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更

第44章 二更

陸文坐在窗邊皺眉憂思,沈家人害他在街上丢了面子,他惱恨不已,想找法子打壓打壓,最不濟,也要讓沈玄青在鎮上獵物賣不成,就算不能長久幹涉,也給對方添添堵。

可這幾天李鳴山一直沒來過,丫鬟小厮回李家去也說沒見到大少爺,聽伺候的人說是去找同窗寫詩比鬥去了。

對此陸文是沒起疑心的,畢竟還什麽都不知道。

正在想是不是讓丫鬟回去一趟,前院就傳來動靜,陸文自己是走密門的,只有李鳴山會走前門,這是他買下來的院子,平日鎖着正門,沒讓人發現陸文住在裏頭,每次要來找陸文的話,李鳴山有時也會走密門,陸文同窗的哥哥跟李鳴山也是同窗,打着會友的名頭,就方便進出。

但有時想跟陸文多待一會兒,覺着讓別人知道拿捏住他短處了,李鳴山就從院子正門進,同窗家就不知道。

陸文從房裏迎出來,見着英俊的李郎露出個羞澀笑意,說道:“你來了。”

李鳴山喝了酒,身上還有脂粉香氣,但他此時酒意上頭,此時見到陸文,清俊又可人的模樣實在美,咽着口水走上前來,壓根兒就沒想起來香氣餘痕。

“你喝酒了?”陸文見他臉頰泛紅,依舊沒起疑,喝酒小酌不是什麽大事,只關切地問道。

只是剛問完,還沒聽到李鳴山說話,一靠近了,陸文就聞到他身上的香脂氣,臉色就變得猶疑起來。

偏偏李鳴山不自知,還咬文嚼字念了兩句酸詩,誇贊陸文美貌,放在以往,陸文最吃這一套,定要羞澀一番的。

陸文原本還想說給他泡碗醒酒茶,可話到嘴邊頓住了,那香脂氣越聞越礙眼,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問道:“你身上怎麽有脂粉香?莫不是,莫不是有旁人了。”

他紅着眼圈快哭出來,可憐至極,讓李鳴山連忙就要給他擦眼淚,又想把自己身上這味道隐瞞過去,急得不知說什麽才好。

陸文眼淚掉下來,又問道:“還是說,你去喝花酒了。”

李鳴山當即心中一個激靈,滿口就扯起謊來,說道:“你說這話是為何?我對你的心你難道還不知道?我也不瞞你,今日他們興起,非拉着我去青樓喝酒,我拗不過,只能去了。”

聽到這兒,陸文一愣,淚珠子跟斷了線一樣簌簌往下落,李鳴山連忙往下說:“他們灌我酒,又招來妓子伺候,我推拒不得,喝了幾杯,可你也別怨惱,他們抱着妓子睡去了,我不願做這等腌臜事,連忙逃了出來,又惦念幾日沒見你,就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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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陸文聽到這裏才稍稍放心,這會兒大白天的,李鳴山過來找他,心中便信了大半。

“真的,若是不真,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李鳴山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文捂住了嘴。

“別說這話,我信你就是了,不然,你就是叫我心口疼。”陸文眼淚止住了,一副全心全意愛慕李鳴山的模樣。

被美人捂住嘴,柔弱無骨的手還帶着香氣,李鳴山當即就起了淫念,他跟陸文這麽久了,真當個寶養着,那蔔子誠也是瞎了狗眼,竟拿被多少人睡過的妓子跟他換陸文,他都沒碰過,豈能便宜了旁人。

越想心中越氣,但蔔子誠不在,不好叱罵,眼下美人當前,還是不分心了。

在青樓裏被勾出的欲ll火又上來了,李鳴山面上還裝着清高,說道:“你不知道,那花樓的酒有些東西,叫人喝了難受,我太難受了,他們塞給我一個妓子說纾解纾解,可我不願,推開人逃了,路上也不知怎的,就過來找你。”

“好陸文,你就體諒體諒我。”李鳴山不住哀求,甚至還立下誓言,說絕不負他,要到陸家去提親,讓陸文做李家少夫郎。

聽見李鳴山對他忠貞不二,喝了下藥的酒都能掙脫了前來尋他,陸文心中又羞又喜,再聽到能做李家少夫人,只覺今生都圓滿了,他雖出身貧苦,可立志念書苦讀,終是讓他尋到了李郎這樣好的知己依靠。

許了好處立下誓言,李鳴山半哄着羞紅臉的陸文進了屋。

——

都要做李家少夫郎了,陸文自是一心盼着這個,又覺着成親之前讓李鳴山去找沈家麻煩不妥當。

李鳴山要靠着李家的錢勢辦事,要是被李家老爺老婦人知道,就算在街上起口角争執不是他的錯,那沈家曾與他有過糾葛,他跟沈玄青定過親的事萬不能被李家人知道了,否則對親事不利。

于是他暫時歇了心思,哪怕雲雨過後情意濃濃溫存時都沒說,只依偎着李鳴山有意無意提點盡快成親的事。

李鳴山正對他無比心軟稀罕,自是滿口答應了,陸文這才更高興,心道等成親後,他成了李家少夫郎,若真在豐谷鎮碰到沈玄青,到時候略施小懲也不遲。

——

鎮上的人和事陸谷毫不知情,這幾日一家子忙着擊稻脫谷,還要将秕谷分離,牛磙揚篩,最後舂米去糠,新米才能出來,且忙呢,根本分不出神想別的。

天公作美最近太陽大,稻谷曬幹了不怕出芽,就是人又熱又累,但手抓起一把把白潔新米,心裏是高興的。

幹農活沒有不累的,沈家院門前,陸谷揚着簸箕分離秕谷,灰大塵多他臉上手上都是髒的,太熱停下歇一歇,擡起胳膊用衣袖擦擦汗,還要再忙時沈玄青說話了。

“你跟娘還有沈雁都歇歇,剩的不多了,我跟大青哥兩人就好,這幾日太陽好,不必過于着急。”

沈玄青說着,還把他那個簸箕拿走了,讓陸谷沒法兒再幹活,只得按着他的話回院裏歇息。

“娘,你們餓不餓,先吃個饅頭墊墊。”紀秋月正在做飯,見他倆進來就問道。

勞累一早上了,衛蘭香答道:“也成,我倆洗個臉吃點。”

陸谷給他們三人舀了水洗手洗臉,拿野澡珠在手裏一搓,緊閉着眼睛把白沫往臉上洗一洗,髒污就除盡了。

紀秋月給他們拿了不熱但軟乎的饅頭,撈了酸腌菜,還給切了幾個鹹鴨蛋讓就着吃。

鴨蛋黃拿筷子一戳就滋出紅油汁來,不算太鹹,跟酸腌菜饅頭配剛好,沒雞蛋也吃個鴨蛋補補這幾日的勞累。

陸谷把半個鹹鴨蛋吃得很幹淨,最後只剩半個空殼,看不見一點殘餘,他還在心裏想,鹹蛋挺好吃的,等明年他養的鴨子下蛋了,也腌鹹蛋給沈玄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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