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鹿知微覺得桑晚慈說的不無道理。
就算現在不讓鹿思嬌看, 等搬上熒屏她也會看到,注定逃不掉。
于是鹿知微對妹妹坦白又極其簡要地說明了一下她們晚上的戲。
鹿思嬌聽完之後:“……”
她緩緩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露詫異。
接着又捂住了自己的眼, 突然開始替姐姐感到害羞。
天啊,他們來的這究竟算什麽時機啊?
天啊,她要親眼目睹姐姐和另一個女孩子的吻戲了嗎??
要在這麽多人面前接吻, 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她撐開指縫, 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然後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應息澤,你怎麽這麽淡定啊?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這時候不應該不好意思嗎?”
應息澤輕笑出聲, 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思嬌同學, 我們是演員,偶爾有點親密戲屬于正常現象。“
鹿思嬌:“……”
是哦,都忘了他也是演員了。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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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悄悄看了一眼桑晚慈。
對方正慢條斯理地吃晚餐, 顯然不受影響,淡定得就像是接下來要拍吻戲床戲的人不是她一樣。
桑晚慈當然不介意。
這是劇本需要,而且能和心愛的女朋友拍親密戲, 何樂而不為?
倒是她家女朋友的臉皮會薄一點。
想到這, 她擡眸看了看鹿知微的背影, 眼底含笑。
鹿思嬌思來想去, 還是想看鹿知微拍戲的樣子。
正片正正經經,片場畫風肯定不一樣!
難得來一次,不能什麽都沒看到就走吧?大不了她視情況而看嘛……
鹿知微看她實在好奇,也就随她去了,表示會和郭導交涉。
早看晚看都是看,再說了她親女朋友怎麽了。
她們遲早也要公開的!
應息澤和她們打過招呼,便去找羅鑫寒了。
“開拍我再回來。”
他還得管着鹿思嬌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崽呢。
…
入夜後, 天幕上綴着星星點點的光。
鹿知微又一次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爬上高牆坐着。
這一次,她手裏多了一壺酒,臉上也多了幾分化出來的醉意。
神女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也學會了凡人的借酒消愁。
有了郭慧的準許,鹿思嬌和應息澤得以在後頭觀看。
鹿思嬌站在應息澤身邊,就像是個混入劇組的工作人員,如果她臉上的表情不是那麽興致勃勃的話……
她看着姐姐穿着古裝坐在牆上。
風中有一陣陣清亮悅耳的鈴铛聲。
四周布景素靜優雅,就像藝術品似的。
如果周圍沒有現代化的燈光,沒有工作人員,沒有先進的設備鏡頭……倒還真像在古代。
她打住思緒,目光再次朝姐姐聚攏過去。
要不是郭慧不準拍,她真的好想拍下姐姐認真工作的樣子給鹿粉們看看。
鹿知微這邊,她摸了摸胸口,少了一樣東西,扭頭沖下邊的工作人員說了一聲。
對方轉身找到一個精美的小瓶子,踩在梯子上遞給她。
她又檢查了一遍,萬事俱備。
她朝郭慧比了個“OK”。
郭慧也給她回了個“OK”。
鹿思嬌頓時興奮地抓住了應息澤的手臂,控制住自己不要出聲。
應息澤看了她一眼,笑得無奈又寵。
各部門就位,開拍——
本場戲需要表現出神女的郁悶。
或許不會拍攝的每一點都被采用進正片,但他們依舊需要好好完成這個場景。
一開拍,鹿知微就進入狀态了。
她擡頭看天,一只腳輕輕晃蕩,腳鈴發出輕響。
酒是神女從自己的供桌上拿來的,整桌都是她的東西,随便她吃喝。
就算不見了,廟裏也只當作是神跡發生。
這世間發生多次神跡,人們遇事不決,便也會相信這個虛無缥缈的東西。
她看着天上的星辰。
桃腮帶暈,面頰生紅,眼裏透着淡淡的惆悵。
她滿腦子都是藺懷柔一字一句堅定說着她與周鳴山情投意合的話。
她忽的發出一聲輕笑,低眉拿起酒壺。
情投意合……
你怎麽會和那樣的男人情投意合?
