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羔子的肚子裏。
花旗心滿意足的舔着嘴巴。
莊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總之不是啥好滋味,正當他想說話的時候,門玻璃突然被敲的急響,铛铛個沒完。
莊肴急了:“誰啊,大半夜的?”
王文濤站在門外,凍的跟傻逼似得裹着羽絨服,腳還不定的來回點着:“哥,是我啊,文濤。”
“咋了?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兒幹啥?”莊肴沖花旗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
王文濤在門外說:“哥,你趕緊穿衣服吧,出大事兒了,咱車隊剛接的那批貨,讓人全給砸了。”
“嘿,我艹他嗎的,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吧?”莊肴連忙開了燈,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花旗小聲說:“你給我在家老實待着,明天早上趕緊滾回洗浴中心去。”
花旗見莊肴怒意上臉,也不敢太過出聲,想了又想憋出一句:“我和你一起去呗?”
莊肴瞧了花旗幾眼:“你他嗎老實給我在家待着,你去了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莊肴穿好衣服跳下炕,穿好鞋之後從抽屜裏拿了手電筒,出門的時候再次警告花旗:“給我睡覺,明早滾蛋。”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王文濤在門外凍了好一會兒,見莊肴開門出來,還抻脖往裏屋瞧,莊肴急忙關上了門:“看他嗎啥,有啥好看的。”
王文濤嬉皮笑臉道:“哥,你屋裏有人吧?”
“滾犢子,趕緊去車隊。”
花旗在屋裏側耳聽着他們的說話聲,直到徹底消失,他翻身躺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一時間卻怎麽也睡不着了,瞪眼瞧着偌大房間,卻突然有種了一種孤寂感,沒有他的地方還真冷啊。
花旗這一夜都沒睡好,起床時腦袋暈沉沉的,穿戴整齊之後,花旗把被子疊好放在櫃子裏,随後又去廚房把昨天的碗筷都刷了,這才急匆匆回了洗浴中心。
花旗一進洗浴中心的轉門,領班正好站在吧臺那兒,嘶吼道:“花旗參,你昨晚死哪去了?”
Advertisement
花旗急忙跑了過去:“咋了?我昨晚回家了。”
“回家也不知道說一聲,昨天有個老客戶來找你搓澡,怎麽都找不到你人。”領班沒好氣的瞪着花旗:“你說你一天就沒個老實的時候,好好掙錢不行嗎?我可聽說你最近和一群不良人士搞一起去了啊。”
花旗急忙說:“怎麽可能,我就是一搓澡的。”
“少跟我這扯屁,你還記得前年那個小王不,好好一個大男孩,怎麽就跟一男好了呢。”領班嘆氣道:“是,你們掙錢不容易,可也不能見錢眼開啥都幹啊。”
花旗想起了小王,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大男孩,那還是前幾年的一個夏天,他辭職了,跟一個男人走了,至于為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後來的傳言很難聽,說那個男人包了他,一年二十萬。
不過,花旗倒覺着小王沒選錯,一年二十萬,少奮鬥多少年啊。
“我跟你說話,你傻了?”領班呵斥道。
花旗回過神,笑了笑:“沒事我進去忙了,估計今天活特別多。”
領班翻了個白眼:“進去吧。”
花旗得了命令,立刻跑進了男澡堂子,一開門裏面全部都是霧氣,根本看不清裏面什麽場景,花旗揮了揮手手,摸索着走了進去。
同事們都在忙活着,沒有機會和花旗打招呼,他就自己到了更衣箱前面,剛開了櫃子,還不等把軍大衣從身上脫下來就聽見門外有人喊:“花旗參,出來一下,有人找。”
有人找?難道是莊肴?花旗連忙把大一又套在身上跑了出去。
剛推開門,花旗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你是花旗對吧?”
花旗木讷點着頭,心想自己也沒做啥壞事啊?
“我們是派出所的,昨天晚上你在哪裏?”
花旗看着面前幾個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心裏開始打顫,老老實實說:“昨晚在一個朋友家裏,怎麽了?”
