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身旁低頭端詳着他。
這是莊肴第一次在花旗面前如此安靜的熟睡着,細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花旗突發奇想,伸出手指掃過他的睫毛,毛茸茸的感覺很讓人心癢,再看他那誘人的薄唇,花旗實在控制不在,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
擡起頭時,花旗舔了舔嘴唇,心滿意足的下了炕,因為他的肚子實在太餓了,捧起那碗幾乎涼透的面條繼續大快朵頤。
總算填飽了肚子,花旗這才回到炕上,從櫃子裏拿出一條薄被輕輕蓋在莊肴身上,跟着自己往他身旁一躺,滿足的享受回籠覺去了。
“花旗,你給我起來,你這是幹啥呢?”
一聲嘶吼打破了和諧安靜的氣氛,迫使莊肴和花旗從夢中醒來,花旗打了個哈欠:“媽,你一回來就喊,喊啥呢?”
“你說我喊啥?你兩這是幹嘛呢?這人誰啊?”老太太剛從外面忙完回來,剛進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看到炕上的兩人摟在一起,那場景仿佛晴天霹靂,愣是把老太太打了個蒙圈。
花旗和莊肴同時看了眼對方。
莊肴摟着花旗,花旗則是一條腿搭在莊肴的小腹上,兩人急忙放開對方,花旗蹭的坐起身說:“這是我一朋友,我們睡毛了而已。”
莊肴不知所措,尴尬道:“阿姨,您回來了?”
老太太看了莊肴一眼,随後對花旗說:“讓你給我掃雪,到底是沒掃啊,這都幾點了,馬上就黑天了,你們還跟這睡?”
“哎呀,這都六點了?”莊肴沒話找話,急忙從炕頭拿過襪子穿在腳上,下炕時趿拉着鞋說:“花旗,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趕緊幫阿姨掃雪去。”
花旗忙不疊點着頭,跟着下了炕,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屋。
站在大門口,莊肴撓着後腦勺說:“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趕緊掃雪去吧。”
“哥,你還是第一次叫我名字呢。”花旗傻呵呵的站在門口笑。
莊肴一瞪眼:“滾邊去,我走了。”
Advertisement
“哥,我下周去一家新開的洗浴城工作,你要洗澡就到那找我吧。”花旗微笑道。
莊肴停下腳步,反問道:“新開的洗浴城?在哪啊?”
花旗說:“在鐵東區電視塔那邊,叫什麽五行洗浴城,聽說還帶迪廳的呢。”
“五行洗浴城?”莊肴瞬間皺起眉毛:“不行,你不能去那兒工作。”
“為啥?”花旗詫異道。
莊肴板着臉說:“少他嗎的廢話,讓你別去就別去,你要敢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喲喲喲,切克鬧……親個嘴、捂個腳,小小子坐門墩,哭着喊着要媳婦,小媳婦不好惹,其實是個老爺們。
哈哈,我自己編的,有木有很押韻?
打滾個、賣個萌,求個收藏喲。
☆、金槍小霸王
莊肴走後,花旗并沒有多想,毅然決然的選擇去五行洗浴城上班。鐵東區是剛剛發展起來的區域,以前那裏是無人問津的,地皮也不值幾個錢,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區域,突然間就闖進了大家的視野,一時間名聲大噪。
花旗坐在公交車裏,看着車子越行漸遠,不禁有些後怕,他心裏明白,自己執意選擇去鐵東區上班,注定會和莊肴無法常見,可他又不得不這麽做,人總是要生活的,他沒辦法什麽都不做只等着莊肴出現。
然而,花旗卻從未想過自己與莊肴所處何等狀态。
公交車駛進鐵東區,花旗不禁開始東張西望,這裏建設的還真好,街道兩旁高樓疊起,餐館娛樂場所樣樣俱全,馬路上行走着帥哥美女,這樣仔細一瞧,還真不覺着鐵東區比向安區和南山區差多少,最多算是各有特色吧。
提及南山區,花旗自然而然想到章遠,從上次談話中,花旗隐約察覺到,章遠與鐵東區也是有過節的。
花旗不禁挑挑嘴角,這道上混的還真是麻煩事兒不斷啊!