藺懷柔,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你在害怕什麽呢?
神女有時候并不明白這個信徒在想什麽。
她似乎總是心事重重,又不肯告訴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座不會說話的石像。
所以神女不知道,也無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周鳴山。
或許是真的存着喜歡之心吧,可是那太痛苦了。
喜歡這樣的人太辛苦了……
她摸出懷裏的一個小瓶子。
瓶身精致透明,依稀可以看見裏面微微發光的藥水。
——忘情水。
她甚至連這個都弄來了。
喝下去後,就能忘掉與所愛之人有關的記憶。
既然她說喜歡周鳴山,那忘掉與周鳴山的記憶定然能讓她這輩子過得好受一些吧……
等她忘了周鳴山,她就帶她走,去西陵,去看遼闊的世間。
她看着忘情水出神,眼眸深邃。
其實她也說不好自己弄來忘情水究竟是為了藺懷柔,還是為了自己。
她既想幫藺懷柔脫離苦海,又想得到藺懷柔的愛。
在神與信仰之外,在男女之間的愛。
片刻後,她收起忘情水,化入自己的百寶袋中。
而後擡眸望天,滿眸醉意地嘟囔了一句:“我不要你的虔誠,我要你……”
接着又拎起酒壺,自顧自問着:“這酒竟這麽容易醉麽……”
片場外,鹿思嬌眨着眼睛看着。
她雖然不知道前情提要是什麽,但是看鹿知微演繹就知道是個失意惆悵的人。
鹿知微演技好,幾個表情,兩句臺詞就能立馬将人拉入戲中。
好似為了應和這個劇情,連夜風也孤零零的。
過了一會,桑晚慈入場了。
鹿思嬌看見她穿得光鮮亮麗,從衣領到頭釵都無比細致精美,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的尊貴。
鹿思嬌不得不承認網上說的挺對。
桑晚慈的古裝真的很漂亮,不講道理的漂亮。
這叫人看了就想讓她直接和古裝鎖死!
鹿思嬌聚精會神地看二人搭戲。
藺懷柔來向神女道歉。
不承想,神女居然在喝悶酒。
她不知道這個小丫鬟怎麽學會喝酒,又是從哪裏弄來的酒,只是看她悒悒不樂,醉意朦胧的模樣便什麽也不想問了。
“阿月。”
神女應聲回望牆下,自己迷迷糊糊地爬下去。
藺懷柔見狀大驚,忙走過去伸手接住她,扶她回房。
屋內光線幽暗,只點了一盞油燈。
神女躺在床上,五指一松,酒壺滾落在地。
藺懷柔坐在床沿,低眸望着她,滿面愧色。
今日她的夫君因她大怒,夜不歸宿。
父母親怨她不懂事,侍奉不好丈夫。
滿府的人,只有阿月一個會來問她疼不疼,難不難過,也只有阿月一人敢這麽做。
可她卻對這麽好的人疾言厲色,将她趕出房,惹得她郁郁寡歡,借酒消愁。
她藺懷柔,實是有愧……
“好生歇息,”她輕聲說,“我明日再來看你。”
……再來同你道歉。
神女醉得神志不清,依稀聽見有人在耳邊喊自己。
那似乎是藺懷柔的聲音。
那個人沒有久留,替她掖好被角後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神女皺起眉頭,突然覺得很難受。
她要去哪?
為什麽不留在我身邊?
是否又要回到周鳴山身邊去?
不要去……
留在我身邊……
過了一會,又有人來了。
對方似是想吹滅燭火,又不知怎麽的走到她床前看她。
那人伸出微涼的手心輕輕觸碰她的面頰。
那人在輕聲問她是不是覺得不舒服。
那人的身上……有藺懷柔的香氣。
神女坐起身,烏發散亂。
她仔細分辨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心心念念的緣故,在迷離的醉眼裏,她似乎真的看見藺懷柔了,還聽見藺懷柔喊她“阿月”。
——藺懷柔。
是你吧?
