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花小狗,我發現我有點稀罕你了。”
“汪汪汪……”花旗仍舊模仿着小狗叫。
莊肴聽着樂呵,随即翻過身子把花旗緊緊摟在懷裏,下巴抵在花旗的頭頂,小聲說:“你說你要是個妞兒多好,你這麽喜歡我,我至少還能娶了你。”莊肴用下巴蹭着花旗的頭發,又說:“花小狗,以後給我當弟弟吧?”
花旗嗯了一聲說:“先叫哥後叫弟,然後就是小媳婦。”
莊肴一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莊肴舒展了眉毛,帶着笑容閉上了眼睛:“睡覺了,哥摟着你,花小狗。”
“汪……”花旗把手搭在莊肴的腰上,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花旗擁有家的幸福、父母的愛、哥們的友情,卻單單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說什麽滋味,如今被莊肴摟在懷裏,他的心在狂跳,大概……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莊肴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覺睡的無比踏實,渾身僵硬的關節都在這一夜之間得到了舒緩,他掀開被子,赤着的胳膊搭在被子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若是以往,這個時間段火炕應該已經熄火了,每次起床都會凍的他直打哆嗦。
莊肴适應了光亮,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懷裏的人不翼而飛了。
莊肴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吆喝了一嗓子:“花小狗,你人呢?”
沒有任何動靜,莊肴心想,花小狗該不會一早就走了吧?不過應該不會,這小子恨不得天天粘着自己,又怎麽會突然離開呢?
莊肴頭回在宿舍的溫暖中起床,穿戴整齊後,莊肴開門出了宿舍。
今兒吹的是西北風,風力頗大,莊肴連忙裹緊棉服往車隊辦公室走去,到了辦公室門口,莊肴正巧碰上剛來上班的司機,他沖莊肴笑了笑:“豹哥起床了。”
莊肴打了個哈欠:“起來了,文濤來了沒?”
“還沒呢。”
莊肴點點頭:“那你找個人去買早飯吧,等大夥吃完了,準備出發去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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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早準備好了。”
莊肴怔了怔:“這麽勤快?誰啊?看來我得給他發點獎金。”
司機笑道:“你弟弟啊。”
“我弟弟?”莊肴半天沒反應過來,孫元笑那小子不是在外地上大學嗎,什麽時候回來給他做飯了?
“你不知道啊?我也納悶呢,你什麽時候又多出來個弟弟。”司機指了指車隊的一間夥食房,一般是用來給車隊司機熱盒飯、燒開水的地方。
莊肴回頭看了過去,裏面正是一早消失不見蹤影的花旗,他撇嘴一笑:“啊,是我弟弟,剛認的。”說完,莊肴朝夥食房走了過去,靠近時,莊肴透過上了霜的玻璃往裏瞧了幾眼,推門而入:“花小狗,你一大早起來忙活啥呢?”
花旗傻笑着回過頭,一面還揉着面團,臉頰上還沾了不少的面粉:“啊,給你包餃子啊。”
莊肴下意識的看了眼面板,上面整整齊齊碼着一排又排的小餃子,看上去十分精致也很有胃口,粗略的數了數至少有六七十個。
莊肴詫異道:“你幾點起的?”
花旗挑眉想了半天:“大概四點多吧。”
莊肴走到他身旁,低頭看了眼面板旁邊的盆子,裏面至少還有三分之的肉餡,納悶道:“車隊裏有肉餡嗎?”
“當然沒有了。”花旗吸了吸鼻子,好像有點感冒了:“早上起來,我跟值班的師傅問了一下情況,他說這附近有個小早市,于是我就請他帶着我去了。”花旗捏了一個餃子攤在手掌裏:“我買了至少三十斤的肉,花了不少錢呢。”
莊肴詫異道:“你把三十斤都包了?”
