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恢複

第052章 恢複

封霖終于回過神。

他将斧頭抛在一旁, 轉身抱住了楊奕欽,恐慌中仍不忘小心翼翼地動作。

“我們回去。”

封霖重重點頭。

回去,立刻回去。

回去馬上找王醫生。

楊奕欽又說:“我們先把輪胎換了。”

越野車的車後一直挂着備用輪胎, 萬幸末世後一直沒有用過,也沒有被黃元麒的子彈射中, 所以現在還是完好無損的狀态,可以随時替換其他的輪胎。

封霖指導王徹一起幫忙換胎。

換輪胎的同時,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一旁的楊奕欽, 生怕對方臉上露出一絲不适。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輪胎, 又将被子彈打破的輪胎放到後備箱之後, 由王徹開車,楊封兩人坐在後座, 一行人啓程返回基地。

車上,封霖始終盯着楊奕欽的手臂, 握着他受傷的那只手,唯有時刻感受掌心溫熱柔韌的觸感,他的心底才會稍稍冷靜一點。與此同時, 他又不敢用力, 一舉一動都寫滿了謹慎, 那不停摩挲楊奕欽手背的指腹,暴露了他的慌亂和不安。

一直跟着他們的小黑貓也明白不給人添亂的道理, 在危機到來時,藏在了越野車下。此時, 它跳上楊奕欽的膝頭,安撫一般蹭他的腿, 和它媽媽一樣橙黃的眼珠中滿是擔憂。

楊奕欽見他們都十分緊張的樣子, 稍稍覺得有點疲憊, 但撐着沒有入睡。

從這裏到基地只有幾公裏,王徹将車速開到最快,拿出了自己飙車的本事。只用了幾分鐘,他們就抵達了基地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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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從外面回來,就必定要經過隔離室檢查,但今天基地第一道鐵絲網門都沒給他們開。

因為此時的三個人都一身的狼狽,尤其楊奕欽和封霖——一個人身上被濺了血,手臂包着紗布,紗布下還隐隐滲出紅色的血;另一人顯得有些可怖和駭人了,臉上、脖頸、手臂、衣服……渾身幾乎都被血染透了,還有一些不明的粘稠液體。

如果不是他們表情和普通人無異,而且還能正常開車,基地的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成為喪屍了。怕他們的确被咬過,為保險起見,保護基地的人朝他們舉起了槍。

王徹連忙舉手高聲喊道:“等等!!我們只是被變異動物襲擊了!沒……沒有被喪屍咬過,這些大部分都不是我們的血!”

看清他們是誰的瞬間,基地盤查的負責人賈淑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她讓人打開了第一道門,快步走了過來。

她神情謹慎,行事幹練,先大致将眼前幾人掃過一遍,這才安排人為他們進行了全身檢查。

等到确定他們三人中,只有楊奕欽的手臂上有明顯非咬抓的傷痕後,賈淑立刻揮手讓人打開基地大門,說:“只在基地附近,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你們快點開車進去吧,直接開到王醫生那裏。”

比起找王醫生看手臂,楊奕欽先言簡意赅将變異動物的事告知了賈淑。

既然變異動物已經到了景區附近,那趕來基地,應該也用不了太長時間。他們基地東區的牆體才剛剛砌好,雖然為了安全着想,他們做過充足的準備,按比例混合各種材料後的土牆牆體強度非比尋常,牆體厚度也專門建的是普通土牆的兩倍左右。

可就算是真實的混凝土牆,被成群的變異動物不斷撞擊,也是會出問題的。

賈淑聽了這個壞消息,二話不說直接找來了負責基地安全的人,跟對方說明了這件事。

現在新建牆那邊的了望塔還沒有全搭好,為了不被忽然出現的變異動物攻擊,他們應該馬上集結幸存者們的力量,優先對了望塔進行建造,這樣才能方便狙擊兵和步兵守好基地。

自始至終,封霖的眉頭沒有松開過:“我們要去看醫生。”

“應該的。”賈淑忙點頭,“你們留下一個人就行,另一個人趕快陪楊奕欽去找王醫生。”

“我留下!”王徹立刻自告奮勇,“封霖你快陪楊哥去吧!”