花旗按照小李字條上的地址找到了五行洗浴城,這家洗浴城剛剛開張沒幾天,門臉前面還擺放着氫氣球和各種花籃,花旗從旁經過的時候仔細看了贈送花籃人的名字,其中一個差點沒讓花旗笑出聲,名叫李二狗,贈四爺生意興隆。
花旗撇撇嘴,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叫這種名字,還真夠村兒的。
“我說你找誰啊?”洗浴城出來一人,從穿着打扮上來看應該是這裏的服務生。
花旗忍住笑意說:“我是朋友介紹過來面試的。”
服務生打量着花旗:“面試啥啊?”
“搓澡的。”
“哦,那行,跟我進來吧。”服務生推開門帶着花旗進了大廳,大廳裏顯得有些空曠,一些設備還并不齊全,但卻有不少男客女客排着隊在吧臺前面領手牌。
“領班,有個小子來面試搓澡的。”服務生沖着吧臺裏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吆喝了一嗓子。
男人點點頭,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出來:“以前做過嗎?”
花旗說:“做過。”
“幹這行多久了?”
花旗說:“三年多了。”
領班笑了:“還是老油條啊,那感情好,這裏剛開業就需要你這樣的老員工,叫什麽名?”
“花旗,花朵的花,旗幟的旗。”
領班恍然想起來有人跟他提過:“你是高師傅朋友介紹過來的對吧?以前在鼓浪嶼洗浴城搓澡的。”
花旗忙不疊點着頭,笑道:“對,領班記性真好。”
領班笑了笑:“那行了,你既然這麽有經驗,也希望你到了我這好好幹,把以前積累的經驗教給這裏的新人。”
“您放心,這個一定的,幹哪行愛哪行是我媽常說的一句話。”花旗顯得自信滿滿。
領班欣賞道:“那行,你今天就上工吧,我這裏人太多,搓澡的一共才三個,忙不過來啊。至于工錢,就按照你在鼓浪嶼的來發,你可別對別人說,聽見沒?”
“好,不過……”花旗略顯猶豫。
領班微皺眉頭打量着花旗:“怎麽了?有困難?”
花旗笑着搖頭:“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以為今天只是過來面試的,所以來的時候連行李都沒拿,我家住在郊區呢。”
“嗨,這都不是事,你先幹着,等周末我放你一天假回去拿就行。”
領班如此豪氣,花旗也不扭捏,一口答應了今天就上工,可事情并沒有花旗預料的如此順利,就在他進了男澡堂時,裏面的三個搓澡工沒一個搭理他的,無奈之下花旗也只好悶頭等活,終于在十分鐘後,花旗碰見了第一個客人,可還沒上手呢就被旁邊一個高個子偏瘦的男人給搶走了。
花旗知道,自己這是受到排擠了。
不過無所謂,等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總會有活幹的。
事實上花旗想錯了,也低估了這三個人的實力,他們的絕活就是糊弄,怎麽快怎麽糊弄,前身後身搓完直接了事,完全跟鼓浪嶼不是一個級別的,更別提什麽高檔的一條龍系列服務了。
花旗穿着工作服坐在一旁的軟床上瞧着,從他們幾人搓澡的手法來看,完全可以斷定是從小的澡堂子出來的,根本沒有任何技術。
花旗看的久了,也覺着沒什麽意思了,便躺到軟床上打盹,誰料睡的正香的時候卻被床體的震動驚醒了。
花旗瞪眼看着身旁一個偏胖的搓澡工說:“幹啥?”
胖師傅瞪了花旗一眼:“四爺請你來睡覺的啊?你不知道幹活的?”
花旗撇撇嘴:“沒有人找我搓澡啊,那我能幹啥?”
“嘿,你這小子眼裏沒活啊?看不到澡堂子裏到處都是污水啊,你就不能用墩布拖一拖?”
花旗砸吧砸吧嘴,慢悠悠的下了軟床,走到牆邊拿起墩布開始拖地。
花旗想的開,對于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遇到,只要身在社會,受點排擠沒什麽的,總歸自己是新來的,時間久了,他們了解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後,自然而然不會再如此對待自己。
抱着這樣的想法,花旗總算在五行洗浴城紮根了,可整整三天下來,花旗愣是沒搓過一個澡,一分錢都沒掙到,反倒成了洗浴城裏一名打掃衛生的雜工。
這三天裏,花旗除了吃飯幾乎沒出過澡堂子,晚上睡覺的時候,那三個搓澡工倒是很大方,大床被褥什麽的都讓着花旗,這倒讓花旗多少有點欣慰,看來……沒有和利益沾邊的事兒,誰會沒事兒争來搶去的?
