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一和餘遂一起回包廂,回來後一群人摁着他兩打嘴炮,又葷又黃的,徐正陽和顧絨齊身邊沒女人貼着,哥倆好的在那抽煙聊天,這會兒看着被調侃的兩人。

徐正陽跟餘遂隔空對了個眼神,都禮貌的點了點頭,陳一瞧着這兩人無聲打招呼,反而有點吃瓜的意味。

甚至壞心的拉着餘遂直接坐到了徐正陽側面的長沙發裏,這場面估計心裏最清明的就顧絨齊,傻不楞的什麽也沒察覺。

陳一坐在餘遂身邊,拿了杯酒後跟顧絨齊說話,“氣氛不太對啊?”

陳一常出入這樣的場所輕易就察覺到了,顧絨齊順着他的話八卦說:“你錯過一場好戲,老顧跟嘉爺剛包廂裏差點打起來,攔都攔不住。”

陳一掃了眼,這兩人已經不在了。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為女人呗。

這時周圍的人都開始讨論起來了。

“這老顧真是沖昏頭了,不就一個女人呗,傷了兄弟間的情義值得嗎?傻。”

另一男人說:“你這話不對,老顧那争的是女人嗎?那是争面子,你想想啊那女的,上次跟着老顧來都還一副死心塌地愛得不行的樣子,這才過多久啊?變心那麽快這不打老顧臉嗎?”

“不就是麽,這女人的話少信,這年頭什麽愛不愛的,都是假把式,別當真,保不準這昨天還喜歡你呢,今天就有新歡了。”

徐正陽從頭至尾都沒參與進這種破事裏,這會兒也就靠在沙發裏喝酒,他這位置好,不用偏頭餘遂和陳一都在自己視野範圍內。

聽一群人這麽說,眼神不受控的往兩人那瞅了眼,意識到自己這行為後蹙眉拿起酒杯喝了口。

那邊還在激情讨論,不知誰一拍大腿道:“這男人的鬼話也別信,那誰不包養了一小白臉嗎?還不是被抓包白天跟他開。房晚上那小白臉就去酒吧釣凱子,分手的時候那小白臉還抱着大腿哭,滿嘴愛啊喜歡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話說回來,這一上來就說喜歡表白的,哥們都清醒點,十成十就是沖你錢來的,不然就是沖你臉想跟你睡了來的。”

這樣熱騰騰的激烈場面裏,角落的沙發裏,突然一陣男人低低的咳嗽聲,顧絨齊本來正聽得樂呵,突然轉頭問徐正陽,“怎麽了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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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陽一手撐着小幾,一手對空氣做了個無事的手勢,一邊嗆咳一邊說:“沒事,被酒嗆了下。”

他壓着咳嗽聲,雖然動靜不大,但身邊的人是知道的,餘遂不受控的眼神朝他那看了好幾眼,陳一一副洞觀全局的姿态,湊近餘遂耳邊低語:“心疼了?”

餘遂抿唇,皺着眉收回目光瞥了陳一一眼。

徐正陽擡起頭時就見那兩人正交耳,抽了幾張紙巾瞥開了眼。

……

午夜散場,徐正陽今天沒怎麽喝,陳一也只喝了一點,想蹲個機會送美人回家,餘遂喝了兩杯也不算醉,只是他喝酒上臉,脖子和耳垂全是緋紅。

陳一送人的理由扯淡,說餘遂清吧裏請了他一杯酒,送他回去應該的,餘遂沒拒絕,主要是現在打車挺難打的,而且靠顧絨齊,得了吧。

車子開出車庫,一張黑車打着雙閃停在路邊,陳一的車開出來時摁了下喇叭。

兩車逼近,徐正陽車子的車窗降着,看清是徐正陽陳一笑了笑,也降下車窗,跟他打招呼,“正哥還沒走?”他旁邊的顧絨齊已經喝大發睡死了。

徐正陽沒什麽表情嗯了聲,包廂裏陳一先問的送餘遂回家,餘遂答應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但陳一這幾年玩壞的人不少,他看向副駕的餘遂,問道:“餘遂,還清醒麽?”

