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哦yes哦no (3)
:“你咋不自己去找他呢?”
“說了你也不明白,就當我不想回向安區吧。”章弛輕描淡寫的說着。
花旗點點頭:“搓完了,起來自己洗個澡回屋睡覺吧。”
章弛從軟床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別說,被你這麽一搓還真挺舒服,全身都感覺輕松了。”
“那是,我搓澡的技術好着呢,要換了以前,你這一套下來至少五百塊錢。”花旗沾沾自喜道。
章弛笑着岔開雙腿,身體向後傾斜,仰着頭說:“花旗,你是零吧?”
“啊?……”花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時,章弛已經站了起來,逼近花旗時身下的二弟已經硬了起來。
花旗漲紅着臉倒退幾步說:“唉唉唉,你這是幹啥啊?”
章弛低頭笑道:“我能幹啥,想艹屁-眼-了呗。”
“對不起,本浴池有小姐提供此項服務,你找她們吧。”花旗慌亂中開始收拾工具包。
章弛不以為然,反而繼續逼近,靠近時,章弛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砰的一聲,包房的門被踹開了。
章弛隐藏了原有的表情,冷着臉看着衛生間的門。
也就在此時,衛生間的門也被踢開了,王振扶着逄帥站在門口,逄帥吊兒郎當道:“喲呵,準備提槍上陣了?”
章弛勾起嘴角:“對啊,你要不來估計這會兒都進去了。”
逄帥玩世不恭道:“艹,我以為都玩上了呢,還打算過來看個現場直播,看來來的太早了。”說着,逄帥邁着打着石膏的腿走了進來,掃了眼背對着自己的花旗說:“別玩了,我整了一桌麻将,陪哥們樂呵樂呵去。”
章弛原有的欲=望被澆滅,低頭看了眼軟掉的二弟,不疾不徐道:“你就為了個麻将,也好意思來破壞我的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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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帥呲牙笑道:“我這不是心急嗎,趕緊穿衣服,我在隔壁等你啊。”說完,逄帥又看了眼花旗:“花旗,你搓澡的技術越來越差了,這麽久都沒搞定?”
花旗捧着工具包轉過身,苦笑道:“我早完事兒了,可是……”
“完事兒還不滾蛋,樓下那麽多客人,你就跟着偷懶是吧?”逄帥罵咧咧道。
花旗一縮脖,連忙說:“我這就下去。”
逄帥讓到旁邊,待花旗從身邊經過時,擡起沒有打着石膏的那條腿照着花旗屁股上踢了一腳:“艹你大爺的,讓你偷懶。”
花旗捂着腚趕忙跑出了包房。
逄帥見花旗跑遠,笑着回過頭說:“這事都怪我,讓哥們掃興了哈。”
章弛無所謂的笑着,拿過浴袍套在身上說:“逄帥,你是不是對花旗有意思啊?”
逄帥一愣:“咋可能,哥們喜歡女的。”
章弛不屑争辯,轉移話題道:“我明兒約了莊肴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逄帥想了想:“成啊,反正我們早晚也得碰頭,不如就明天吧。”逄帥伸手攔住章弛:“別說沒用的,咱先搓麻去。”
章弛任由逄帥推着出了衛生間,慢悠悠的往隔壁走去。
花旗下樓回到男澡堂時,裏面已經沒有客人了,自己随便沖了個澡就上了床上,他翻來覆去回憶着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還真沒想過除了莊肴之外,還會有人想和他……他沒辦法繼續往下想,翻身趴在床上,賭氣似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花旗跟領班請了個假,随後趕往了莊肴的車隊。
直到下車時花旗才想起來,昨兒走的太急,忘記跟章弛要車錢了,這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花旗生着悶氣進了車隊大門,一進院兒,正巧看到莊肴從車底下爬出來,手裏拿了個扳手,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油漬。
莊肴看到花旗微微一怔:“你咋來了?”