你又回來了,你要留在我身邊……
你要離開周鳴山,你要愛你的神,愛你的信仰……
藺懷柔看見神女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忽然将唇送了過來,輕輕柔柔地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神女還在吻她,邊吻邊問:“還疼嗎?”
神女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只是自言自語般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是周鳴山不好,他不懂得珍惜你。
“放下他,我帶你走,我帶你走……
“你不要再疼,也不要再難過了……”
她的吻落在藺懷柔的臉頰上,落在藺懷柔的眉眼間,最後慢慢游移到藺懷柔的唇瓣前,溫柔又多情。
氣氛大好,連淡橘色的燈光裏都似裹着暧昧的味道。
場外的鹿思嬌看得突然很不好意思。
她緩緩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僅捂住自己的,還要捂住應息澤的。
應息澤的世界突然黑了下來,被迫彎腰。
應息澤:“???”
知道今天要拍親密戲,編劇問霜也特地趕過來了。
此時她正和郭慧坐在監視屏後,有滋有味地看着鹿知微和桑晚慈演戲。
屏幕上,鹿知微捧着桑晚慈的臉,眸光明亮。
倆人唇瓣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生生錯開。
鹿知微別開臉,笑場了。
桑晚慈扶住她的腰,輕笑着喊了一聲:“鹿老師。”
鹿知微猶如被點了笑穴,臉上又化了醉妝,也看不出來是不是臉紅了,只是憋着笑道:“對不起嘛,突然有點想笑……”
問霜指着屏幕,對郭慧道:“看,耳朵紅了,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郭慧笑道:“小小姑娘都沒不好意思。”
問霜:“在臉皮方面,我覺得桑老師比鹿老師厲害點。”
郭慧認可地點了點頭,讓演員自己調整一下狀态,一會從吻戲這塊開始拍。
鹿思嬌聞言,悄悄撐開指縫,現場的狀态都放松下來了。
這時,她突然聽見旁邊的應息澤問:“思嬌,能放開我了嗎?”
鹿思嬌立馬收回手。
應息澤終于重獲光明。
鹿思嬌拍了他一把,抱着為姐姐考慮的想法道:“回酒店吧,我們在這裏,我姐肯定不好意思。”
應息澤倒是沒什麽意見,他都行,都可以。
鹿思嬌點頭:“那行,我跟我姐的助理回去,你去找你朋友吧。”
應息澤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鹿思嬌簡直想給他一拳:“你別給我頭發摸亂了!”
應息澤笑着給她整理:“哎呀,沒亂沒亂。”
雯雯跑去和鹿知微打完招呼,然後帶着鹿思嬌回酒店。
鹿知微突然很想感慨孩子長大了,都知道給姐姐留個面子了。
雖然上映後也能看到……
鹿知微和桑晚慈站在靜池邊,安靜地調整心情。
郭慧讓工作人員不要去打攪她們,等她們自己處理好了再繼續拍。
她需要最好的效果,自然要演員呈現出最佳、最自然的狀态才行。
鹿知微彎腰看着池面。
她不是不能接受親密戲的人,只是突然要和桑晚慈當着鏡頭的面做她們在私底下重複過無數次的事情,就莫名其妙地有點不好意思和緊張。
桑晚慈輕撫她的後背,安慰她:“別緊張。”
鹿知微看向她,好奇道:“晚慈,你緊張嗎?”
桑晚慈點頭。
鹿知微直起腰,笑道:“緊張什麽?”
“第一次和你拍吻戲,”桑晚慈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怕會忍不住多親你兩下。”
鹿知微聞言彎眸,很誠實地說:“我也怕。”
怕藏不住喜歡。
怕會暴露心意。
桑晚慈忽然道:“知微很喜歡我,神女也很喜歡藺懷柔。”
鹿知微瞬間意會。
是啊,如果真的沒忍住多親了一下,大不了就說是入戲太深了嘛。
但如果真的藏不住了……那就不藏了!