“哪能啊,還剩不少讓我埋在門口的雪堆裏了,過幾天我在包給你吃。”花旗笑了笑,低頭繼續擀面皮兒包餃子。
莊肴瞧着花旗專心致志的模樣,心情頗好,笑道:“花了多少錢?過會兒我給你補上。”
“不用。”花旗擡頭嬉笑道:“這錢還是你以前給我的呢,我都存着呢。”
莊肴說:“我可記着上次讓你幫我付車錢你都不肯,這次怎麽就舍得了?”
花旗呲牙笑道:“以前和現在能一樣嗎,我現在是你弟,汪……”
莊肴眯眼笑着:“花小狗夠招人稀罕的。”他擡手胡嚕着花旗的腦袋:“你包吧,我去洗臉刷牙。”臨出門時,莊肴又囑咐道:“別包太多,就算你包一百個,也不夠那群人吃的。”
“恩,我包完這些餡兒就搞定了,你快洗臉去吧。”
莊肴嗯了一聲,開門出了夥食房。
刷牙的時候,莊肴從鏡子裏打量着自己,擠擠眉瞪瞪眼,他從小就覺着自己挺好看的,喜歡自己的姑娘得排成行,但想法和現實終歸有差距,喜歡自己的姑娘沒有、爺們倒是有一個。
莊肴的生活裏不差錢,差的就是一個和他安心過日子的人,或許因為自己成天打打殺殺、風裏來雨裏去的,這才找不到一個好姑娘吧?
“哥。”花旗探頭進來,呲牙笑道:“餃子煮好了,趕緊出來吃。”
莊肴從鏡子裏看着花旗嬉笑的模樣,點點頭,跟着吐出嘴裏的泡沫說:“知道了,你端一盤放我屋裏,咱兩吃。”
“成。”花旗一縮脖不見人了。
莊肴沖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還是那句話,他在花旗面子沒脾氣,反而有點稀罕他了。
花旗的手很巧,包出來的餃子好吃又好看,莊肴一口氣吃了一盤多,完事了還喝了一大杯茶葉水,撐的往椅子上一靠:“艹,撐的邁不動步了。”
花旗眉開眼笑道:“咋樣,好吃吧?上次是因為凍的太久了,所以肯定沒有這次的味道好。”
莊肴笑道:“上次的味道也不差。”莊肴從兜裏拿了煙叼在嘴上:“花小狗,你今天真要跟我去煤城啊?”
花旗點點頭:“去啊,為什麽不去,我從小長這麽大,還不出過這個小城呢。”
莊肴笑了笑:“瞧你那點出息,就不能有點大的目标,什麽泰國、澳洲的?”
花旗眼睛一亮,随後又有些失落道:“我也想起,可是我不會英語,而且我也沒那個錢。”花旗撓了撓頭:“哥,你說泰國人妖多不?”
莊肴一愣:“幹啥?你還要變性啊?”
花旗本沒有這個意思,但莊肴這麽一說,花旗立刻接茬道:“恩,我想變性,變成女的了就可以嫁給你了。”
莊肴一陣惡寒:“去你奶奶的,你還是安心當你的花小狗吧。”莊肴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連忙起身往門口走:“吃完把桌子收拾了,我去安排一下車隊的事情,一會兒到門口來找我。”
“知道了。”
莊肴出了宿舍,花旗快速把盤子裏剩餘的餃子吃了,收拾好桌子之後,穿上羽絨服颠了出去。
莊肴的車隊已經準備好出發了,王文濤也在出發前趕到了,遺憾的是他沒能吃到餃子,胃裏空空的站在車隊門口望風。
莊肴見花旗跑了過來,連忙對大門口的王文濤說:“文濤,你去和張師傅坐一輛車。”
“啊?為啥?”王文濤反問道。
莊肴扭頭看着跑過來的花旗說:“我和花小狗一輛車。”
“花小狗?”王文濤一愣,這才看到花旗眉開眼笑的沖莊肴跑了過來,啧了一聲說:“他就是花小狗啊?”
