侮辱人,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豪門世家就這麽喜歡不分青紅皂白随便給人潑污水?或者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您很有成就感?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從來就沒勾搭過您孫子,送我……”

本想說送她她也不要,但看着程瑞東在場,而且和程瑞東十幾年的朋友,忍了下來。

她總覺得像程傲天這種能把一個家業做到這麽大的人,總還是修養極好的,卻不過做着街頭潑婦的事。

秦嫣沒再說下去,抱起桌上的文件一收,轉身便走。

程瑞東一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想要解釋。

陸仲謙剛好這時過來,看着程瑞東落在秦嫣手臂上的手,黑眸不自覺地擰了擰,望向程瑞東,程瑞東悻悻收回手。

屋裏的緊繃的氣氛讓陸仲謙也察覺到一絲異樣,走向秦嫣,下意識要握住她的手,黑眸往屋裏掃了眼,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的手剛碰到秦嫣的手臂,秦嫣已經重重地甩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仲謙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程傲天叫住了他:“去哪兒?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了,就只會跟在女人屁股後打轉!”

陸仲謙眉頭擰了擰,看着秦嫣已進了電梯,也顧不得應程傲天,追了過去,卻還是慢了一步,電梯已經關上。

陸仲謙轉身向樓梯,三步并作兩步走下樓,終于在停車場追上了秦嫣,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秦嫣狠狠甩開。

她回過頭,狠狠盯着他,眼眶隐約有淚水打轉:“陸仲謙,我受夠了,我招誰惹誰了我,我不就和你談了場戀愛而已嗎,憑什麽我就得處處委屈自己,一個萬寧還不夠,還得時不時讓你們家人來踐踏侮辱一番,就你們陸家程家是人我就不是人了?真那麽看不起我大不了我們一拍兩散,你們陸家我高攀不起我也不想高攀了行了嗎?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們陸家有男人我也不是非找個男人不可。”

沖他吼完,秦嫣已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碰”的一聲把車門狠狠甩上,鎖上了門。

陸仲謙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從她話中也隐約猜出了些什麽來,急急地拍着她的車窗,讓她先開門,秦嫣卻仿似沒看到,腳下用力一踩,車子便從他的手掌下迅速脫離,往大門口疾馳而去。

陸仲謙暗惱地落了個空,沒敢耽擱,轉身上了自己的車,開着追了出去,但因為這一小會兒的耽擱,再加上路上的紅燈,秦嫣車技本就和他不相上下,轉了兩個彎後已經見不到人影車影。

雖然秦嫣車技一向好,但這樣的情況開車陸仲謙還是免不得擔心,掏出手機給秦嫣打電話,剛開始時還會響幾聲,但被秦嫣摁斷了,再撥過去時卻已經提示關機了。

陸仲謙着惱地重重捶了下方向盤,一路往品鑒而去,品鑒門口沒看到秦嫣的車。

陸仲謙停車進去問,林小由一臉莫名:“她不是去HZ了嗎?”

因為不知道陸仲謙已經和秦嫣在一起,但對陸仲謙刑警的身份卻是清楚的,林小由話裏便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戒備:“秦嫣怎麽了?”

陸仲謙看秦嫣不在,心裏着急,也無心細答,扔下一句“沒事”後便急急出了門,開車回了秦家,秦嫣卻也沒回來。

陸仲謙給秦冉打電話,秦冉一頭霧水:“她不是去上班了嗎?”

然後想到稍早前陸仲謙提起秦嫣生日的事,遲疑問道:“你們吵架了?”

“沒有。”

陸仲謙應着,問她要了秦妃電話,給秦妃打了個電話,秦妃在公司,也不知道秦嫣是否在她那邊,給了家裏電話他,打過去保姆說沒過來,陸仲謙心裏信不過,親自去了一趟,人果然沒在那兒,給秦嫣打手機還是關機狀态,沒法子,給程劍打了個電話:

“有沒有空?幫我排查一下,看看哪個路口有一輛銀色尚酷經過,車牌號是……”

陸仲謙報了秦嫣的車牌號,程劍聲音凝肅:“頭兒,什麽情況?需攔截嗎?”