封霖将車開到辦公樓處,兩人找到了王桉民。

王桉民看到他們,着實吓了一跳。

他還以為封霖是傷的最終的那一個,因為對方全身上下都沒一處趕緊的地方。可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楊奕欽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來,快點坐在病床上。”王桉民拿來醫藥用品,“怎麽回事?先讓我看看傷口。”

封霖小心将楊奕欽小臂上的紗布拆開。

麋鹿的角鋒利,将他小臂內側割出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傷疤。此時整個小臂紅腫不堪,傷口中間血肉深且外翻,看起來十分猙獰,兩側的傷痕則稍微淺一點。

楊奕欽的體質好,封霖止血的手法也十分專業,因此現在傷口也就不怎麽流血。

王桉民邊幫他重新消毒,邊皺眉問:“這是被什麽東西弄的?”

“是只麋鹿,變異麋鹿的角。”封霖嗓子微啞,眼眶還有些發紅,他喉頭微動,“……嚴重嗎?”

“沒事,別擔心。”王桉民安慰他說,“沒傷到骨頭,我一會兒給他縫合一下,恢複得好過段時間就能拆線。”

封霖仍然不放心:“可是失血了。”

“他的身體很好,你們包紮的也很到位,看面色失血量不多。”王桉民耐心解釋說,“我一會兒再給他做個簡單體檢,依我看,這兩天多休息就行。”

封霖這才呼吸稍緩。

楊奕欽點頭:“謝謝王醫生。”

“要準備縫針了,需要麻藥嗎?”王桉民消毒結束,說了一句,“需要的話,可以幫你從倉庫裏調一下,不過現在很可能沒有麻醉針了。我先問問張護士長,如果沒有的話……”

現在醫療資源珍貴,許多重要的藥品都會珍惜使用,所以都放在另一間上鎖的辦公倉庫裏,由護士長記錄各種藥品的存量。早上的時候,王桉民就讓王徹将他們缺的醫療物品,悉數提給了老元,但是外出搜集物資的人還沒有回來,所以那些醫療物資仍舊沒有補齊。

怕就怕,基地今晚也沒有找到相關物資。那樣的話,傷口只有等到明天再縫合,肯定不利于傷口恢複。

聞言,楊奕欽搖頭:“那就不用麻醉了。”

傷口縫合太晚,怕對他以後的動作産生影響。

封霖眉頭皺得更甚,啓唇說:“等……”

楊奕欽按住了他的手。

兩人對視片刻,封霖敗下陣來。

“我不是逞強,每一個自小練武術的人,都是幾十年這麽拼過來的,這點痛我還能忍。”楊奕欽彎眸,“你們看,我現在這麽厲害,就是因為小時候脫過臼、骨過折、流過血。”

訓練本來就伴随着傷害。

印象最深的一次,楊奕欽在院子裏練習後空翻,腳下一個不穩,然後直接送進了醫院。他爸比他更厲害,專業人士比愛好者更拼命,年輕時訓練過度落下後遺症,後期參加比賽時,必須打一針封閉保持良好狀态。

雖然楊奕欽十幾歲後就沒怎麽再受過傷了,但比起喪命于變異動物之口,現在只是受點小傷,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事。

王桉民暗自搖頭,語氣佩服地說:“你看着年輕,卻是真硬漢。怪不得王徹那麽崇拜你。”

說到這裏,他想起先前錢國偉等人受傷縫針的時候,也沒有打麻醉。

哎,說到底還是因為條件有限……

給楊奕欽縫針的時候,封霖再度精神緊繃起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時而盯着王桉民縫針的動作,時而注意楊奕欽的臉色。

醫生生涯中,王桉民見過許多更猙獰的傷口,早就習以為常。因此,他的動作很穩,沒用多長時間就縫好了傷口。

王桉民剪斷線:“疼嗎?”