拍戲重要,其餘的再說吧。
順其自然,聽天由命。
“走,繼續拍戲,”鹿知微牽起桑晚慈的手,“早點拍完早點收工。”
搞不好這就是她們唯一一次和對方有親密戲的作品了,得好好珍惜機會才行。
準備好之後,劇組再次投入拍攝。
倆人各自找了找感覺,進入人物狀态。
郭慧驚喜發現她們這次的狀态比上次放松了很多。
鹿知微捧着桑晚慈的臉重親一遍。
從臉頰到眉眼,在神女昏蒙的醉意裏盡情施展親昵的愛意。
她又一次在她的唇瓣前停下。
鹿知微在努力忘記鏡頭,讓自己全心全意沉浸在神女的人設中。
效果很好,很快她的眼裏、腦海裏就只有眼前端莊漂亮的人了。
桑晚慈的藺懷柔還坐着不動,神色中帶着幾分愕然。
藺懷柔料不到世上還有人這麽在乎自己,就連喝醉了都還想着她。
更料不到阿月居然會……會親自己。
神女捧着她的臉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
理智全無,醉意朦胧。
下一秒就這麽随心所欲地吻了上去,将人壓在身下。
神女覺得自己在做夢。
夢裏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順心順意。
夢裏藺懷柔才會回應她,任她予取予求。
想到這,她的行為越發大膽。
有藺懷柔的夢便是好夢,好夢不該有所拘束,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衣料急促地摩擦在一起,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腳鈴叮鈴作響,聲音卻再也不像平日那般溫和從容。
神女解下身下人的腰帶,脫去她身上華貴又滿是拘束的衣裳。
她的動作充滿了不管不顧的霸道,充滿了怨與自私。
藺懷柔,你的信仰是有私心的。
她心悅你,她想得到你,她就連夢裏都是你。
所以你能不能喜歡她,跟她走,放下這裏的一切,放自己一條生路……
這場床笫之歡拍得美而朦胧。
因為正片裏只清晰地拍到神女索吻,更親密的戲會以神女回憶夢境的形式出現,并不會直觀地告訴觀衆神和她的信徒究竟有沒有發生關系。
故而兩個人親完之後就開始擺姿勢拍床戲了。
交纏的十指。
落在肩頭的吻。
光潔的後背,微微揚起的下巴。
神女埋在藺懷柔的頸窩裏,綴下憐愛珍重的一個吻。
芸芸衆生,她只愛她。
一場親密戲就這麽順利拍成。
桑晚慈躺在鹿知微身下,目光盈盈地看着她。
鹿知微不自覺撩開她的長發。
氣氛很好。
倆人也成功按住了對彼此的欲望,只不過她們覺得很奇怪。
——郭導為什麽還不喊咔?
劇本只寫到這裏啊,再往下還要拍什麽?
她們不會還要抱着對方狂親吧???
兩個人開始眼神交流。
——郭導為什麽還不喊停?
——沒拍好?
——不對呀,沒拍好她都會喊停讓我們重拍呀!
——直接問她吧。
加密通話交流結束。
鹿知微保持撐在桑晚慈身上的姿勢不變,遲緩地看向鏡頭問:“這場不是結束了嗎,還是……我們拿錯劇本了?”
監視屏後的郭慧和問霜終于慢吞吞地回過神來。
郭慧笑道:“我們兩位女主的氣氛太好了,讓人有點不好意思打破啊。”
沒做卻跟做了沒差。
這兩個人是怎麽做到光是往那裏一躺都這麽般配的?