“滾蛋,花小狗也是你能叫的,趕緊上車去。”莊肴丢下一句話,轉身迎花旗去了。
花旗跑到莊肴身邊:“哥,搞定沒?”
莊肴笑了笑:“搞定了,咱兩坐那輛大的。”
花旗看着門口一輛超大型的卡車說:“好家夥,這老大,我以前只是看過還沒坐過呢。”
莊肴打了個手響:“那就上車吧。”
花旗蹭的就跳上了車,莊肴上車後系上了安全帶說:“從這兒到煤城估計得四個小時,你要覺着無聊,後面有本鬼故事,你可以看看。”
花旗蓄勢待發,興奮道:“不會無聊的,我興奮着呢。”
莊肴笑道:“你興奮個屁。”
“可不,我的屁都興奮着呢。”
莊肴沒說話,笑着發動了車子。
莊肴從小就玩車,開過的好車壞車都數不過來了,自然車技好的不得了,起初因為小城的路有點兒窄,所以卡車不太好行駛,來回拐歪有點颠,一直到上了高速路,車子才逐漸平穩下來。
花旗一路上沒多說什麽話,也不似平常般粘着莊肴,反而對窗外的樹林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目不轉睛的瞧着。
“看啥呢?”
花旗回頭笑道:“沒啥,就看那些樹呢。”
“樹有啥好看的?”
“我也說不上來,總覺着有點新鮮。”
莊肴笑了笑:“你就這點出息了。”
“哥,你……你是不是特煩我?”花旗盯着莊肴的側臉問道。
莊肴一愣,随後笑道:“煩,都快煩死了。”
花旗也笑了:“煩我你還帶着我啊?”
莊肴說:“我怕不帶着你,你又該要挾我說,你還欠我多少多少沒還呢。”
花旗傻笑道:“可不嘛,你還欠我一萬八。”
莊肴抿嘴笑着,手上握緊了方向盤說:“抓緊了,前面有個路口要拐彎。”
花旗急忙握住了把手,待車子拐向路口的時候,莊肴一個左打輪拐了過去,跟着就是一個紅綠燈,莊肴減緩了車子的速度,慢慢停了下來。
莊肴趁機點了一根煙,吐出煙霧說:“渴不?”
花旗搖搖頭,目光轉向了窗外。
卡車旁邊停了一輛紅色小轎車,什麽牌子的花旗不認識,只是火紅火紅的顏色吸引了他的目光,花旗探頭往下看着,這一瞧不要緊,頓時驚的他大吼一聲:“媽喲,哥,你快瞧。”
莊肴吓了一跳:“你一驚一乍幹嘛?”說着,莊肴挺直了身板探頭過去,跟着一咧嘴:“我操,這哥們太牛逼了。”
紅色小轎車裏坐着一個男人,此時的他已經把褲子褪到了腳跟,小腹下豎起的棒子正被他的右手上下撸着,而轎車裏的行車電腦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精彩的愛情動作片。
花旗想打開車窗探頭出去看,但沒好意思開口,生怕莊肴罵他。
“行了啊,再看拔不出來了。”
花旗笑道:“我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開車看毛片,還能撸管的。”
莊肴笑道:“這有啥,還有人開車口呢。”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啥,我車隊上原來有個師傅,一連跑了一個月的活,估計憋的不行了,就在洗浴城找了個小姐帶車上了,一邊開車一邊那個。”當時這件事沒把莊肴氣死,第二天就把這人開除了。
花旗陷入了沉思,就在綠燈亮起,車子開出去沒多遠的時候,花旗突然湊到了莊肴身邊兒:“哥,我想了。”說着,花旗就把手放在了莊肴身下。
莊肴一愣,怒罵道:“花小狗,你找揍呢是吧,不要命了?”