陸仲謙想了想:“查到的話扣押下來。”

挂了電話,一時間無從查起,滿心煩躁,卻又別無他法,想到秦嫣剛才離開時控訴的那番話,兩道劍眉擰了擰,轉身開車回了HZ,直奔程筱蔓辦公室,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去,手還握着門把,黑眸直勾勾望向程筱蔓:“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程筱蔓怕陸仲謙和程傲天起沖突,避重就輕:“也沒什麽,就是上次高爾夫球場的事,爺爺對秦嫣有些偏見,說話語氣不太好。”

“他說什麽了?”陸仲謙問。

程筱蔓皺眉:“仲謙,其實爺爺也沒說什麽,而且這事情發生都發生了,你找爺爺也沒什麽用,鬧大了反倒會讓爺爺對秦嫣印象不好。”

“我知道。”陸仲謙長長地吐了口氣,就如他過來時般突然,退了出來,把門關上了,去了程瑞東辦公室。

程瑞東正單手支頤坐在辦公椅前,微垂着頭,不知所想。

陸仲謙直接推門進門,繞過辦公桌,一把抓着程瑞東手臂,倏地将他拎起,聲音沉沉:“程瑞東,你還是個男人就去向所有人解釋清楚,你是怎麽自以為是地把秦嫣當成自己所有物的,別鬧得好像秦嫣有多對不起你似的。”

☆、48

他的手臂箍得很緊,程瑞東幾乎被他的力道卸下半根手臂來,疼得兩道濃眉擰成了結,卻被陸仲謙的話激起潛藏多日的戾氣,身子用力一扭就要掙脫,嘴裏吼着:“陸仲謙你就做得厚道?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秦嫣,卻在背後撬我牆角就是男人所為?那天相親你們兩個合夥把我當傻子玩弄很得意吧?”

身子沒能掙脫,被陸仲謙扭着手臂反壓在了桌子上。

陸仲謙臉色因為他的話沉冷了幾分,看着狂躁的程瑞東,卻不得不壓着心頭的怒意,放緩了語速:“瑞東,那天是我和秦嫣對不起你,我們向你道歉,但是沒有人想要玩弄你,是你一開始從不肯說對方是誰,我也是到了那裏才知道那個人是秦嫣,那些天我們鬧了些矛盾,彼此沒理睬,當時我也不确定我們是否能繼續走得下去,秦嫣也是,所以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清楚,但我相信秦嫣一定和你說過和你只是朋友之類的話,如果你一開始把她的話放心裏去,後面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程瑞東依然是臭着張臉,沒再開口,只是扭着身子想要掙紮。

陸仲謙沒有放開他,黑眸盯着他的側臉:“瑞東,你憑良心說一句,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秦嫣錯了嗎?可是你看看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還有那些不相關的人,他們是怎麽指責她的?你自己惹下的禍,憑什麽要讓一個女人來承受這些指責?就因為你是他們的親人,你在這場感情中扮演了一個失敗者的角色,她就活該被罵?”

程瑞東咬了咬唇,身子重重扭了扭,聲音恨恨:“放開我!”

陸仲謙沒有放開:“平心靜氣地去向你爺爺解釋清楚。”

程瑞東突然扭過頭吼他:“我為什麽要解釋,解釋清楚了讓你們雙宿雙飛嗎?”

話剛完被鉗住的手臂便倏地一疼,程瑞東的臉幾乎被壓着擠在了辦公桌上,手臂似是被折斷般,鑽心的疼,他額頭直冒冷汗,一張俊臉瞬間蒼白如雪。

“你再說一次!”陸仲謙聲音極冷,“程瑞東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和得不到糖哭哭啼啼任性大鬧的小屁孩有什麽不同?”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秘書在陸仲謙沉着臉闖進來時怕出事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程傲天。

程婉寧今天也過來參加股東大會,正好也在程傲天辦公室裏,接到電話便和程傲天急急趕了過來,門也沒敲便急急地推門進來,一擡眸便看到程瑞東被陸仲謙反扭着手臂給壓在了辦公桌上,一聲怒吼:“這是在幹什麽?為了一個女人鬧成這樣,還嫌不夠丢人嗎?”