餘遂眼神還是清明的,只是眼尾有點紅,看着徐正陽說:“清醒的。”

陳一低低輕笑了聲。

徐正陽無視他對餘遂說:“那行,拜拜。”

餘遂說好。

徐正陽沒多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說過多,提醒過了,至于後面怎麽發展也不是他徐正陽能控制的。

隔天陳一不知道哪搞來徐正陽電話,直接撥過去問徐正陽,“哥,你想知道昨晚我跟大美人後面怎麽發展的嗎?”

徐正陽淡淡道:“不想。”

陳一電話那頭笑了一陣,“你還別裝,就你昨晚護崽那樣子。”

徐正陽哼笑一聲,“自己什麽人心裏沒點逼數麽?你怎麽搞怎麽玩是你的事兒,我們這些人身邊的朋友你自己掂量着點玩得起不,別到時候鬧得難堪。”

“要是當初你收了我,現在我也不會在外邊禍害別人不是麽。”就徐正陽那身材和顏值,昨晚見了陳一還是心燃,放浪慣了一時沒把住嘴。

好在自己反應快轉了話頭道:“那要是餘遂黏着我纏着我呢,這也不是我的問題啊。”

徐正陽在電話裏輕笑了聲,嘲得陳一都快臉燙了,還不夠,徐正陽說:“他圖你什麽?”

仿佛被靈魂拷問,一句圖我臉圖我錢陳一一個年收過億的國民男神突然覺着燙嘴說不出來,只好給自己找了臺階下,說道:“你就不好奇我跟大美人聊什麽聊了那麽久?”

“他問我你惡心同性戀麽。”

電話裏傳來忙音…

徐正陽竟然把他挂了…

……

餘遂跟陳一後來怎麽着徐正陽是不知道,也不在意,籃球俱樂部和他家老爺子就夠他煩的了。

好在那種每天相親的日子是過去了,倒不是他不願意去,是老爺子不敢給他再安排了,混賬玩意除了敗名聲不争氣。

徐正陽再跟餘遂有交集是顧絨齊打電話求他幫個小忙,徐正陽爽口答應,按指示隔天開車去了研究所。

黑車停在大門口一側,保安還記得徐正陽跟他打招呼,笑問:“等餘教授呢?”

徐正陽揚着唇角說是呢。

餘遂出來見到徐正陽時卻愣了一瞬,問道:“顧絨齊呢?”

徐正陽問他:“顧絨齊沒跟你說?”

餘遂搖頭說沒有。

顧絨齊被領導指派了個任務,但他今天有很重要的私事,只好找好兄弟徐正陽幫忙,但怕餘遂覺着麻煩別人,于是就沒跟餘遂說。

徐正陽心思活絡猜出來顧絨齊意思,對餘遂半開玩笑道:“別意外了,我就今天的司機。”

和徐正陽還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是餘遂沒想到的,上車後整個人都有點靈魂出竅的不在狀态。

徐正陽想起陳一電話裏跟他說的,思考片刻覺着趁此機會說開掉還行,于是降了點車窗道:“餘遂,我對同性戀沒有偏見。”

餘遂偏頭看他,眼神對了個空,徐正陽直視着前方專心開車,徐正陽坦蕩道:“我如果對一個人上心,不會在意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我對感情很慎重,真心這玩意不好說,說白了我就是很吝啬付出感情,但并非厭惡你。”

徐正陽本不想挑明這些的,只是他發覺自己不說,反而給人造成困擾了。

而餘遂腦子像經年未修的齒輪裝置,很緩慢的消化着徐正陽的話。

徐正陽聲音低沉道:“聽明白了嗎?餘遂。”