“還好。”楊奕欽輕輕呼出一口氣,額頭因疼痛而冒出的生理性冷汗,被封霖輕輕拭去。他眼睛明亮,還有力氣誇贊說,“王醫生手法很好。”

王桉民也笑了笑,幫他上好藥,又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之後,說:“要不你今天就先在病房裏睡一覺,明早我直接幫你看看手臂的傷勢。”

“這裏條件不行。”封霖拒絕,“我們回去,明天再過來。”

為了省空間,一間病房辦公室裏擺了六張單人床,晚上睡起來肯定不太舒服。

“也行,好好休息一天。”王桉民站起身,“記得明早就過來。”

封霖嚴肅點頭。

小黑貓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兩人一貓回到了住處。

進屋後,封霖先将自己的手洗淨,幫楊奕欽換了一身幹淨舒适的睡衣,然後才自己換衣洗漱,免得将滿身的血弄得哪裏都是。随後,他将床鋪收拾的幹淨柔軟,這才轉身對楊奕欽說:“你先上床休息。”

楊奕欽忍不住扶額,笑了笑:“封霖,我的腿沒事。”

“王醫生說需要好好休息。”

“……”

這次兩人對峙,卻是楊奕欽敗下陣來,躺上了床。

因為封霖的神經太過緊繃了,到現在仍舊沒有完全放松,眼前滿是懊惱和自責。楊奕欽可以理解他,如果是對方受傷,他也一定會自責和焦心。

然而按照當時的情況,他那樣做是最優解。

封霖扶着楊奕欽,幫助他靠坐在柔軟的床鋪上,然後坐在床邊,靜靜擁住了對方。

以往他每次抱楊奕欽時,雙臂都極為用力,是恨不得将對方揉進身體裏的力道,幻想兩個人能永遠密不可分。然而這一次,他緊張得仿佛是第一次相擁,動作輕柔的不像話,生怕壓住對方小臂上的傷口。

楊奕欽放松下來,用右臂環住封霖的後背。

比起剛剛在馬路上仿佛生離死別一般,克制又瘋狂的相擁,這次的擁抱分外安靜柔軟。

小黑貓蹲在他們腳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

過了許久,封霖才松開了楊奕欽,他用指尖緩緩描摹楊奕欽好看的眉骨,以及微翹的唇角。片刻後,他垂頭吻在楊奕欽嘴角,說:“我去做飯。”

“我想吃水煮肉片了。”楊奕欽說着緩解氣氛的話,“劇烈運動過後,總覺得需要吃點熱烈的東西。”

“不行。”在楊奕欽面前,封霖少有的果斷拒絕,“你有傷。”

楊奕欽擡起受傷的左臂:“哎,看來要受它拖累一段時間,今晚的澡怎麽洗呢……”

聞言,封霖指尖不自覺動了動:“……我來。”

說完之後,他立刻轉身,腳步匆忙慌亂地走向窗臺邊的廚具。

楊奕欽含笑看着他的背影。

——終于稍微恢複一點正常時的狀态了。

這晚,花花和其他五只小奶貓沒有回到基地。楊奕欽心中猜測,它們應該還有其他的“家”,小黑貓一只貓在監控室中休息。

睡覺時,封霖讓楊奕欽仰躺,将他的左臂輕輕放在被子上。封霖躺在他的右側,小心環住他的腰身,嗅着他頸間的氣息,即便是熟睡時,眉頭仍未舒展。

第二天起床時,楊奕欽以為自己會難受。然而事實是,他莫名覺得左臂輕松了一點,昨天的疼痛悉數消失。

等到了臨時醫院,由王桉民拆開紗布來換藥,楊奕欽終于知道早上的事不是錯覺——只見手臂線縫合的地方已經長住,傷口處唯餘血肉生長的癢意。

雖然從小到大,楊奕欽的抵抗力和恢複力都很強,遠超其他小朋友。但就算有再強的恢複力,都不可能讓人一夜之間把一道十公分的傷口長好。

王桉民若有所思地颔首:“果然……我之前就覺得你會是。”

封霖暗暗握拳,忙追問說:“果然是什麽?”