“那就對了,和我們走一趟吧。”來人二話不說把花旗帶走了。
一路上花旗都是戰戰兢兢的,不停搜索自己所做的事情,好像沒什麽犯法的啊?一直熬到派出所,這個謎底才揭開。
“花旗,昨天你朋友家裏丢了兩只金手镯,金額價值上萬,請問你有見過嗎?”警察拿着手镯的照片給花旗看。
花旗看了兩眼,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
“可失主的家裏,昨天只有你一個外人去,這不得不讓我們對你産生懷疑,如果是你拿的,失主願意不追究,我們自然會對你從輕處理。”
花旗還是搖頭:“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沒見過這兩只镯子,而且我就算在窮,也不會偷他家的東西。”花旗的心就跟萬箭穿心那麽的疼。
“你還不說實話是吧?”警察對身旁一個穿便服的人使了個眼色,穿着便服的人走到花旗身旁,二話不說擡手給了花旗兩個耳光。
花旗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破裂,他忍着疼痛說:“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沒見過,你們就算打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昨天就你一外人去了,你走後,手镯就不見了,難道是鬼拿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花旗極力在辯解,可面前的人根本就不聽解釋,也怪花旗倒黴,碰上了最暴力的那個人。
就在便服男人又要動手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來人沖審問警察擺了擺手,警察急忙走了出去,沒過幾分鐘警察回來了,他看了花旗幾眼:“沒事兒了,你可以走了。”
便服男人倒是很識相,急忙幫花旗開了手铐,花旗吸了吸鼻子,眼裏噙在眼角,他起身時低着頭,沒敢在去看這兩個人。
花旗總算出了那個地方,他在派出所門口揉着臉蛋子,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心上來的更疼,他低着頭慢慢的走着,剛走了沒多遠,就聽見有人說:“喲,這不是花旗嗎?”
花旗一擡頭,看到的卻是章遠,詫異道:“你怎麽在這兒?”
章遠聳聳肩,依舊潇灑的擺了個姿勢說:“我有個兄弟打架了,我過來領人的,倒是你,我可親眼看到你從裏面出來的。”章遠打量花旗幾眼,見他雙頰通紅,還有指印,疑惑道:“裏面人打你了?”
花旗笑了笑:“沒事。”
章遠撇撇嘴:“犯事了?”
花旗不曉得怎麽回答,琢磨了半天,想編個瞎話糊弄過去得了,他正要開口,就看到莊肴從馬路對過跑了過來。
莊肴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瞪了章遠一眼之後說:“沒事兒吧?”
花旗溫吞一笑,搖了搖頭:“沒事。”
“這事都怪我媽,那镯子讓我爸拿走送給我舅拿去鑒定了,結果我媽不知道這事。”莊肴不停喘着粗氣。
章遠差不多明白了,勾起嘴角說:“花旗,你還真是跟錯人了啊,人家把你當小偷送局子裏去了,我要是你早離他遠遠的了。”
莊肴陰沉着臉說:“章遠,別哪都有你事,他跟着我總比跟你好,你他嗎的就是傻逼。”
“是嗎?我怎麽沒覺着你比我哪好啊?”章遠話是對莊肴說的,可眼睛卻沖花旗眨了又眨。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又見面了……喵。
看官們,如果我把莊肴寫成渣攻、或者是特別寵受的攻,哪個更受待見呢?哈哈
今天我的生日,特意來賣更萌……打滾各種求。
☆、欠了一次又一次
莊肴和章遠都是小城裏出來混的,道上都是有頭有臉的,平日裏講究面子,可真當兩人湊到一起,那就如同豹子和老虎碰了頭。
花旗認為這個比喻十分恰當,動物世界他還是看過的。
章遠和莊肴是死對頭,花旗上次已經在洗浴中心見識過了,如今戰事又将一觸即發。
“章遠,你是不是找揍呢?”莊肴蹙着眉毛,目露兇光。
章遠自然淡定的笑了笑:“咱兩都打了多少年了,進醫院的次數可不下十幾次了啊,你還沒打夠啊?”