花旗無辜的撇着嘴:“哦,那好吧。”花旗慢慢縮回了手臂,腦袋靠在車窗上。
莊肴斜眼看着花旗,無奈的嘆了口氣,随後從兜裏拿出手機撥通了王文濤的電話:“文濤,你們先走,我的車子有點毛病,我停下來查看一下。”說完,莊肴挂了電話,目光在周圍的街道上看了幾眼,正巧前面路口有一個化工廠的圍牆,他徑直開了過去。
車子停靠在化工廠的圍牆下,旁邊立着幾顆光禿禿的大樹,莊肴解開安全帶,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說:“現在可以了。”說着,莊肴掰了座位底下的把手,順着椅背向後躺了下去。
☆、欲擒故縱
花旗從身體開始發育的時候起,注定就是個随地發=情的物種,以前上學的時候,同桌是班級的體育委員,兩人上課不認真聽講,跟桌子底下比誰的老二大,在後來,開始比誰的毛毛多,一根兩根那麽數着,數來數去就忘了多少了,仿佛天上繁星那麽多。
不知不覺間,花旗不知怎麽就知道撸管這歌詞兒了,嘿……無師自通了。
有一天在外婆家,花旗一個人躲屋裏看電視,突發奇想脫了褲子幹撸,撸着撸着就發現一點都沒傳說中那麽爽,一番探索之後,花旗提上褲子跑到廚房裏用水濕了手,跟着攥住肥皂在掌心裏繞了幾圈,起了不少的泡沫,随後跑到屋裏繼續。
花旗的外婆還很納悶,這孩子整啥幺蛾子呢?
頭次撸管花旗顯得十分生疏,動作不僅沒有節奏,反而加大了馬力,這頓捯饬,直到迸發後也沒體會到什麽快-感,反倒因為肥皂的關系,一連好幾天走路都是連抓帶撓的,害的同班男同學一見到他就說:“花旗,你牛牛咋了?”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花旗潛心研究,最終有了結果,随後便有了今天的他。
*****
花旗猜不透莊肴是怎麽想的,總之就當做他也想了,于是他探身過去,解開了莊肴的腰帶,就在露出裏面白色的底褲時,花旗低頭湊了過去,在他半軟不硬的二弟上舔了一下。很快,莊肴有了感覺,慢慢支起了帳篷。
花旗見時機差不多了,伸出食指勾住他內褲的邊緣,正準備往下拉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的震響吓了他一跳。
花旗蹭的坐了起來:“咋了?”
莊肴也有些不知所措,剛從椅子上直起身,就聽到車外面有人喊:“唉唉唉,這裏不讓停車,你們不認識字嗎?”
莊肴來不及穿上褲子,只好用衣服擋在身前,搖下車窗探出頭說:“怎麽回事?”
車外站着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老頭,他拎着好似電棍的棒子指了指牆上的大字說:“這裏有高壓電,是不允許停車的。”
莊肴看了眼牆上的大字,點點頭:“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看。”
老頭瞪了莊肴一眼:“你剛開車過來我就盯着你了,趕緊開走,小心電死你,到時候去閻王爺那兒報到。”
莊肴沉了臉,搖上車窗都來不及提褲子,打着火調頭往高速路上奔去。
卡車開了有一小段距離,終于熬了到前方的收費站,這時莊肴才有機會把褲子提上。
花旗在莊肴伸手到窗外接票據的時候,小聲說:“哥,你生氣了?”
莊肴低沉道:“艹,這要換了平常,我早把那人拆吧了。”
花旗偷笑道:“那你為啥沒動手呢?”