花旗呲牙笑道:“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莊肴皺着眉從兜裏掏出煙叼在嘴上,點燃後左右瞧了花旗幾眼:“你咋又穿這麽少?不怕凍死啊?”
花旗吸了吸鼻子:“沒事兒,今兒比昨天暖和多了。”
“去宿舍等我吧,我手裏還有點活。”說完,莊肴把半截煙扔進了雪堆裏,呲的一聲滅掉了,随後他再次鑽進了車底下。
花旗并沒有聽他話去宿舍裏待着,反而蹲在他的身旁,探頭往車底下看:“哥,你不是老板嗎?咋還自己修車?”
“人手不夠,再說了,我也閑不住。”莊肴拿着扳手在車底下左擰右擰幾個來回。
花旗嗯了一聲,接着說:“哥,我昨兒在浴池碰到章弛了,他和我說,想約你今天晚上吃個飯。”
“他是和章遠一起去的吧?”莊肴輕聲問道。
“嗯,昨兒來的時候喝了不少酒。”
莊肴嘆了口氣,從車底下爬了出來,坐在地上說:“一早就猜到了,不過沒想到這麽快,那行吧,我回宿舍換身衣服咱就出發。”
花旗起身跟在莊肴身後回了宿舍。
宿舍裏倒也暖和,莊肴不管不顧脫了大衣,一身的汽油味熏的花旗直皺眉:“哥,我去給你打盆水。”花旗不等莊肴說話就跑出來,回來時,莊肴穿着保暖內衣盤腿坐在炕上,臉上左一塊右一塊的黑灰。
花旗放下水盆後,笑着說:“哥,我突然想給你起給外號。”
“啥外號?”莊肴叼着煙說。
“莊大貓,咋樣,和我的花小狗很搭配吧?”
莊肴不怒反笑:“配你個頭。”說完,莊肴想下炕洗臉,反倒花旗搶先拿着毛巾說:“還是我來吧。”
莊肴習慣他這樣了,自然而然的讓他幫忙擦臉,擦到一半,花旗趁其不備吧唧在莊肴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哥,你臉上都有汽油味。”
莊肴皺着眉說:“我看你又發騷欠艹了。”
花旗抿着嘴:“可不咋地,前兒晚上特想。”說着,花旗回手把毛巾扔進盆裏,快速脫着自己的羽絨服。
莊肴無奈苦笑:“先把門鎖上去。”
花旗得了命令,脫掉羽絨服後跑到門口鎖了門,回來時已經趿拉着鞋,迫不及待爬上了炕,伸手猛勁一推把莊肴推倒在炕上。
“你嗎逼,你就這麽急?”莊肴罵着的時候已經硬了,感受着花旗隔着內褲來回j□j着自己的二弟。
花旗哪有功夫說話,一門心思全部用在莊肴的二弟上。
☆、縮弟成寸
俗話說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短短的二十四小時,除了工作以外,花旗所有的心思都給了莊肴,這團欲=火在心中越燃越烈。沒認識莊肴之前,花旗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雛兒,憋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發洩口,又豈有不主動的道理?
花旗偷偷想過,自己是不是太騷了?
騷的定義與概念又怎麽來辨別?琢磨來琢磨去,花旗似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騷也是跟莊肴面前騷,關別人屁事啊?
“啊……”莊肴突然悶哼一聲,沒好氣道:“花小狗,你今兒已經用牙刮了我三次了?”
花旗舔了舔嘴唇,笑道:“剛才想事兒來着。”
“你大爺的,你也太不專業了。”莊肴推開花旗的腦袋,仔細瞧了眼身下:“艹,幸好沒破皮,不然我弄死你。”
“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這才幾回啊,你得等我實習期過了的。”花旗再次低下頭。
“你大爺的,你還真把這個當工作了啊?”莊肴低頭瞧着花旗如此賣力,忽然很是好奇花旗剛才到底在想什麽:“花小狗,你剛才想啥呢?”