陸仲謙雖在聽到外面腳步聲時已放開了程瑞東,但還是不及程傲天快。

他退後一步,伸手拉起程瑞東。

程傲天走了過來,看着程瑞東冷汗涔涔的臉,皺眉便問:“沒事吧?”

程瑞東小心轉着手臂,有些悻悻:“沒事。”

程傲天怒目望向陸仲謙:“陸仲謙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鬧成這樣至于嗎?”

陸仲謙扯了扯唇角,有些譏諷,這訓斥的話和他方才訓斥程瑞東倒是如出一轍了。

程婉寧優雅的臉上也帶了些怒:“陸仲謙你這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陸仲謙往程傲天和程婉寧望了眼,長長地呼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怒:“外公,媽,我有事和你們談談。”

程傲天望向程瑞東,程瑞東依然是漫不經心地轉着手臂,似是沒聽到兩人的交談。

程傲天轉過身:“到我辦公室來。”

陸仲謙随他和程婉寧回了辦公室,極力克制着情緒,望向兩人時面容冷峻沉毅,聲音徐緩:“我就談談秦嫣的事。”

程傲天下意識地反感這個名字,揮手不想談,陸仲謙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解釋清楚一些事。”

“一、秦嫣從八歲認識瑞東,兩人這十幾年來一直有聯系,就是普通朋友的那種聯系,瑞東從沒有表露過任何喜歡秦嫣的意思,這從瑞東這幾年來不斷變換女朋友可以看出來,秦嫣也沒對瑞東有過任何朋友之外的意思。

二、瑞東是今年回來後才提起他看上了哪個女孩,但從不肯和家裏人說這個女孩是誰,同樣,他也從沒和秦嫣說過,他看上她了,而我和秦嫣在那之前已經互相有意,所以不存在秦嫣背叛瑞東之類的說法。

三、瑞東相親的事是他一手安排策劃的,秦嫣因為尊重我的意思不向任何人公開我們的關系,被家裏人逼婚,瑞東又纏,她不得不答應了這場相親,但是已經和瑞東解釋很清楚,就是朋友吃飯,她是在相親宴上才發現我也被瑞東邀請過去幫他看人,當天晚上她就明确問過瑞東,他是不是喜歡她追她,瑞東答案是否認,她再次明确表示,只能做朋友。

四、高爾夫球場那次,瑞東親自去秦嫣的單位接她,請她打球,她只是答應陪一個朋友打一場球,卻沒想到是被設計陪他來見家長。

以上四點您大可以向瑞東求證,當然他願不願意承認那是他的問題了。

我知道您和我媽都是為我好,但我說過了,我做了十年的刑偵工作,最起碼的看人眼光還是有的,秦嫣是個好女孩,我不想錯過她,如果你們現在沒辦法祝福我們,也請你們別成為我們的阻礙,以後你們會慶幸我娶了個好妻子的。”

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出門,下樓梯時便掏出手機,先給秦嫣打了個電話,依然是關機,又給程劍打了過去:“排查得怎麽樣了?”

“頭兒,有情況。”程劍應着,聲音隐約有一絲肅嚴,“我們在青山路段的監控視頻裏發現了目标車輛,但對方疑似被跟蹤了。”

☆、49

秦嫣一開始并沒有發現被跟蹤了,雙重身份的緣故,而且保密工作一向做的好,日常生活中并不會有太多的戒備。

從HZ離開後她一路沉浸在那種被羞辱的委屈和不平中,在将陸仲謙電話摁斷後,情緒還處在爆發崩潰邊緣,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也沒想便将車速開到了最大,借着路上的紅綠燈和轉彎甩開了陸仲謙。

她的車技本來就不比陸仲謙遜色,這一帶道路路口多,多轉幾個彎多幾個紅綠燈很快便将他甩開了。

還沒到下班時間,她也沒心思工作,只是這麽漫無目的地開着車,滿腹心思都在感情的問題上,也沒留神兒周遭的風景,等她回過神時已經将車子開出了城,過了收費站,人煙稀少,繁華的商鋪漸被稀稀落落的樹木和低矮的土房及起伏的丘陵見取代,寬闊的馬路上也沒有了市區裏的擁擠繁忙。