“艹,人家占了理,我能動手嗎?”莊肴怒視着前方,看樣子氣的不輕。
花旗沒在說話,斜頭靠在車窗上,他一直覺着莊肴是個好人,雖然平時脾氣挺火爆的,動不動就罵自己,可有些時候,他總能發現莊肴爆脾氣下隐藏着的優點。
花旗偷偷打量着莊肴,越看越覺着稀罕。
莊肴在下了高速路之後,在一處人工橋的下面與車隊會和了,随後十幾輛卡車排着隊近了一個小煤礦的場院兒。
場院兒裏除了一個辦公樓外還有四五排的自建房,看上去有些年久了,牆上還裂開了許多縫隙,也不知道裏面住的人會不會冷。
花旗跟着莊肴下了車,莊肴關上車門後說道:“花小狗,我上樓去談點兒事情,你要冷就去門衛室待會兒,我估摸着半個小時就下來。”
花旗點點頭:“知道了,你忙你的,我四處溜達溜達。”
“別亂跑,到時候找不到你人。”莊肴給了花旗一個警告的眼神,随後帶着王文濤進了辦公樓。
花旗漫無目的的在大院兒裏閑溜達,總覺着煤城并沒有傳說中那麽神,爛地兒也是大把大把的,倒是灰多是個不争的事實。家裏的老人總說,煤城的夏天最可怕,穿着白襯衣到街上溜達一圈回來,都能變成灰色的了。
雖然現在是冬天,擡頭一看仍舊能感受到朦胧感。
“哎呀,你別亂放,這個不應該放這裏……”
“可是我覺着挺好呀……”
“哥說的對,就該這麽放,別聽他的。”
花旗順着聲音看了過去,是三個小男孩在大院兒牆根下的雪地上攢雪球、堆雪人呢。花旗從遠處看着,竟然發現其中一個孩子帶了一頂大耳朵狗皮帽子,耳朵上的帶子并沒有系好,看上去好似随意耷在頭上的。
這個帽子花旗也有一頂,還是上小學的時候外婆給買的呢,不過顏色不同,花旗的帽子有點呈乳白色,而且小時候的花旗白淨又胖乎,狗皮帽往頭上一帶,在配上熊貓斑點的毛球大衣,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說:“哎呀,小花旗長的真俊,比小姑娘都好看。”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樣款式的帽子還有的賣。
花旗微笑着,童年的時候讓他很是懷念,于是邁着大步走向了那個三個孩子。
靠近時,花旗才聽出來,他們起了争執,因為雪人的鼻子,其中個子高一點的說應該用胡蘿蔔,而另一個卻說應該用扣子,最小的那個幫襯着個子高的,于是三個小男孩争執不休了。
“應該用胡蘿蔔。”花旗突然出聲,惹的三個小男孩僵硬的看着他。
花旗笑了笑,走過去從高個子男孩手裏拿過胡蘿蔔,低頭一瞧,還是已經刮了皮的,應該是大人沒有來及吃,卻被幾個小家夥偷拿出來了:“用胡蘿蔔好看,我小時就用胡蘿蔔來着,如果用扣子說不定雪一化就看不到了。”說着,花旗把胡蘿蔔的根部紮在了雪人的頭上。
花旗向後倒退兩步欣賞道:“啧啧,鼻子真夠尖的,一點兒都不好看。”說完,他又把胡蘿蔔從雪人的腦袋上拔了下來,咔哧一口啃掉了胡蘿蔔的尖兒,再次放上去的時候,花旗心滿意足的嚼着胡蘿蔔說:“這樣就好看多了。”
三個男孩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直到花旗把胡蘿蔔咽下肚之後,最小的那個哇就哭了:“媽,有人把咱家胡蘿蔔吃了。”說完,小男孩拔腿就跑,留下花旗和那兩個男孩面面相觑。
花旗砸吧砸吧嘴:“那是他家胡蘿蔔啊?”
高個子男孩點點頭:“對,他從家偷出來的。”男孩扭頭看着雪人:“我咋覺着特像格格巫呢?”
“格格巫?”花旗不禁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牙齒,也不是兜齒啊,那咋還能啃出鷹鈎鼻的效果啊?
“花旗?”