莊肴伸出拳頭在章遠面前晃了晃:“我倒不介意時時刻刻打一場,就當活動筋骨了。”
“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一批貨叫人給黑了,你別氣不順跟我撒瘋啊。”章遠眯眼笑着,打量一旁站着的花旗又說:“不過可憐這個搓澡的了,你瞧瞧臉蛋子讓人打的,估摸着他媽見了都不認識了。”
花旗心想,章遠這人嘴真夠損的,你和莊肴有過節,犯不着把自己也牽連上啊。
莊肴怔了怔,這才仔細觀察花旗的臉蛋子,左右這麽一起瞧,巴掌印還是十分明顯的,莊肴頓時火了:“他們打你了?艹他嗎的,告訴我誰打的。”
“啧啧,不是我說,你這架勢是要火燒派出所啊?”章遠打趣道。
莊肴一皺眉:“章遠,怎麽到處都有你的事呢?你給老子滾聽見沒,我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不想離開向安區,那你就盡管跟老子面前聊騷。”
章遠聳聳肩:“上次是突發狀況我不和你一般見識,這次你以為我還會一個人來這邊?”章遠扭過頭,看着對面馬路上停着的兩輛面包車。
莊肴一早就注意到了,所以也只是口頭上的威脅,他剛從車隊忙完,知道花旗被帶到了派出所,一着急就沒帶任何人來。
“還要打嗎?”章遠勾起嘴角笑着。
“你們還有完沒完?”花旗一直低頭不語,如今卻厲聲打斷了兩人的唇槍舌戰,不禁讓莊肴和章遠都愣了愣。
花旗只覺着臉蛋子火辣辣的疼,心情更加不順暢,本以為看到莊肴他會安慰安慰自己道個歉,誰知道他卻只顧着和章遠掐架,都快忘記有他這麽個人了吧?
莊肴和章遠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個怒意十足、一個冷若冰霜。
花旗低着頭,下巴埋進軍大衣的領口裏,悶聲說:“我先走了,你們要打就趕緊打,打死一個少一個。”說完,花旗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
章遠砸吧砸吧嘴,依舊潇灑道:“這就叫什麽樣的老大,帶什麽樣的小弟,今兒我算賣你個面子,不然我早弄他了。”
莊肴撇撇嘴:“章遠,你不吹牛逼你餓啊?”
章遠笑了笑:“餓不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那個禦用搓澡工喜歡你。”章遠玩味沖莊肴一笑:“莊肴,我記得你喜歡女人吧?怎麽現在為了一個搓澡工都能以身犯險,一個人跟我面前嘚瑟了?”
“你嗎逼,老子今天廢了你。”莊肴握緊拳頭就揮了上去,章遠急忙往後退了幾步,一擡手護在身前:“莊肴,你他嗎的就是個傻逼,你看看那邊兒。”
莊肴用眼角的餘光掃過馬路對過的面包車,車門已經打開,門口站着七八個手拎鐵棍和片刀的男人,均是體型高大的主,莊肴收斂了怒氣,慢慢放下手:“章遠,今天的事你給我記住,早晚我會讨回來。”
章遠微笑道:“我們是老鄰居了,也算是光腚娃娃,想打我随時奉陪,不過……”章遠褪去笑容,目露兇光道:“現在你的頭號對頭不是我,而是鐵東區的那群小地痞。”
莊肴一聽鐵東區三個字就頭疼,連忙揮揮手:“老子會怕他們?”
“那倒也是,豹哥可是向安區響當當的人物,怎麽會怕鐵東區那群小喽喽?”章遠再次綻放微笑:“當務之急我看你還是去追你的禦用搓澡工吧,我看你也挺急的。”
莊肴眉毛一橫:“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為了他着急了?”
“不是嗎?”章遠反問道。
“是你嗎逼。”莊肴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章遠站在原地看了許久,勾起的嘴角很久慢慢扯平。
*******
花旗帶着滿腔怒火回了洗浴中心,剛進了男澡堂子,屁股還沒捂熱乎,就聽見澡堂門被推開,小李趿拉着拖鞋跑了進來:“祖宗,你可回來了,沒事吧?”
花旗笑了笑:“我能有啥事。”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偷東西了呢。”
花旗笑道:“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見我偷過什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小李點點頭,略微擔心道:“說實在的,我是相信你了,可咱們這洗浴城這麽大,能做到我這樣的可不多,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傳你是……”
花旗無所謂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住的,愛怎麽想怎麽想呗。”
“你還真是個樂天派,人家在你背後嚼舌根,你都不擔心的?”