花旗擡起頭,砸吧砸吧嘴,嬉皮笑臉道:“你猜。”
“操,你愛說不說。”莊肴仰着頭,閉着眼睛說:“花小狗,我一直就納悶,你到底喜歡我啥呢。”
花旗忙的不亦樂乎,顧不上回答莊肴的話。
莊肴低下頭,看着花旗的頭旋說:“往後咱兩別再這樣了,你就給我當弟弟吧,以後有事兒我罩着你。”
花旗一聽莊肴這麽說,頓時就急了,蹭的擡起頭,嘴角還挂着口水說:“我覺着這樣挺好的。”
莊肴笑了笑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花旗再次低下頭時,莊肴順勢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宿舍窗戶的右下角有兩個影子,雖然天色漸暗,但不難看出那是兩個人的腦袋。
莊肴一把扯過被子,将花旗和自己的半身用被子遮住,不等花旗反映過勁兒,莊肴大聲吆喝道:“王文濤你個傻逼,在外面幹嘛呢?”
“哈哈哈哈”外面傳來一陣陣笑聲,緊接着王文濤的聲音傳來:“沒事兒沒事兒,你們繼續,我和郭靖也是無聊過來串個門。”
“王文濤你大爺的,你竟然出賣我。”郭靖笑罵着,緊接着沖屋裏喊道:“哥,你們繼續哈,我們什麽都沒看到,走了。”說完,郭靖和王文濤連笑帶颠的跑了出去。
外面沒了動靜,花旗這才把頭從被窩裏探了出來:“吓死我了。”
莊肴也松了一口氣:“幸虧是這兩小子看見的,這要是讓我車隊裏的司機看到,往後還咋見人。”
花旗撇了撇嘴,伸手挑了一下莊肴的那個:“哥,還繼續不?”
莊肴的興致本來還挺高的,誰料被這兩個小子一攪和頓時熄火,無奈道:“算了,改天再說吧。”莊肴盤着腿,伸手從衣服裏掏出根煙叼在嘴上,接着低頭看了眼下面,嘟囔道:“艹,全是你口水。”
花旗盤腿坐到他對面,似乎有對賞之意:“饞了,所以口水比較多。”
莊肴噗嗤笑了,猛的伸出手捏着花旗的臉蛋子說:“花小狗,你都騷到家了。”
花旗不以為然的眨巴着眼睛,水靈靈的小眼神逗的莊肴忍不住笑:“行了,別跟我這臭嘚瑟,洗澡去,洗完澡去鐵東那邊兒。”莊肴起身下了炕,趿拉着脫鞋往外走。
“哥,你等會兒。”
莊肴回過頭:“幹啥?”
“你過來。”花旗沖莊肴擺了擺手手。
莊肴納悶的走了過去,叼煙眯眼吊兒郎當瞧着花旗說:“咋了?”
“你轉過去。”
“艹,你到底要幹啥?”莊肴沒好氣道。
“你轉過去啊,我又不會害你。”花旗笑着說。
莊肴疑惑的看了花旗兩眼,慢慢轉了過去。誰料莊肴身形還沒站穩,花旗竄到他的背上,雙腿夾在他的腰上,笑着說:“哥,我懶得穿鞋了,你背我去吧。”
“你大爺的。”莊肴嘴上雖然罵着花旗,但卻也笑着同意了,他背着花旗慢悠悠的往廁所走。
莊肴車隊宿舍裏有個單獨廁所,是在原有的房子上接出來的一個小黑屋,裏面燈光昏暗,燈泡也就四十瓦左右,進去時,花旗和莊肴均是下意識的打了個機靈。
“哥,這兒也太冷了,咋洗?”
莊肴皺着眉毛說:“用熱水擦一下就成。”
花旗點點頭,随後從莊肴背上下來,赤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莊肴看在眼裏,趕忙拿着窗臺上熱水瓶往盆裏倒水:“我不常在車隊洗澡,所以沒安熱水器,堅持一下。”
花旗搖頭笑着:“沒事兒,我扛得住。”
莊肴勾起嘴角,眼神上下打量了花旗一眼,看到他小腹下邊時,莊肴頓時笑了:“花小狗,你咋還縮弟成寸呢?”