那聲音讓花旗身子一僵,保持摸牙的姿勢慢慢撇過頭,詫異的目光看着不遠處站着的人。
“還真是你啊?”江浩拍了拍身旁小男孩的腦袋說:“就是他吃了咱家的胡蘿蔔嗎?”
小男孩帶着鼻涕說:“恩,我媽剛削好皮的就被他吃了,回家我得挨罵。”
江浩笑了笑:“沒事兒,舅幫你扛着。”江浩擡手招呼了雪人旁邊的兩個孩子說:“你們去屋裏玩兒吧。”
兩個大點的孩子很有眼力勁兒,跑過去帶着小不點進屋了。
江浩沖花旗笑了笑:“兩三年沒見了,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你。”
花旗揉了揉眼睛:“你咋在這兒呢?”
江浩笑着走了過去:“我現在在這兒工作啊。”江浩習慣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屬邊兒眼鏡。
花旗上下打量着江浩,詫異道:“你好像變樣了。”
“是吧。”江浩溫吞一笑:“以前當搓澡工那會兒都不怎麽收拾,現在在這個小煤礦當調度倒懂得講究了。”
正如江浩所說,現在的他和以前完全兩個樣子,以前是半長的頭發,穿着也是很随意,現在是寸頭一身休閑裝,還帶了眼鏡,看上去幹練了許多。
“你現在還搓澡呢嗎?”江浩見花旗不說話,再次開口道。
花旗點了點頭:“恩,還搓呢,你為什麽轉行了呢?”
江浩笑道:“聽過一句話沒,叫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為了不被餓死,我只能轉行了。”
花旗十分詫異:“你不搓澡是因為我嗎?”
江浩慚愧道:“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搓澡掙不了多少錢,我終歸還是有野心的。不過……”江浩眯眼看着花旗:“不過說和你沒關系也不完全,畢竟你當時拒絕了我,對我的打擊很大呢。”
花旗尴尬的幹咳幾聲,傻笑道:“別逗我,我這人不抗逗。”
江浩仰頭望天笑着說:“怎麽樣,這兩年多過的好不?”
花旗說:“挺好的,要不是你教會了我這個手藝,我說不準真就去井下采煤了。”
江浩低下頭,看着花旗說:“你要是采煤可真對不起你這張臉啊。”
“我這二逼樣,就算長的再好看能咋地。”花旗吸了吸鼻子,傻笑着。
江浩嘆了口氣:“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花旗笑道:“陪我哥過來談生意。”花旗擡手指着辦公樓下面的十幾輛大卡車說:“那都是我哥的。”
江浩蹙眉道:“以前沒聽說你有哥啊?”
花旗低頭笑着:“認的幹哥。”
江浩打量着花旗的表情,從他的閃爍的眼神中便可看出端倪。
“是你男朋友吧?”
花旗一愣,急忙解釋:“不是不是,他喜歡女人的。”
“你和直男勾搭上了?”江浩詫異道。
花旗不知所措的點着頭:“算是吧。”
江浩頗為有興致道:“那你和他在一起了?做過了?”
花旗把下巴埋在羽絨服的領口裏,嘴裏咬着拉鎖說:“恩,做是做過了,不過都是用嘴。”
“我操,你小子夠能耐的,直男都讓你搞到手了。”江浩大笑着,只是笑容多少有點難看。
花旗斜眼看着他:“沒你說的那麽誇張,他好像對我沒那個意思,所以才認我做弟弟了。”
“我艹,這話你也信,如果沒意思怎麽可能和你做,要我說,他肯定迷糊着呢,心裏找不到方向。”
花旗疑惑道:“真的假的?那該咋辦啊?”
江浩單手托着下巴,沉默片刻:“是不是你主動的?”
花旗點着頭:“恩,每次都是我主動的,有時候我都覺着自己粘人的厲害。”
“嗨,粘人沒啥不好,聽我說,你不僅要粘着他,還得對他好,關心他,然後再不理他,知道欲拒還迎不?”