沒有了摩天大樓的阻隔和繁雜的汽油味,郊外的空氣清新不少,伴着陣陣微風,從微敞着的車窗灌入,吹得人心曠神怡,秦嫣堵悶的心情稍稍緩解。

秦嫣長長地呼了口氣,随意地往後視鏡望了眼,發現車後不遠跟着兩輛黑色寶馬,本也沒留神,只是往四周望了眼,看左邊的公路兩邊景色不錯,也就将車子打了個轉,開着車晃悠悠地往那條狹窄的公路而去。

行了一小段路,在随意地往後視鏡望時,秦嫣發現那兩輛黑色的寶馬也不遠不近地跟着駛了進來。

這邊馬路是通往一個叫青縣的貧困小縣城,平時除了縣城開往市區的小巴或者運貨的拖拉機,這種時候這條路上鮮少有私家車經過。

秦嫣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自己多心,但是常年培養的敏感還是讓她不自覺地警覺起來,一邊不動聲色地盯着後視鏡,一邊緩緩将車子開到路邊,放緩了車速,假裝給對方讓道。

這段路道路狹窄,兩輛車無法并行,若是讓道只能一輛靠路邊停下。

對方并未因此加速趕超她,車速反倒也跟着慢了下來,就這麽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車後,秦嫣微微眯眸,仔細盯着後視鏡,小心轉着方向盤,借着角度差往漸漸靠近的黑色寶馬望了眼,在看清車裏坐着的兩個男人時眉梢漸漸擰起。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坐在将=副駕駛座上就是那次她和陸仲謙在舒雲閣相親,在大門外差點撞到她後慌忙逃竄的男人之一,因為情況可疑,她還和陸仲謙追了好一陣,後來在收費站被警方攔了下來,審訊了一晚上,因無任何證據證明什麽,反倒是酒精含量超标,最後只能以醉駕結案。

一次差點撞上她,這次又湊巧地跟着她繞了大半個C城,太過巧合的事便不會是湊巧。

秦嫣暗暗往四周望了眼,不着痕跡地加快了些速度,一邊開了手機一邊将別在腦後的發夾往耳朵一移,摁下發夾上的一個小凸起。

“小由,是我!”秦嫣一邊戒慎地盯着後視鏡,一邊緩緩開口,聲音冷靜,“我在前往青縣的公路上,被跟蹤了。”

“跟蹤?”林小由皺眉,一邊噼噼啪啪地敲着鍵盤,一邊問,“秦嫣,你怎麽跑青縣去了?為什麽會被跟蹤?”

“一言難盡。”秦嫣往四周起伏的峰巒望了眼,“這裏比較荒僻,四周低矮丘陵,部分水田,周圍沒住戶,道路狹窄,僅容一輛車通過,暫時沒辦法調頭,查一下往前多遠道路會開闊些,以及這段荒蕪區綿延多遠。”

話沒說完手機已經響起,秦嫣垂眸往手機看了眼,是陸仲謙的電話。

秦嫣接起,心知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你現在哪兒?”電話剛接通,陸仲謙沉定的嗓音已透過手機徐徐傳來,隐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

“在前往青縣路上。”秦嫣冷靜應道,往後視鏡望了眼,“我被跟蹤了。”

“我知道。”陸仲謙聲音亦很冷靜,從呼呼的風聲中隐約聽出他在開車,“那一段路有30多公裏,其中将近20公裏是無人路段,低矮丘陵為主,叢林密集,車子別停,也別讓後面的車子趕上,對方可能有槍,我很快到。”

“嗯。”秦嫣輕聲應着,一邊穩穩地開着車,一邊盯着後視鏡。

林小由那邊也傳來了消息:“秦嫣,短途內周圍沒有可以掩護的地方,往縣城開。”

“好。”秦嫣應着,為着早點擺脫,暗自踩下了油門,加速前行,卻不想車子才行了半個小時不到,秦嫣隐約察覺到車子行走起來有些力不從心。

秦嫣皺眉,下意識地往油表望了眼,不自覺地低咒了聲。

“怎麽了?”為保證能随時掌握這邊的動靜,剛才陸仲謙電話一直沒挂斷,聽到她低咒冷靜問道。

“車子沒油了。”秦嫣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秦嫣和陸仲謙相親差點出車禍那段是在14章內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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