花旗下意識的低下頭,急忙合攏雙腿說:“我這是凍的。”
莊肴抿着嘴笑着,随手從窗臺上拿了一條毛巾,莊肴很少在車隊裏收拾個人衛生,于是這條毛巾在窗臺上放的時間有點兒久,經過冰凍之後拿在手裏就跟一塊硬鐵似得,莊肴拿着毛巾在手裏掂了掂,随手扔進了熱水盆裏。
“阿嚏……”花旗打了個噴嚏。
莊肴扭頭看着他:“有那麽冷嗎?”
花旗點着頭:“不是一般的冷。”
“忍着。”莊肴回過身,伸手在水盆裏撥着毛巾,想讓它更快的化開。
“哥,我摟着你行不?”花旗似是詢問,卻沒等莊肴同意就貼在了他的背上,小聲說:“這樣就暖和多了。”
莊肴沒吭聲,任由花旗這麽摟着。沒過多會兒,毛巾在熱水盆裏化開,莊肴取出毛巾時水溫還是很高,他試探性的擰着:“別抱着了,擦完了走人啊。”
“嗯。”花旗松開了手:“哥,我幫你擦。”花旗從莊肴手中取過毛巾,不怕燙似的把水擰掉,左右三圈纏在手上,認真仔細的幫莊肴擦着身體。
莊肴突然笑了:“認識你這麽久了,我發現你就只能當個搓澡的。”
花旗不以為然的笑着:“搓澡的咋了,工資不少,還能看帥哥,一舉兩得。”花旗微笑着擡起頭,纏繞着毛巾的手在莊肴的脖子上輕輕擦拭着。
“艹,感情你搓澡就是為了看男人?”莊肴皺起了眉毛,有點惱火道。
花旗笑着說:“以前是,不過現在不是了。”花旗睜大雙眼與莊肴對視着:“現在只看你一人就行了。”
“死變态。”莊肴難為情的撇過頭去,不再與花旗對視。
廁所裏的燈比較暗,花旗也拿不準莊肴是不是難為情了。突然,花旗玩心大起,驚訝的叫了一聲:“媽呀……”
“咋了?”莊肴一愣,轉過頭問道。
花旗擡手指着莊肴的臉說:“哥,你嘴那咋了?都流血了。”
“啊?”莊肴下意識摸了摸嘴,再看自己的手,上面只有清晰的掌紋再無其他:“哪兒有血啊?”
“就這兒。”花旗靠了過去,指尖擦過他的嘴角時,花旗一踮腳,趁其不備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莊肴篤的瞪大雙眼,惱火道:“花小狗你找揍呢吧?”
花旗美滋滋的砸吧着嘴:“味道美極了。”
莊肴又氣又笑:“你他嗎的啃我一口能長塊肉啊?”
花旗依舊笑着也不吭聲,美滋滋的繼續替莊肴擦身,在擦到腿的時候,傷口處的繃帶有些散亂,花旗重新将繃帶系好,起身時說:“搞定了。”
莊肴嗯了一聲:“你自己也擦擦吧。”
“嗯,你先去穿衣服吧,我馬上就好。”花旗把手巾放在盆子裏,裏面的水已經變溫了。
“你剛才不說冷嗎,我在這兒還多點熱乎氣。”
花旗擰着手巾說:“不用啊,你剛擦完,別一會兒再感冒了。”
“你确定?”