有電話進來,徐正陽藍牙接起,顧絨齊問他人接到沒,說回來請他吃飯,聽着那孫子挺高興的,徐正陽問了嘴,原來是對象回來了要去機場接人,難怪。

徐正陽難得的耐着性子跟他沒話找話半天,又聽着他叽叽歪歪的沖他的羅曼史,連顧絨齊都震驚的意識到徐正陽今天怎麽那麽好性子聽他說這些。

車子開上高速時徐正陽才挂斷電話。

“挺遠的。”餘遂先開的口,兩人在後視鏡裏對視了一眼,抛卻情感問題,餘遂也是三十歲的男人,從這一眼開始,隐隐約約的,似有若無的,好像可以全翻篇了。

徐正陽懶叽叽的笑道:“那沒事兒,我回去找顧絨齊多撈點兒好處。”

餘遂被逗樂似的笑了下,徐正陽從後視鏡瞧見的,很像雨天一起喝茶的那次,餘遂垂眼泡着茶,偶爾聽到好笑的跟着無聲揚唇。

兩人聊了會兒天,從顧絨齊說到北泉路口的老字號又談到共同的母校,最後聊到最近的新聞時事,話題跨度很大,最後一個話題聊得多一點,其他的都是寥寥數語。

兩人都沒有硬找話說,各自發表感想,想接就接,不想就沉默或跳過,所以聊天時長很短暫,勝在輕松愉悅。

不再聊天後徐正陽打開車載音響,放一首低緩的老歌。

車子開下高速,又走了七八公裏颠簸的潭石路,越開越偏僻,好車這樣開挺糟蹋的,底盤偶爾擦得咯咯響,餘遂都替他心疼,但徐正陽一點不再乎,偶爾問一句餘遂走這邊還是那邊,方向對不對。

開進林深的地方,徐正陽的車被哨崗攔住,最終只放行餘遂,徐正陽說在外邊等着他,餘遂沒婆媽點頭說好。

徐正陽把車挪到路邊,放了椅背又找了個舒适的姿勢躺在上面抱着手機玩鬥地主。

這一等就是四個多小時,徐正陽看到有車子把餘遂送到大門口,他收了椅背坐起來,那頭車上跟下來兩個人,一個看着四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中年男人和餘遂停在車頭交談,徐正陽聽不見任何對話,但這樣的餘遂他是陌生的,很難具體的形容,只是一種氣場和感覺,他才意識到自己對餘遂的認知帶着偏見和淺薄。

餘遂走近徐正陽的車子,兩人眼神對碰後餘遂上車,車子開了一段路徐正陽才開口,淡淡問餘遂,“要聽音樂嗎?”

餘遂剛從一個複雜的問題裏抽出思緒,突然聽見有人問他要聽音樂嗎,他偏頭看徐正陽一眼,對方冷俊的下颚微擡,目光直視着前方。

餘遂收回視線,好像車裏什麽聲音都沒有很容易尴尬,于是點頭說好。

老情歌低緩的唱,偶爾幾句高潮又是撕心裂肺的吼,徐正陽喜歡聽苦情歌是嗎?餘遂腦子裏下意識反應着。

車子開上高速,離城區越來越近,餘遂問,“你下午還有事嗎?”

徐正陽看他一眼說:“沒事兒。”調低了音樂聲音。

餘遂問他,“一起吃頓飯?”

餘遂知道自己人情還得還太急太刻意,但沒辦法,他找不到以後能和徐正陽一起吃飯的合适機會,而且算來他已經吃了他兩頓飯,是該請回一次了。

徐正陽覺得請不請倒是無所謂,反正這是顧絨齊欠的人情,但也沒駁餘遂好意。

餘遂沒被拒絕,心裏多少輕松一點,也沒繼續主動借此話題跟徐正陽交談下去,他們這個年紀的感情,不是多說幾句話多吃幾頓飯就能多生出一點好感,這個階段更看重眼緣和感覺。

徐正陽說不要不想,那好。

不太幸運的是這頓飯沒吃成,徐正陽接到徐進遠那小子的電話,徐正陽年輕的時候挺渾,那小子怕他又愛黏他,母子兩剛進門的時候他一回家徐進遠就愛敲他房門,每次都被他搞哭提溜出去,一家子無語得不敢講話。

餘遂聽出事情緊急,于是說:“不用管我,把我随便放哪都行,你去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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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自我對號入座可還行,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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