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更)

李望舒和陳妄, 就這麽杠上了。

李望舒那邊不能出宮,也能過得很快樂。

而陳妄這邊卻是陰雲密布。陳妄氣不順,逮誰罵誰, 就連東宮的狗, 都被他罵過。

其中康平被罵的次數最多。

康平覺得, 自己也很無辜啊!

他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望舒公主就是不肯服軟, 他能有什麽辦法。

但是陳妄不管。

李望舒沒在他面前,他就逮着康平罵, 一天罵三頓都嫌少的那種。

康平被罵的滿頭是包。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倆要是不能和好,那倒黴的就是他。

康平勸不動李望舒, 只得來勸陳妄。

“殿下, 望舒公主是個姑娘家,姑娘家嬌氣些,也是正常的, 不如您大人有大量,先向她服個軟吧。”

陳妄一聽這話, 當即張口就罵。

“你腦子是被狗吃了?孤堂堂太子, 你讓孤向她服軟?!”

“您是太子,可人家望舒公主也是公主啊!”

“她那個公主,能和孤這個太子相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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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日, 東宮安插在李國的探子,才将這個月的密信, 姍姍送到。

探子在密信裏說, 李國女皇如今聲色犬馬, 雖然将政事都分給了幾位公主, 但幾位公主為了各自的利益,勾心鬥角的事層出不窮。

員和百姓們苦不堪言,便紛紛奏請李國女皇,讓她早立皇太女。

從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如今那幾位公主皆已勢大,就算李國女皇現在立了皇太女,皇太女也未必能壓制住,其他幾位公主。

所以照李國目前的情況下,新皇登基前,李國勢必會經歷一場浩劫。

李望舒雖然有個親姐姐。

但她親姐姐如今自顧不暇,如何還能照顧到她。

且這個消息,不日便會傳到陳帝這裏。

到時,定然會有不少人,會以此為契機,讓陳帝對李國出兵。

如果陳國出兵李國,那麽勢必要拿李望舒這個質女祭旗。

眼下能保住她李望舒的,就只有他了,李望舒有什麽資格,跟他鬧脾氣。

“殿下,您說的,這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啊!”

說完,康平又覺得,此事說不定是個契機,他便建議道:“那要不殿下,您将李國眼下的情況告訴望舒公主,望舒公主認識到自身的處境後,定然就會主動來向您認錯啦。”

康平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十分好。

卻不想,又招來陳妄一頓臭罵。

陳妄罵完之後,還道:“孤要的是她李望舒真心道歉,而不是仗勢逼人,你懂嗎?還有,如果你敢多嘴,将這件事告訴李望舒,你的腦袋就不用要了。”

我懂。但是太子殿下,人要認清現實啊!

您自己瞧瞧現在這樣,望舒公主會真心向您道歉嗎?!

可康平不敢說。

陳妄發過脾氣後,又坐了下來。

他随手抓了把扇子,呼啦呼啦扇着。

陳妄這人雖然脾氣壞,但并非是個不講理的人。

這幾天,康平和裴清琅的話,他并非是全都沒聽進去。可他是太子,讓他拉下臉,主動去找李望舒,他做不到。

可顯然,李望舒那邊,就跟王八吃秤砣了一樣,鐵了心也不跟他道歉。

他們兩個人,也不能這麽一直僵持下去。

算了,自己就大發慈悲一回,給李望舒一個臺階下好了。

“啪——”

陳妄将扇子收了,滿臉憋屈道:“看在你替李望舒求情的份上,孤勉強給她一個臺階下,你去将新進貢的瓜果送些去月嫦宮。就說孤不愛吃那些,都給她了。”

康平一聽這話,忙不疊去了。

陳妄想着,自己已經主動給李望舒臺階,李望舒肯定會識趣走下來。

是以在康平走後,陳妄收起了暴躁,開始處理起政務來,但耳朵卻一直注意,聽着外面的動靜。

自己派康平送了那些瓜果去。

李望舒怎麽着,都應該主動來向自己道謝的吧。

到時候,自己是要繼續端架子呢!還是就那麽算了呢!

在陳妄糾結這個的時候,康平帶着瓜果去了月嫦宮。

康平想的跟陳妄如出一轍。

以為,李望舒會借坡下驢的。

可沒想到,李望舒看到他送來的那些瓜果之後,眼皮都沒帶擡一下的,只道:“有勞康管事這大熱天的跑了一趟了,福滿,帶康管事出去喝茶。”

康平頓時驚呆了。

他沒想到,陳妄都已經給她臺階下了,李望舒竟然還這麽剛。

“望舒公主,殿下已經主動向您示好了,您看您這邊,能不能委屈一下,随奴才去東宮,向殿下服個軟。”

李望舒聞言,這才擡起眼皮,看向康平。

康平滿心期許,以為李望舒終于要同意時,卻不想,李望舒掃了那瓜果一眼,然後道:“康管事,沒事讓太子殿下多歇歇,夢裏什麽都有。”

想讓她服軟,他陳妄做夢!

當初她跟陳妄在一起,就是看重身份的身份能庇佑自己,可現在陳妄沒庇佑自己不說,竟然兇她,現在還想讓她主動給他道歉,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反正再過不久,她就要回國了。

她才不受他的鳥氣呢!

“哎呦,望舒公主,您這是何苦呢!”