花旗篤定的點着頭:“我确定,你快出去吧。”
莊肴想了想也就沒在說什麽,開門出了廁所。
門關上時,花旗總算松了一口氣,他走到門前把門鎖上,接着進入了幻想,他雙眼緊閉,右手放在身下,沒多會兒就用五根手指安慰了自己。
迸發過後,花旗以最快的速度擦了身體,出門時光着腚一溜煙跑了屋裏,而此時的莊肴已經衣着整齊的坐在炕上擺弄着手機,他見花旗跑進來,連忙掀開被子說:“先進去暖和一下。”
花旗二話不說跳上炕,裹着被打着哆嗦說:“真冷啊。”
莊肴笑道:“剛才不說沒事兒嗎?如果你沒把我攆出來,說不定我還能把你背出來呢。”莊肴有意無意的挑着眉毛,玩味十足。
花旗嘎巴嘎巴嘴,從被窩裏站起來開始穿衣服。
花旗和莊肴在宿舍裏待了很久,至少兩個小時多,出門時已經黑天了,莊肴從車隊開了一輛面包,這才急匆匆趕往了鐵東區。
莊肴開小車很拿手,速度快又穩健,僅用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五行洗浴城的門口。
“哥,你在這兒等着,我上去找他。”
“嗯。”
花旗從車裏出來,連跑帶颠的進了洗浴城,他前腳進門,後腳就看到章弛和逄帥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有說有笑的。
花旗跑了過去,喘着粗氣說:“那啥……那個……”
逄帥皺着眉說:“你這是幹啥呢?有事兒慢慢說。”
花旗拍着胸脯順了順氣,看着章弛說:“昨天你讓我幫你約我哥出來吃飯,我已經告訴他了,他就在門口呢。”
章弛莞爾一笑,擡手看了眼腕表:“正好飯點兒。”章弛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扯了扯夾克下擺,随後對逄帥說:“一起吧,我請客。”
“哎呀……”逄帥似乎有些猶豫:“昨兒你跟我說這事兒吧,我覺着吃個飯也沒啥,但是我今天又覺着不太合适,我想還是算了,你們出去吃吧。”
“真不去啊?”章弛笑問道。
逄帥肯定道:“你們去吧,我正好上樓躺會兒,再說了,我這胳膊腿也不靈活啊。”
“行吧,那你等章遠回來,讓他幫你處理迪廳裝修的事兒吧。”
“沒問題。”逄帥豪爽的笑着。
“走吧。”章弛的話雖然是對花旗說的,但他的眼神卻始終望着外面。
花旗跟在章弛身後出了洗浴城,下了臺階後,章弛着遠處的面包說:“那個是他的車吧?”
洗浴城門前停了不少車,有好的也有壞的,但他卻能一眼猜出哪個是莊肴的車,這很是讓花旗詫異:“你咋知道的?”
章弛勾起嘴角說:“猜的。”
章弛笑着往車的方向走去,靠近時,莊肴一把拉開了車門,笑着說:“這麽久才出來,你是不願意和哥們吃飯是咋地?”
章弛笑着上了車:“哪能啊。”
莊肴一邊笑一邊往車外看,接着吆喝道:“花小狗你快點兒。”
“來了。”花旗加快速度跑到後面拉開車門跳了上去,坐下時說:“咱們去哪吃啊?”
“去哪?你來選,今兒我請客。”莊肴看着章弛說。
章弛想了想:“就去咱們以前經常聚會的那家殺豬菜吧。”
“殺豬菜啊?你這也太給我省錢了。”
章弛笑道:“錢不是問題,主要是為了和你敘舊。”
“那倒也是。”莊肴發動了車子,調頭時,莊肴又說:“對那地方還有印象不?”