終于熬到了第四天晚上,洗浴城舉辦了打折活動,這天洗浴城裏來了不少人,多數為膀大溜圓的男人,估計是為了這裏的特殊服務而來吧?
男澡堂子裏,花旗依舊拿着墩布四處拖拖,就跟畫簡筆畫似得,随意下筆。而那三個搓澡師卻累的喘不過氣了,一個個耷拉着臉,就跟活不起似得。
花旗一旁抿嘴偷笑,活該,讓你們搶,早晚累死你們,到時候我就有可趁之機了。
就在花旗看笑話的時候,男澡堂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花旗一眼就瞟上了為首的那個男人,他和莊肴一樣,在左肩膀上紋了身,是一條過肩龍,還是彩色的。在看男人的臉,別說,還真不比莊肴差,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兇狠,讓人不敢直視。
花旗瞧了兩眼,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急忙低下了頭裝作拖地。
“四爺,你這兒也太火了吧?想搓個澡都不行。”紋身男後面的刀疤臉說埋怨道。
紋身男笑道:“那就別搓,上樓找個妞陪你耍去。”
“艹,昨天剛砸了四炮,不來了。”
紋身男打趣道:“你就是活該,小心早晚不舉。”說完,紋身男摘了腰間的浴巾,赤果着身體走到花灑下面淋着身體,偶然間他的眼神掃過花旗,皺着眉說:“你誰啊?”
花旗一怔,擡起頭笑道:“我是這裏的員工啊。”
“廢話,我還不知道你是員工,我是問你是幹啥的。”紋身男不耐煩道。
花旗老實道:“搓澡的。”
“搓澡的?誰招你進來的?”
花旗來五行好幾天了,愣是沒人和他說過話,所以也就沒機會問領班叫啥名,最後只能說:“那個愛穿西裝的領班。”
紋身男噗嗤笑了:“啊,我知道了。”
花旗覺着莫名其妙,難道自己形容的有錯嗎?那個領班卻是從早到晚不停的換西裝,最勤快的一天換了四套。
“你說你是搓澡的,那就給我搓搓吧。”紋身男關掉淋浴,走到一張空着的軟床上躺了下來:“來吧。”
花旗正想着拒絕,身後卻被胖師傅推了推:“趕緊過去,他是咱老板。”
“老板?”花旗一愣,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五行的老板。
“墨跡啥呢?趕緊的。”紋身男閉着眼睛催促道。
花旗趕忙應和:“來了。”花旗跑到更衣箱裏取了工具包,回來的時候又打了一盆溫水,帶上澡巾後問道:“哥,你想怎麽搓?光搓泥還是全套的?”
“你看着來。”
“得嘞,那我就看着來了。”花旗心想,面前的這個男人可是老板啊,為了将來的前途,今天得掄圓了膀子露一手,于是,花旗把三年來所學的全部都招呼到了紋身男身上,什麽先搓泥、後按摩、在上精油,從頭到腳就連腳趾都沒落下,最後連紋身男的屁=眼都招呼了。
待花旗搓完之後,紋身男幾乎都快睡着了,興許花旗突然收手讓他覺着有些不适應,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悶哼道:“手法不錯,以前在哪幹的?”
花旗得意道:“在鼓浪嶼。”
“鼓浪嶼?”紋身男嘴角一挑,慢慢從軟床起來,盤腿坐下,而他雙腿間的二弟卻是挺立的,花旗不禁掃了兩眼,暗自嘀咕道,咋長這麽大啊。
紋身男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玩笑似得伸出手指撥了撥二弟,就跟彈簧似得上下抖了抖,跟着說:“我這剛開業,人也招的不全,像你這樣手法熟練的我拖關系找了不少,能來沒幾個,我看這樣吧,你就當男賓部的師傅吧,工資我給你漲兩千。”
花旗一咧嘴:“真的啊?”