花旗揉着臉蛋子說:“難道我大哭一場,人家就不說了?哪有那麽簡單。”
小李覺着花旗的話也在理,轉念一想又道:“要不讓領班給你打個證言吧,也省的那群傻逼瞎猜測。”
“就他?”花旗笑了:“這種事情是個人都不想沾邊,萬一自己人格擔保來的真是個小偷騙子之類的,那後果誰承擔?你真當領班是傻的?”
小李失落道:“是啊,我想的太簡單了。”
花旗笑了笑,安慰道:“行了,你別跟我這瞎操心了,幹忙活忙活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面對。”
小李擡眼打量着花旗,疑惑道:“你真的沒事?”
花旗伸出胳膊,展示着肱二頭肌說:“雖然不大,但也能證明我是個男人,出來混的就得經得住事兒。”
小李哈哈大笑:“你就逗吧,那行你忙着,我包間還有客人呢。”
花旗點點頭,目送小李出了澡堂子,可小李前腳一走,後腳花旗立刻就蔫了,他還是有些後怕的,縱然這只是一場誤會,倒也害怕有心人惡意重傷,別看他只是個搓澡工,可這搓澡工之間也是存在利益糾紛的。
這些倒也不是重要的,大不了選擇沉默,時間一久大家就都淡忘了。
另花旗所擔憂的是,剛才厲聲打斷了莊肴和章遠的談話,他真怕莊肴面子上過不去,往後都不在來找自己了。
花旗懊惱的雙手掩面,心煩意亂的不知道該幹嘛。
正如花旗所預料的那樣,莊肴果真一連幾天沒有出現,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花旗便嘗盡了人情冷暖,不少同事都用另類的眼光看着他,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說笑笑,可背地裏還是亂嚼舌根。
花旗不用去猜,也能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麽。
這天,花旗如往常般在男澡堂子裏拼命工作,為的就是不想分神去想莊肴,正當他在男客人身上忙活的時候,澡堂門被推開了,服務生探頭進來叫道:“花旗,領班叫你出來一下。”
花旗沒回應,反而低下頭跟客人賠了個不是,随後才摘掉澡巾跑了出去。
男澡堂門口的拐角處擠了不少人,花旗趿拉着脫鞋往人群裏看了幾眼,隐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可出來了。”領班迎面跑了過來:“那個是你的客戶吧?”
花旗往人群裏看了兩眼,見莊肴正拽着一個服務生的脖領子,好似要爆揍他一頓似得。
花旗點點頭:“恩,我的一個客戶,經常來咱們這洗澡,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因為你都要鬧出人命了。”領班推搡着花旗往前走,人群自動退向兩邊,留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怎麽回事?”花旗盯着莊肴滿頭霧水的問道。
莊肴瞪着眼睛,滿腔怒火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花旗沒有偷東西,那是誤會,往後誰在他嗎的嚼舌根,看老子不廢了他的。”
花旗大概猜出來莊肴為何如此,估摸着是聽到有人嚼舌根了。
領班見花旗沒有出言勸阻,趕忙沖到莊肴身旁說:“大哥,這孩子不懂事,總愛亂說話,既然花旗沒偷東西,您也給證過言了,那就饒他這一回您看行不?”
莊肴斜眼看着領班:“滾一邊去,今天誰說話也不好使,老子就是要廢了他。”說完,莊肴舉起拳頭就要往服務生臉上掄。
說時遲那時快,花旗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哥,搓澡不?302空着呢。”
莊肴一愣:“你是不是腦袋有病?”
花旗搖搖頭,微笑道:“打人犯法啊。”
莊肴徹底沒了脾氣,手上松開了服務生的衣領,服務生吓的跐溜竄進了吧臺裏,領班見機趕忙疏散人群,在只剩下莊肴和花旗的時候,花旗笑道:“哥,上樓吧,302空着呢。”
莊肴松了松襯衫的領口:“沒時間,老子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那天的事情是我媽弄錯了,至于那兩巴掌,算我欠你的。”
花旗仰頭微笑注視着他:“你又要欠着啊?”
