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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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遂對請徐正陽吃飯這事特執着,吉林這邊怎麽說他待過好一段時間,于是尋着記憶找了家不錯的館子帶徐正陽去。

徐正陽就由着他做東跟着走,不過看餘遂點菜的樣子也不是很熟,他就有些想笑。

餘遂解釋說:“其實我也沒來過,但以前聽同事說過挺不錯。”

“吃什麽不重要,人對就行。”徐正陽撥弄着茶杯回他。

餘遂是一點不敢擡起頭,盯着菜單選了幾道招牌菜,他回到酒店見着徐正陽才發覺自己狹隘了,徐正陽這樣的人,哪那麽容易生氣。

話是這麽說,飯還是要吃的。

餘遂又翻了一頁點了兩道菜。

點完後又把菜單推給徐正陽,問他,“還想再吃點什麽嗎?”

徐正陽接過菜單看了看他點的菜,劃掉兩道說:“換點清淡的吧。”

餘遂看着他劃掉兩道重口味的菜,對他說:“不用将就我。”

徐正陽沒說話,把點菜本給了服務員。

一路來徐正陽發現餘遂食量特別小,跟貓咪似的,還是一只獨善其身的小白貓,看着他吃飯,徐正陽心底會有種沖勁,想把這人喂胖一點,再胖一點。

餘遂發現自己很容易陷入徐正陽的節奏裏,不管是看徐正陽食欲好多跟着吃了半碗米飯還是飯後在吉林某不知名大道上散步。

他已經喪失了東道主的掌控權,徐正陽說話的一把好嗓音太有力度,讓人不經意就會跟着他的想法走,這人是個只要他想就能掌控全局的人。

路燈隔好幾米才有一盞,因此總有那麽一截路是昏暗的,前路真的長得沒盡頭,徐正陽問餘遂:“看得清麽?還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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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遂呼出白氣,看了前路一眼,“走會兒吧。”

徐正陽同意了,也放慢了步調。

和餘遂這麽慢慢游走街頭就好像他對餘遂的态度,徐正陽根本不急,很多東西也想得開,不就是一些稱謂而已。

對他來說,

和餘遂漫步街頭跟和男朋友漫步街頭,這兩種說法并無不同。

他和餘遂相處的時間還長着的,他知道餘遂是個成熟的人,明白他們的生活裏不止有情愛,就算處不成戀人也不會像小年輕們似的不再聯系或者說避而不見,所以徐正陽不急。

而且在徐正陽看來那就是,誰講得定呢,凡事事在人為。

餘遂心裏的盤算卻是不一樣,可能徐正陽跟他多處段時間就會發現他是個挺無趣的人,他總是悲觀。

第二天研究所處處都是八卦味,那餘教授怎麽受傷的,喏,女主角來了。

周離下午跟着父親來了研究所,幫所裏翻譯了些文件,問餘遂後頸的傷怎麽樣了,那問法都跟所有人不同,多少雙耳朵悄無聲息的捕獲訊息自行延展。

周離心性高傲,她跟餘遂也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佳佳不知道以前餘遂有過較長一段時間一直待在吉林,那段時間裏餘遂幫周離補習過幾科文化課。

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和出國,周離越來越成熟也越能拎清她對餘遂的感情,自己的愛慕她曾經說出口過,告白失敗肯定傷心但并不消極沉淪,也并非盲目的非要和餘遂在一起。

周離的高傲和聰明在于懂得适可而止,餘遂接近完美但他對感情太吝啬,周離不可能把自己置于一段一味單向付出的感情中,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寵愛偏愛疼愛。

把這些條件放在餘遂身上,周離認定是癡人說夢。

那天餘遂突然沖出位置替人擋一酒瓶時她無比震驚,對那男人她當然是好奇的,不過她不會問,因為餘遂對大部分人永遠是客氣多于親近,對她亦如此,有些話不适合說。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多半是牽扯着工作,周離簽了保密協議,無償給研究所當翻譯,而她已經出入了好幾次研究所,對一些人也有映像。

周離目光看向門口說:“門口三個女生徘徊好一會兒了,她們是要來找你彙報工作嗎?”

餘遂并沒有興趣回頭看,只是對她說:“你要的系統我已經做好了,”餘遂掏出個移動硬盤給她,“哪裏有問題又說。”

周離不客氣的接過:“謝謝。”她順嘴問了句:“你大學輔修的計算機嗎?”