傷口極快恢複是好事,可他怕這事裏另有蹊跷。

“別擔心,我其實是想說,我們之前治療的病人裏,也出現過相同的情況。”王桉民邊給楊奕欽上藥,邊解釋說,“末世之後,有些人的身體素質似乎得到了增強,雖然不至于到飛檐走壁、噴火噴水的地步,但會有一些力量、速度上的改變,而這些人受傷後的恢複速度,也會比普通人快很多。”

楊奕欽和封霖聞言,不覺看向了對方。

王桉民繼續說:“你們自己應該也有點感覺吧?畢竟你們強的過分,應該也在異變的群體中才是。”

“其實最早發現這件事的,就是我們醫護人員,因為有些傷者的傷口恢複程度太驚人了,不關注都不行。通過對比我們發現,越是以前體質就好的人,他們的變化就越明顯,就像你們這種。後來我們還專門将這件事告知了梁博士,梁博士抽了那些人的一小管血來做實驗,目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楊奕欽問:“發生變異的占比呢?”

“不算多,大部分人的恢複力還是普普通通。在我們經手的傷者中,大概只有一成這樣的特殊存在,而且恢複強度各有不同。”說着,王桉民已經給他重新包紮好了傷口,“看這情況,你明天就可以拆線了,日後說不定連疤痕都不會留。”

封霖眼中終于有了輕松些的神色,他誠懇道謝:“謝謝王醫生。”

“不用客氣,我也沒做什麽。”王桉民收起醫療箱,“王徹也很擔心,他早上被叫去幫忙搬運醫療物資了,不然本來準備來接待看望你們的。”

話音剛落,王徹就氣喘籲籲跑了過來,邊跑邊喊:“楊哥,楊哥,怎麽樣?!”

王桉民又說了一遍:“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這麽快?”王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昨天明明……”

說着,他不敢回憶了。

因為封霖昨天的表情太過吓人,他怕刺激到對方。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封霖對楊奕欽的愛意,遠超他之前的所有想象。

難以言喻的沉重。

“恢複力好。”王桉民簡單解釋,“天賦異禀。”

王徹沒懂。

楊奕欽疑惑:“這些消息……連王徹都沒告訴嗎?”

“因為梁博士什麽都沒有查出來,除非有人受傷,否則誰都分不出這些發生了變化的人,包括他們自己。基地很怕這種消息傳出去後,有那種察覺自己變化的人,會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甚至會有拿人做實驗看傷口恢複力如何……黃元麒這麽自我的人一個就夠了。”

“聽起來很瘋狂很不可理喻,但末世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楊奕欽若有所思。

所以人和動物一樣,其實都在末世中發生了兩種截然不同改變,只不過比起變異動物明目張膽的外形改變,人的變化發生在細微的內在,難以察覺。

但僅是恢複力變快這一點,對人類而言,無疑有着絕佳的好處。

封霖和他應該是同樣的狀況。

“身體原本的素質越好,就有越可能變得更好。”王桉民嘆了口氣,“這不是自然在故意對物種進行篩選嗎?”

“可即使是普通人,也有很多能做的事。”楊奕欽說,“在我們建立的安全區中。”

自然可以盡它所能地篩選,但人類不會被輕易淘汰。

王桉民笑:“我都被你說的熱血起來了。”

王徹越發迷惑:“……所以,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以後你會知道的,反正你楊哥沒事。”王桉民說,“時機到了,基地肯定會告知大家。”

王徹立刻忘了剛剛的問題,慶幸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幾人又聊了幾句傷口的事。

離開之前,王桉民叫住楊封兩人,笑說:“對了,昨天夜間有變異動物襲擊了基地,被基地的人擊斃了。二黃元麒幾人外出時遭到了變異動物襲擊,已不幸遇害,基地裏的人都知道了。”

楊奕欽彎唇:“謝謝王醫生,現在我們也知道了。”