紋身男看花旗見錢眼開的模樣,不禁笑道:“真的。”
“行,我保證不辜負老板的期望。”
紋身男擡手撓了撓頭,起身從軟床上下來,越過花旗的時候說:“好好幹,我保證這裏不比鼓浪嶼差。”
花旗傻笑道:“您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
紋身男拍了拍花旗的肩膀,走到淋浴下面沖刷着自己。
“逄帥你在不?”澡堂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休閑服的男人呼哧帶喘的說:“逄帥你在不?”|
“你他嗎的眼睛瞎了?看不到我?”在花旗的注視下,紋身男竟然回頭了。
“大哥啊,我可找到你了,你趕緊的吧,出事了。”
逄帥不以為然的洗澡着:“有話說有屁放。”
“咱們……”休閑服男人看了眼花旗,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走到了逄帥身旁,壓低聲音說:“上周那個事兒被人給捅了,莊肴那小子剛才帶着十幾個人把林山的公司給砸了,還把好幾個弟兄給送醫院裏去了。”
“你說啥?”逄帥關了花灑,怒視着休閑服男人說:“莊肴跟我對着幹是吧?行,早晚我要讓他知道老子的厲害。”
花旗一旁聽的膽戰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老板竟然就是和莊肴有過節的人。
他就是鐵東區小霸王——逄帥。
作者有話要說: 喲後又見面了。
天氣變冷了,各位看官記得多加衣服啊,不要像我,現在高燒重感冒,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又來一個湊熱鬧的,哈哈哈
我來賣個萌,求個收藏留言,打滾求啊(哇塞,我內褲掉了。)
☆、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自從花旗知道了逄帥就是莊肴的死對頭之後,他便開始留意起逄帥的一舉一動,能盡收眼底的絕不放過,無形中花旗成了間諜,就連上廁所都是如此。有一天,花旗聽到隔壁打電話的人是逄帥,盡量憋着呼吸不出聲,直到電話挂斷,花旗愣是沒得到什麽有利的情報,反而逄帥在隔壁敲了敲門板:“帶紙沒?”
花旗膽戰心驚的把不多的紙勻給逄帥兩張,逄帥接過去之後,沒多會兒又說:“操,你就不能多給點,太薄了容易摳露。”
花旗吓的直打哆嗦,最終把所有的紙都給他了。
逄帥心滿意足的從廁所裏出來,經過花旗所在的隔間時敲了敲門:“一會上完廁所去大廳找領班,告訴他這裏以後每天都要放紙巾,員工區也得規劃。”
花旗幹癟着不吭聲,反倒這一舉動讓逄帥惱羞成怒,對着門踢了一腳:“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花旗一驚:“啊……啊我知道了。”
逄帥皺着眉頭,心想這聲音還挺耳熟的,也就沒多猜,整理了衣服開門出去了。
花旗總算松了一口氣,這時候問題來了,所有的紙巾都給逄帥了,那他怎麽出去的?最後花旗就在廁所裏這麽等啊等的,終于在十幾分鐘之後聽到有人進來了才算解脫。
花旗開門出來時,門口站着的是休息區的一個服務生,眉開眼笑道:“你也真夠能忍的,要是我,早就用褲衩擦了。”
花旗撇撇嘴:“你也不嫌惡心。”
服務生笑道:“你也可以選擇用……”
“打住,我可沒那麽多惡心人的想法,我最多等人。”花旗在水池裏洗了手,絲毫不理會自己的恩人,開門跑了出去。
花旗在五行洗浴城算是紮根了,不少員工都認得他了,一個長着娘們臉的小夥子,幸虧花旗本身并不娘們,要不然還不得被擠兌死?