尤其之前的接吻,二位看起來都很有經驗,可不像是第一次親人。
問霜開玩笑地跟了一句:“哎呀,桑老師和鹿老師要是能因戲生情,那我們這部電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
鹿知微聽得臉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捂住臉。
桑晚慈見狀,笑着抱住她,摸摸腦袋。
她們兩個人的性格和戲裏完全是反着來。
戲裏直接大膽的是神女,戲外直接大膽的是桑晚慈。
鹿知微?她不行,她臉皮還是不夠厚,還學不到女朋友的三成功力。
今夜的親密戲,她們也在小小的磕磕絆絆下完成了。
在監視屏裏回看時,鹿知微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能達成郭慧的要求就萬事大吉。
明天會拍別的戲份,暫時不需要她們兩個人主演出場,所以可以痛快地休息一天。
她們本來打算用來陪對方,不過鹿思嬌的到來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所以她們能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時間就是現在這段回酒店的路了。
小球也被提前支走了。
秋夜寂靜,緩步慢行。
自從進組拍戲以來,她們似乎很少有時間再這麽陪着對方慢悠悠地散步了。
有對方的時間在這一剎那突然變得分外珍貴。
拍完一場親密戲,鹿知微感觸良多。
最在意的還是問霜那一句因戲生情的玩笑話。
她已經不僅一次聽見別人這麽說她們兩個了,大家自然得就好像她們真的出櫃了,他們也覺得很正常,很理所應當。
真的會是這樣嗎?
她不确定,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她也有點想知道答案了。
“晚慈。”
“嗯?”
鹿知微背着手邊走邊看她:“你真的不介意被身邊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桑晚慈頓了頓,一下就領會到她的意思了:“知微?”
鹿知微笑道:“我再确認一下下。”
桑晚慈聽得莞爾:“不介意,我很樂意。”
她想光明正大地談戀愛很久了。
鹿知微聞言,牽住她的手,高高興興地晃起來。
“走,我也帶你去見我家裏人!”
…
鹿思嬌待在酒店房間裏刷手機。
她在刷《枷鎖》的評論。
雖然成品還沒出來,但網上已經有很多人對這個豪華陣容表示非常期待。
刷得她的手都有點癢癢。
作為一個能到現場探班的家屬,她真的好想告訴大家這部電影值得期待。
哪怕她不知道全部的劇情,也絲毫不妨礙她在看過鹿知微拍戲後心懷期待。
雖然看到姐姐和晚慈姐接吻有點讓人害羞,但她現在就想看到正片了!
在此之外,她也沒忘謝謝應息澤帶她過來探班。
“謝謝”兩字剛發出去,就收到了應息澤的消息。
[應息澤]:吃燒烤嗎?
[鹿思嬌]:?
見鬼了,這個男人怎麽到哪裏都是吃燒烤?
[應息澤]:鑫寒說酒店附近有家燒烤做得特別香,我就下單了一些,剛拿到,确實很好吃!
[應息澤]:我點了很多,你要不要?要的話,我給你送過去
鹿思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果斷回複:[要,謝謝老板!]
她會付錢,不會白嫖應息澤的!
…
鹿知微在微信上找鹿思嬌要了她的房間號,然後和女朋友高高興興地找上去。
桑晚慈沒什麽話,一直含笑看着她,眼裏滿是溫柔。
她的知微現在也要帶她去見家裏人了。
她們離光明正大又近了一步。
電梯門打開。
找到鹿思嬌的房間。
敲門,等待。
很快鹿思嬌就拿着一串烤玉米沖過來開門。
“來啦,快進來快進來,有燒烤吃!”
鹿知微和桑晚慈走進房中,關上門。
吃燒烤不是重點,重點是出櫃。
“嬌嬌,”鹿知微說,“姐姐有件事要跟你說。”
桑晚慈含笑鎮定地看着她。
鹿思嬌拿着烤玉米:“嗯嗯,什麽事?”
鹿知微不打算拐彎抹角,她也要像桑晚慈對孟憐玉出櫃時那般勇敢直接!
于是她将桑晚慈牽到自己身邊,鄭重其事地對鹿思嬌介紹道:“嬌嬌,這是你嫂子。”
鹿思嬌:“……?”
嫂、嫂什麽???
鹿知微和桑晚慈正在等鹿思嬌說話。
下一秒她們就看見應息澤突然從牆邊走出來,邊擦着手上的水,邊滿臉震驚地問:“誰是嫂子???”
桑晚慈:“?”
鹿知微:“?”
你怎麽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