康平想勸李望舒,李望舒卻直接讓福滿,強行将他帶走了。

康平怎麽來的,又怎麽回去了。

回去之後,不用他開口,看見送去的東西,原封不動又拿回來時,陳妄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陳妄頓時炸了。

“李望舒是瘋了嗎?還是她想上天?!”

李望舒不在這裏,陳妄逮着康平,又是一頓狂噴。

康平心裏也有那麽一點點覺得,李望舒這人不識好歹,陳妄都已經主動放下面子,給她臺階下了,她還擱哪兒拿喬什麽。

結果誰曾想,他只說了一句李望舒不好,頓時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陳妄罵他罵的更兇了。

“李望舒再不好,也是孤的人,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議論她?!尊卑不分,不敬主上,掌嘴。”

“是是是,奴才該死。”

康平忙左右開弓掌嘴。

原本他還想說,要李望舒還這麽拿喬,不如把在月嫦宮的暗衛撤掉,給她一個教訓,可看陳妄這樣,康平打死都不敢再出這個馊主意了。

陳妄又罵了康平幾句,才讓他滾了。

平日裏,陳妄還有人罵,但到了晚上,他一個人獨處時,陳妄越想越不得勁兒,他又把康平叫進來,讓康平去月嫦宮接李望舒。

康平面上一喜:“殿下,您想通了,決定向望舒公主服軟了?”

“服軟?!你看孤像是服軟的人嗎?”

陳妄坐在椅子上,一臉傲嬌:“你去月嫦宮告訴李望舒,她要拿喬是她的事,但她該履行的義務,還是得履行。”

當初他們明明說好,每旬李望舒來東宮兩次的。

康平一聽這話,就知道要完。

上次他去送瓜果,李望舒都那麽不留情面,這次他要是敢這麽說,怕是直接會被轟出月嫦宮。

果不其然,事實如他所想。

當康平一瘸一拐回到東宮時,陳妄看到他那樣,直接罵了聲:“廢物。”

康平滿臉委屈,卻不敢支聲。

陳妄怒道:“既然李望舒這麽不識擡舉,那孤成全她,以後就讓她自生自滅去。”

說完,陳妄怒氣沖沖進了內殿。

康平在心裏腹诽:人家望舒公主跟您之後,也沒見您庇佑過她啊!

哦,對了,您前幾天,安排了暗衛,在暗中保護望舒公主。但既然您說要讓望舒公主自生自滅,那些暗衛是不是該撤了?

可陳妄沒提這一茬,康平自然也不敢上趕着去說,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就在陳妄說,讓李望舒自生自滅的第二天,陳帝收到了,關于李國邊境軍隊頻繁調動原因的折子。

陳帝看完之後,問:“此事,衆愛卿怎麽看?”

然後主戰和主和派紛紛跳出來,各自舉例論證自己的觀點。

兩撥政見不同的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說到激烈處,險些能動起手來。

最後還是陳帝出聲,才沒讓他們打起來。

但陳帝也沒做決定,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的陳妄,問:“此事,太子怎麽看?”

陳妄站出來,沖陳帝行了一禮。

“回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不宜現在就做決定,不如再觀望觀望。”

朝中主和主戰都目标明确,唯獨陳妄,竟然說要再觀望。

陳帝問:“說說。”

“回父皇,兒臣覺得,剛才諸位大人說的都十分在理。若戰,李國現在争儲嚴重,若我們在此時出兵,若一鼓作氣,也是有可能打到李國都城的。”

主戰派深表贊同,卻沒想到,陳妄驀的話鋒一轉:“可若戰,別的暫且不論,軍饷糧草須得供應充足。可剛才剛才戶部尚書已經說過了,這兩年災害頻發,朝廷要去赈災,外加父皇慈悲,減免了多地的賦稅,眼下國庫吃緊,根本就無法保證,在征戰過程中巨額軍需的開支。”

主戰派聽陳妄這麽說,頓時就有人想發表意見,卻被陳帝壓了下來。

“太子繼續說。”

“而且據兒臣所知,李國女皇繼位之後,賢明果斷,勵志圖精,曾被太傅贊過是女中堯舜。這樣一個人,如何會突然變得聲色犬馬,不問政事起來?”

有朝臣立刻接話。

“太子殿下的意思說,這是李國做的一個局?”

陳妄搖搖頭。

“孤不知道,孤只是就事論事,具體如何,還得再細查。還有,李國內部争儲嚴重,但既然能想到,早早就加固了邊防,若我們貿然開戰,未必能讨到好。”

陳妄雖然想保住李望舒。

可他沒忘記,自己是陳國的太子。

作為一國的太子,他得先國後私。

更何況,無論對李國是戰是和,李望舒既是他的人,他都有能力保住她,所以陳妄只是說就事論事。

陳妄說完之後,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陳帝沉默片刻,終究沒當朝做決定,只道:“此事容後再議。”

此事暫且擱置。

恰好這日夜裏宮裏設宴,陳妄在宴席上多喝了幾盅。

宴席散了之後,康平扶着陳妄回東宮,眼看着馬上要登上轎辇裏,陳妄卻突然一把揮開了康平,一臉怒氣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哎,太子殿下……”

那方向是月嫦宮啊!

康平都要崩潰了。

他們殿下喝醉了,而望舒公主最近又十分剛,這兩個人湊到一起,不會打起來吧?!

作者有話說:

一更完成√二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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