花旗在洗浴城過的順風順水,又或者可以說是如沐春風,相當滋潤了。
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因為逄帥,只要逄帥一來洗浴城,必定找花旗幫他搓澡,每次搓完之後他都能睡個好覺。而且,逄帥每次來都會給花旗帶點東西,煙酒好吃的不必多說,最貴重的是他手上那塊帝舵手表都送給花旗了。
于是,慢慢地,花旗來到了風口浪尖,成為衆人羨慕妒忌的對象。
花旗深知社會險惡,要想混的圓潤就得有眼力勁,不止是讨好老板那麽簡單,就連同事也得如此。于是,花旗每次從逄帥那得到了什麽恩惠,都會分享給大家,除了那塊手表,他偷偷藏了起來。
花旗現在是男賓部的頭,說實在的,手裏沒什麽權利,就算有也未必有人會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話。
花旗并不在意這些,反而是逄帥每次出現,大夥阿谀奉承的嘴臉才讓花旗覺着厭惡。
花旗曾在逄帥出現的第五次的時候,小聲和他說,老板,以後你別再給我帶東西了,同事們瞧着不好。
逄帥斜眼看着花旗,有什麽不可以嗎?老板獎勵有能力的員工太正常了,誰要是有怨言,讓他們也努力給我瞧瞧。
花旗沒再說話,只是每次收東西的時候,心裏都有種別扭感。
終于熬到了周末,花旗在洗浴城裏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取行李,臨出洗浴城的時候,領班跑了過來,塞了五百塊錢給他,說是這周的澡錢。
花旗點點頭收下了,裹着羽絨服慢吞吞的往外走。
這個周末出奇的冷,幹冷的風吹在臉上很不舒服,花旗頂風走到了公交車站,身形還沒等站穩,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一路往後拖。
花旗掙紮着,可卻徒勞。
花旗被拖到了一條死胡同裏,當身後的人松開手時,花旗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要是哪裏得罪了,那我道歉。”
花旗面前站着五六個大小夥子,每個人手裏拎着一個四方形的木頭棍,為首的寸頭小夥聽見花旗的話反而惱羞成怒,擡腳猛踢花旗下巴,花旗動作麻利躲了過去,讓這一腳踢在胸上。
“你嗎逼的,你還躲是不是?”那人擡腿又是一腳。
花旗自知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抱着頭任他們踢打。
“小子,以後給我放老實點,別擋了別人的道聽見沒?”那人拿着木棍狠狠抽了花旗一棒子,花旗疼的直咧嘴,連忙說:“知道了。”
那人似乎還想動手,卻被身後的人攔住了:“哥,別打了,這小子也不大,教訓教訓就是了。”
“操。”那人收了手,又說:“去,看看他身上有錢沒,別讓咱們白忙活。”
沒多會兒,花旗便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亂摸,最終摸到褲兜時,把領班剛剛給他的五百塊錢拽了出去。
“哥,就五百了。”
“操,有就拿着。”那人走到花旗跟前,蹲下身子說:“小子,記住今天的教訓,在趕嘚瑟往後有你苦頭吃。”
聽着幾人混亂的腳步聲越行漸遠,花旗總算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舒緩開來,然而就在神經舒緩的同時,疼痛感也伴随而來,花旗慢慢坐起身,試着動了動胳膊,還好,打的并不是很嚴重。
花旗扶着牆站了起來,每走一步腿上就跟針紮似得疼,不得已之下,花旗出了胡同,走到路邊攔了一輛三輪蹦蹦車。
花旗現在這個樣子家是鐵定回不去了,唯一的選擇就是回洗浴城。
臨下車時,花旗在另一個兜裏摸出五塊錢付了車錢,幸虧那人搜身時不太仔細,不然這五塊錢都沒了。
花旗跛着腿推開洗浴城的大玻璃門,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逄帥摟着一女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目光好奇的落在花旗身上。
“你小子打架了?”逄帥好奇道。
花旗苦笑道:“沒,我哪有那本事。”
“那你這是咋整的?全身上下都是雪不說,還有那臉,還往外冒血呢。”
“是嗎?”花旗擡手抹了一把臉,別說,還真見紅了。
逄帥眉毛一皺:“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有事和我說,敢動我的人是不想混了吧?”
花旗捂着臉說:“我也不知道,剛在站臺上等公交,結果被幾個人給拽胡同裏去了,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操,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本事。”逄帥對身旁的人揮揮手:“去給我找,把那幾個孫子給我找出來。”
逄帥的小弟接了指示,連忙出了洗浴城。
“行了,別傻站着了,去裏面洗洗去,沒事就老實在洗浴城呆着。”逄帥厲聲囑咐着。
花旗點點頭,跛着腳慢慢晃了進去。
進門時,男澡堂子裏顯得十分空蕩,只有一個老頭在孤獨的泡着澡。
花旗慢慢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面打量着自己,後背和大腿傷的最為嚴重,一條條被抽打過的痕跡清晰可見,估摸着明天就會淤青了。再看自己的臉,除了右臉靠近耳根的位置上有個小口子之外,在沒別的傷了。
花旗長嘆一聲,感慨自己的不易,慢悠悠爬上軟床,閉上眼睛舒緩精神去了。
高度緊張的情緒得到了舒緩,這一覺讓花旗睡的特別沉,就連晚間洗澡的高峰都沒醒來,最後還是胖師傅連喊帶罵的把他從夢中吵醒。
花旗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打了個哈欠說:“幾點了?”