花旗說:“上學的時候學過這成語。”
江浩笑道:“知道就好辦了,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
“管用嗎?”
“肯定管用,你就聽我的吧。”
花旗點點頭,目光不自覺的飄向辦公樓,說來也巧,莊肴正好帶着王文濤從裏面出來,兩人瞬間四目相對,只是莊肴的目光不太友好,怒氣沖沖的朝花旗走了過來:“這人誰啊?”
花旗一愣,趕忙說:“我師父,就是他教我搓澡的。”
江浩率先伸出手:“莊先生是吧,我是這個煤場的調度。”
莊肴的臉色有所好轉,笑了笑:“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江浩說:“上頭一早就有消息透出來了,而且花旗也說了,是和他哥來談生意的,我估摸着就是你了。”
莊肴保持着微笑,随後對花旗說:“走吧,事情談完了。”
花旗嗯了一聲,扭頭對江浩說:“師父,那我先走了。”
江浩笑道:“留個電話吧,沒事聊聊”
花旗搖搖頭:“我沒有電話的。”
江浩失落道:“那好吧,咱們師徒緣分夠淺的。”
花旗慚愧的笑了笑,轉身往莊肴身邊跑去。
莊肴從車裏拿了包下來,随後關上車門說:“今天回不去了,你跟我去招待所住一晚上吧。”
花旗一愣:“啊?不是說能回去嗎?”
莊肴無奈道:“煤場明兒定了飯店,得留下吃一頓才能走。”
“哦”
莊肴把包挎在肩上:“先吃飯,還是先去招待所?”
花旗想了想:“招待所。”
******
招待所是在煤場附近的一個小胡同裏,算不上多高檔,卻出奇的幹淨。
進門時,花旗連忙跑到鞋櫃跟前拿了拖鞋,待莊肴進屋後蹲在他的腳邊兒說:“哥,我幫你脫鞋。”
莊肴皺了皺眉,認同了。
花旗脫了莊肴的皮鞋,随後又把襪子脫了,在給他換上拖鞋的時候,花旗想起了江浩的那番話,欲拒還迎。
想到這兒,花旗臉色一沉,啪的一聲把拖鞋扔在地上:“自己換吧。”
莊肴一愣:“你他嗎的抽風啊?”
花旗瞪了他一眼進了衛生間。
莊肴有點兒蒙,心想這花小狗不是抽風了吧?
就在這時,花旗開了衛生間的門,端着一盆溫水出來,笑意盈盈道:“哥,泡個腳吧,一會兒我在幫你按按,保證舒服死。”
莊肴徹底沉了臉:“花小狗,你是不是中邪了?”
花旗笑而不語,端着水盆放在莊肴腳邊兒,捧着莊肴的腳放進了水盆裏,跟着一起身,黑着臉說:“要洗自己洗。”
莊肴氣的臉紅脖子粗,扯着花旗的衣服硬生生按到了床上,跟着一擡腿,顧不上腳上有水便跨坐在花旗身上,怒氣沖沖道:“花小狗,你是不是有病?找揍啊?”
花旗慢慢露出微笑,挑起小手指在莊肴的手背兒上慢慢撓着。
☆、要想美就得露大腿
花旗不知道這樣夠不夠誘惑,能否像江浩所說的那樣,做到欲拒還迎。想到這裏,花旗的小手指又在莊肴的手背兒上撓了幾下。
莊肴猜不透這花小狗到底抽什麽羊癫瘋,但看他那股子賤不拉幾的勁兒,還挺招人稀罕的,再加上手上被他撓的直癢癢,自然而然火氣全消,哭笑不得道:“花小狗,你是不是中邪了?”