章弛的微笑慢慢轉化成了淺笑,夾雜着憂傷說:“當然,那時候沒事兒就去那兒吃飯,承載了不少……”章弛慚愧的低下頭:“算了,不說那麽多酸話,聽起來太娘們。”
“就是,過去就過去了,往前看。”莊肴目光直視着前方說。
章弛露出淡淡的淺笑。
這家殺豬菜是很早以前開的,是在莊肴和章弛、章遠上學時候就有了的,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已經不是原有的樣貌了,變的華麗了,應該是細心裝修過的。
章弛和花旗先下了車,而莊肴開車找停車位去了。
章弛微微仰着頭看着這家店,慢慢把手放進了兜裏,當指尖觸碰到兜裏的手機時,他熟悉的按了一個鍵,嘟的一聲便不再有任何動靜。
☆、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兒
莊肴上學那會兒,他上初一,章弛上初三,兩人的班級分別在兩個樓層,看似沒什麽交集,實際上,每天中午兩人都湊到一起吃午飯。那時候身上沒什麽錢,為了弄錢買煙、喝酒,兩人什麽事情都幹過,例如,把家裏的酒瓶子拾掇拾掇賣給收廢品的,要不就是跑到游戲廳,花上一兩塊錢玩老虎機,莊肴的運氣總是比章弛好,每次玩下來都能掙個十幾塊,反觀章弛,能保住老本就算不錯了。
拿到錢之後,兩人立刻跑到小賣鋪買了一盒好煙,轉而又去向安區中街附近的殺豬菜吃飯。章弛特喜歡吃酸菜血腸,每次吃都能吐嚕一大盆。
那時候,他們兩個是殺豬菜館的常客,老板和他們熟之後,總會有意無意的開着他們玩笑。
有一次,章弛為了弄錢花,正跟家裏頭拾掇酒瓶子呢,大口袋裏塞了不下三四十個,那時候一個酒瓶子是五毛錢,粗略算一下足夠晚上的飯錢了,他興高采烈的正準備出門,正巧碰上他姥姥從外面回來,兩人撞個正着,老太太急了,拿着掃帚滿院追着他打,邊打還邊罵:“你個雜種操的,我說以前的酒瓶子咋越來越少,感情都讓你給偷賣了?”
章弛被姥姥處以殘酷的極刑,酒瓶子沒賣成反倒被揍了一頓。
晚上菜館見面時,莊肴瞧着章弛被揍的模樣甚是好笑,沒頭沒腦的開着玩笑,誰料章弛突然把褲子脫了,屁股對着莊肴說:“艹,我為了請你吃飯挨頓揍,你不同情我也就算了,你還笑話我?你看我這腚,都被抽成啥樣了。”
莊肴眯眼瞧着,心想着姥姥可真夠狠毒的。
那是莊肴最後一次和章弛在飯館吃飯,也是最後一次開着玩笑。
追憶過去,章弛露出淺淺的微笑。
莊肴停車之後走了過來,見章弛眯眼笑着,問道:“想啥呢?眼睛都笑沒了。”
“沒什麽,就是想到以前在這兒吃飯的場景了。”章弛很是感傷,随後笑道:“進去吧。”章弛率先一步進了菜館,莊肴跟在他身後的時候,突然回頭問道:“我家花小狗呢?”
“這呢。”花旗從飯館拐角處的角落裏跑了出來。
“幹嘛去了?”莊肴問道。
花旗笑道:“尿尿去了。”
“事真多。”莊肴小跑似得往飯館裏進。
花旗緊随其後,小聲說:“哥,你剛才找我的時候說啥?”
莊肴下意識的順口一說,過後還真不記得了,納悶的瞧了花旗兩眼沒吭聲,徑直進了飯館。
進了飯館,裏面客人倒沒有多少,章弛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裏沖莊肴招了招手。
莊肴順勢走了過去:“好久沒來了,沒想到這兒從新裝修了啊。”莊肴拉開椅子坐下,就在花旗準備坐到另一邊時,莊肴非常自然地拉過另一張椅子放在自己身旁:“別坐過道啊,一會兒上菜的時候在燙到你。”
花旗抿嘴坐在他身旁,脫了羽絨服後搭在了椅子靠背上。
章弛平靜的看着對面的兩個人,随後展露微笑說:“我聽花旗說,你認他做幹弟弟了?”