莊肴幹咳幾聲,臉色說不出的漲紅,他微微低頭:“行了,車隊裏還有事,我先走了。”莊肴轉個半身身位,剛邁了一步又說:“如果還有人說你,你就告訴我。”
花旗笑道:“知道了。”
莊肴見花旗笑的天花亂墜,撇撇嘴罵道:“瞅你那狗德行。”說完,莊肴小跑似得出了轉門。
花旗站在原地呲牙笑着,此時的他一點都不覺着委屈了。
領班站在吧臺裏見莊肴走了,這才敢獨身上前:“花旗,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花旗褪去笑容,回身跟他上了樓。
進了辦公室,領班從兜裏拿出一個信封扔在桌子上。
“花旗,對于今天這件事呢,我很抱歉,畢竟你進派出所只是誤會,我想我應該替小徐向你道歉,我也會批評他的。”領班推了推面前的信封又說:“這裏是你這個月的澡錢,還有上頭多給你的獎金,至于明天,我想你就別過來了吧?”
花旗對于這種場景一點都不陌生,反而淡定道:“領班,這是要開了我啊?”
領班多少有些愧疚:“你是我招進來的,說實在的還真舍不得,可我也沒辦法,你的朋友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同事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這麽做。”說完,領班又從兜裏拿出五百塊錢:“這算是我單獨給你的。”
花旗咧嘴傻笑着:“那行,我拿着了。”花旗把桌上的信封和五百塊錢拿了起來,又說:“領班,還有事嗎?沒有我下樓收拾東西了。”
領班點點頭,惋惜道:“你說以前挺好一孩子,怎麽就和那種人有瓜葛呢?你看看咱這洗浴城裏,雖然接待的客人什麽樣的都有,但這員工可都是一水的良民啊。”
花旗攥緊了信封,笑道:“他人挺好的。”說完,花旗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回到男澡堂子,花旗開始收拾自己平時工作的物品,還有一些衣物。
小李這時候沒什麽活,偷偷跑了過來,小聲說:“花旗參,你就這麽被開了?”
“不然呢?”花旗反問道。
小李惋惜道:“咱兩來這的時間最長,你這麽一走我還真舍不得。”
花旗心酸道:“沒事,往後還有機會見面的。”
“想好将來怎麽辦了嗎?”
花旗搖搖頭:“暫時沒想好。”
小李說:“我認識一家新開的洗浴城,規模不算大,但澡錢也不少,你要不要去試試?”
花旗想了想:“行,你把地址給我吧。”
小李說:“我現在沒地址,明兒我問問去,到時候我送你家去。”
“那也行。”花旗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包裏,笑道:“那我走了,你忙着吧。”
花旗穿上軍大衣,把包往身上一被,趿拉着拖鞋到門口換上了棉靴,看也沒看這裏一眼就離開了。
花旗在洗浴城的人緣還是不錯的,有幾個交情頗深的都出門相送,花旗只是沖他們揮了揮手手,微微一笑便潇灑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後,又見面了。
豹哥欠花旗的太多了,害的人家工作都丢了,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跪求看官們收藏個……打滾求收藏。
☆、哥,想我了是不?
沒了工作的花旗整日閑在家裏,小生活過的也算惬意,每天睡到三竿起,想吃啥吃啥、想幹嘛幹嘛,這種日子,可比在洗浴中心來的暢快多了。
不是有句俗話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就是一個工作嗎,回頭在找就是。
但這一切在花旗媽的眼中卻成了消極懈怠,整日沒好氣的數落着花旗,花旗充耳不聞,無視着一切。
就在花旗離開洗浴中心的三天後,小李如約而至,他介紹的洗浴城不算大,但也沒多小,坐落于鐵東區的電視塔附近,當花旗拿着紙條看着上面的确切地址時,不禁想起了莊肴,那天,莊肴和章遠鬥氣時,也曾提及過鐵東區。
花旗在這個小城裏長大,卻只去過去一次鐵東區。
鐵東區是這個小城裏發展最慢的一個區,幾乎連自家所住的這片郊區都比那兒發展的好,距離那次去鐵東區已經有兩三年了,那時的鐵東區特別破,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電視塔矗立在風中,看上去就跟沒人要的孩子似得,而電視塔附近的鐵東中學,就是聞名小城的混子出産地,出産的混子簡直堪稱極品。
那裏,便是花旗即将工作的地方。