胖師傅橫了花旗一眼:“都八點半了,人太多忙不過來,要是能忙過來我絕不叫你。”
花旗撇撇嘴,抱着受傷的大腿慢慢放在地上,起身時,花旗看了眼澡牌:“十八號在不?十八號搓澡了。”
花旗打着哈欠往更衣箱走去,經過鏡子的時候,花旗不禁掃了自己兩眼,這一看不要緊,就連自己都吓了一跳,左大腿上那一片片青紫色的淤青看着都滲人。
花旗不敢多看,急忙從更衣箱裏取了工具包,回過身時嚷了一句:“十八號在不在?不在我可喊下一個了。”
“在呢。”
花旗順聲看了過去,淋浴下站着一個男人,左胳膊上纏着繃帶,而繃帶早已讓水流打濕,男人絲毫不以為然,只是……花旗覺着這個男人的身影看着有些眼熟。
花旗慢慢走了過去,就在花旗快要近身時,男人突然轉過了頭。
花旗吓的倒退幾步,瞪着大眼睛說:“你咋來了?”
莊肴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說:“裝作不認識我。”
花旗點點頭,清了清嗓子沒好氣說:“你這人,找你半天,趕緊的,我這活多着呢。”
莊肴怒視着花旗,聽話似得躺到軟床上,壓低聲音說:“要不是非常時刻,我一定一腳踢死你。”
花旗帶上澡巾,裝作給莊肴搓澡:“你咋來了?不怕逄帥認出你啊?”
莊肴小聲說:“那小子就見過我兩次,還是兩年前,而且我這次來是帶着墨鏡的,估計認不出來吧。”
“別估計,萬一認出來了,你還能出的了這洗浴城?”
莊肴笑了笑:“我沒那麽傻。”莊肴扭頭看了眼花旗的大腿:“到底是誰打的?”
花旗眼神掃過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便用極其低的聲音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能肯定是我的同事,因為逄帥對我挺不錯的,每次讓我給他搓澡都會送東西給我。”
莊肴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你嗎逼,你是不是給他舔JB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後,感冒出愈滿血複活哈哈哈。
這馬上要雙十一了,看官們,跪求收藏啊。
蒼天啊、大地啊、跪求收藏啊。
☆、蒙頭嫖客
花旗強調的重點在于,自己業務能力強,工作表現突出,老板給予的恩惠讓同事有所誤會,這也是花旗沒有深刻理解高處不勝寒的真正含義,于是導致這樣的結果。誰料莊肴忽略了重點,把事情想歪了,這不得不讓花旗又高興又氣憤。
雖然,花旗的家庭條件并不優越,但他從小在父親的教誨下長大,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志氣,不是什麽錢都可以随随便便掙的。
想到這裏,花旗擡起罩着搓澡巾的手在莊肴胸前狠狠搓了幾下。
莊肴疼的直皺眉:“你嗎逼,你想嘎哈?沒沾水就給我搓?”
花旗光嘎巴嘴,就是不出聲。
“操,說你給他舔JB還不樂意聽了?”莊肴嚴肅道。
“我沒有。”
“那他為啥給你東西?你別告訴我,逄帥那孫子看上你的工作能力了?”莊肴譏笑道:“你別忘了,你就是個搓澡的。”
花旗一時間沒應話,轉過身在盆子裏把澡巾沾濕,随後拉過莊肴的胳膊邊搓邊小聲說:“沒錯,我就是個搓澡的,那你還來找我幹啥?”
莊肴漲紅着臉,也不知是被浴池裏的熱氣熏的,還是被花旗的話給噎到了。
莊肴幹咳幾聲,撇過頭看着花旗的大腿說:“有人放了風,說你被打了,我估摸着是逄帥找人幹的。”
“逄帥?不能吧?”花旗停了手,吃驚道:“逄帥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叫啥名,怎麽可能故意放風給你?”
莊肴翻了個白眼:“你真當逄帥是傻子?你來應聘的時候應該說過以前在哪工作吧?”
花旗點點頭:“說過啊。”
“別停手,繼續搓。”莊肴囑咐道。
花旗急忙把手放在莊肴身上,有氣無力的四處瞎摸。
莊肴壓低聲音:“鼓浪嶼是在我地盤上開的,雖然那的老板和我沒什麽交集,可依照逄帥的個性,應該會讓人去打聽,我估計打你的人就是他找的,目的就是引我過來。”
花旗聽的發蒙,詫異道:“如果真被你猜對了,那你還來?不怕出事啊?”