“啊……對”莊肴有點兒尴尬,眼角餘光偷偷掃過花旗笑着的臉頰,趕忙說:“點菜吧,老樣子?”
“行,反正都是你請客。”章弛笑道。
莊肴拿着菜單笑道:“你說你這人啊,明明是你約我出來的,不是應該你請客嗎?”
章弛笑着擡起雙手放在後腦勺上,慵懶道:“我和你比不了,現在沒錢,身價不過幾千塊,你舍得讓我花錢嗎?”
莊肴聽的一蹙眉:“章遠沒給你安排活嗎?”
章弛無奈的放下手:“安排了。”
章弛的隐忍的表情似是有難言的苦衷,莊肴瞧着他說:“章遠就是個傻逼,就他還想着掙大錢呢,我和你說,如果你在他那兒幹的不順心就來我這兒,哥們保證燒高香似得供着呢。”
章弛莞爾一笑,玩味道:“咋地,你要養我啊?”
莊肴以前和章弛不少開玩笑,從來不放在心上,順口接茬道:“行啊,哥們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養你一人不成問題。”
章弛勾起嘴角笑着,随後眼神落在花旗身上:“那花旗呢?”
花旗一直保持沉默,聆聽莊肴和章弛談笑風生,沒想到章弛突然提及自己,下意識的說:“啊?我咋了?”
“沒事”章弛笑着聳了聳肩。
莊肴并非神經大條,雖然他和章弛中間隔了七八年未見,但他們之間仍有微弱的默契,他擡眼與章弛直視着,這時才感覺到,章弛剛才是話裏套話呢。
這個話題沒人想繼續下去,就招呼服務員點菜了,依舊是酸菜血腸、家拌涼菜、鍋包肉、外加一大份的醬骨棒。
點過菜後,莊肴和章弛邊抽煙邊聊,聊的都是以前的事情,花旗聽的樂呵,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嘴。
“你就說吧,上初中那會兒,你喜歡你同班的一女生,那追求的多麽熱烈,現在想想我都替你臊得慌。”章弛把莊肴以前追求同班女生的事兒提了出來。
莊肴笑道:“別提了,都過去了。”
“咋地,如果我沒記錯,那姑娘是你的初戀吧?”
“屁初戀。”莊肴自顧自的往杯裏倒着酒:“這事兒能不提了不?”
章弛笑道:“別不提啊,那可是你的光榮歷史。”說着,章弛對着低頭吃飯的花旗說:“花旗你想聽不?你哥以前做過的糗事老多了。”
花旗正叼着習慣在骨棒的縫裏吸着,聽到章弛和自己說話,趕忙說:“想聽,我哥都做啥了?”
“章弛你咋回事?能不把這事跟花小狗說嗎?”莊肴笑道。
“沒事沒事,就當回憶過去樂呵一下。”章弛放下筷子,回憶道:“你哥上學那會兒,特喜歡班裏一女生,那姑娘長的吧……還成,就是胸特別大,在我們學校那是出了名的。”
花旗眯眼笑着:“我哥看上她的胸了吧?真夠色的。”
“花小狗你找揍呢吧?”莊肴一旁呵斥道。
花旗下意識的一縮脖往旁邊躲着。
“你哥那時候還是雛兒呢,喜歡胸大的是自然的啊,不過你哥那時特單純,追那姑娘的時候,總是人前馬後的安排着,上學幫人家拿書包、中午給人家買飯、晚上送人回家,周六日了還得帶着那姑娘出去玩,只要他在,那姑娘啥都不用幹,就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章弛津津有味的邊說邊笑。
“章弛,我以前可沒這樣,我哪有那麽慫。”莊肴反駁道。
章弛笑呵呵的用指尖在酒杯上敲着:“別裝逼,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最有數,我記得還有一次,學校開運動會,那姑娘特想要那個一等獎的獎品,你二話不說報了個那個項目,什麽項目來着……”章弛想了半天:“對了,一千五百米長跑,你小子撒丫子玩命的跑,愣是拿了個第一,獎品到手了,也送人了,自己反倒累的雙腿抽筋,在家養了半個月才好,你說你為的什麽啊?”