這天夜裏,花旗吃了整整三碗米飯,一盆的酸菜炖粉條都見了底,順便還偷喝了他爸自釀的半斤壯陽酒,酒足飯飽後,他一個人趴在窗臺上看下雪,雪花是那麽無憂無慮的從夜空飄落,沒有任何煩惱。
“兒子,明天就十五了,你去剪個頭發,回來陪我去看看你姥姥。”老太太邊收拾桌子邊說。
花旗揉了揉紅撲撲的臉蛋:“恩,不過我身上沒錢。”
老太太放下碗筷,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五十塊錢:“你趕緊上班吧,你這一天天在我眼前亂晃,我看着都頭暈。”
花旗撅嘴哼了一聲,繼續欣賞着雪景。
“對了,你那行李都堆你屋門口三天了,你什麽時候給我收拾喽?”老太太又問。
花旗慵懶道:“不收拾了,反正下周一還得去面試,如果人家用我了,直接帶過去就行了。”
“你這孩子真是懶死了。”
花旗撇撇嘴:“這不是随你嗎。”
“随我?你少給我放屁,你媽我這麽勤快,成天忙裏忙外的,你竟然說我懶?”老太太很不高興的反駁道。
花旗從窗臺上直起身子,打了個哈欠:“我睡覺去了,困死了。”
“一天天傻吃捏睡的,你都趕上豬了。”
花旗不以為然的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花旗快步回了後院,進門時花旗順手在門前的雪堆裏拿了一串冰糖葫蘆。進門後,花旗甩掉拖鞋爬上了炕,翹着腳丫子開始啃糖葫蘆,吃的倍兒香。
沒多會兒,一串糖葫蘆就進了肚,這時花旗開始犯迷糊了,眼皮不住的往下沉,他閉着眼睛翻了個身,腦海中開始浮現出莊肴那張好看的臉,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去洗浴中心找過自己,又或許他已經去過了,而且知道自己被辭退了,現在正高興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花旗越想越煩,索性把他抛到腦後,賭氣似得悶頭大睡。
花旗再次醒來已經第二天中午了,肚子裏叽裏咕嚕的亂叫,他起身下了炕,拿出櫃子裏的羽絨服套在身上,出門時卻怎麽也推不開門了,他擡腿猛踹了幾腳,門總算露出半個身位的縫隙,花旗從中鑽了出去,看着門口的積雪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媽,我餓了,早上吃啥啊。”來到前院,花旗開門第一句話就是問吃啥,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一片寂靜,花旗伸着懶腰進了屋,裏面空無一人,花旗四處掃了幾眼,看到桌角上行放了一張字條。
“兒子,媽有急事先出門了,今天就不去你姥姥家了。還有……幫媽把院子裏的雪掃了。”
花旗撇撇嘴,将字條放回原處,跟着往廚房走去。
老太太一早就走了,根本沒做任何吃的,看着櫥櫃裏空蕩蕩的,花旗的胃更加難受了。無奈之下,花旗從櫥櫃裏拿出一袋挂面,上鍋起火,待水沸騰後,花旗往裏下了半包挂面,順便又打了兩個荷包蛋。
面熟入碗,花旗趿拉着拖鞋邊走邊吃,走到裏屋的時候,花旗将碗放在窗臺上,回手從櫃子上拿了一個茶杯準備接點小酒嘗嘗,也算暖暖身,誰料花旗剛拿着杯子轉過身,就瞧見院門口進來一人,手裏拎着兩大包東西,一步一載的往前走着。
花旗急忙揉了揉眼睛,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的時候,才敢相信,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昨晚還在想念的莊肴。
花旗放下杯子,一個箭步沖到了門口,推開門時,花旗頂着一頭亂發笑道:“你咋來了?”
莊肴呵着粗氣,埋怨道:“你們家都沒人掃雪的嗎?這都沒到小腿了。”莊肴艱難的從雪地裏抽出左腿往前邁了一大步。
花旗笑道:“我要知道你今天會來,我一早就掃了。”
“艹,少他嗎的馬後炮。”莊肴總算熬到了門口,喘着長氣說:“你說你住的這坡地,死他嗎的難找,要知道這麽遠,我才懶的過來呢。”
花旗呲牙笑道:“先進屋吧,裏頭暖和。”
莊肴斜眼打量着花旗:“瞅你這德行。”
花旗難為情的撓撓頭,在莊肴進屋後急忙關了門:“我這幾天都沒出家門,也就沒拾掇自己。”
莊肴進屋後四處看了幾眼:“你家真夠破的。”
花旗撇撇嘴:“我家是貧農,怎麽能和你家比,如果你嫌破,不如贊助我一下?”花旗笑的天花亂墜,時不時沖莊肴擠眉弄眼獻獻殷勤。
莊肴幹咳幾聲,擡手拎着東西說:“來的路上買的。”
“喲,來就來呗,還送禮幹啥啊?”花旗笑着接了過來:“買的啥啊?”
