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退學離開

紀朗與闵梵一走出劍院,就看見了方林。

“方林,你在這裏是……等我們?”

方林的眼底略顯黯然,勉強笑了笑,說:“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沒事吧?”

“我們沒事,”紀朗不無擔心與疑惑的問,“反倒是你,似乎有心事?”

方林對闵梵淺淺的笑着說:“能不能把紀朗借我一會兒,我想跟他單獨聊幾句。”

闵梵笑着說:“我回宿舍了,你們聊吧。”

紀朗注視着闵梵走遠,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臉上淺淺的笑容。

若是擱在以前,方林一定會揶揄幾句。

但此時,方林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見到你們感情好,我這心裏踏實了不少。”

“嗯?”

“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

紀朗點頭:“你說,我聽。”

原來方林曾到過韶山派,他騙了一個人的介紹信,打算以此叩山門拜師,只為能有個溫飽。

豈料,這事被謝涵發現了,謝涵沒有拆穿他,讓他以小厮的身份進入韶山派。

自那以後,兩人打着配合,謝涵嶄露頭角,迅速成為內門弟子,而方林則是錢袋子鼓了起來。

直到一名內門弟子被他們陷害致死,方林終于悔悟,離開了韶山派。

Advertisement

後來,方林再遇見謝涵時,就是去年他們都成了平真學院的新生。

聽完方林的過去後,紀朗久久沉默不語。

方林說道:“我沒想到謝涵會從內門弟子變成不記名弟子,也來了平真學院。”

“紀朗,我之前跟你提議舉薦入學之事,是謝涵威脅我說的。”

頓時,紀朗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脫口而出:“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方林憂心忡忡的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心裏一直不踏實。剛才我聽說了哥兒宿舍區外面的事情後,就趕緊過來跟你說了。”

紀朗仔細的想,如果謝涵在舉薦入學的事情上挖了個坑,那麽會是什麽呢?

“我要去一個地方,回頭再找你聊。”話音落時,紀朗已經快步走遠。

紀朗匆匆趕到梁府求見梁相宇。

梁相宇驚訝道:“紀小友為何如此行色匆匆,發生了何事?”

“梁老,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李老幫忙寫舉薦信,是您自己想到找他,還是有人向您提議找他?”

“是有人向老夫提議的。”梁相宇疑惑的問,“難道是舉薦信出了問題?”

“沒有。”紀朗的表情未能放松,“梁老,晚輩還有事,先告辭了。”

梁相宇怔怔的看着他離開,皺緊了眉頭。

紀朗一動不動的在街頭岔路口站了片刻,而後匆匆去找仇六。

仇六讓人沏了壺茶來,說道:“紀少來得正好,我們派去韶山派的人傳回來第一批消息了。”

“仇先生請說。”紀朗正襟危坐。

“紀少還是自己看吧。”說罷,仇六啓動了一塊影石,一行行文字逐漸浮現在半空中。

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紀朗從中看到一件跟謝涵有關的事情,韶山派內曾有傳言直指謝涵是掌門的私生子,經過驗血後證實不是。

待文字全部消失,仇六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看來也不全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小事彙集起來也能變成大事。”

“紀少言之有理。”

紀朗支付了報酬,“還請繼續查韶山派之事。”

仇六颠了颠錢袋子,道:“紀少出手如此闊綽,您的買賣我們會繼續做下去。”

紀朗說道:“我想請仇先生查一查煉器師協會與平真學院高層之間的聯系,可以從李楷瑞查起。”

“這事可不簡單。”仇六似笑非笑。

“價錢由仇先生開。”

“好。”

“不瞞仇先生,此事關系到我戀人的學業,希望仇先生能盡快給我答複。”

“好,我這就安排人手去查,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紀少。”

然而,這一次,沒等仇六的人展開調查,學院裏已經流言四起。

就在紀朗奔波的時間裏,不出半天的工夫裏,在同學間快速傳起了闵梵走後門入學的流言。

紀朗一回來就有人将此事告知了他,他道過謝後立刻去找闵梵,擔心不已。

闵梵伸手按了按紀朗的眉心,淺淺一笑,嗔道:“小小年紀怎麽跟個小老頭一樣,小心我嫌棄你。”

紀朗把他的手拿下來輕輕親了一下,闵梵瞬間身體繃直。

“你幹嘛呢,被人看見了。”闵梵把手抽了回來,左右看了眼周圍。

“我們去見張老師。”紀朗拉着他走向劍院招生辦。

“是張靖陽張老師嗎?”闵梵雖然對劍院的李院長和其他老師十分失望,但對張靖陽還是尊敬的。

“對。”學生走後門入學,第一個脫不了幹系的就是招生辦。同樣的,能證明學生清白的,首先也是招生辦。

此時,招生辦裏,其他老師正對張靖陽說完關于闵梵走後門入學的流言。

張靖陽蹙緊了眉頭,不悅道:“闵梵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哪裏需要走後門?”

“聽說銘文院的紀朗和闵梵是一對戀人,那個紀朗挺會賺錢的,還很寵闵梵,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麽?”

咚咚咚。

張靖陽看了眼門外,“進來。”

說閑話的老師尴尬了一瞬,對張靖陽說:“張老師,我先回職員署了,回頭再聊。”

張靖陽沉着臉沒吭聲,等他出去後才對紀朗與闵梵溫聲說道:“你們是為了學院裏的流言來的吧?”