花旗頓時跌落谷底,看來沒效果啊,難道自己表現的不夠好?許多想法在花旗的腦殼裏混成一團,思索片刻後,花旗沉着臉硬是把莊肴從身上推了下去,跟着下床進了衛生間。
莊肴盤腿做在床上,皮笑肉不笑的猜想着。
花旗在衛生間裏搗鼓了半天,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站在鏡子前面左右打量着自己,呲個牙、笑一笑、眨巴眨巴眼,怎麽看都覺着自己挺好的。
花旗剛才被莊肴壓在身下的時候想起了一句話,還是在鼓浪嶼搓澡的時候一個搓澡工經常說的話,那時候的領班還是個女人,胸大腿長,特別喜歡穿一條黑色的緊身小短裙,每次在大廳裏查崗時,不少搓澡工都跑出去看他,回來的時候聊的不亦樂乎。
沒過多久,女領班迎來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春天,那就是她終于成功嫁給了鼓浪嶼的老板,在他們結婚的半個月後,女領班就不在穿裙子了,大夥都在納悶,那麽漂亮的腿怎麽就不露了呢?後來才有傳言說,鼓浪嶼的老板喜歡玩大腿,女領班的大腿上被他啃的青一塊一紫一塊的,所以不能穿裙子了。
後來搓澡工們經常會聚在一起聊天兒,其中就有人說,現在露不露又咋樣,反正都如願以償了,不過還真就應了那句話,要想美咱就得露大腿,傍大款還得露大腿。
那時候,花旗只當聽了個樂呵,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點兒道理,雖然自己不是女人,但終歸是個可以嘗試的辦法啊。
想到這裏,花旗對着鏡子長喘一口粗氣,替自己加個油,随後回身開了門。
此時的莊肴穿着保暖內衣斜躺在床上看電視,電視裏正播放着宋丹丹主演的《我愛我家》,正巧是重塑自我那集。
“家裏有人嗎?……”電視的聲音很大,花旗順口在衛生間裏接了一句:“有人啊。”
莊肴一愣,挑着眉看着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是開了,可花旗始終不出來,莊肴不耐煩道:“花小狗你折騰夠了沒?老實給我進屋待着。”
話音剛落,衛生間的門口伸出一條修長白淨光溜溜的大腿,腳趾來回動了幾下:“先生,需要特服不?”
莊肴篤的瞪大了眼睛,詫異道:“花小狗,你幹嘛?”
花旗從衛生間裏探出頭,傻笑道:“哥,你稀罕我不?”
莊肴噗嗤笑了:“花小狗,你跟我耍呢是吧?過來……讓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花旗脫的j□j,還真不太好意思出去,一番思想掙紮過後,他豁出去了,舍不得果體套不着莊肴,花旗雙手擋在身前,慢慢的晃悠出了衛生間。
莊肴打量着花旗,瘦是瘦了點,不過倒是挺白的,特別是那兩條大長腿,一根汗毛都沒有,就跟娘們的腿似得。
花旗走向莊肴,站在床邊剛要開口說話,莊肴猛的伸出手把花旗拽倒在床上,還是以腚朝天的姿勢倒下的。
“花小狗,我讓你嘚瑟。”說着,莊肴擡腳踢在花旗的屁股上,大腳趾向上一翹,很靈活的在花旗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擰了一下。
“媽喲,哥,我不鬧了,你別擰,疼……”花旗疼的直晃腚。
“你也知道疼啊?”莊肴又是狠狠擰了一下:“我這是稀罕你呢。”
花旗用勁全身力氣把手從莊肴的手裏抽了出來,起身跪在床上,捂着腚說:“我不用你稀罕了,當我啥都沒說。”
莊肴嬉笑道:“沒事兒,我稀罕人從來都這麽稀罕的。”
花旗撇撇嘴,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随後一翻身躺在莊肴的大腿上:“江浩說的方法一點都不管用,還是我自己的招好使。”
莊肴疑惑道:“江浩和你說啥了?”
花旗翻過身,挪了挪位置,額頭貼在莊肴的小腹上說:“江浩說了,對付你這樣的人得欲拒還迎,我剛才就是想試試管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