莊肴輕聲道:“科迪元宵。”
“賣湯圓、賣湯圓,科迪的湯圓是圓又圓……”花旗邊笑邊唱,一曲作罷來了句:“科迪湯圓我從小就愛吃。”
“我他嗎真後悔過來看你了,你就是一瘋子”莊肴哭笑不得道:“我去過洗浴中心了,他們說你辭職了,為什麽?”
花旗砸吧砸吧嘴:“哪裏是我辭職的,明明是被他們勸退的,就是那天,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倒黴了,工作丢了不說,你瞧瞧……”花旗急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跑到窗臺邊上端着碗說:“你瞧瞧,沒了工作就沒了錢,大過年的,我只能在家吃挂面,連個雞蛋都沒有。”事實上,那兩個荷包蛋早被花旗吃下肚了。
莊肴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道:“那幫孫子挺有種啊,敢騙我是吧,行,這事哥幫你擺平。”
花旗雖然和莊肴相處時間不長,但從他平時的作風上來看,屬于言出必行的,為了不讓他惹事,花旗連聲道:“算了,反正我在那兒也幹不下去了,早走早省心。”
莊肴打量着花旗,想了想說:“這事也怪我太魯莽了,既然你是因為我丢了工作,那我總得表示表示。”說完,莊肴從兜裏拿出一沓錢遞到花旗面前:“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真窮,還是裝窮,總之這兩千塊錢算我補給你的,至于工作嗎?”莊肴沉思片刻,又說:“你要是願意,就去我車隊上班去。”
花旗伸手接過錢,傻笑道:“錢我收着了,工作就算了,我又不會開車去你車隊能幹嘛?還不夠給你拖後腿的呢。”
“你倒有自知之明。”莊肴身體向後傾斜,兩腳伸直說:“你家有拖鞋沒?來的路上鞋裏灌了不少雪。”
“我爸媽的你就別穿了,怕你嫌棄,你脫鞋上炕吧。”花旗彎下身子,替莊肴解着鞋帶。
莊肴低頭看着,有意想躲卻也覺着有人這麽伺候着挺不錯:“你說你要是個娘們多好,偏偏是個男的。”
花旗拽下莊肴一只鞋,笑道:“男的咋了?”
“艹,你要是娘們咱兩還能搞個對象,你說你偏偏是個帶把的。”莊肴曲着腳趾說。
花旗脫掉他另一只鞋,站起身說:“男的也能搞對象,看你肯不肯了。”
“死變态。”莊肴瞪了花旗一眼,擡起雙腳放在炕頭暖和着。
花旗聳聳肩,無所謂的笑着,甩掉拖鞋爬了上去,捧着莊肴的腳說:“襪子都潮了,脫了吧。”花旗手指伸入襪子邊緣往下一拉,露出他的大腳,随後衣服往上一撩,捧着他那雙冰涼的雙腳貼在肚皮上:“這樣暖和不?”
莊肴嘴角一勾:“你還真是會伺候人哈。”
花旗笑了笑:“別人沒這福氣,也就是你吧。”
“那我還挺榮幸呗。”莊肴邊說邊笑,無意中看到一旁放着一個枕頭,他拽過來放在身後,自然的躺了上去,舒服道:“昨晚在車隊一夜沒睡,突然碰到點熱乎氣還真有點困了。”
“那就睡呗。”花旗隔着衣服撫摸着莊肴的腳。
莊肴慢慢閉上了眼睛,迷糊道:“你家咋就你自己呢?”
“我爸媽有事出去了,估計很晚才能回來呢。”
莊肴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只是動了動腳趾。
花旗盤腿坐着,見莊肴像是睡着了,小聲問道:“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莊肴仍舊嗯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清花旗問的問題。不過,花旗只當他承認了。
不一會兒,莊肴徹底睡熟了,發出微微的鼾聲,花旗掀開衣服,慢慢放下他的雙腳,動作輕緩的爬到莊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