紀朗說道:“是的,我們想請張老師出面阻止流言。”

闵梵附聲。

張靖陽微微沉吟,卻是說道:“謠言止于智者,你們無需過多在意。”

“張老師,闵梵是劍院的學生,如果他是走後門入學的,那麽在大家眼裏,您脫不了幹系。”

“紀朗,你一個銘文院的學生,不宜幹涉劍院之事。”

“張老師也認為我說得對吧,不然您不會惱羞成怒。講真,若非與闵梵有關,就是您請我幹涉,我也不答應。”

張靖陽惱過之後輕嘆了口氣,說:“這事你們幹涉不了,我也不能。走吧,別杵在我這裏了。”

“呵,看來張老師知道點什麽呀。”紀朗耐人尋味的說道,“若是學院領導帶頭弄虛作假,那我們無話可說。”

張靖陽瞬間表情嚴肅,看了眼門口處,壓低聲音斥道:“小心說話,是不是想退學了?”

紀朗沒應聲,心裏卻是已然做起了退學的打算。

走出招生辦,闵梵依偎在紀朗身邊,輕聲說道:“嘴長在別人身上就讓人去說吧,我不在意流言,你也不要在意,就當沒聽到。”

紀朗擡手薅了一把他的腦袋,“你倒是通透。”

“不然捏?學院裏比李院長官大的就只有張玳張院長了,但聽說張院長平日裏深居簡出,學院裏的一應大小事務都是交給親傳弟子與副院長處理。”

“試試吧,總比不努力直接放棄要好。”紀朗說道,“我們多等一天,如果明天還在傳這個流言,就直接去找張院長。”

“聽你的。”

事實證明,有預謀的流言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不僅是闵梵走後門入學,而且還有煉器分院方林等人認證作假之事也傳得沸沸揚揚。

流言半真半假,許多人都動搖了,闵梵在一夕之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紀朗終于明白了,這是幕後之人想把部分人推出來做頂罪羔羊,有人順便讓闵梵也陷進這股漩渦裏。

事情到了這一步,紀朗反而沒有後顧之憂。

他收到仇六派人送過來的消息後,從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打算直接向平真學院的院長舉報一幹人等。

紀朗心想,若是張玳秉公處理,那他們就繼續留在學院,若是一丘之貉,那他們則退學離開。

然而,即便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即便紀朗通過小紅将事情經過與部分罪證傳送到了張玳眼前,張玳依舊選擇了對此事視若無睹,反而一心想把小紅查出來。

面對這樣的師者,紀朗果斷選擇了退學,毫不留戀的與闵梵一同離開。

他們離開學院的時候,不少同學都駐足看熱鬧,在他們身後指指點點。

只有張靖陽追了過來,不贊同的說:“在學院是能學到真本事的,你們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去替你們求情。”

“張老師,謝謝您此時還能為我們着想,但我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

紀朗的态度很堅決,而闵梵只聽紀朗的。

張靖陽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惋惜道:“你們都是好苗子,離開之後要繼續學習,潛心修煉,有什麽難處可以回來找我。”

“多謝張老師。”

張靖陽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後才返回學院。

突然,學院裏出現許多繪有銘文的影石,銘文自動運轉,影石随之啓動。

半空中浮現

出一幕幕影像,有那些真正弄虛作假之人的罪證,有謝涵借機陷害闵梵的證據,還有學院領導的包庇與漠視。

瞬間,學院上下炸開了鍋。

張靖陽怔怔的看着那些影像,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誰。

幾乎同一時間,煉器師協會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有人感慨:“協會高層們也該變動一下了。”

此時,小紅在前方探路,紀朗與闵梵慢慢行走在山間小路上。

闵梵說:“這下子把平真學院與煉器師協會都給徹底得罪了。”語氣聽似埋怨,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糾正一下,只得罪了一小部分人。學院裏,像張老師那樣的老師還是占多數的,雖然明哲保身,但能辨是非,同學們大多數也都是明理的。煉器師協會就更不用說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還有人來感謝咱們呢。”

闵梵撲哧笑道:“你才是最樂觀的那個。”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出現一聲輕笑,紀朗與闵梵瞬間戒備。

“小夥子看得明白,說得在理。”話音落下,一個全身上下打着補丁的老漢在他們面前現身。

“你是何人?”紀朗将闵梵護在身後。

老漢擺擺手,說道:“別怕別怕,我沒有惡意。”

紀朗問道:“請問前輩是否看到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

“是說那個詭異的孩子嗎?”老漢用打量的目光審視着他們,“那孩子跟你們是什麽關系?”

“你把他怎樣了?”

“我給了他兩根紅零草,他就放我過來找你們了。”

聞言,紀朗不由的眉角抽搐了一下,心道:對小紅的擔心就是多餘的。

老漢鄭重的說道:“鄙人張瑁,是真金學院的院長,正式邀請兩位入學。”

紀朗與闵梵不禁面面相觑。

紀朗問:“真金是我們想的那個詞嗎?”

“真金不怕火煉的真金。”張瑁驕傲的說。

紀朗試探性的又問:“你與平真學院的院長是何關系?”

張瑁淡淡的說:“不相認的親兄弟,也是不相認的師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從出現招生信、舉薦信這種名校入場券開始,平真學院在我筆下就不可能是好的了。沒有對錯,純粹是我個人不喜歡這種形式而已。

對平真學院的撥亂反正,還需要真金學院出面剛。玳瑁兄弟的恩怨,也需要自己來了結。

另外,起名确實是個好問題…

同類推薦