莊肴上學那會兒特喜歡那姑娘,卻是也為她做了很多事情。
章弛笑着繼續說:“結果呢,等你休養好了再回學校,好嗎,人家跟另一個男生好了,你說你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莊肴慚愧的撓撓頭:“那時候傻,覺着喜歡一個人對他好就行了……”莊肴突然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身旁低着頭吃飯的花旗,心不在焉的細嚼慢咽着,手上的筷子在骨棒上一點一點的。
章弛說:“那倒也是,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到的。”
章弛話音一落,花旗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住了,莊肴心下一顫,趕忙說:“別說了,喝酒喝酒,今兒我豁出去不開車了,不灌醉你我都跟你姓。”
“怕你不成?”章弛舉起酒杯,與莊肴對碰後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讓他癟着嘴,緩了半天後,他的視線落在花旗身上:“我說花旗,你幹嘛低着頭?吃飽了?”
“啊……”花旗猛的擡起頭,眼神尴尬的四處亂飄,眼眶有些濕潤的他吸了吸鼻子,傻笑道:“吃飽了,他家的骨棒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別給你哥省錢,他有的是錢。”章弛開着玩笑。
“嗯,我吃死他。”花旗同樣開着玩笑,又從盤子裏抓了一個骨棒,可是這次他沒有一開始那麽大快朵頤了,而是低着頭用吸管慢慢的吸着。
莊肴不是看不出來花旗在想些什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花旗如此低沉,眼神中的失落讓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翻來覆去的擰着個,那種滋味忒不好受。
于是接下來,莊肴盡量回避自己以前的感情問題,只要章弛提起來,他立刻就把章弛以前的糗事搬出來給壓了下去,一頓放就是在這樣一個充滿了回憶,既歡愉又失落的環境下結束了。
付賬走人,一頓飯緊緊花了一百多塊,出門時,莊肴和章遠走在前面,兩人喝的都有點兒高,勾肩搭背的亂晃悠,跟撒酒瘋似得。而花旗卻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身後,慢慢的走着。
這頓飯對花旗來說,猶如嚼蠟,生澀中泛着淡淡的苦味。
三人出了飯館,在附近的街上溜達着,小城冬天的夜裏,街上的行人非常的少,走了一會兒之後,莊肴停下腳步說:“車就放這兒,咱們打車回我那兒。”
“去你那兒就算了,往後有的是時間呢。”章弛拍着莊肴的肩膀說:“這裏不好打車,得穿過前面那個胡同才有車。”
“是啊,這條街就是太偏了,所以房租特別低。”莊肴在這攀着章弛的肩膀往前走,就在兩人進了胡同的時候,莊肴回過頭說:“花小狗你快點,別一會兒我在把你丢了。”
莊肴轉過頭時,章弛笑道:“你咋管他叫花小狗呢?”
莊肴由于酒精上頭,毫無顧忌道:“這是秘密,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告訴你。”
“德行。”
花旗在莊肴叫他的時候加快了腳步,就在他跟進胡同的時候,前面的兩個人都停住了腳步,花旗十分好奇怎麽都不走了,便開口問道:“哥,咋不走了?”
莊肴壓低了聲音,小聲說:“花小狗,你趕緊原路返回。”
“為啥?”說着,花旗往前湊了湊,從兩人中間的縫隙看到,這條胡同裏不止他們三個人,雖然胡同裏很暗,但不難看出,前面的路被堵死了,黑壓壓的人影看的讓人心慌。
“花小狗你聾了,還不走?”莊肴再次低聲呵斥。
花旗咽了咽口水,按照莊肴的話想原路返回,誰料一轉身,身後的入口也被人堵了個嚴實:“哥,來不及了。”
莊肴順勢扭頭往身後一瞧,咒罵道:“這幫孫子。”
“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