“艹你嗎,要不是你在這兒老子至于過來犯險?”莊肴伸出指尖在花旗青紫的大腿上戳了戳:“要不你今天就別幹了吧?”
“那可不行,辭職了我吃啥喝啥啊?張嘴迎風啊?”
莊肴憋着嗓子說:“向安區那麽大還容不下你了咋地?我是……”莊肴尚未把話說完,澡堂裏的高個搓澡工就帶着一個客人走了過來,莊肴斬斷話題,打岔道:“我說,你這兒有包間嗎?”
花旗裝模作樣道:“先生,我們這裏有包間,不過……”
“不過什麽?”
花旗猶豫一會兒還是說了,不過表情很暧昧:“先生,包間是有特殊服務提供的。”
莊肴霎那間臉紅了個通透,瞪着眼睛說:“那就給我換個包間吧。”莊肴起身下了軟床,穿上拖鞋的時候又說:“我想睡會兒了。”
看着莊肴臉紅的樣子,花旗估摸着他又想歪了,來不及把話說完,莊肴已經圍着浴巾出了男澡堂子。
花旗急忙摘了澡巾扔在盆裏,對身旁的搓澡工說:“哎,幫我盯一下,我上個廁所。”
花旗追随着莊肴的身影上了二樓,不等進包間就看見服務生被趕了出來,服務生樣子十分為難,花旗急忙走了過去:“怎麽了?”
“哎呀,你來的正好,你會按摩吧?”服務生抓着花旗的胳膊說。
花旗點點頭:“會啊,怎麽了?”
“嗨,別提了,裏面來了個……”服務生壓低了聲音,湊到花旗耳邊說:“裏面來了個玻璃,喜歡男的。”
“啥?”花旗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置信道:“你說裏面是……”花旗指着包房裏面。
服務生肯定的眼神直視着花旗:“可不咋地,一上來就說要個按摩的,可咱這裏都是女的,哪有男的啊,這人也太變态了。”
花旗撇撇嘴:“真變态,得了,這個忙我幫你了,不過小費可都得歸我。”
“喲,這我可不敢答應,不過我盡量幫你争取。”服務生想伸手推門,指尖觸碰到房門的時候卻又縮回來了:“我還是不進去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玻璃,滲得慌。”
“行了,那你忙去吧,有事我叫你。”花旗沖他微微一笑推門進了包房。
服務生站在門口,挑眉琢磨了半天,越想越覺着不大對勁,花旗這麽積極的進包房,該不會他也是……媽喲,服務生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花旗進了包房,無法抑制內心的笑意,索性靠在門上看着莊肴傻笑。
莊肴脫的光溜溜的躺在軟床上,半眯着眼睛說:“你傻逼啊?笑啥呢?”
花旗清了清嗓子,收斂了笑容說:“你跟服務生說啥了?”
“啊?”莊肴一愣:“我就說讓他幫我找個按摩,從一樓澡堂子裏找個男師父就成啊。”
花旗點着頭:“哦,原來這麽回事啊,怪不得人家以為你是玻璃呢。”
“艹他嗎,說誰是玻璃呢?”莊肴怒不可遏的坐起身,指着門口說:“是剛才那個王八羔子不?老子哪裏像玻璃了?我艹,他欠揍吧?”
花旗撓了撓頭:“行了,我看你是憋的時間太久了。”
“你嗎逼,老子哪裏憋的時間久了?”莊肴大咧咧的分開腿,展現着自己軟了都很大的二弟說:“老子昨晚還找了小姐呢,一宿七次郎。”
“真厲害。”花旗慢慢走到莊肴身邊,面對面慢慢貼了上去:“哥,你想不?”
“不想,都說了昨天七次郎了。”莊肴雙手墊在腦後躺了下去。
花旗笑了笑,低下頭看着毛毛中的二弟,玩心大起,故意沖毛毛吹了幾口氣。
莊肴一縮腿,沉着臉說:“別扯蛋,我還有事說呢。”
花旗撅着嘴,很不情願的坐在他身旁,小聲說:“我可不辭職,辭職了我媽得罵死我。”
“你嗎逼,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