餘遂解釋說:“大學選修過,會一些。”

晚上他送周家父女出研究所,兩人上車,車子啓動時周離又匆匆從車上下來,遞給餘遂兩支藥膏和一瓶藥水,理由也很體面,感謝他幫做系統。

餘遂在辦公室準備着等會兒開會要用的資料,突然門被敲響,一同事說:“餘教授,林老讓您去會客室一趟。”

餘遂點了點頭,沒再回辦公室的打算,因此穿上了白大褂拿上了資料去會客室,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在會客室裏見着了徐正陽。

白燈晃亮,男人西裝筆挺幹練周正。

徐正陽來之前去參加了個飯局,好久沒聯系的老爺子今天打電話通知他的,口氣一點不客氣,以前父子兩個把月不聯系是常事,但這次退伍回來,罵歸罵,明顯的感受到老爺子會主動經常聯系他了。

徐瑩也跟他說起過,他這幾年出過不少任務,半條命也搭進去過,他倒是光榮傍身了,老爺子卻是吓得病了好幾場。

就脾氣壞的老小孩一個,當兒子的只能受着。

會客室就是一間辦公室改造的,正中間擺着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四五只靠背椅,餘遂坐到徐正陽對面,和林老坐一邊。

林老跟餘遂說:“剛門口碰見的,說是找你。”

林老說完想離開,給兩年輕人騰位置,徐正陽對林老說:“我找餘教授就一兩句話的事,很快。”

林老聽出他的意思,又坐了回去。

徐正陽把藥袋子提到桌面上,怕餘遂顧不得回酒店的時候沒藥擦,于是應酬完又去醫院拿了份,這樣酒店辦公室兩頭都放着,方便。

他推過去給餘遂:“不知道你晚上回去不,給你送點藥過來。”

收回手,看着餘遂又來了句意味不明的話,“不知道餘教授還需要不?”

比起他這意味不明的話,餘遂面色上崩潰了一瞬,桌底下,徐正陽的皮鞋踩上了他的鞋頭,餘遂研究所裏經常要站一整天,為了舒适常穿的就是運動鞋,幹淨的白色為主,板鞋居多。

餘遂收整好情緒,估計剛周離給他遞藥被徐正陽看見了,他把藥袋子拿到自己這邊,回答說:“需要。”

徐正陽卻不放過他,半靠在椅子裏,懶洋洋低頭看着手指說:“醫生說了,餘教授你這傷口不注意還得重新縫線。”

林老聽了這話立即嚴肅起來,連着追問了餘遂好幾句,餘遂一邊安慰着林老,一邊瞅了眼徐正陽,徐正陽那不要臉的毫無負罪感,在椅子裏低頭偷笑。

徐正陽來去都快,不耽誤他們工作,走前還當着林老面正兒八經來了句,“餘教授照顧好自己。”

開車回到酒店徐正陽接到崇禮靜電話,崇禮靜羅裏吧嗦叽叽喳喳的毛病一點沒改,徐正陽聽了兩句就沒了耐心,無情道:“敲重點。”

電話那邊先是靜了幾秒,好像崇禮靜深吸了兩口氣,破口先是一句大罵“狗男人我哥才眼瞎,靠。”她又切入正題,說:“王總還是有點地位的,你把人打了沒事吧?”

“又不是第一次。”徐正陽不以為意,崇禮靜沒聽清又問一遍,徐正陽說:“沒事兒。”

好像兩人就沒什麽可聊的了,徐正陽神經纖維可能有麻繩粗對這氣氛毫無半點感覺,平平道:“沒事挂了。”

“诶,等等等等…”崇禮靜急促喊停徐正陽已經快接觸到屏幕的大拇指,崇禮靜問:“幫你擋酒瓶的那帥哥是你朋友?”

徐正陽不自覺蹙起眉,又把手機貼到耳側,他嗯了聲,果然崇禮靜接着問:“你什麽朋友?以前沒見過啊?那麽帥,叫什麽名字?”

崇禮靜聽見徐正陽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仿佛只是順着電波都能深深感受到他強烈的侮辱氣息,崇禮靜跟他杠上了,反而更加坦白道:“那帥哥有女朋友麽,幫哥們牽牽線呗。”

徐正陽懶懶回她一句-癡心妄想。

“哎徐正陽你是不是對我戀戀不忘啊,介紹個對象都那麽小氣。”

他跟崇禮靜的關系很不應該用前任這個詞來概括,應該說比這個更純粹一些,沒死去活來的愛過,所以分手後也沒什麽你死我活的情仇愛恨。

後來分手徐正陽聽說崇禮靜在外否認兩人有過情侶關系,徐正陽無所謂,他是男人吃不了什麽虧,崇禮靜說什麽就是什麽。

徐正陽懶得跟她掰扯想要挂斷電話,手機剛拿遠一點頓了頓,又貼回耳邊,問崇禮靜,“那什麽總找你麻煩沒?”

崇禮靜說:“我再不濟背後撐腰的還有我哥,他不敢輕易得罪我的,再說混不下去我去投奔我哥啊。哎徐正陽你是不是真對我…”

徐正陽已經挂電話了。

崇禮靜對着手機大罵,“我**大爺,徐正陽。”

餘遂再回酒店是兩天後,他回到酒店那天,佳佳說徐正陽被派走了,應急一場雪災事故,“原來徐叔叔是以前是軍人啊,我就說怎麽會有這麽帥逼的司機。”

餘遂沒注意聽佳佳的話,愣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遲緩的想,他還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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