封霖眼神幽深。

因為還沒有拆線,楊奕欽決定久違又奢侈地休息一天。等明天拆了線,再做其他打算。

封霖定然陪他。

回家後,楊奕欽單手抱起小黑貓。他坐在了床邊,邊撸貓邊說:“經過昨天的事,我一直在自我反思。”

封霖沉眸,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楊奕欽面前,仰起頭望進對方的眼中。

“我也在反思。”

他沉聲說。

“不如交流一下?”楊奕欽垂眼看他,“交流才能有進步。”

至今為止,末世爆發都還沒有超過三個月,就已經出現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日後只為更加危險。楊奕欽希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都能不受傷害,但現實殘酷,他們只能做到盡量避免受到傷害而已。

昨天之所以會出現那種情況,最重要的原因有兩點。

“一是我們放任黃元麒這種人活得太久了,等修養好,我會跟基地提出意見,今後只要遇到有類似的人渣,就算不能解決對方,至少不能讓他随心所欲的自由活動。”楊奕欽條理清晰地分析說,“二是我們不夠謹慎,以為基地周遭這種已經巡邏過幾十次的地方,肯定不會出現任何危險,所以才會穿着普通短袖出門。”

如果沒有黃元麒等人拖後腿,昨天的兩只麋鹿和一只黑熊,本應該是不費多少功夫就能解決的。

早期他們外出,即使對自己的身手自信滿滿,也會在胳膊上纏上阻咬的東西。但最近基地的生活太安穩,讓他們放松了警惕,擅自以為基地周圍再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點同樣可以提給基地,提醒衆人外出時注意安全。

末世瞬息萬變,他們無論去哪裏,哪怕只是在基地牆壁的另一側,但只要邁出了基地的範圍,就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

封霖聽得很認真,将楊奕欽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入了心底。

他神色嚴肅,保證一般說:“我以後會注意。”

絕對不會能讓楊奕欽再被傷到分毫。

“我們都要注意。”楊奕欽笑,捏着小黑貓的爪子,用它軟乎的爪心碰了碰封霖的肩膀,“你呢,在反思什麽?”

封霖按住了小黑貓的肉爪,将它撥到一旁,轉而握住楊奕欽的手腕。他仰着頭,暗色的雙眸深處,莫名透露出幾分虔誠的意味:“你可以不要在意我的心情嗎?”

楊奕欽一愣:“什麽意思?”

封霖用他的手心貼近自己的左邊,輕輕蹭了蹭,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向前蜷縮,動作像親近又像懇求。

“你可以依靠我嗎?”

楊奕欽還當是什麽,他單手托起封霖的臉,低頭吻住他。

“當然可以。”

第二天拆線,楊奕欽的傷口恢複良好,沒幾天就淺得只剩下一道白線。

看樣子,完好如初不是難事。

最近這段時間,封霖睡覺時從不翻身。楊奕欽甚至懷疑,他晚上可能憋着不去衛生間……現在好了,他晚上終于會起夜了。

楊奕欽欣慰。

因此這次意外受傷的事,他一直很擔心封霖,怕他給自己的負擔太重,怕他認為是自己的責任,長此以往或許會鑽牛角尖。如今看來,這件事也算過去了。

然而次日,就有人發現劉銘失蹤了。

基地裏沒有和他關系好的人,他又有半夜出去的習慣,所以大家都沒怎麽在意,直到他幾天沒回宿舍,才被人發現。

基地立刻派人搜查,只在後山的鐵網處找到了變異動物拱過的痕跡。

随後,老元立刻在廣播中提醒幸存者,最近基地頻繁被變異動物攻擊,變異或許有翻越監獄後山的能力,已經有人因此失蹤。明天開始,基地将要在後山上增建土牆,希望大家注意安全,如無意外不要在晚上離開宿舍。

知道失蹤的人是劉銘之後,仿佛心有靈犀似的,楊奕欽立時想起了封霖,他将對方拉到無人的地方,擡頭與他四目相視。

四下沉寂,兩人都未說話。

半晌,封霖擡手撫上楊奕欽的側臉,眼神冷靜又溫柔。

“杜絕後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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